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节夫君带回的苗疆女给他下了情蛊,他清醒了我也不会回头(沈听白昭宁谢无恙)_夫君带回的苗疆女给他下了情蛊,他清醒了我也不会回头沈听白昭宁谢无恙最新章节
夫君去岭南办差后,带回了一个苗疆女。
他不顾众人反对,要娶她为平妻。
所有人劝我要大度,只因苗疆女怀着他的孩子。
“嫁进府中三年无所出,昭宁,你该让位了。”
他看着我目光平静如水。
我在他大婚当日逃出了国公府,跳崖之前,扔给了他一纸和离书。
五年后,我率军凯旋,骑着高头骏马入京。
他跪在我的马蹄前,红着眼求着我跟他回府。
“昭宁,当年是我中了那苗疆女的情蛊,我从未想过与你和离!”
我策马扬鞭,直接从他身侧掠过。
情蛊又如何,自我跳进万丈深渊的那一刻起,我对他就没有爱了。
01
“父亲,母亲,我要娶瑶瑶为平妻。”
我前脚刚踏进门槛,就听见了沈听白清冷而坚定的声音。
“荒唐,一个苗疆女怎配为你妻?”
“哐当”一声,桌上的茶盏被扫落在地。
镇国公带着浓郁的怒气甩袖而出。
大堂内,沈听白抱着一个白衣女子,温柔地给她擦着眼泪。
“瑶瑶别哭,我一定会给你们母子一个交代。”
我攥紧了拳头,跨门而入。
“沈听白,今日是我的生辰,你说要送我的生辰礼,就是这个?”
沈听白抬起头看向我,目光却无比陌生。
“昭宁,当年我同意与你成亲,只不过是怜你家破人亡,孤苦无依,陪你逢场做戏罢了。”
“如今我找到了真正想相伴一生的人,也不会继续陪你演下去。”
沈听白不是很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的,这门婚事,也是我自己求来的。
“我不会休妻,但也不忍让瑶瑶做妾。”
“我会求得父亲同意,毕竟瑶瑶肚子里怀着沈家的骨血。”
他此时说出的每一字每一句,如同一根根银针,深深扎进我的心脏,鲜血淋漓。
“夫君,我有些累了。”
那个叫瑶瑶的女子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喊着他夫君。
“是我不好,让你们受累了,我们这就回去休息。”
沈听白弯腰将她抱起,在她额间落下珍重的一吻,两人相视而笑,如同一对恩爱夫妻。
经过我身边时,他突然停了一下。
“嫁进府中三年无所出,昭宁,你该让位了。”
02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再也忍不住跌落在地。
瓷器的碎片刺入的手心,我也感觉不到疼。
可是沈听白他忘了,并非我生不出孩子,而是他不让我怀孕生子。
我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每次同房后,端进我房里那一碗苦涩的药是什么。
罢了,君若无情我便休,我楚昭宁,也不是那般胡搅蛮缠之人。
我回到房中,将自己关进房内,一边流着泪一边写下了和离书。
镇国公最终还是同意了沈听白娶南宫遥为平妻。
沈听白在镇国公房前跪了一夜,还受了家法,鲜血流了一地。
他身为镇国公世子,向来清风霁月,清冷自持,如今却为一个苗疆女不顾体面,为爱痴狂。
次日一早,我就收拾好随身行李,将和离书放在桌上,悄悄离开。
离出府仅差一步之遥,国公府的大门突然紧闭,四周响起了下人们慌乱的尖叫声。
“夫人,你要这是去哪里?”
我回过头,看到沈听白带着人一步步向我走来,他面色阴沉无比,宛若阴间的恶鬼。
“沈听白,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你就让我出府,我们就此两散。”
他将手中的和离书撕得粉碎,用力将我拽到怀里。
“你做梦,既然选择嫁进沈家,就永远别想和离。”
03
我被带回了主院内,南宫瑶正捂着肚子在床上痛苦不已。
“世子爷,这小夫人体内的胎确实是死胎,若不及时流掉,恐怕到时凶险异常啊!”
太医跪在地上,颤抖着说着话。
“你这个庸医,我肚子里的怎么可是死胎,前几日我还摸到他动了!”
