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失败后我换人再来(祁景谢衍楚笙歌)最新章节_攻略失败后我换人再来全文阅读
我救下的马奴祁景成了当朝第一权臣后,却打断了我的腿,让我顶替庶妹和亲。
「笙歌体弱,我不能让她去,便只能苦了你。」
被绑缚出嫁那日,我的攻略任务宣告失败,将被抹杀。
闭目等死之际,系统不忍,问我是否愿意换个攻略对象。
我毫不犹豫:「换!」
再睁眼,重回当年及笄礼。
父亲指着一堆瘦骨嶙峋的奴隶,让我挑一个做侍卫时。
我立刻伸手指向祁景——旁边的男子。
「父亲,我要他!」
我倒要看看,没有了我的扶持,祁景这个马奴,还能否坐上权臣的位置。
01
祁景和楚笙歌大婚的那日,整个侯府红绸垂挂,流苏摇曳,好一副盛景。
传讯的小厮从府外院跑到内院,一句句传唤当朝第一权臣祁大人来娶亲了。
我听着声音,微微垂着头,掌心一寸寸摸过自己身上的婚服。
沿袭旧制,我穿的也是正红。
这是新帝登基以来第一门亲事,当今圣上特地用了二十余位绣娘,费了半个多月才绣好了这一身。
郡主出嫁,理应如此。
祁景特地从新帝那为我要来的封号,安阳郡主。
这样才配得上边塞那位野心勃勃的新王。
旁人皆说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嫁妆都是公主的添置,更别提侯府和祁府还着意添了更多。
可我这层层婚服之下,却是纱布包裹的双膝。
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去和亲,祁景不惜生生打断我的双腿。
就为了我那个曾经把他打得半死不活的庶妹楚笙歌。
笙歌,多好的名字。
笙奏华章,歌飞曼妙。
她人也如这般美好就好了。
今天,我最后一次攻略也失败了。
随着侯府锣鼓喧天,我这边的鸾车缓慢向前,沿着大路出城。
「烟岚,我不能让笙歌去,便只能苦了你。」
彼时祁景轻轻拉住我的衣袖,这位权倾朝野的祁大人,说这种话的时候语气刻意放轻,细听似乎还有点缱绻的意味。
系统冰冷的电子音似乎也有些感慨。
「宿主,最后一次攻略也失败了。」
我轻轻叹口气,五次攻略祁景,已经几乎消耗了我所有力气。
我像这曼妙年华的躯壳里包裹的枯木,只要稍微一折,便要断了。
鸾车离侯府越来越远,一路上引起惊呼不断。
「礼官留步!」
倏然一个男声响起,伴随一声马匹嘶鸣声。
鸾车一顿,我身躯本能往前一荡。
怎么回事?
02
带头的礼官略带不悦。
「下官有礼了,不知烨王殿下这时前来所为何事?可别耽误了郡主出城的吉时。」
烨王?
想起来了,玄烨,朝中新贵,先帝流落民间最小的儿子。
听说为人骄矜,从不按常理出牌。
这时拦我,怕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下一刻这个男声意气风发,直接越过礼官唤我。
「沈烟岚!你若不想去,那我娶你如何?」
我微微一愣,睁大双眼。
还真是大逆不道,没把当今天子放在眼里。
「放肆!这是当朝天子赐婚,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这是要反吗?!」
礼官气得吹胡子瞪眼,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玄烨完全不在乎似的,甚至唤了我的闺名。
「楚莹,只要你应一声,我便让你做我的烨王妃!旁的,什么都不必管!」
我低下头,疑惑至极。
我同玄烨,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交集。
他曾经流落在外时隐姓埋名在侯府当过差,算来算去少时也只有一面之缘。
而他似乎应当是不怎么喜欢我的,之前的几次偶遇,总是阴沉着脸。
怎的突然转性了?
如今他来拦车,难道是知晓了我是被胁迫?存心想给朝局不稳的新帝和祁景这一方添点堵?
无论哪种,我都不在乎了。
我扬声开口,平静回绝。
「不必了,烨王殿下的好意烟岚心领了,不过你我之间,怕是后会无期了。」
鸾车缓步向前,外面再无声响。
随着一声叮咚声,系统再次开口。
「五次攻略失败实属罕见,罢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没想到自己失败到系统都生了恻隐之心。
我有点想笑,不由应声。
好啊,是什么?
「我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想继续攻略,还是换个攻略对象?」
能活,谁想死啊。
我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换!」
【载入世界中,此次攻略对象为:谢衍。】
嗯?谁?!
