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浏览重生之滴血认亲:我和甄嬛斗皇后(甄嬛胤禛顾晚)_重生之滴血认亲:我和甄嬛斗皇后(甄嬛胤禛顾晚)全文结局
第一章:重生兵行险招
我穿越成了《甄嬛传》里告发甄嬛私通的祺贵人。
滴血认亲现场,皇后端着掺白矾的水冷笑:“皇上,这血融了!”
甄嬛脸色惨白时,我突然跪地高呼:“水有问题!臣妾举报皇后谋害纯元皇后——”
全场死寂中,我凑近甄嬛耳边用现代话低语:“姐姐别慌,双胞胎生父是果郡王对吧?咱们做个交易...”
三个月后冷宫。
皇后攥着我的衣领尖叫:“你明明是穿越者,为何帮她?”
我笑着擦掉唇边血渍:“因为历史上...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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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日光砸在紫禁城琉璃瓦上,蒸腾起一片令人窒息的金光。雕梁画栋的回廊深处人影绰绰,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翊坤宫内,那方寸之地已然成了风暴眼。瓜尔佳文鸳,也就是祺嫔,此刻正垂首侍立在皇后宜修身侧。她低垂的眼皮下,却翻涌着惊涛骇浪。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钝痛是此刻唯一能锚定她飘荡灵魂的实物——就在半个时辰前,她还是二十一世纪一个普通的历史系研究生顾晚,通宵查阅清宫档案时眼前一黑,再睁眼,就成了这位史书评价“愚蠢跋扈”、即将在滴血认亲风波里陨落的炮灰祺贵人。
头痛欲裂,无数属于“祺贵人”的记忆碎片粗暴地涌入脑海:对皇后谄媚的顺从,对甄嬛刻骨的妒恨,以及今日那份刻入骨髓的、笃定要将甄嬛置于死地的狂热计划。顾晚的心脏在肋骨下疯狂擂动,几乎要撞裂胸腔。甄嬛……那个被自己告发私通温太医、即将面临灭顶之灾的女子,她腹中双胞胎真正的生父,是果郡王允礼!而皇后,这个此刻端坐主位,面容沉静如佛的妇人,即将亲手导演一场水中掺入白矾、注定要让甄嬛“铁证如山”的阴谋。顾晚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
“皇上驾到——!”
太监尖利的唱喏撕裂紧绷的空气。
顾晚猛地回神,条件反射地随着众人跪拜下去,额头触到冰凉的金砖地面。她用余光飞快地扫过。雍正皇帝胤禛,身着明黄常服,龙行虎步而来,那张素来冷峻威严的脸上此刻阴沉得要滴下水,目光锐利如刀,刮过殿内每一个人。紧随其后的,是熹贵妃甄嬛。她一身天水碧的宫装,清丽依旧,可顾晚敏锐地捕捉到她扶着槿汐手腕的指节用力到泛白,步伐虽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那双曾经灵动含情的眼眸深处,沉淀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沉寂,像暴风雨前最后一丝平静的海面。
皇后宜修起身相迎,唇边噙着恰到好处的、悲悯又公正的微笑。“皇上息怒,一切尚未有定论,请皇上圣裁。”她声音温和,眼神却冰冷地扫过下首。安陵容、敬妃、端妃……一张张或惶恐不安、或探寻、或幸灾乐祸的脸庞映入顾晚眼帘。
胤禛径直在上首落座,视线沉沉落在甄嬛身上,带着审视和风暴来临前的压抑。“熹贵妃,祺嫔告发你秽乱宫闱,私通太医温实初,腹中龙裔并非龙种,”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殿内落针可闻,“你,有何话说?”
甄嬛缓缓抬眸,对上胤禛的目光。那一瞬间的脆弱几乎要溢出眼眶,但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所有的波澜压下,下巴微扬,声音清越而坚定:“臣妾清白,天地可鉴。此等污蔑,字字句句皆是诛心之语!臣妾恳请皇上明察,还臣妾一个公道!”
