我哥非要抗旨和商户女私奔。(顾远山向晚烛)全文免费_(顾远山向晚烛)我哥非要抗旨和商户女私奔。后续阅读(顾远山向晚烛)
我哥非要抗旨和商户女私奔。
我知道那女人只是想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便宜爹。
于是我把她未婚先孕的事传扬出去。
哥哥觉得丢了面子,两人彻底断了联系。
后来,哥哥娶了公主,位极人臣。
我却在公主死后才知道,哥哥竟一直没放下那商户女。
为了偷情,先是杀了人家的夫君,又故意给公主下慢性毒药,致使她难产而亡。
甚至他在嫂嫂的坟前一刀捅入我的心口:
「都是你的错,让我和阿烛错过这么多年。她怀了孩子又怎么样?我愿意给她养!
「我根本不用娶公主,凭我的才学也可以做首辅!」
再睁眼,我回到商户女来找哥哥私奔那日。
1
看着手里向晚烛托我带给哥哥的信,我确定自己重生了。
上一世我私自打开了信件,看到她和顾远山约定私奔的时间和地点。
我知道她为了嫁入高门,已经勾搭了好几个公子哥了。
但那些人只把她玩弄后又丢弃。
只有顾远山那个蠢货,以为找到了自己的真爱。
我当时不忍他为了这样一个人,放弃自己大好的仕途。
所以便和爹娘一起拆散了他们。
却不想被他记恨上了。
上辈子我死后,顾远山将我的尸体丢到山里喂狼。
还蒙骗爹娘,说我是不知廉耻,同人私奔。
爹爹气得大病一场,不久便撒手人寰。
娘亲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变得有些疯癫。
却仍是咬死不让向晚烛进门,最后被她推入井中而死。
顾远山明知道真相,却丝毫没有为娘亲讨回公道。
而是风风光光地把杀母仇人娶进了门。
想起这一切,我恨意翻涌。
我拿着信踹开了顾远山的房门。
他不是愿意给别人养孩子吗?
不是说靠自己也能做首辅吗?
那这回就让他知道,没有我的帮助,他死得会有多快!
顾远山看了向晚烛给他的信后兴奋地颤抖。
然后警惕地看着我问:
「你没拆开吧?」
我摇头。
他放下心来,不耐烦地赶我离开,自己偷偷地收拾起东西。
夜里,顾远山带着整整三大包的包袱悄悄从后门溜走。
直至第二天天亮,下人才发现他不见了,同时丢的还有库房里一大半的贵重物品。
爹娘担心不已。
我也一脸慌乱地开口:「是不是家里进了贼,把哥哥给掳走了?!」
此话一出,爹急忙派人去报官,娘亲哭得差点晕厥过去。
很快,满上京的人都传开了,太傅府遭到贼人偷窃,还掳走了顾大公子。
不过晌午的时候,颐禾公主便来了。
我听到信儿,便赶紧往府门口跑去,却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动弹不得。
此时的她鲜活肆意,眉宇间染上了为哥哥担忧的愁色。
她显然也看见了我,快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抱我个满怀安慰。
听到她温柔的声音,想到她死前双目无神,骨瘦如柴的模样。
我积压的愧疚再也忍不住地爆发出来。
我在她的怀里哭了半晌,一个劲儿地对她说:「对不起。」
颐禾还以为我是因为顾远山被劫走而伤心:
「安安别怕,远山不会有事的。」
她正说着,京兆府尹那边已经抓到了顾远山和温向烛。
他们本来是想偷偷地把人送回来。
但奈何我提前让人散布城中有杀人狂魔的消息,引得百姓恐慌。
全都堵在了京兆府的门口,要一个说法。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
府尹没了办法,只能大张旗鼓地把人送回来了。
为了平息众人慌乱的情绪,府尹扯着嗓子和大家解释:
「根本就没有杀人狂魔,东西都是顾大公子自己偷拿的,为的是和心上人私奔,城里很安全,都散了吧!」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缩在顾远山身后,一副小家子气的向晚烛。
又看了看站在顾府门前,端庄贵气的颐禾。
高下立判。
感受到众人的眼光,顾远山怒了:
「你们懂什么?我和阿烛是真爱!」
我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悲痛声音哭诉道:
「哥哥,你的真爱为何要用爹娘攒了一辈子的银钱来供养?」
2
「爹爹一生清廉,库房里的银钱你拿走了大半,你要爹娘以后如何度日?!」
顾远山没能私奔成功,又被当众戳穿偷家里银钱,此刻整个人已经烦躁得失了理智。
听到我的质问,直接口不择言地说出心里话:
「我是家中长子,这钱本就该是我的!