没来得及反应,我的意识便陷入黑暗。
03
「小姐怕是吃醉了酒了!怎的如何唤都不应声啊?」
伴随着耳畔一声清脆的调笑,我睁开眼,缄默半晌,也学着她的模样嗔怪道。
「还不是你叽叽喳喳,生生扰了我的好梦?」
丫鬟小翠掩唇笑了下,连忙就要拉我起来。
「小姐,快些起来吧,今日及笄礼,去晚了侯爷要怪的!」
我当即便被一群小丫头笑着簇拥往院外去。
屋门一开,院外海棠花明艳。
系统这时开口。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迎着大好的春光,微微应声。
我是侯府嫡女沈烟岚,母亲早逝,底下还有个庶妹,叫楚笙歌。
她是妾室生的,从小爱美,穿红戴绿,人也生得明艳好看。
父亲宠妾,连带着也宠爱这个二妹妹。
可她平时乖巧喜人,实则嚣张跋扈,残忍至极,总爱教训奴仆。
及笄礼,我反复咀嚼这几个字,只觉得舌根都微微发苦。
之前每次都是在这里,我选中了身为马奴身份卑微的祁景。
之后一步步扶持他上位,脱了奴籍,成为当朝第一权臣。
我还记得那个少年曾站在明媚春光下,笑着唤我一声「阿莹」。
他说日后必不会负我,我也一次次救他于危难之际。
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祁景喜欢一个人,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他会顶着大雪去给楚笙歌买桂花糕,回来的时候揣在怀里,还冒着热气。
会在楚笙歌不痛快时毫不犹豫跪在地上,一次次受她的鞭子。
也会在寒冬腊月跳进刺骨的池塘里,只为寻一根楚笙歌自己都不确定掉没掉下去的簪子。
在父亲为我说亲时,他阴沉着脸,许久没能吭声。
我以为他是在乎我的,是不想让我嫁与旁人。
可实则是根本就舍不得我给的好处,更舍不得离开我待他的那些好。
他始终觉得,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应当是他的东西。
想到这,我心里微妙地一哂。
「莹儿,这底下都是新的一批,你看着挑挑?选个合眼缘的当侍卫。」
一旁,爹爹一身锦衣华服,指着一群骨瘦如柴的奴隶,照着长幼有序,让我先挑。
我闭着眼睛都能知道祁景在哪。
此刻他还没有未来权倾朝野的模样,反而异常羸弱瘦小。
之前的五次,我都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之后开启这徒劳又毫无意义的一生。
这次,我实在不想奉陪了!
我伸手就指向了祁景旁边的男子。
「爹爹,我要那个。」
祁景一愣,惊愕地抬头看着我。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写满了难以置信。
04
我顿了顿,随后移开了目光。
「低头!小姐也是你这种身份卑微的人能看的?!」
下一刻,管事嬷嬷训斥出声,祁景只能低下头。
被我点到的少年缓缓起身,冲我躬身行礼,嗓音轻润,并不像干粗活的奴隶杂役。
「多谢小姐抬爱,小人名唤谢衍,日后愿常伴小姐左右。」
我心情颇好。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谢衍抬头,哪怕已经做过准备,我还是呆了下。
冷不丁刚被这张脸拦过婚车,这会就当侍卫,实在是有些刺激。
谢衍,就是圣上今后从民间寻回的小儿子,未来的烨王。
「姐姐真会选,谢衍是这一批奴隶里样貌最好看的了。」
楚笙歌在一旁禁不住调笑,带点阴阳怪气。
她向来如此,我也懒得管她如何想。
楚笙歌伸手一指,当即挑中了祁景。
祁景一顿,身躯微微摇晃。
我看见他布满冻疮的手蜷了两下,才起身行礼。
「小人祁景,见过二小姐。」
他嘴上说着见过楚笙歌,眼神却几次往我这边看,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难过?
我不甚在意,转身便走,直接带着谢衍离开了。
这一次,我倒要看看,没有了我的扶持。
祁景一个区区马奴,如何坐上第一权臣的位置!
05
谢衍这人,脾气极好,平日里对我百依百顺,却也密不透风。
短短几日相处,我硬是没套出他的任何喜好。
系统说,他这是自小就活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日子里,戒备心极重。
我让他当我的贴身侍卫,事后就不必去干什么杂役粗活。
对此,他嘴角翘起一个轻浅的弧度。