南宫瑶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肚子,状若疯癫。
“瑶瑶,徐太医是宫里的妇科圣手,诊断怎能有假?”
沈听白眼眶通红地揽过她的腰身,强行将堕胎药灌入了她口中。
“瑶瑶,比起孩子,我更希望你健康长寿,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南宫瑶痛苦地哀号着,鲜血浸染了床铺。
“夫君,我知道你是骗我的,我此生都不会有孩子了。”
沈听白脸色一变,马上低声哄着她。
“瑶瑶,有无子嗣我都无所谓,只要你好起来,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南宫瑶笑了起来,突然看被迫跪在地上的我。
“夫君,我真的想要个孩子,我生不了,但有人能生。”
“还有,我最近又在炼制蛊,正好需要一个药人,那就辛苦一下姐姐吧。”
沈听白这才记得我的存在,他转过头扫了我一眼,想也不想就点了头。
“好,我都答应你。”
他一抬手,下人马上蜂拥而至,把我按在了地上。
“沈听白,你想干什么?”
沈听白蹲下身,微凉的指尖拂过我的面颊。
“昭宁,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那就如你所愿。”
我奋力挣扎着想要起身,下一刻却被拖入了无尽的黑暗。
夜还很长,而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04
再次醒来之时,我被关入了沈听白书房后面的密室,脖子和四肢都被套上了铁链。
南宫瑶点了蜡烛,微笑着坐在了椅子上。
此时的她面色红润,丝毫不像刚小产之人。
“你根本没有怀孕,是不是?”
我红着眼厉声问道。
“夫人真是聪明,我们南疆人不仅善于制蛊制毒,更精通药理,没有什么是几服药糊弄不了的。”
南宫瑶渐渐凑近,用力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咽下了一颗药丸。
“这些都是我新制的毒,还不知效果如何,正好让你试试。”
毒药入腹的瞬间,剧烈的疼痛在我五脏六腑蔓延,犹如千刀刮骨,痛不欲生。
甚至想喊叫,都发不出声。
黑色的血从七窍源源不断地涌出,眼前漆黑一片,双耳早已失声。
我慢慢爬到南宫瑶的身侧,抓住了她的裙摆。
“南宫瑶,你杀了我吧。”
“杀了我吧。”
南宫要踩住了我的手指,“咔嚓”一声,指骨断裂,可我已感觉不到疼了。
她的笑声那么欢快,我越痛苦,她就越高兴。
“我不会杀你,你还要为你的好夫君生儿育女呢。”
我到底还是没有死,南宫瑶不知又用了什么药,将我身上的伤全部治好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那好夫君啊,比我可怕多了。”
我瞪大了双眼,想要冲过去一问究竟,却被锁链拉回了原处。
密室里不分昼夜,等我熬不住要睡着的时候,沈听白出现了。
05
他站在幽幽烛火里,依旧是那么俊美无双,谁都想不到,他竟然会把自己妻子送给苗疆女当药人。
“楚昭宁,瑶瑶的孩子没有了,你还好好的,这上天真是不公平。”
他突然用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力道大得惊人。
“当年若不是你硬要嫁给我,瑶瑶就能成为名正言顺的世子妃,不像如今只能当个不伦不类的平妻!”
我摇摇头,眼泪控制不住滑落,没想到他竟这么恨我,恨不得让我去死。
他突然松了手,然后熟练地解开了我的衣带,就如之前无数个夜晚那样。
我立马推开他,用力地扇了他一巴掌。
“滚!别碰我!”
“你以为我稀罕碰你,若不是瑶瑶想要个孩子,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你。”
沈听白罕见地没有动手,而是不紧不慢地坐到了床边。
我重重地喘息着,突然感觉浑身灼热。
南宫瑶走之前给我灌了一碗药,竟然是合欢散。
沈听白将我抱到了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狼狈的模样。
“楚昭宁,你求我,求我我就帮你。”
“你……休……想。”
我紧紧咬住牙关,强迫自己清醒,直到口中鲜血上涌。
我想起南宫瑶临走前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楚昭宁,性命和尊严,哪个更重要?”
