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娇宠了我那清冷未婚夫江砚辞推荐完本_已完结重生后,我娇宠了我那清冷未婚夫(江砚辞)
「我重生在命运开始转折的那天。」
前世我当众羞辱江砚辞是伪君子,后来他为救我死在塞北雪夜。
这一世,碎玉划破他指尖的瞬间,我抓住了他的衣袖——
原来他也带着记忆回来了。
「别去塞北。」
暴雨中他攥紧我的手腕,伞面全倾向我这边。
我反手将他按在廊柱上吻住,尝到血腥味:「这次换我护你。」
驯西域烈马时他白着脸攥紧围栏,
春猎场上我一箭射穿百米柳枝,
敌营里背着重伤的他杀出血路——
江砚辞,这一世我要你堂堂正正娶我,
要你再也说不出"自愿赴死"这种混账话。
两世痴缠,不死不休。
1
玉佩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飞溅的玉屑划过江砚辞月白色的衣角。赏花宴上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盯过来,我举着空荡荡的右手,掌心还残留着玉佩穗子扫过的刺痒。
"江家公子端方雅正?不过是个伪君子!"
这句话像泼出去的水,从我唇齿间滚落时我才惊觉熟悉——十五岁那年的赏花宴,继母在我耳边说江砚辞在青楼为花魁一掷千金,我当众摔了定亲信物。
可现在我盯着江砚辞被玉屑沾湿的衣摆,喉咙突然发紧。这不是梦,我重生了,重生在亲手毁掉婚约的这个春日午后。
"宋小姐,慎言。"
江砚辞的声音比记忆里更沉,像古琴最低的那根弦震在耳膜上。他弯腰拾起碎成两半的玉佩,指节被碎玉边缘划出一道血痕。那抹猩红刺得我眼眶发烫,前世他浑身是血倒在塞北荒原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
"我......"我张了张嘴,赏花宴的嘈杂声突然涌来。王家小姐的团扇半掩着讥笑的唇,李夫人惊得打翻了茶盏,而我的继母正从回廊转角快步走来,鬓边金步摇晃得人心烦。
江砚辞忽然上前半步,用身体隔开那些探究的视线。他比我高许多,这个距离我能闻到他袖口淡淡的沉水香,看见他喉结旁一粒小小的朱砂痣。前世我竟从未注意,他垂眸时睫毛会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
"玉佩我收着。"他将碎玉拢进袖中,声音低得只有我们能听见,"等宋小姐气消了再谈。"
他转身时带起一阵微风,我鬼使神差抓住他袖角。丝绸料子又凉又滑,像抓住一捧随时会从指缝漏走的雪。
"江砚辞。"我嗓子发干,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袖口的暗纹,"如果......我说如果,有人要我去塞北......"
他猛地转头,瞳孔骤缩。这个反应让我浑身血液都冻住了——他记得!他记得前世我去塞北遇险的事!
"舒窈!"继母尖利的声音插进来,涂着蔻丹的手强行分开我们交叠的衣袖,"你这孩子,怎么对江公子这般无礼?"
我盯着继母精心描画的柳叶眉,突然想起前世就是她撺掇我去塞北探亲。那时我怎会没发现,她递给我的路线图恰好经过马匪最猖獗的黑风峡。
"母亲。"我慢慢抽回手,笑得比她鬓间金钗还冷,"女儿与未来夫君说几句体己话,也算无礼么?"
满座哗然。方才摔玉佩退婚的是我,如今当众承认婚约的也是我。江砚辞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他袖中的手大概攥紧了那枚碎玉,因为我听见极轻的玉石相击声。
暴雨来得猝不及防。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宾客们惊呼着往廊下躲。我站在雨幕里没动,任由冰凉的雨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这样真实的触感,不是梦,我真的回到了命运转折的这一天。
"闹够了?"
竹骨油纸伞在头顶撑开,江砚辞不知何时去而复返。他执伞的手稳得像山岳,伞面却明显朝我这边倾斜,他半边肩膀都淋在雨里。前世我怎么没发现,他右肩的衣料被雨水打湿后,会透出隐约的旧伤疤痕。
"江砚辞。"我伸手去推伞柄,雨水顺着他的手腕流到我手背上,"你其实可以......"