“公道?”皇后轻轻叹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目光转向跪在下面的祺贵人,“祺嫔,你既指证熹贵妃,可有凭据?须知诬告主子,可是大罪。”那眼神,看似敦促,深处却是一种冷酷的指令。
来了!
顾晚的心脏骤然缩紧,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属于祺贵人的那份急于表现、邀功请赏的本能驱动着她,但她灵魂深处的顾晚却清晰地看到皇后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那是让她冲锋陷阵、承担所有风险的信号。
“臣妾有凭据!”顾晚,或者说此刻顶着瓜尔佳文鸳皮囊的灵魂,猛地抬起头,声音拔高,带着一种刻意的激动和“愤慨”,语速快得几乎有些混乱,手指用力指向甄嬛身后的槿汐和浣碧,“熹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槿汐、浣碧她们都知道!她们……她们常在夜深人静时出入熹贵妃寝殿,行迹鬼祟!还有……还有温实初,他给熹贵妃请平安脉的次数,远比给其他嫔妃频繁得多!皇上!这绝非偶然!臣妾……臣妾敢以性命担保!”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皇后。果然,在她提到“性命担保”时,皇后嘴角那抹满意的弧度加深了。
“荒谬!”甄嬛气得浑身发颤,厉声反驳,“槿汐浣碧是本宫心腹,照顾本宫饮食起居,出入寝殿有何不妥?温太医医术精湛,本宫信得过,多召他几次亦在情理之中!祺嫔,你休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一验便知!”皇后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种终结争论的果断和隐隐的兴奋,“皇上,臣妾以为,事关龙裔血脉,皇家清誉,不可不察。为证熹贵妃清白,也为堵住这悠悠众口,唯有滴血认亲,方是万全之策!”她转向胤禛,言辞恳切,“此法虽古,却最是公道不过。若熹贵妃清白,自然水落石出,谣言不攻自破;若……”她恰到好处地停顿,未尽之言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心头。
胤禛眼神锐利地在皇后和甄嬛之间扫视,最终,那份对血脉纯正的疑忌和帝王的冷酷压倒了其他。他不耐地挥手,声音冰冷:“依皇后所言。苏培盛,准备清水银针!”
“嗻!”苏培盛躬身应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人压抑的呼吸声和远处隐隐传来的蝉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央那张紫檀条案上。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捧上一盏盛着大半清水的白玉莲花碗,置于案上。苏培盛亲自取过一根细长的银针,走到甄嬛面前,低头躬身,声音艰涩:“熹贵妃,得罪了。”
甄嬛的脸色在刹那间褪尽血色,如同上好的宣纸。她看着那根闪着寒光的银针,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眼神深处最后一点微光似乎也随之黯淡下去。她缓缓伸出左手,指尖冰凉微颤。她知道水中必有玄机(温实初之前有过预警),但也深知,皇后的局已然布下,无论她如何反抗,这盆“不贞”的污水,似乎注定要泼到她身上。绝望如同沉重的冰水,瞬间淹没了她。
银针一闪,刺破甄嬛的指尖。一滴饱满、艳红的血珠渗出,带着惊心动魄的色泽,坠入那看似清澈的水中。“咚”的一声轻响,像是敲打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
紧接着,苏培盛又躬身走到被匆忙唤来的六阿哥弘曕面前。小小的孩子被这场面吓得不轻,圆溜溜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惊恐地看着苏培盛手中的针。乳母死死抱着他,低声哄劝。银针落下,孩子尖锐的哭泣声响起,一滴更小的、带着孩童稚嫩气息的血珠也滴落水中。
两滴血,在白玉碗中清水的映衬下,红得刺目。它们各自悬浮了片刻,然后,在胤禛冰冷的注视下、在皇后抑制不住翘起的嘴角旁、在甄嬛眼中最后一点光芒熄灭的刹那——
如同被无形的磁力吸引,它们迅速地、清晰地汇聚、交融在了一起!
嗡!
