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死后第三年，那个抢走我夫君的贱婢竟然被册封为正妃，还在宫中大办庆典。

满朝文武都在恭贺王爷娶得贤妻，连皇上都赐下了凤冠霞帔。

我飘在梁上看着这场闹剧，心中只觉得可笑。

苏婉儿穿着我生前最爱的那件石榴红嫁衣，头戴我的凤冠，接受着本该属于我的荣宠。

"王妃娘娘真是天仙下凡，难怪王爷对您如此宠爱。"

"是啊，听说王妃娘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为王爷写了一首《相思引》呢。"

众人的恭维声让苏婉儿笑得越发妩媚："各位大人过奖了，婉儿只是想为王爷分忧解难罢了。"

我冷笑一声。

《相思引》？那明明是我十六岁时写给慕容晟的诗，被我藏在暗格里的私人物品。

这个贱婢不仅抢了我的夫君，连我的才华也要据为己有。

慕容晟走到苏婉儿身边，温柔地为她整理鬓发："婉儿辛苦了，今日之后，你便是这清远王府的女主人。"

"王爷..."苏婉儿娇羞地靠在他怀里，"婉儿能嫁给王爷，此生无憾了。"

"若是没有那个恶毒的女人，我们早就该这样了。"慕容晟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方月瑶那个毒妇，害得我们分离这么久。"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的魂魄不由得颤抖起来。

方月瑶，那是我的名字。

在他们口中，我竟然成了恶毒的毒妇？

"王爷，月瑶姐姐已经去了，就不要再提她了。"苏婉儿故作大度，"她虽然做了错事，但终究是您的发妻，婉儿不想让王爷为此烦恼。"

"你就是太善良了。"慕容晟轻吻她的额头，"她那种女人，死有余辜。"

宾客们窃窃私语：

"方月瑶当初可是出了名的才女，没想到心肠这么毒。"

"听说她嫉妒苏姑娘的美貌，在苏姑娘的胭脂里下毒，想要毁她的容。"

"不仅如此，她还勾结外敌，想要谋害王爷，被发现后畏罪自杀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听着这些话，气得魂魄都在发颤。

什么下毒毁容？什么勾结外敌？

明明是苏婉儿自己在胭脂里下毒，然后栽赃给我！

明明是她勾结前朝余孽，想要谋害慕容晟夺取王府家产！

我拼命想要解释，想要告诉他们真相，可我只是一缕游魂，谁也听不见我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大厅里的蜡烛突然全部熄灭。

客人们惊呼出声，下人们慌忙点燃灯火。

烛光重新亮起时，大家发现王妃的妆台前多了一本泛黄的册子。

"这是什么？"慕容晟皱眉走过去。

苏婉儿脸色瞬间惨白："王爷，会不会是...是月瑶姐姐的..."

"胡说八道！"慕容晟呵斥，"世上哪有鬼怪，定是有人故意捣乱。"

他拿起册子翻开第一页，脸色顿时变了。

那是我的笔迹，写着：《月瑶心语》。

"这...这是月瑶的日记？"有人认出了我的字迹。

慕容晟想要合上册子，可手却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翻到了下一页。

只见上面写着：

"承平三年二月十五日，今日入府。王爷待我甚好，说要保护我一辈子。婉儿妹妹也很亲近，她说我们姐妹要相亲相爱。我很开心，终于有了家人。"

读到这里，慕容晟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想起了初见我时的场景——我穿着简单的白衣，怯生生地站在王府门前，像只受惊的小鹿。

那时的我多么单纯，多么信任他。

而苏婉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想要阻止慕容晟继续读下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也无法动弹。

慕容晟继续翻页：

"承平三年三月初三，婉儿妹妹说要教我画眉，我很高兴。可是胭脂刚涂上去，脸就开始疼痛难忍。婉儿妹妹哭着说对不起，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王爷很生气，罚了卖胭脂的商人。我不忍心，求王爷从轻发落。"

"承平三年三月初五，脸上的伤还没好，又起了脓疱。太医说是中了特殊的毒，需要时间调理。婉儿妹妹每天都来看我，眼圈红红的，我安慰她说没关系。"

读到这里，在场的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和他们听说的版本完全不同。

明明是苏婉儿中毒，怎么变成了方月瑶？

苏婉儿慌了，她想要解释："王爷，这肯定是假的！月瑶姐姐她...她一定是在胡编乱造！"

可是慕容晟没有理她，而是继续往下读：

"承平三年四月初十，今日在后花园听到婉儿妹妹和一个陌生男子说话。那男子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婉儿妹妹说：’那贱人的脸已经毁了，不过还不够，要让她彻底身败名裂才行。’我听到后很害怕，悄悄躲了起来。婉儿妹妹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这一页读完，大厅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苏婉儿，她的脸色已经白如纸张。

"这...这不可能..."苏婉儿颤声道，"我...我怎么会说这种话？"

慕容晟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他想起了当时苏婉儿确实经常往后花园跑，说是去摘花。

而且，方月瑶脸上的毒确实很奇怪，明明苏婉儿也用了同一盒胭脂，却安然无恙。

当时太医也觉得蹊跷，但碍于苏婉儿的身份，没有深究。

慕容晟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继续翻页。

我知道，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那些藏在暗处的真相，终于要见天日了。

苏婉儿这个贱婢，我要让她在众人面前露出真面目，让她尝尝被人唾弃的滋味！

第二章

日记还在慕容晟手中自动翻动着，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控制。

"承平三年五月二十日，王爷要出征边关，临行前特意来看我。他说等回来就让太医给我好好治脸上的疤痕。我很感动，送了他一块我亲手绣的香囊。婉儿妹妹在旁边看着，眼神有些奇怪。"

"承平三年六月初八，王爷已经走了半个月。婉儿妹妹搬到了我的院子里，说是要照顾我。可是她总是让丫鬟们给我喝苦药，说是要清热解毒。喝了之后我总是头晕想吐，但又不敢违逆她的好意。"

慕容晟读到这里，猛地抬头看向苏婉儿："你给她喝了什么药？"

苏婉儿慌张地摇头："王爷，我真的只是想帮她治脸，那些都是太医开的方子..."