「爹娘没了养老钱,你以后嫁个好人家多要点聘礼不就行了吗!」
此话一出,周遭瞬间寂静。
谁也没有想到,外表端方有礼的太傅之子,竟是个毫无孝道,啃老啃妹的寄生虫!
我爹被气得捂着心口,大骂孽障。
祠堂里,顾远山被我爹用家法打得直不起身。
身旁的向晚烛扑倒在他的身上,哭喊着愿意为他受过。
顾远山感动得不行,两人相拥而泣。
明明就是两个男盗女娼的货,还装什么情深啊!
爹爹到底是文人,做不出打女人的事。
但我却没有什么顾虑,拿过家法狠狠地抽了过去。
藤条上的倒刺打在向晚烛的脸上,直接钩下来一块肉。
她疼得捂脸尖叫。
顾远山气得青筋暴起,站起来就要冲到我面前,抬手就要打我:
「顾安!你个贱人,你竟然敢打阿烛!」
娘亲本能地挡在我面前。
「啪!」
顾远山用了十足的力气。
娘亲被打得踉跄,左脸瞬间肿了起来。
爹爹扶住娘亲,气得浑身颤抖地大骂:「你个不孝的逆子,竟为了一个女人打自己的亲娘!」
顾远山犹不知错,梗着脖子喊了回来:
「是她非要挡在顾安面前的,活该!要怪也只能怪你们偏心!
「凭什么我就要为了顾家门楣牺牲自己娶公主?
「你们怎么不让顾安嫁给皇上,岂不是更能光宗耀祖!」
亏他说得出口?
明明是他不愿从七品小官做起,想一步登天位极人臣。
所以看到貌美端庄的颐禾公主,便有了龌龊的心思。
当时顾远山也如同今日一般跪在祠堂上,逼父亲为了他的未来,去和皇上求一道赐婚圣旨。
他当时的话我还记得清楚:
「爹,我娶公主也是为了咱们顾家考虑啊!
「我做了驸马,未来不仅能高官厚禄,咱们顾家也变成皇亲国戚了!
「儿子这全都是为了光宗耀祖考虑的啊!」
哈,怎么如今反倒是变成了我们在逼他娶公主?
顾远山的口不择言,让爹娘吓得赶紧朝一旁的颐禾跪了下来。
本不打算掺和我们家事的颐禾公主,此刻怒目圆睁地瞪着顾远山。
「顾远山你不仅不知廉耻地偷盗,同人私奔,还殴打母亲,辱骂妹妹,甚至还敢妄议天子!」
颐禾话落,她带来的禁军便冲进祠堂,抽刀架在顾远山的脖子上。
刚还硬气的男人,瞬间萎靡。
吓得冷汗流了满脸。
他哆嗦地向爹爹求救:
「爹,我可是咱们顾家的独子,我要是有事,咱们顾家就绝后了!」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儿子,爹爹自是不能不管。
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佝偻着脊背,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逆子胡言,还请公主开恩莫要禀明圣上。」
颐禾见状连忙扶起爹娘:
「太傅,夫人请起,此事本宫可以瞒下,但本宫与顾远山的婚事便不作数了。」
颐禾说完,便带禁军离开。
想来是回宫和皇上说退婚的事了。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一种天生的上位者的倨傲和威严。
真好,这一世她终于不用嫁给顾远山那个软饭硬吃的窝囊废了。
3
颐禾前脚刚走,后脚顾远山就又支棱起来了。
他命令下人赶紧叫大夫给向晚烛治脸。
并且威胁我:
「若阿烛脸上若留下疤,我就刮花你的脸给她赔罪!」
娘亲听到他的威胁,拖着本就虚弱的身子将我搂在了怀里。
爹爹气得颤抖着手,让他滚!
顾远山却耍起了无赖,说如果赶他离开,就必须给他一半的家产。
「否则你们老了休想让我给你们养老!」
他狰狞的得意模样,让我想起上辈子他在我们死后,清点库房时还辱骂爹爹:
「当了一辈子的官,就攒了这么点儿钱,真是个窝囊废!」
想到这里,我伸手拦住想要和他分家的爹爹。
顾远山不是瞧不起这点儿钱吗?