整个翊坤宫像是被投入了沸水之中,陡然炸开一片压抑的惊呼和抽气声。敬妃猛地捂住嘴,端妃闭了闭眼,安陵容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却又迅速被恐惧掩盖。
“融了!血融了!”一个站在后排、没看清的小太监失声叫了出来,随即被旁边的老太监死死捂住了嘴。
皇后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玉磬,带着一丝终于尘埃落地的满足和毫不掩饰的残酷,清晰地在死寂中响起:“皇上,您亲眼所见!这血……融了!这足以证明——”她锐利的目光扫过面无人色的甄嬛,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熹贵妃与温实初私通,混淆皇室血脉,其罪当诛!”
胤禛的脸色瞬间铁青,眼中翻涌起暴怒的血色风暴,如同压抑到极致的火山。他猛地站起身,宽大的袖袍带倒了桌上的茶盏,碎瓷片伴着茶水四溅。“甄嬛!”他厉声咆哮,那声音里充满了被背叛的狂怒和帝王的杀意,“你还有何话说?!”
甄嬛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这雷霆之怒劈中。她看着胤禛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机,看着皇后那张伪善却已露出胜利獠牙的脸,看着周围嫔妃们或惊惧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巨大的绝望和冰冷将她彻底吞噬。完了……一切都完了……她的孩子,她的家族……允礼……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仿佛下一刻就要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就在甄嬛摇摇欲坠、胤禛的怒火即将彻底爆发、皇后嘴角快意弧度达到顶峰的瞬间——
“水有问题!”
一道尖锐、高亢、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的女声,如同惊雷般骤然撕裂了翊坤宫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扯,猛地转向声音来源——瓜尔佳文鸳,祺嫔!
只见她猛地从皇后身后的阴影里冲了出来,如同扑火的飞蛾,几步冲到殿中央,对着那碗融合了鲜血的清水,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咚!”膝盖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皇上!”顾晚顶着瓜尔佳文鸳的脸,脸上是极致的惶恐与一种豁出性命的“忠诚”,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变形,手指颤抖却异常坚定地指向那白玉莲花碗,“这水……这水一定有问题!有人做了手脚!请皇上明鉴!臣妾……臣妾亲眼所见!”她语无伦次,像是被巨大的秘密和恐惧压垮。
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真空状态。空气凝固了,连时间都仿佛停滞。胤禛眼中翻腾的怒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硬生生打断,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惊疑和审视。皇后脸上那丝胜利的微笑彻底僵住,随即扭曲成难以置信的怒意和一丝被戳破的慌乱。“祺嫔!你胡言乱语什么?!”她厉声呵斥,凤目含煞,“证据确凿,你还敢在此妖言惑众,扰乱圣听?来人,把她拖下去!”
“不!皇上!”顾晚像是被皇后的呵斥吓破了胆,猛地向前扑爬了几步,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响亮地喊道:“臣妾不敢欺君!臣妾……臣妾要告发!臣妾用性命担保,要告发皇后娘娘!”她豁然抬头,布满泪痕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孤勇,目光越过暴怒的皇后,直直望向胤禛,“臣妾告发皇后娘娘谋害罪!谋害纯元皇后性命!死状凄惨,惊动鬼神!臣妾自知卑微,所言不足以取信,但天理昭昭,皇后娘娘心知肚明!”
轰——!
这一次,不是惊呼,而是真正的、灵魂出窍般的死寂。
“纯元”二字,如同九天之上骤然劈下的万钧雷霆,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胤禛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脸色在瞬间惨白如金纸,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钉在跪在地上的瓜尔佳文鸳身上,随即又难以置信地、缓缓地转向一旁骤然失色的皇后宜修。那眼神,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混杂着巨大震惊、冰寒刺骨的怀疑与……一丝被触及逆鳞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恐怖风暴!