"太医的方子？"慕容晟冷笑，"我出征前特意交代过太医，不许给月瑶用任何烈性药物，只需温和调理即可。"

苏婉儿顿时语塞。

慕容晟继续读下去：

"承平三年六月十五日，今夜听到婉儿妹妹的房间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我悄悄过去看，发现是那个神秘男子又来了。他们在说什么’药效’’时机’之类的话。我不敢靠得太近，怕被发现。"

"承平三年六月二十日，身体越来越虚弱了，经常昏睡不醒。太医来看过，说我可能是忧思过度。可我明明每天都很开心地等王爷回来，怎么会忧思过度呢？"

在场的客人们开始窃窃私语，他们看向苏婉儿的眼神越来越怀疑。

"承平三年七月初三，王爷回来了！我好高兴，特意梳妆打扮要去迎接他。可是刚走到前院，就听到有人在喊’抓刺客’。等我赶到时，看到王爷受了伤，而那个神秘男子正在逃跑。婉儿妹妹哭着说是我放刺客进来的，还说在我房间里搜到了通敌的信件。"

读到这里，慕容晟的手开始颤抖。

那一夜，他确实遇到了刺客袭击，而且在方月瑶的房间里搜到了前朝余孽的书信。

当时他怀疑过，因为方月瑶根本不识那些人，又怎么会通敌？

但苏婉儿哭得梨花带雨，说亲眼看到方月瑶和刺客在一起密谋，还有下人作证。

加上书信确实在方月瑶房中搜到，他便信了。

"承平三年七月初五，王爷不相信我的解释，说证据确凿，我无话可说。我被关在柴房里，只有婉儿妹妹会来看我。她每次来都会哭，说她已经尽力为我求情了，但王爷太生气，说要将我送官府处置。"

"承平三年七月初六，婉儿妹妹给我带来了一壶酒，说是王爷的意思，让我体面一些。她哭着说：’姐姐，你就认了吧，这样至少还能保住家人的名声。’我问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却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劝我喝酒。"

苏婉儿听到这里，脸色彻底变了。

她记得那一夜，自己确实给方月瑶送了一壶毒酒。

当时方月瑶还天真地以为真的是慕容晟让她体面地死去，乖乖地喝了下去。

谁知道这个贱人竟然把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承平三年七月初七，我知道我活不了了。酒里有毒，我能感觉到五脏六腑在燃烧。婉儿妹妹，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想要我死。那个神秘男子是你的情人吧？你们合谋要夺取王府的家产。可惜我到死都没有证据证明我的清白。"

"我只希望王爷有一天能明白真相，知道他错杀了真心爱他的人，而留下了一个毒蛇般的女人。"

"月瑶绝笔。"

日记读完了，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慕容晟的手松开，册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缓缓转头看向苏婉儿，眼中的温柔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

"婉儿，你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苏婉儿的声音在颤抖："王爷，这...这一定是有人伪造的！月瑶姐姐怎么可能写这些话？她...她当时已经认罪了啊！"

"认罪？"慕容晟冷笑，"她是被你逼死的！"

说着，他猛地抓住苏婉儿的手腕："说！那个神秘男子是谁？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苏婉儿疼得眼泪直流："王爷，您弄疼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蜡烛再次摇曳。

众人惊恐地发现，大厅的角落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

正是方月瑶！

我飘在半空中，冷冷地看着苏婉儿："贱人，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虽然在场的人都看得到我，但只有慕容晟能听到我的声音。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月瑶？你...你真的是月瑶？"

我点点头，声音凄凉："夫君，我死得好冤啊..."

慕容晟突然跪倒在地，痛哭出声："月瑶，对不起！我该死，我竟然相信了那个贱人的话！"

其他人虽然听不到我们的对话，但看到慕容晟的反应，都知道一定是方月瑶的冤魂显灵了。

苏婉儿吓得瘫软在地："不...不可能...她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我飘到她面前，恶狠狠地说："我就是要回来讨债！苏婉儿，你以为我死了就完了吗？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苏婉儿虽然听不到我的话，但能感受到周围冰冷的气息，吓得浑身发抖。

慕容晟擦干眼泪站起来，眼中燃烧着怒火："来人！给我彻查苏婉儿的底细！还有，把她的房间给我翻个底朝天！"

"王爷！"苏婉儿哭喊着扑过来，"您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您的妻子啊！"

"妻子？"慕容晟一脚踢开她，"你这个毒妇，害死我的月瑶，还敢自称我的妻子？"

很快，下人们就从苏婉儿的房间里搜出了许多东西——毒药、假信件、还有一些男人的私人物品。

更重要的是，他们找到了苏婉儿写给那个神秘男子的情书！

第三章

侍卫统领将搜到的物品呈给慕容晟，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那些情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苏婉儿与人通奸的事实，还有详细的谋害计划。

"我的好王妃，"慕容晟冷笑着念道，"你在这封信里说，等除掉方月瑶，就能独占王府家产，然后和你的情郎远走高飞。"

苏婉儿面如死灰，还想狡辩："王爷，这...这些都是假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陷害？"慕容晟将一张纸条扔到她面前，"这是你亲笔写的毒药配方，上面还有你的印章！"

围观的宾客们倒抽一口凉气，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方月瑶是无辜的，真正的毒妇是苏婉儿！

"方才还在说方月瑶恶毒，原来小丑竟是我们自己。"

"苏婉儿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为了钱财竟然害死无辜的人。"

"王爷也是可怜，被这样的恶妇蒙骗这么久。"

我飘在空中，看着苏婉儿众叛亲离的样子，心中终于有了一丝快意。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我要让她尝尝绝望的滋味！

"慕容晟，"我对他说道，"你要我告诉你，那个神秘男子是谁吗？"

慕容晟立刻点头："月瑶，你说，我一定为你报仇！"

我冷笑："他就在这大厅里。"

慕容晟一愣，立刻环视四周："在这里？谁？"

我缓缓飘到人群中，停在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面前。

那人正是慕容晟的心腹幕僚——李文渊。

"就是他，李文渊！"

慕容晟震惊地看向李文渊："李大人？这...这怎么可能？"

李文渊也是一脸无辜："王爷，下官不知您为何如此看着下官？"

我冷笑着对慕容晟说："让人搜查他的怀中，那里有苏婉儿写给他的最新情书。"

慕容晟毫不犹豫："搜！"

侍卫们立刻上前，果然从李文渊怀中搜出一封书信。

慕容晟展开一看，脸色瞬间铁青。

信中苏婉儿写道："文渊哥哥，今日册封大典，我心中只想着你。等时机成熟，我们就按计划行事，到时王府的财产就都是我们的了。慕容晟那个蠢货，还以为我真心爱他呢。"

"李文渊！"慕容晟怒吼，"你好大的胆子！"

李文渊知道事情败露，索性撕下伪装："哼，慕容晟，你以为你很聪明吗？我在你身边当了十年的走狗，早就受够了！"

"你..."慕容晟气得说不出话来。

"婉儿本来就该是我的女人！"李文渊狰狞地笑着，"要不是你横刀夺爱，她早就嫁给我了！"

原来，苏婉儿本是李文渊的未婚妻，但她贪图王府的荣华富贵，背叛了李文渊投入慕容晟的怀抱。

李文渊怀恨在心，便和苏婉儿里应外合，设计陷害我，想要夺取王府家产。

"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慕容晟拔出宝剑，"我要杀了你们！"

就在他要动手时，李文渊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苏婉儿的脖子上。

"慕容晟，你不要过来！我杀了她！"

苏婉儿吓得尖叫："文渊，你疯了吗？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的吗？"

"一起？"李文渊冷笑，"你这个贱人，利用完我就想甩掉我？做梦！"

