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情满皆月明清竹照月孟寒山推荐完本_已完结何处情满皆月明(清竹照月孟寒山)
昨日我刚得罪了刁蛮郡主,今日少年将军和温润状元郎就先后说对我一见钟情。
我说需要时间了解,两人却迫不及待开始攀比。
将军教我骑马,状元郎为我吟诗。
一个日日送我珍奇异宝,另一个最爱邀我逛街买胭脂水粉。
私下里人人都说他们是在打赌,拿我当乐子戏耍。
偏我充耳不闻,对他们的礼物照单全收,从不拒绝。
一年后,少年将军要领兵出征,状元郎要南下巡视。
他们为我举办宏大奢靡的生辰宴,却在宴会上当众坦言他们是故意接近我,为的是给郡主出气。
我心下大喜,命人抬来钱箱。
“我赢了,所有**都归我!”
“快去收银子,我那杂货铺今日就要开张大吉!”
1
我依约到马场时,孟寒山正穿着我夸过俊朗的藏青长袍,纵马驰骋。
守在外围的下人背对着我,光明正大议论:
“听说边照月连骑马都不会,粗鄙无知的很,真苦了咱孟将军,还要放下身价教她骑马。”
“将军说了,等回了将军府定要沐浴焚香,怕沾了她的俗气,会惹郡主不悦。”
“那温大人比将军更可怜,听说给边照月写了十几首诗却分文不收,要知道状元郎的墨宝可是有价无市啊!”
“谁让她得罪的是清竹郡主,孟将军和温大人都是太后给郡主挑的童养夫,他们把郡主捧在心尖尖上,偏被她气到哭个不停,那当然要好好戏耍她,再把她扔进深渊!”
他们聊得正欢,我识趣走到另一边。
生怕被他们发现我忍不住吞咽的口水。
恰好孟寒山看到我,他立即腿夹马肚,过来向我伸出手指。
笑容肆意张扬,在阳光下弯了弯腰:
“照月,我教你骑马。”
我轻轻点头,抬手握住他的指尖。
被他拉上马背时,我一眼便发现这马场偌大宽敞,但除了我们两个,只有守在外围的那几个下人。
想不到孟寒山为了宣扬对我的用情至深,竟包下整个马场。
只为了教我这个粗鄙无知又俗气的落魄千金骑马!
来不及细想,孟寒山已经引导我握紧缰绳。
两个时辰后,我回忆起五年没碰的马术。
还是如此昂扬的自由感。
天黑时,我独自围着马场骑了两圈,正要再骑一圈,忽然瞥见孟寒山眼里的惊诧,立刻勒马。
孟寒山轻轻喘气,扶我下马时仍在讶然。
“你真是第一次骑马?”
我掩唇轻笑:“多亏孟将军教得好。”
孟寒山嘴角扬起得意,眸光闪烁着,与我并肩去还马。
马场老板一见我就开口夸:“边小姐不愧是边丞相独女,学起新事物也毫不露怯!”
我登时露出哀伤,垂下眸子:“若是家父还在……或许也会为我感到欣慰……”
“胡说什么!平白无故惹照月难过!”
孟寒山一声训斥,老板连忙弯腰向我道歉,还要送我十匹骏马以示歉意。
我毫不推脱收下时,余光看到孟寒山蹙起了眉。
大概是被我的粗鄙气到,他随意找了个理由就要回将军府。
我美滋滋和老板商定了骏马送达的日子,出门看到温昱书站在街尾,手里拎了一盏兔儿花灯。
月色如水,他温润柔和的模样像极了我每日拜祭的财神爷。
“照月,东市绸布庄新上了几匹布料,不知能否赏脸,陪我去瞧瞧?”
我两眼冒着精光,连忙点头应允,后又迟疑。
“但我近日银钱吃紧,怕是负担不起。”
“无妨,既是你陪我瞧瞧,自然是我送你。”
我故作羞赧的低头浅笑,恰好看到他因为隐忍而握紧的拳头。
想来他和孟寒山一样,都觉得自己是为了清竹郡主而抛弃自尊。
但我视若罔闻,还在绸布庄多选了十匹蜀锦。
温昱书表面笑得温柔,付钱时眼底却有着无法掩盖的嫌恶。
我心里有些慌乱。
他们为清竹出气还不满两月,就要打退堂鼓吗?