宜修整个人如遭雷击!她精心维持的端庄面具在刹那间碎裂,露出底下从未示人的苍白和惊恐。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椅背上,发出一声闷响。怎么可能?!瓜尔佳文鸳这个蠢货……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敢?!那双描绘精致的凤眼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巨大的恐惧和一丝茫然。
甄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逆转彻底震住了。巨大的冲击让她暂时忘却了自身的绝望,她看着那个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却语出惊人的瓜尔佳氏,再看向龙椅上脸色剧变的皇帝和明显失态的皇后……一丝微弱的、难以置信的生机如同沉入深渊前抓住的一缕水草,骤然在她冰冷的心湖深处泛起涟漪。她死死盯着那个背影,大脑一片混乱。
“放肆!大胆祺嫔!”皇后终于从最初的巨大冲击中找回了一丝声音,那是撕心裂肺的尖叫,带着从未有过的失态和气急败坏,“你竟敢污蔑本宫!诬蔑先皇后!是谁指使你的?是不是甄嬛这个贱人?!来人!拔了她的舌头!把她打入慎刑司!”她完全乱了方寸,那尖锐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激起令人心悸的回响。
“够了!”胤禛猛地一声暴喝,如同炸雷,彻底压住了皇后的嘶喊。他胸膛剧烈起伏,冰冷的视线扫过皇后惨白的脸,最终落回跪伏在地的顾晚身上。“瓜尔佳氏,”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你可知,诬告皇后,攀扯先皇后,乃是诛九族的大罪!”那“诛九族”三字,带着森冷的血腥气。
“臣妾……臣妾自知此言如石破天惊,罪该万死!”顾晚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但臣妾斗胆问皇后娘娘一句!纯元皇后当年难产血崩而亡,太医束手无策之际,娘娘您端去的那碗‘安神定魄’的参汤……里面当真只是人参吗?”她死死盯着皇后,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纯元皇后崩逝前,紧紧攥着皇上赐下的那支凤穿牡丹赤金点翠步摇,口中反复呢喃的是……是什么?!”
“啊——!”皇后宜修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短促的尖叫,像是被最毒的蛇咬中了心脏!她踉跄着,几乎站立不稳,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惊恐。胤禛的目光像淬了火的利箭,瞬间钉死在皇后那张扭曲失色的脸上。不需要回答,宜修那崩溃的反应,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胤禛的眼神,彻底变了。那里面翻涌的不再仅仅是愤怒,而是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和无边的黑暗风暴。
翊坤宫陷入了真正的、令人窒息的死寂深渊。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
苏培盛反应极快,几乎是屏着呼吸,示意小太监飞快地将那碗被指有问题、融合了血水的白玉莲花碗撤下,重新换上另一盏崭新的、清澈见底的玉碗。两名太医在胤禛冰冷得如同实质的目光逼视下,颤抖着上前,用银针分别刺破胤禛本人的指尖和六阿哥弘曕的手指。
一滴代表九五之尊的鲜血,一滴承载着风暴中心、尚在哭泣的孩童的血。它们落入全新的清水中。
时间被无限拉长。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锁定在那方寸的水面之上。
两滴殷红,在澄澈的水中悬浮着,如同隔着无法逾越的天堑,泾渭分明,固执地不肯交融一丝一毫!清晰得刺眼!
死寂。
比方才更加深沉的死寂笼罩了所有人。震据无声,却比任何咆哮都更有力量!它像一把无形的巨锤,狠狠砸碎了皇后精心构建的谎言堡垒,也证实了祺嫔那匪夷所思的指控——第一次验亲的水,确实有问题!
胤禛的目光从那碗隔绝的鲜血上缓缓抬起,宛如两口冰冷的深潭,一寸寸掠过皇后宜修惨无人色的脸。那眼神中翻涌的,是足以毁灭一切的风暴前兆——被愚弄的帝王之怒,以及对纯元之死的滔天疑恨!
“皇……皇上……”宜修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试图辩解些什么。
“闭嘴!”胤禛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滚过天际,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刺骨的寒意。他没有再看皇后一眼,而是将目光投向殿中,最终定格在那个依旧跪伏在地的身影上。
“苏培盛,”胤禛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冷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将皇后……送回景仁宫,无旨不得出宫门半步!”这是实质性的软禁!苏培盛心头剧震,连忙躬身:“嗻!”