原来苏婉儿成了王妃之后，就想要摆脱李文渊，独吞王府财产。

李文渊岂肯甘心，这才露出了狰狞面目。

"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慕容晟咬牙切齿，"月瑶死得这么惨，都是你们害的！"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升起强烈的怨恨。

是时候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我运起全身的怨气，整个大厅的温度骤然下降。

蜡烛开始剧烈摇摆，窗户无风自动。

"啊！"有客人吓得尖叫起来。

就在这时，李文渊手中的匕首突然不受控制地转了个方向，抵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惊恐地想要丢掉匕首，却发现手根本不听使唤。

而苏婉儿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悬在半空中，脖子上出现了一道道勒痕，就像被人掐住了一样。

"救...救命..."她艰难地发出声音。

众人这才明白，这是方月瑶的冤魂在报仇！

"月瑶！"慕容晟跪下哀求，"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我缓缓现身，冷冷地看着他："原谅？慕容晟，当我被冤枉时，你在哪里？当我被毒害时，你在哪里？当我跪下哀求你相信我时，你又在哪里？"

慕容晟痛哭流涕："我该死，我有眼无珠，我对不起你..."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的声音越来越冷，"我已经死了！被你们活生生害死了！"

说着，我加大力度，苏婉儿的脸色开始发紫，而李文渊手中的匕首也慢慢刺向他的咽喉。

"不...不要杀我们..."苏婉儿断断续续地说，"我...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我冷笑，"晚了！"

就在匕首即将刺穿李文渊的咽喉时，慕容晟突然用自己的剑抵在胸口。

"月瑶，如果你一定要杀人才能解恨，那就杀我吧！是我害了你，我该死！"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做。

"他们虽然罪该万死，但罪魁祸首是我！"慕容晟的眼中满含泪水，"是我不相信你，是我亲手毁了你！月瑶，我拿命还你！"

说着，他就要将剑刺入胸膛。

第四章

我看着慕容晟决然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曾经是我最爱的人，也是亲手将我推入地狱的人。

如今他愿意以命偿命，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但是...这就够了吗？

"慕容晟。"我制止了他的动作，"你以为死了就能赎罪吗？"

慕容晟一愣："月瑶，你的意思是..."

"我要你活着！"我冷冷地说，"活着承受痛苦，活着后悔终生！死亡对你来说太便宜了！"

说着，我松开了对苏婉儿和李文渊的控制。

两人重重摔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我不会杀你们，"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但你们别想好过！"

我轻轻一挥手，苏婉儿脸上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脓疮，就像当初她害我时一样。

"啊！"她捂着脸惨叫，"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而李文渊则发现自己的舌头开始溃烂，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是报应！"我冷笑，"苏婉儿，你不是喜欢用毒药吗？现在尝尝被毒素腐蚀的滋味！"

"李文渊，你不是喜欢花言巧语欺骗别人吗？那就永远别想再开口说话！"

两人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却无人同情。

在场的宾客都被这一幕震撼了，纷纷跪下向我的魂魄叩头请罪。

"方王妃恕罪！我们有眼无珠，错怪了您！"

"都是我们不好，听信了谣言！"

我看着这些人，心中冷笑。

当初他们唾骂我时可是一个比一个起劲，现在知道真相了又来请罪，世人的嘴脸不过如此。

慕容晟看着苏婉儿和李文渊的惨状，心如刀割。

这就是他当初毫不犹豫相信的人，这就是他为了保护而害死妻子的人！

"月瑶，"他哽咽着说，"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对你的伤害？"

我缓缓飘到他面前，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想弥补？那就去查清楚，还有多少人参与了这个阴谋。你以为就只有苏婉儿和李文渊吗？"

慕容晟一惊："还有别人？"

"当然。"我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你觉得苏婉儿一个弱女子，能在王府里只手遮天？"

慕容晟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环视四周，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那些曾经在我面前阿谀奉承，背后却添油加醋传播谣言的人，此刻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来人！"慕容晟厉声道，"给我查！查清楚这府中还有哪些人参与了陷害王妃的事！"

说着，他又转向跪在地上的下人们："当年是谁作证说看到王妃与刺客密谋？站出来！"

几个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说话。

我冷笑一声，轻轻一挥手，那几个曾经作伪证的下人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说话。

"是...是苏姨娘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说看到王妃和刺客在一起！"

"我们也是被逼的！苏姨娘说不照做就要我们的命！"

"还有那些信件，也是苏姨娘让我们偷偷放到王妃房里的！"

随着真相一点点被揭露，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当年的证据全都是伪造的！

慕容晟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你们这些奴才！竟敢合谋陷害主母！"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怨气稍稍减轻了一些。

但这还不够。

我要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都付出代价！

"慕容晟，"我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当年太医是怎么说的吗？"

慕容晟想了想："太医说...说月瑶是忧思过度才会身体虚弱..."

"呵。"我冷笑，"一个二十岁的健康女子，会因为忧思过度而死？那个太医收了苏婉儿多少好处？"

慕容晟顿时明白了，立刻吩咐："去！把太医刘松给我抓来！"

不一会儿，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被带了进来。

刘松一看到我的魂魄，立刻吓得瘫软在地："王...王妃饶命！老臣知错了！"

"现在知错了？"我飘到他面前，"当初你收了苏婉儿的贿赂，给我开的是什么药？"

刘松浑身颤抖："是...是慢性毒药...每日一剂，可以让人在三个月内身体衰竭而死，看起来就像是忧思成疾..."

众人哗然！

原来我不是自杀的，而是被慢慢毒死的！

慕容晟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你们...你们竟然如此歹毒！"

他一剑刺穿了刘松的胸膛，老太医当场毙命。

"月瑶，"慕容晟跪下向我磕头，"我该死！我不仅没有保护好你，还亲手害了你！"

我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爱过，恨过，如今却只剩下空虚。

"慕容晟，"我轻叹一声，"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他抬起头，眼中满含期待："是什么？"

"我最后悔的是爱上了你。"我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悲凉，"如果我没有嫁给你，就不会遇到苏婉儿，不会被人陷害，不会死得这么惨。"

慕容晟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住了。

是啊，如果当初我没有嫁给他，该有多好。

我可以在父母身边做个平凡的女子，或许会嫁给一个真心爱我的普通人，过着平淡但幸福的日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无全尸，魂魄不散。

"不...不是这样的..."慕容晟痛苦地摇头，"月瑶，我是真心爱你的！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

"够了！"我厉声打断他，"你的爱对我来说就是灾难！"

说着，我转身准备离去。

但慕容晟突然站起身，大声喊道："月瑶！你要去哪里？"

我头也不回："去该去的地方。"

"你不能走！"慕容晟冲过来想要抱住我，但他的手臂却穿过了我的身体，"月瑶，我不许你走！"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你还能命令我吗？我已经死了，不再是你的妻子！"

"你永远都是！"慕容晟红着眼睛说，"不管生前死后，你都是我唯一的妻子！"

我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如果他当初能有现在一半的坚持该多好。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第五章

我正要离开，突然听到大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大事不好了！"

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看到满地的狼藉和我的魂魄，吓得差点跌倒。

"说！什么事？"慕容晟没好气地问。

侍卫战战兢兢地回答："启禀王爷，方...方丞相带着禁军来了！说是要为方王妃讨回公道！"

我一听，心中一震。

父亲来了？

我连忙飘出去看，果然见到熟悉的身影正带着大队人马气势汹汹地走来。

方丞相，我的父亲，朝中重臣，手握重权。

当年我嫁给慕容晟时，父亲是不同意的，说王府水深，怕我受委屈。

可我年少无知，一心只想着爱情，非要嫁给慕容晟不可。

父亲拗不过我，只好同意这门亲事，但临别时曾说："瑶儿，如果在王府受了委屈，随时回家，父亲永远是你的靠山。"

可当我真的受了委屈，想要回家时，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父亲走进大厅，看到我的魂魄，老泪纵横。

"瑶儿！我的女儿啊！"

我飘到他面前，哽咽道："父亲..."