他忽然扣住我手腕往身前一带,伞沿的雨水哗啦浇在我们脚边。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得能数清他睫毛上沾的水珠,能看清他眼底压抑的暗涌。
"宋舒窈。"他喉结动了动,雨水顺着下颌线滴在我手背,"别去塞北。"
这句话像把刀劈开我天灵盖。我浑身发抖,不是因为这春寒料峭的雨,而是确认了他和我一样带着前世记忆重生。那个为我挡刀而死的人,现在就站在我面前,呼吸间的白雾拂过我额前湿发。
"你......"我声音哑得不成调,"你也......"
"公子!"江家小厮冒雨跑来,"老太君让您即刻去祠堂!"
江砚辞松开我手腕,却把伞柄强硬地塞进我掌心。他转身走进雨里,月白长衫很快被淋透,背影清瘦得像一柄入鞘的剑。前世他就是这样走进马匪的包围圈,浑身是血还把我护在怀里说"别怕"。
我扔掉伞追上去,绣鞋踩进水洼溅起泥点。在众人惊呼声中,我拽住江砚辞的腰带强行把他扯过身。他踉跄半步,被我推着后背抵在廊柱上。
"听着。"我踮脚凑近他耳畔,雨水顺着我们相贴的鼻梁往下流,"这次换我救你。"
他瞳孔猛地收缩,我尝到唇齿间雨水的咸涩,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咬破了嘴唇。江砚辞突然抬手用拇指抹过我下唇,染血的指尖在雨中格外刺目。
"宋舒窈。"他声音低得发颤,"两世了,我还是见不得你流血。"
雨幕模糊了所有窥探的视线,我抓着他衣领吻上去。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他呼吸陡然粗重,扣在我后腰的手几乎要捏碎骨头。这个吻带着前世未尽的悔恨和失而复得的狂喜,直到惊雷炸响才分开。
"祠堂是吧?"我抹了把湿淋淋的脸,拽着他往江府方向走,"我跟你一起去跪。"
江砚辞反手握住我手腕,掌心滚烫:"你可知去祠堂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扭头看他水淋淋的睫毛,"江宋两家的婚约我认了,碎了的玉佩我要你亲手给我雕个新的。"
他忽然笑了,眼角微微发红。这是我两辈子第一次见江砚辞笑,像冰封的湖面裂开一道春光。他脱下外袍裹住我湿透的衣衫,隔着厚重衣料把我搂进怀里。
"玉佩要雕比目鱼的。"他嘴唇贴着我滴水的鬓角,"双鱼比目,生死同穴。"
暴雨如注,我们交叠的衣袖下,他正用拇指一遍遍摩挲我腕间跳动的血脉。这触感让我想起塞北雪夜里,他濒死时还握着我的手腕哄着我说"我没事,别哭"。
2
江家的祠堂比我想象中要冷。
青砖地面沁着凉意,我跪在他身侧,膝盖已经隐隐发麻。烛火摇曳,映着他半边侧脸,鼻梁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江家老太君罚他跪三个时辰,我硬是跟着闯进来,老太君气得拂袖而去,只丢下一句——“宋家的丫头,不知礼数!”
我嗤笑一声,偏头去看江砚辞:“江公子,你们江家的列祖列宗,是不是都在骂我不知好歹?”
他睫毛微动,没接我的话,只是伸手将蒲垫往我这边推了推。
我盯着他的手——修长、骨节分明,虎口处有一道极浅的旧伤。前世在塞北,他握刀的手被马匪砍得血肉模糊,却还是死死扣着我的手腕,说“别怕”。
心脏猛地一缩,我忽然伸手攥住他的指尖。
他指尖微凉,被我突然的动作惊得一顿,却没抽开。
“江砚辞。”我压低声音,“你记得多少?”
祠堂内烛火“噼啪”炸了一声,他抬眼看我,眸色深得像是要把人溺进去。
“记得你摔了玉佩。”他声音很轻,“记得你去塞北。”
“还有呢?”
