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小风的小说哥哥,你忘了我是你的月亮苏宁陆宴林婉儿全文在线阅读
“他将我囚于暗室,日夜灌药,只为替他死去的‘妹妹’复仇。可他忘了,我才是他曾刻在心上的月光;而真正的毒蛇,正对他吐着甜蜜的信子。”
1
冰冷的药液,混着铁锈般的腥甜,又一次被粗暴地灌入喉咙。
苏宁蜷在冰冷的地板上,剧烈地呛咳起来,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渗出,和眼泪混在一起,模糊了视线。那药火烧火燎,让她声带像被烙铁烫过,连一丝像样的呻吟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
“苏宁,这都是你欠她的!”男人居高临下的声音,像裹着冰碴子,每个字都砸在她心上,生疼,“为你害死我妹妹月儿,赎罪!”
是陆宴。
她的哥哥,也是……将她亲手推入这无边地狱的魔鬼。
妹妹月儿……
苏宁的心脏骤然一缩,痛得她几乎痉挛。
他怎么能忘!那个他曾捧在手心,发誓要用一生守护的月亮,就是她苏宁啊!一场精心策划的车祸,一场阴险的记忆篡改,便让她从他心尖的明月,变成了他眼中不共戴天的仇人,一个需要用余生来折磨、来泄愤的囚徒。
苏宁费力地抬起手,指甲几乎嵌入手心,试图在他冰冷的皮鞋边,划下“不……是……”的字样。她的喉咙动了动,却只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绝望而徒劳。
陆宴根本没看,他蹲下身,修长的手指,带着刺骨的寒意,猛地捏住了她的下颚,力道之大,让她感觉下巴骨都快碎了。
“还想求饶?”他冷笑,深邃的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恨意和一丝她难以捕捉的复杂,“晚了。从你害死月儿的那一刻起,你就该知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药液顺着她的唇角溢出,带着点点猩红,滴落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晕开一小团刺目的污渍。陆宴嫌恶地蹙起眉,松开她,仿佛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拿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极致的冷漠。
苏宁被甩开,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眼前阵阵发黑。
这间奢华如宫殿的卧室,就是她的囚笼。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紧闭,密不透光,只有床头一盏昏黄的小灯,映照出陆宴颀长而孤寂的影子。
他每天都会准时来“喂药”,然后用最伤人的话,一遍遍提醒她的“罪行”。
她曾经试图解释,嘶吼着“我才是月儿”,可他只当她是疯了,变本加厉地用药物让她失声。
陆宴擦完手,将手帕精准地丢进垃圾桶,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明天是月儿的忌日。我会给你准备一份‘大礼’,让你好好‘祭奠’她。”
忌日?苏宁的心猛地一沉。他的“大礼”,只会是将她推向更深的绝望。
2
翌日,天色阴沉得像是要滴下墨来。
苏宁几乎是被陆宴从床上拖拽起来的。他没有给她换上素净的衣服,反而扔给她一件她从前最不喜的暗沉长裙,像是刻意要用她厌恶的一切来包裹她。
“穿上。”他命令道,语气里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苏宁的喉咙干涩发紧,昨夜林婉儿那条短信带来的不祥预感,此刻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心头。她颤抖着手,默默地换上了那件衣服。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她的手腕。另一端,牵在陆宴骨节分明的手中。
“走。”
他拉着她,像是在牵一条没有灵魂的狗。
苏宁踉跄地跟着,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车子一路疾驰,停在了一处偏僻肃穆的墓园。
风,阴冷刺骨,吹起苏宁额前凌乱的发丝,露出她苍白如纸的脸颊。
陆宴拉着她,径直走到一座崭新的墓碑前。上面没有照片,只刻着——“吾妹月儿之墓”。
是空的。
因为他真正的妹妹,还好端端地(虽然是以“凶手”的身份)站在他面前。
“跪下!”陆宴猛地一拽,苏宁膝盖狠狠砸在坚硬冰冷的石板上,痛得她闷哼一声,眼前发黑。
“给月儿磕头!忏悔你的罪行!”他厉声道,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的恨意,“告诉她,你是怎么狠心将她从我身边夺走的!”
苏宁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
她没有害他妹妹,她就是他的月儿!