「多谢小姐。」
我拿手里玉佩的穗轻轻点了他的脑袋一下。
「谢衍。」
他被我点得愣了愣,疑惑抬头。
少年的眉眼还没有日后锋利和贵气,却也异常好看。
我咳了咳嗓子移开目光,招呼了一声。
「陪我出趟府。」
岐若寺,百年古刹,几次王都设在这里,都跟它有关。
寺里有株银杏树,上面挂满红绸,青年男女倘若在这许愿,据说都是能应验的。
我下马车时,谢衍微微抬手,我顺势把手放上去,感慨他倒是贴心。
风吹起万千红绸,无不好看。
「小姐不去许愿吗?」
谢衍侧头问我,我看了看那株百年古木,摇了摇头。
「我不信那些。」
谢衍不知想到什么,倏地笑了下。
「巧了,在下也不信,倘若真能实现什么祈愿,那这天下也没那么多负心人了。」
我点头,看着那树影摇曳,没来由想到祁景。
我同他,也是一起挂过红绸的,甚至不止挂过一次。
每次写的都是「同心不相离」。
可最后几次都是异心相离,彼此怨怼,却又纠缠不清。
是啊,倘若真能实现什么愿望,就不会有那么多负心人了。
庙里的斋饭好吃,我吃了几口,接过小翠递过来的茶。
「小姐,谢侍卫呢?怎的不在这贴身护着你?」
我摇了摇头,起身出了院落,没让她跟着。
兜兜转转,才拐到了一处偏远的宅院。
来这并非只是游玩,而是为了谢衍。
只听院子里传来一声低泣。
「衍儿,实在让你受苦了。」
谢衍的生母,前桓王妃正在庙上青灯古佛。
「母亲,别这么说。」
谢衍轻声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在门外刚要再走,倏然听见一声警惕的低喝。
「谁?!」
下一刻,一柄冰凉刀刃横在我颈间。
06
这刀,还是我赐他的。
我抬眼,对上谢衍的眼。
「你要杀我?」
谢衍没想到是我,当即皱紧眉头,剑锋又近几寸。
「沈烟岚,刚才的话你听进去多少?」
我毫不畏惧地看着他的眼,轻声吐字。
「全部。」
谢衍看着我笑,竟也跟着笑。
「那便留不得你了。」
看他眼里杀意渐起,我连忙开口:「谢衍,你想要这天下吗?」
谢衍闻言似是觉得荒谬。
「怎么,我想要,沈小姐便能给我吗?」
我迎着他的剑锋微微凑近,丝毫不顾冷锋削落我几缕发丝,语气笃定。
「能,你想要,我便给你,侯府嫡女,一诺千金。」
谢衍终于正色起来,并未觉得我做不到,亦或者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有何不可,只是许久才问。
「那你又想要什么?」
我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微微一笑。
「要你。」
怎么说谢衍也只是个少年,这会听我这么一说,当即微微睁大眼睛,耳朵都带了一点红。
没想到我这个反贼,刚说完给他天下,下一刻又成了登徒女,觊觎他的美色。
我没给他太多反应的机会,继续开口。
「对,我只要你,谢衍,我会帮你保守秘密,待你夺得天下那日,许我荣华富贵便可。」
谢衍深深看了我半晌,利落收刀。
「只是图荣华富贵,那也没什么不可。」
我摇了摇头,纠正道。
「不,我还图你。」
谢衍此刻耳朵微微发红,面色却未变,他深深看我半晌,语气极轻。
「好啊,待我夺得天下那日,希望沈小姐还能这般想。」
我摆了摆手:「好说,没有不想的道理。」
眼看我一句比一句出格,谢衍终于有些受不住,要带我回侯府了。
结果刚进正门,就看到祁景等在门口,面庞带着不自然的红。
07
我细细一想,便想起来了。
前几日恰逢大雨,他似乎被楚笙歌罚跪在门外一夜,随后就发了高热。
上一世也是这般,还是我寻遍名医救他,还特地去庙上祈福,才转危为安。
「……楚莹。」
祁景嗓音发哑,看着我进府才踉跄上前一步。
我皱紧眉头呵斥。
「大胆,我的闺名岂是你这奴仆能叫的?!」
可祁景却没后退半步,整个人烧得有些摇摇欲坠。
他冷冷看了谢衍一眼,才把目光转回到我身上。
「你……选了他。」
我恰到好处地露出疑惑:「不然呢?」
祁景握了握拳头,语气里满是不甘。
「……你本应选我的,他有什么好?」
08
昔日,我也曾对祁景许过天下。
可那时他并没问我想要什么,而是缄默半晌,说了句:
「我必不负你。」
轻飘飘的五个字,既困住了我的一生,也困住了沈烟岚的一生。
我也曾在屋上饮酒,大醉伶仃,扯着祁景的衣袖。
「祁景,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看看我,好不好?
后面半句被我咽下,在喉头带出辛辣的苦涩。
彼时月光照得他面庞清亮,许久才开口。
「楚莹,你醉了。」
醉了?
