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复仇:京圈太子爷的逆袭之路(苏柔林世杰周莉)最新章节_重生复仇:京圈太子爷的逆袭之路全文阅读
第一章血色重生
刀刺入胸膛的瞬间,我惊讶万分。
我万万没想到,我疼爱多年的妹妹竟然在今天会对我下杀手?
刀身已经完全没入我的身体,鲜血从我胸口与嘴角涌出。
"亲爱的哥哥,生日快乐。"喜欢我送你的这份生日礼物吗?苏柔凑近我耳边轻声说。
她今天穿着我送的那条高定礼服,栗色卷发垂在雪白的肩头,嘴角挂着甜美的微笑。
"小柔,你......"我伸手想抓住她,发觉此时浑身无力。
"苏总的位置早该换人了。"林世杰不知何时出现在苏柔身后。
为……什么,我,是你的哥哥呀,你怎么……我忍着疼痛抓住她的裙摆问道。
"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是你……
林世杰打断了她:有人来了,快走。"
苏柔俯身抽出那把刀,我顿时倒了下去。
黑暗吞噬视线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她转身走向林世杰,裙摆扫过我的血泊。
"苏总?苏总!"
刺眼的白光让我猛地睁开眼睛。消毒水的气味冲进鼻腔。
我下意识摸向胸口——没有伤口,没有血,只有病号服粗糙的触感。
"您终于醒了!"林修的脸闯入视线,他眼下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白衬衫领口皱巴巴的,显然守了很久。"
医生说您突然晕倒是因为低血糖,现在已经......"
"现在是哪一年几月几号?"我打断他,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2023年3月18号呀,苏总你不记得了吗。
2023年3月18号——距离我的生日宴会还有整整三个月,距离我被亲妹妹一刀毙命的那天,还有九十天。
太真实了,不可能是梦。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让我明白。
我重生了?这种小说桥段居然发生在我身上?
"把最近三个月的财务报表拿来。"我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血珠立刻冒了出来。
"还有,查查’晨星投资’这家公司,所有和他们有资金往来的账户我都要知道。"
林修的表情凝固了:"您怎么知道这家公司?审计部昨天才报告说有几笔款项......"
"苏柔最近在干什么?"我打断他,随手抽了张纸巾按住手背。
"苏小姐昨天刚从瑞士回来,今天约了周小姐去做spa。"
"对了,我还查到了小姐从瑞士拍卖会上还拍了一把古董小刀,我想这应该是送您的生日礼物吧。"
这是这把刀的照片,苏总请过目,林修把平板电脑递过去。
我接过一看,这把刀和她上一世杀我的那把一模一样。
苏柔,你……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苏总?您脸色很差。"
"备车,我要出院。"我把平板扔还给他,"另外,给我找个靠谱的私家侦探。"
走出病房时,走廊电视正在播放财经新闻:"苏氏集团股价今日上涨2.7%
专家认为这得益于太子爷苏诚成功拿下亚太区新能源项目......"
镜面电梯门映出我的样子:三十岁,一米八五,高级定制的西装,一丝不苟的发型。
标准的京圈太子爷形象。没人知道这副皮囊里装着个死过一次的灵魂。
电梯下到地下车库,手机突然震动。是苏柔发来的语音消息:"哥,我给你带了最棒的松露巧克力!晚上回家吃饭吗?我亲自下厨~"
甜度超标的声音让我胃部抽搐。我按下语音键,用和平常无异的宠溺语气说:"好啊,哥给你带那家你最喜欢的马卡龙。"
挂断电话,我盯着车库监控摄像头看了三秒。前世这个时候,我的一举一动应该已经被林世杰的人监视了。
"去金融街17号。"我对司机说,然后压低声音对林修耳语,"换辆车,甩掉尾巴,然后去蓝堡俱乐部。
我要看看我亲爱的妹妹到底在和谁做spa。"
车子驶出医院时,阳光正好照在后视镜上,刺得我眼睛发疼。
我摸了摸胸口曾经被刀刺入的位置,那里完好无损,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小柔,这次轮到哥哥给你准备惊喜了……
第二章暗流
蓝堡俱乐部的停车场灯光昏暗,我坐在一辆普通牌照的黑色奥迪里,指节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敲击
"苏总,我们这样跟踪苏小姐,是不是......"他第三次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不安。
我盯着后视镜里自己发青的眼圈:"林修,你知道我昨天为什么晕倒吗?"
"医生说您低血糖......"
"有人在我咖啡里下了药。"我撒了个谎,声音压得极低,"董事会里有人要动我。"
林修倒抽一口冷气,这个老实人永远学不会掩饰情绪。
"所以现在,我需要你帮我盯紧苏柔。"我指了指不远处那辆粉色保时捷,"特别是她和周莉见面的时候。"
"您怀疑苏小姐?"林修瞪大眼睛,"可她是你亲妹妹......"
我胸口突然一阵刺痛,仿佛那把不存在的刀又插了进来。
是啊,亲妹妹。我摇下车窗,让四月的冷风灌进来
苏柔的身影终于出现。她今天穿着我上个月从米兰给她带回来的那件驼色风衣,挽着周莉的手臂笑得花枝乱颤。
周莉凑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苏柔立刻红着脸捶她肩膀——多么姐妹情深的画面。
"我去看看。"我戴上了口罩,"你在这守着,有任何动静立刻打电话。"
林修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蓝堡的安保系统我很熟悉。三年前俱乐部装修时,苏氏旗下的安保公司承包了全部监控设备。
我知道哪个摄像头有盲区,哪扇员工通道的门锁年久失修。
厨房后门果然如记忆中一样无人看守。我闪身进入,顺手从备餐台上拿了杯香槟。
服务员们忙得脚不沾地,没人注意多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
三楼vip区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我在转角处停下——"紫罗兰"包间门口站着个穿黑西装的保镖,正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正犹豫间,一个服务员推着餐车走来。我立刻上前接过餐车:"我来吧,张总等急了。"
服务员愣了一下,但我的定制西装和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他不敢质疑。这种地方,气势比门卡更管用。
保镖扫了我一眼就移开视线。我稳住呼吸,推门而入。
包间里弥漫着香槟和香水混杂的气息。苏柔和周莉背对着门坐在落地窗前,窗外是灯火璀璨的cbd夜景。
我低着头迅速布置餐点,悄悄听到她们的对话。
"......你哥最近有什么动静?"周莉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一丝急切。
苏柔晃着香槟杯:"还不是老样子,整天泡在公司。不过昨天他突然晕倒,吓死我了。"
"晕倒?什么时候?"周莉的指甲在玻璃杯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昨天下午吧,医生说只是低血糖......"
"他有没有问起晨星的事?"周莉打断她。
我的手一抖,银质餐叉掉在地毯上,没发出什么声响。
但周莉猛地回头,犀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
"新来的?"她眯起眼睛。
我压低声音:"是的,王领班让我来替小张。"
苏柔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东西放下就出去吧。"
我弯腰退出包间,后背已经湿透。我立刻转向洗手间方向,心脏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洗手间里,我用冷水拍打着发烫的脸。镜中的男人眼睛布满血丝,哪还有半点京圈太子爷的从容。
晨星——又是这个该死的名字。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林修发来消息:苏总,有辆黑色奔驰在停车场转了三圈了,车牌是林氏的
我握紧手机,指节发白。林世杰的人?他们盯上我了?
走出俱乐部时,我故意从侧门离开。停车场灯光惨白,我那辆奥迪孤零零地停在角落。林修见我回来,立刻发动车子。
"回公司。"我扯下口罩,喉咙发干,"我要看晨星的所有资料。"
车子驶出停车场时,我透过后视镜看到那辆黑色奔驰缓缓跟上。林修也注意到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甩掉他们。"我按下车窗,让冷风吹散脑海中苏柔的笑声。
林修猛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小巷。他对这一带很熟,几个急转弯后,那辆奔驰终于不见了踪影。
苏氏大厦的顶楼灯火通明。我让林修先回去休息,自己则直接去了法务部。
夜晚的办公室里,只有咖啡机还在工作,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保险柜里锁着上季度的审计报告,我输入密码打开保险柜,拿出一看,报告第七页用红笔圈出了一笔异常转账——两千万流向晨星投资,备注是"技术咨询费"。
"技术咨询?"我冷笑出声。晨星的注册地址是某栋写字楼的一个虚拟办公室,连个像样的网站都没有,能提供什么技术咨询?
