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浏览我坠崖后,九千岁屠戮满朝(谢长临西域指甲)_我坠崖后,九千岁屠戮满朝(谢长临西域指甲)全文结局
第1章寒潭血契
"这鬼地方连乌鸦都不肯落脚。"我攥紧腰间的匕首,靴底碾碎半截枯骨。寒潭水面浮着层泛绿的薄冰,月光照得那些西域符文像毒蛇盘踞在石壁上。
药铺掌柜白天塞给我的青铜獬豸炉突然发烫,炉盖在布袋里嗡嗡震颤。我蹲下身刚解开绳结,背后骤起的阴风卷着腐臭味扑来。暗红色衣角掠过眼角时,我认出镇妖司的獬豸暗纹——他们竟来得这样快!
"小丫头片子也敢接探妖的活计?"尖利女声刺破夜幕,我翻身滚进芦苇丛,三支淬毒银箭贴着耳廓钉进寒潭。掌心黏腻的汗浸湿了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血玉簪,簪头猫眼石在月光下诡异地收缩成竖瞳状。
潭水比想象中更冷,像是无数冰针扎进骨髓。镇妖司那女人的嗤笑在水面晃动:"自己选的水葬,倒也省了......"肺叶快要炸开的瞬间,簪尖突然自发刺进心口。血色在寒潭绽开时,我竟看见青铜炉上的獬豸睁开石雕的眼睛。
"哗啦!"
破水而出的刹那,指甲暴涨三寸划开追兵咽喉。温热血珠溅到唇上,腥甜中混着铁锈味。我跌跌撞撞扑进药铺后门时,掌柜的油灯正照见我湿漉漉的竖瞳。
"江姑娘这病,怕是要用龙脑香配着人血做药引。"他铜秤砣压在写满咒文的药方上,镜片反光遮住眼底算计,"只是这血,该不会恰好与镇妖司地牢里那具猫妖尸首同源吧?"
我盯着柜台裂纹里残留的西域朱砂,突然想起溺毙前瞥见的潭底符文。那些扭曲字符此刻正在视网膜上灼烧,与青铜炉内壁的纹路严丝合缝地重叠。更鼓声从街角传来时,药柜最上层的犀角杯突然映出我背后——水渍倒影中,分明有双琥珀色猫眼在暗处发光。
第2章朱砂折痕
铜炉里的香灰簌簌落在青砖上,我捻着沾血的朱砂折子,指腹突然触到一丝异样。借着烛火掰开夹层,几根雪白的猫毛正粘在密信边缘,与西域舞姬发间缀着的银铃铛如出一辙。
"大人,戌时的宫宴......"门外传来小太监尖细的嗓音。我迅速将折子浸入药汤,血色墨痕竟化作一串胡语:"卯时三刻,摘星楼见。"字迹在浮沫中扭曲成波斯商队暗号,这分明是突厥王庭豢养的密探手法。
更衣时铜镜映出身后纱幔微动,我故意将青金石发簪碰落在地。俯身刹那,果然瞥见梁上游蛇鳞片反光——那群毒物还盘踞在暗处。指尖抹过妆奁底层的雄黄粉,我在耳后点了道驱蛇符。
"谢大人怎么躲在屏风后?"西域舞姬的赤金臂钏撞得叮当响,浓烈乳香扑鼻而来。她染着蔻丹的指尖划过我腰间玉带,突然压低声音:"红珊瑚要配绿松石才相宜。"这正是密信里约定的暗语。
我装作替她整理面纱,顺势将药粉抹在她掌心:"妹妹的胡璇舞该换新曲了。"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骚动。十二名宦官抬着鎏金酒器鱼贯而入,器皿上饕餮纹的眼睛竟会随烛火转动。
"此乃蓬莱进贡的测妖酒樽。"掌事太监阴恻恻笑着,"诸位大人请。"酒液注入的瞬间,我藏在袖中的银针突然发烫——那酒器分明是镇妖司的炼魂鼎所化。西域舞姬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黑血,她腕间银铃铛裂开细缝,露出半截猫尾绒毛。
傀儡皇帝在这时摇晃着起身,明黄龙袍前襟溅上点点猩红。我趁众人慌乱时闪身至廊柱后,却见那测妖酒器的饕餮纹瞳孔转向御座,将皇帝咳出的血珠尽数吸入鼎中。
第3章獬豸辨妖
我跪坐在青铜炉前,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獬豸纹炉盖下蒸腾的青烟里,分明有细碎猫叫在挠我的耳膜。
"江姑娘,请。"镇妖司判官用玉尺挑起我的衣袖,玄铁护腕压得我腕骨生疼。炉中妖火突然窜起三尺,映得判官眼尾朱砂痣像滴血,"三日前你在城南染坊..."