那这一世,他休想拿走家中的一文钱!
爹娘在我的劝阻下,勉强同意让顾远山带着向晚烛住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我则是让爹爹赶紧进宫和陛下请罪,毕竟今日的事闹得这么大,就算是颐禾公主不说,陛下也一定会知道的。
「陛下知道此事后一定会震怒,到时爹爹便顺势提出辞官,回乡养老。」
我又转头吩咐下人们收拾爹娘的东西,待爹爹出宫后便送他们回老家。
因为娘亲的身体,再经不起任何刺激了。
我再三和他们保证,如果顾远山有改过自新的苗头。
哪怕一点点,我都给他一个机会。
爹爹终于同意,带娘亲回老家休养。
趁着顾远山还在自己院子里照顾受伤的向晚烛,我快速地送走了爹娘。
然后找管家清点了库房的账目,把钥匙藏了起来。
待做完一切后,我刚要回房休息。
就看到怒气冲冲的顾远山冲到我面前,上来就要给我一巴掌。
被我弯腰躲过去了。
他则是因为用力太猛,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
嘴磕到地上,起来时满嘴的血。
狼狈极了。
我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顾远山气得发疯,但双膝的疼痛让他只能由下人扶起,没法再来打我。
他只能含糊不清地骂我:
「温迎,你个贱人,大夫说阿烛的脸再也恢复不了了,你赶紧把自己的刮花给她赔罪!
「否则我就把你扔进流民堆里,让叫花子们强奸了你!」
我笑了。
笑着笑着又哭了。
这就是同我一起长大的亲哥哥,会说出来的话。
4
顾远山见我流泪,以为我是害怕了。
他满脸的得意,瘸着腿过来抓我。
我嫌弃地想要躲开,却被他如钳子一般用力地攥住手腕。
他一边吩咐人去取家法,一边拽着我去他的院子里。
感受着手腕的疼痛,我脑子里突然升起了一个计划,便不再挣扎,顺从地跟着他。
我俩刚迈进院子,就听到向晚烛哭喊着说要不活了。
下人们纷纷阻拦,顾远山更是不顾膝盖的疼痛,冲上去将人抱在怀里。
向晚烛捂着毁容的左脸,哭得我见犹怜:「远山哥哥,你就跑我死吧,我不要让你看到我这么丑陋的样子!」
顾远山心疼地将人搂得更紧:「阿烛无论什么样子都美,我顾远山也不是耽于美色之人,我爱的从始至终都是你这个人。」
向晚烛在他的安慰下,哭声逐渐止住。
两人对视间,气氛逐渐暧昧,最后竟忍不住当着满院子的亲吻了起来。
惊得下人们赶紧低头,屏蔽这辣眼睛的一幕。
唯有我,我皮笑肉不笑地睨着两人。
原来,向晚烛靠的是这如同青楼妓女一般的手段,勾住了段远山。
直到下人把家法拿来,才打断了不知廉耻的两人。
顾远山把那带着倒刺的藤条递给向晚烛,看我的眼神中满是不在乎的:
「阿烛,这事是顾安错了,只要能让你解气,你想怎么罚她都行!」
「真的吗?谢谢远山哥哥!」
向晚烛拿着藤条一步一步朝我走来,脸上的阴狠仿佛要打死我一般。
但我可不会任她宰割,谁答应让她解气,那就谁来承受。
我猛地推开逼近的向晚烛,朝顾远山跑去。
他伸手想要拦住我,却因为我的冲力被撞翻在地。
我整个人结结实实地趴在他身上,耳边传来他疼痛的闷哼,以及咆哮的咒骂:
「顾安,你给老子起来!」
身后是向晚烛追上来,举起藤条用力挥下的风声。
我算准时间,在藤条即将打在身上的前一刻,猛地往身侧一翻。
徒留一个四仰八叉的顾远山,独自面对倒刺的藤条。
向晚烛没想到我会突然翻滚,她已经收不住力气了。
而这一下,她是想要置我于死地的。
「啊!!!!!」
杀猪般的尖叫,让我忍不住捂住耳朵。
啧啧啧,都说那里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啧啧啧,这得多疼啊!
此时,捂着下体的顾远山此刻已经疼得喊不出声了。
向晚烛已经蒙了,而我则假意痛哭地扑了上去,先发制人地开口:
「向晚烛,害你毁容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哥!