她想嘶吼,想辩解,可喉咙里除了破碎的气音,什么都发不出来。屈辱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只能一遍遍在心里呐喊。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却带着几分哀伤的钢琴曲,伴着风声,幽幽地从不远处的疗养院方向传来。
那旋律……
苏宁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是《月光下的等待》。
她和陆宴的定情曲。他曾亲手为她弹奏过无数遍,说这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
几乎是同时,陆宴的身形也猛地僵住。
他握着手铐链条的手,不受控制地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那双盛满戾气的眸子,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清晰可见的——痛苦和迷茫。
那些被强行压制、被恶意篡改的记忆碎片,似乎在熟悉的旋律下,挣扎着想要冲破禁锢。
“月光……等待……”他无意识地呢喃出几个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上渗出冷汗。
苏宁看到了!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
希望,像濒死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攫住了她的心。
是他!是他记起来了什么!
“啊……宴……”她不顾一切地仰起头,用尽全身力气,试图从破碎的喉咙里挤出完整的音节,想跟着那旋律哼唱,想唤醒他更多的记忆。哪怕只有一个音符,一个片段……
她那沙哑干涩,几乎不成调的声音,像一根针,狠狠刺入了陆宴混乱的神经。
“闭嘴!”陆宴猛地回过神,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猛兽,脸上血色尽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癫狂的暴怒。他粗暴地捂住苏宁的嘴,力道之大,几乎要让她窒息。
“不准唱!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配!”他低吼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微微颤抖。
那首钢琴曲还在继续,每一个音符都像在无情地鞭挞着陆宴的神经。
他再也待不下去,近乎狼狈地拽起苏宁,将她粗暴地塞进车里,像是要逃离什么洪水猛兽。
回去的路上,车厢内的气氛压抑到极致。
陆宴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苏宁能感觉到他紊乱的呼吸和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压抑到极点的狂躁。
他反常的暴怒,更像是在掩饰内心的慌乱和恐惧。
苏宁的心,又沉了下去。
那微弱的希望之火,才刚燃起,就被他亲手掐灭。
但至少……她知道,那首歌,是有用的。他的记忆,并非坚不可摧。
回到那间令人窒息的“囚笼”,苏宁刚被陆宴粗暴地推倒在地上,门铃就响了。
陆宴烦躁地扒了把头发,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林婉儿。
她依旧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阿宴,我听说你今天带宁宁姐去……心里不放心,过来看看。这是我亲手做的安神汤。”
她的目光越过陆宴,落在狼狈不堪的苏宁身上,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得意和恶毒,但随即又被悲悯取代。
“宁宁姐,你……你还好吧?”她走进来,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阿宴也是太在乎月儿了,你别怪他。”
苏宁冷冷地看着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充满了警告和愤怒。
陆宴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脸色依旧难看:“你来做什么?”显然,墓园的经历让他心绪不宁。
“我担心你啊,”林婉儿将食盒放在桌上,走到陆宴身边,体贴地帮他按揉肩膀,“也想劝劝宁宁姐。一直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她转向苏宁,语气更加“恳切”:“宁宁姐,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月儿也是无辜的。你就跟阿宴认个错,好不好?只要你真心悔过,阿宴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
“我没有……”苏宁用尽全力,吐出几个模糊的字眼。
“你看,她还是不肯认!”林婉儿立刻转头对陆宴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痛心疾首”,“阿宴,我这里……我这里有一件东西,本不想拿出来让你更难过,但现在看来,或许能让她认清现实。”
说着,她从随身的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被塑料封套保护着的本子。
“这是……我之前无意间在宁宁姐以前的房间里找到的日记。”林婉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带着一丝“犹豫”和“不忍”,“里面……里面记录了她对月儿的……一些想法。”
陆宴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一把夺过日记。
苏宁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日记?她什么时候写过害月儿的日记?
陆宴飞快地翻阅着,脸色越来越阴沉,握着日记本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那日记本上,字迹确实和苏宁的很像,但里面的内容,却充满了对“月儿”的嫉妒和怨恨,甚至还有一些模棱两可的、暗示要对“月儿”不利的句子。
“……月儿总是抢走阿宴所有的注意力,凭什么?……”
“……如果月儿消失了,阿宴是不是就会只看着我一个人了?……”
“苏宁!”陆宴猛地将日记本砸在苏宁脸上,纸张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疼,“这就是你的真心话?你竟然早就存了这种恶毒的心思!”
“不……不是我写的……”苏宁拼命摇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那是伪造的!林婉儿在陷害她!
“还想狡辩?”陆宴怒不可遏,今天在墓园因为那首曲子而产生的些微动摇,此刻被这本日记彻底打散,只剩下滔天的怒火和更深的厌恶,“你真是死不悔改!我竟然还对你抱有一丝……简直可笑!”