可我还有许多东西没到手……
正思索间,铺子外响起声势浩大的“闲人避让”声。
紧接着我的最大财神爷清竹郡主大步迈了进来。
“嗬,这不是远近闻名的边丞相独女,边照月吗?”
“怎么,这是又惦记上状元郎的钱袋了?”
2
清竹郡主一向刁蛮无理,嗓音清润却出口刻薄。
但今日这话传到我耳朵里,竟是比摇晃钱袋还要动听的仙乐。
心里的惊喜还没落下,我嘴唇已经白了。
“郡主明知我父亲过世多年,为何非要出言伤我。”
“虽说边家只剩我一个,但皇上亲口说过,我的一切吃穿用度都与以往无异,我无需惦记温大人。”
她手里有一根玉杖,据说是太后娘娘所赠,明里暗里算是给她特权,可以随意仗打她不喜之人。
我眼泪刚滑落,玉杖就已经抵在我胸口。
“敢跟我顶嘴,信不信就算我现在挖出你的心脏,皇上也不会多说半句?”
“本郡主的生母,可是皇上的亲姑母!”
她说的是事实,但我的眼泪掉得更快。
快到温昱书只看了一眼就忙过来,蹙眉说道:“郡主,今日是我主动要送她礼物,您别误会。”
我透过泪水看到两人之间的眼波流转,很快郡主就收回玉杖,拂了拂自己的裙摆。
“温大人为你求情,那便算了。”
“下次再敢顶嘴,我决不轻饶!”
清竹转身离开,温昱书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别怕,有我在。”
我仰头时泪眼朦胧,小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温大人,还好有你。”
短短几个字让他神情一怔,手腕颤了颤,有些不自然的“嗯”了声。
得益于郡主的帮忙,我又多得了十匹浮光锦。
温昱书随意找了个理由先行离开,老板把几十匹布料送到我家院子,抹了把汗就谄媚的分给我两百两银票。
“边小姐,前日您把孟将军带去珍宝铺,让孟将军足足花了三千两。”
“马场老板也跟我炫耀您得了十匹骏马。”
“可今日却只带温大人在我这铺子花了两千两,您看下次……”
我对着银票笑眯了眼睛,摆摆手:“好说好说,你再多进些贵重的布料,等我过几日也带孟将军去瞧瞧。”
“多谢边小姐!”
老板心满意足,刚要走忽又想起什么,压低了声音对我说:
“边小姐可曾听过街巷传闻,大家都说孟将军和温大人是为了给清竹郡主出气,故意拿您打赌。”
“看谁先斩获您的芳心,再狠狠抛弃您,让您伤心欲绝。”
我望着手里的银票,慢慢收敛神色。
老板以为说错话,忙弯腰:
“是我多言,孟将军和温大人定是真心待您,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
他话没说完,就被我一个兴奋的眼神盯住:
“老板,城里最大的赌坊是哪个?”
次日一早,我换了身朴素粗衣,按照老板的指引去赌坊。
路上经过醉仙楼,我看到二楼雅间窗户半开,清竹正擦拭着她的宝贝玉杖。
而她对面坐着的,是孟寒山和温昱书。
心里有些好奇,我去对面茶楼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子。
幸而父母和叔伯一家被流寇灭门后,我为了生计曾学过唇语。
所以他们在说什么,我也能看出个七七八八。
清竹刚擦拭完玉杖,就抬起青蓝色的眸子:
“昨日母亲催促我尽快定下婚期,她可求皇上亲自赐婚。”
“你们虽然都是本郡主的童养夫,但我最后只能选一位,到时谁先让边照月为情所伤痛不欲生,本郡主就嫁给谁。”
孟寒山无奈笑出声,温昱书清秀的脸上也浮现出宠溺的笑意。
“清竹,我们接近边照月是为给你出气,至于你嫁给谁,只要你能幸福,我们另一个都会终身不娶,一辈子守着你。”
清竹高傲的神情里多了几分羞涩,垂眸时竟有些扭捏:
“我也不是无理到非要看她笑话,谁让她在赏花宴那天害我丢脸。”
“边家都没了,她还拿捏丞相千金的架子给谁看?”