虽然他听不到我的声音，但父女连心，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存在。

"慕容晟！"父亲怒视着慕容晟，"你是怎么保护我女儿的？"

慕容晟满脸愧疚："岳父大人，是我有眼无珠，害了月瑶..."

"害了？"父亲冷笑，"何止是害了！你简直是谋杀！"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瑶儿临死前偷偷让人送给我的，我今天才收到！"

我一愣，我什么时候写过信？

父亲展开信件，大声念道："父亲，女儿恐怕见不到您了。苏婉儿那个贱人要害死我，可是夫君不相信。女儿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但不能让父亲担心。请父亲记住，女儿是清白的，女儿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王府的事。如果女儿死了，请父亲为女儿报仇！"

听到这里，我才想起来。

确实，在我喝下毒酒之前，曾经托一个小丫鬟帮我送信回家。

但我以为那个丫鬟早就被苏婉儿收买了，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把信送到了。

父亲读完信，眼中燃烧着怒火："慕容晟，我女儿临死前还在为你着想，还在为王府的名声考虑，可你呢？你做了什么？"

慕容晟羞愧得抬不起头："岳父说得对，我该死..."

"死？你死了就能解决问题吗？"父亲冷哼，"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他一挥手，禁军立刻包围了整个王府。

"今日我要为女儿讨回公道！凡是参与陷害我女儿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我看着父亲威严的样子，心中涌起暖流。

原来还有人愿意为我出头，还有人相信我是清白的。

父亲走到苏婉儿面前，看着她满脸脓疮的样子，冷笑道："这就是害死我女儿的贱人？"

苏婉儿吓得浑身发抖，想要说话，但脸上的脓疮让她疼痛难忍，只能发出呜咽声。

"来人！"父亲厉声道，"给我搜查苏婉儿的所有物品，一定还有其他证据！"

禁军立刻行动，很快就从苏婉儿的房间里搜出了更多东西。

"丞相大人，这里有一本账册，记录着苏婉儿贿赂府中下人的详细情况！"

"还有这个，是她和李文渊的通信记录，足足有五十多封！"

"这里还有毒药的制作方法，写得非常详细！"

随着越来越多的证据被发现，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原来苏婉儿的准备如此充分，陷害我的计划如此周密！

父亲看着这些证据，气得浑身发抖："好一个苏婉儿！好一个李文渊！竟敢害我的女儿！"

他转向慕容晟："还有你！身为丈夫，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你还配做男人吗？"

慕容晟跪下磕头："岳父训得是，我确实不配..."

"现在知道不配了？晚了！"父亲冷哼，"从今日起，我方家与你王府恩断义绝！"

说着，他又拿出一份文书："这是和离书，我已经替瑶儿签了字。从此以后，她不再是你的妻子！"

慕容晟大惊："岳父不可！月瑶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不能让她..."

"你不能让她什么？"父亲讥笑，"继续被你害吗？我女儿已经为你死过一次了，难道还要在死后继续受你连累？"

我听了父亲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父亲是对的，我确实不应该再和慕容晟有任何关系。

这个男人带给我的只有痛苦和死亡。

"父亲说得对。"我对慕容晟说，"我们从此两清了。"

慕容晟痛苦地看着我："月瑶，你真的要离开我吗？"

"我早就离开了。"我淡淡地说，"从你选择相信苏婉儿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死在你心里了。"

父亲继续说道："另外，我要带走瑶儿的灵位，让她回到方家的祖坟安息。"

"不行！"慕容晟急了，"月瑶的灵位必须留在王府！她是我的妻子..."

"你还有脸说？"父亲怒道，"我女儿在王府受尽委屈而死，你还想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吗？"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我突然开口："父亲，我想回家。"

虽然父亲听不到我的声音，但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意愿，点点头："瑶儿，父亲这就带你回家。"

慕容晟见状，疯狂地冲过来想要阻止："不许带走月瑶！她是我的！永远都是！"

但他怎么可能阻止得了禁军？

很快，父亲就让人抬走了我的灵位。

临走前，他冷冷地看了慕容晟一眼："慕容晟，我不会杀你，因为死对你来说太便宜了。我要让你活着，活着后悔，活着痛苦，活着承受失去瑶儿的折磨！"

说完，父亲带着禁军和我的灵位离开了王府。

慕容晟跪在地上，看着我们离去的背影，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月瑶！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但一切都晚了。

我跟着父亲离开了这个给我带来无尽痛苦的地方。

回望王府，我心中没有一丝不舍。

有的只是解脱。

第六章

回到方府，父亲将我的灵位供在了祖宗堂里，每日上香祭拜。

我的魂魄也终于可以在这里得到片刻安宁。

但我知道，我还不能就此消散。

因为还有一些账没有算清。

第二天，父亲就上奏皇上，请求彻查我被害一案。

皇上震怒，下旨严办所有参与者。

苏婉儿和李文渊被判斩立决，那些作伪证的下人也被发配边疆。

而慕容晟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害我，但身为丈夫却没有保护好妻子，被革去王爵，贬为庶民。

消息传来时，我正飘在祖宗堂里。

父亲走进来，对着我的灵位说："瑶儿，你可以安息了。父亲为你报仇了。"

我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容，心中酸楚。

为了我的事，他这些天憔悴了许多，头发都白了大半。

"父亲，女儿不孝，让您操心了。"我轻声说道，虽然他听不见。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老爷！老爷！"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外面来了个人，说要见大小姐！"

父亲皱眉："见瑶儿？谁？"

"是...是前王爷慕容晟。"

我一听这个名字，魂魄顿时颤抖起来。

他来做什么？

父亲脸色一沉："让他滚！我方府不欢迎他！"

"可是老爷，他说如果您不让他见大小姐，他就一直跪在门外，直到死为止..."