胤禛的目光再次扫过惊魂未定、脸色苍白的甄嬛,眼神复杂难辨。最终,他冷硬地转向顾晚:“瓜尔佳氏,随朕来——乾清宫。”说罢,拂袖转身,龙行虎步而去,背影透着山雨欲来的沉重。整个翊坤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顾晚,顶着瓜尔佳文鸳的躯壳,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挣脱束缚。成了!这第一步险棋,成了!她在心中无声呐喊。
第二章:釜底抽薪
乾清宫的地龙烧得极旺,蒸腾的热气裹着龙涎香的厚重扑面而来。可跪在冰冷金砖上的顾晚(瓜尔佳文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膝盖骨缝里钻进去,沿着脊椎一路攀爬,冻得指尖都在微微发颤。御案后明黄的身影沉默如山,唯有指尖碾碎朱砂的细微声响传来,猩红的粉末簌簌落下,染红了紫檀案面,刺目如血。
“纯元皇后的事……你从何而知?”胤禛的声音低沉平缓,却带着千钧之力敲在顾晚心上。
窒息感骤然袭来!胤禛的铁钳大手扼住了她的脖颈!
“臣妾……梦见的…”破碎的声音挤出喉咙,“纯元娘娘浑身是血…说凤穿牡丹步摇……浸了夹竹桃汁……”
扼住喉咙的手猛地收紧!死亡的冰冷瞬间笼罩。
顾晚眼中却掠过一丝惨笑,艰难地挤出最后的信息:“……景仁宫…小佛堂…第三块……莲花纹金砖……下面……”
扼住脖颈的手骤然失去力气,胤禛踉跄倒退,眼神复杂如风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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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如同被投入冰湖的死寂持续了整整三日。
第四日黎明,天色阴沉如铅。苏培盛捧着一个尺余长的明黄锦缎包,脚步沉重地踏入乾清宫。包裹打开,是一个普通的紫檀木盒。胤禛的手带着万钧的沉重,掀开盒盖。
冰冷的物件撞入眼帘:
•半片婴儿襁褓碎片,明黄云锦,麒麟祥云的金绣黯淡无光,边缘撕裂焦黑——纯元死命攥着的那片!
•一方素白丝帕,角落绣着几朵含苞玉兰。
•几缕乌黑发丝被红绳系着。
•一把奇特的黄金小锁,锁孔微小,背面刻着满文“福泽绵长”——胤禛当年为纯元腹中嫡子亲手设计的图样!
胤禛的眼瞳骤然缩紧!何以在此?他颤抖着拈起小锁,又拿起绣玉兰的丝帕。鬼使神差般,将帕角探向那微不可见的锁孔。
“咔哒!”一声细微如冰裂的机括轻响!
锁侧裂开缝隙,露出夹层中一片指甲盖大小、褪色发黄的布片。胤禛屏息,指尖捻开——
一朵盛放的牡丹!针脚细密,配色鲜明,花蕊处赫然用浅金丝线绕出一个独特的旋涡!
这针法……这手法……潜邸岁月里,宜修倚在窗下,无数次在他面前拈针引线,自矜地展示这“独此一家”的闺阁绝艺!“旁人便是瞧着样子,也绝绣不出这金蕊神韵……”她当年的笑语言犹在耳!
“噗——!”
支撑天地的巨柱轰然崩塌!胤禛眼前彻底漆黑,一大口粘稠乌黑的血如同失控般狂喷而出!猩红的血点溅在襁褓碎片上,染污了素净的玉兰丝帕,也玷污了那朵象征着皇后尊荣的罪恶牡丹!
“宜修——!!!”一声混合着极致痛楚与憎恨的嘶吼撕裂寂静!胤禛高大的身躯向后轰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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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的灯火在人心惶惶的死寂中摇曳。
宜修双目赤红,如同濒死的母兽在空旷的大殿内踱步,华丽的凤袍下摆拖过满地狼藉的碎瓷片,留下断续的血痕。“本宫是皇后!是大清国母!谁敢动我?!”她对着虚无尖叫,声音嘶哑破裂,“姐姐……你看到了吗?你永远输了!”