“记得你……”他喉结微滚,嗓音低哑,“在我怀里哭。”
我呼吸一滞。
那是在塞北的雪夜里,我被马匪掳走三天,江砚辞单枪匹马闯进匪窝,浑身是血地找到我。我那时又惊又怕,抓着他的衣襟哭得发抖,他低头替我擦眼泪,指腹粗粝,动作却轻得像是怕碰碎我。
“宋舒窈,你死了,我娶谁?”
那句话,他记得吗?
我攥着他指尖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他任由我掐着,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我刚要开口,祠堂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江砚辞反应极快,反手扣住我的手腕往身后一藏,另一只手抵在唇边,示意我噤声。
门被推开,江家的老管家提着灯笼站在门口,低声道:“公子,老太君让您去书房一趟。”
江砚辞神色未变,只淡淡“嗯”了一声。
老管家迟疑地看了我一眼,又道:“宋小姐,您府上派人来接了。”
我挑眉,冷笑一声:“怎么,怕我赖在你们江家不走?”
老管家讪讪低头,没敢接话。
江砚辞站起身,顺手将我也拉了起来。我跪得久了,膝盖发麻,起身时踉跄了一下,他手臂稳稳地扶住我的腰,掌心温度透过衣料烙在皮肤上。
“能走?”他低声问。
我抬头瞪他:“你看不起谁?”
他唇角极轻地扬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收回手的动作慢了一拍,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我腰侧。
痒。
我耳根一热,别开脸大步往外走。
回宋府的马车上,我掀开车帘,盯着街景出神。
前世这个时候,我已经被继母哄骗着收拾行囊,准备三日后启程去塞北“散心”。而江砚辞,会在听闻我离京后,不顾江家阻拦,连夜追出城。
然后,在荒原上被马匪伏击,重伤濒死。
我攥紧车帘,指节泛白。
这一世,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马车刚停稳,我就跳下车,大步往府里走。刚迈进院门,就听见继母柳氏的笑声从花厅传来——
“舒窈这孩子性子倔,今日在江家闹这一出,怕是婚事要黄了……”
我冷笑,一脚踹开花厅的门。
“砰”的一声巨响,厅内说笑的几人齐齐噤声。
柳氏端着茶盏的手一抖,茶水溅在裙摆上。她强扯出一抹笑:“舒窈,怎么这么大火气?”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主座前坐下,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道:“母亲,我何时说过婚事要黄?”
柳氏脸色一僵:“你今日不是当众摔了玉佩……”
“夫妻吵架,摔个玉佩算什么?”我嗤笑,“江砚辞都没说什么,母亲倒是替我着急退婚?”
柳氏被我噎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抿了口茶,抬眼扫过厅内众人,最后视线落在柳氏身上,似笑非笑:“对了,母亲前几日不是说要我去塞北探亲?我突然觉得,还是留在京城比较好。”
柳氏指尖一颤,茶盖“叮”地磕在杯沿上。
“怎么,母亲很失望?”我歪头看她。
她强笑道:“怎么会?只是你外祖母一直念叨着想见你……”
“那不如请外祖母来京城住几日?”我打断她,笑意不达眼底,“还是说——母亲觉得,我非去塞北不可?”
厅内死寂。
柳氏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
夜深,我躺在床上,盯着帐顶出神。
前世去塞北的路线图是柳氏亲手给我的,而马匪偏偏就在那条路上设伏——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正想着,窗外突然传来极轻的“嗒”一声,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我瞬间绷紧神经,手摸向枕下的匕首。
“是我。”
低沉的嗓音从窗外传来,我手指一松。
江砚辞?
我翻身下床,推开窗,果然看见他站在窗外。月光描摹着他的轮廓,衬得他眉眼如墨,眸色却比夜色还深。
“翻墙进来的?”我挑眉。
他“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我脸上:“你没去塞北。”
“怎么,你很失望?”
他眸色一沉,忽然伸手扣住我的后颈,俯身逼近。
呼吸交错,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混着夜风的凉意。
“宋舒窈。”他嗓音低哑,“别挑衅我。”
我心跳漏了一拍,却不肯退让,仰头与他对视:“江公子夜闯闺阁,就为了说这个?”