父亲冷哼："那就让他跪死在外面！"

我有些好奇，便飘出去看看究竟。

只见府门外，慕容晟正笔直地跪在石阶上。

他已经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王爷了，身上穿着粗布衣裳，头发凌乱，面容憔悴。

夏日的太阳毒辣，他跪在那里一动不动，额头上全是汗水。

我飘到他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慕容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四处张望。

"月瑶，我知道你在。"他哑着嗓子说，"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你原谅，"他继续说道，"但我想告诉你，我后悔了。我非常后悔。"

"如果能重新来过，我一定会相信你，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可是我知道，这世上没有如果。"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月瑶，我失去了一切。王爵没了，权势没了，财富也没了。但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失去了你。"

我听着他的话，心中毫无波澜。

这些话如果在我临死前说，或许还有用。

现在说，太晚了。

慕容晟在门外跪了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府里的下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向父亲求情。

但父亲铁了心不见他。

到了第四天，慕容晟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中竟然涌起一丝不忍。

但很快，我就压下了这种情绪。

他昏倒算什么？我当年被毒害时，痛苦比这不知道强多少倍！

路过的好心人将慕容晟送到了医馆，医生说他是饿晕的，没什么大碍。

醒来后，慕容晟又回到了方府门外，继续跪着。

如此反复了十几次，父亲终于忍不住了。

"够了！"他走出府门，怒视着慕容晟，"你以为这样做就能感动瑶儿吗？"

慕容晟抬起头，眼中满含希望："岳父大人，求您让我见月瑶一面，哪怕只是看看她的灵位也好。"

"做梦！"父亲冷喝，"你这个负心汉，有什么脸见我女儿？"

"我知道我有罪，我愿意用命来偿还！"慕容晟说着，竟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

"如果月瑶不原谅我，我就死在这里，陪她一起去！"

父亲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你疯了吗？"

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连忙现身阻止："慕容晟，你住手！"

慕容晟看到我出现，激动得浑身颤抖："月瑶！你终于肯见我了！"

"我不是来见你的，"我冷冷地说，"我是来阻止你做蠢事的。"

"蠢事？"慕容晟苦笑，"我活着才是蠢事。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死了就能改变什么吗？"我质问他，"就能让我复活吗？"

慕容晟被问得哑口无言。

"你的命是你的，"我继续说道，"但不要在我父亲面前寻死觅活，他已经够痛苦了，不要再让他看到血腥的场面。"

慕容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自私，连忙收起匕首，向父亲磕头道歉。

"岳父大人，是我考虑不周，请您原谅。"

父亲冷哼一声，转身回府。

临走前丢下一句话："慕容晟，我劝你死了这条心。瑶儿是不会原谅你的，我也不会让你再见她。"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慕容晟跪在门外，久久不肯离去。

我飘在空中看着他，心情复杂。

这个男人，真的变了。

以前的他高傲自大，从不会在任何人面前低头。

现在却能为了见我一面而放下所有尊严。

可是，这一切都太晚了。

伤害已经造成，死亡无法挽回。

不管他现在做什么，我都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第七章

从那以后，慕容晟每隔几天就会来方府门前跪着，风雨无阻。

有时候跪一整天，有时候跪一整夜。

府里的下人都被他感动了，纷纷劝父亲心软一些。

但父亲始终不为所动。

"他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瑶儿被冤枉时，他在做什么？"

"一个连自己妻子都保护不了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求原谅？"

我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也在想同样的问题。

如果慕容晟当初能有现在十分之一的坚持，我也不会死得这么惨。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

这天夜里，忽然下起了大雨。

我飘出去看，慕容晟还跪在门外，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他的衣服早就湿透了，浑身冻得发抖，但依然一动不动。

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中竟然生出一丝怜悯。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应该恨他吗？为什么会觉得心疼？

"月瑶，"慕容晟虽然看不到我，但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存在，"我知道你在看着我。"

"我不是想要感动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知道错了。"

"如果我的死能让你安心，我愿意死。但我怕我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的声音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凄凉。

我听着听着，眼中竟然涌出了泪水。

魂魄也会哭吗？

我不知道，但我确实感受到了悲伤。

不是为了慕容晟，而是为了我们曾经的感情。

那些美好的回忆，那些甜蜜的时光，都随着我的死亡灰飞烟灭了。

雨越下越大，慕容晟的身体摇摇欲坠。

我担心他会出事，便现身劝他："慕容晟，雨太大了，你先回去吧。"

慕容晟看到我，眼中立刻燃起希望："月瑶！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我不是心疼你，"我别过脸去，"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死在我父亲面前。"

"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慕容晟激动地说，"月瑶，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过错，好吗？"

"弥补？"我冷笑，"你要怎么弥补？让我复活吗？"

慕容晟被问得哑口无言。

"既然不能，那就不要再来了。"我转身要走。

"月瑶，等等！"慕容晟急忙叫住我，"就算你不原谅我，至少...至少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

我停下脚步："你想做什么？"

"我想为你建一座庙，让世人知道你的清白，知道你的善良。"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还有，"慕容晟继续说道，"我想把我所有的财产都捐出去，做善事，就当是为你积德。"

"我还想..."

"够了！"我打断他，"慕容晟，你以为做这些就能赎罪吗？"

"我不是为了赎罪，"他认真地说，"我是真心想为你做些事。"

"哪怕你永远不原谅我，我也想让更多人知道，方月瑶是个好女人，是被我害死的无辜之人。"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中的坚冰似乎松动了一些。

但我很快就清醒过来。

不能心软，绝对不能心软！

这个男人已经伤害过我一次了，我不能再给他机会伤害我第二次！

"慕容晟，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我冷冷地说，"我只希望你从此消失在我眼前，永远不要再出现。"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飘走了。

身后传来慕容晟痛苦的哭声，但我没有回头。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慕容晟真的没有再来。

我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开心，但奇怪的是，心里却空落落的。

这是怎么回事？

我难道还在想念那个负心汉吗？

不，不可能！

我是恨他的，恨他的背叛，恨他的无情，恨他害死了我！

但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寂寞？

第七天的时候，管家匆匆跑来禀报父亲。

"老爷，听说慕容晟病倒了，现在躺在城外的破庙里，奄奄一息。"

父亲冷哼："关我们什么事？"

但我听了，心中却一紧。

他病了？严重吗？

不行，我不能关心他！

我咬咬牙，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可是越不想，越是忍不住。

到了夜里，我终于忍不住了，偷偷飘到城外去看。

那座破庙年久失修，到处漏风漏雨。

慕容晟躺在一堆破草席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

他的身边放着一个包袱，里面是一些干粮和水，还有一幅画。

我飘近一看，发现那幅画画的竟然是我！

画中的我穿着嫁衣，笑容甜美，就像当年新婚时的样子。

画得很仔细，连我眼角的小痣都画出来了。

这幅画...是慕容晟亲手画的吗？

我记得他不会画画啊。

就在这时，慕容晟悠悠转醒，看到我站在面前，以为是在做梦。

"月瑶...是你吗？"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碰我，但只是抓了个空。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道。

"我...我生病了，不想死在别人面前，就躲到这里来了。"

"为什么不去看大夫？"

