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缓缓打开，楚明臣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泛青，却强撑着站在众人面前。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奄奄一息的楚明臣居然能够行走。

而且看着与常人无异，甚至还有点神采奕奕。

「天哪，摄政王的毒真的解了？」

「看来这苏晚棠真有点手段，连林砚秋都说解不了的毒，她居然能成功。」

「都治好了，这下算谁赢啊？」

苏晚棠脸上浮现出胜利的笑容，朝我扬起下巴。

「你看到了没有？明臣哥体内的毒解了！」

楚明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虽虚弱却充满嘲讽。

「林砚秋，你说我的毒无人能解，可现在我好端端站在你面前了，你还不承认自己是庸医？」

我摇了摇头，平静地说：「楚明臣，你之前的毒或许能解，可现在是真的没救了。」

他瞬间变了脸色，咬着牙：「林砚秋，你输不起就污蔑晚棠，我看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他强行挣脱侍卫搀扶，向前迈步，想要证明自己已无大碍。

我在心中默默倒数。

还没数到三。

只听「砰」的一声，楚明臣突然面色剧变，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折断的木偶般倒在地上。

离得最近的那人吓得尖叫。

「啊——楚明臣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只见楚明臣原本还算英俊的脸上，此刻已布满紫黑色毒斑，五官开始扭曲变形，面目全非。

苏晚棠惊恐地后退几步，手中的药瓶跌落在地。

太医院院首迅速上前检查，面色凝重。

「摄政王体内之毒已经攻心，怕是……回天乏术了。」

全场一片死寂。

苏晚棠终于回过神来，她猛地跪倒在地。

「不是我，不是我下的毒！我真的是去南疆寻得了七彩灵芝，怎么会变成这样？」

楚夫人面色铁青，冷冷看着她：「晚棠，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

「真的不是我！我对明臣哥一片真心，怎么会害他？」

楚夫人一挥手，侍卫立刻上前将苏晚棠按住。

「把她随身携带的东西都拿来。」

侍卫很快从苏晚棠的荷包中搜出几个小瓷瓶，恭敬地呈给楚夫人。

太医院院首接过瓷瓶，小心翼翼地打开闻了闻，脸色顿时大变。

「这是噬心蛊的毒药！」他惊呼出声，「此毒与王爷体内原有之毒相生相克，初时能暂缓症状，但三日后毒性发作，比原来的毒更加猛烈十倍！」

「不，不可能，这不是我的！」

「大胆苏晚棠！居然敢谋害摄政王！」楚夫人怒喝一声，「来人，把她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侍卫拖着几乎瘫软的苏晚棠离开了大厅。

我转身欲走，却被楚夫人拦住。

她突然跪倒在我面前，老泪纵横：「林小姐，求你救救明臣吧！我知道你有能力，只有你能救他了！」

我看着她苍老的面容，心中没有半分波动。

「太妃娘娘，我早就说过，楚明臣体内的毒解不得。」

6、

楚夫人眼中的希望瞬间破灭，她颤抖着声音哀求：

「林小姐，我知道明臣之前对你不敬，是他有眼无珠，是他混账！但他现在已经知错了，求你看在我这个老妇人的面子上……」

「太妃娘娘请起。」我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松动。

「摄政王既然选择相信苏晚棠，那就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我林砚秋不是救世主，更不是有求必应的菩萨。」

说完，我转身离开，留下一众宾客惊愕的目光。

这一次，我不会再心软。

三日后，京城传来消息。

楚家请遍了天下名医，用尽各种珍贵药材，才勉强稳住了他体内的毒性。

楚明臣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双腿已经彻底废了，再也无法行走。

更可怕的是，他的面容被毒素腐蚀得面目全非，原本英俊的五官扭曲变形，看起来极为骇人。

但那些医师都摇头叹息，说摄政王这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一天，我正在院中晒药材，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走到窗边往外看。

只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正跪在我家门前。

他的脸被黑布蒙着，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我很熟悉。

是楚明臣。

「林砚秋，我知道你在里面。」

「求你出来见我一面，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没有理会。

楚明臣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之前错怪了你，我不该那样对你。」

「是我瞎了眼，被苏晚棠蒙蔽，害得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林砚秋，我现在才明白，你当初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你说苏晚棠的药有问题，我不信。」

