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殿里的白月光(顾明姝)已完结,重华殿里的白月光已完结
1除夕夜断魂
我死在大雪纷飞的除夕夜。
皇贵妃的毒酒灌进喉咙时,我看见皇帝抱着她新买的波斯猫,正往翊坤宫方向走。
他没回头,甚至不知道,那个被他关在冷宫三年的皇后,今夜断了气。
前世种种如走马灯掠过——
我是镇北侯府嫡女,及笄宴上被圣上口谕指婚,十七岁入主中宫。
原以为是天家良缘,却不想,从踏进宫门那日起,便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
皇贵妃顾明姝,是我捧在手心长大的堂妹。
她总说:“阿姊穿红嫁衣的样子真美,明姝这辈子都比不上。”
可后来我才知道,她觊觎的从来不是我的衣裳,而是我身后的后位,和……我夫君的真心。
“阿姊,你知道吗?陛下第一次抱我时,说我身上有梅花香,像极了他少年时遇见的白月光。”
临终前,她蹲在我面前,指尖捏着我沾血的帕子轻笑:“可你猜怎么着?那夜在梅林替他包扎伤口的人,其实是我呀。”
雪花落在她鎏金镶玉的头饰上,映得那张脸格外虚伪。
原来从始至终,我都是个笑话。
被最亲的妹妹设计,被最爱的夫君厌弃,就连我视为母亲的继母,都在我安胎药里掺了三年的红花。
“明薇,你生母当年害死我儿子,这是你欠我的。”
她往我碗里添了勺甜汤,笑得温柔:“不过你放心,侯府以后有明姝撑着,你就安心去陪你娘吧。”
喉间腥甜涌上来时,我忽然想起重生那日。
2重生之谋
那是我及笄宴前夜,梦里我刚咽下最后一口气,再睁眼,就看见镜中梳着双螺髻的少女。
指尖触到铜镜上的雕花,我才惊觉,竟回到了十二岁那年。
“姑娘,该起身了,老夫人说今日要请府中女眷吃茶。”
丫鬟桃枝的声音打断回忆,我睁开眼,看见帐顶绣着的并蒂莲——这是侯府嫡女的闺房,前世被顾明姝换成海棠花样的地方。
窗外传来麻雀啼叫,我摸了摸腕间的玉镯,那是生母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前世被继母以“不祥”为由夺走,此刻却实实在在戴在我手上。
“桃枝,去把我梳妆匣里的赤金步摇拿来。”
我掀开锦被下床,听见外间传来倒茶的动静,抬眼便看见屏风后闪过一抹月白色裙角。
是顾明姝的贴身丫鬟青杏。
前世今日,顾明姝就是借着“替我梳妆”的由头,在发间插了支染了迷香的簪子,害我在宴会上当众晕倒,被大夫诊出“心疾”。
从那以后,继母便以“体弱”为由,夺走了我掌管中馈的权利。
“姑娘,老夫人说……”桃枝抱着步摇进来,看见我盯着屏风,话音突然顿住。
我勾了勾唇,忽然扬声:“青杏妹妹躲在后面做什么?可是明姝妹妹有话要带给我?”
屏风后传来慌乱的脚步声,青杏脸色苍白地跑出来,福了福身:“大姑娘说笑了,奴婢只是……”
“只是想替你家姑娘看看,我今日戴什么首饰?”我打断她,指尖抚过步摇上的红宝石,“回去告诉她,不必操心,我这就去给老夫人请安。”
青杏吓得转身就跑,桃枝一脸疑惑:“姑娘,您怎么知道是青杏?”