慕容晟苦笑："我已经把所有的钱都捐出去了，看不起大夫了。"

我一愣："你真的把钱都捐了？"

"嗯。"慕容晟虚弱地点头，"我说过要为你积德，就一定会做到。"

我看着他憔悴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傻子，竟然真的把自己的后路都断了。

"那幅画..."我指了指那幅肖像。

"是我画的。"慕容晟挣扎着坐起来，"我请了个老师傅教我，画了整整两个月才画好。"

"为什么要画我？"

"因为我怕忘记你的样子。"他的眼中满含深情，"月瑶，你知道吗？这些日子里，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的笑容，想你的声音，想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想念你，但我控制不住。失去你之后，我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

我听着他的话，眼眶忍不住湿润了。

如果这些话是在我活着的时候说出来的该多好。

"慕容晟，"我轻声说道，"你后悔吗？"

"后悔。"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有保护好你，没有相信你。"

"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会站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都相信你，保护你。"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中的怨恨开始松动。

也许，也许我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不，不对！

我怎么能这样想？

这个男人害死了我，我怎么能原谅他？

"月瑶，"慕容晟突然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不指望你原谅我。但在我死之前，能不能让我最后看你一眼？"

"什么意思？"

"我的病很重，可能撑不了几天了。"他苦笑道，"这也好，我本来就不想活了。能在死前见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心中一紧："你...你要死了？"

"嗯。"慕容晟点头，"太医说我是心病加身病，药石无医。"

"除非心结解开，否则必死无疑。"

我听了这话，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慌乱。

他要死了？

为什么我会觉得难过？

我不是应该高兴吗？

"慕容晟，"我犹豫了一下，"如果...如果我原谅你，你的病能好吗？"

慕容晟激动得差点从草席上坐起来："月瑶，你说什么？你愿意原谅我？"

"我...我只是假设。"我慌忙解释。

"就算只是假设，我也很开心。"慕容晟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月瑶，你是不是还是爱我的？"

"胡说！"我别过脸去，"我怎么可能还爱你？"

但我的心却在剧烈跳动着。

是啊，我还爱他吗？

经历了这么多，我对他还有感情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月瑶，"慕容晟轻声说道，"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要告诉你，我爱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直到现在，我对你的感情从未改变过。"

"当初我之所以会相信苏婉儿的话，不是因为我不爱你，而是因为证据太确凿了。我一个大男人，不懂女人之间的那些心机。"

"现在想想，我真的很蠢。我应该无条件相信你的，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最爱的人。"

我听着他的解释，心中的怨恨又减少了几分。

是啊，当时的证据确实很难辨别真假。

而且苏婉儿那个女人确实很会演戏，连我有时候都会被她骗。

慕容晟一个直男，被骗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这能成为他伤害我的理由吗？

我还在犹豫，慕容晟却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慕容晟！"我惊呼，连忙飘到他身边。

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月瑶，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吗？"他虚弱地问。

我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突然涌起强烈的不舍。

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曾经是我最爱的人。

我们曾经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曾经那么相爱。

虽然他伤害了我，但我...我还是不想看到他死。

"慕容晟，"我终于开口，"我...我原谅你。"

第八章

我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慕容晟的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月瑶，你真的原谅我了？"他激动得想要坐起来，但身体太虚弱，又倒了回去。

我点点头，虽然心中还有些不甘，但看到他快要死去的样子，我实在说不出狠话。

"但是，"我补充道，"我原谅你，不代表我们之间还能回到从前。"

慕容晟的眼神暗淡了一些，但很快又亮了起来："没关系，只要你能原谅我，就够了。"

说着，他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月瑶，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我一直带在身边。"

我看了看那个盒子，里面是一对玉佩，当年我们互赠的。

"现在还给你。"慕容晟把盒子放在地上，"我没有资格再拥有它。"

我看着那对玉佩，回想起当年我们交换信物时的甜蜜，心中一阵酸楚。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随着我说出原谅的话，慕容晟的脸色开始好转，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惊讶地看着他。

慕容晟也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激动得泪流满面："月瑶，是你救了我！你的原谅救了我！"

我明白了，他的病确实是心病。

只要我原谅他，他就能活下去。

但我原谅他，真的是对的吗？

看着慕容晟逐渐恢复的样子，我心中五味杂陈。

"月瑶，"慕容晟挣扎着坐起来，"谢谢你给我重新做人的机会。我发誓，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

"重新做人？"我苦笑，"慕容晟，我已经死了。就算你重新做人，我们之间也不可能再有什么了。"

"不，"慕容晟坚定地摇头，"我会想办法让你复活的！"

"复活？"我被他的话逗笑了，"你以为这是神话故事吗？死人怎么可能复活？"

"一定有办法的！"慕容晟的眼中燃烧着执着的火焰，"世上那么多奇人异士，总有人知道让人起死回生的方法！"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中既感动又无奈。

这个傻子，还在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

"慕容晟，你清醒一点。"我劝他，"死者不能复生，这是天理。"

"我不信天理！"慕容晟大声说道，"月瑶，我一定要让你重新活过来，让你重新做我的妻子！"

我摇摇头，这个男人还是这么固执。

"随你吧。"我叹了口气，"但我要先回去了，父亲还在等我。"

"等等！"慕容晟叫住我，"月瑶，你能不能经常来看我？"

我犹豫了一下："我...我再说吧。"

说完，我就飘走了。

回到方府，父亲正在我的灵位前上香。

"瑶儿，"他轻声说道，"今天你出去了很久，是不是去见那个负心汉了？"

我有些心虚，不敢回答。

父亲虽然听不到我的声音，但似乎从我的反应中猜到了什么。

"瑶儿，父亲知道你心软，但你不能原谅他。"父亲严肃地说，"他害了你，就算他现在如何忏悔，也改变不了你已经死去的事实。"

父亲说得对，我确实不应该心软。

但我已经说出了原谅的话，总不能收回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看慕容晟。

一方面，我想知道他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另一方面，我又怕再次见到他会心软。

最终，担心还是战胜了理智。

我偷偷飘到城外，发现慕容晟已经不在那座破庙里了。

我找了很久，终于在一座小庵堂里找到了他。

他正在帮庵堂里的尼姑们干活，扫地、挑水、砍柴，什么都做。

"施主，您的身体刚好，不用这么辛苦。"一个年长的尼姑劝他。

"师父，我闲着也是闲着，干点活正好活动筋骨。"慕容晟笑着回答。

我发现他的气色确实好了很多，看起来完全不像病人。

而且他的笑容很真诚，不像以前那种高高在上的客套笑容。

看来失去王爵之后，他确实变了。

"师父，"慕容晟放下手中的扫帚，"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施主请讲。"

"世上真的有让死人复活的方法吗？"

老尼姑一愣："施主为何有此一问？"

"我...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死了，我想让她复活。"慕容晟诚恳地说。

老尼姑摇摇头："阿弥陀佛，生死有命，岂是凡人可以违逆的？施主还是放下执念，好好生活吧。"

