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觉引诱(爽文章节)已完结,味觉引诱已完结
我失去嗅觉那天,米其林三星主厨的职业生涯宣告终结。
隔壁总裁却突然找上门:“我的味觉消失了,只有你能尝出味道。”
他咬过的草莓在我舌尖爆开甜香,我惊得后退:“等等…这感觉不对劲…”
总裁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抵在料理台上:“别躲。”
他的呼吸烫着我的耳垂:“现在,换你喂我。”
舌尖触到他指尖的瞬间,我们共享了感官。
后来才知道,必须肢体接触才能维持味觉交换。
他揉着我的腰轻笑:“以后做饭,得抱着炒菜了?”
指尖拂过那朵精心雕琢的巧克力玫瑰,冰凉光滑。我闭上眼,深深吸气——本该汹涌而至的,是可可深沉馥郁的苦香,是玫瑰清冽的芬芳,是底层覆盆子酱酸甜交织的勾人气息。可鼻腔里,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像沉入深海,声音和色彩尽皆远去,只余下令人窒息的空洞。
心脏猛地一沉,像坠了块冰。我睁开眼,死死盯住那朵玫瑰,它依旧完美,色泽诱人,可于我而言,已无异于一块失去灵魂的泥塑。
“主厨?”助理小陈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评审团…准备试您的招牌‘仲夏夜之梦’了。”
我猛地回神,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喉咙发干,几乎要挤出一点声音,却只是徒劳地动了动嘴唇。视线扫过料理台对面那张宽大的长桌。三位穿着笔挺西装、神情肃穆的米其林评审官已经落座,白色餐巾铺在膝上,银亮的刀叉摆放得一丝不苟。他们的目光,带着审视与期待,穿透明亮的开放式厨房,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中央空调系统低沉单调的嗡鸣。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奔流声。
“好。”一个字,干涩地从喉咙里挤出来。我强迫自己挺直背脊,转身走向那盘承载着我全部希望与心血的甜点。双手端起沉重的骨瓷盘,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踏在烧红的炭火上。盘中的杰作在顶灯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泽,可在我眼中,它已褪尽了所有华彩,只余下冰冷的轮廓。
评审官们微微前倾身体,目光聚焦在甜点上。我走到长桌前,将餐盘轻轻放在主审官面前。动作依旧流畅,是十年职业生涯刻进骨子里的肌肉记忆。微微躬身示意,退开半步。
主审官拿起精巧的银勺,带着专业的审慎,轻轻挖下一小块。深褐色的巧克力,粉色的玫瑰慕斯,艳红的覆盆子酱,层次分明地堆叠在勺尖。他缓缓送入口中。
时间仿佛凝滞。我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的面部表情,试图从那细微的肌肉变化里捕捉到一丝反馈。一秒,两秒……主审官咀嚼的动作顿住了。他眉峰微蹙,那是一种纯粹的困惑,而非对复杂风味的探索。他放下勺子,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清水,喉结滚动。然后,他重新拿起勺子,又挖了更大的一块,仔细品尝。这一次,困惑变成了凝重。
另外两位评审官也各自尝了一口,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没有惊艳,没有赞叹,只有一种冰冷的评估,仿佛在检查一件失去了功能的精密仪器。
主审官终于放下了勺子,用雪白的餐巾轻轻按了按嘴角。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穿透空气,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失望。
“林主厨,”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死寂的冰面上,“这道‘仲夏夜之梦’…它的灵魂呢?那些引以为傲的、令人沉醉的复杂香气与风味平衡,去了哪里?”
他的话语如同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灵魂?香气?风味?我张了张嘴,舌尖尝到一丝绝望的腥甜。我能说什么?告诉他们,就在今天,就在此刻,我赖以生存、引以为傲的鼻子,背叛了我?整个世界的气味王国对我关上了大门?这听起来像一个拙劣到极点的笑话,一个即将断送掉我一切的荒谬借口。
“我……”一个字梗在喉咙里,灼烧着,却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脆响,突兀地撕裂了紧绷的空气!