“她腕间戴的翡翠串子,是明姝去年生辰我送的。”我望着铜镜里尚且稚嫩的脸,忽然握住桃枝的手,“从今日起,你帮我盯着府里所有往来的人,尤其是继母和明姝身边的丫鬟,切记,任何人给的东西,都要先经我查验。”
桃枝怔住,她从小跟着我,自然看出我今日不同寻常,忙屈膝应下。
侯府花厅里,继母正陪着老夫人说话,看见我进来,脸上浮起慈祥的笑:“明薇来了,快坐下,这是你二婶新得的碧螺春,尝尝。”
她亲手替我斟茶,青瓷杯里飘着淡淡茶香,前世我就是喝了这茶,才在宴会上晕倒。
“谢母亲。”我接过杯子,指尖在杯沿摩挲两下,忽然抬头看向老夫人,“祖母,今日是我及笄前最后一个生辰,能不能让我亲自安排宴席?我想请京中贵女们来府里赏花。”
老夫人一愣,继母的手却猛地一抖,茶水滴在桌布上,晕开深色的印子:“明薇这是做什么?你身子弱,操持宴席太累了,不如让你妹妹……”
“母亲忘了?”我打断她,嘴角扬起甜甜的笑,“祖母去年就说过,及笄宴由我自己做主,况且明姝妹妹比我小两岁,如今学管家事,岂非太早了些?”
老夫人果然点点头:“明薇说得对,你是侯府嫡女,这宴席本该你操心。明姝啊,你就多跟着你阿姊学学,别整日只知道玩闹。”
顾明姝原本倚在继母身边,听见这话,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却还是乖巧地应了声“是”。
我低头喝茶,余光瞥见继母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她怕是没想到,前世病恹恹的我,今日竟会主动争取掌家权。
“对了母亲,”我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个锦盒,“昨日我收拾库房,发现了这个,记得是父亲出征前留给我的。”
锦盒打开,里面躺着枚雕刻着瑞兽的玉佩,继母看见的瞬间,脸色骤然发白。
“这是……镇北侯的贴身玉佩?”二婶凑过来惊呼,“当年侯爷说过,这玉佩只传给嫡子嫡女,明薇你竟收着?”
老夫人的眼神瞬间柔和许多,伸手摸了摸玉佩:“你父亲临走前还说,等你及笄,就将侯府中馈交给你。既然你今日提起,那便从明日起,你跟着我学管账吧。”
“祖母!”顾明姝猛地站起来,却在继母的眼神示意下又坐下,声音带了些委屈,“阿姊身子不好,万一累着了怎么办?”
“不妨事。”我冲她笑,指尖悄悄摸了摸袖中藏着的瓷瓶——那是今早让桃枝去药铺抓的避子药,前世继母就是用这东西伪装成补药,害我始终怀不上孩子。
如今我既已重生,便不会再让她们的阴谋得逞。
3嫡女锋芒
接下来的几日,我忙着筹备宴席,顺带接管了侯府账目。
不查不知道,原来继母这些年竟私吞了不少银钱,尤其是生母留下的陪嫁庄子,竟有一半都记在了顾明姝名下。
“姑娘,这是庄子的地契,您看……”桃枝将一叠账本放在我面前,气得眼眶发红,“夫人当年说您生母的陪嫁都充了公中,原来全给了庶女!”
我捏着地契冷笑,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争执声,抬眼便看见青杏扶着顾明姝站在院门口,正对着守院的小厮发脾气:“我要见你们姑娘,让开!”
“明姝妹妹来了,怎么不进来?”我放下账本,冲桃枝使了个眼色,她立刻明白,转身去倒了两杯茶。
顾明姝走进来,脸上带着委屈:“阿姊,听说你在查账?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娘坏话?我娘她……”
“说的可是这个?”我将地契推到她面前,看着她脸色瞬间煞白,“明姝,你今年才十岁,要这么多庄子做什么?难不成,是继母教你的?”