「他可是我们老顾家的三代单传啊!你这是要让我们家绝后啊!」
向晚烛红着眼摇头,张嘴想解释,却突然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大夫为顾远山看下面用了许久,方才开口: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我抢答:「坏消息!」
「顾公子伤了太重了,恐怕需要将养好几年才能再行人道。」
「向晚烛,我要杀了你!」
顾远山抄起枕头边的玉扇扔了过去,打在向晚烛的头上。
鲜血顺着额头流下,那本就受伤的左脸,更是一片狰狞。
顾远山终是受不住地昏了过去。
我哭得伤心不已,伸手「啪啪啪啪」用力地扇了他好几个巴掌:
「哥哥,不!姐姐!你快醒醒啊姐姐!」
顾远山被我扇醒,听到我的称呼更是要气得吐血。
他张嘴想要骂我,却被我打断:
「大夫,那好消息呢?」
大夫指了指向晚烛的肚子:
「她怀孕了。」
5
因为向晚烛怀了孩子。
顾远山的这口恶气,不上不下地堵在心口憋闷。
他命人将向晚烛带去隔壁卧房。
而他自己则是躺在床上,把心中的怒火对我发泄出来。
他指着我骂:
「顾安,你就是故意的,这应该是打到你身上的,要不是你躲开,又怎么让我变成这样?!」
我被气笑了:「向晚烛那么大力气,若是打在我身上,非死即残。」
顾远山不在乎地冷哼:「一个赔钱货,死了就死了,能有我这三代独苗金贵吗?
「我要让爹娘打死你!」
说完,他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直到他嗓子都喊哑了,我才提醒道:
「别喊了,因为你的口不择言惹怒了陛下,父亲为了保全你一命挨了三十大板,被迫辞官还乡,此生再不得入京。
「如今马车恐怕已经出城了。」
我故意把爹娘的事说得更严重些,以为顾远山听到这些会有些动容。
但到底是我太高估他了。
顾远山根本没问一句爹爹这么大岁数,挨了板子后又即刻赶路,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也没有关心一下娘亲本就虚弱的身体。
只一听到府里没有能再管着他的人后,立刻占山为王。
他颐指气使地对我吩咐:
「阿烛怀孕期间,你必须贴身照顾。白天伺候她,夜里给她守夜。
「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可是顾家的血脉,要是有任何闪失,我看你怎么和顾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说完这些,他尤觉得不够,命令我去找天下最好的男科圣手来给他瞧病。
还要我买最好最贵的鹿鞭,马鞭,羊鞭,牛鞭,反正各种鞭,给他补身子。
务必,要让他尽快找回做男人的雄姿。
我盯着他问了一句:「你把银子都花了,爹娘在老家怎么办?」
顾远山不在乎地摆手:
「爹娘那么大岁数了,还花钱干什么?
「让他们在院子里开块地,种点菜,再养几只鸡过年杀了解解馋得了。
「这么大岁数,吃多了油腻得不好!
「再说,两个老东西还能活几年?哪有我给顾家开枝散叶来得更重要!」
听着他的发言,我知道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爹娘,我可是按照你们的吩咐,给了顾远山机会。
可是他不中用啊!
接下来的几日,不仅顾远山来回地折腾我。
就连向晚烛也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开始在府里作威作福。
就好像忘了这孩子根本就不是我顾家的。
但我现在不会戳破她。
我要让顾远山彻底失去再有子嗣的希望,把这孩子当作最后的稻草时,再告诉他真相。
真想知道,上辈子口口声声说想给别人养孩子的顾远山。
这辈子是不是还能这么大度?
6
我开始按照他们的吩咐买各种补身子的营养品。
而他俩看我如此听话,一点儿也没有忤逆的意思,以为我是因为爹娘离开,家里没有撑腰的人,所以害怕了。
于是变本加厉地折腾我。
尤其是向晚烛,从前不过是个商户家不受宠的庶女。
此时已经把自己当作顾府的当家主母一般挑剔起金丝燕窝不够纯:
「今日这燕窝怎么味道同往日不一样?」向晚烛嫌弃地把碗推到了一边。
「顾安,你不会是在拿次货糊弄我吧?当我没吃过纯正的金丝燕窝吗?