「你说我会后悔，我也不信。」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才是真正关心我的人。」

我在屋内听着，心中毫无波澜。

这些话，来得太晚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嘲笑声，是路过的百姓。

「哎呀，这不是摄政王吗？怎么跪在人家门口？」

「听说他被苏晚棠害得不成人样了，现在来求林神医救命呢。」

「活该！当初人家林神医好心提醒，他不听，现在知道后悔了？」

「就是，之前那么嚣张，现在跪得比谁都快。」

楚明臣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他没有起身，反而跪得更直了。

「林砚秋，我求你了，救救我吧。」

「我愿意用楚家的一切来换取你的原谅。」

「只要你肯救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曾经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如今却跪在我门前苦苦哀求。

这一幕，我在上一世做梦都想不到。

天空忽然下起了雨。

雨打在楚明臣身上。

但他依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砚秋，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上一世……不，我是说之前，我对你那么冷漠，那么残忍。」

「我现在才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多少。」

「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

我听到这里，心中一动。

上一世？

难道他也……

「林砚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求你原谅我……」

我看着他在雨中摇摇欲坠的身影，心中没有丝毫怜悯。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雨夜漫长。

楚明臣就这样跪了一整夜。

到了天亮时分，他已经奄奄一息。

很快就被家丁抬了回去。

7、

楚明臣被抬回楚府时，已是奄奄一息。

楚夫人看着儿子被雨水浸透的身体，心疼得泪如雨下。

「明臣，你这是何苦啊！」

楚明臣虚弱地睁开眼：「母亲，林砚秋她，她不肯见我。」

「你还有脸提她！」楚夫人怒吼，「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蠢事？」

楚夫人深吸一口气：「明臣，你被苏晚棠骗得好惨啊！」

「母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晚棠根本不是什么痴情女子，她早就与南疆的敌国勾结了！」

楚明臣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晚棠她怎么会！」

「你以为她真的是为了救你才去南疆寻药？」楚夫人冷笑，「她是去与南疆密使接头，商议如何里应外合攻打我朝！」

楚明臣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一年前那场刺杀，就是苏晚棠泄露的消息！」

「她知道你和太子会在那里，故意引敌人前去！」

「她的目的就是要你们两败俱伤，好让南疆有机可乘！」

他想起苏晚棠那些温柔的话语，想起她眼中的深情，原来全都是假的。

楚明臣浑身颤抖。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苏晚棠手中的棋子。

上一世，他亲手将林砚秋推入烈火。

这一世，他又一次选择了相信苏晚棠，伤害了林砚秋。

是的，他也重生了。

可这一切都来的太晚了。

「明臣，你醒悟得太晚了。」楚夫人叹息，「林姑娘的心，已经被你伤透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大事不好了！」管家匆忙跑进来。

「太子殿下在朝堂上宣布，要册封林姑娘为太子妃！」

楚明臣猛地坐起身：「什么？！」

「太子殿下说，林姑娘救了他的命，他要以太子妃之位报答她的恩情。」

「皇上已经同意了，整个朝野都在议论此事。」

楚明臣捂住了心脏。

林砚秋要嫁给太子了！

那个他一再错过的女子，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

「不，不可以！」楚明臣挣扎着要下床。

「明臣，你要做什么？」楚夫人连忙阻止。

「我要去找她！我要问清楚！」

楚明臣不顾身体的虚弱，强行坐上轮椅。

「明臣，你现在这个样子去见她，只会让她更加厌恶你！」

但楚明臣已经听不进任何劝告。

嫉妒和绝望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推着轮椅冲出楚府，直奔太子府而去。

太子府门前，侍卫看到这个蒙着黑布的残废人，都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站住！太子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是楚明臣！我要见林砚秋！」

侍卫们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面目全非的人竟然是曾经威风八面的摄政王。

「王爷，太子殿下有令，您不得入内。」

楚明臣红着眼睛咆哮：「我要见林砚秋！让她出来见我！」

他的声音引来了无数路人的围观。

人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就是那个被苏晚棠害惨的摄政王？」

「真是可怜，曾经多么风光，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

「活该，谁让他不听林姑娘的劝告。」

就在这时，太子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林砚秋一袭白衣，静静地走了出来。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楚明臣，你来做什么？」

楚明臣看着她，眼中满含痛苦和绝望。

「林砚秋……你真的要嫁给太子吗？」

8、

我看着楚明臣那张被黑布遮掩的脸，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楚明臣，我的人生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你已经没有资格过问我的任何决定。」

楚明臣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我的衣角。

「林砚秋，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楚明臣，你的错不在于选择了苏晚棠，而在于你从未真正看见过我。」