“我、我没有!”顾明姝慌忙摆手,指尖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泼在地契上,晕开墨色的字迹,“阿姊你相信我,是母亲说……说这是给我的嫁妆,我不懂事,就……”
“够了。”我打断她,看着她眼中闪过的慌乱,忽然想起前世她跪在我面前哭着说“阿姊别赶我走”的样子,心中冷笑,“明日我会将此事告诉祖母,念在你年纪小,便不追究了。但以后若再敢私吞我的东西——”
我忽然凑近她,压低声音:“明姝,你该知道,侯府嫡庶有别,莫要仗着继母宠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顾明姝浑身发抖,连福身都忘了,转身就跑,青杏忙跟上去,却在出门时撞翻了桃枝端来的茶盘。
“姑娘,您刚才好威风!”桃枝收拾着碎片,笑得眉眼弯弯,“奴婢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了,总仗着夫人宠信作威作福。”
我没说话,盯着地上的碎片出神——前世我总以为,继母是父亲的续弦,顾明姝是没了生母的可怜妹妹,所以处处让着她们,却不想,换来的竟是她们的算计和背叛。
这一世,我要让她们知道,镇北侯府的嫡女,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及笄宴那日,侯府张灯结彩,京中贵女们纷纷前来赴宴。
我穿着生母留下的石榴红织金裙,头上戴着那支赤金步摇,在花厅里应酬时,忽然听见外间传来喧闹声。
“怎么回事?”我皱眉问桃枝,她刚要出去查看,就见顾明姝哭哭啼啼地跑进来,身后跟着个穿青衫的少年。
“阿姊,救我!”她扑进我怀里,指尖紧紧攥着我的袖子,“方才我在花园里迷路,遇见了这位公子,他、他非要带我去看荷花……”
“明姝妹妹莫怕,我在呢。”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抬眼看向那少年——眉清目秀,腰间挂着块羊脂玉佩,正是丞相府的嫡子沈砚。
前世顾明姝就是在这宴会上与他私通,后来更是借着他的手,将我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知公子是哪家的?”我淡淡开口,看着沈砚慌乱地作揖,“在下沈砚,今日随母亲来赴宴,不慎迷了路,还望姑娘见谅。”
“原来是沈公子。”我勾了勾唇,忽然提高声音,“来人,送沈公子去前院,让丞相夫人好好管教管教,莫要让他再乱跑了。”
沈砚脸色大变,顾明姝也猛地抬头看我,眼中满是震惊——前世我撞见他们时,念着顾明姝的名声,替他们瞒下了此事,却不想后来竟成了他们陷害我的把柄。
今日我偏要当众揭穿,让他们再无算计我的机会。
“阿姊,你做什么?”顾明姝拽着我不放,“沈公子不是故意的,你别告诉他娘好不好?”
“不好。”我甩开她的手,看着她踉跄后退两步,“明姝,你如今也是侯府姑娘,该懂得男女大防,若今日传出去你与外男私会,让父亲和祖母如何做人?”
顾明姝脸色煞白,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却不敢再说什么——她知道,我若真将此事告诉老夫人,继母就算再宠她,也保不住她。
沈砚被小厮带走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怨恨。我冷笑一声,转身吩咐桃枝:“去盯着丞相夫人,莫让她在宴会上闹出什么乱子。”
桃枝领命而去,我刚要坐下,就见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匆匆走来:“姑娘,老夫人叫您去花厅,说有贵客来了。”
贵客?我挑眉,跟着嬷嬷走到花厅,却看见一个穿月白色锦袍的男子正背对着我站在窗前,听见脚步声,他转身过来,眉眼中带着淡淡笑意:“顾姑娘,别来无恙。”
是当今太子萧承煜。
前世我与他初次见面,便是在这及笄宴上,那时他说我穿红裙的样子像极了他的白月光,后来更是力排众议,求着皇上将我指婚给他。
可谁能想到,这所谓的白月光,不过是他与顾明姝设下的局——为的,就是让我心甘情愿嫁入东宫,替他们稳住镇北侯府的势力。
“见过太子殿下。”我福身行礼,指尖悄悄掐了掐掌心——如今我还只是侯府嫡女,不该对他露出分毫怨恨,“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萧承煜走过来,指尖划过桌上的红烛,火光映得他眼底波光流转:“听闻顾姑娘今日及笄,本殿特意带来份贺礼。”
他抬手,身后的太监立刻捧上个朱漆木盒,打开来,竟是支镶满东珠的金步摇,流光溢彩,贵不可言。
“这……太贵重了,民女不敢收。”我后退半步,看着顾明姝躲在柱子后瞪大的眼睛,心中冷笑——前世我收下了这支步摇,后来被继母拿去送给了顾明姝,再后来,它便成了我“私通外臣”的证据。
“不过是份小礼,顾姑娘不必推辞。”萧承煜忽然靠近我,声音低了些,“况且,你我……日后总是要常见的。”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我抬头看他,却发现他正盯着我腕间的玉镯——那是生母的遗物,前世被顾明姝拿去送给了他,说是“定情信物”。
“谢太子殿下美意,只是民女……”我刚要拒绝,就听见外间传来喧闹声,紧接着,桃枝慌慌张张跑进来:“姑娘,不好了,丞相夫人说她丢了东西,正在搜查女眷的厢房!”