继续翻阅文件,我在最后一页发现审计总监手写的批注:"付款指令来自苏副总,但签名笔迹存疑,建议复核。"
苏副总?我皱起眉头。苏氏只有一位苏副总——我那早已不过问公司事务的姑姑苏美玲,而且她去了国外。
电脑突然弹出新邮件提醒。发件人是苏柔,主题是"生日惊喜策划"。我点开附件,一张精心设计的邀请函映入眼帘——香槟塔、舞池、切蛋糕仪式......每一个细节都和前世那个死亡之夜一模一样。
落地窗外,京城的灯火依旧璀璨。这栋大楼里有多少人已经背叛了我?多少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苏柔。
"哥!你还在公司啊?"她的声音甜得发腻,"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烧排骨,等你回来呢。"
我望着办公桌上那张全家福——父亲还在世时拍的,苏柔那时才十五岁,扎着马尾辫靠在我肩上,笑容干净得像清晨的阳光。
"哥哥,这就回去。"我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地下车库空无一人。我的宾利安静地停在他的专属车位,漆黑的车身在荧光灯下泛着冷光。
解锁时,车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车库里格外刺耳。
坐进驾驶座,一股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飘进鼻腔。
我浑身一僵,前世积累的危机处理本能瞬间苏醒。
慢慢俯身检查刹车踏板,金属部件上沾着几滴透明液体,在灯光下几乎不可见。
氰化物。我曾在父亲的实验室见过,0.1克就足以让一个成年人在三十秒内死亡。
我轻轻关上车门,后退几步,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老陈发来的消息:苏总,备用车已到楼下
走出大厦时,天空飘起细雨。老陈撑伞迎上来,这个为苏家开了二十年车的老司机依然腰背挺直。
"回家吗,苏总?"他接过我的公文包。"不,去江边转转。"我需要思考的空间。
老陈没多问,默默调转车头。雨越下越大,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弧线。
我望着窗外模糊的霓虹,思绪纷乱如麻。
"砰——"
一声巨响从后方传来,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和金属撞击声。
老陈猛打方向盘,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打了个转,堪堪避开后面失控冲来的suv。
那辆suv径直撞上了路边的消防栓,水柱冲天而起。
老陈立刻停车,冒雨跑向事故现场。我也跟了上去,雨水很快打湿了西装。
suv的驾驶室已经变形,司机是个年轻女孩,安全气囊糊了她一脸。
一个穿白衬衫的女人正试图拉开车门,她的牛仔裤被水浸透,贴在腿上。
"需要帮忙吗?"我大声问。
那女人回头,雨水顺着她的短发往下淌:"有急救经验吗?"
"基本急救培训。"我上前帮她撬车门。
"简微微,医生。"她简短地自我介绍,"这人脉搏很弱。"
我们一起把车门拉开。司机已经昏迷,额头上一道伤口正汩汩流血。
简微微麻利地检查伤势,动作娴熟得像是在手术室。
"脑震荡,可能有内出血。"她抬头看我,"帮忙固定她的头。"
我照做了,手指碰到女孩冰凉的皮肤。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灯光在雨幕中闪烁。
医护人员接手后,简微微退到一旁,拧着衣角的水。
我递给她一块手帕——苏柔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角落绣着小小的"s.r."。
"谢谢。"她擦了擦脸,突然盯着我的领带夹看了两秒,"苏家的人?"
我这才意识到领带夹上是苏氏的家徽。没等我回答,她就转身走向救护车,背影在雨中显得格外单薄。
老陈走过来给我撑伞:"苏总,该回去了。"
我点点头,目光却追随着那个叫简微微的医生。
她正跟急救人员交代情况,手腕上那块老旧的卡西欧手表在雨中闪着微光。
就在她抬手捋头发时,我瞥见她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的疤痕——那形状,像极了一只被火焰灼伤的蝴蝶。
第三章蛛丝马迹
晨星投资的注册资料在我办公桌上摊开,我揉了揉太阳穴,通宵的疲惫像铅块一样压在眼皮上。
"苏总,咖啡。"林修轻手轻脚地进来,放下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您要的周莉小姐的资料。"
我抿了口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查到什么了?"
"周小姐的背景...很干净。"林修推了推眼镜,"太干净了。
哥伦比亚大学mba,回国后先后在两家投行工作,去年辞职成为自由投资人。
没有任何不良记录,甚至连交通违章都没有。"
我翻开文件夹,周莉的证件照对着镜头微笑,标准的八颗牙笑容。太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实。
"她父母呢?"
父亲周海峰,前林氏集团财务总监,十年前因心脏病突发去世。母亲现居加拿大。"
林修顿了顿,"有个细节很奇怪,周莉父亲去世的日期,正好是林世杰接手林氏的那一周。"
我手指一顿。林世杰——这个前世亲手接过苏柔,在我尸体旁微笑的男人。
如果周莉父亲是林氏老臣,她和林世杰很可能早就认识。
"查查周莉和林世杰有没有交集。"我站起身,走到窗前。
楼下街道上,行人如蚂蚁般渺小,"简微微的资料呢。"
林修将一份文件递给了我。
"简微微背景比较简单。市一院急诊科主治医,哈佛医学院博士,专攻毒理学。
"她父亲简明,曾是苏氏制药的首席研究员,二十年前在实验室爆炸中身亡。"
林修的声音越来越低,"事故后三个月,苏氏制药被林氏收购。"
我握紧了咖啡杯。二十年前,我十三岁,父亲还在世。
那场爆炸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是父亲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我发火——我偷偷溜进实验室区找他,差点被波及。
"简微微多大?"
"二十九岁。"
也就是说爆炸发生时她九岁?
"安排她做我的私人医生。"我转身对林修说,"就说我最近身体不适,需要专业医护监测。"
林修欲言又止,最终点点头离开了。
我坐回桌前,翻开简微微的资料。
照片旁边印着她的住址——城西一个普通小区,距离苏氏大厦足足一小时车程。而江滨公园,在两座城区的正中间。
太巧了。我合上文件,打开电脑调出董事会资料。下午三点有个重要会议,讨论亚太新能源项目的资金分配。
前世这个会议上,我被林世杰安插的董事摆了一道,同意将大部分资金转入一个所谓"战略合作伙伴"的账户,结果血本无归。
这次,我要提前做好准备。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我故意迟到两分钟,进门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林修跟在我身后,手里抱着厚厚一叠文件。
"抱歉,各位。"我在主座坐下,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刚接到一个有趣的消息。"
财务总监徐志强——前世背叛我最彻底的人之一——不耐烦地敲着桌子:"苏总,我们是不是先讨论新能源项目的资金分配?"
"正是。"我微笑着打开面前的文件,"不过在谈分配前,我想请大家看看这个。"
林修将复印件分发给每位董事。徐志强拿到文件后脸色瞬间煞白——那是他与晨星投资的秘密往来邮件,明确提到如何通过新能源项目洗钱。
"这...这是诬陷!"徐志强猛地站起来,文件散落一地。
我没有说话,只是按下遥控器。投影屏上显示出银行流水,一笔笔资金流向清晰可见。
会议室鸦雀无声,只有徐志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保安。"我轻声说。
两名保安立刻进来架住徐志强。他挣扎着,领带歪到一边,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苏总!这是误会!我可以解释——"
"跟警察解释去吧。"我示意保安带他出去,然后转向其他董事,"现在,我们来谈谈真正的资金分配方案。"
会议进行得出奇顺利。前世反对我最激烈的几位董事,今天出奇地安静。
当我把自己的方案全票通过时,我在想——他们中有多少人已经收了林世杰的好处?又有多少人会把我今天的表现汇报给他?
散会后,我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走廊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周莉。
她怎么会出现在苏氏大厦?我快步跟上去,却只看到电梯门缓缓关闭,显示板上的数字不断下降。
"苏总?"林修从后面追上来,"简医生到了,在您办公室等。"
推开办公室门,简微微正站在窗前,白大褂换成了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短裙。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侧脸,勾勒出一道清晰的轮廓线。
"苏先生。"她转过身,手里拿着我的相框——去年和苏柔在北海道滑雪的合影,"你妹妹很漂亮。"
我接过相框放回桌上:"林修跟你说了吧?我需要个私人医生。"
"说了。"她从包里拿出听诊器,"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市一院比我资历深的医生很多。"
"你救过我。"我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而且我需要个懂毒理的医生。"
冰凉的听诊器贴上我的胸膛。简微微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柑橘香。
"心率偏快,但节律正常。"她收起听诊器,"你最近睡眠不足。"
"有人想杀我。"我直视她的眼睛,"而且可能用了药。"
简微微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具体症状?"
我描述了"晕倒"当天的感受——当然隐去了重生这部分。她认真记录,偶尔提问,专业得无可挑剔。
"需要抽血化验。"她最后说,从医药箱里取出采血针,"最近接触过什么可疑物品吗?"
"昨天车里的氰化物算吗?"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她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但声音依然平稳:"氰化物中毒不是这种症状。
如果有人想用氰化物杀你,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你很了解毒药。"我观察着她的反应。
简微微利落地贴上止血胶布:"哈佛毒理学博士不是白读的。"
她收起采血管,"苏先生,你最近压力太大,建议减少咖啡因摄入,保证睡眠。"
"叫我苏诚吧。"我突然说,"毕竟你要常来了。"
她微微挑眉:"好,苏诚。"她的声音念出我的名字有种奇特的感觉,"明天这个时候我来复诊。"
简微微离开后,我打开电脑查看监控。她走出大厦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门口的咖啡店坐了近半小时,期间一直在打电话。
我放大画面,试图读她的唇语,但角度不好。就在我准备放弃时,她突然抬头,直视摄像头,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知道我正在看着她。
后背一阵发凉。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来电显示"小柔"。
"哥!"苏柔的声音充满活力,"我路过公司,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我望向窗外,苏柔的粉色保时捷果然停在楼下。她靠在车边朝我挥手,阳光下像个无忧无虑的大学生。
"马上下来。"我挂断电话,最后看了眼监控画面。简微微已经离开,桌上留着半杯没喝完的美式咖啡。
苏柔带我去了家新开的日料店。包厢里,她兴致勃勃地给我看手机里的照片——她和周莉上周去澳门玩的合影。
"周莉运气超好,赢了好多钱!"苏柔夹了片金枪鱼腹肉放在我盘子里,"哥,你最近脸色好差,是不是太累了?"