"大人明鉴。"我猛地将左手按进炉灰,灼痛感顺着经脉炸开时,藏在指缝的化骨散已混着冷汗渗入炉底,"那夜民女替王娘子接生,染的是人血。"
炉火骤然转成靛蓝色,灰烬中浮出半截猫尾残影。判官玉尺"铛"地撞在炉耳上,我趁机将右手藏在背后,昨夜用朱砂混着鸡血画的结痂伤口正在袖中龟裂。
"城南妖物擅化猫形。"玉尺突然挑起我下巴,判官狐裘扫过案上密函,露出"第七实验体"字样的火漆印,"江姑娘这双眼睛,倒像极了..."
窗外忽有青色天灯撞上琉璃瓦,我佯装受惊打翻茶盏。热水泼在判官袖口时,几点染着孔雀蓝的指甲碎屑从他褶皱里掉出来——那分明是我上月埋在乱葬岗的蛊奴特有的染甲方式。
"民女该死!"我伏地叩首,趁机将密函塞进袜筒。青铜炉里猫影突然发出厉啸,判官转身结印的刹那,我咬破舌尖将血抹在炉脚——昨日从谢长临身上顺来的鳞粉遇血即燃,瞬间将残影烧成灰烬。
判官再回头时,我正颤巍巍举着溃烂的右手:"民女这伤口...可是与妖物有关?"
第4章雨夜蜕骨
雨珠砸在青石板上迸裂成冰渣时,我正死死咬着浸透雄黄的布条。喉间翻涌的血腥气熏得眼眶发烫,指甲深深抠进窗棂木纹里,"喀嚓"一声脆响,半截染着绿荧荧光泽的指甲盖竟生生掀翻在掌心。
"三更天没到就熬不住了?"巫医学徒举着烛台推门而入,火苗在他墨绿色眼瞳里跳成两点鬼火,"谢大人炼的蛊鼎今早震了三回,连带着你骨血里的东西也跟着闹腾吧?"
我蜷在墙角把渗血的指尖藏进袖口,齿间布条吸饱了涎水,含混不清地挤出几个字:"白鸽...桃林..."话音未落,左手无名指突然传来钻心剧痛,新长出的指甲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顶破皮肉,泛着比先前更浓的蛊毒幽光。
学徒突然掐住我手腕,指甲缝里沾着的白羽在烛光下格外刺眼:"昨夜桃林西南角烧出丈宽的焦土,你猜我在灰堆里扒拉出什么?"他袖口抖落的半枚青铜铃铛叮当坠地,铃身刻着的凤凰尾羽纹路,与谢长临炼蛊鼎上的图腾严丝合缝。
窗外炸开惊雷的刹那,我喉头猛地窜上团腥甜。学徒慌忙将盛着生鹿心的陶罐推过来,却被我挥袖打翻在地。温热血浆溅上墙面的瞬间,那些暗褐色的斑点竟诡异地扭结成爪痕,恰似那日我在藏书阁暗格里拓下的密文。
"戌时三刻,蛊鼎现世。"学徒突然掐诀在我眉心一点,冰凉的触感激得浑身战栗,"想要镇住你骨血里的贪狼蛊,就得赶在子时前找到白鸽衔来的凤凰木——不过..."他指尖划过我新生的指甲,带起一串幽绿磷火,"谢大人可没教过你拿自己当蛊皿养吧?"