我才没醉,我知道他没看我。
大抵在想院落里我那位明艳的庶妹有没有睡熟,秋日里可曾多添一件衣。
这么多次交心,我看过祁景无数种模样。
可他看向楚笙歌的热切眼神,在前几次里,从来都没有看过我。
这次却和他从前有些相像,可是我却不在意了。
「你怕是得了失心疯,我为何选你?」
说完这句,我当即转身就要走。
祁景某一刻似乎想伸手,却徒劳地放了下来,眼睛却仍旧固执地看着我。
「楚莹……我许你天下如何?你能不能选我?」
我一怔,好熟悉的词,这一世倒是让他先说了。
我凑近正对上他的面庞,在他漆黑的眼里点起一抹亮光后,哼笑出声。
「大逆不道,不怕掉脑袋吗?你能许我,我却并不信你。」
祁景愣怔半晌,略带急迫。
「我能给你,楚莹,你想要什么我都……」
慌不择路间,他似乎想抓住我的衣袖。
一柄带鞘长刀猛地挡在了我和他之间,伴随谢衍一声轻笑,语气森然。
「谁让你离小姐这般近的?再看一眼,给你眼睛剜出来!」
09
我和谢衍离开的时候,祁景愣怔在原地,深深看着我,许久未曾离开。
没来由的,我觉得谢衍似乎不大高兴。
「你不高兴?」
谢衍倒是干脆利落一点头。
「我不喜欢他那般看你。」
我轻笑出声,摇了摇头:「不必理会,你当他是得了失心疯。」
谢衍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旁人许你天下就是得了失心疯,你许我便不是?」
我脚步微顿,翘起嘴角。
「那是自然,这天下只能是一人的,方才我已许过你了,至于他……」
我促狭地冲谢衍眨了眨眼。
「来晚咯——」
谢衍看了我半晌,似乎觉得特别有趣。
「沈家小姐,倒是个有趣的。」
我绷着脸半真半假地纠正他:「这位谢公子,据我所知你还没开始姓玄吧?什么沈家小姐,要叫我小姐。」
谢衍没来由拿刀柄敲了一下我的头,我想起他这是在报我早上拿玉穗敲他。
「是,小姐。」
系统这时叮咚一声。
【祁景他……】
它还来不及说下去,我轻声打断。
他有前世的记忆。
系统赞成,随后询问我:「是否需要清除?」
我看着远处那个落寞的身影,笑了一声。
不用,影响不了我。
他就重来一次,无论是还想借我权倾朝野,还是终于品出了一点我的真心。
我全都不准备奉陪了。
这一次,天下必然是谢衍的。
因为,我辅佐谁。
谁才能得那个天下!
当月,我便准备同谢衍前往文山书院。
一开始父亲并不理解离家那么远求学做什么。
我却知道未来朝堂之争里夺得一时先机,文山书院的李太师是必不可少的。
上一世我也带着祁景去过,他的大多兵法和当今天下时局都是李太师教的。
这一世,我依旧是准备先下手为强。
文山书院这种地方,像楚笙歌这样的庶女是没资格去的。
她看我走的时候,眼里全都是愤恨。
「那便祝姐姐一路顺遂。」
说着是一路顺遂,眼神却巴不得我这辈子都不回来。
我没再多看,撂下马车的帘子。
「走吧。」
这一次,必定同上一世不同。
10
白驹过隙,转眼三年。
学院海棠簌簌,我温了一壶浊酒躺在花树下。
倏然察觉自己眼皮一轻,下一刻被人摘下。
睁眼一片天光明媚,正对上谢衍的眼。
他的眉眼,似比这天光还要艳上许多。
三年光景,他身姿愈发利落挺拔,人也隐隐带出一抹锋利。
像一柄敛于鞘中的长刀。
谢衍嗓音含笑,似乎对我好喝酒无可奈何。
「楚莹,该回侯府了。」
我坐起身,给他斟上一杯。
「怎么这般快?」
这三年不仅是谢衍,就连我也饱读诗书兵法。
武艺都学了个七七八八。
上几次我只顾陪着祁景,他不喜女子舞刀弄枪,我便都不碰,一心只顾着在其他地方给他带来一点花样。
本来这一次应当也是这般。
可李太师差人教谢衍用刀时,我又没来由有些艳羡。
谢衍是何许人也,惯会察言观色。
当日,他便送了我一柄剑。
「楚莹,我思来想去,你大抵是用不顺手长刀,就给你选了这把短剑,日后佩戴也方便些。」
我略带疑惑,禁不住想笑。
「为何送我?你身为我的侍卫,不应当保护我吗?」
嘴上这么说,我却接过了剑,稀罕得不得了。
他定定看我半晌,语气自然。
「来日若要一同夺天下,只会些绣花枕头可不够站至我身侧的,你既喜欢,今日在课上为何不提?」
我收剑入鞘,还真没想这个问题,不由一怔。
谢衍当即有些似笑非笑。
「楚莹,我发现你真的很会压制自己的意图,你若想学刀剑,那便去学,你是侯府嫡女,谁又能说你的不是?倘若你并非这般尊贵身份,那也是想做什么便做。」
那也是想做什么便做。
我这个攻略者,竟还被谢衍教育了一通。
不过那番话,我倒是记到现在。
曾经同祁景,确实有些过分压制自己了。
我借着谢衍的手站起身,看着文山书院的山川松柏。
「那便回府,搅它个天翻地覆!」
「那是自然。」
长风带起谢衍额前碎发,他笑着应声,替我拂了拂肩上落花。
这三年,我们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侯府一趟。
楚笙歌也越发出落得美丽大方,现已是皇城里出了名的千金小姐。
而我却知道,这三年,祁景受到的折磨只会多不会少。
他有多爱楚笙歌,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楚得很。
11
回府的时候,府上亲眷已经等候多时了。
「烟岚,快让为父好好看看你。」
父亲笼手上前,和颜悦色。
我乖巧唤了一声爹,随后正对上楚笙歌的眼。
她皮笑肉不笑。
「一年未见,姐姐还如同往日一般,听闻李太师颇为赏识你。」
我没理会她话里的意味深长,只察觉一个眼神自方才我下马车时,便紧紧盯在我身上。
是祁景。
几年不见,他出落得越发俊逸,已然有了日后权倾朝野的眉目,只是表情却异常阴郁,让人看了就觉得心机深沉。
他早已换下了曾经的粗布长衫,此刻一身利落飞鱼纹劲装,腰间的配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护龙卫?