意识模糊之际,我好像回到了那年漠北的战场上。
“宁宁,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
“就算楚家只剩下你一个人,你也要替我们好好活下去!”
我不能死,我必须活下去,活着逃离这个炼狱。
我睁开眼,起身坐到了沈听白怀里,颤抖地吻住了他冰冷的唇。
我可以不要尊严,因为我必须活下去。
“夫君,昭宁求求你,帮帮我。”
他顷刻间把我压倒在床上,漆黑的眼眸染上了浓浓欲色,眼中都是我一个人的影子。
这是我曾经最喜欢的样子。
可如今,却变成了挥之不掉的梦魇。
06
我从未见过沈听白这个样子。
凶狠,残忍,不知疲倦。
我挣扎着想要逃出去,却被他拽住了脚腕,拖入了床帐内。
他用腰带缚住我的双手,我越是反抗,他就越是兴奋。
“沈听白,你这个疯子!”
我们互相撕咬着,直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楚昭宁,既然选择了嫁我,这都是是你该受的。”
我再次睁开眼时,沈听白已经走了。
南宫瑶身穿火红的嫁衣,哼着歌谣走进了密室。
她将新炼制好的蛊虫放到了我身上,密密麻麻,吸食着我的血肉。
我疼得忍不住呻吟。
“三日后,沈听白就要迎我入府,你只能一辈子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密室中,你生的孩子,也会抚养在我膝下。”
“除了一副躯壳,你一无所有。”
我忍着肌肤撕裂的痛苦,只听清了三日后。
楚昭宁,再坚持三日,你就自由了。
可是这三日,远比我想象中的难熬。
白天,南宫瑶热衷于给我尝试各种蛊毒,微笑着欣赏我痛苦的模样,待我命悬一线之时就给我解药,治好我身上的伤。
就如同破碎的瓷娃娃,碎了又补,补了又碎。
夜里,沈听白更是变着法折磨我。
他总是要等我毒发之时,主动上前求着他,才愿意施舍半分。
这样的羞辱,让我恨不得马上去死。
可我不能死,我只能迎合他,哄着他,让他放下戒心。
07
许是我这几日的顺从让他舒了心,大婚前一晚,沈听白解开了我身上的锁链。
“阿宁,只要你听话,生下孩子后我会让你从密室出去。”
他温柔地吻过我眼角的泪水,动作却越来越狠厉。
“沈听白,我真想杀了你。”
这几日,我为了哄他说了许多违心话,只有这句,是真的。
大婚当日,我打晕了前来送饭的婢女,换上了婢女的服饰逃出了府。
我一把夺过下人的马,向城外飞奔而去。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不知不觉我已逃到了悬崖处。
沈听白一身红衣翩翩,像极了当年成亲之时,那个牵着我的手,带我回家的少年郎。
“昭宁,别闹了,跟我回去。”
他向我伸出手,脸色白得像雪。
“沈听白,我们和离吧。”
“当年是我错了,是我一意孤行,相信自己能捂热你的心。”
我从怀中拿出和离书,扔到了他胸前。
“现在,你自由了。”
我转过身,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汩汩江水中。
“昭宁!”
恍惚之间,我听到了沈听白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是那么痛彻心扉。
悬崖边的树枝刺伤了肌肤,冰冷的江水渐渐将我吞噬。
我突然清醒过来,奋力向岸边游去。
就算一无所有,我也绝不能认输。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浑身是血地向山林中的火光走去,没走几步就倒在了地上。
如果再不止血,我会死的。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来到了我面前。
“救救我。”
我伸出手,拉住了他黑色的衣摆。
他用匕首挑起了我的下巴。
“我从不留无用之人,救了你有何好处?”