林婉儿“适时”地拉住暴怒的陆宴,柔声劝道:“阿宴,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宁宁姐可能也是一时糊涂。对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我听说宁宁姐最近身体不太好,声音也哑了,我特意从一位老中医那里求了些药,对嗓子和身体都好,我来帮她换上吧?”
她说着,便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药瓶,不由分说地将苏宁之前喝的药收走,倒了一杯水,拿出几颗深褐色的药丸,走到苏宁面前。
“宁宁姐,吃药吧,良药苦口。”她笑得“温柔”,眼中却闪着阴冷的光。
苏宁死死地盯着她,如果眼神能杀人,林婉儿早已千疮百孔。
她知道,这药,只会更毒!
但在陆宴盛怒的目光下,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林婉儿捏开她的嘴,强行将药丸塞了进去。
药丸入喉,比之前的药更加苦涩,还带着一股奇怪的腥味,让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看着苏宁痛苦地吞下药,林婉儿满意地勾了勾唇角,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对陆宴道:“阿宴,你也别太逼她了。对了,说起来,月儿生前最珍视的那枚玉佩,就是你送给她的那块刻着‘月’字的,当年车祸现场一直没找到,真是可惜了。如果那玉佩还在,或许还能给你一些慰藉,睹物思人。”
她状似无意地提起,眼神却不着痕迹地瞟了苏宁一眼。
玉佩!
苏宁的心脏猛地一跳!
那枚玉佩!那是陆宴十八岁生日时,他们一起去庙里求的平安符,一面刻着“月”,代表她苏宁(小名月牙儿),一面刻着“宴”,由他贴身佩戴。后来,他说要把带有“月”字的那半块也给她,说月亮只有在夜宴(宴)的陪伴下才不孤单。
那上面刻着的,明明是……
林婉儿为什么要特意提起这枚玉佩?难道她知道玉佩的下落?或者,玉佩上有什么她害怕被发现的秘密?
陆宴听到“玉佩”二字,眼神黯了黯,透出一丝痛楚:“别提了。”
林婉儿见状,也不再多说,只是又“安慰”了陆宴几句,便“体贴”地告辞了。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苏宁和陆宴。
陆宴看着苏宁,眼神比之前更加冰冷和厌恶。那本日记,彻底摧毁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可能存在的动摇。
“苏宁,从今天起,你最好安分一点。”他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苏宁趴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那新换的药让她感觉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灼烧一般。但比身体的痛苦更甚的,是心中的绝望和……一丝因玉佩而重新燃起的、微弱却执拗的火苗。玉佩……那枚玉佩,一定有问题!她一定要找到它!
3
接下来的几天,苏宁如同行尸走肉。林婉儿换的新药,药效霸道无比,不仅让她连发出一点声音都变得奢侈,更让她时常陷入昏沉。但“玉佩”两个字,像一根救命稻草,顽固地扎在她濒临崩溃的意识里。
她开始留意陆宴书房里每一个角落。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晚上回来,也只会待在书房处理公务,从不踏足她被囚禁的卧室。
她记得,他有个习惯,会将一些不常用但又舍不得丢弃的旧物,锁在书房最下层的一个梨花木箱子里。那个箱子,曾是她小时候的“百宝箱”,装着她和陆宴许多秘密的“宝藏”。
机会,在她近乎绝望的等待中,终于来临。
那天,陆宴接了个紧急电话,似乎是公司出了大乱子,他脸色铁青地抓起外套就冲了出去,连书房的门都忘了锁。
苏宁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一步步挪到书房门口,确定外面没有佣人后,才颤抖着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书房的陈设依旧,只是多了一层压抑的冰冷。
她的目光,直直地投向墙角那个梨花木箱。
箱子上了锁,但只是一把很普通的铜锁。苏宁记得,小时候她曾用一根发夹捅开过。
她从头上拔下一根早就松动了的发夹,手指抖得不成样子,试了好几次,才“咔哒”一声,将锁捅开。
箱子打开,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混合着旧物的尘封气味逸出。里面大多是一些旧书、旧相册,还有一些她儿时的玩具。
苏宁的心沉了下去。难道是她记错了?
她不甘心地翻找着,指尖触及箱底,摸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件,被压在一本厚厚的旧诗集下面。
她屏住呼吸,将那物件拿了出来。
是一枚玉佩。
触手温润,色泽古朴,正是她记忆中的那枚!
她颤抖着将玉佩翻过来——
玉佩的背面,清晰地刻着两个交缠在一起的字母缩写——“y&n”,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日期——“5.20”。
宴(yan)&宁(ning)。
我爱你(520)。
不是“月”字!根本不是什么“吾妹月儿”的专属!
这是他们共同的定情信物!是他陆宴,对她苏宁,曾经最深情的告白!