「上一世你亲手将我推入烈火，这一世你又一次选择伤害我。」

「你以为一句道歉就能抹去所有的伤痛吗？」

楚明臣瞪大了眼睛：「你也记得上一世？」

我冷笑一声：「是的，我记得你是如何看着我在火焰中挣扎，如何无动于衷地听着我的惨叫。」

楚明臣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却因为双腿残废而重重跌回去。

「林砚秋，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取你的原谅！」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楚家的财产，我的王位，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

我摇了摇头：「楚明臣，你还是不明白。」

「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财产或者地位。」

「我要的是一个真正爱我、信任我、尊重我的人。」

「而你，永远都不会是那个人。」

太子萧珩珏从府内走了出来，他的眼神已经完全恢复清明，步伐也很稳健。

「楚明臣，你在我府前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楚明臣看向太子，眼中嫉妒。

「萧珩珏，你不过是捡了我不要的女人罢了！」

「你以为她真的爱你吗？她只是在利用你！」

太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楚明臣，你再敢污蔑砚秋，我就让你永远闭嘴！」

「来人，把他拖走！」

几名侍卫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推着楚明臣的轮椅离开。

楚明臣在被拖走的过程中，依然在声嘶力竭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心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这个男人，终于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了。

当天夜里，楚明臣独自一人来到了关押苏晚棠的大牢。

牢房里阴暗潮湿，苏晚棠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的红衣已经变得破烂不堪。

听到轮椅滚动的声音，她抬起头来。

看到楚明臣那张被黑布遮掩的脸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明臣哥？你怎么来了？」

楚明臣缓缓摘下脸上的黑布，露出那张被毒素腐蚀得面目全非的脸。

苏晚棠看到后，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啊——你的脸！」

楚明臣冷笑一声：「怎么，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很害怕吗？」

「这都是拜你所赐啊，我亲爱的晚棠。」

苏晚棠连连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对你一片真心，怎么会害你？」

楚明臣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苏晚棠，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装无辜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南疆的勾结？」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场刺杀是你泄露的消息？」

苏晚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都知道了？」

楚明臣抬起阴沉的黑眸，声音充满恨意。

「你利用我对你的感情，一步步将我推向深渊。」

「你让我失去了林砚秋，失去了一切！」

苏晚棠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突然笑了起来。

「楚明臣，你现在这副模样，简直就是个怪物！」

「你以为林砚秋会要你这样的废物吗？」

「她现在要嫁给太子了，你永远都得不到她！」

楚明臣的眼中燃烧起疯狂的火焰。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他举起匕首，狠狠地刺向苏晚棠。

苏晚棠的惨叫声在牢房中回荡，很快就断了气。

9、

婚期将近的消息传遍京城，整个皇宫都在为太子大婚做准备。

我站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身着凤冠霞帔的自己，心情却异常平静。

这一世，我终于可以拥有一个真正尊重我、珍惜我的人了。

更重要的是我竟然发现他居然救过我。

就在我穿越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被一群山狼追，是他救了我。

怪不得我刚治好他的眼睛，他就认出了我。

缘分可真是妙不可言。

太子萧珩珏推门而入，看到我的装扮，眼中满含温柔。

「砚秋，你今天真美。」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侍卫匆忙跑进来禀报：「太子殿下，楚明臣强行闯入皇宫，现在正往这边来！」

我皱了皱眉，这个男人还真是不死心。

很快，楚明臣坐着轮椅出现在门口，他的脸上依然蒙着黑布。

「林砚秋！你不能嫁给他！」

他的声音引来了无数宾客的围观。

太子萧珩珏脸色一沉，挡在我面前：「楚明臣，这里是皇宫重地，你竟敢擅闯？」

楚明臣完全无视太子的威胁，死死盯着我：「砚秋，我知道我之前伤害了你，但我是真心爱你的！」

「上一世我瞎了眼，这一世我终于明白了，你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挣扎着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却因为双腿残废而重重跌倒在地。

「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余生来弥补对你的伤害！」

这时，皇上带着禁卫军赶到现场。

看到楚明臣在自己儿子的婚礼上大闹，皇上的脸色阴沉如水。

「楚明臣，你身为摄政王，竟敢在朝廷重典上胡闹，成何体统！」

「来人，把他拖下去！」

禁卫军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将楚明臣拖走。

婚礼继续进行，但这场闹剧已经成为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楚家因为楚明臣的这次荒唐行为，在朝中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那些曾经的盟友纷纷与楚家划清界限，生怕被牵连。