「我肚子怀的可是你顾家唯一的孩子!信不信我告诉你哥,让他把你卖去窑子做个万人骑的妓女!」
「啪!」我懒得听她废话,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向晚烛破防尖叫,就连桌子上的碗都被她打碎在了地上:「顾安。你敢打我,我肚子里可是……」
我又抬手「啪」地来了一巴掌:
「知道你怀孕了,所以我打的是脸,不是肚子。」
说完我便离开,一点也不怕她去找顾远山告状。
反正,他现在也起不来。
7
夜里,管家来和我对账:
「今日大公子那里,鹿鞭,牛鞭,羊鞭,都是去城外猎户那里挑的烂肉充数的,共计花了一两银子。」
我点头,在账本上大笔一挥:「三月初七,顾远山十鞭大补汤,五十两。」
管家嘴角抽搐了一下,继续汇报:「向小姐那里是老奴的错,昨日卖假燕窝的那家没货了,所以老奴就去买了稍好一点的碎燕窝,花了五十钱。」
我交代他:「那女人山猪吃不了细糠,以后只买最次的假货。」
然后又在账本上记:「向晚烛,金丝燕窝一盅,八十两!」
管家赶紧提醒:「还有那个摔碎的碗,十钱。」
哎哟,他不提醒,我都给忘了。
「前朝官窑青瓷冰纹碗,二百两!」
看着这大半个月花钱如流水一般的账目,又算了算自己鼓起来的腰包,我高兴得合不拢嘴。
这就叫花小钱,办大事儿!
顾远山和向晚烛休想花家里的一分钱!
如此过了一个月,顾远山能下地走动了。
憋闷了这么久,他赶紧出门找从前的狐朋狗友们喝酒。
可席间却发现那些往日嘴里说,看不上七品小官的纨绔们,如今也都听从家里安排进了官场。
虽都是闲职,但在他这个白衣面前那可是实打实的官老爷啊!
从前一起骚话,荤话满嘴跑的公子哥儿们。
现在一张口,就是国家大事。
什么科考舞弊,什么南方水灾,什么边疆危机。
说的那些话,顾远山是一句也插不上嘴。
末了,还被和他一直不对付,之前总被他压一头的死对头阴阳了一番:
「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就是天生为国为民的劳碌命,不像顾大公子,人家为了真爱连公主都不娶了!
「为了一个商户家的庶女,视权势金钱如粪土,活得通透!」
众人一片哄笑。
全是在埋汰他,瞎了眼的丢了凤凰捡野鸡!
顾远山也听出来了。
可他就是个窝里横的怂货,即便是他心口的怒火翻涌,也不敢和人硬刚。
只是散席后,有人悄悄拦住他,说户部那里缺了个主事,官儿不大但是个肥差。
他有门路,三千两就能办成。
顾远山一听,大喜。
他让那人务必别把这事告诉别人,明日他就拿钱来。
那人嘱咐一定要尽快,否则就会被别人抢走了位置。
他回家直接找我打开库房,结果里面空空如也。
他瞪着眼睛质问我:
「钱呢?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了野男人,都给花了?」
我佯装委屈地让管家拿出了账本,一笔一笔地指给他看:
「哥哥,这段时间,府上花的每一笔钱都有记载。
「我日夜操劳,全都是为了你的身子和向晚烛肚里的孩子着想,如今你还这样误会妹妹,这家我不管了!」
我把库房的钥匙塞给顾远山,他咆哮:
「库房空了,我要这钥匙有屁用啊!」
我赶紧掩面跑开了。
怕再多待一刻,我就笑出声来。
8
后来听说,顾远山去找向晚烛大吵了一架。
说她一个破烂户,哪用得着吃五十两一盅的燕窝?