眼泪,瞬间决堤。
苏宁死死攥着玉佩,像攥住了全世界。她要去找陆宴,她要把这枚玉佩砸在他脸上,问他看清楚没有!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开了。
陆宴站在门口,眼神阴鸷得像是能滴出水来。他显然是中途折返,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
“苏宁!你在做什么!”他厉声喝道,快步走进来,目光一下子就定格在她手中的玉佩上。
苏宁举起手中的玉佩,迎向他的目光,眼中是血泪和无尽的悲愤。她想开口,想质问,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绝望的嘶鸣。
看到那枚玉佩,尤其是看到背面那熟悉的刻痕和日期,陆宴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了一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慌乱。
那些被药物压制、被谎言掩盖的真实记忆,像是冲破了堤坝的洪水,汹涌而来——
车祸发生的瞬间,是苏宁扑过来,用瘦弱的身体护住了他,鲜血染红了他的视野……
雨夜里,他发着高烧,是苏宁彻夜不眠地守着他,一遍遍轻声唤着“阿宴,别怕,我在”……
梨花树下,他将这枚玉佩亲手挂在她的颈间,郑重许诺:“宁宁,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光,我的月亮。”
“月亮……宁宁……”陆宴抱着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被撕裂了。那些甜蜜的过往,与他这些日子对苏宁的残忍行径,形成了最讽刺、最凌厉的对比。
“阿宴!你怎么了?”一个娇媚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林婉儿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特别是苏宁手中的玉佩,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但很快又强作镇定,快步走到陆宴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阿宴,你别被她骗了!这玉佩……这玉佩肯定是她伪造的!她想故技重施,让你心软!”林婉儿尖声道,试图继续用谎言掩盖。
“是你……”陆宴猛地甩开林婉儿,赤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是你!是你一直在骗我!我的记忆……是你动了手脚!”他不是傻子,此刻所有不合理的地方,所有被他忽略的细节,全都清晰地串联起来。
苏宁看着陆宴那痛苦不堪、悔恨交加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他终于……记起来了吗?
可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一丝喜悦,只有无边无际的疲惫和悲哀。
林婉儿见状,知道一切都已无法挽回,索性撕下了伪装,脸上露出疯狂而扭曲的笑容:“是!是我做的又怎样!”
她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我爱了你这么多年,陆宴!凭什么你的眼里只有苏宁那个贱人!车祸是我安排的,我本想让她直接消失,没想到她命那么大!你失忆了更好,我就让你恨她,让你亲手折磨她!让你也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
“你这个疯子!”陆宴睚眦欲裂,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我是疯了!都是被你们逼疯的!”林婉儿尖叫着,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现在你得到真相了,开心吗?可苏宁她……”她恶毒地看向苏宁,“她也快死了!她活该!你们都活该!”
陆宴的心狠狠一抽,猛地看向苏宁。
只见苏宁身体晃了晃,手中的玉佩“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她整个人软软地向前倒去。
“宁宁!”陆宴目眦欲裂,一个箭步冲过去,在她倒地前接住了她。
苏宁靠在他怀里,感觉生命力正在飞快地流逝。那新换的药,早已掏空了她的身体,刚才情绪的剧烈波动,更是压垮了她最后的生机。
她努力地睁开眼,想看清楚陆宴的脸。
他眼中的悔恨、痛苦、绝望……那么清晰。
他终于记起了一切。
可她,却快要看不到了。
“宁宁……对不起……对不起……”陆宴紧紧抱着她,温热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脸上,灼热得像是要将她烫伤,“是我错了……是我混蛋……你睁开眼看看我……求求你……”
他语无伦次,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苏宁想抬手,像从前那样,轻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可她的手,却重如千斤。
她张了张嘴,想告诉他,她不怪他了。
她累了。
一丝鲜血,从她唇边缓缓溢出,染红了陆宴的衣襟。
那抹红色,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剜着陆宴的心。
他的月亮,要在他终于记起她的时候,彻底陨落了。
4
怀中的身体,越来越冷。
苏宁那双曾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光彩正在一点点消散。
“宁宁……别睡……求你……”陆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慌乱地用手去擦拭她唇边的血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那刺目的红,越来越多,像一朵绝望盛开的曼珠沙华。
他从未如此恐惧过。
即便是当初“得知”苏宁害死“妹妹”时,那种恨意也远不及此刻深入骨髓的绝望和恐慌。
他终于明白,被篡改的记忆可以让他恨她,但深藏在灵魂深处的爱,却从未消失。那份爱,此刻正化作最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凌迟着他的五脏六腑。
苏宁费力地眨了眨眼,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她看到陆宴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布满了泪痕,那双曾让她沉沦的深邃眼眸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痛苦。