我盯着她手腕上的新手链——某个奢侈品牌的限量款,价格抵得上普通白领半年工资:"最近睡得不好。"
"我认识个很好的中医..."苏柔突然凑近,伸手拨开我额前的头发,"你都有白头发了。"
她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是那款我每年都送的限量。记忆中那个抱着我胳膊撒娇的小女孩,什么时候长成了眼前这个精致的陌生人?
"小柔,"我放下筷子,"你跟周莉怎么认识的?"
"校友会啊,我跟你提过的。"她眨眨眼,"怎么了?"
"她父亲是林世杰的老部下。"
苏柔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笑起来:"真的吗?她从没提过。不过那又怎样,她是她,她爸是她爸。"
服务员进来上菜,打断了我们的对话。苏柔点的全是我爱吃的——和牛寿司、海胆刺身、鳗鱼饭。
前世的我会被这种贴心感动,现在只觉得毛骨悚然。
"哥,"她突然压低声音,"我听说徐志强被抓了?"
消息传得真快。我点点头:"对。"
"董事会没人为他说话?"
"他贪污证据确凿。"我观察着她的反应,"怎么突然关心这个?"
苏柔低头搅动味噌汤:"就是好奇嘛。对了,下周爸爸忌日。"
我的心猛地一跳。父亲忌日——前世这天,苏柔在仪式上哭得几乎晕厥,而我因为公司突发事件没能参加。后来才知道,那天她偷偷进入了父亲的书房,取走了一份文件。
"我会安排的。"我平静地说。
回公司的路上,苏柔一直挽着我的胳膊,像小时候一样。
阳光照在她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要相信她还是那个依赖我的妹妹。
直到她不经意地问:"哥,你还记得爸爸书房的密码吗?保险柜好像出了点问题。"
"早忘了。"我拍拍她的头,"找专业的人来修吧。"
她的笑容僵了一瞬,又立刻恢复:"算了,反正也没什么重要东西。"
我们在公司门口道别。苏柔踮脚亲了亲我的脸颊——这是她出国留学后养成的习惯。她的嘴唇冰凉,像雨后的花瓣。
目送她的保时捷远去,我转身走进大厦。电梯里,我的倒影在金属壁上模糊不清。
前世这个时候,我还沉浸在新能源项目成功的喜悦中,对即将到来的背叛毫无察觉。
而现在,我们的角色正在悄然转换。
回到办公室,我打开抽屉里的备用手机。一条匿名短信刚刚进来:医生有问题。小心。
我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很久,然后按下删除键。
窗外,乌云正在聚集,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四章旧日阴影
我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那张泛黄的照片——父亲和几个同事在实验室的合影,角落里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低头记录数据,胸牌上写着"简明"。
照片背面用褪色的钢笔字写着日期:2003年5月17日。爆炸发生前三天。
手机屏幕亮起,简微微的消息:东西拿到了,一小时后到。
我放下照片,环顾书房。这间屋子保持着我父亲生前的样子,红木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商业管理和生物化学类书籍,保险柜藏在《本草纲目》后面的暗格里,密码是我生日——苏柔不知道,因为她从未问过。
门铃响起时,我走出去打开门,简微微站在门外,白大褂被雨水打湿,发梢滴着水。她怀里抱着一个防水文件袋,眼神比往常更加锐利。
"进来吧。"我侧身让她进门,"要喝点什么?"
"不用。"她径直走向客厅,将文件袋放在茶几上,"你父亲和我父亲的尸检报告都在这里。"
我挑了挑眉:"你偷了法医档案?"
"借阅。"她纠正道,从文件袋里抽出两份装订好的报告,"我导师是当年负责你父亲尸检的法医助理。"
我翻开第一份报告,纸张因年代久远而发脆。父亲的名字赫然在目:苏振业,死因:心脏骤停。
但简微微用红笔圈出了一行小字——"心肌组织检测到微量乌头碱残留"。
"乌头碱?"我皱眉,"这是什么?"
"一种植物毒素,0.2毫克就足以致命。"简微微翻开另一份报告,"巧合的是,我父亲血液里也有。"
两份报告并排放在一起,同样的毒素,同样的死亡方式,只是时间相隔三个月。我父亲死在自家书房,官方结论是过度劳累导致的心脏病发作;简明死在实验室爆炸中,被认定为工伤事故。
"这不是巧合。"简微微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他们是被同一个人谋杀的。"
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大,雨点拍打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
我抬头看她,发现她锁骨处的伤疤在灯光下格外明显——那不是蝴蝶形状,现在看更像是一朵燃烧的火焰。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我问。
"我需要确认你是不是同谋。"她直视我的眼睛,"苏振业死后,你继承了整个苏氏。"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我猛地站起来,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你怀疑我杀了我父亲?"
"我怀疑所有人。"她纹丝不动,"直到我确认那辆宾利真的被人下了毒。"
我们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最终,我缓缓松开拳头。
"坐下吧,"我说,"我们有很多事要谈。"
简微微没有坐,而是走到书架前,手指划过那些厚重的书籍:"你知道我父亲研究的是什么吗?"
"生物碱提取技术。"我记得父亲提起过,"苏氏制药的核心专利。"
"不仅如此。"她抽出一本《毒理学进展》,"他们发现了一种新型抗癌成分,但在临床试验前,所有数据都被销毁了。"
我接过书,里面夹着几张泛黄的笔记复印件。潦草的字迹记录着一系列实验数据,最后一行被红笔重重划掉:"19号实验体出现异常反应,建议终止"。
"这是什么?"
"谋杀动机。"简微微的声音冷得像冰,"如果有人想独占这项技术..."
门铃突然响起,打断了我们。我和简微微同时僵住——我没约其他人呀?
透过猫眼,我看到苏柔站在门外,浑身湿透,怀里抱着一个蛋糕盒。
"是我妹妹。"我低声说,"你最好回避一下。"
简微微迅速收起文件袋,闪身进了书房。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哥!"苏柔扑进来,带进一阵雨水和香水混合的气息,"我路过看到你灯还亮着..."她看到茶几上的两个咖啡杯,声音戛然而止,"你有客人?"
"林修刚走。"我接过蛋糕盒,"怎么这么晚还出来?"
苏柔的眼睛扫视着客厅,最终落在书房虚掩的门上:"想给你个惊喜嘛。
你最近太累了,我记得你最爱吃这家的黑森林..."
她边说边朝书房走去。我一个箭步上前,假装绊了一下,撞翻了茶几上的咖啡杯。
褐色液体泼洒在白色地毯上,形成一片难看的污渍。
苏柔惊叫一声,本能地后退。
"抱歉,我抽出纸巾蹲下擦拭,故意弄得手忙脚乱,"你先坐,我去拿点清洁剂。"
没等她回应,我就快步走向厨房。透过磨砂玻璃,我看到苏柔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然后——果然——轻手轻脚地朝书房走去。
我抄近路从另一侧走廊绕到书房门口,在苏柔即将推门而入的瞬间从里面打开门。
"找什么?"我微笑着问。
苏柔吓得差点跳起来:"我...我想看看爸爸的书房..."
"这么晚?"我侧身让她看清空无一人的书房,"明天吧,现在该休息了。"
我半推半揽地把她带回客厅,强迫她坐下。苏柔的眼睛还在四处打量,像只警惕的猫。
"吃蛋糕吧。"我打开盒子,黑森林蛋糕上的巧克力片已经有些融化,"正好我饿了。"
苏柔接过我递来的叉子,突然问:"哥,你还记得爸爸去世前那段时间吗?"
叉子在我手中一顿:"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突然想他了。"她低头戳着蛋糕,"他走得太突然了。"
确实突然。前一天还在主持会议的父亲,第二天就倒在书房里,医生说是心脏病发作。
当时我在国外出差,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他最后见的人是谁?"我假装随意地问。
苏柔的叉子划过奶油:"好像是...二叔?"
二叔苏振国,父亲的亲弟弟,在我十五岁那年因登山意外去世。
葬礼上父亲一滴泪都没流,只是紧紧攥着我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二叔比爸爸走得还早。"我提醒她。
"哦,对。"苏柔揉了揉太阳穴,"我记混了。"
我们沉默地吃完蛋糕。雨声填补了每一秒的空白,直到苏柔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屏幕,迅速挂断。
"周莉?"我问。
"嗯,她约我明天逛街。"苏柔站起身,"我该走了,明天还有事。"
送她到门口时,苏柔突然转身抱住我:"哥,你最近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轻轻拍她的背:"只是工作太忙。路上小心。"
关上门,我立刻反锁,靠在门上长舒一口气。
简微微从走廊阴影处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微型录音笔。
"收获不小。"她按下播放键。
苏柔的声音清晰地传出:"...他起疑了...不,我没找到文件...书房检查过了...需要更多时间..."