他盯着我,忽然低头,鼻尖几乎贴上我的。
“我来确认。”他声音压得极低,“你会不会再犯蠢。”
我呼吸一滞。
他在怕。
怕我像前世一样,傻乎乎地再跳进柳氏的陷阱。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我忽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得更近。
“江砚辞。”我贴着他耳畔,一字一顿,“这一世,换我护着你。”
他呼吸陡然粗重,扣在我后颈的手猛地收紧。
月光下,他的眼神烫得惊人。
3
西域烈马被牵进校场时,整个围栏外都炸开了惊呼声。
那匹马通体漆黑,唯有额前一簇雪白鬃毛,四蹄踏地时尘土飞扬,鼻息喷出的白雾在寒风中凝成霜。马贩子死死拽着缰绳,手臂青筋暴起,却仍被它拖得踉跄几步。
"这畜生已经踢伤三个驯马师了!"马贩子擦着汗大喊,"诸位贵人小心些,莫要靠近——"
我倚在围栏边,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马鞭。前世这匹马出现在京城时,江砚辞为驯服它追出城外三十里,结果在落雁坡遭遇埋伏,右肩被毒箭射穿,高烧三天险些丧命。
而现在,这匹烈马正暴躁地扬起前蹄,将试图靠近的马夫踹翻在地。
"我来。"
我甩开马鞭,"啪"地一声脆响惊得众人齐刷刷回头。江砚辞原本站在校场角落,闻言猛地抬眼,脸色瞬间煞白。
"宋舒窈。"他大步走来攥住我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别胡闹。"
我歪头冲他笑:"怎么,江公子怕我摔着?"
他眸色沉得骇人,喉结滚动两下才低声道:"这马性子烈,你——"
"我偏要试试。"我抽回手,在他骤然紧缩的瞳孔中翻身跃过围栏。
烈马立刻调转方向,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我。场边惊呼四起,我却听见江砚辞指节攥得"咔哒"作响的声音。
马贩子抖着嗓子喊:"小姐快退后!它认主前会往死里踢——"
话音未落,黑马突然暴起前冲!我侧身闪过迎面而来的铁蹄,顺势抓住飞扬的鬃毛纵身一跃。马背比想象中更烫,肌肉在掌心下剧烈起伏,像是按住了一团跳动的火。
"嘶——"烈马人立而起,我双腿死死夹住马腹,整个人几乎悬空。余光瞥见江砚辞已经翻进围栏,月白长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心脏猛地抽痛,我忽然俯身贴住马颈,在它耳畔低喝:"落雁坡的埋伏,我不会让他再经历第二次!"
烈马竟像听懂般顿了顿。就这瞬息破绽,我猛地勒紧缰绳,它前蹄重重砸向地面,溅起的泥沙扑了满身。
场边死寂一瞬,随即爆发出震天喝彩。
我喘着气抬头,正对上江砚辞苍白的脸。他右手死死抓着围栏木刺,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自己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我,眼神烫得像是要把人烧穿。
"江公子。"我策马踱到他面前,甩鞭缠住他流血的手腕,"同乘一骑如何?"
鞭梢染了血,在阳光下红得刺目。他忽然反手握住长鞭借力上马,胸膛紧贴在我后背时,呼吸灼热得不像话。
"宋舒窈。"他咬着我耳尖低语,每个字都带着压抑的颤,"你故意的。"
烈马驮着我俩在校场狂奔,风声呼啸着掠过耳畔。江砚辞的双臂从我腰间穿过攥紧缰绳,体温隔着衣料源源不断渡过来。
"抓紧。"他突然夹紧马腹,黑马顿时加速冲向障碍。我后背完全陷入他怀里,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
栏杆近在咫尺,我忽然按住他青筋凸起的手背:"江砚辞,看着我。"
腾空的瞬间,他手臂肌肉绷得像铁,却将我护得严严实实。落地时马匹猛地颠簸,我后脑勺撞上他下颌,听见他闷哼一声。
"疼不疼?"我故意仰头,唇瓣擦过他喉结。
缰绳"唰"地勒紧,烈马吃痛扬起前蹄。江砚辞就着这个姿势将我转过来面对面,鼻尖相抵时,他眼底翻涌的情绪终于溃堤。
"为什么选这匹马?"他声音哑得厉害,"为什么是今天?"