暴雨裹着桃瓣砸进窗棂时,我忽然看清墙上那些由血点组成的爪痕。左手不受控制地蘸着鹿血临摹起来,每一笔划过砖缝都发出金石相击之声。当最后一道血痕与窗外的闪电重合时,满地狼藉里竟浮出幅星图,斗柄直指桃林深处那抹颤动的白影。
"你疯了!"学徒拽住我淌血的左手,新生指甲已经长到寸许,绿光里隐约游动着赤色丝线,"现在去桃林就是往蛊鼎的火口里跳!"又是一道霹雳划过,我腕间突然传来灼烧剧痛,昨日褪下的那枚指甲不知何时已烙进皮肉,化作凤凰衔尾的印记。
雨幕里传来幼兽般的呜咽,我甩开学徒冲进夜色时,瞥见他腰间悬着的药囊正渗出焦黑粉末——与桃林焦土上一模一样的青檀灰。
第5章毒酒三重奏
"刑部侍郎的宴贴镶着金箔,烫得我指尖发疼。"我摩挲着袖中冰凉的瓷瓶,穿过雕满饕餮纹的朱漆门廊。宴厅里沉香混着西域龙涎香的气味扑面而来,刑部侍郎正捏着银箸敲打琉璃盏:"谢大人来得巧,这坛三十年陈酿刚启封。"
江妧突然从屏风后转出来,绯红广袖带翻案头青玉砚。她夺过酒盏仰头饮尽,喉间发出幼猫般的呜咽。我盯着她骤然泛绿的瞳孔,袖中银针已滑入指缝。
"西域蛇胆、南诏见血封喉..."我蘸着酒液在案几划出暗纹,刑部侍郎的扳指突然压住我手腕:"谢大人怎的连杯酒都不赏脸?"他掌心黏腻的冷汗透过布料,我瞥见侍从端着剥皮刀从梁柱阴影里逼近。
瓷瓶在桌底炸开的脆响让所有人僵住,紫色毒雾顺着金丝地毯蔓延。我拽着江妧滚进垂着鲛绡帐的罗汉榻,她脖颈处浮现的朱砂符咒正与怀中折子共鸣。刑部侍郎的狂笑刺破混乱:"圣上要的药人证据,谢大人藏得可严实?"
猫爪划破朱砂折子的瞬间,西域使团抬着的鎏金蛇笼突然倾倒。十七条碧鳞蛇窜上房梁,吐着信子盘成诡异图腾。我反手将药粉撒向烛台,爆燃的火焰映出刑部侍郎扭曲的脸:"你以为烧了折子就能..."
"折子里的不是药人名单。"我踩着满地打滚的侍从跨出火海,袖中真正的羊皮卷贴着心口发烫。江妧瞳孔已恢复漆黑,她指尖残留的猫毛正化作灰烬飘散。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三更天的薄雾里,西域使团马车轮印正渗出猩红血水。
第6章双生账本
我跪坐在密室青砖上,铜灯将染血账本的折痕映得发亮。手指擦过"戊辰年三月"的墨迹,腥锈味突然刺痛鼻腔——这是用血水调过的朱砂。
"陛下看这里。"我举起两本账册对着烛火,泛黄的麻纸上透出重叠的暗纹,"每月初七运进宫的硫磺数量,恰好与北郊天灯台爆炸次数吻合。"
傀儡皇帝的眼珠在琉璃镜片后缓慢转动,玉扳指压着折子第七页的裂口。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痰音:"国师说...天灯是祥瑞..."
我猛地攥紧他绣着金龙的袖口,冰蚕丝在掌心发出细碎的撕裂声。少年天子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丝线牵动的木偶般僵直了脖颈——他后脑果然插着三根银针,针尾缀着的红穗子还在微微发颤。
"祥瑞需要活人献祭么?"我翻开账本末页,缺失的纸痕处黏着半片蝶翼,"上个月初七,掖庭少了十二个药人。"指尖突然触到纸页夹层里的硬物,薄如蝉翼的金箔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蛊文。
地砖突然传来震动,墙角的青铜鹤衔灯应声而倒。我迅速将金箔塞进发髻,火折子舔上实验记录时,听见自己喉咙里溢出的冷笑:"谢长临以为烧了蛊虫培育册就万事大吉?他怕是没发现..."
"娘娘!天灯台的引线受潮了!"暗卫撞开石门带进雨气,我踢翻的灯油正巧泼在傀儡皇帝龙袍下摆。他呆滞地望着火焰攀上衣襟,嘴角却诡异地扬起:"生死蛊...是双生的..."
我拔下金簪扎进他锁骨,爆开的血雾里混着细小的虫卵。门外传来整齐划一的木屐声,二十个药人眼眶里钻出同样的红穗子,脖颈青筋暴起的位置都嵌着指甲盖大的金箔。
"把硫磺粉混进鲛人膏,涂在天灯竹骨接缝处。"我扯断珍珠项链洒向药人,滚落的珠子在血泊里变成赤红色,"等谢长临来点引信时..."