我竟没想到,这一世没有我,他根本就没走科举的老路,而是先一步搭上了睿王,做了朝廷鹰犬。
祁景走近,冲我父亲拱手行礼。
「侯爷。」
我父亲世袭爵位,向来在朝中深耕中庸之道,从不站队哪一方。
此刻看见祁景,他面色不大好看,却也微微应声。
「祁大人。」
打过招呼,祁景目光便大方地看向我。
「沈小姐,三年未见,别来无恙。」
我笑了几声,意有所指。
「祁大人倒是步步高升,都快做百户了。」
祁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丝毫不顾我父亲的轻咳,许久才开口。
「不敢当,不过是下官运气好罢了。」
此刻,谢衍先行一步,用肩膀先行遮住了他的视线。
「小姐,外头风大,回去么?」
祁景当即语气不善。
「谢侍卫倒是忠心耿耿,仍陪侍沈小姐身侧。」
谢衍回头皮笑肉不笑,理所应当一点头。
「我不在她身侧,那应当是谁,你吗?祁大人。」
我听着他的语气,就知道他要不说什么好话了。
「你怕不是失心疯还没好。」
最后这句火药味十足,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楚笙歌先不乐意了。
「祁景!」
祁景狠狠瞥了谢衍一眼,才冷哼离开。
之后的一段时日,谢衍经常不在我身侧。
他偶尔深夜离开,第二日很快便早早归来,继续履行护卫之责。
哪怕让他平日里去歇息,他还会扬一下眉梢,老大不乐意。
「我去歇息,你好找你那个祁大人老相好?」
每每听来,我都不由失笑。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相好?这要是让我二妹妹听见,回去又要扎我的小人了。」
谢衍不知是哪根毛被我捋顺了。
「咱们也扎她的?我再去给你寻个祁大人的。」
我当即面上佯怒,一拍桌子:「谢衍,有完没完?!我只同他说了几句话。」
谢衍看我半晌,一翘嘴角。
「没完,下次还提。」
12
这日,我人还未全醒,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动静。
出门一看,竟是楚笙歌在责罚祁景。
她一边打,一边嘴里还辱骂出声。
「你算什么东西?别以为睿王赏识你,你就能一步登天了!是谁给你搭上的线,你全然忘了吗!狼心狗肺的东西!」
祁景跪在地上,一声未吭。
楚笙歌眼眶发红,气得迟迟没能继续动鞭。
我看得出她并未用全力,几次鞭子甚至都没能落到实处。
她也知道祁景现在不是她想打便打、想欺负便欺负的祁景了。
可我这位二妹妹,向来觉得祁景是她的东西。
稍脱离掌控一点,她便会这样。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到她说:
「不过是现在披着身官皮,我告诉你祁景,你别想走出这侯府,更别想离开我半分!」
我缓缓走出,看着跪在地上的祁景,打个哈欠。
「二妹妹,何必如此动气,不过是个马奴。」
祁景的身躯晃了晃,抿紧唇角。
如今他已经得了睿王的好,早就被告知侯爷给他去了奴籍。
我这么说,无异于带他重新回到过去那段不堪的日子。
楚笙歌打了一会看祁景始终一声不吭,最后只能跺两下脚先行回了房里。
我也刚要走,只听见祁景开口。
「楚莹,你也都记得吧?」
我刚要反问一句什么记不记得,他却扯了扯嘴角打断了我。
「不然不会带他上文山书院,更不会在今年回侯府。」
我脚步一顿,轻声叹气。
「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祁景深深看我,许久似是自嘲。
「你这一次,选了他。」
我不知他到底有何耿耿于怀,当即走近正对上他的眼。
「是,祁大人还有话说么?」
这句祁的俩人,不知是这一世的护龙卫,还有上一世的权臣。
他看着我,似乎是贪恋亦或是不舍。
「为什么?」
我语气平淡:「因为我对你死了心,今后也不想再同你有任何瓜葛,可以了吗?」
祁景睁大眼睛,许久才沉声。
「我这次会……会待你好的。」
我摇了摇头,无动于衷。
「可我并不需要。」
说完这句,刚要离开,祁景似是终于接受不了,上前就拉住我的衣袖。
「你可知我这三年都是如何过来的?!我……」
下一刻刀锋雪亮,狠狠擦过祁景的手腕。
若不是祁景眼疾手快,怕是现在胳膊都落地了。
我身侧响起谢衍似笑非笑的声音。
「祁大人,不必闹得这般难看吧?」
祁景当即抽刀,二人霎时交手,刀刃相碰铮然作响。
哪怕祁景已位居护龙卫,谢衍竟也没落下半分。
他刚办完事回来,一身玄黑劲装还未来得及换下,可谓是相当利落挺拔。
我愣了愣刚要移开目光,谢衍就跟背后长眼睛似的。
「怎的不多看看?比飞鱼服好看多了吧?」
祁景面色更阴沉了。
我笑出了声。
「你呀,惊醒着点,别贫了。」
13
二人并未真的动手。
一来还未到兴师动众这个地步,二来彼此双方皆有立场。
三来,是我着急出门去看灯。
今日是沐春节,世家大族都要出外玩乐的。
祁景最后走的时候,面色极度难看地放下狠话。
「谢衍,那便看看谁能笑至最后!」
谢衍抱着胳膊,用下巴点了点他,冲我开口。
「他一直这般一点就炸?」
我忍着笑,没好气地锤了他这个没正经的。
我同谢衍刚一出侯府,长街灯火点点,张灯结彩。
人潮络绎不绝,叫卖吆喝声不断。
被人流冲散时,谢衍上前轻拉住了我的手。
「楚莹,牵紧些。」
我心念一动,正对上他灿若繁星的眼,连同嘴角噙着的那点笑,衬得灯火愈发阑珊。