他把账本摔在向晚烛的脸上:「你看看,一个月就花了五千两,看你那穷人乍富的样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顾远山把在外面受的气,都撒在了向晚烛的身上。
他甚至还逼着向晚烛朝家里要钱给他买官。
这种热闹我自然是不能错过,所以也跟着去了向家。
结果到了地方,大门紧锁,屋去人空。
有邻居探头,看到向晚烛笑得眯起了眼,一个劲儿地夸:
「向家姑娘真是有出息啊,嫁了个好人家,还给了家里一大笔钱,让他们去江南养老。
「你爹娘走的时候啊,一个劲儿地夸你孝顺呢!」
向晚烛听后,惊慌地看了一眼脸黑如炭的顾远山,对那邻居怒喝:
「你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过家里钱!」
邻居被吼得不悦:「谁不知道你给了家里五千两银子,你爹娘就差在巷子里敲锣打鼓地通知了!」
我闻言大惊:「你这是把我给你买的那些补品和珠宝全都变卖成了银子,贴补娘家了?」
「你别血口喷人!」
向晚烛红着眼看向顾远山,声泪俱下地焦急解释:「远山哥哥,我没有给过家里一分钱,你相信我。」
顾远山面无表情地看向她:「真的?」
向晚烛猛点头,然后露出腕子上的一对玉镯给他看:「远山哥哥你看,府里卖的所有东西阿烛都有好好保管的!」
顾远山看到凑近的镯子,眼神瞬间晦暗。
到底是见过好东西的人,他一眼就看出向晚烛手腕上的玉镯成色极差。
我捂住嘴,不可置信地嘟囔:「这不是我买的那对镯子啊!」
向晚烛瞪着我:「这就是你买的!你说花了八百两买的异域翡翠镯!」
我委屈地抹眼泪:「向晚烛,你说镯子养人利于安胎,所以我当时寻遍全城才花了高价买回来这么一对稀世罕见的镯子,账本上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怎么到你手腕上就变成全是杂质的玻璃玉了呢?
「你不能为了贴补娘家,就拿我们顾家当冤大头啊!
「如今哥哥着急用钱,这机会没了可怎么办啊?!」
为了演得更真切,我偷偷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直掉眼泪。
全然一副,为了哥哥前途担忧的好妹妹形象。
向晚烛还想要辩解,就被顾远山抬手「啪啪」两个巴掌打得摔倒在地。
我冷眼看着她的嘴角流出的血。
前世,她可是京中少女们的榜样,一个出身低微的庶女,逆袭嫁入高门做主母。
丈夫疼爱,孩子孝顺,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至于她的那些家人,更是为她出谋划策,将我娘亲推入井中也是那些狗东西出的主意。
所以这一世,我早早就借着向晚烛的名义给他们送了五千两银子,然后又哄着他们举家搬走。
只不过,他们能不能活着到江南我就不能保证了。
反正那五千两银子,现在已经回到我手里了。
至于人嘛……生死有命。
9
顾远山顾忌着向晚烛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真的把她怎么样。
但错失了入朝为官的机会,确实让他心中窝火。
他开始酗酒。
每次喝醉了后,在外面受了气就会回来找向晚烛,发泄心中的怒火。
这时候我就会在旁边劝阻:
「哥哥,她还怀着孕呢,别打肚子,打脸!
「打脸没事儿!」
顾远山果然听话,「啪啪啪」就是几巴掌。
边打还边骂:
「你个破烂货,要不是你老子现在早就是驸马了,还轮得到那帮狗东西嘲笑!
「等老子恢复了雄风,老子一脚就把你肚子里的孩子踹没了!把你卖进窑子,还那五千两银子!
「哭哭哭,老子的运气都让你给哭没了!」
哈,顾远山口口声声地说向晚烛是他的真爱。
他可以为了爱情放弃一切。
现在不过是把他买官的钱给花了,怎么就破防了呢?
果然,上辈子他就是拥有得太多,所以才会像牲口一样四处发情。
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
顾远山和向晚烛只能做恨了。
于是「啪啪啪啪」的巴掌声,混合着向晚烛的哭求,成了我的摇篮曲。
一连三月,我都睡得格外香甜。
但顾远山过得很不好。
因为,他不举的事被传扬了出去。
他走在街上,都感觉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从前的那些朋友,更是当着他的面说要去青楼玩乐,然后又像是猛然想起一般地拍着脑门大呼:
「哎呀我忘了,你现在只能看不能玩儿,去了也是让姑娘们守活寡,是吧顾大公子!」
有人接话:「以后不能叫顾大公子了,要叫顾大小姐!」
刺耳的嘲笑声,让顾远山暴怒。
他直接掀了桌子,就朝那些人打去。
但双拳难敌四手,他被抬回来的时候,身上没有好地方了。
而与此同时,我托人从边疆的巫医那里寻回来的偏方也已经到了。
我亲自煎药,小心翼翼地端进顾远山的卧房。
向晚烛正跪在床边,承受着顾远山的怒火。
她这段时间一直被虐打,整个脸都是肿的,甚至有几颗大牙都被打掉了。
如今肚子也已经显怀了,但眼中没有了从前的骄傲,反倒是一片死灰。
顾远山看见我进来,闻到了药里散发的腥味,皱着眉问:
「这是什么?」
我神秘地勾唇:
「这可是好东西,是我特意花高价从巫医那里求来的,只要连喝七七四十九天,哥哥的病就彻底好了。」
顾远山闻言大喜,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汤碗,喝了下去。
我瞥了眼垂头的向晚烛,挑眉问道:「哥哥的病马上就好了,你不高兴吗?