我猛地扭头。是小陈!她失手打翻了我刚刚调配好、准备用于另一道菜的秘制香料瓶!精致的玻璃瓶在冰冷的不锈钢台面上碎裂开来,深褐色的粉末混合着细小的玻璃渣,溅得到处都是。
一股极其浓烈、极具穿透性的复合辛香气息——那是八角、桂皮、花椒、丁香被高度浓缩后的霸道味道——瞬间在空气中猛烈炸开!浓烈到几乎形成一股有形的气浪,狠狠冲击着整个空间!
离得最近的一位年轻女评审官猝不及防,被这浓烈到呛人的气息迎面击中,立刻捂住口鼻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被逼了出来。其他两位评审官也瞬间皱眉,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仰,脸上写满了不适与惊愕。
整个厨房,瞬间被这股浓烈到近乎攻击性的香料风暴所席卷。
而我,站在原地,仿佛被钉死在那片狼藉之前。我的眼睛清晰地看到那飞扬的深褐色粉末,看到小陈煞白的脸和惊恐失措的眼神,看到评审官们狼狈躲闪的姿态……然而,我的鼻腔里,依然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无边无际的空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绝对隔音的玻璃罩子,外面是惊涛骇浪,里面是死寂无声。那股足以让常人涕泪横流、落荒而逃的霸道气味,于我而言,是彻底的虚无。
世界在我面前崩塌了颜色和声音,连这最后浓墨重彩的一笔,也归于沉寂的灰白。
主审官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大理石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噪音。他的脸因愤怒和那浓烈气味的刺激而微微涨红,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过我和那片狼藉。
“够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鞭子,抽打在死寂的空气里,“林主厨,我想今天的评审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你需要解释的,恐怕远不止一道甜点的问题!”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那些昂贵的、此刻却显得无比讽刺的食材,最终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彻底否定的冰冷,“你对‘味道’的掌控,显然已经失控了。”
失控。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灵魂上。
他甚至不再看我,径直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动作利落得带着一种嫌恶的决绝。另外两位评审官也沉默地起身,脸上残留着被香料呛出的狼狈红晕和对这荒诞一幕的难以置信。他们跟随主审官,快步穿过弥漫着浓郁辛香却对我毫无意义的厨房,皮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一下下,重重踏在我支离破碎的心跳上。
没有一句多余的斥责,那无声的离场,比任何唾骂都更具毁灭性。厚重的玻璃门在他们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光影流动,也彻底关上了我通往米其林殿堂的最后一道门缝。
厨房里只剩下我和小陈。那股霸道浓烈的辛香依旧在空气中横冲直撞,小陈捂着嘴,眼泪和咳嗽混在一起,肩膀不住地颤抖,一半是生理反应,一半是巨大的恐惧和自责。
“主厨…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看着我的眼神充满绝望的哀求。
而我,只是站在那里,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目光空洞地越过她,落在那一地狼藉上——深褐色的香料粉末混着晶莹的玻璃碎片,在顶灯下折射出细碎、冰冷的光。那浓烈的气味,那让小陈涕泪横流、让评审官落荒而逃的“凶器”,于我,却是一片彻底的虚无。我甚至无法感知到它存在过。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紧接着是彻骨的冰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眼前阵阵发黑,脚下发软,我下意识地伸手想扶住冰冷的料理台,指尖却只触碰到一片油腻的湿冷。身体晃了晃,最终无力地滑坐下去,后背重重撞在冰柜坚硬的门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主厨!”小陈的惊呼带着哭腔,她冲过来想扶我。
我抬起一只手,无声地阻止了她。动作很慢,带着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滞重。我蜷缩在冰柜旁,感受着那金属门板透出的、能冻伤骨髓的寒意,慢慢地将脸埋进屈起的膝盖里。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种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灭顶的绝望和荒谬感。
世界的气味消失了。我的王国,倾覆了。而我,像个可笑的国王,坐在废墟之上,连敌人是谁都闻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几个世纪。直到一个熟悉却冰冷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穿透了我自我隔绝的屏障。
“林晚。”
我猛地抬起头,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