3
已经耽搁不少时间,我咽下最后一口茶,赶去赌坊。
路上忽然想起两个月前王爷举办的赏花宴。
那日王妃可怜我孤苦伶仃,特意赏了我一支金钗。
我俯身去接时,清竹嬉笑着走过来,抢走金钗把玩。
“这么好的金钗,送她岂不是可惜?王妃不如送我,我刚巧缺一支。”
王妃知晓她的跋扈来源于太后的宠爱,迟疑着望我一眼,只好开口:“郡主说的是。”
清竹得意地把金钗插到头上,周边的人都在奉承。
唯独我暗自咬紧了嘴唇。
这明明是五年来最常发生的事。
我想要的东西,旁人送我的东西,皇家赏赐的东西,只要是我的,她都会想方设法抢走。
因为小时候皇上那句“照月比清竹懂规矩”,被她记了许多年。
以往我自知没有靠山,只能拱手让人。
可那日不知为何,我突然不想忍了。
“王妃说送我,现在却再送旁人,莫不是觉得我边家没落,我边照月就好欺负?”
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怔,小王爷走过来,连忙赔笑:
“边姑娘多虑了,边丞相为皇上打江山,皇上亲口说过他的女儿等同于当朝公主,谁敢欺负你?”
他给王妃使了个眼色,下一瞬就从清竹头上抢下金钗递给我。
那是我第一次从清竹手里抢回东西,她也是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
所以我也预料到,她一定会把这个面子挣回来。
果不其然,第二日她的两个童养夫就先后说对我一见钟情。
我有自知之明,当然明白他们不是真心待我。
可送上门的财神爷,我为什么要推开?
我被清竹领头明里暗里欺压了五年,凭什么不能从她的童养夫手里要点补偿?
想到这里,我加快脚步进了赌坊。
在我的添油加醋下,赌坊开了最新赌注。
赌孟寒山和温昱书谁能夺得我的芳心,再狠狠抛弃我。
之后的短短一月,两人的赔率几乎持平。
这时我又进赌坊,悠悠来了句:“我赌边照月谁都瞧不上。”
人群里爆发出笑声,大家笑的前俯后仰。
“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你不知道那边照月有多贪婪,孟将军和温大人给什么她就要什么,这种女人怎么可能瞧不上他们?”
“要我说,她现在愁闷的是该选谁!”
我笑而不语,只往第三种赌注里添了五百两银子。
因为这赌注,我们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听说清竹还拉上其他皇子公主,说要一起看我笑话。
偏我权当没听过,继续对他们送的东西照单全收。
春来暑往,孟寒山打了胜仗归来,来不及卸甲就跑来我的小院子,献宝似的送我一箱夜明珠。
近一年的时间里,他已经习惯送我珍奇异宝。
而我每次都会惊喜地捂住嘴巴,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对他的钦佩。
“孟将军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宝贝,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他脸上满是笑意:“从败军营里得来的,想着你会喜欢,就全带回来了。”
我喜不自胜,张开双臂扑进他怀里。
隔着坚硬的盔甲,我感觉到他身子僵了。
正要乘胜追击再说些什么,门外忽有人敲了敲门。
孟寒山的笑意瞬间消失,我松开他,看到敞开的门外,温昱书手里拎着三层食盒,同样脸色阴沉。
我往后退了半步,对着他笑脸盈盈:“温大人,是有何事?”
“照月姑娘,不是约好今日同我逛街?”
4
在孟寒山黑着脸的注视下,我跟着温昱书离开小院,去了胭脂铺。
我仔细挑选时,听到他冷不丁的一句:“孟将军送你的夜明珠,你很喜欢?”
“嗯,京城里见不到那么多那么大颗的夜明珠,稀罕得很。”
他大概是想起上次他刚送我一首诗,就被孟寒山送的宝石步摇打断,心里仍然耿耿于怀。
连带着说话的嗓音也有些急迫,不似以往的温润。
“老板,把你们这最好的胭脂都拿来给边小姐挑。”
我顿时笑眯了眼睛,轻轻拉着他的衣袖:“别这么破费。”
“你喜欢就好……”
他话音未落,我就伸手环抱住他劲瘦的腰身。
“温大人,谢谢你。”
发间清新的香气充斥着他的鼻间,我能感觉到他的喉咙正在吞咽口水。
松开时,他眼睛望着我,却抬臂给老板一沓银票。
“这里是一万两,以后边小姐想要什么,都从这里出!”