我伸手抚上他右肩——那里本该有个箭伤。
"因为有人告诉我。"指尖顺着衣料下滑,停在他心口,"你这里,永远比我先痛。"
烈马忽然在场地中央跪倒,温顺地垂下头颅。众人惊呼声中,江砚辞扣住我的后颈吻下来,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像是一场迟了两世的献祭。
远处传来马贩子的尖叫:"这畜生居然认主了?!"
我在喘息间隙轻笑:"它可比某人好驯服多了。"
江砚辞闻言狠狠咬了我下唇一口,抵着我额头低语:"宋小姐驯马的本事,不如亲自来驯驯我?"
阳光将我俩交叠的影子钉在校场正中央,像道再也解不开的咒。
4
春猎场的日头毒得很,我眯着眼看百米外那株垂柳,嫩绿枝条在风里晃得像美人腰肢。王家公子王焕摇着折扇凑过来,金线绣的衣摆扫过草地沙沙响。
"宋小姐好箭术,可惜..."他目光往我身后江砚辞的方向瞟,"女儿家再厉害,终究比不得男儿建功立业。"
弓弦在我掌心绷出轻响。前世这时候我已在塞北遇险,自然没听过这等蠢话。我慢悠悠从箭囊抽出一支白羽箭:"王公子觉得,我配不上江砚辞?"
场边顿时一片抽气声。江砚辞原本在调试弓弦,闻言指节一顿,玄铁扳指磕在弓身上"铛"地一声清响。
王焕折扇"唰"地合拢:"女子该当..."
破空声打断了他的高谈阔论。白羽箭钉穿百米外最细的那根柳枝,余劲带着柳条"啪"地摔在他脚前。我反手将长弓扔给江砚辞,冲他挑眉:"赌什么?我赢了,你今夜陪我喝酒。"
江砚辞接弓的瞬间,我瞧见他眼底闪过一道暗芒。他指腹抚过我方才握过的位置,突然转身挽弓如满月——箭矢擦着我耳畔飞过,带起的风掀动我鬓边碎发。
身后传来"吱"地惨叫。我回头,见一条三尺长的青蛇被钉死在树干上,七寸处的箭尾还在震颤。
"你输了——"江砚辞的嗓音混着松木香贴近耳后,微凉的扳指蹭过我掌心,"就得嫁我。"
王焕的脸霎时涨成猪肝色。场边不知哪个姑娘"呀"地惊叫出声,我反手扣住江砚辞欲收回去的手腕:"江公子这是趁火打劫?"
他任由我抓着,喉结动了动:"是趁胜追击。"
日光透过柳枝在他脸上投下细碎光斑,我突然发现他右眼尾有颗极小的痣,前世替他收殓时竟未注意。鬼使神差地,我拇指按上那点浅褐:"若我既不想喝酒,也不想嫁人呢?"
江砚辞忽然攥住我捣乱的手指。他掌心有拉弓磨出的薄茧,蹭得人指尖发麻。"宋舒窈。"他声音压得极低,"你可知春猎结束的一个月后是什么日子?"
我怔了怔。前世此时我正在塞北荒漠逃命,哪记得什么日子。
"三月初六。"他忽然带着我的手按向自己心口,隔着重锦衣料,心跳又重又急,"我们的婚期。"
记忆突然翻涌——前世重伤的江砚辞躺在病床上,高热中反复念叨着"赶不上三月初六"。
我呼吸猛地滞住,抓着他前襟凑近:"江砚辞,你现在是在讨聘礼,还是讨饶?"