然后是周莉冰冷的声音:"老板等不及了。忌日那天必须得手。"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我盯着那支录音笔:"你什么时候..."
"你清理地毯的时候。"简微微把录音笔递给我,"她在阳台打的电话。"
我接过录音笔,金属外壳冰凉刺骨。老板?谁是老板?林世杰?还是...
"我需要你帮我个忙。"我突然说。
简微微挑眉:"什么忙?"
"做我的女伴,参加父亲忌日活动。"我直视她的眼睛,"以女朋友的身份。"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为什么?"
"我需要一个懂医的人在身边。"我走向书房,"而且你的出现会打乱某些人的计划。"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在刺眼的白光中,我看到简微微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
"好。"她最终说,"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参与你所有的调查。"她的声音不容置疑,"没有隐瞒,没有保留。"
我伸出手:"成交。"
她的手很凉,但握力惊人。就在我们达成协议的瞬间,书房里的老式电话突然响起——这部电话已经十年没人用过了。
我和简微微面面相觑。铃声响到第七下时,我拿起听筒。
"喂?"
电话那头只有轻微的电流声。
线路切断,忙音刺耳。我缓缓放下听筒,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简微微皱眉:"谁打来的?"
"不知道,没人说话。"我检查来电显示——一片空白,"但我想我们触动了什么。"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的脉搏太快。坐下,深呼吸。"
我任由她将我按在椅子上,她的手指搭在我的脉搏上,专业而冷静。
近距离看,她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嘴角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疤痕。
"你嘴角的伤..."我下意识问。
"实验室爆炸时留下的。"她松开我的手腕,"和你父亲同一天。"
雨声渐歇,书房里的空气却更加凝重。我们面前摊开的文件、录音和照片拼凑出一个可怕的轮廓——二十年前的谋杀,如今的背叛,全都指向一个尚未浮出水面的真凶。
"我需要回医院。"简微微收起她的文件袋,"明天我会把更详细的毒素分析带给你。"
我送她到了门口。
"小心周莉。"她突然说,"我在医院见过她和林世杰密谈。"
"什么时候?"
"你’晕倒’那天。"她钻进出租车,留下最后一句话,"巧合的是,那天林世杰刚好来医院做’体检’。"
出租车尾灯消失在拐角,我站在门口,浑身发冷。
所有碎片开始拼合——我的"晕倒",车里的氰化物,苏柔的异常表现...这不是简单的商业阴谋,而是一场延续二十年的复仇。
回到书房,我打开电脑,调出公司人事档案。
前世市场部有个叫赵明的年轻员工能力出众,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离职了。
我拨通内线电话:"林修,明天调市场部赵明做我的特别助理。"
挂断电话,我翻开父亲的老相册。在一张全家福中,年轻的父亲搂着二叔苏振国的肩膀,两人笑容灿烂。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95年夏,振国留学前。
我盯着二叔的脸——和父亲有七分相似,但眼神更加锐利。官方记录显示他在瑞士登山时坠崖,尸体从未找到。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我脑海中成形。我拿起电话,拨通了瑞士的一个号码:"喂,马克?帮我查个旧案子..."
第五章暗涌
香格里拉酒店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我站在入口处调整领结,身旁的简微微一袭墨绿色长裙,颈间只戴了一条简单的银链,却比满场珠光宝气的名媛们更加夺目。
"紧张?"她低声问,手指轻轻拂过我僵硬的肩膀。
"林世杰今晚会来。"我递给她一杯气泡水,"看到左边那个秃顶男人了吗?徐志强的接替者,财务部新任副总监。"
简微微抿了一口水,目光没有直接看向我指的方向:"他右手小指指甲异常发黄,典型的尼古丁酸缺乏症——长期酗酒的表现。"
我挑眉:"这种人也能管财务?"
"更值得注意的是他身边那位女士。"简微微的视线扫过人群,"她的笑容不对称,左脸肌肉轻微麻痹,可能是贝尔氏麻痹的后遗症。"
"周莉的表姐,人事部主管。"我冷笑,"林世杰安插的人还真不少。"
简微微的手搭在我臂弯,触感微凉。自从那晚在我家达成协议后,这是她第一次公开露面。以我女友的身份。
"苏总!"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林世杰端着香槟走来,他的目光在简微微身上停留了两秒,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这位是?"
"简微微,我女朋友。"我故意搂住她的腰,"市一院的医生。"
"简小姐,你好。"林世杰向她伸出手,"听说急诊科的简医生医术高明,没想到还这么年轻漂亮。"
简微微礼貌地与他握手,却在接触瞬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林世杰离开后,她立刻用湿巾擦了擦手。
"怎么了?"我低声问。
"他手上有苦杏仁味。"她声音极轻,"最近接触过氰化物。"
我握杯子的手一紧。林世杰知道我们发现了吗?这是挑衅还是巧合?
宴会正式开始,宾客们陆续入座。我的位置被安排在林世杰斜对面,正好能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简微微坐在我右侧,不时有好奇的目光投向她——苏家太子爷从未带女伴出席正式场合,这本身就是个信号。
"听说苏氏新能源项目遇到了麻烦?"林世杰喝了口红酒后随意地问道。
餐桌上瞬间安静下来。我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红酒:"小问题而已,不劳林总挂心。"
"是吗?"他笑容加深,"我听说技术团队集体辞职了?"
这个消息今早才发生,我还没来得及处理。林世杰不仅知道,还当众捅出来。
周围几位董事交换着眼色,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苏氏太子爷连核心团队都留不住,还能管好公司吗?
"辞职?"我轻笑一声,"林总消息有误。他们只是去德国参加培训,下周就回来。"
这是个冒险的谎言。但出乎意料的是,简微微在桌下轻轻踢了踢我的脚——她在支持我的虚张声势。
"原来如此。"林世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那环评报告被驳回的事,苏总应该也知道吧?"
又一颗炸弹。这件事我确实不知情。正当我思考如何回应时,简微微突然开口:
"林先生最近睡眠不好?"
这突兀的问题让林世杰一愣:"什么?"
"您眼睑浮肿,颈部有轻微皮疹。"简微微语气专业,"是抗焦虑药物的常见副作用。
压力太大对心脏不好,您父亲不就是心脏病发作去世的吗?"
餐桌上一片寂静。林世杰的父亲十年前死于心肌梗塞,这是圈内人都知道的忌讳。
我看到林世杰的表情有些不悦。
"简医生很善于观察。"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职业病。"简微微抿嘴一笑,转向我,"亲爱的,你不是说要介绍王局长给我认识吗?"
我顺势起身,带她离开餐桌。拐过走廊转角,我立刻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他父亲的事?"
"研究过所有相关人士的健康档案。"她神色平静,"医院资料库有所有企业高管的体检记录。"
我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笑了:"你真是个宝藏女孩。"
简微微的耳尖微微泛红,但表情依然冷静:"现在怎么办?技术团队的事..."
"给我五分钟。"我掏出手机走到露台上,拨通了赵明的电话。
三分钟后,我回到简微微身边:"搞定了。技术总监欠我个人情,他会带着团队回来。"
"这么快?"
"他儿子去年酒驾撞伤人,是我帮他摆平的。"我轻描淡写地说,"这世上没有钱和人情解决不了的事。"
简微微皱眉:"这不合——"
"法?"我打断她,"等我们找出杀父凶手,再讨论道德问题。"
宴会接近尾声时,林世杰再次找上门来。这次他直奔主题:"苏总,听说你们城南那块地遇到了资金问题?我们林氏可以考虑接手。"
"不劳费心。"我晃着酒杯,"资金已经到位了。"
"是吗?"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那你知不知道,明天《财经日报》会刊登一篇关于苏氏财务造假的文章?"
我瞳孔微缩。前世就是这样开始的——负面新闻引发股价下跌,银行收紧信贷,然后就是连锁反应般的危机。
"假新闻。"我强作镇定。
"真假不重要。"林世杰微笑,"重要的是市场信不信。"
他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简微微走到我身边:"他说了什么?"
"宣战。"我盯着林世杰与几位董事交谈的背影,"游戏开始了。"
回程的车上,简微微一直沉默。夜色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轮廓。
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的感觉。
"在想什么?"我问。
"你母亲。"她出人意料地回答,"我查了当年的病历。"
我握方向盘的手一紧:"她死于车祸。"
"表面看是这样。"简微微转向我,"但急诊记录显示,她在车祸前就已经失去意识了。"
车子猛地刹住,我们同时向前倾。后面的车愤怒地按着喇叭,但我充耳不闻。
"你是说..."