老板笑得合不拢嘴,我压着心里的激动,轻轻叹了口气。
他忙问:“照月,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无事,只是想起往日母亲还在时,时常说要陪我逛胭脂铺,但他们走得那么凄惨,连句话都没留给我……”
说着说着,我眼眶里掉下豆大的泪珠。
温昱书心疼不已,抬手将我拥入怀中:“不要伤心,我答应你,日后若有机会定会帮你报仇。”
我埋在他怀里小声啜泣,忽然听到门外一声大喊:
“温昱书!你好大的胆子!”
温昱书忙松开我,看到清竹气红了脸,手里的玉杖都要捏碎。
他顾不上看我,跑过去拉住她衣袖:“郡主,我们只是……”
清竹不听他解释,抬起玉杖就打在他额间。
温昱书不敢相信她真的会打他,登时愣在原地。
我趁机走过去把他往后拉:“郡主,温大人何罪之有,你当众对他动手,就没考虑过他的脸面吗!”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玉杖指着我,清竹气急败坏。
但我权当耳聋,只仰头揉着温昱书红肿的额头。
视线下移,我看到了他眼里无法掩饰的爱意。
蓦地,我盈盈笑了起来。
几日后,孟寒山或许是听说了这件事,在小院门口堵我。
我刚出门就见他蹙了眉:
“照月,为何不戴我送你的步摇?这木簪子是温昱书送的?”
我抬手摸了摸木簪子,叹息着: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我不舍得摘下。”
“我的家人无辜枉死,若是连我都忘了,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人记得他们了。”
眼眶刚刚红起来,孟寒山就怜惜的牵起我的手:“怎么会?我一直记着边丞相对我的教诲,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为你家人讨回公道!”
我面露感激,双膝一弯跪在他面前。
“照月谢孟将军!”
孟寒山慌忙间把我扶起,我顺势攀住他手臂,离他越来越近。
余光里,清竹郡主站在街尾,握玉杖的手指几乎用尽了全力。
看得出来,她等不及了。
之后的几日不知道她和两人说了什么,他们都没来找过我。
但随之传来的,是孟寒山要领兵出征,而温昱书要南下巡视的消息。
又过几日,他们先后来找我,说要为我举办一场生辰宴,算是短暂离别前的最后相聚。
我欣然应允,并在生辰宴这天,见到了不请自来的清竹郡主,和宫里的几位皇子公主。
他们来前我们正在玩投壶,一出现孟寒山的双眉就紧紧拧在一起,温昱书更是偏过头,不忍看我。
“郡主这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清竹就命人搬来椅子坐下。
“听闻今日孟将军和温大人都要向你求亲。”
“本郡主来凑热闹,瞧瞧最后是谁这么幸运,能夺得边小姐的芳心!”
5
清竹郡主兴致勃勃,其余人也迫不及待。
皇子公主们端坐在椅子上,毫不避讳的指着我议论。
“早就听说边丞相一家被流寇灭门之后,边照月过得很辛苦,现在看来来倒也不错,还能有如此奢靡的生辰宴。”
“也可能是边丞相在天保佑,否则凭她现在没落的身份,哪能得到孟将军和温大人的青睐?”
他们话里话外都带着冷嘲热讽,但谁都不说这是在戏耍我。
我也权当听不见,故作惊讶的问他们:“孟将军,温大人,你们要向我求亲?”
两人脸色不自然的别过去,谁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清竹恨铁不成钢,玉杖在地上敲了敲。
“时间不早了,别让大家白等一场。”
她最后几个字配合着玉杖的声响,像是在拿太后的威严给他们压力。
半晌后,温昱书率先叹了口气。
他拿出一副画,画上是中秋节上拎着鱼儿花灯的我。
“照月,我心悦你已久,可否能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
在场的人都惊讶出声,谁都没想到温昱书为了赢,竟然花功夫给我作画。
清竹的脸色变得铁青,她冷眼瞥向孟寒山,却发现他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把温昱书推开,递给我一本兵书。
“照月,这是边丞相在世时赠我的兵书,里面有他亲手写的注解。”
“今日我以此为信物,向你求亲。”
我接过兵书,在看到父亲的字迹时忍不住红了眼眶。
“谢谢孟将军。”
孟寒山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被郡主打断:“怎么样,边姑娘,这两位你想接受谁的求亲?”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我身上,我深呼吸一口气,命人拿来纸笔。
“孟将军和温大人都对我极好,我不想伤了他们的心。”
“现将我想嫁的人写下来,待私下里再与他们细聊。”
清竹兴奋起来,让人把我写完折起来的纸抢过去。
大局已定她也不装了,玉杖敲在手心,讥笑出声:
“你还真当自己有倾城国色,能让两个男人为你着迷?”