瓦片突然被狂风掀起,我抬头看见巫医的鸦青色衣角掠过飞檐。他药箱缝隙露出半截人偶,手腕处赫然系着与我相同的珊瑚珠——那是我去年生辰丢在乱葬岗的陪葬品。
第7章蛇窟对弈
我攥着火折子的手已经沁出冷汗,腥臭的黏液正顺着钟乳石滴落在后颈。成千上万条蛇鳞摩擦岩壁的沙沙声里,训蛇人那串银铃铛在黑暗深处忽远忽近。
"谢公子若肯留下右手,蛊鼎自当拱手相送。"沙哑的嗓音裹着毒蛇吐信的嘶嘶声,青鳞蟒缠着青铜鼎从石缝里探出半个身子。那些本该扑上来的蛇群却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焦躁地盘旋,仿佛我袖口残留的江妧药香是烙铁。
"西域的移魂咒?"我故意用剑尖挑开鼎身藤蔓,蚀刻在铜锈下的骷髅图腾让瞳孔猛地收缩。三年前边关瘟疫里暴毙的流民,脖颈处全都有这样的刺青。
火折子突然砸向头顶钟乳石群,受惊的蛇潮霎时如退潮般四散。训蛇人暴怒的呼哨声中,我踩着湿滑的青苔跃上石梁,褪下的蛇皮还带着体温,薄如蝉翼的鳞片在幽光里泛着诡异的蓝。
"原来褪甲周期是月圆前后。"桃木钉穿透蛇皮钉入岩壁的瞬间,青铜鼎里传来幼蛇啃噬同类的黏腻声响。训蛇人的弯刀擦着耳畔飞过时,我终于看清鼎内蠕动的根本不是蛇——那些长着人齿的蛊虫正将褪下的蛇皮撕成絮状物。
桃林阵的机关扣弹开时,最后一缕月光正被乌云吞没。染血的布条从白鸽爪间飘落,上面歪斜的"快逃"二字被雨滴晕成血泪。我捏着从蛊鼎暗格摸出的半块兵符,突然听见地底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
第8章褪鳞之痛
我死死抵住实验室的铁门,指甲在金属表面刮出刺耳鸣响。镜中倒映的右眼正泛起诡异的银蓝色,仿佛有活物在虹膜下游动。
"江小姐?"门缝里突然挤进半张灰白的面孔,药人试验品003号用肿胀的舌头舔着门框:"您需要抑制剂吗?我闻到妖血沸腾的味道了......"
我反手将解剖刀钉在他指尖三寸处:"管好你的狗鼻子。"刀刃震颤的嗡鸣声中,我摸出冷冻箱里冒着寒气的琉璃瓶。紫色药液滑入喉咙的刹那,右眼传来骨肉剥离的剧痛,镜中倒映出指甲盖大小的鳞片正从眼角簌簌脱落。
走廊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全息投影在空中炸开猩红的裂痕。我扯过实验袍罩住满头冷汗,疾步冲向中控室时,003号沙哑的声音追在身后:"第八次了,谢教授说过超过七次妖血就会......"
"闭嘴!"我踹开吱呀作响的合金门,满墙数据流如同溃堤的银河倾泻而下。指尖触碰到主控台的瞬间,加密符文突然扭曲成毒蛇形态,狠狠咬住我的手腕。
剧痛让我看清了蛇瞳里的倒影——谢长临的白大褂衣角闪过走廊转角,他怀里七支试管正泛着与我瞳孔相同的银蓝幽光。我扯断数据毒蛇的獠牙,在重新架构防火墙时,突然发现底层代码里埋着三十七处暗门,每处都标着"sxl"的密钥印记。
"江组长,炼蛊舱的温度异常!"003号不知何时跪趴在观察窗外,溃烂的脸颊贴着玻璃:"那些孩子......那些孩子在融化......"
解剖刀扎进控制台缝隙的瞬间,我嗅到了记忆里最熟悉的血腥味。十三年前母亲被拖进蛊池时,蒸腾的热气里也飘着这种甜腻的腐烂气息。全息屏突然弹出紧急通知,我盯着"药人回收计划"的批文编号,突然发现末尾的签发日期正是我觉醒妖瞳的那天。
当最后一道防火墙重构完成时,穹顶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我扑到观测窗前,只见漫天飘着血红色的天灯,每盏灯芯都跳动着银蓝色火苗。003号发出非人的嚎叫,他的皮肤在红光中开始片片剥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鳞片。