“我上过战场,杀过人。”
我徒手握住刀身,任由鲜血染红整个手掌。
“我愿为您做任何事,殿下。”
看着他惊诧的神情,我就知道我赌赢了。
08
齐王谢无恙,十二岁上战场,十五岁立战功,常年驻守边疆,战功赫赫。
当年漠北一战,楚氏一族尽数战死,才堪堪守住守住国门。
之后齐王接管漠北,外敌不敢再来犯。
为了查明当年之事,我必须回到漠北,最好能谋个一官半职。
当我借着火光看到那军旗时,就知道,机会来了。
谢无恙将我带回了营帐,他这次回京述职,带了三千精兵,刚好驻扎在城外。
他叫来了女医给我换药,我咬住唇不让自己出声,最后还是忍不住晕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漠北,尸横遍野,白骨成堆。
我忍着疼从尸体堆中爬出来,正想着怎么了结自己。
血色残阳中,有一少年踏马而来,他身披银甲,手握着长枪,另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掌。
他说:“楚姑娘,我带你回家。”
那是十七岁的沈听白,纵使骄阳似火,也没有他耀眼。
我被他带回了城中,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就如一个活死人。
可沈听白却自顾自地和我说起话,每日按时给我送饭,就算我从不理他,他也照常。
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全都是他陪着我度过。
回到京城后,皇帝体恤楚家的功勋,封我为郡主,让我自己挑选夫婿。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沈听白。
成婚第二年,沈听白开始有意疏远我,除了每日初一十五,从不踏进我房门。
就算我主动去找他,也被他拒之门外。
他清冷得像神佛,看向我的眼神总是晦暗不明,好似看到我会让他痛苦。
在他去岭南之前,我终于受不了,与他大吵一架,可任凭我如何闹,他都无动于衷。
最后他把痛哭的我紧紧抱在怀里,发誓说他一定会赶回来陪我过生辰,还会给我带生辰礼。
我以为他终于要和我重修旧好,每日都在期盼他归来,期待着他给我的生辰礼。
可等来的却是他带回的苗疆女。
09
“世子爷,这是军营重地,您不能进去。”
“让开,我有要事求见殿下。”
听到声音后,我马上起身,躲到了屏风后。
“世子来找本王有何事?”
谢无恙故作不知地喝着茶。
“臣想请求殿下派人去江边寻我的妻子。”
沈听白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整个人泥泞不堪,声音沙哑无比。
“本王的人昨日在江边捡到了一具女尸,正好让世子看看是不是尊夫人?”
谢无恙一抬手,守在帐外的士兵抬上了一具女尸,沈听白立马爬了过去。
那女子穿着我昨日的衣服,血迹斑斑,面容竟于我一般无二。
“昭宁,你睁眼看看我,是我错了,我不该冷落你,我不该那般折辱你!”
沈听白吐出一口血,捧着那女尸的脸,用袖子擦去她脸上的脏污。
“昭宁,你别怕,我已经将那南宫瑶锁起来了,她施加在你身上的伤痛,我定要加倍奉还!”
“昭宁,我这就带你回家,只要你能醒来看我一眼,就算杀了我也愿意。”
沈听白自顾自地说着,然后抱起那女尸走了出去。
“世子爷,夫人已逝,您这又是何苦啊!”
沈听白用力地踢了小厮一脚,眼里充满偏执的杀意。
“都给我闭嘴!谁敢吵她安眠,我就要了谁的命!”
他抱着女尸策马而去,整个人接近疯癫。
“听说沈听白为了寻你,抛下了新婚夫人,翻遍了整个京郊,你就如此忍心?”
谢无恙看着沈听白远去的背影,揶揄地笑了笑。
“臣女的命是殿下所救,从今往后只跟着您。”
我立马下跪表忠心。
他用剑柄抬起了我的手,示意我起来。
“你的伤还没好,不要动不动就跪。”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好似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
10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已是三个春秋。
谢无恙把我扔进了新兵营,让我从最低等的小兵做起。
我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兵,一路披荆斩棘,立下一个又一个战功,最后成功站到了他的身边,成了他麾下战无不胜的女将军。
父亲曾说,我们楚家人,生来就是要驰骋疆场的,我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将星,将来的造诣远在他之上。
可我却为了沈听白,甘愿被困于四方宅院,亲自折断了羽翼,想来也是错得离谱。
此时,北戎王庭内,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中间的蒙面舞姬扭着小腰,慢慢舞动到大汗身侧,给他斟酒。
呼延烈早已对这绝色美人垂涎久矣,直接揽过美人的腰身。
下一刻,尖利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
四周的舞姬乐师纷纷拔刀而起,在场的权贵还未反应过来就变成了刀下亡魂。
“急报!大昭军队连破五城,已经杀进王城!”