厨房通往外界的员工通道口,逆着外面走廊有些昏暗的光线,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深灰色羊绒大衣的衣摆还沾着外面带来的湿气,昂贵的面料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是沈叙。我的邻居,也是这栋顶级公寓楼里最神秘、最高不可攀的存在——星曜资本的掌舵人。此刻,他英俊得近乎凌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那双总是深邃莫测、仿佛能洞察一切的黑眸,此刻正牢牢锁在我身上,里面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一种近乎焦躁的暗流。
他怎么会在这里?员工通道?这太反常了。
他一步步走近,昂贵的手工皮鞋踩在厨房地砖上,发出清晰而压迫的叩响,最终停在我面前几步之遥。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一丝清冽雪松尾调和…窗外雨水冰冷的潮气。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将我剖开。
“你的嗅觉,”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像拉紧的弓弦,“是不是完全消失了?”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停止了跳动!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怎么知道?!这个我刚刚确认、连自己都还未能完全消化的、足以毁灭我一切的秘密?!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我下意识地想反驳,想否认,想用职业性的面具掩饰这灭顶的脆弱。可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他这句精准的、石破天惊的问话抽干了。我只能仰着头,用一种近乎空茫的眼神望着他,身体无法抑制地轻轻颤抖,像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他审视着我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那短暂的死寂和无法掩饰的崩溃,似乎就是他想要的答案。他眼底那抹焦躁的暗流骤然加深,甚至染上了一层骇人的戾气。下颌线绷紧如刀削。
“很好。”他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下一秒,他做了一个让我大脑彻底宕机的动作。
他猛地抬手,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冷风,精准地扣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之大,瞬间在我冰凉的皮肤上箍出一道鲜明的红痕,骨头都隐隐作痛。那触感,冰冷,坚硬,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绝对掌控力。
“跟我走。”命令,毫无转圜余地。
他根本不等我反应,猛地发力,几乎是将我从冰冷的地面上硬生生拖拽起来!我踉跄着,完全跟不上他长腿迈开的步伐,狼狈得如同一个失去牵线的木偶。脚踝撞到旁边的料理台腿,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却被他强大的力量裹挟着,身不由己地跌跌撞撞向前。
“沈叙!你干什么?!放开我!”我终于找回一点声音,嘶哑地喊出来,带着惊恐和愤怒,徒劳地挣扎。手指用力去掰他铁钳般的手指,却纹丝不动。
他置若罔闻。拖着我,大步流星地穿过弥漫着香料余味的、空旷死寂的厨房,粗暴地拉开那扇厚重的隔音门,将我拽进了外面奢华却冰冷得毫无人气的公寓走廊。昂贵的羊毛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只余下我急促而慌乱的喘息,和他身上那股冰冷迫人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一种末日降临般的绝望感,沉沉地压了下来。
电梯无声地上升,冰冷的金属壁映出我狼狈的影子——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如纸,手腕上那圈被沈叙箍出的红痕刺目惊心。他站在我侧前方,身姿挺拔,侧脸线条绷得像一块冷硬的岩石,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叮。”顶层到了。
电梯门无声滑开,露出他公寓玄关的全貌。极致简约的黑白灰色调,线条冷硬,昂贵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空旷得没有一丝烟火气,像一座精心设计的现代冰窟。空气里只有中央空调恒定的微弱送风声。
他依旧没有松手,拖着我径直穿过空旷得能听见脚步回音的客厅,目标明确地走向那间巨大的、同样冷硬得不近人情的开放式厨房。巨大的中岛台冰冷得像手术台。他猛地将我甩开,力道之大让我踉跄着撞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腰侧传来一阵钝痛。
“在这里等着。”他丢下冰冷的四个字,甚至没有看我一眼,转身走向那台巨大的双开门冰箱。
我扶着冰冷的台面稳住身体,急促地喘息,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手腕上的痛感和腰侧的钝痛交织在一起,却远比不上内心的惊涛骇浪和巨大的荒谬感。他要干什么?这个掌控着庞大资本、素来冷漠疏离的男人,为什么会对我的嗅觉消失反应如此激烈?
冰箱门被他拉开,冷气瞬间弥漫出来。他看也不看,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透明保鲜盒,里面是几颗硕大饱满、鲜红欲滴的草莓,顶端的绿叶还带着新鲜的水珠。他“啪”地将保鲜盒拍在光洁如镜的中岛台面上,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接着,他拿起一颗草莓,动作近乎粗暴地揪掉顶端的绿叶。然后,在我惊骇的目光注视下,他毫不犹豫地将那颗鲜红的草莓整个塞进了嘴里!