丞相夫人丢的,是她珍藏多年的翡翠镯子。
此刻她正带着一群婆子堵在女眷休息的厢房外,看见我过来,立刻阴阳怪气地开口:“哟,这不是侯府大姑娘吗?听说你掌管中馈,如今我丢了东西,你说该怎么查?”
我扫了眼她身后躲躲闪闪的顾明姝,心中已然明了——这怕是继母和她合谋的局,为的就是在宴会上败坏我的名声,让老夫人觉得我能力不足,从而将掌家权交给顾明姝。
“丞相夫人莫急,”我淡淡开口,转身吩咐桃枝,“去把府里的护院叫来,再请各位夫人小姐到花厅稍候,咱们当着众人的面搜,也好还大家一个清白。”
丞相夫人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就见老夫人带着继母和顾明姝过来了:“怎么回事?好好的宴会,闹什么动静?”
“老夫人您来得正好,”丞相夫人忙福身,指尖指着我,“我丢了翡翠镯子,如今侯府是大姑娘掌管,她却说要搜身,这传出去,让我们这些贵眷的脸面往哪儿放?”
老夫人皱眉看向我,继母趁机开口:“明薇,你也是读过书的,该知道搜身是对女眷的冒犯,不如……让明姝带你去赔个礼,此事就算了吧。”
“算了?”我冷笑一声,忽然看向顾明姝,“明姝妹妹,你说呢?若今日不查清楚,怕是有人会说咱们侯府窝藏小偷吧?”
顾明姝身子一抖,慌忙摆手:“阿姊别问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搜吧。”我转身对护院下令,“从丞相夫人身边的丫鬟开始,再依次搜各位夫人小姐的厢房,切记,不可无礼。”
丞相夫人脸色铁青,却不敢再说什么——她心里清楚,这镯子根本不是丢了,而是被她偷偷塞进了顾明姝的箱子里,为的就是栽赃给我,如今见我执意要搜,怕是慌了。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护院从顾明姝的箱子里搜出了那只翡翠镯子。
“明姝,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脸色阴沉,继母更是吓得脸色发白,扑过去抓住顾明姝的手,“是不是有人陷害你?告诉娘,到底是谁……”
“不是的,祖母,母亲,”顾明姝忽然跪下,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是我一时贪心,看见丞相夫人的镯子好看,就、就偷偷拿了……我错了,祖母您罚我吧……”
她说着,偷偷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哀求——前世她就是用这招,让老夫人觉得她可怜,从而免去了责罚,甚至让丞相夫人“原谅”了她。
可这一世,我不会再给她机会。
“祖母,”我上前一步,声音淡淡,“按侯府规矩,偷拿他人物品,该打二十板子,禁足三个月。明姝妹妹虽小,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纵容了她,日后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老夫人沉吟片刻,终究点了点头:“明薇说得对,来人,带二姑娘去祠堂,打完板子再禁足——至于丞相夫人,今日委屈你了,改日我亲自上门赔罪。”