我拿起身侧的刀,直接砍下了报信使的头。
三年时间,我终于亲手剿灭了北戎全族。
“是你!你是楚天临的女儿!”
呼延烈捂着胸口的伤,吓得浑身颤抖。
我挥刀,砍下了他的左臂。
当年,他就是用这只手,砍下了我爹的头颅。
他将我爹的尸身剁成肉泥,喂给了军中的军犬。
我母亲为了抢我爹的尸身,和军犬相争,活活被咬死。
年仅十四岁的我躲在尸体中,亲眼看着父母受辱,亲人被屠,却无能为力。
那时的我暗自发誓,终有一天,我要血洗整个北戎王庭。
“昔日你屠我楚家满门,今日我便灭你北戎全族。”
“咔嚓”一声,他的右臂也被我斩断。
双臂被废,呼延烈命不久矣。
他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神色癫狂。
“你父母虽然是我所杀,但你的仇人可不止我一个,可惜了楚家满门忠烈,却断送于自己人之手。”
“你什么意思?”
我抓起他的衣领,想要继续问下去,却没想到人早已断了气。
四周全是一片凄惨的叫喊声,我的剑上不知沾了多少北戎人的血。
心中的怨气无法化解,我只能靠杀戮,只有看见鲜血,才能疏解那无尽的仇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累了,谢无恙夺过我手里的刀,为我披上了披风。
我这才清醒过来,原来我还穿着西域舞姬的服饰。
“以后不要这么冒险了。”
他抬手轻轻抹掉了我脸上的血,满脸不悦。
一旁的副将兴奋地鼓起了掌。
“还得是楚将军,一个美人计就能血洗敌军老巢。”
“传令下去,以后军中将领不许用美人计。”
谢无恙说话时特地看着我,眼神很是凌厉。
军中就我一个女子,这道军令,就是针对我的。
11
我在北戎王庭内大肆搜寻,终于找到了当年漠北之战中朝廷与呼延烈来往的密信。
好巧不巧,这密信的主人,是镇国公沈煜,而密信之上,还有皇帝亲盖的玉玺。
想要灭了楚家的,从来不是北戎,而是皇帝。
楚家功高盖主,在漠北声名远扬,皇帝听信了镇国公的谗言,断定楚家要占地为王,特地与北戎大汗合作,送去了漠北的军事布防图。
我爹率领全军追击敌军,没想到落入了敌方的圈套,五万人马全军覆没。
喉中鲜血上涌,我气急攻心,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已回到了自己的军帐内。
谢无恙正坐在我床边,闭着眼睛小憩,也不知在这守了我多久。
手中感到一阵温热,我一低头,发现自己竟然紧紧握着他的手。
我红着脸,悄悄松开了他的手,抬眼一看,他不知何时醒了,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
“当年漠北之战,殿下知道了多少?”
“楚家全族战死之时,我猜测此事必有猫腻,于是向父皇请命接管漠北。”
“这些年我暗中调查,查出了镇国公,只是没想到,这背后之人,竟然是我父皇。”
他突然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声音艰涩。
“我会让那些害了楚家的人,全部陪葬。”
谢无恙一直有称帝的野心,我是知道的,他蛰伏多年,屯兵十万,只为了等一个机会。
第二日,京中线人来报,皇帝突然病重不起,京中乱成一团,各地潘王纷纷起兵,天下烽烟四起。
我和谢无恙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一直等待的机会,终于到了。
12
谢无恙的玄甲军战无不胜,军纪十分严明,从不侵扰百姓,所到之处,全是热烈的呼声。
战事平定之时,已经是来年的三月。
谢无恙入主京城那天,皇帝病殁,传位齐王。
我在外处理完最后一批叛军后,骑着高头骏马入京。
回京的途中,副将在我耳边说了许多最近京城发生的大事,其中,就有镇国公世子沈听白大义灭亲之事。
沈听白将镇国公通敌叛国的证据呈上御前,除了通敌叛国,还有贪污受贿,侵占田舍等,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死罪。
新帝震怒,当即剥夺了沈家的爵位,派锦衣卫彻查此事。
我进京那天,谢无恙特地命人开道,率领群臣在玄武门前相迎。
我一进城门,就看到沈听白从人群中窜了出来,跪倒了我马蹄前。
他一袭白衣,脸色苍白,只有那漆黑的眼眸亮得惊人。
“昭宁,我们回家好不好?当年是我中了那苗疆女的情蛊,才会如此对你,我从未想过与你和离!”