不是品尝。是近乎泄愤的啃咬。
锋利的牙齿瞬间刺破娇嫩的表皮,猩红的汁液立刻从他紧抿的唇角溢了出来,沿着他冷硬的下颌线蜿蜒滑落,滴落在雪白的衬衫领口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像雪地里绽开的血花。他用力地咀嚼着,喉结滚动,吞咽下去。整个过程,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地、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牢牢地钉在我的脸上!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充满破坏欲的举动惊得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脊背紧紧抵住身后冰冷的橱柜。胃里一阵翻搅,说不清是恶心还是恐惧。
他咽下最后一口,抬手,用昂贵的西装袖口随意地、近乎粗鲁地抹去唇角和下颌沾染的猩红汁液,雪白的袖口瞬间染上一片污渍。他盯着我,眼神锐利得能刺穿灵魂。
“告诉我,”他的声音因为刚才的啃咬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比刚才更加冰冷、更加咄咄逼人,“那颗草莓,是什么味道?”
我彻底懵了。味道?他把我拖来这里,就是为了问我一颗草莓的味道?在我刚刚失去嗅觉、职业生涯毁于一旦的此刻?这简直是……最恶毒的嘲弄!一股混杂着绝望的怒火猛地窜上头顶!
“沈叙!你疯了吗?!”我失控地喊出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颤抖,“你把我拖来这里,就为了问我这个?!你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吗?!我的嗅觉没了!我尝不出任何东西!我完了!你懂不懂?!”眼泪终于无法控制地冲上眼眶,视线瞬间模糊一片。
然而,面对我歇斯底里的崩溃,沈叙脸上的冰冷戾气却奇异地凝固了一瞬。他眼底翻涌的焦躁和疯狂并未退去,反而被一种更深沉的、令人心悸的暗色取代。他向前逼近一步,巨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他沾着草莓汁液的手指,带着一丝冰凉和黏腻的触感,猛地捏住了我的下巴!
力道不轻,迫使我仰起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嘲弄,没有戏谑,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几乎要将我吞噬的暗海和一种…同病相怜的绝望?
“我知道你尝不出。”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沙哑,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进我的耳膜,“但我的味觉,也在今天消失了。”
我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嘶喊、所有的泪水,瞬间冻结在脸上。像是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劈中,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他冰冷的话语在反复回荡。
味觉…消失了?
他…也失去了味觉?
我怔怔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紧抿的唇上残留的猩红汁液,看着他眼底那片深沉的、绝非作伪的暗色。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灭顶。这算什么?命运的黑色幽默?两个失去最重要感官的“废人”?
“什…什么?”我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只剩下茫然的本能反应。
他没有解释,眼神里翻涌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捏着我下巴的手指猛地松开,就在我下意识地想要后退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时,他的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探出,重新扣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之大,比之前更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别动!”他低喝一声,眼神锐利如刀。
在我惊恐的目光中,他拿起操作台上另一颗同样饱满鲜红的草莓,毫不犹豫地塞进了我的嘴里!动作粗暴,毫无怜惜,冰凉的草莓果肉瞬间抵住了我的牙齿和舌尖!
“唔!”我本能地想要抗拒,想要吐出来,却被他死死扣着下颌,被迫张着嘴。那冰凉、饱满的果肉挤压着口腔,一股无法形容的感觉如同电流般猛地窜过全身!
不是气味!是一种…爆炸般的、极其鲜活生动的味觉信号,毫无预兆地、强势地在我空茫的味蕾上炸开!
甜!极致纯粹的、仿佛浓缩了夏日阳光的甘甜!紧接着,是清爽宜人、带着露水气息的微酸,恰到好处地中和了那份甜腻。最后,是草莓果肉本身那种独特的、充满生命力的鲜嫩感…层次分明,无比清晰,无比强烈!
这感觉…这味道…太真实了!真实得令人恐惧!
“唔——!”我猛地瞪大眼睛,瞳孔因为巨大的震惊而剧烈收缩!身体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狂喜和巨大恐慌的寒流瞬间席卷四肢百骸!我拼命地想要挣脱他的钳制,想要后退,想要逃离这诡异到极点、却又真实得可怕的体验!