丞相夫人脸色难看至极,却不得不笑着说“无妨”,转身带着人走了。继母狠狠瞪了我一眼,跟着去了祠堂,顾明姝被拖走时,嘴里还在喊着“阿姊救我”,却被我直接无视了。
这场闹剧过后,宴会总算顺利进行下去。
傍晚时分,宾客陆续散去,我刚回到房间,就见桃枝抱着个匣子进来:“姑娘,这是太子殿下临走前留下的,说让您务必收下。”
我打开匣子,里面躺着那支东珠步摇,旁边还有张字条,上面写着“与卿初遇,恍若惊鸿”。
我冷笑一声,将字条撕成碎片——萧承煜,前世你利用我稳住镇北军,后来又为了顾明姝将我打入冷宫,这一世,我定要让你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桃枝,去把这步摇交给老夫人,就说太子殿下厚爱,只是民女不敢僭越。”我吩咐道,看着桃枝一脸疑惑,又补了句,“记住,要当着继母和明姝的面交。”
桃枝立刻明白,抱着匣子走了。我坐在镜前,看着自己泛红的眼尾——前世我为了萧承煜,为了侯府,耗尽了心血,最终却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这一世,我要为自己而活。
4深宫棋局
夜深人静时,我忽然听见窗外传来动静,抬眼便看见个黑影翻进院子。
“谁?”我抄起桌上的剪刀,就见那黑影摘下面罩,竟是沈砚。
“顾明薇,你今日为何要拆我台?”他逼近我,眼中满是怨恨,“我与明姝两情相悦,你为何非要棒打鸳鸯?”
“两情相悦?”我冷笑,剪刀尖抵在他胸前,“沈砚,你可知私闯侯府女眷闺房是什么罪名?若是我此刻喊人,你觉得丞相府还保得住你吗?”
沈砚脸色大变,慌忙后退两步:“你、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我放下剪刀,从袖中掏出封信笺,“只是想让你帮我个忙——把这个交给太子殿下。”
信笺上,是我仿照顾明姝的字迹写的情诗,字里行间满是爱慕之意。沈砚接过来看了两眼,忽然笑了:“你想借我之手,让太子殿下注意到明姝?”
“聪明。”我勾了勾唇,“只要你照做,我便不追究你今日私闯之事,如何?”
沈砚盯着我看了许久,终究点了点头:“好,我帮你。但你要答应我,日后不许再阻拦我与明姝。”
“自然。”我看着他翻墙离去,指尖捏紧了帕子——顾明姝,你不是觊觎太子妃之位吗?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尝尝,被心爱之人利用的滋味。
接下来的日子,侯府渐渐恢复平静,顾明姝被禁足在院子里,继母也收敛了许多。
半月后,我接到宫里的请柬,说是皇后娘娘要办赏花宴,邀请京中贵女赴宴。
“姑娘,这是您第一次进宫,可要好好打扮打扮。”桃枝捧着衣裳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奴婢听说,皇后娘娘最喜素色,您穿那套月白绣玉兰的裙子如何?”