他眸色骤深,突然拦腰将我抱上箭垛。粗砺的石面硌着腿根,我被迫高出他半头,垂落的发梢扫过他鼻梁。场边惊呼声中,他仰头咬住我腰间蹀躞带的玉扣:"讨你。"
柳絮纷纷扬扬落下来,有一片沾在他睫毛上。我俯身吹开那点白絮,唇瓣"不小心"擦过他眉心:"那得看江公子...今晚酒量如何。"
5
江家的宴席比我想象中要热闹。
厅内烛火煌煌,觥筹交错,我借口更衣离席,却故意绕去了后院。前世江砚辞的书房在东南角,临着一片竹林,推开窗便能听见风过竹叶的沙沙声。
我踩着青石板小径,指尖拂过廊下垂挂的铜铃,叮咚脆响在夜色里格外清晰。书房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线暖黄的光。
江砚辞不在。
我推门而入,屋内沉水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书案上摊开的兵书墨迹未干。屏风上挂着一幅画,被烛火映得半明半暗。
我走近了看,呼吸猛地一滞。
画上是我。
红衣烈马,挽弓搭箭,马尾在风中扬起一道凌厉的弧。画角题字:「吾妻年少,明媚如刀。」
笔锋遒劲,力透纸背,是江砚辞的字迹。
我伸手抚过画上自己的眉眼,指尖微微发颤。前世他死后,我整理遗物时从未见过这幅画。
"好看么?"
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猛地转身,江砚辞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他逆着光,轮廓被月色描摹得锋利,眸色却比夜色更深。
"江公子。"我举画挑眉,故意让烛火将画照得更亮,"觊觎我多久了?"
他反手合上门,一步一步走近。靴底碾过青砖的声响像是踩在人心尖上,沉水香的气息越来越浓,混着他身上微醺的酒气,熏得人耳根发烫。
"从你第一次小时候拿着木箭指着我开始。"
他伸手夺过画轴,我却攥着另一端不肯放。拉扯间画轴"咚"地砸在案上,溅起的墨汁染脏了他的袖口。他顺势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抵在书案边沿。
"宋舒窈。"他低头,鼻尖几乎贴上我的,"擅闯男子书房,该当何罪?"
我仰头迎上他的目光,故意让呼吸扫过他喉结:"江公子是要治我的罪,还是......"指尖顺着他襟口金线游走,"讨我的赏?"
他眸色骤暗,忽然俯身咬住我耳垂:"你说呢?"
烛火"噼啪"炸了个灯花。
我后背抵着冰凉的书案,身前是他滚烫的胸膛。他右手还扣着我手腕,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我跳动的脉搏,像是确认什么似的,力道时轻时重。
"这画......"我偏头躲开他灼热的呼吸,"什么时候画的?"
"你摔玉佩那日。"他声音哑得不成调,"我以为......"
以为我真的厌极了他。
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我忽然仰头吻上他唇角。他浑身一僵,随即反客为主,手掌托住我后颈加深这个吻。书案上的宣纸被扫落在地,墨砚翻倒,乌黑的墨汁蜿蜒流淌,像极了前世塞北的夜。
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夹杂着丫鬟的呼唤:"宋小姐?您在哪?宴席要散了——"
江砚辞呼吸粗重地退开半步,指腹抹过我湿润的唇角:"......回去?"
我拽住他腰间玉带勾,将人重新拉近:"急什么?"踮脚贴着他耳畔低语,"三月初六......"故意停顿,感受他骤然紧绷的肌肉,"我等着看江公子......还能画些什么。"
他喉结狠狠滚动,突然打横将我抱起,大步走向屏风后的软榻。
夜风穿堂而过,吹灭了案头红烛。
6
边关告急的烽火燃起来时,江砚辞正在替我描眉。
笔尖一顿,朱砂顺着眉尾拖出一道红痕,像血。窗外马蹄声如雷,夹杂着传令兵嘶哑的呼喊:"北狄人破了青峪关——"
笔"啪"地掉在妆台上。
我抬眸,铜镜里映出江砚辞骤然冷峻的侧脸。他手指还停在我鬓边,指尖沾着未干的胭脂,可眼神已经变了——锋利,沉冷,像一把缓缓出鞘的剑。
"三天。"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厉害,"三日后我若未归,你就......"
"我就带兵去救你。"我截断他的话,反手扣住他手腕,"江砚辞,你休想像上辈子一样,扔下句’你自愿’就......"
喉头突然哽住。前世他留给我的那封信,字迹被血浸得模糊,我至今记得每一个笔画是如何支离破碎。
他眸色一暗,忽然俯身吻下来。这个吻又凶又急,带着未尽的朱砂味,在我唇上碾出灼热的痛感。分开时,他拇指重重擦过我下唇:"宋舒窈,你乖一点。"
"做梦。"我拽过他腰间玉佩塞进自己袖袋,"这是抵押。你敢死,我就把它当嫁妆另择他人。"
第七日黎明,前线传来噩耗。
"江大人中了埋伏!"满身是血的斥候跌跪在营帐前,"在、在落鹰峡......"