我攥紧口袋里新褪下的鳞片,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丝。监控记录显示谢长临的权限卡在五分钟前刷开了炼蛊舱,而此刻我的妖力监测环开始发出濒临崩溃的尖啸。
第9章焚桃之誓
桃枝在火舌舔舐下发出爆裂声,我踩着满地焦黑的花瓣冲进火场。浓烟熏得人睁不开眼,却掩不住树干上那些深可见骨的抓痕——就像三天前在江妧手腕上看到的淤青。
"谢大人当心!"灯笼匠从火墙后闪出,粗粝的手掌攥着半截血淋淋的麻绳。他蓑衣下摆沾着新鲜泥土,分明是刚从桃林深处钻出来。
我反手甩出袖中银丝,缠住即将倾倒的桃树:"这些百年老树起火不过半炷香,你倒是来得快。"火星溅在他腰间晃动的青铜铃铛上,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
"活人制灯才能镇住怨气啊!"他突然癫狂大笑,从怀里掏出血色灯笼。火光映出灯罩上密密麻麻的人脸,最上方那张分明是昨日失踪的采药女。我瞳孔骤缩,袖中血玉簪突然滚烫似烙铁,烫得腕骨发颤。
三簇鬼火毫无征兆地窜上树冠,焦土中渗出暗红液体。我挥剑劈开燃烧的枝桠,剑锋却卡在树根处。腐烂的桃根里半掩着森白骨殖,头骨天灵盖上赫然钉着三寸银钉——与刑部密档里那些实验体如出一辙。
"原来祭品埋在这儿。"灯笼匠的镰刀擦着我耳畔飞过,削断一缕发丝。我顺势滚进冒着血泡的泥沼,腐臭的桃胶裹住手掌,却在触及某块硬物时心头猛跳。焦土下埋着半块玉佩,纹路与江妧随身佩戴的鸳鸯佩严丝合缝。
天灯残骸突然在头顶炸开,纷扬的灰烬里浮现金色符文。我盯着那片旋转的"葬"字,喉头泛起腥甜。这些根本不是祈福的天灯,而是用《鲁班书》残篇写的镇魂咒——每盏灯都对应着枉死之人的生辰八字。
"江姑娘的眼睛..."灯笼匠突然盯着我身后怪叫。转身刹那,我看见江妧提着水桶呆立火中,瞳孔里重叠着两簇幽蓝火焰。她脚下阴影诡异地扭动着,竟比肆虐的火蛇还要狰狞。
血玉簪在此刻发出蜂鸣,我猛地扯断簪头的珊瑚珠。殷红血雾腾起的瞬间,十二盏天灯在桃林上空爆成火球。灯笼匠惨叫着捂住双眼,指缝间渗出黑血:"你竟敢毁我三十年的心血!"
桃根深处的骨殖突然咯咯作响,江妧手中的木桶轰然炸裂。清水泼在燃烧的树干上,腾起的白雾里浮现出无数透明人影。他们脖颈都系着红线,线的另一端——正连着我腕间滚烫的血玉簪。
第10章蛊鼎崩裂
我攥着匕首的手心渗出冷汗,西域巫医枯树皮般的脸在幽蓝火焰中忽明忽暗。青铜鼎里密密麻麻的蛊虫正啃食着沾血的肉块,腥臭味熏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生死蛊已种进谢长临心脉,你毁鼎也无用。"巫医沙哑的笑声像锈刀刮过石板,"等指甲里的子蛊吸够精血,你的心上人就该七窍流血——"
寒光闪过,我割开手腕将血泼向蛊鼎。黏稠血珠落在虫群中的刹那,指腹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低头只见嵌在指甲缝里的黑点正疯狂膨胀,眨眼间钻出八条带倒刺的节肢。
"反噬开始了。"巫医癫狂地扯动嘴角铁链,"子母蛊同源,你毁母蛊,子蛊自然要拿宿主当养料!"
我踉跄着扶住石壁,任由蛊虫顺着血管往心口爬。第九道妖纹在锁骨下方灼烧起来,这是昨夜特意留下的妖力。当墨色纹路爬上颈侧时,我猛地将妖气灌入蛊鼎。
轰然炸开的蓝火中,巫医的惨叫声与蛊虫爆裂的脆响混作一团。我盯着满地抽搐的虫尸冷笑:"谁说我要用妖力对抗蛊毒?妖气刺激子蛊暴走,你当谢长临体内的千年寒毒是摆设?"
地牢外突然传来金戈碰撞声,我踹开暗门时正撞见烽火台狼烟冲天。染血的白鸽歪斜着栽进我怀里,爪间竹筒滚出带牙印的绢布——北境三城昨夜被屠,墨迹未干的"谢"字在月光下泛着磷光。
"江姑娘!"影卫从屋檐倒挂下来,肩头箭伤还在渗血,"敌国质子车队改道黑风峡,车辙印比寻常深三尺!"