“皇上!胤禛!你瞎了眼!瓜尔佳氏!甄嬛!都是妖孽!都想害本宫!都想爬上本宫的位置!”
殿门被轰然撞开的巨响打断了她的嘶吼。御前侍卫黑压压涌入,森冷的兵刃映着烛火寒光。为首的苏培盛面如寒铁,展开一卷明黄圣旨,冰冷的宣读如同丧钟响彻:
“上谕:皇后乌拉那拉·宜修,入主中宫以来,非但未修懿德,反恃位而骄,戕害妃嫔,残害皇嗣,屡屡僭越,更兼……构陷纯元皇后在前,致其母子惨亡,罪证确凿,天地不容!”
“其心如蛇蝎,其行同鬼蜮!着即废去皇后之位!褫夺一切封号、册宝!”苏培盛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打入寿皇殿后偏殿,非死不得出!永生永世,青灯古佛,忏悔汝罪!”
“‘乌拉那拉’之名,就此于玉牒除籍!死后不得入妃陵,不入宗庙!钦此——”
“废后?!除籍?!”宜修脸上的癫狂瞬间凝固,化为一片森然的死灰。那双曾经端丽含威的眸子骤然瞪大到极致,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那卷明黄,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烧穿。
“构陷……纯元?”她喃喃重复,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随即发出一阵凄厉到扭曲的狂笑,尖锐得几乎要穿透琉璃瓦:“哈哈哈哈!!!好!好一个‘构陷’!哈哈哈哈!我赢了!终究是我赢了!姐姐!你听见了吗?!他到底还是认了!认了是我赢了你!认了你命该如此!”
她猛地张开双臂,沾血的赤足踏在碎瓷上,如同献祭般仰头对着藻井狂笑,笑声回荡在空旷大殿,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和扭曲的胜利感:“我乌拉那拉·宜修!才是最后的赢家!就算废了我!就算名字从玉牒上抹去!紫禁城永远记得,曾经母仪天下的那个人是我!甄嬛!瓜尔佳氏!你们永远只是继位者!永远踩在我踩过的地方!”
狂笑声戛然而止。她身体剧烈一晃,眼神彻底涣散,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的偶人,软软地瘫倒在冰冷刺骨的金砖地上,在侍卫粗暴的钳制下拖拽出一道蜿蜒的血痕,口中依旧无意识地喃喃:“……是我赢了……姐姐……是我……”
废后的消息如同惊雷炸裂紫禁城,余波未歇,另一道旨意已至永寿宫。
宣旨太监尖锐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熹贵妃甄嬛,淑慎性成,克娴内则,淑德彰闻,佐理宫闱,夙著勤劳……深慰朕心。着晋为皇贵妃,位同副后,摄六宫事,代行皇后之权!赐协理六宫金印、金册!钦此——”
“臣妾……领旨谢恩。”甄嬛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微颤,恭敬叩首。当那象征后宫至高权柄的金印和金册送入手中时,沉甸甸的分量压在她的掌心,也压在她的心头。这不是后位,却比后位更微妙,更安全,也更实权在握。
遣散了所有贺喜的宫人,殿内只剩下心腹槿汐。甄嬛疲惫地靠在榻上,望着跳跃的烛火。权力巅峰的风景,原来伴随着蚀骨的寒意。殿门被轻轻叩响,顾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
“姐姐……”顾晚的声音有些沙哑。
甄嬛挥退了槿汐,殿内只剩下她们两人。空气安静得能听见烛芯噼啪的微响。
“恭喜姐姐,位同副后,执掌凤印。”顾晚的声音很轻,听不出太多情绪。
甄嬛的目光缓缓落在顾晚脸上,那目光深邃复杂,带着审视,带着感激,更带着一种无法穿透的迷雾:“文鸳……这一切,若无你那日在乾清宫……”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眼底涌起深深的困惑和后怕,“那佛堂金砖下的东西……宜修闺阁的绣法……这些连苏培盛都未必知晓的隐秘……你到底……从何处得知?”她盯着顾晚的眼睛,一字一顿,“你,究竟是谁?”