我点头,任由她替我梳妆,忽然想起前世第一次进宫时,我也是穿了这身衣裳,却被顾明姝故意撞翻了茶盏,弄脏了裙摆,后来还是萧承煜将自己的外袍脱给我,从此种下了情根。
这一世,我倒要看看,没了我的“意外”,顾明姝还能不能勾住萧承煜。
进宫那日,阳光格外好,御花园里百花盛开,皇后娘娘坐在凉亭里,身边陪着的正是顾明姝。
“明薇来了,快坐下。”皇后冲我招手,眼中带着笑意,“听说你在侯府管账管得不错,果然是镇北侯的女儿,有出息。”
我福身谢过,刚坐下,就见顾明姝端着茶过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阿姊,这是我特意给你泡的碧螺春,你尝尝。”
茶盏递过来时,我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是迷香,前世她就是用这东西,让我在萧承煜面前出丑。
“多谢妹妹。”我接过茶盏,指尖在杯沿摩挲两下,忽然抬手,“啪”的一声将茶泼在了顾明姝身上。
“阿姊你做什么?”顾明姝惊叫一声,雪白的罗裙上顿时染上了褐色的茶渍,“我好心给你泡茶,你却……”
“明姝妹妹莫怪,”我淡淡开口,看着她眼中闪过的慌乱,“方才我看见一只虫子飞进了茶盏,怕你被吓到,才急着泼掉——不过妹妹这衣裳脏了,还是快去换一件吧,莫要扫了皇后娘娘的兴。”
皇后显然看出了不对劲,皱眉道:“明姝,你先去偏殿换身衣裳,别着凉了。”
顾明姝咬着唇点头,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跑了。皇后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叹了口气:“明薇,你是嫡女,该多让着妹妹些,她没了生母,到底可怜。”
“皇后娘娘说得是,”我低头搅了搅帕子,“只是有些事,让了便是害了她——比如今日这茶,若是我没发现虫子,怕是妹妹就要被人误会蓄意谋害了。”
皇后一愣,显然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正要说话,就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抬头便看见萧承煜陪着个穿青衫的男子走来。
“姑母,侄儿来给您请安了。”萧承煜笑着行礼,目光扫过我时,顿了顿,“顾姑娘也在?”
我福身行礼,趁机打量他身边的男子——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腰间挂着块雕刻着麒麟的玉佩,竟是镇北军副将的独子,前世替我查明真相的恩人,陆沉舟。
“这位是陆将军家的公子,沉舟,”皇后介绍道,“前些日子随父进京,今日带他来见见世面。”
陆沉舟冲我拱手,眼中带着些探究:“久闻顾姑娘贤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微微一笑,刚要说话,就见顾明姝换了身衣裳跑过来,看见萧承煜,眼睛顿时亮了:“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萧承煜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想必是沈砚已经将那封情诗交给了他,此刻正纳闷,为何那日在侯府哭哭啼啼的庶女,竟会给他写情诗。
“明姝妹妹见过太子殿下了?”我故意开口,看着顾明姝脸色微变,“前些日子在侯府,妹妹可是差点闯了大祸呢。”
萧承煜挑眉:“哦?什么大祸?”
顾明姝慌忙摆手:“没什么,不过是……不小心迷了路,多亏阿姊帮我解围。”
她说着,偷偷看了萧承煜一眼,眼中满是娇羞——前世她就是用这副柔弱模样,让萧承煜动了怜香惜玉之心,后来更是借着他的宠爱,一步步爬上了皇贵妃的位置。
可这一世,萧承煜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我身上:“顾姑娘那日处置得很好,侯府规矩森严,确实该如此。”
我低头浅笑,余光瞥见顾明姝攥紧了帕子,心中暗爽——顾明姝,你不是想当太子妃吗?可惜,这太子的眼,如今可不在你身上。
赏花宴结束后,陆沉舟主动提出送我回府。
马车里,他忽然开口:“顾姑娘,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公子但说无妨。”我看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心中有些疑惑——前世我与他并无太多交集,直到我被打入冷宫,他才带着证据来见我,告诉我一切都是顾明姝和萧承煜的阴谋。
“在下近日查案,发现丞相府与西北军有些往来,”陆沉舟压低声音,“而您的生母当年突然病逝,似乎也与丞相府有关。”
我猛地转头看他,指尖紧紧攥住了裙角——前世我一直以为生母是难产而死,后来陆沉舟却告诉我,她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凶手正是丞相夫人,为的就是替顾明姝的生母报仇。
“陆公子此话当真?”我声音有些发颤,“你可有证据?”
陆沉舟从袖中掏出个瓷瓶:“这是从丞相府库房里搜出的毒药,与当年害死尊夫人的毒一模一样。顾姑娘,在下知道您这些日子在查侯府账目,想必也发现了些端倪,不如咱们联手,查出真相如何?”