“尝到了,是不是?”沈叙的声音贴得更近,灼热的气息几乎喷在我的耳廓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笃定。他扣着我手腕和下巴的手指像烧红的铁钳,滚烫,力道大得不容丝毫挣脱。我所有的挣扎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如同蚍蜉撼树,只能被迫仰着头,承受着口腔里那枚草莓带来的、打败认知的、鲜活到爆炸的味觉冲击。
那纯粹的甜,那清爽的酸,那鲜活的果肉感……如同沉寂的火山在死寂的荒原下骤然喷发,滚烫的岩浆灼烧着我早已麻木的神经末梢。这不是幻觉!清晰、强烈、霸道地宣告着它的存在!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源于未知的恐惧攫住了我,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这不可能!我的味蕾明明应该和嗅觉一样,陷入死寂才对!为什么?为什么这颗经由他手塞进来的草莓,会带来如此鲜明、如此陌生的味觉?!
“等等…这感觉…不对劲…”我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身体因极度的混乱而抖得更厉害,徒劳地想要摆脱他的掌控。
“别躲!”沈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和…一丝奇异的急切。他猛地用力,将我整个人向后狠狠一推!我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料理台上,坚硬的边缘硌得我闷哼一声,眼前阵阵发黑。
他还未等我缓过气,高大的身躯已经极具压迫性地欺近,将我牢牢困在他与冰冷的台面之间。一只手依旧如铁箍般扣着我的手腕,将其死死压在台面上,另一只手则撑在我身侧的台沿,彻底封死了我所有退路。属于他的、混合着冷冽雪松与一丝草莓清甜的气息,带着强烈的侵略性,铺天盖地地将我笼罩。
距离太近了!近得我能看清他浓密睫毛下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的暗流——有焦灼,有探究,有不顾一切的疯狂,还有一种…近乎渴求的孤注一掷。
“告诉我,”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烫着我的耳垂,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命令,“它是什么味道?”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火星,烫得我耳根发麻,心跳失序。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口腔里残留的、那过于鲜明的草莓滋味还在舌尖萦绕不去,像烙印般深刻。理智告诉我这绝对不正常,充满了无法解释的诡异。可身体的本能,那被剥夺了味觉后骤然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却让我在恐惧的缝隙里,尝到了一丝绝望深渊中突然垂下的、带着剧毒的甘美。
“甜…很甜…”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自己都无法理解的顺从和茫然,几乎是嗫嚅着回答,“…还有一点…清爽的酸…”说完,一股强烈的羞耻感猛地涌了上来。我竟然…真的在回答他?在这个刚刚粗暴地将我拖来、此刻又强势禁锢着我的男人面前?
沈叙的呼吸明显停顿了一瞬。他撑在台沿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眼底那片深沉的暗海骤然掀起了狂澜!那里面翻涌的,不再是单纯的焦躁和戾气,而是某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近乎狂喜的确认!
“现在,”他的声音更低了,像贴着耳膜厮磨的砂砾,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魔力,灼热的气息几乎要将我的耳垂点燃,“换你喂我。”
我猛地一颤,像是被这句话烫伤了灵魂,难以置信地抬眼看他。喂他?在这个荒谬绝伦、充斥着强迫与诡异的情境下?!
他微微侧过脸,线条冷硬的下颌近在咫尺,薄唇抿着,残留着刚才那抹刺目的猩红汁液,在冰冷的顶灯下折射出妖异的光泽。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牢牢锁住我,里面是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指令和一种孤注一掷的期待。扣着我手腕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带着一种无声的催促。
身体比意识更快地做出了反应。巨大的震惊和那残留舌尖的、鲜活到诡异的草莓味道,像两股对冲的激流,将我彻底卷入漩涡。我几乎是凭着一种被催眠般的本能,颤抖着伸出那只还能勉强活动的手,指尖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带着剧烈的颤抖,探向操作台上仅剩的最后一颗鲜红草莓。
指尖触碰到那冰凉光滑的表皮时,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指腹下细微的颗粒感。拿起它,仿佛有千斤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巨响,几乎要盖过耳膜里血液奔流的轰鸣。我将那颗小小的、却仿佛蕴藏着整个世界诡异的草莓,一点点,极其缓慢地,递向他紧抿的唇。
时间被无限拉长。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蜜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力。他的目光像实质的锁链,缠绕着我的手指,我的手腕,我的灵魂。近了,更近了……冰凉的草莓终于触碰到他微凉的唇瓣。
就在这微妙的接触点——
“啊——!”