也好……
至少,他记起她了。
至少,在他心里,她不再是那个面目可憎的“凶手”。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想给他一个笑容,却只牵动了嘴角的血沫。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指尖轻轻碰触到他因悲痛而扭曲的脸颊。
冰凉的。
像她此刻的身体一样。
“阿……宴……”破碎的音节,轻得像一片羽毛,从她唇边逸出,“别……哭……”
“我不哭……宁宁,我不哭……”陆宴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脸上,泪水却更加汹涌,“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语无伦次地恳求着,像个无助的孩子。
苏宁缓缓地摇了摇头。
太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
她的世界,正在一点点暗下去。那些曾经支撑她活下去的执念,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也随之消散了。
她累了,真的太累了。
最后,她深深地望了陆宴一眼,那一眼里,情绪复杂得难以言喻。有眷恋,有不舍,有遗憾,或许……还有一丝微弱的,释然。
然后,在她颤抖的睫毛最后一次落下时,那只曾轻轻抚摸他脸颊的手,无力地垂落。
陆宴怀中的重量,骤然变得沉甸甸的。
他感觉到,苏宁的呼吸,停止了。
她的心跳,也停止了。
“不——!!!!”
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从陆宴的喉咙里迸发出来,带着毁天灭地的绝望,几乎要冲破这栋别墅的屋顶。
他的月亮,他的宁宁,他用尽生命去爱,又亲手摧残的女孩,就在他终于记起一切的时候,永远地离开了他。
林婉儿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的疯狂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茫然,随即是无法抑制的恐惧。她知道,自己彻底完了。陆宴不会放过她的。但这些,此刻似乎都不重要了。
她看到陆宴像一尊失了魂的雕塑,死死地抱着苏宁冰冷的身体,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空气中,只剩下陆宴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从昏暗彻底转为墨黑。
陆宴缓缓抬起头,双眼赤红如血,布满了狰狞的血丝。他轻轻拨开苏宁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俯下身,在苏宁冰冷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迟到了太久的吻。
“宁宁……等我……”他沙哑地低语,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
他小心翼翼地将苏宁平放在柔软的地毯上,站起身。
他没有看林婉儿一眼,径直走到书桌前,拿起电话,按下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是我,陆宴。”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林婉儿,蓄意谋杀,伪造证据,非法拘禁……我要让她,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说了些什么。
陆宴只是淡淡地道:“还有,准备最好的墓地,用最快的速度。我要……给我的妻子,一个名分。”
妻子……
林婉儿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后来的事情,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
林婉儿受到了法律最严厉的制裁,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苏宁被安葬在了风景最好的一片墓园,墓碑上,陆宴亲手刻下了——“吾爱苏宁,永世不忘”。
葬礼那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陆宴一身黑衣,形销骨立,一夜之间,鬓角竟添了些许刺目的银丝。
他没有流一滴泪,只是安静地站在墓碑前,从清晨到日暮。
从那以后,陆氏集团的总裁,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他依旧手腕强硬,杀伐果断,只是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笑。
每个月的十五,月圆之夜,他都会独自一人来到苏宁的墓前,带着她生前最喜欢的白月季,一坐就是一夜。
他会轻轻拂去墓碑上的尘埃,一遍遍用手指描摹着“苏宁”两个字,低声和她说着话,像是她从未离开过一样。
他说起他们小时候的趣事,说起他曾经的混账,说起他现在无时无刻不在噬咬着他的悔恨。
但回答他的,只有寂静的风声。
三年后的一个深秋。
依旧是月圆之夜。
陆宴站在他们曾经定情的那片山崖边,晚风吹起他萧瑟的衣角。他比三年前更加清瘦,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枯井。
他手中,紧紧握着那枚曾经被苏宁视若珍宝的玉佩——刻着“y&n”和“5.20”的那一半。另一半,他早已让人封存在了苏宁的骨灰盒里。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那冰凉的玉佩,唇边,竟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解脱般的笑意。
“宁宁……我的月亮……”他轻声呢喃,“我来……找你了……”
话音落下,他张开双臂,向前一步,纵身跃下了万丈悬崖。
月光皎洁,洒在翻涌的云海之上,仿佛在为他铺就一条通往他失落月亮的,最后的路。
崖底,只有风声呜咽,像一曲无人听闻的悲歌,诉说着一场被辜负的深情,和一个永世无法弥补的遗憾。
月落无声,永失我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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