这样的人日后若是我夫君,我倒也真别无所求。
好不容易寻得一处人少的桥边,却也没撒开手。
谢衍手指轻勾过我的掌心,带起一点痒。
「楚莹。」
我微微应声,看向他。
他目光仔细描绘过我的眉眼,某一刻似乎想凑近,又生生止住。
我只觉得面庞发烫,耳根脖颈都红了。
谢衍低声开口。
「说旁的我只觉虚无缥缈。」
「若来日我位及睿王,你必在我身侧,如何?」
我对上他的眼,缓缓笑了一下。
「自然是好,不过你这身侧,只能有我一个,别再站了三四个莺莺燕燕的,我可挤不过她们。」
谢衍一瞪眼睛,握住我的手腕就咬一口虎口,咬牙。
「自然是只有你一个,沈小姐也别朝三暮四,招几个面首给我添堵。」
我登时笑开了:「那是自然!」
谢衍眼眸明亮,吻了吻我的掌心。
「那便说定了。」
我伸手就搓两下他的耳朵。
「嗯,说定了。」
回去的时候,正巧护龙卫巡街。
祁景牵着马,途经我身侧时,倏然塞给我一个纸袋。
我一愣,他没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丢下便要走。
我打开一看,竟是之前一直爱吃的乳糖。
我微微摇头,语气生疏。
「祁大人这样,怕是不太合礼数吧。」
祁景脚步一顿,有些不自然地回头。
「你从前最爱吃,之前也是我们一同游花街……」
这话简直说得像个登徒子。
我索性摊牌。
「可我并不爱吃乳糖,祁景,你并不了解我,从前吃这个糖,只是因为我的日子太苦。」
祁景闭了闭眼,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口的浊气都散了。
「所以这次我放过你,也放过我,不好吗?」
他某一刻似乎想说不好,最后也只是没吭声,上马离开。
只留下谢衍刚买了糖回来,看着我的眼神颇为幽怨。
「这不是吃上糖了?还说不会养面首?」
14
春节过后,谢衍就越发忙了起来。
他白日里当我的侍卫,夜里又不知去筹谋些什么。
后来逐渐地,白日里也不回来了。
我有些担忧,却身为女眷也做不了太多,能做的,只能竭尽所能地了解朝堂局势。
这么一查,心里微微一惊。
当今圣上桓王继位不过五年有余,太后以及一众老臣把持朝政。
两方朝堂上刀光剑影,时常唇枪舌剑。
刚入春,乍暖还寒,边疆祸事频发。
朝中武将纷纷出征迎战,皆是曾经同桓王一同打上来的新臣。
一时间朝堂上平衡打破,太后一众愈发猖獗。
听爹说,玉玺都被太后直接扣了下来。
同年五月,谢衍深夜满身是血走近我的房门。
我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扶住他。
「……谢衍!」
他身上伤口大小不一,浑身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他既没喊疼,也没多说,只是擦了擦自己的手才轻抚上我的面庞,低低唤了一句。
「楚莹……」
我蹭过他的掌心,强忍住眼泪。
「我在。」
想来,距离上次相见,也已过了半月有余。
他从未离我这般久过。
室内烛火摇曳,我禁不住有些担忧,主动开口。
「如何了?」
谢衍只是短促地笑了一声。
「很快。」
朝中时局愈发不稳,太后一党蠢蠢欲动。
谢衍自打那日回来之后,就隐秘地养在了我的院里。
如今到我这般年岁,又是侯府嫡女的身份,家里开始张罗着要给我选一门亲事。
上到显赫门楣,下到科举探花,媒婆都要踩平了门槛。
这些气得谢衍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我怕他动气耽误养伤,只能天天好说歹说哄着。
而这边我还没来得及如何,祁景竟然又官升了一级,整日里同楚笙歌一同进出。
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情意。
这日,我刚回绝父亲的亲事,回屋里就被谢衍一把搂住。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药草气息,他嗓音发闷。
「楚莹,我要走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退出他的怀抱,捧着他的面庞看了半晌。
自打及笄以来,这还是谢衍第一次说他要走。
我微微抬首吻过他的眉心,只留一句。
「谢衍,我等你娶我。」
15
同年八月,草长莺飞。
边疆战事告急,我军连连败退。
而谢衍,也再没了消息。
朝中近臣皆被支出应战,当我觉得隐约不对时,时局并不容我多做考量。
当日夜里,城北起火,一众叛军发动兵变,在皇城烧杀掳掠。
叛军只是一个幌子。
我知道这是太后联合睿王以及朝中一众旧臣试图夺权,他们觉得新帝继位名不正言不顺,难当大统。
此刻在新帝朝中近臣都不在的档口,正巧发动兵变。
外面兵荒马乱,叫喊声不绝于耳。
我嘱咐家中侍卫守好正门,随后带着一众亲兵守在侯府,让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父亲早就在几月前被我送到了避暑山庄。
他位高权重,虽深耕中庸之道,难免会被太后一众挟持进宫里来威胁其他老臣站队。
而叛军并非乱杀,仔细查来针对的全都是朝中支持新帝的那些新贵。
战事还没蔓延到这,我倒是没有多急,只是厉声开口。
「眼睛都惊醒着点!谁胆敢进来对侯府不利,杀无赦!」
砰!