"不！"慕容晟坚决地摇头，"我绝不放弃！"

我看着他执着的样子，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他真的想让我复活？

这可能吗？

我正想着，慕容晟忽然抬起头，四处张望。

"月瑶，是你吗？我感觉到你在这里。"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现身了。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我能感觉到。"慕容晟激动地走过来，"每次你靠近，我的心就会跳得很快。"

我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退："你...你的身体好了？"

"嗯，完全好了。"慕容晟点头，"都是因为你的原谅。月瑶，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别过脸去，"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而已。"

"我知道。"慕容晟温柔地笑了，"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都救了我。"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慕容晟突然说："月瑶，我打算四处寻访名医和道士，看看有没有办法让你复活。"

"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我摇头道，"这根本不可能。"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慕容晟固执地说，"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试。"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既感动又担忧。

感动的是他对我的感情如此深厚，担忧的是他会为此耗费一生。

"慕容晟，"我认真地看着他，"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你说。"

"如果你找了三年还是没有办法，就放弃这个想法，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慕容晟沉默了很久，最后点头："好，我答应你。三年。"

我松了口气，三年时间应该足够让他看清现实了。

"那我走了。"我转身要离开。

"月瑶，"慕容晟叫住我，"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等我找到方法的时候，你要配合我，不能拒绝。"

我想了想，反正不可能成功，答应他也无妨。

"好，我答应你。"

慕容晟听了我的话，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那是我见过的最灿烂的笑容。

第九章

从那以后，慕容晟真的开始四处寻访名医道士。

他走遍了大江南北，拜访了无数的高人异士。

每当我觉得无聊时，就会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有时候他在深山老林里跋涉，寻找传说中的神医。

有时候他在古庙道观里跪拜，求取仙人指点。

有时候他在藏书楼里翻阅典籍，寻找复活的秘法。

看着他为了我如此奔波，我心中五味杂陈。

一年过去了，慕容晟变得更加消瘦，但眼中的执着从未减少。

他找到了一些名医，但他们都说死人复活违背天理，不可能做到。

他也拜访了一些道士，但他们只会说些云里雾里的话，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我开始担心他的身体，便经常现身劝他休息。

"慕容晟，你这样下去会累坏的。"

"我不累。"他坚持道，"为了你，再累也值得。"

"但你这样毫无目标地寻找，有什么意义？"

"总会有办法的。"他固执地说，"我不相信世上没有让你复活的方法。"

我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

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第二年，慕容晟终于有了一些收获。

他在一座古寺里找到了一本奇书，上面记载着一种名为"回魂术"的秘法。

"月瑶，你看！"他激动地拿着那本书，"这上面说，如果死者的魂魄还在，就有可能让她重新获得肉身！"

我飘过去看了看，那本书确实写得有模有样，但我总觉得不太靠谱。

"这种法术需要什么条件？"我问。

慕容晟翻到下一页："需要九九八十一天的法事，还要集齐七种稀世珍宝作为阵法材料。"

我看了看那七种珍宝的名字，都是极其罕见的东西。

有的甚至只存在于传说中。

"慕容晟，这些东西根本找不到。"我摇头道。

"能找到的！"他坚定地说，"只要有心，什么都能找到！"

于是，慕容晟又开始了新的征程。

他用仅有的一点积蓄，开始收购那些珍宝。

为了赚取更多的钱，他甚至去当苦力，做最辛苦的活。

我看着他为了我受苦受累，心中既感动又痛苦。

"慕容晟，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我劝他，"就算真的有回魂术，我也不一定想要复活。"

"为什么？"他震惊地看着我。

"因为..."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我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慕容晟听了我的话，眼中满含痛苦："月瑶，我发誓，如果你能复活，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包括你自己吗？"我反问。

慕容晟被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曾经伤害我最深的人就是他自己。

他有什么资格保证不会再伤害我？

"月瑶，"他跪下来恳求道，"我知道我曾经伤害过你，但那是因为我蠢，我被人利用了。现在我已经看清了一切，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中动摇了。

也许...也许我真的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但复活这种事，真的可能吗？

第三年快要结束的时候，慕容晟竟然真的集齐了七种珍宝中的六种。

最后一种是"千年血玉"，据说只有在极阴极寒之地才能找到。

"月瑶，我要去北方的雪山寻找千年血玉。"慕容晟告诉我，"那里很危险，但我必须去。"

"不要去！"我急忙阻止，"那种地方九死一生，万一你出了事怎么办？"

"没关系，"慕容晟笑了笑，"为了你，再危险我也不怕。"

"慕容晟，你听我说，"我认真地看着他，"三年期限快到了，如果这次还是找不到，你就放弃吧。"

"我..."慕容晟犹豫了。

他确实答应过我，如果三年内找不到办法就放弃。

但现在只差最后一种材料了，他怎么甘心放弃？

"月瑶，再给我一点时间，就一点点时间。"他哀求道。

我看着他渴望的眼神，心软了。

"好吧，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小心。"

慕容晟激动地点头："我保证！"

一个月后，慕容晟真的去了北方的雪山。

我很担心他的安危，便跟着他一起去了。

雪山上环境恶劣，天气变化莫测。

慕容晟在暴雪中艰难前行，好几次差点冻死。

我看着他为了我受这样的苦，心疼得要死。

"慕容晟，我们回去吧，不要找了。"我劝他。

"不行，"他咬着牙说，"都到这里了，不能放弃。"

就在我以为他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在一个冰洞深处，我们真的找到了千年血玉！

那是一块通体血红的玉石，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找到了！"慕容晟激动得泪流满面，"月瑶，我们找到了！"

我看着那块血玉，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现在七种珍宝都集齐了，真的要进行回魂术吗？

我真的想要复活吗？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复活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要重新面对这个世界，重新面对人性的复杂。

意味着我要重新和慕容晟相处，重新面对我们之间的过往。

我准备好了吗？

回到中原后，慕容晟立刻开始准备回魂术的仪式。

他按照古书上的记载，在一处偏僻的山谷里布下了复杂的法阵。

七种珍宝被放在阵法的关键位置，散发着各种颜色的光芒。

"月瑶，"慕容晟站在阵法中央，"你准备好了吗？"

我飘在空中，看着下方的法阵，心中忐忑不安。

这真的能成功吗？

如果成功了，我和慕容晟之间会怎么样？

如果失败了，他会不会彻底绝望？

"月瑶？"慕容晟见我不回答，有些担心，"你是不是不想复活？"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点了点头："我准备好了。"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让命运来决定一切吧。