“实话告诉你,他们二人都是本郡主的童养夫,他们接近你是为了给我找乐子,你爱上谁,谁就赢了!”
“说直白点,他们根本不爱你,我们也不是来凑热闹的,而是来看看你边照月低贱到什么地步,见到男人就上赶着去巴结!”
其他皇子公主们哄堂大笑。
就连几个下人丫鬟都满脸嘲弄。
“真够蠢的,连自己被耍了都不知道。”
“谁让她爹妈早死,没人管教,早就变得比普通老百姓还要市侩粗俗,男人随便送点东西她就付出真心,被戏弄也是活该!”
他们说的越难听,孟寒山和温昱书的脸色就更难看。
我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问他们:“你们是……在故意戏耍我?”
孟寒山面露不忍:“对不起照月,但我向你发誓,我答应帮你家人报仇的事,绝对是真心!”
温昱书也说:“照月,我会为你查清流寇的住处,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
我垂眸轻轻叹息,听到清竹冷哼一声:“到这地步,你们就没必要再伪装了。”
“接下来我会当众宣布边照月想嫁的人是谁,那人便是赢家,更是本郡主的未来夫婿!”
在场的人都激动地凑过去,急不可待想看看是谁赢了。
就连孟寒山和温昱书都咬着牙,弯腰去看。
唯有我站在原地不动如山,神情微妙。
“要名扬京城了还不赶紧求饶。”
清竹见状不屑地勾起嘴角:“劝你多说几句好话,我还能劝劝在场各位不要宣扬出去,否则你边照月可要把你们边家的脸都丢尽了。”
“哦,我忘了,你们边家只剩你一个了!”
她带着其他人一起仰头大笑,笑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院子。
但突然间,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那张字条上写的名字是——
“边照月。”
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我轻轻笑出了声。
“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我不会嫁他们任何一个,我只爱我自己。”
6
皇子公主们面面相觑,下人丫鬟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互相看看,都想不到我会写自己的名字。
我继续说:“郡主和两位能为了我耗费一整年的精力财力,我边照月在此谢谢各位。”
“我家人虽然都去世五年,但我自小也是被宠爱的,母亲常对我说,无论男人对我付出多少,我最爱的只能是自己。”
孟寒山怔了怔,想来拉我的手却又自知没这个资格,只好缩了回去。
温昱书微微动容,但终究也只是叹了口气。
人群中忽然有人不悦开口:“还在嘴硬,这是被拆穿之后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边丞相夫妇死的早,肯定没给她说亲,现在有男人求亲了她还不赶紧抓住,真是蠢得可以。”
这些话传到清竹耳朵里,脸上重新浮现嘲讽的神色。
“我看啊,是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也知道你这种无父无母没有家族依靠的人,根本配不上他们。”
“也是,你连现在住的屋子都是人家看你可怜,只收了你一两银子就让你住了五年。”
“你哪有脸面嫁给孟将军和温大人?”
其余人又是哄堂大笑,我眼看时机成熟,回头向赌坊老板招招手。
“老板,我赢了,所有**都得归我!”
打算亲眼见证赌局结果的赌坊老板走过来,他定定的望了我片刻,突然如梦初醒般大喊:“是你!那个小姑娘!”
我笑弯了眼,命人抬来十多个空钱箱:“这些够不够装?”
老板一脸苦相:“怕是不够。”
“那就再抬来十个!”
有人不解,拉住老板问是什么意思,老板重重叹着气说:
“我家赌坊设赌注,满京城的人要么选孟将军,要么选温大人,独独边小姐自己下的是谁都不选!”
“现在所有**都归她,再加上赔率……足足有一千万两雪花银啊!”
一伙人都震惊地吸了口气,清竹紧皱着眉头握住玉杖。
而我充耳不闻,正热情地招呼下人把牌匾抬出来。
“感谢各位赏脸前来庆贺我的生辰宴,恰好温大人选的这处院子已经被我买下,今后这里就是边家杂货铺的铺面!”