我盯着那瓷瓶,忽然想起前世继母说的话——“你生母当年害死我儿子,这是你欠我的”。原来所谓的“害死”,不过是丞相夫人设下的局,为的就是让继母替她报仇,夺走我的一切。
“好,我与你联手。”我接过瓷瓶,指尖触到瓶身上的雕花,忽然想起萧承煜送给我的那支步摇,“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去告诉太子殿下,说顾明姝对他芳心暗许,且手中有他当年在梅林遗失的玉佩。”
陆沉舟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用意,笑着点头:“姑娘果然聪慧,如此一来,太子殿下怕是要对顾姑娘另眼相看了。”
我勾了勾唇,看着马车停在侯府门口——顾明姝,你不是想要太子的爱吗?那我就把他送给你,让你尝尝,被心爱之人利用,最终弃如敝履的滋味。
5复仇之路
接下来的几个月,顾明姝果然如我所料,成了萧承煜的心上人。
丞相府与镇北侯府的往来也越来越频繁,继母以为抱上了太子的大腿,行事愈发嚣张,甚至敢在老夫人面前反驳我。
“明薇,你如今管着中馈,怎么连府里的下人都管不好?”某天用膳时,继母忽然开口,“你妹妹房里的丫鬟说,最近总有人在她窗外偷听,你说,是不是该查查?”
我抬眼看向顾明姝,她正低头扒拉着饭,听见这话,慌忙点头:“是啊阿姊,青杏说昨晚看见个黑影,怕是有刺客呢。”
“刺客?”老夫人放下筷子,脸色凝重,“明薇,你立刻让人搜查府里,务必保证安全。”
“是,祖母。”我应下,饭后带着桃枝去了顾明姝的院子,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执声。
“你别碰我!”是顾明姝的声音,带着些惊慌,“沈砚,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明姝,我知道你现在攀上了太子,看不上我了,”沈砚的声音带着些怨毒,“但你别忘了,咱们的事若是传出去,你以为太子还会要你吗?”
我挑眉,冲桃枝使了个眼色,她立刻明白,上去推开了房门。
顾明姝和沈砚猛地分开,顾明姝脸色煞白,沈砚则是一脸慌乱:“顾明薇,你怎么来了?”
“我若是不来,又怎么知道,妹妹竟背着太子殿下,与外男私通呢?”我淡淡开口,看着顾明姝扑通跪下,“阿姊我错了,你别告诉太子殿下好不好?我是被逼的,沈砚他威胁我……”
“威胁?”我冷笑一声,看着沈砚掏出把匕首,“沈公子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想杀人灭口?”
沈砚眼中闪过狠厉,刚要扑过来,就见陆沉舟带着几个护院冲了进来,三两下将他按在地上。
“顾姑娘,人我拿下了,”陆沉舟冲我拱手,转头看向沈砚,“沈公子,咱们又见面了——说说吧,为何要威胁顾二姑娘?”
沈砚脸色灰白,看了眼顾明姝,忽然笑了:“既然被你们抓住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顾明姝,你以为太子真的喜欢你?他不过是利用你稳住镇北侯府罢了!就像当年他利用顾明薇的生母,拿到镇北军的兵符一样!”
这话如惊雷般在我耳边炸响,我猛地看向顾明姝,却见她脸色瞬间煞白,眼中满是震惊——看来,她一直以为萧承煜对她是真心的,却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棋子。
“你胡说!”顾明姝尖叫着扑过去,“殿下说了,他爱的是我,是我!你肯定是嫉妒我,故意挑拨离间!”
沈砚冷笑:“挑拨离间?你去问问你母亲,当年镇北侯夫人是怎么死的,就知道太子殿下有多狠了——哦对了,还有你,顾明薇,你以为你生母是难产而死?错了,她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凶手就在这侯府里!”
他这话刚说完,就见继母脸色大变,踉跄着后退两步:“你、你怎么知道……”
“母亲!”顾明姝猛地转头看向继母,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的生母是不是不是病死的?还有阿姊的生母,是不是你害死的?”