「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想让哥哥的病好,不想让我们顾家多子多福?」
顾远山听后也看向向晚烛,见对方一脸的死气,又想到自己的不举是她造成的。
我继续火上浇油:「说来也是巧,怎么你前脚刚把哥哥伤了,后脚就被诊断出了怀孕,还险些成了我们顾家唯一的血脉。」
我扫过她隆起的肚子,恍然大悟一般地捂住嘴:「向晚烛,你该不会是故意打残我哥的吧?」
10
向晚烛闻言猛地抬头,对上顾远山阴鸷的眸子。
她拼命摇头:「不是的,我当时是听了你的吩咐,想要打顾安的啊!」
「那你看我躲开,为何还不收手,直直朝哥哥那处打下去?!」
向晚烛意欲辩解,却被顾远山左右开弓地狠狠打在脸上。
「你这个臭娘们,你害得我丢了驸马之位不说,被那群人嘲笑不说,竟然还想让我断子绝孙!」
向晚烛护着肚子拼命躲闪,嘴里不住地哀号,想求顾远山靠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的面子上饶她一命。
她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额头的鲜血流了一脸:
「远山哥哥,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唯一的孩子啊!」
顾远山停下动作,扫了眼她的肚子,恢复了些神智。
我适时开口提醒道:
「哥,你马上就要好了,以后想要多少孩子就有多少孩子!」
顾远山这时突然有了脑子,迟疑地问:「这药当真这么神?你不会是诓我的吧?」
我重重点头:「当然了,巫医说了,只要那玩意儿没断,保证让你恢复从前,甚至更胜一筹!」
听到我如此保证,顾远山也高兴得合不拢嘴。
直接开始美好未来的规划。
他指着向晚烛阴狠地说:
「等我病好了,就把你送进暗娼馆里,像你这样大着肚子的贱货,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到时候卖个好价钱,还能换回老子那五千两银子!」
顾远山越说越高兴,甚至还说要让向晚烛一直怀孕,一直大着肚子供那些变态玩乐。
丝毫没有看到向晚烛逐渐急促的呼吸,以及我刚刚「恰好」放在一旁的剪子。
巫医可是说了,只要不断,就能治好。
可是如果断了呢?
向晚烛几乎是一瞬间地跳起,抓住剪刀就狠狠地向顾远山的下面剪去。
嘴里还着魔一般地念念有词:「我让你卖我,让你这辈子只能做太监!」
「啊!!!」顾远山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响彻整条街。
他本就受了重伤,如今更是昏迷不醒。
向晚烛把他的子孙根剪断后犹不解气,甚至还又补了几剪子,把那玩意儿彻底剪碎了。
然后转头,疯了似的对着我大笑:
「这回只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顾家唯一的孙子了!」
我慢慢往后退,直至站在门口和她拉开了一个安全距离,方才开口:
「你确定,肚子里的孩子是顾远山的吗?」
向晚烛顿时愣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但一想到我不过是闺中女,又怎么会知道她从前那些为了攀附权贵,任人玩乐的往事。
思及此,向晚烛便又有了底气,梗着脖子问我:「这孩子不是顾远山的又会是谁的?」
我笑得一脸无害:「是谁的不重要,只要我说他不是顾远山的,你就永远也进不了顾家的门。」
说完,不等向晚烛反应,我就大声叫来府里的家丁:
「向晚烛意欲谋杀,赶紧将她拿下,关进柴房。」
临了还不忘加一句:
「千万别让她死了。」
11
顾远山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他看见我还坐在桌旁喝茶,眉头紧紧皱起,刚要坐起来使唤我。
却突然整个人愣在了当场,然后不可置信地缓缓往下看去。
我贴心地提醒:「被剪掉了,我把它放在你枕头旁边了。」
顾远山像是没听懂似的,又往枕头边看去。
只见那零零碎碎的几段东西,已经有些风干了。
不知道是不是刺激得太过了。他就那么地看着那些东西,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过了好半晌,就在我想要上铺给他几巴掌叫醒他时,顾远山突然看向我,焦急地问:
「向晚烛呢!她还怀着我的孩子!我还没有绝后!」
「关在柴房里了。」
顾远山挣扎着想要下地,嘴里还不停地怒骂:
「顾安,她肚子怀的可是顾家唯一的子嗣,你竟然把她关在了柴房里?