“里面各个屋子都有不同货物,既然大家来了,就都进去看看,若是有合眼缘的就带回家!”
“今日杂货铺开张大吉,所有货物一律给优惠!”
牌匾挂在大门外,下人们动作麻利,把十匹骏马牵了出来。
院落各个屋子大门敞开,露出里面数不清的布料、胭脂水粉,温昱书的墨宝字画,还有各形各色的奇珍异宝。
有下人恭恭敬敬向我行礼,问我:“掌柜的,首饰屋子满满当当,您看如何处置?”
我抬手指了指旁边的院子,给他一沓银票:“去和那家商议,把他家也买下来打通。”
“我边家杂货铺,要做京城第一家用府邸做铺面的铺子!”
下人跑着去买院子,经过温昱书时他猛地清醒过来。
“照月,你早就知道我们……”
我避开他的手指,对着他和孟寒山盈盈一拜,由衷开口:
“照月万分感激孟将军和温大人为我的杂货铺提供了无穷尽的货源,更感激温大人选在这里为我办生辰宴。”
“不过,一千两的房钱我不会退。”
我笑得开怀,但忽又想起什么,转为浅浅微笑。
“但,你们答应我的事情不得抵赖。”
“我边家上下十几口的仇,还要你们替我报了。”
7
最后清竹是敲碎了玉杖才离开的。
她铆足了劲想来教训我,玉杖却不小心敲到院前石凳,太后亲赏的宝贝就这么碎在我的院子里。
“边照月,你给我等着!”
“孟寒山,温昱书,跟我回去!”
她喊得咬牙切齿,两人却呆呆地望着我,谁都没挪动半步。
周遭所有人都在盯着她,但她走了,其他皇子公主却还在逛杂货铺。
边逛边觉得奇特。
“清竹念叨了一整年的好戏,就这么结束了?”
“我还以为今天能图个乐子,结果清竹成了最大的乐子。”
“我来之前就说过,边照月好歹是边丞相独女,边丞相是什么人物,他可是能在父皇还是最不受宠的皇子时,就能舌战群雄,还能领兵打仗的能人,他女儿怎么会是攀附男人的粗俗女子?”
“这招数也就边照月能想出来了,将计就计从孟将军和温大人手里得到好处,再把好处堆成一家杂货铺。”
“边丞相的千金,果然也是能人啊。”
他们在里面逛铺子,我在外面亲自点了赌坊送来的银票银子,命人送去账房。
进屋时,却被孟寒山和温昱书拦住。
“照月,你早就知道我们的目的,你为何不早说?”
孟寒山的语气里没有质问,反倒满是心疼。
温昱书也眼含疼惜:“这一年里你该多难过,明知道我们是在骗你,却要假装被我们感动……”
“对不起,一开始只是因为清竹说你把她气哭,我们想替清竹出气,没想到最后她想当这么多人的面让你下不来台。”
他们道歉很诚恳,但我迫不及待想去看看开张第一天的收益,语速也快了些:
“我想要回自己的东西也是过错?”
“你们为何不问问她,她哭是因为生气难过,还是因为我被欺负久了,突然有一天鼓起勇气反抗她,让她觉得没面子?”
两人有些惊讶,我不想多说,转身进了屋子。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我都没见过他们。
但这期间我的杂货铺日日爆满,无论是高档货物还是普通物件都吸引了无数人来采买。
再加上从赌坊得来的银子,我一跃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的富商。
身家富裕后,我给几个皇子公主送了他们心悦的礼物,聊了几次后,竟和他们成了朋友。
一个多月过去,听说皇上把清竹招进宫里当众训斥。
有个公主向我描述当时皇上的神情,可谓是龙颜大怒。
“朕多次提及边丞相对朕的恩惠,也曾昭告天下照月的吃穿用度都与以往无异!”
“朕尚且疼惜她孤苦伶仃,你却仗着太后宠爱屡屡嚣张跋扈,还算计到她头上了!”
“你可知当年若没有边丞相求情,你母亲就要被送去边塞和亲!你却恩将仇报,欺辱他唯一的女儿!”