顾晚没有避开她的目光,唇边浮起一丝极其飘忽的笑意。她走到案前,那里放着一碗温着的安神汤。她伸出纤细的食指,轻轻蘸了一点乌黑的药汁。皎洁的月光穿透精致的窗棂,恰好落在光洁的红木案面上。
顾晚垂着眼,在那片清冷的月光里,用蘸着药汁的手指,缓缓地、清晰地画出了一个极其古怪的符号——一个后世孩童都认识的、方方正正的图形,带着一根短短的天线——一个微缩的“手机”轮廓。
甄嬛的呼吸骤然一窒!她死死盯着那个无法理解的符号,瞳孔因惊愕而放大。
顾晚抬起头,望向甄嬛震惊的眼眸,脸上的笑容扩大,却充满了无尽的悲哀和自嘲,声音轻得像一阵随时会消散的风:
“姐姐……我和你一样……都不过是被困在这黄金牢笼里的雀鸟罢了。她是皇后,你是皇贵妃……而我,”她顿了顿,声音更轻,“只想求一个离开笼子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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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时疫”悄然席卷紫禁城西北角的几个宫苑。虽酿成大祸,但为防扩散,几处宫室被封,其中便包括了顾晚所居并不起眼的偏殿。封禁期间,不幸传出消息,瓜尔佳贵人忧思过重,病体难支,竟在隔离中香消玉殒。
消息传开,不过换来几声短暂的唏嘘。一个无宠无嗣、家族也已败落的贵人,在这深宫之中,生死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转瞬即逝。内务府按制处理,薄棺收殓送出神武门,葬于京郊一处不起眼的墓地。
没有人注意到,在“贵人薨逝”的头七之夜,一辆不起眼的青篷小车,持着内务府特批运送药材的路引,悄无声息地从西华门驶出,很快消失在京郊官道初降的夜幕里。
车厢内,顾晚掀开车帘一角,回望那庞大、森严、灯火通明的紫禁城轮廓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她轻轻摩挲着袖中一枚触手温润的羊脂玉佩——这是甄嬛在她“病中”最后一次秘会时塞给她的,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安”字——以及腰囊里一枚沉甸甸的、刻有皇家印记的赤金令牌。那是胤禛在她“染疫”前几日,以“襄助查清旧案”为由,秘密赏下的“免死”信物,持牌者身份户籍由天子亲卫秘密安置。
一年后,暮春时节,京西一处香火不盛的青山古观后院。
幽静的竹林小径上,一个身着素净道袍的女子正在清扫石阶。身影清瘦,眉宇间褪去了所有宫妆的艳丽,只剩下山泉般的宁静。竹林深处,另一名被侍女搀扶着的华服女子缓缓走来。两人目光在斑驳的竹影中轻轻一碰,俱是微微一怔。
华服女子——已是权倾后宫的甄嬛皇贵妃——看着那双平静无波、再无半分昔日“瓜尔佳文鸳”痕迹的眼眸,瞬间了然。她没有走近,只是隔着几步青石阶,极轻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极淡、却如释重负的微笑。
素衣道姑亦微微颔首致意,随即垂下眼睑,继续专注地清扫着阶上飘落的竹叶,仿佛只是遇见了一个寻常的路过香客。山风穿过竹林,发出沙沙的轻响,拂动着两人的衣袂。
甄嬛驻足片刻,终究没有言语,扶着侍女的手,转身沿着来路缓缓离去。阳光透过竹叶缝隙,在地上投下摇曳的光斑。她走出很远,才轻轻舒了一口气,望向远方层叠的山峦。
“槿汐,”她声音很轻,像是自语,“你说,这笼子外的山风,是不是……特别清凉?”
身后的槿汐沉默半晌,低低应道:“娘娘,风都是自在的。”
竹林深处,扫地的素衣身影停下动作,望着甄嬛华服远去的方向,又抬眼望向湛蓝天空中自由掠过的飞鸟。她唇角微微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扫帚柄上划过,仿佛在勾勒一个早已尘封的、无形的符号。
金笼外的风,终是吹到了她的鬓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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