「赶紧把人给我放了!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看我……」
「你怎么样?」我出声打断,目露鄙夷地扫了眼他空空的下体。
「我的好哥哥,就算向晚烛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顾远山怒目圆睁:「那是我的孩子,当然和我有关!」
我嗤笑:「你确定那是你的孩子吗?」
顾远山愣住。
「人家尚书府的王公子,国公爷的小舅子,还有你那个死对头,今天都来府里要孩子来了。
「你从头到尾,就是向晚烛找的一个便宜王八。
「你为了头上一层又一层的绿帽子,连公主都不娶了。」
我居高临下地可怜他:
「结果现在成了太监,孩子还不是自己的。
「你不仅会绝后,还会从顾家的族谱中被剔除。
「因为你说过,女人,是不允许上族谱的。」
说完,我便转头离开。
身后的卧房里传出一声重物砸地的声音,紧接着是顾远山撕心裂肺的哀号。
这就受不了了吗?
比起上一世我,爹娘,还有颐禾四条人命,他得到的惩罚还远远不够!
12
我是第二日早晨才知道,顾远山不顾下身的伤口去了柴房。
管家说,两人先是在屋里互骂。
然后顾远山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想要杀了向晚烛,却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被向晚烛抢走了匕首。
被连捅了好几下。
下人虽及时赶到,但他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管家问:「向晚烛要如何处理?」
我抽出一袋银子递过去:「送去京兆府,告诉他们务必要好好招待。」
我慢慢悠悠地梳妆,又优雅地吃了一顿早饭,才去了顾远山的卧房。
他此时已经苏醒,看到我时吓得尖叫:「你是人是鬼?本官可是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你要是敢来找我索命,我就把爹娘的坟刨了,让他们陪你一起去做孤魂野鬼!」
听了他的话,我惊喜地冲到他的面前,一脸兴奋地问:「哥哥,你也重生了?」
顾远山被我反应吓住了,然后环顾四周,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空空如也的下体。
整个人比昨天还要崩溃。
他抱着脑袋大叫:「怎么回事?我不是娶了公主,做了首辅,最后和向晚烛白头到老的吗?」
然后他怒目圆睁地质问我:「顾安,你为什么这次没有拦着我,为什么要让我去和向晚烛私奔?为什么没有劝我娶公主!」
我笑得一脸灿烂:
「哥哥,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不是说你凭你的才学,不靠公主也可以做首辅吗?
「你不是心甘情愿地要给向晚烛养孩子吗?」
顾远山重生在这个节点可真是太好了。
既完整地保留了自己上辈子人生赢家的全部记忆。
又要经历现在一无所有,满身伤痛,不男不女的惨淡人生。
还无力回天,只能眼看着自己走向凄惨的结局。
顾远山已经崩溃了,他在床上叫嚣着:
「顾安,你这个贱人,上辈子你死在我手里,那两个老东西也死在我的手里,你这辈子不想报仇吗?
我当时不忍他为了这样一个人,放弃自己大好的仕途。
「迎这」我摇头:「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百姓,杀人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我要让你活着,毫无尊严地活着。
「不男不女地活着。」
说罢,我当着他的面把「顾远山」这三个字从族谱中划掉。
「来人,打折他的腿,送去暗娼。
「那里可是有不少的有钱人,就喜欢你这样不男不女的东西。」
顾远山自然知道去那里会面对什么,他挣扎地想要去撞墙自杀。
但我怎么能如他的意,亲自按住他,并利落地拿起匕首挑了他两腿的脚筋。
在他昏死前,贴在他耳边低语:
「我的哥哥,我会时刻让人看着你,确保你要长命百岁地活着。」
顾远山被送走了。
向晚烛也在大牢里被欺负得疯了,最后撞墙身亡。
而我则带着顾府的全部家当,去老家找爹娘。
这一次,我们一家三口要远离这腌臜的京城。
迎接每一个日落和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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