继母脸色惨白,忽然扑通跪下,抓住顾明姝的手:“明姝,娘都是为了你啊!当年你生母被镇北侯夫人害死,娘好不容易进了侯府,就是为了给你报仇啊……”
“所以你就害死了阿姊的生母,还抢了她的嫁妆,让她在侯府处处被人算计?”顾明姝甩开她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娘,你怎么这么狠?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有多怕阿姊发现真相?我有多怕她不要我了……”
“明姝,你别听她胡说,”我上前扶住她,看着她眼中的慌乱,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前世她算计我时,可曾想过“怕我不要她”?“当年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凶手不是继母,而是丞相夫人。”
我掏出陆沉舟给我的瓷瓶,递给顾明姝:“你看,这上面的印记,正是丞相府独有的,而继母……不过是被人利用了罢了。”
顾明姝盯着瓷瓶,忽然崩溃大哭,继母也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我看着这对母女,忽然觉得有些累——前世的恩怨,终究是该做个了断了。
三日后,丞相府被抄家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萧承煜亲自带人查封了丞相府,搜出了大量通敌的证据,就连顾明姝,也被查出与沈砚私通,并有谋害嫡姐的嫌疑。
“阿姊,我错了,你救救我好不好?”顾明姝被关在牢里,看见我时,立刻扑到栏杆前,“我不该听母亲的话算计你,不该抢你的夫君,我真的错了……”
我看着她满脸泪痕的样子,忽然想起小时候,她总喜欢跟着我,喊我“阿姊”,说“阿姊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可后来啊,她为了权力,为了男人,一点点撕碎了我们的姐妹情,甚至亲手将我推进了深渊。
“明姝,有些错,犯了就无法回头。”我淡淡开口,看着她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毕竟,活着承受世人的唾弃,比死更痛苦,不是吗?”
顾明姝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怨恨:“你果然恨我!你早就知道太子殿下在利用我,所以故意让沈砚接近我,让我爱上他,对不对?你好狠的心!”
“狠?”我冷笑一声,“比起你对我做的事,我这点算计又算得了什么?顾明姝,你记住,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我转身离开,听见她在身后哭喊着“阿姊”,却没有回头——有些路,一旦选错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半个月后,萧承煜登基为帝,册封顾明姝为淑妃。
我知道,他这是在稳住丞相府残余的势力,就像前世他册封我为皇后,不过是为了镇北军。
“顾姑娘,陛下让臣来问您,何时进宫?”陆沉舟来找我时,手里拿着封圣旨,“陛下说,您是他的白月光,这皇后之位,非您莫属。”
我看着那道明黄的圣旨,忽然笑了——白月光?萧承煜,你可还记得,当年在梅林里,替你包扎伤口的人,其实是我?
“陆公子,替我回禀陛下,”我将圣旨推回去,指尖抚过腕间的玉镯,“民女心疾缠身,怕是无福承受后位,还望陛下另择贤良。”
陆沉舟一愣,随即笑了:“姑娘果然聪慧,早就看透了陛下的心思——不过姑娘放心,在下会护着您,不让任何人再伤害您。”
我抬头看他,看见他眼中的真诚,忽然想起前世他冒死替我查明真相,最终被萧承煜害死在牢里。
“陆公子,”我忽然开口,“不如咱们做笔交易如何?你帮我稳住镇北军,我帮你扳倒萧承煜,如何?”
陆沉舟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姑娘果然大胆,不过在下喜欢——好,我与你联手,定要让那狗皇帝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我笑了,看着窗外的梅花盛开——这一世,我不再是任人拿捏的顾明薇,我要做自己的主人,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6权力游戏
至于萧承煜和顾明姝——他们不是最爱演“深情戏”吗?那就让他们慢慢演,我倒要看看,当权力和利益摆在面前时,他们的“爱情”,还能维持多久。
毕竟,在这深宫里,从来没有真正的白月光,只有永远的利益至上。
而我,顾明薇,终将成为这局中,唯一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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