我猛地站起来,案上茶盏被袖风扫落,碎瓷四溅。落鹰峡——前世我遇伏的地方,这一世竟成了他的死劫。
"点兵。"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要轻骑,现在出发。"
副将慌忙阻拦:"小姐不可!那里已是北狄人的地盘——"
寒光一闪,我的剑尖已抵上他咽喉:"要么跟我走,要么等我砍了你的帅旗再走。"
疾驰一整日,入夜时终于看见峡谷入口。崖壁上还挂着未干的血迹,几只秃鹫在低空盘旋。我的心跳快得发疼,直到在乱石堆后找到他——
江砚辞靠坐在岩壁下,玄甲被血浸透,左手仍死死握着剑。听见马蹄声,他费力地抬眼,沾血的睫毛颤了颤,竟扯出个笑:"......就知道......你会来......"
我翻身下马时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闭嘴,省点力气。"我撕下袖口布料扎紧他肋下最深的伤口,血腥味冲得人眼眶发烫,"能上马吗?"
他摇摇头,气息微弱:"右腿......断了。"
我咬牙将他背起来时,听见他闷哼一声。温热的血立刻浸透后背衣衫,黏腻地贴住脊梁。他比想象中沉得多,可奇怪的是,我竟觉得这重量让人心安——至少他还活着,还有温度,还会痛。
"宋舒窈......"他气音拂过我耳尖,"你背得动我吗......"
我狠狠掐了把他大腿:"再废话就把你扔这儿喂狼。"
夜风掠过峡谷,像无数冤魂在哭嚎。背上的重量越来越沉,我怕他昏过去,故意颠了颠:"江砚辞,还记得你书房那幅画吗?"
"......嗯。"
"应该再画一副你的。"我踩过满地尸骸,声音发颤,"写’吾夫年少,嘴硬如铁’。"
他突然低笑起来,震动的胸腔贴着我后背:"回去......就画......"
北狄人的追兵在身后燃起火把,我反手将他往上托了托,沾了满手黏稠的血。
"江砚辞。"我吻了吻他垂在我肩头的手指,咸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回去就成亲。"
他指尖动了动,轻轻勾住我的:"......好。"
7
江砚辞的伤好了七分,人却开始躲我。
我踹开他房门时,晨光正斜斜地照在案头那封摊开的信笺上——"退婚书"三个字墨迹未干,被他慌乱掩住时蹭花了半边。
"宋舒窈。"他喉结动了动,嗓音比塞北的夜风还哑,"你......"
我将嫁衣甩在案上,正盖住那封信。金线绣的凤凰在日光下振翅欲飞,映得他脸色愈发苍白。
"江砚辞。"我单手撑在案边,俯身逼近他,"你敢悔婚,我就绑你拜堂。"
他睫毛颤了颤,目光落在我腰间佩剑上:"......我右腿怕是废了。"
"那又如何?"我扯开他衣领,露出锁骨下那道狰狞箭伤,"这里是为我伤的。"指尖顺着胸膛往下,停在肋间一道刀疤上,"这里也是。"最后按在他心口,"这里——"
他突然攥住我手腕,掌心滚烫:"宋舒窈,我现在连抱你上马都......"
"谁要你抱?"我跨坐到他腿上,惊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我自己不会骑吗?"
妆台的铜镜映出我俩交叠的身影。他呼吸明显乱了,却还强撑着挺直脊背。
胭脂盒被我扫落在地,殷红的粉末溅上他雪白中衣。我咬开唇脂罐子,就着这个姿势俯身,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将艳色一点点涂在他唇上。
"江砚辞。"我拇指碾过他下唇,留下暧昧的红痕,"上辈子你替我挡刀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会死?"