"症状和你父亲很像。"简微微轻声说,"心肌梗塞,但发病前没有任何心脏病史。"
我重新启动车子,大脑飞速运转。如果母亲也是被谋杀的,那么凶手就不只是针对父亲...而是针对整个苏家。
回到公寓,我立刻打开电脑调出苏柔的云盘。前世我曾帮她设置过账户,密码是我们小时候养的那只金毛的名字。系统显示登录成功——她居然一直没改密码。
文件夹里大多是购物清单和自拍照,但有一个加密文件夹引起了我的注意。文件名只有一个字母"m",修改日期是母亲忌日前一天。
破解密码花了点时间。最终我输入母亲去世的日期,文件夹应声而开。里面只有一份扫描文件——母亲死亡证明的复印件,角落有一个红色问号标记。此外再无其他。
"这不够。"简微微站在我身后说,"我们需要医疗记录。"
"医院会保存这么久吗?"
"官方档案可能已经销毁。"她顿了顿,"但我父亲留了一份备份。"
我转身看她:"为什么?"
"因为他怀疑你母亲的死不是意外。"简微微的眼神复杂,"就像我父亲怀疑你父亲的死一样。"
手机突然响起,是赵明发来的消息:苏总,查到周莉最近频繁联系一个瑞士号码,机主信息被加密了
瑞士?二叔"死亡"的地方?
我正要回复,另一条消息紧接着进来:还有,林氏今天下午秘密收购了三家媒体,包括《财经日报》
果然如此。林世杰准备发动媒体攻势了。我快速打字:联系公关部,准备声明。另外,找找林氏的负面素材
放下手机,我发现简微微正盯着书架上的一张照片——我和苏柔在迪士尼的合影。那时她十二岁,穿着白雪公主的裙子,我驮着她看烟花。
"你真的认为你妹妹会害你吗?"简微微突然问。
我沉默良久,没有回答。上一世她的确亲手杀了我,我那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妹妹,可为什么她会这样我还没有答案。”
明天将是父亲忌日,也是风暴真正开始的日子。我打开抽屉,取出那把从未用过的手枪,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简微微看到了,但什么也没说。她只是走过来,轻轻握了握我的手,然后松开。
"明天会很难。"她说。
"我知道。"我望向窗外的月亮,"但不会比前世更难。"
第六章暗线交织
父亲忌日这天,雨下得很大。
我站在苏家老宅的落地窗前,简微微在客厅里整理医药箱,金属器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血压计、解毒剂、肾上腺素。"她头也不抬地清点物品,
我检查那把藏在西装内袋里的手枪。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稍微平静了些。
雨声中,门铃响了。老管家去开门,苏柔的声音立刻飘了进来:"哥!你怎么才——"她的声音戛止,显然看到了简微微。
我走出客厅,看到苏柔,粉色雨伞滴着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连平时最爱的钻石耳钉都换成了简单的珍珠。
"这是简微微,我女朋友。"我故意搂住简微微的腰,"她今天和我们一起去。"
苏柔的眼睛在简微微身上停留了两秒,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你好,简姐姐,我是苏柔。"
简微微点头致意,没有说话。气氛一时凝固,只有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填补着空白。
"走吧,姑姑他们已经到了。"苏柔转身走向门外。
墓园里,苏家的亲戚们已经聚在父亲墓前。黑色雨伞连成一片,像一朵巨大的乌云。
我注意到林世杰也来了,站在人群边缘,目光不时扫向苏柔。
仪式开始,住持念诵经文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模糊不清。我站在最前排,简微微紧挨着我,她的肩膀偶尔碰到我的手臂,传来一丝暖意。
"上香。"住持宣布。
苏柔第一个走上前,从香盒里取出三支香。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简微微突然捏了捏我的手腕——她发现了什么。
我眯起眼睛,看到苏柔的手腕内侧有几个几乎不可见的红点,像是过敏反应。她点燃香,插入香炉,烟雾立刻袅袅升起。
轮到我了。走近香炉时,我刻意放慢动作,让袖扣里的摄像头对准燃烧的香。烟雾飘进鼻腔,带着一丝奇怪的甜味,不是平常的檀香。
"这香有问题。"简微微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边,声音压得极低,"让其他人别靠近。"
我正要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回头看去,财务部的李董事倒在地上,面色发青。紧接着,又有两个人踉跄着扶住了墓碑。
场面顿时大乱。简微微立刻冲过去检查李董事的情况,而我则一把抓住苏柔的手腕:"香里有什么?"
"什么?我不知道!"苏柔脸色煞白,但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其他原因,"哥,你弄疼我了!"
我松开手,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点更加明显了。简微微说得对,她自己也中毒了——苦肉计?
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简微微已经指挥人将昏迷的李董事抬到干燥处,她解开他的领口,动作利落地检查瞳孔和脉搏。
"神经毒素。"她抬头对我说,"和当年你父亲中的毒一样。"
林世杰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边:"苏总,需要帮忙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试图找出一丝破绽:"不必了,林总。"
"真遗憾。"他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希望不会影响我们明天的谈判。"
谈判?什么谈判?前世没有这个环节。没等我追问,林世杰已经转身离去,黑色雨伞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救护车带走了三位昏迷的董事,其他人也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我、简微微和苏柔。雨小了些,但天色更暗了。
"哥,我真的不知道香有问题..."苏柔抽泣着,妆都花了,"是周莉帮我准备的..."
我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突然不确定了。前世的我从未怀疑过她,直到那把刀插进胸膛。但现在,看着她手腕上的红点和颤抖的嘴唇,我开始动摇。
"先回家。"我最终说,"简医生会给你检查。"
回程的车里一片沉默。苏柔蜷缩在后座,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简微微坐在副驾驶,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时不时皱眉。
"查到了什么?"我低声问。
"乌头碱的变种。"她将平板递给我,"通过呼吸道和皮肤接触双重吸收,但剂量很低,不足以致命。"
"警告?"
"或者..."她瞥了眼后视镜中的苏柔,"栽赃。"
苏家老宅里,简微微给苏柔做了简单检查,确认只是轻微中毒后,我送她回房休息。
关上门,我立刻转向简微微:"香炉里的香灰能作为证据吗?"
"已经采集了。"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密封袋,"但需要实验室分析。"
"用我父亲的旧实验室。"我拿出钥匙,"就在老宅地下室,一直保留着原样。"
实验室比我想象的还要干净,显然有人定期打扫。设备虽然老旧,但运转良好。
简微微熟练地操作着离心机,仿佛这是她的日常。
"你经常来这里?"我问。
她摇头:"第一次。但我父亲的书房有个一模一样的实验台,我从小就在旁边玩。"
等待结果的间隙,我打开父亲的老式电脑。开机密码试了三次都不对,最后输入母亲的名字,竟然成功了。
硬盘里大多是研究资料,但有一个加密文件夹引起了我的注意。文件名是"projectm",和之前苏柔电脑里的"m"文件夹同名。
"需要帮忙吗?"简微微走过来。
"能破解这个吗?"
她看了看加密方式:"需要生物识别,可能是指纹或者虹膜。"
我试着将手指按在扫描区,没有反应。正准备放弃时,简微微突然说:"试试你母亲的。"
"她已经——"
"照片也行,只要眼睛清晰。"
我从钱包里取出母亲的照片,那是她最后一张生日照。扫描仪绿光闪过,文件夹竟然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段音频文件和几张扫描图。我点开音频,父亲的声音立刻充满了实验室:
"如果听到这个,说明我已经不在了。m项目被动了手脚,19号样本不是意外...振国参与了...美玲也..."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我和简微微面面相觑。振国是二叔,美玲是姑姑。
"看这个。"简微微点开扫描图,是母亲的尸检报告,但和官方版本不同。这份报告明确标注了"乌头碱中毒"的字样,还有父亲手写的批注:"与简明相同"。
"你父亲知道..."简微微轻声说。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父亲知道母亲是被谋杀的,甚至可能知道凶手是谁,却什么都没说。为什么?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苏柔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哥...周莉刚给我发消息..."
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一条短信:计划有变,老板要见你。今晚十点,老地方
"什么老地方?"我问。
"蓝堡俱乐部。"苏柔咬着嘴唇,"哥,我害怕...周莉最近越来越奇怪..."
我看着她颤抖的手指和泛红的眼眶,突然不确定这是演技还是真心。如果是演技,那她该拿奥斯卡奖。
"我去见她,你留在家里。"
"不行!"苏柔抓住我的手臂,"太危险了!"
我轻轻推开她:"简医生会陪着你。"
简微微挑眉,但没有反对。她明白我的计划——我需要她去分析那些香灰,而我则要去见见这位神秘的"老板"。
晚上九点,我独自驱车前往蓝堡俱乐部。雨已经停了,但路面仍然湿滑。车载音响里播放着赵明刚发来的录音——他黑进了周莉的手机。
"...老板很不满意..."周莉的声音,"...忌日没得手..."一个低沉的男声回应:"...苏诚比想象的聪明...先解决那个医生..."