我捏碎掌心血痂翻身上马,身后突然传来纸张焦糊味。怀中被妖火烘了整日的奏折正在自燃,烧穿的窟窿里隐约露出"屠城"与"嫁祸"的残句。谢长临的笔迹我绝不会认错,可那抹银钩铁画的"准"字,分明浸着新鲜血迹。
第11章妖丹现世
我握着匕首的手在质子胸前颤抖,刀刃折射着密室里跳动的烛火,"忍着些,这比剜心咒慢三倍不止。"指尖按在他泛青的锁骨处,那里正浮动着细若游丝的黑气。
"殿下......"质子呛出暗红血块,枯瘦的手指突然攥住我袖口,"为何救我?"他眼尾那道旧疤在冷汗中发亮,像条蜈蚣在泥沼里挣扎。我望着他瞳孔里倒映的烛光,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被铁链拴在宫门外的少年也是这样望着我。
刀尖刺入皮肉的瞬间,窗外传来铜铃急响。我手腕一偏,匕首在肋骨上划出火星,"该死,镇妖司的探灵铃。"质子胸口涌出的血竟是墨绿色,沾在玄铁匕首上滋滋作响。我扯下腰间玉珏捏碎,鎏金粉末洒在创口时,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忍住了!"我抓过药杵将凝血草捣进伤口,血腥味混着腐肉气息冲得人作呕。质子脖颈青筋暴起,突然抓住我手腕:"东南角......琉璃盏......"话音未落,密室穹顶传来瓦片碎裂声。
我反手将人按进药池,腥红药汤漫过他苍白的脸。头顶传来铁靴踏地声,镇妖司的玄铁甲撞得密室回音阵阵。"搜!妖气最浓处定有猫腻!"
质子在水下突然睁眼,墨绿瞳孔缩成竖线。我心头一凛,指间银针已抵住他咽喉,却见他唇边泛起苦笑:"殿下......当心......"话音未落,整池药汤突然沸腾,他心口处浮出半颗莹白珠子,周遭缠绕着黑雾凝成的猫尾。
"妖丹?"我惊得后退半步,药池突然炸开,漫天水珠里伸来冰凉手指。质子湿发贴在额前,唇角还挂着血丝:"他们要的是这个吧?"他掌心托着那半颗妖丹,墨绿血液正顺着指缝渗进丹纹。
窗外突然亮起漫天橙红,我瞥见子时已至的天灯群。质子突然将我推向暗门:"西南巷第三辆马车!"他指尖点在我眉心,寒意刺骨,"告诉谢长临,簪子沾的是......"
轰然巨响打断话语,整面石墙应声崩塌。我滚进密道时最后瞥见质子背影,他心口空荡处正涌出黑雾,凝成九条猫尾缠住破门而入的玄甲卫。碎石坠落间,他嘶哑的声音穿透尘雾:"跑!"
暗巷寒风割面,我攥着半颗妖丹的手掌发烫。西南巷第三辆马车帘幔无风自动,掀开刹那,谢长临染血的玉簪正插在车辕。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我翻身跃上马车时,整座城的天灯突然齐齐熄灭。
黑暗中玉簪泛起血光,映出车底火药引线燃起的火星。我扯断珠钗掷向引信,却在火光炸开的瞬间看清车厢夹层——整整齐齐码着三十六个贴着黄符的陶罐,罐口渗出墨绿黏液,分明是......
第12章屠城焰色
火药桶在马背上颠簸作响时,我握火折子的手背青筋暴起。隔着三条街都能听见城门处震天的喊杀声,铁甲军重盾撞击声像催命鼓点。
"再近些......"我伏在马车底部喃喃自语,掌心被车辕木刺扎得鲜血淋漓。直到望见城楼阴影下成排的弩机轮廓,火折子擦过引线的刹那,突然想起今早那个蜷缩在柴房的药人少年——他肩胛骨被铁钩穿透的位置,和我三年前在死牢受刑的伤口一模一样。
爆炸气浪掀翻三架云梯时,我撞进装满草料的板车。浓烟里传来镇妖司指挥使的冷笑:"谢千户倒是菩萨心肠,若直接引爆城门火药库,此刻早就......"
"然后让三百药人给蛮族陪葬?"我抹去眼角血渍,腰牌甩在他玄铁面具上迸出火星,"指挥使大人,您铠甲里藏的化尸粉味儿隔着三里地都能闻到。"
地窖暗门被蛮族弯刀劈开裂缝时,我正把最后半瓶止血散塞给药人首领。头顶传来瓦片碎裂声,十七八个药人突然齐刷刷仰头,浑浊眼珠倒映出冲天火光里一闪而过的猫影。
"是阁主的灵猫!"有个小女孩突然抓住我染血的衣角,"簪子......谢大人簪子在发光!"