楚夫人听说儿子在太子婚礼上的丑态后，气得当场晕倒。

她本就因为儿子的愚蠢决策而心力交瘁，这次更是雪上加霜。

从那以后，楚夫人就一病不起，整日躺在床上郁郁寡欢。

楚明臣每日守在母亲床前，看着她日渐憔悴的面容，心如刀割。

「母亲，都是儿子不孝，让您操心了。」

楚夫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儿子的手：「明臣，你辜负了林姑娘的一片真心。」

「她本可以成为我们楚家最好的儿媳，可你却一次次地伤害她。」

「现在好了，她嫁给了太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我们楚家却家道中落。」

「这都是报应啊！」

说完这番话，楚夫人就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来。

楚明臣抱着母亲的尸体痛哭流涕，声音撕心裂肺。

在母亲的葬礼上，他跪在灵前，泪如雨下。

曾经门庭若市的楚府，如今只有寥寥几人前来吊唁。

楚明臣看着母亲的遗像，内心彻底崩溃。

他失去了世上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一个是他深爱却一再伤害的林砚秋。

一个是无条件爱他却被他气死的母亲。

而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10、

楚明臣的毒素已经彻底失控。

每一天，他都能感受到毒素在血管中肆虐，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骨髓。

镜子里的那张脸，已经完全不是他认识的自己。

紫黑色的毒斑从额头蔓延到下颌，原本英俊的五官扭曲变形，左眼已经完全失明，右眼也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府中的下人见到他，都会忍不住发出惊恐的尖叫。

有些胆小的丫鬟甚至当场晕倒。

楚明臣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怪物。

他颤抖着手，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忏悔书。

「砚秋，我知道这封信你可能永远不会看，但我还是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我承认，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我不该质疑你的医术，不该相信苏晚棠的谎言，更不该一次次地伤害你。」

「上一世，我亲手将你推入烈火，看着你在火焰中挣扎。」

「那一刻，我以为自己是在为苏晚棠报仇，却不知道真正的凶手就在我身边。」

「这一世，我伤害了你，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自己。」

「如果还有下一世，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楚明臣写完最后一个字，手中的毛笔掉落在地。

他让管家将这封信送到太子府。

三个时辰后，管家回来了，手中还拿着那封原封不动的信。

「王爷，太子妃说，她不想看到任何来自楚府的东西。」

楚明臣苦笑一声，接过那封被退回的信。

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吗？

也对，他有什么资格奢求她的原谅呢？

夜深了，楚明臣独自坐在空荡荡的王府中。

曾经热闹非凡的府邸，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

下人们早就找各种借口离开了，谁愿意伺候一个面目全非的怪物呢？

楚明臣感受到体内毒素的最后一次爆发。

剧烈的疼痛让他蜷缩在地上，口中不断涌出黑血。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楚明臣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如果」。

如果当初他选择相信林砚秋的话。

如果他没有被苏晚棠的假象蒙蔽。

如果他能够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内心。

如果他能够珍惜那个真正爱他的女人。

那么现在，他们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林砚秋会不会还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子，每天为他煎药，陪他说话？

他们会不会有一个温馨的小家，几个可爱的孩子？

楚明臣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他从一开始就选择了相信林砚秋。

他们一起对抗苏晚棠的阴谋，一起守护着彼此。

林砚秋用她的灵泉治好了他的毒，他们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楚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说终于有了一个好儿媳。

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边没有任何人。

「砚秋……」

楚明臣用尽最后的力气，喃喃自语着那个名字。

「砚秋，我好想你……」

「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会好好爱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11、

十年后，我已经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

萧珩珏登基为帝，我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皇后。

更让我感动的是，他至今只娶了我一人，后宫空无一人。

这些年来，我用灵泉救治了无数百姓，太医院的大夫们都对我敬若神明。

就连那些最顽固的老太医，也不得不承认我的医术确实高超。

回到凤仪宫，萧珩珏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他脱下龙袍，换上便服，眼中满含着温柔的笑意。

「砚秋，今日在太医院忙碌了一天，辛苦了。」

他轻抚着我的手，就像十年前那个体贴的太子一样。

朝中大臣曾多次劝他纳妃充实后宫，他都断然拒绝。

「朕心中只有皇后一人，此生不会再娶他人。」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不辛苦，能够用医术造福百姓，是我最大的快乐。」

这时，九岁的大皇子萧承轩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七岁的二皇子萧承瑜。

「父皇，母后，儿臣给您请安了。」

两个孩子都长得眉清目秀，既有萧珩珏的英俊，也有我的温婉。

「还有我呢！」

五岁的小公主萧若汐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扑进我的怀抱。

萧珩珏看着我们母子四人，眼中满是宠溺和满足。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有专情的丈夫，有可爱的孩子们，还有用不完的灵泉去救治天下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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