他瞳孔骤缩,忽然扣住我后颈压向自己。唇齿相撞的瞬间,尝到唇脂甜腻的香气。这个吻带着血腥味,是我咬破了他刚刚结痂的嘴角。
"......如你所愿。"他喘息着将我按倒在妆台上,玉簪落地碎成两截,"但你别后悔。"
铜镜"咣当"一声被撞翻,映出满室荒唐。我拽着他散开的衣襟冷笑:"后悔?我重生回来就是为了——"
他突然堵住我的唇,剩下的字句都化作呜咽。窗外春光正好,一枝桃花探进窗棂,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
三月初六,吉时已到。
江砚辞穿着我亲手绣的婚服,拄着拐杖站在喜堂中央。我掀了盖头执剑而来,在满堂惊呼中将他打横抱起。
"夫人。"他搂着我脖子低笑,"流程是不是反了?"
我踹开新房的门,将他扔进锦被堆里:"江公子,这才叫——"红烛高燃,照见他眼底潋滟水光,"缠你一辈子。"
他抚过我凤冠垂下的流苏,轻笑:"看来,只能下辈子再教你悔字怎么写。"
我扯落帐幔咬住他喉结:"闭嘴,这辈子才刚开始。"
番外
(1)
江砚辞的腿伤在阴雨天疼得最厉害。
我掀开锦被时,他正蜷在床榻内侧,额头抵着枕面,呼吸压得极轻,像是怕被我听见。可那截清瘦的腕骨死死攥着被角,指节都泛了白。
"疼不会说?"我捏着他下巴迫他抬头,果然瞧见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他别过脸,耳尖泛红:"......没事。"
"没事?"我冷笑,掌心贴上他右膝,立刻感受到肌肉不自然的痉挛,"江砚辞,你当我瞎?"
窗外雨声淅沥,我扯开他雪白中裤,露出那道狰狞伤疤。他慌得去拽衣摆,却被我扣住手腕按在枕上。
"别......"他声音发颤,"丑。"
我俯身在那疤痕上咬了一口。
"啊!"他惊喘一声,腰身猛地弹起,又被我按回去。
"再敢说丑,"我指尖顺着大腿内侧滑上去,满意地看他浑身发抖,"我就把你绑在马上游街。"
(2)
岭南神医说需以银针渡穴时,江砚辞脸都白了。
"不必......"他攥紧轮椅扶手,骨节发青,"我习武之人......"
"习武之人怕扎针?"我掰开他手指塞进自己掌心,"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老神医捻着长针靠近,江砚辞突然埋头进我颈窝,温热的鼻息扑在锁骨上,痒得人心尖发颤。
"夫人......"他闷声唤我,尾音打着飘,"疼......"
我捏着他后颈嗤笑:"江大人战场上断骨都不吭声,现在装什么娇?"
银针没入穴道的瞬间,他浑身绷紧,唇瓣擦过我耳垂:"......你揉揉。"
(3)
药浴蒸得满室氤氲。江砚辞泡在漆黑药汤里,只露出半截肩膀。水珠顺着锁骨往下淌,滑过那些为我留下的伤疤。
"看什么?"他掬起一捧水泼我,"出去。"
我踢掉绣鞋跨进浴桶,水花溅湿了满地。他慌得往后退,却被桶壁堵住去路:"宋舒窈!这是药......唔......"
吻住他唇时尝到苦味,我皱眉:"怎么比黄连还苦?"
他趁机推开我,眼尾泛红:"说了让你出......呀!"
我握住他右脚踝猛地一拽。水波荡漾间,他跌进我怀里,湿透的长发缠上我手腕,像某种无言的羁绊。
"跑什么?"我抚过他小腿萎缩的肌肉,"嫌我伺候得不好?"
他喘息着瞪我,眸中水光比药汤还烫:"你那是......是伺候?"
窗外蝉鸣骤歇,只剩水声暧昧。
(4)
他第一次重新站起来那日,摔碎了我最爱的青瓷盏。
"对不......"话音未落,我已将他打横抱起。
"赔罪要有诚意。"我咬着他耳尖低语,"江大人打算......怎么赔?"
他忽然发力将我反压在榻上,锦被翻涌如浪。晨光透过纱帐,照见他眸中灼灼光华:"夫人不是说......要绑我游街?"
我抬腿勾住他腰身:"现在想跑了?"
红烛高燃,映着地上那对白玉拐杖。一支刻着"生死同穴",另一支写着"缠卿终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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