我嘴里嚼着枣糕,笑而不语。
皇上若真是疼惜我,也不会五年来不闻不问,丞相府被收回了也没想过我该何去何从。
他现如今训斥清竹,不过是怕我寒了心,有损他的面子罢了。
不过这样一来我杂货铺的客人更多,也算是好事。
后来再听到清竹的消息,是边塞来求和亲。
当朝所有公主都不想嫁,清竹又刚好让皇上不悦,皇上干脆瞒着太后,把她封为清竹公主,几日后就去和亲。
与我交好的公主跑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正美滋滋数着银票。
“她母亲当年没去和亲,现如今落到她头上,也算是因果报应。”
公主急得跺跺脚:“你怎么还如此淡定,护送她去和亲的不是别人,正是孟将军!”
“而和亲使臣是温大人!”
8
清竹公主去和亲的前一天,流寇被灭。
我关了铺门要回小院子,看到孟寒山手持长剑在等我。
剑上鲜血滴落,他身上也有不少血迹。
“照月,我完成了对你的承诺。”
“温昱书找到他们藏匿的山头,被我一举剿灭。”
“我替边家上下报仇了。”
我捏了捏袖间镶嵌的夜明珠,对他弯腰行礼:“照月替边家老小,多谢孟将军。”
他忙扔掉长剑把我扶起,手指在我手腕处摩挲。
“照月,我一开始的确是为了给清竹出气,但也早就对你动心。”
“你能不能等我半年,我从边塞回来就正式向你求亲,我保证往后绝不会负你,也绝不会再欺骗你。”
我稍稍用力抽出手臂,对他摇了摇头:
“孟将军,我从未爱过你。”
“我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是在将计就计,也是在榨干你的价值。”
“今日我也对你赔个不是,是我骗了你。”
他脸色变得苍白,还是执拗的想来拉我:“我没怪过你,我知道都是我和温昱书的错……求求你原谅我,我不能没有你……”
我冷了神色,依旧摇头:“孟将军,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相识,你就当我们现在是回归各自的阳关道,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说完我不顾他的挽留,转身回了小院。
回去时温昱书正坐在门口,怀里抱在三层食盒。
“照月,你终于回来了。”
他忙站起来,把食盒往我怀里塞。
“这是你爱吃的枣糕,我多做了一些送来,你多吃点……”
我接下食盒,却躲过他的触碰。
“温大人,明日就该启程了,你该早点歇息。”
他失魂落魄的望着我,嘴唇颤抖。
“我听到你对孟将军说的话,你不原谅他,是不是也不会原谅我?”
我没说话,他便懂了。
“一年前的事情我们调查清楚了,的确是清竹先抢你的东西,是我们轻信于她,所以这次边塞求和亲,我第一个就举荐了她。”
“这样,你会不会解气一点?”
他近乎渴求的样子让我轻轻笑起来:“这是我今天听到的第二个好消息,第一个是孟将军说流寇被灭。”
“温大人,谢谢你帮忙寻找他们的藏匿之处。”
温昱书以为有转机,面露欣喜: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原谅我。”
“照月,我可以求皇上不让我去边塞,我留下来陪你好吗?”
“我可以为你写很多字画,你拿去卖,我不收你的钱,只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
我摇摇头:“温大人,我不爱孟将军,也不爱你。”
“我说过,我只爱我自己。”
他停在半空中的手臂无力落下,眼里的光逐渐暗淡。
次日,和亲队伍悄无声息间出发了。
再见到他们是五个月后,此时我的杂货铺已经开了几家分号,生意蒸蒸日上,也再也没人敢取笑我粗俗蠢笨。
这天我收拾行李,被人护送着上了马车,打算去南方寻找合适的铺面。
马车走过几条街,忽然鬼使神差的,我拉开帘子,看到孟寒山和温昱书站在不远处,双双望着我。
对上我的视线,他们消瘦的脸上浮现出落寞与后悔。
温昱书想来找我,却被孟寒山拦下。
通过读唇语,孟寒山说的是:
“她现在过得很好,我们何必再去打扰她?”
“爱而不得,是我们活该。”
丫鬟在我耳边念叨:“听闻清竹公主去了边塞也改不掉跋扈的毛病,刚到第一日就大发雷霆,还伤了人家尊贵的小公主。”
“以后她的日子恐怕生不如死。”
我“嗯”了声,放下帘子。
“走吧。”
“母亲的故乡就在南方,我们去瞧瞧母亲长大的地方。”
“顺便,在那里多赚点钱,给母亲修个衣冠冢,也算是带她回家了。”
至于男人,那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我可以利用,但并非必要。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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