倏然一阵巨大声响,祁景带领一众官兵冲破偏门,马蹄踏上侯府青石砖路,似乎都要踏碎整个侯府。
我微微一愣,不知他是怎么冲进来的。
祁景此刻一身带血飞鱼服,在门外一片火光中居高临下看我,冷声开口。
「睿王烦请宁远侯入宫一叙!」
上一世就是这般。
我爹被要挟进宫,迫不得已站了祁景。
睿王最后夺权成功,我后面又因「父亲护驾有功」被封为郡主,被迫出去和亲。
想到这,我持剑冲上前,怒骂出声。
「祁景!你联合睿王起兵造反,该当何罪?!」
祁景满脸冷漠,无动于衷。
「陛下请侯爷宫里一叙!楚莹,我劝你还是别再挡路!」
我嗤笑出声,身躯分毫未动。
「陛下?睿王平庸无能,重来一次你难道还不知晓?非要一意孤行?!」
祁景却深深看着我,扯了扯嘴角。
「若能让我娶你,那便值得!」
这一刻,我只觉得祁景疯了。
16
我抽出谢衍送我的那柄剑,一副誓死抵抗的模样。
「祁景,就算死,我都不会嫁给你!」
祁景嘴里那句不自量力只说了半句,一阵破空之声袭来,他抽刀瞬间斩断飞剑,侧头一看,怒喝出声。
「谢衍!!」
谢衍,不,现在应当是烨王殿下了。
当今圣上嫡子,玄烨。
此刻他一身玄色战甲裹着锦衣劲装,战火里升起烈烈流光。
他坐在马上看着祁景冷笑出声,抽刀偏了一下头。
「祁大人,来战!」
双方战马当即爆发一阵嘶鸣,刀刃相接带出细碎火光,铮然作响中,我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随着谢衍一同回来的,还有那些本来在外已声称战死的那些武将新臣。
我当即恍然大悟。
边疆连连败退损失惨重只是个幌子!就为了勾出太后一众的狐狸尾巴!
不出半个时辰,皇城中的局势就当即逆转。
曾经被太后迷惑的叛军纷纷倒戈,太后大势已去!
谢衍和祁景大动干戈,打得难分难解。
刀光血影间,祁景被谢衍敏锐察觉漏洞,当即连连败退。
只见谢衍刀身一横,下一刻祁景的刀哐当落地,祁景也被刀刃横于颈间。
祁景微怔,扯了扯嘴角。
「我输了。」
这时,我父亲也同一众臣子赶到,看到我在一旁便老泪纵横大喊一声。
「莹儿!」
我微微一愣,当即被父亲带来的亲军团团围住。
父亲仔细检查过我身上有没有伤才松了一口气。
「你呀,吓死爹了!你二妹妹呢?」
我还没吭声,就见亲军从偏院带出楚笙歌。
正是祁景冲破的那个偏院。
这时祁景已经被绑住了手脚,谢衍也带着他准备进宫,还要去解救圣上。
短暂相聚,一句话都没能说上。
走之前,谢衍回头,同我对视。
我笑着点头,强忍眼泪,用口型轻吐一句。
「要小心。」
父亲这时疑惑出声,指着他的背影就要开口。
「他不是那个……」
我直接打断了他。
「那不是圣上新封的烨王殿下吗?」
父亲哑然失笑,不再多说。
经过一夜的腥风血雨,叛军很快就被压下,太后一党落网。
事后再查到底是谁放祁景进来的,竟真是楚笙歌。
父亲气得半死,指着楚笙歌半天没能说出话。
索性这件事也只有我们知道。
睿王最后被砍了头,而祁景后来临阵倒戈,声称自己是被蒙蔽,随着谢衍一同进攻解救圣上。
我知道他是察觉风向不对才换了形式,对他来说,活着,才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虽然圣上念在他最后护驾有功没有治罪,不过也终究是君臣离了心,最后只给他一个闲职。
一切尘埃落定,我的少年,终于鲜衣怒马来接我了。
日光明朗,花开潋滟。
17
我与谢衍婚期将定。
他带了让整个皇城亲眷都艳羡的聘礼来提亲,逢人就说他在救宁远侯那日对我一见倾心,随后情深不能自抑。
圣上多年亏欠这个儿子,这会更是因着他护驾有功,一听说这个,当即就同意了赐婚。
光是婚服就让绣娘整整绣了两个多月。
翘角飞檐红绸垂落,十里长街皆是盛景。
世人都赞誉着,烨王给我的华丽排场。
此刻,我手持团扇掩住面庞,听着外面小厮一层层来报。
父亲高兴得连连擦拭眼泪。
「允!」
有人牵住我的手,带着我走出侯府。
外面一阵敲锣打鼓,我脚下一个踉跄,被身旁的人扶住。
谢衍闷笑出声。