玉簪在掌心震颤如蜂鸣,我反手将它刺入青砖缝隙。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原本死路的墙壁竟裂开道暗门。二十年前先帝修建的逃生密道里,石壁上赫然用朱砂写着生辰八字——正是三日前暴毙的傀儡皇帝。
"戌时三刻,火生土,土生金......"我盯着密道尽头青铜转盘,药人们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与追兵马蹄声在脑内绞成乱麻。玉簪突然自发插入坎位凹槽,暗格弹出的羊皮卷上,先帝笔迹力透纸背:【若见血月,开棺】
地窖突然剧烈摇晃,上方传来指挥使变了调的嘶吼:"谢长临!蛮族用上了猛火油!"几乎同时,所有药人齐声尖叫,我转头看见密道石缝渗出的血水正聚成个人形——是那个本该痴傻的傀儡皇帝,此刻他瞳孔清亮如刀,指尖还沾着镇妖司特制的化尸粉。
第13章双生瞳孔
"江姑娘,西街的疫气又漫过来了!"裹着粗布的老妪攥住我的袖口,她指缝里渗着黑血。我反手将最后半碗药汤倒进铁锅,沸腾的银雾裹着腥甜冲进鼻腔。
铜镜碎片里映出我发红的眼尾。距离上次反噬发作,还剩三炷香。
"把这锅药分给孩子们。"我将火折子抛给身后发抖的少年,指尖触到腰间冰凉的银铃铛。三十七户幸存者,每户都系着同样的铃铛——生死蛊的命脉此刻正在我掌心跳动。
突然有孩童尖叫划破夜空,我旋身撞开半朽的木门。檐角垂落的蛛网掠过面颊,月光下蜷缩在墙根的妇人正死死掐着自己喉咙,指缝间钻出半截青鳞蛇尾。
第九次反噬开始了。
"闭眼!"我厉喝声里混着铃铛清响,袖中红绳如毒蛇窜出,将发狂的妇人缠成茧蛹。后槽牙咬破舌尖,血腥气激得瞳孔骤缩。镜面般的青砖上映出我此刻模样——左眼已化作幽绿的竖瞳。
"江姑娘你的眼睛..."少年手里的药碗咣当坠地。我扯下袖带蒙住半张脸,腕骨几乎被银铃震碎。生死蛊在血脉里沸腾,仿佛有千万根银针顺着脊骨往上爬。
"取桃木钉来!"
剧痛中我扯开衣襟,心口朱砂符咒正被黑气蚕食。三枚浸过雄黄的桃木钉贯入天突穴时,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蒙眼布渗出血珠,右眼视野却诡异地清晰起来。
破庙梁柱的裂缝里,有半截泛黄纸页随风飘摇。
那是谢长临的笔迹。
"生死蛊非杀共生,需以双生瞳为引..."我喘息着攥紧纸页,指甲抠进掌心。檐角铜铃忽然齐齐暴响,裹着药香的风里掺进一丝雪松气息。
"看来老朽来得正是时候。"
苍老声音自屋顶传来时,我正将第五枚桃木钉扎进曲池穴。玄衣巫医倒悬而下,他斗篷里抖落的药草沾着新鲜的血渍,最上层的龙鳞参分明还带着未干的妖气。
"北疆的雪灵芝,南海的鲛人泪。"枯槁手指掀开药篓,露出底下暗红的陶罐,"还有这罐从万蛊窟取来的..."
话音戛然而止。我袖中红绳已缠上他咽喉,右眼透过蒙眼布渗出骇人的金芒:"你身上有谢长临的味道。"
狂风骤起,檐下天灯被齐齐点亮。巫医喉间发出咯咯笑声,他抬手露出腕间蛇形烙印:"江姑娘不如猜猜,当年往你眼里种猫蛊的是谁?"
地砖突然剧烈震颤。我踉跄着撞向供桌,蒙眼布滑落的刹那,看见三十七盏银铃同时迸裂。幸存者们的哀嚎声中,巫医化作黑雾消散,余音缠绕梁柱:"子时三刻,双瞳俱灭方能破蛊——你可舍得这只凤凰眼?"