我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湿漉漉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尖叫。他们要动简微微?我立刻调转车头,同时拨通简微微的电话。
无人接听。
再打苏柔的手机,同样无人接听。
车速指针不断攀升,我闯了三个红灯,十五分钟的路程只用了七分钟。苏家老宅静悄悄的,所有窗户都黑着灯。
我掏出手枪,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客厅一片狼藉,茶几翻倒,简微微的医药箱散落一地。地上有一滩暗红色的血迹,还没完全干涸。
"简微微?"我低声呼唤,没有回应。
二楼传来轻微的响动。我握紧枪,一步步走上楼梯。苏柔的房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线光亮。
推开门,我看到苏柔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脸上有淤青。她看到我,立刻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睛瞪得极大。
我迅速给她松绑:"怎么回事?简微微呢?"
"他们...他们带走了她..."苏柔抽泣着,"周莉带了两个人...说老板的命令..."
"谁是老板?"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苏柔抓住我的手臂,"哥,他们说要杀了她..."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们说了什么?任何细节都行。"
苏柔努力回忆:"周莉说...说’老板等不及了’,还说’这次必须拿到数据’..."
数据?什么数据?我猛然想起父亲的录音——"19号样本"。难道简微微知道些什么?
回到实验室,我发现香灰样本不见了,但简微微的平板还在。
解锁需要密码,我试了她的生日、名字拼音都不对。最后鬼使神差地输入自己的生日,竟然解锁了。
屏幕上是一份未完成的邮件,收件人是我:苏诚,香灰分析确认是改良乌头碱,与两位父亲中的毒一致。更重要的是,我找到了19号样本的记录,邮件到此中断。
我翻看她最近打开的文档,发现一份标着"绝密"的扫描文件。那是她父亲的实验笔记,详细记录了一种名为"19号样本"的抗癌药物试验过程。最后一行用红笔圈出:
"样本出现异常反应,受试者3号出现心脏衰竭症状。怀疑配方被篡改——苏振国经手过样品。"
苏振国。我的二叔。二十年前"死"在瑞士的人。
手机突然震动,是赵明:苏总,查到那个瑞士号码了!机主叫w.su,登记地址是苏黎世一家私人诊所
w.su?wuzhenguosu?
我立刻回拨,但赵明的电话已经关机。与此同时,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映入眼帘:
想见简微微?一个人来城南仓库。如果告诉别人,她会死。
附着一张简微微被绑在椅子上的照片,她的嘴角有血,但眼神依然倔强。
我盯着照片看了三秒,然后打开抽屉,取出备用弹夹。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是林世杰。
"苏总,考虑得怎么样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明天签协议?"
"什么协议?"我冷声问。
"装糊涂?"他轻笑,"用简医生换你手上关于19号样本的所有资料。"
我握手机的手一紧:"你知道她在哪?"
"我当然不知道。"他的语气突然变得谨慎,"但老板说..."
"老板是谁?"我打断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林世杰的声音突然变了,变得恭敬而畏惧:"我会转达您的意思..."
他在和另一个人说话!我屏住呼吸,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模糊的男声,然后林世杰说:"是,我明白...不,他不会知道..."
通话突然中断。我站在原地,浑身发冷。林世杰不是主谋,他上面还有个"老板"。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二十年前就该死去的二叔。
我看了眼简微微的照片,然后将手机和手枪一起塞进口袋。走出老宅时,月光惨白地照在父亲和二叔的合影上——两个年轻人肩并肩笑着,谁又能想到其中一人会成为杀害全家的恶魔?
发动汽车前,我给苏柔发了条短信:锁好门,别告诉任何人我去了哪
城南仓库很远,我有足够的时间思考对策。但所有计划都绕不开一个事实:简微微在他们手上,而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唯一确定的是,今晚必须做个了断。无论是为了父母,为了简微微,还是为了前世那个被亲妹妹杀死的自己。
后视镜里,苏家老宅的轮廓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我突然想起父亲录音里的最后一句话:"小心小柔。"
第七章困兽
城南仓库区的路灯半数不亮,我的车灯在坑洼的路面上投下摇晃的光斑。
手机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五百米,我关掉车灯,靠边停下。
雨水在挡风玻璃上蜿蜒,将远处的仓库轮廓模糊成一片灰影。
我检查了手枪弹夹——七发子弹,希望用不上。
简微微的平板电脑放在副驾驶座上,屏幕还停留在她未完成的邮件页面。
我盯着那句"我找到了19号样本的记录",喉咙发紧。她发现了什么?为什么没写完?
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b区12号仓库。别耍花样,我们在看着你
抬头环顾四周,雨夜中看不出任何监视的迹象。但我确信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有双眼睛正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下车时,雨水立刻打湿了西装外套。我把它留在车里,只穿了件深色衬衫,手枪别在后腰。
简微微的平板被我藏在了座位底下——如果今晚我回不来,至少线索不会全部消失。
b区12号仓库是排锈迹斑斑的铁皮建筑中的一座,大门虚掩着,透出一线昏黄的光。
我贴着墙靠近,听到里面传来模糊的说话声。
"...老板说...处理干净...""...先拿到数据...""...那医生嘴真硬..."
我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简微微还活着,但情况不妙。深吸一口气,我推门而入。
仓库中央,简微微被绑在一把金属椅上,嘴角有血,白衬衫上沾满污渍。
看到我进来,她猛地抬头,眼神中混杂着警告和担忧。
"苏总,真准时。"周莉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巧的手枪,"一个人?"
"如你所愿。"我慢慢向前走,目光扫视四周。除了周莉,还有两个穿黑西装的壮汉站在简微微身后。没有看到林世杰,更没有所谓的"老板"。
"东西呢?"周莉伸手。
"先放人。"
周莉笑了,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划过简微微的脸颊:"你觉得你有资格谈条件?"
简微微猛地别过脸,眼神冷得像冰:"苏诚,别给他们。19号样本会杀死更多人。"
周莉反手一耳光甩在她脸上,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我的肌肉绷紧,但强迫自己站在原地。
"够了。"我掏出手机,"资料在这里,放了她。"
周莉示意一个手下过来拿手机。那壮汉检查后点头:"加密了,需要指纹解锁。"
"过来解锁。"周莉用枪指着我,"慢点。"
我缓步向前,在距离简微微两米处停下。
她的左脸已经肿了,但眼神依然清醒。我们短暂对视,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手机给我。"周莉不耐烦地命令。
我递出手机,在她即将接住的瞬间猛地松手。手机落地,所有人的目光本能地跟着下移——我趁机拔出手枪。
"别动!"我瞄准周莉的头,"放人,否则你第一个死。"
周莉僵住了,但随即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你确定要这样?"
仓库二层的灯光突然大亮。我抬头看去,是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瘦削、苍白,但那张脸我绝不会认错。
"二叔?"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嘶哑的喘息。
苏振国。我的二叔,二十年前"死"在瑞士的人。
他比记忆中苍老许多,稀疏的白发贴在头皮上,左半边脸布满可怕的疤痕,但那双眼睛——和苏家人一模一样的狭长凤眼——依然锐利如刀。
"好久不见,阿诚。"他的声音沙哑得不自然,像是声带受过伤,"你长得越来越像你父亲了。"
我举枪的手微微发抖:"你没死。"
"显而易见。"他轻咳两声,"放下枪,我们谈谈。你不想知道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我知道得够多了。"我瞄了眼简微微,她正盯着苏振国的轮椅,眉头紧锁,"你杀了他们,为了19号样本。"
苏振国笑了,笑声像砂纸摩擦:"天真。我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亲哥哥?"
"因为..."我突然语塞。确实,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但动机呢?
"因为他是被逼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猛地转身,林世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把消音手枪,"放下枪,苏诚。你妹妹的命在我手上。"
他侧身让开,两个黑衣人押着苏柔走进来。她脸上挂着泪痕,手腕被绑在身前。
"哥..."她声音颤抖,"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的枪口在林世杰和周莉之间游移,冷汗顺着背脊流下。太多变量,太不利的局面。
"三。"林世杰开始倒数。"二。"
我缓缓放下枪。周莉立刻上前缴械,顺便狠狠踹了我膝盖一脚。我跪倒在地,疼痛顺着神经直冲脑门。
"明智的选择。"苏振国推动轮椅来到二层边缘,"现在,让我们谈谈19号样本。
简医生,你父亲有没有告诉你,那个样本有多珍贵?"
简微微冷笑:"珍贵到值得杀这么多人?"
"你不懂。"苏振国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那是能治愈癌症的奇迹!但你父亲和你那蠢货老板非要按部就班做临床试验,等它上市,几百万人已经死了!"
我盯着二叔扭曲的面容,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想走私药物。"
"我想救更多人!"他咆哮道,随即剧烈咳嗽起来。
周莉赶紧递上一瓶药,他吞下两粒才继续,"我联系了东南亚的买家,准备先救一批人...但你父亲发现了。"
"所以你就杀了他。"我声音冰冷。
"不!"苏振国猛拍轮椅扶手,"是事故!那天在实验室...我们争执...化学品洒了...我变成这样,他逃出去,但已经吸入了太多毒素..."
简微微突然开口:"然后你伪造了自己的死亡,躲在瑞士继续研究。"
苏振国转向她,眼神狂热:"没错!但我需要原始数据...你父亲藏起来的那部分。告诉我它在哪,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数据已经被销毁了。"简微微平静地说。
"撒谎!"苏振国怒吼,"搜她身上!"