一声短促的、压抑不住的惊喘从我喉咙里猛地迸发出来!
不是痛呼,不是恐惧。
是另一种…无法形容的、如同高压电流瞬间贯穿全身的极致冲击!
就在草莓接触到他唇瓣的刹那,一股极其清晰、极其强烈、极其陌生的味觉信号,如同开闸的洪水,毫无预兆地、蛮横无比地冲进了我的感知世界!
那不再是草莓的酸甜。
是…苦!一种极致的、纯粹的、带着金属般冷硬质感的苦!仿佛浓缩了世间所有绝望的黄连,毫无缓冲地、粗暴地砸在我的舌根!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咸!厚重、霸道、如同被海水浸泡了千年的岩石,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淹没了口腔!最后,是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却又顽强存在的甜,像黑暗深渊里飘摇的一粒萤火,转瞬就被那汹涌的苦咸彻底吞噬!
这感觉…这味道…如此鲜明,如此强烈!却如此…令人作呕!如此…不属于我!
巨大的刺激和强烈的排异感让我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我猛地抽回手,像是被毒蛇咬到,那颗草莓也脱手滚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留下一点猩红的汁液。我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到极点的“共享味觉”而剧烈痉挛。
“你…你吃了什么?!”我抬起头,脸色煞白如鬼,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惊恐万状地瞪着他,“苦…咸…还有一点…甜…那是什么?!”
沈叙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他唇瓣上还沾着那点来自草莓的、与我感受到的恐怖味道格格不入的猩红。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自己的左手。那只骨节分明、一看便知养尊处优的手,此刻,食指的指尖上,赫然沾着一小片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深褐色的碎屑。那是…某种香料?或者…药材的碎末?
他盯着自己指尖那点微不足道的碎屑,又抬眼看向我惊骇欲绝的脸。时间仿佛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凝固、沉淀。
然后,一种极其复杂、极其震撼的神情,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在他冰冷的脸上缓缓扩散开来——那是恍然大悟的惊愕,是尘埃落定的释然,是绝处逢生的狂喜,最终,尽数化为一种深沉的、带着致命吸引力的了然和…一丝奇异的、近乎喟叹的满足。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那只沾着深褐色碎屑的食指,递到了他自己的唇边。舌尖探出,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的试探,极其轻微地、舔舐了一下自己的指尖。
动作很轻,很短暂。
可就在他舌尖触碰到指尖碎屑的同一瞬间——
“唔!”我再次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闷哼!
那股令人窒息的、混杂着极致苦咸的恐怖味道,又一次清晰地、蛮横地在我空茫的味蕾上炸开!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胃上!比刚才更加清晰,更加浓烈!
我猛地捂住嘴,强烈的恶心感翻涌而上,身体痛苦地蜷缩了一下。
而沈叙,在尝到自己指尖味道的瞬间,身体也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反而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如同被投入火种的深潭,骤然亮起一种近乎灼人的光芒!那光芒锐利、明亮,穿透了所有冰冷的表象,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锐利洞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他猛地抬眼,目光如炬,精准地捕捉到我因那诡异味觉冲击而痛苦蜷缩的姿态。
“原来如此。”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喟叹,却又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那声音不大,却像带着某种神秘的共振,穿透了我耳膜里血液奔流的轰鸣。
他缓缓收回手,不再看指尖那点碎屑,而是将目光重新锁定在我身上。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焦躁、戾气或强迫,而是变成了一种极具穿透力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审视和一种…终于解开谜题的、志在必得的了然。
“林晚,”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声音低沉而清晰地敲击着我的神经末梢,“看来我们之间,建立了一条…非常有趣的‘通道’。”
他微微俯身,那张英俊得极具侵略性的脸在我眼前放大,目光灼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
“一条必须通过肢体接触,才能共享彼此味觉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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