怀里的天灯芯火突然暴燃,将我半幅衣袖烧成灰烬。左眼竖瞳已蔓延至右眼眶,隔着冲天火光,我看见镜中自己的双眼正逐渐融为一体。
第14章血簪对决
我攥着玉簪的指节泛起青白,西域使团的黑袍在血雾中猎猎作响。他们的巫祝正将骨刀插进桃木桩,暗红咒文顺着地脉爬向我的脚踝,"谢大人若再阻挠血祭,蛊虫可就要破体而出了。"
簪尖划过掌心时,温热的血珠突然凝在半空。我盯着悬浮的血滴冷笑:"你们用南疆禁术炼化的蛊虫,当真以为能操控大梁子民?"左手掐出离火诀的瞬间,身后传来玉器碎裂的脆响。
"簪子!"巫祝的惊呼被淹没在冲天火光里。我望着掌中裂开的血纹玉簪,突然想起昨夜占星台上师父的卦辞——"苍龙七宿倒悬,破军入命,当以凤凰血为引。"
西域使者突然掀开兜帽,露出半边溃烂的面孔:"谢大人可曾听过,凤凰血能转移蛊毒宿主?"他枯槁的手指戳向祭坛中央的铁笼,被锁链贯穿琵琶骨的少女正死死咬住嘴唇。
桃林深处传来细微的簌簌声,新抽的嫩芽正在吞噬血色符咒。我反手将玉簪插入祭坛裂缝,滚烫的蛊虫突然从西域人眼眶里涌出。"原来你们才是活蛊皿!"剑气斩断铁链的刹那,十七只白鸽掠过少女染血的裙摆。
"大人当心!"少女的惊呼被羽翅破空声撕裂。我望着盘旋成星宿阵型的鸽群,终于明白师父留下的最后锦囊为何写着"惊蛰三候"。西域巫祝的骨刀突然调转方向,直刺自己咽喉。
血雾散尽时,玉簪碎片正缓缓聚拢成凤翎形状。我弯腰拾起沾着桃胶的断簪,突然听到地底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西域使者的尸体开始急速膨胀,皮肤下无数蛊虫正啃噬着最后的封印。
"带她去观星楼!"我将染血的锦囊塞进少女掌心,鸽群突然俯冲而下。当最后一只白鸽啄碎祭坛上的青铜鼎时,我望着桃林里疯长的嫩枝轻笑出声——原来所谓重生蛊,不过是借尸还魂的骗局。
第15章涅槃双轨
"你当真要拿命赌这个可能?"谢长临的玄铁剑抵在我心口时,我听见自己血液在血管里结冰的声音。寒潭倒映着我们交错的影子,与三百年前觉醒妖力的场景重叠成双重幻影。
我握紧淬了凤凰血的血玉簪,簪尖同样对准他剧烈起伏的胸膛。那些被火药网映红的幸存者们围成祭坛,有人用沾血的指尖在地上画最后一道符咒,"午时三刻要到了!"
"你教我的,玉石俱焚才是破局之道。"簪柄雕着的并蒂莲纹路割破掌心,鲜血顺着谢长临的银甲纹路蜿蜒成河,"还记得在炼妖塔你说过什么?你说’若我要死,定要拉你陪葬’。"
他瞳孔突然紧缩,剑锋偏转半寸刺入肩胛。几乎同时,我手中的血玉簪感应到什么似的震颤起来,不受控制地贯穿两人心脏。剧痛炸开的瞬间,我看到他颈间浮现出当年亲手刻下的妖契图腾。
"原来互刺仪式是要......"谢长临喷出的血雾染红寒潭,整个地宫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那些埋藏在岩壁里的火药网逐层爆开,火光照亮他眼角我第一次看见的水光。
我们在坠落中十指相扣,身后是冲天而起的烈焰。当契约烙印在相贴的伤口处开始消融时,我听见他在我耳畔轻笑:"江妧,你以为我为什么把最终火药引线埋在寒潭底?"
最后一层火药引爆的冲击波将我们掀入潭水深处,冰冷刺骨的水流裹挟着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三百年前的今日,少年将军将浑身是血的小妖按在这片寒潭边:"从今往后,你的命是我的。"
血色契约在水底化作荧光消散的刹那,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我眉心。睁开眼时,谢长临的银甲正片片剥落,露出心口被血玉簪刺穿的窟窿里,一只纯白羽鸽扑棱着钻出。
"将军!"我伸手去抓那些飘散的银甲碎片,却见白鸽忽然转头——琉璃般的瞳孔里,左眼映着血色残月,右眼盛着幽蓝妖火。它衔着半枚未燃尽的火药引信,掠过我头顶时,一片银甲碎片割开了我手腕的旧伤。
寒潭水面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新契约符文,而岸上幸存的妖族与人族正一个接一个跪倒在地。我抱着逐渐冰冷的躯体仰头望去,爆破后的穹顶裂缝里透进的天光,竟与白鸽眼中的异色一模一样。
林念念顾言笙莫云烟小说延伸(半生离恨半生凉)(林念念顾言笙莫云烟傅涵晟)全网首发电子书阅读无弹窗秦慕风钟绾绾小说(全家下放,资本家媳妇搬空仇家,)番外篇章+结局(钟绾绾秦慕风秦秋)全篇在线阅读宁洛泽傅方柔江城小说(与秋日同眠)txt免费版阅读无广告(宁洛泽傅方柔江城)(卢伟康白心颖李泽)官场之美人夺权白心颖李泽小说整本无广告高口碑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