第十章

法阵开始运转，七种珍宝同时发出强烈的光芒。

整个山谷都被这些光芒照得如同白昼。

我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牵引着我的魂魄，让我不由自主地向法阵中央飘去。

"月瑶！"慕容晟张开双臂，等待着我的到来。

就在我的魂魄即将进入法阵的瞬间，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惊雷。

紧接着，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山谷中回响：

"胆敢违逆天理，逆转生死！"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直接劈向法阵。

"不好！"慕容晟大惊，连忙用身体护住法阵。

金光击中了他的后背，他立刻吐出一口鲜血，但仍然咬牙坚持。

"月瑶，快！"他艰难地喊道。

我看到他为了我受伤，心中一痛，不再犹豫，直接冲进了法阵。

就在我的魂魄接触到法阵的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空间，周围是无尽的光芒。

在这些光芒中，我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从出生到死亡，从快乐到痛苦，所有的记忆都在眼前闪过。

然后，我感觉到一股暖流涌入身体，冰冷的魂魄开始变得温暖。

我有了心跳，有了呼吸，有了血肉之躯！

光芒散去，我发现自己真的复活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白皙的皮肤，纤细的手指，一切都那么真实。

"月瑶！"慕容晟激动地冲过来，想要拥抱我。

但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死亡的经历让我变得敏感，即使面对曾经最爱的人，我也需要时间来适应。

慕容晟看出了我的抗拒，停下了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对不起，是我太急了。"他温柔地说，"你刚刚复活，需要时间适应。"

我点点头，环顾四周。

法阵已经消失了，那七种珍宝也都化作了粉末。

看来这回魂术只能使用一次。

"月瑶，你感觉怎么样？"慕容晟关切地问。

"还好。"我活动了一下手脚，身体机能似乎都很正常，"只是感觉有些虚弱。"

"这很正常，"慕容晟说，"古书上说刚复活的人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体力。"

我又看了看他，发现他的后背还在流血。

"你受伤了？"

"没事，只是一点小伤。"慕容晟毫不在意，"和你能复活比起来，这点伤算什么。"

我心中涌起一阵感动，但很快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能因为他为我付出就忘记过去的伤害。

"慕容晟，"我看着他，"我虽然复活了，但我们之间的事情并没有结束。"

慕容晟的眼神暗淡了一些："我知道。"

"我需要时间来思考我们的关系。"我继续说道，"在这段时间里，我希望你不要勉强我做任何事。"

"我明白。"慕容晟点头，"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我松了口气，至少他还是理智的。

"那么，我想先回父亲身边。"

"好，我送你回去。"

回到方府，父亲看到我复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瑶儿？真的是你吗？"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我的脸。

"是我，父亲。"我握住他的手，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父亲的手是真实的温暖，不再是魂魄状态下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我的女儿回来了！"父亲抱着我痛哭，"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慕容晟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们父女重聚。

他没有打扰，也没有要求什么，只是默默地守护着。

"瑶儿，"父亲看向慕容晟，"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复活的？"

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回魂术的事情，父亲听了大为震惊。

"想不到世上真有这样的奇术。"他看向慕容晟，眼中的怨恨减少了一些，"看来你对瑶儿的感情是真心的。"

"岳父大人，"慕容晟恭敬地说，"我知道我曾经伤害了月瑶，也伤害了您。我不奢求您的原谅，只希望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父亲沉默了很久，最后说道："这件事让瑶儿自己决定吧。"

接下来的日子，我在方府里静养。

慕容晟每天都会来看我，但从不强求什么，只是陪我说说话，或者默默地坐在一旁。

有时候我们会聊起过去的美好时光，有时候也会谈论现在的感受。

慢慢地，我发现慕容晟真的变了很多。

他不再是那个高傲自大的王爷，而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他学会了倾听，学会了理解，学会了尊重我的选择。

而我对他的怨恨也在一点点消散。

毕竟，他已经为了我付出了太多。

三年的寻找，九死一生的经历，还有那道为了保护法阵而承受的天雷之伤。

这些都证明了他对我的感情是真心的。

一个月后的一天，我主动找到慕容晟。

"我想去看看苏婉儿的坟墓。"

慕容晟一愣："为什么？"

"我想彻底放下过去。"我说，"只有面对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才能真正获得内心的平静。"

慕容晟点头："我陪你去。"

苏婉儿被处死后，被草草埋在乱葬岗里。

坟墓很简陋，连个墓碑都没有。

我站在坟前，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曾经害死我的女人，如今也化作了一抔黄土。

"苏婉儿，"我轻声说道，"我不会原谅你害死我，但我也不会继续恨你。因为恨只会让我的心变得更加沉重。"

"你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

说完这些话，我感觉肩膀上的重担突然减轻了很多。

是啊，为什么要一直背负着仇恨生活呢？

那样只会让自己痛苦。

离开乱葬岗后，我和慕容晟来到了一座小山上。

夕阳西下，远山如黛，风景很美。

"月瑶，"慕容晟突然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我想了想："在御花园里？"

"对。"慕容晟的眼中闪过温柔的光芒，"那时候你穿着白色的裙子，像个仙女一样。"

"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想起了那个午后，确实很美好。

那时候的我们都还年轻，都还相信爱情是永恒的。

"如果能重新开始，"慕容晟看着我，"你愿意吗？"

我沉默了很久，心中在激烈地斗争。

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因为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伤痛。

但感情却在呼唤我给他一个机会，给我们的爱情一个机会。

"慕容晟，"我最终开口，"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你要答应我几件事。"

慕容晟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事我都答应！"

"第一，我们重新开始，就像刚认识一样。过去的一切都不要再提。"

"好！"

"第二，你不能因为我复活了就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月瑶。死亡改变了我，我需要时间重新认识自己，也重新认识你。"

"我明白。"

"第三，如果我发现你还是那个不信任我的慕容晟，我会立刻离开，永远不再见你。"

慕容晟认真地点头："我发誓，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我看着他诚恳的眼神，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崩塌了。

"那么，"我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方月瑶。"

慕容晟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我叫慕容晟，很高兴认识你。"

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也许，也许我们真的可以重新开始。

从那以后，慕容晟开始重新追求我。

他不再以夫妻的身份要求什么，而是像普通的追求者一样小心翼翼。

他会给我送花，会陪我散步，会为我写诗。

他学会了很多以前不屑于做的小事，只为了博我一笑。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又开始心动了。

不是因为过去的感情，而是因为现在的他。

这个为了我可以放下一切尊严的男人，这个为了我可以走遍天涯海角的男人，这个为了我可以逆转生死的男人。

他用三年的时间证明了自己的真心，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做真爱。

一年后，在父亲的见证下，我们重新举行了婚礼。

这一次，没有阴谋，没有背叛，只有纯粹的爱情。

"月瑶，"在洞房花烛夜，慕容晟握着我的手说，"我发誓，这一生一世，我都会好好爱你，保护你，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相信你。"我轻声回答。

是的，我相信他。

因为真正的爱情，是经得起生死考验的。

而我们的爱情，已经经历了死亡的洗礼，变得更加坚强。

从此以后,我们过着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慕容晟兑现了他的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

而我也学会了真正的信任和原谅。

我们的爱情，在死亡和重生中得到了升华。

这就是我们的故事——一个关于背叛与救赎，死亡与重生，仇恨与宽恕的故事。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关于真爱永恒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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