周莉粗暴地扯开简微微的衬衫领口,从内袋里找出一个小u盘。苏振国眼睛一亮:"拿过来!"
当周莉跑上楼梯时,我注意到简微微嘴角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u盘是个陷阱?
苏振国迫不及待地将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显示出一系列复杂的分子结构图。他的手指在触控板上飞快滑动,眼中的狂热越来越盛。
"就是它...就是它..."他喃喃自语,突然脸色大变,"不对!这数据被动过手脚!"
他猛地抬头看向简微微:"你改了数据!"
简微微挺直腰背:"我父亲临终前毁掉了原始数据,这些是我根据记忆重建的。缺少最关键的部分,对吗?"
苏振国的脸扭曲得可怕:"贱人!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他转向林世杰,"给她注射a-7,看她的嘴还能硬多久!"
林世杰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小金属盒,里面是支预充式注射器。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周莉一脚踹回地上。
"别碰她!"我怒吼。
林世杰充耳不闻,走到简微微面前,拉起她的袖子。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简微微的身体猛地绷紧,但没发出一丝声音。
"你给她注射了什么?"我声音嘶哑。
"新型吐真剂。"林世杰微笑,"十分钟内,她会说出所有秘密。"
我看向简微微,她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呼吸变得急促。
必须做点什么。目光扫过仓库,停在苏柔身上。她正盯着我,眼神复杂。
"小柔,"我用唇语说,"还记得迪士尼的烟花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微不可察地点头。这是我们小时候的暗号——当她想提前离开派对时,就会用这个暗号向我求救。
林世杰正专注地盯着简微微的反应,没注意到我的小动作。我悄悄移动重心,准备扑向最近的黑衣人。
"老板!"周莉突然喊道,"她的心跳不对劲!"
简微微的头无力地垂在胸前,脸色惨白。苏振国皱眉:"不可能,a-7不应该..."
就是现在!我猛地撞向身旁的黑衣人,同时苏柔狠狠踩了林世杰一脚。
混乱中,我抢回自己的手枪,但还没瞄准,后颈就遭到重击。
世界天旋地转。我倒在地上,看到简微微挣脱了绳索——她什么时候解开的?——将一个针管扎进林世杰的脖子。周莉尖叫着开枪,子弹打在金属架上火花四溅。
"苏诚!"简微微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想回应,但舌头像灌了铅。视野边缘,苏振国的轮椅正快速移向仓库后门。我想追,但四肢不听使唤。
最后的意识里,感觉有人把我拖起来,然后是简微微急促的声音:"坚持住...解毒剂......"
再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醒来时头痛欲裂。我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墙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试着动动手脚,还好,没被绑住。
"醒了?"简微微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她坐在一把椅子上,脸色苍白但眼神清醒,手里拿着我的手机。
"这是哪?"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安全屋。"她递来一杯水,"我父亲的,没人知道。"
我挣扎着坐起来,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苏振国...苏柔..."
"都跑了。"简微微抿紧嘴唇,"林世杰和周莉也是。"
简微微拿出平板电脑,"先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段监控录像,显示苏振国的轮椅进入一辆黑色厢型车。就在车门关闭前,一个令人震惊的画面出现了——他站了起来,自己走上车,轮椅被折叠收起。
"他的残疾是装的?"
"不止。"简微微调出另一段视频,"看这个。"
这是仓库二层的隐藏摄像头拍到的。苏振国在等待我们到来时,从轮椅下拿出一瓶威士忌喝了几口,然后——难以置信地——撕下了脸上的部分疤痕。是精致的特效化妆。
"他不是苏振国。"我浑身发冷。
"至少不全是。"简微微打开一份医疗档案,"根据疤痕位置和声音特征分析,他可能接受过部分面部整形和声带手术,但基础骨相与苏振国旧照不符。"
"那他是谁?"
"不知道。但他在找这个。"她拿出一个小金属盒,"我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说是最后的保险。"
盒子里是个微型芯片,上面刻着"m-19"。
我接过芯片,突然想起什么:"你被注射了吐真剂..."
"生理盐水。"简微微嘴角微扬,"我调包了林世杰的药盒。作为毒理学专家,这是我的专长。"
看着她苍白的脸上那一丝小得意,我突然有种想拥抱她的冲动。但现实很快压下了这个念头——苏振国是假的。
"接下来怎么办?"我轻声问。
简微微打开电视。财经新闻正在播报:"苏氏集团今晨发布声明,太子爷苏诚因健康原因暂时离职,由妹妹苏柔代行ceo职责..."
画面切换到苏柔在董事会的照片,她穿着严肃的黑色套装,表情凝重。但我知道,那只是表象。现在的苏氏集团,已经落入那个假苏振国之手。
"先弄清楚19号样本的真相。"简微微坚定地说,"然后,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阳光照在她倔强的侧脸上,我突然意识到,在这片废墟中,至少还有一个人站在我这边。这个认知,比任何武器都更能点燃我内心的火焰。
"我需要电脑。"我说。
简微微从床下拿出一个老旧笔记本:"我父亲的,离线状态,绝对安全。"
我插入芯片,屏幕亮起,显示出一系列加密文件。输入母亲的名字无效,父亲的生日也不行。最后尝试输入"projectmiracle",系统解锁了。
文件不多,但第一个就让我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一张合影,父亲、简明,还有...年轻的苏美玲,我的姑姑。照片背面写着:"m项目核心团队,1999年春"。
简微微凑过来看,发丝拂过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这是..."
"我姑姑。"我声音干涩,"她也是科学家?"
"不止。"简微微快速浏览文件,"她是主要研发者之一。看这个专利申请书,第一发明人是苏美玲。"
越来越多的碎片开始拼合。姑姑是科学家,却从未提起;二叔"死"在瑞士,但现在看来可能是假冒的;父母和简微微的父亲都被同一手法谋杀...
第八章安全屋
雨水拍打着安全屋的铁皮屋顶,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打。
我坐在简易折叠桌前,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张泛黄的照片——父亲、简微微的父亲,还有姑姑苏美玲,三人站在实验室门口,笑容灿烂。照片日期是1999年4月,距离爆炸案四年之前。
"咖啡。"简微微将冒着热气的马克杯推到我面前,"找到什么了?"
"你看这个。"我放大照片背景,实验室的白板上隐约可见一串化学式,"能辨认出来吗?"
简微微凑近屏幕,发梢扫过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她眯起眼睛:"像是某种生物碱结构,但第三行被擦掉了...等等。"她突然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笔记本,快速翻到某一页,"和我父亲笔记里的片段吻合。"
我对比两者,确实有相似之处。但更让我在意的是照片里姑姑的表情——她站在父亲和简明中间,手搭在简明肩上,神态亲密得不像普通同事。
"你父亲和我姑姑..."我欲言又止。
"很可能。"简微微没有抬头,但耳尖微微泛红,"我母亲去世早,父亲很少提起感情生活。"
电脑突然发出提示音,我下载的瑞士警方档案终于完成解密。1995年苏振国"坠崖案"的调查报告全是德文,但照片无需翻译——悬崖边的血迹、散落的登山装备,还有...一只断掉的手表。
"放大右下角。"简微微突然说。
我照做了。手表表面碎裂,但依稀可见指针停在3:15。而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却是"下午5点左右"。
"时间对不上。"我皱眉,"要么表坏了,要么..."
"要么尸体不是他的。"简微微调出另一份文件,"看这个,登山俱乐部登记表。苏振国是左撇子,但发现的手表戴在左手腕上——大多数右撇子才会这样戴表。"
我盯着这些细节,胃部一阵绞痛。二叔可能真的死了,死在二十年前。而现在这个"苏振国",是个冒牌货。
"但为什么?"我喃喃自语,"为什么要冒充一个死了二十年的人?"
简微微打开19号样本的数据文件:"因为这个。专利申请人是你姑姑,但实际控制权在你父亲手里。如果有人想窃取成果..."
"需要成为家族成员。"我接上她的话,突然明白了什么,"冒充二叔是最佳选择,因为他’死’在国外,尸体没找到,连dna比对都难。"
雨声渐大,屋顶的敲打声变成了擂鼓般的轰鸣。简微微起身关紧窗户,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小药盒。
"你的药。"她递给我两片白色药片,"消炎止痛。"
我吞下药片,味道苦得离谱:"这什么牌子?从来没吃过这么苦的。"
简微微神色一僵:"就是普通布洛芬。"
不对劲。我拿起药盒仔细检查——没有任何商标,只有手写的服用说明。一种可怕的猜想在我脑海中成形。
"这药哪来的?"
"你...你家里的医药箱。"她避开我的目光,"怎么了?"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我家里没有这种药。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简微微的脸色变了:"苏诚,听我解释..."
解释?我眼前突然一阵发黑,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撞上墙壁才没倒下。简微微冲过来扶我,但我一把推开她。
"是你..."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你一直在给我下毒?"
"不!是解毒剂!"她急切地解释,"你体内有慢性毒素积累,我一直在帮你清除。这药苦是因为含有二巯基丙醇,重金属解毒剂。"
我滑坐在地上,呼吸急促:"什么重金属?"