「娘子,小心些。」
我被这个称谓闹了个大红脸,直到轿子抬起,才恍惚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不禁想起当初最后一次攻略祁景,也是这样的婚约,只不过是去边塞和亲。
可是就那次,也被谢衍拦了鸾车。
现在想来,兜兜转转,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我不禁和系统感慨,当年攻略的是他就好了。
系统也挺感慨,甚至颇为赞同。
当夜洞房花烛,谢衍挑开我的红盖头。
红烛摇曳下,我的新郎官被婚服衬得眉眼俊逸非凡,无比养眼。
谢衍有些眼眶发红。
「我等这日,已经等了太久。」
还没等我开口,他说完就吻上了我的唇角,眉心相抵间,他低声许诺。
「我们此生,都不要分离了,楚莹。」
此刻,系统滴答一声。
【恭喜宿主,攻略成功。】
18
我成为烨王妃没多久,楚笙歌那边便出了祸事。
祁景如今被贬为朝中闲官,可谓是举步维艰。
听说楚笙歌不惜给祁景下药,竟也要嫁给他。
祁景再不济,也是当过护龙卫的,被他发现之后,直接就换了一个人进了楚笙歌的房门。
这真是天大的丑事,父亲简直都想乱棍打死她。
最后无可奈何,又因为没有走漏风声,只能送她回浮阳老家的道观出家。
我看这楚笙歌仿佛失了魂的模样,就知道她没料到最后竟是这么个结果。
可她走的时候回头看我们眼睛里的恨意,却又不像假的。
可是那又如何?倘若她还有本事,那我便等她回来。
不过照这个样子来看, 此生怕是都回不来了。
同年十一月,祁景因为一处错事被圣上下狱。
我没去看他。
我知道以他骄傲的性子, 自然不会想让我看见他落魄的模样。
十二月,祁景自尽于狱中, 听说最后也一字未提,只是吃了一颗乳糖。
听见丫鬟这么说, 我微微叹气。
不知道这是否是个好结局, 但是想来,也和我没关系了。
谢衍过来拥住我, 吻过我的额角。
「想什么呢?」
我笑着捏了两下他的鼻尖,随后轻声开口。
「没什么, 只是想太平盛世, 可真好啊。」
系统这时叮咚一声开始发放奖励。
【恭喜宿主攻略成功, 请选择你的奖励。】
我毫不犹豫选择了同谢衍安稳顺遂度过此生。
我们此后生同眠死同穴,就连史书上都会一同留下一笔。
如此, 便足矣。
19
文山书院海棠花下,偶然一次伶仃大醉间,我梦见了祁景。
梦里我在塞外的鸾车上自尽, 他赶到的时候,鲜血已经染红了婚服。
那一刻,他的表情我只觉得奇怪。
似悲悯, 又似迷茫。
他大抵从未想过我会在这里自尽, 抑或真的以这种惨烈的形式离开他。
毕竟当初宫里来传旨的时候,他是看着我接过圣旨, 谢主隆恩的。
他知我不愿,所以打断我的双腿, 说睿王刚登基朝局不稳, 需要我这么一个和亲的郡主。
彼时我看向楚笙歌的表情, 就知道是她的主意。
她从小就嫉恨我, 嫉恨我的嫡女身份, 又嫉恨父亲要多分一些宠爱给我。
祁景看着我没有生气的躯体, 眼泪流下的时候,他自己都微微一愣。
随后眼泪越流越多, 他竟失声痛哭起来。
但我只是闭了闭眼, 不想再看。
祁景,有什么必要?
我死了,你不是正好娶楚笙歌?
我本以为他确有此意, 可在我死后不久,已经盛传被睿王杀死的圣上竟领兵夺回皇城。
原来他那日宫中箭落水, 是被人救了。
而救他的人,正是如今在朝堂正盛的玄烨。
一时间,新旧党争拉开序幕。
最后, 祁景连同睿王一众还是失意落幕了。
睿王本就德不配位,难当大统。
祁景临死前, 我看他手中还拿着那根绸带。
我想起来了。
那是我少时, 在岐若寺许愿的那条。
怪不得最后祈愿没有实现,竟是被他偷偷摘下。
他空洞地看着虚空,许久才嘶哑出声。
「楚莹, 若有来世,我必不负你。」
我摇了摇头。
可祁景,若有来世。
我不会再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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