"铊。"她跪在我面前,眼神恳切,"一种无色无味的神经毒素。长期小剂量摄入会导致脱发、神经损伤,最终...心脏衰竭。"
和我父亲的症状一模一样。
"谁在给我下毒?"
"我不知道。"简微微摇头,"但我第一次给你检查时就发现了异常。后来在你家的维生素瓶里检测到微量铊盐。"
维生素瓶?那是苏柔每个月都会给我的"保健药",说是从瑞士进口...
小柔。我的胸口一阵剧痛,不是毒素,是比那更尖锐的东西。记忆中她每次递药时的笑脸,关切的眼神,都是演技吗?
"为什么瞒着我?"我声音嘶哑。
"我不确定谁是下毒者。"简微微的手轻轻搭在我肩上,"如果告诉你,你可能会打草惊蛇。"
我闭上眼,任由头痛席卷而来。太多信息,太多背叛。
"苏诚..."简微微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你的瞳孔在扩散...躺下,快!"
我倒在地上,感觉她的手指按在我的颈动脉上。
最后的知觉是她撬开我的嘴,灌进某种苦涩的液体...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安全屋里只开着一盏小台灯,简微微蜷缩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支空注射器。我的手腕上留着输液后的胶布,但感觉好多了,头脑异常清醒。
小心翼翼地起身,不想惊醒她。但刚一动,她就猛地睁开眼睛,本能地摆出防御姿势。
"几点了?"我轻声问。
"凌晨三点。"她揉揉眼睛,立刻进入医生状态,"感觉怎么样?视力清晰吗?手指有麻木感吗?"
我活动了一下手指:"好多了。发生了什么?"
"急性铊中毒发作。"她拿出一个小本子记录,"我用了普鲁士蓝和利尿剂促进排泄,但毒素在你体内积累太久了。"
"会死吗?"我平静地问。
简微微停下笔,抬头看我:"有我在,不会。"
灯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不再是那个冷静客观的医生,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我突然意识到,在这片混乱中,她是唯一真实的存在。
"谢谢。"我说,这个词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点点头,继续记录。房间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我查了姑姑的资料。"我打破沉默,"她二十年前突然退出科研界,转行做金融投资。时间正好是实验室爆炸后三个月。"
简微微放下笔记本:"和我父亲死亡同一年。"
"还有更奇怪的。"我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文件,"看这个,姑姑近五年的银行记录。每月固定有一笔来自瑞士的转账,金额不大,但很规律。"
"瑞士..."简微微若有所思,"假苏振国的据点。"
"而且,"我指着屏幕,"转账日期都是每月15号,正好是苏柔给我’维生素’的日子。"
简微微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
"我不知道。"我揉着太阳穴,"也许姑姑被胁迫,也许她也是同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苏柔知道药有问题。"
说出这句话时,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记忆中那个扎着马尾辫跟在我身后的小女孩,怎么会变成给我下毒的凶手?
"不一定。"简微微轻声说,"她可能真以为那是保健品。"
"你是在为我妹妹开脱?"我声音陡然提高,"就在几小时前,她还帮着那个冒牌货绑架你!"
"我只是说有可能。"简微微平静地看着我,"医学上,铊中毒会导致性格改变、易怒、判断力下降...如果她被长期微量下毒..."
我愣住了。这个角度我从没想过。如果苏柔也是受害者...
电脑突然发出警报声,有人试图远程登录。简微微立刻拔掉网线,但已经晚了——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苏诚,想救你妹妹,明天中午一个人来老宅地下室。
我和简微微面面相觑。
"可能是陷阱。"简微微警惕地说。
"当然是陷阱。"我关掉电脑,"但也是机会。"
安全屋的窗外,雨已经停了。
"我们需要计划。"简微微拿出纸笔,"
这个假苏振国到底是谁?他为什么对19号样本如此执着?"
简微微突然站起来,从背包深处取出一个小金属盒:"也许答案在这里。"
盒子里是那个刻着"m-19"的芯片。她将它插入离线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一系列加密文件。输入"sumeiling"无效,输入"jianming"也不行。
"试试这个。"我在键盘上敲入"projectresurrection"。
文件解锁了。
第一个文档就是爆炸案的调查报告,但和官方版本完全不同。这份报告明确指出爆炸是人为,现场检测到塑胶炸药成分。最关键的是,附件里有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正在安装爆炸装置,他左手腕上的表赫然是劳力士探险家ii,白色表盘。
和二叔"坠崖"现场发现的手表一模一样。
"这是个局。"我声音嘶哑,"二十年前就布好的局。有人杀了二叔,然后冒充他..."
简微微快速浏览其他文件:"不止如此。看这个,19号样本的原始数据。它根本不是抗癌药,至少不完全是。"
屏幕上显示的分子结构复杂得令人眼花,但底部一行小字说明了一切:"基于神经再生因子的生物武器制剂,代号’复生’。"
"生物武器?"我难以置信,"我父亲在研究这个?"
"不。"简微微调出专利申请书,"你姑姑申请的专利是抗癌用途,但有人篡改了配方。看这里,第47号成分被替换了。"
她放大一张手写笔记的照片,是她父亲简明潦草的字迹:"苏振国坚持加入新成分,声称能提高疗效。但初步测试显示,该成分会导致实验动物攻击性增强...建议终止..."
笔记日期是1999年6月12日,简明死亡前一周。
"所以二叔想把它变成武器..."我揉着太阳穴,"但被我们父亲阻止了?"
"然后二叔被杀,有人冒用他的身份继续研究。"简微微眼睛一亮,"苏诚,那个假苏振国可能是当年项目的参与者!他知道19号样本的价值!"
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照进来,给安全屋镀上一层金色。谜团渐渐清晰,但最大的疑问仍未解决——假苏振国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等二十年才行动?
简微微突然打了个哈欠,眼下的黑眼圈更加明显。我才意识到她已经超过24小时没睡了。
"休息一下吧。"我轻声说,"中午还有场硬仗。"
她摇摇头:"得先准备好解毒剂和急救包。还有,我们需要..."
"简微微。"我打断她,"休息。这是医嘱。"
她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好吧,苏医生。"
看着她蜷缩在简易床上睡着,我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这个倔强的女人,为了父亲的真相一路追查到现在,甚至不惜卷入这场致命的漩涡。
太多矛盾,太多未解的谜题。但有一点我很确定——中午的会面,将是一切的了断。
终章:血色救赎
【第一幕:地下琴声】
我推开老宅地下室的门,潮湿的霉味中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苏柔坐在角落的钢琴前,月光透过高窗的铁栅栏,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记得我们第一次合奏吗?"她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突然弹起《致爱丽丝》,却在第三小节故意按错了降e调。
这个刻意的错误让我浑身一震。十五岁那年,她总在这个音上犯错,就为了看我皱眉的样子。
"你..."我的声音哽住了。
"也重生了?"苏柔转过身,撩起左袖露出密密麻麻的针眼,"赵晋给我注射致幻剂,让我看见你站在妈妈尸体旁。"
【第二幕:破碎的真相】
轮椅碾过地面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假苏振国掀开膝毯,霰弹枪的金属部件泛着冷光。
"感人至深。"他撕下硅胶面具,露出赵晋那张烧伤的脸,"可惜你们永远找不到——"
"苏柔是林教授和周媛的亲生女儿。"我打断他,从口袋掏出那张被烧掉一角的合影,"你伪造车祸现场时,漏掉了这个。"
照片上,年轻的药理学家林教授抱着婴儿苏柔,身旁是妻子周媛——实验室最优秀的数据分析师。而站在他们身后的,是我的父亲苏振业和简微微父亲简明。
【第三幕:血色往事】
"1998年12月24日。"我翻开父亲的工作日志,"林教授发现你篡改抗癌样本数据,准备举报。"
赵晋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制造了那场车祸。"简微微亮出尸检报告,"但没想到周媛临死前将女儿托付给我父亲。"
苏美玲颤抖着接过话茬:"振业和简明决定秘密抚养小柔,直到..."
"直到他们也发现真相。"苏柔的指甲掐进掌心,"所以你用铊毒杀了我养父,又制造实验室爆炸害死简叔叔。"
【第四幕:罪证】
后来警察及时赶到,抓捕了赵晋。原来苏柔已经报警并且将收集的证据交给警方。
警方在赵晋藏身处发现了一个保险柜,柜子里整齐码放着:
肇事司机的收据(金额:20万)
实验室排班表(1998.12.24被修改)
铊化合物购买记录
还有录音笔,记录了他威胁林世杰的证据
【第五幕:新生】
赵晋落网被判了刑,林世杰作为同伙也被警方抓捕调查,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后来我向微微求了婚,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很快我们便举办了婚礼,婚礼上,姑姑坚持要亲手为微微戴头纱,我看见她后颈的疤痕——和简微微锁骨下的伤疤形状相同。
"实验室爆炸那天,"简微微轻声解释,"是你姑姑把我推出火场的。"
苏柔弹起《婚礼进行曲》,这次没有弹错任何一个音。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钢琴上投下七彩光斑。我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终于明白重生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弥补那些被错过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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