他爬到我身边,伸出手抱住了我的靴子,声音无比哽咽。
“我爹即将被斩首,这都是沈家欠你的。”
“昭宁,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我一直看着前方,没有低头,一脚踢开了他,策马而去。
“昭宁,我从未喜欢过他人,对你是真心的!”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回头。
两天后,关于沈家的处置下来了,镇国公被判斩首,其余家眷全部流放,沈听白被褫夺官职,贬为庶人。
我特地请旨,亲自领兵去了沈家。
“沈听白,你这个逆子,枉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养了头白眼狼!”
镇国公指着沈听白,不停得咒骂着,看到我后吓得摔在了地上。
“你你你……你竟然没死!”
“仇人还活着,昭宁自然不敢死。”
“昭宁,母亲求求你放过沈家,向陛下求个情,留国公爷一条命!”
沈夫人抱着我的大腿,不停给我磕头。
“当年先帝要向楚家下手,怎没见你们求过情?”
我一抬手,身旁的士兵将他们悉数拖走。
一时间,沈府上下哀号一片。
沈听白没有辩解一句话,而是望着沈煜被拖上囚车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13
我询问沈听白南宫瑶的下落,沈听白欣喜万分,带我到了沈府的牢狱。
有些事情,我必然要问个清楚。
“昭宁,当年我在岭南时遭遇刺杀,被南宫瑶所救,她是苗疆圣女,善于制蛊,将这情蛊下到了我身上。”
“她怀孕的事是假的,我没碰过她,昭宁,我从未背叛过你。”
沈听白突然圈住我的腰身,将脸埋在了我肩头,声音沙哑地哀求道。
“昭宁,给我个机会,让我赎罪。”
我掰下他地禁锢在我腰间的手臂,推开了他。
“沈听白,你们沈家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
昏暗的地牢里,我再次见到了南宫瑶。
此时的她,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被折磨得俨然不像个人,就好像当年的我。
“楚昭宁!你果然没死!”
南宫瑶一看到我,挣扎着就要冲出来,血水顺着铁链蜿蜒而下。
“南宫瑶,既然你不爱沈听白,当年为何下蛊?”
南宫瑶笑得满脸扭曲。
“我就是想看着你们有情人反目成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夫君爱上其他女子,这滋味不好受吧?”
“我经受过的一切,我也要让你们感受一遍!”
“苗疆情蛊,能逆转爱恨,中蛊者会将对自己心上人的爱意转移到下蛊之人身上,只留下无尽恨意。”
“他越折磨你,越恨你,就有多爱你,这是不是很有趣?”
我实在忍无可忍,拔剑刺穿了她的肩头。
我将剑身一拧,南宫瑶痛苦地呻吟起来。
“可惜的是……你那夫君不听话得很,从见了你那一刻起,蛊虫就躁动不安,直到你跳崖,他彻底清醒……”
说完,她直接撞到我的剑上,脖颈间的鲜血喷涌而出。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角还挂着得意的笑。
“我输了,你们也别想赢……”
14
我从地牢出来的时候,沈听白依旧在外面守着。
“南宫瑶撞我剑上,自尽了。”
他吐出一口血,跪在了地上。
“她该死,只是脏了你的剑。”
沈听白突然紧紧地抓住我的袖子,苍白的手臂上满是伤痕。
察觉到我的目光,他把袖子往下拉了拉。
南宫瑶说,沈听白折磨她的同时,也折磨自己,他把当年南宫瑶下给我的毒全部都给自己下了一遍。
每当极度思念我时,总是会一刀一刀划着自己的手臂,在鲜血中不断忏悔。
“昭宁,我们之间,真的没可能了吗?”
我甩开他的手,将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沈听白,当年你父亲通敌,你敢说你一点都不情吗?”
“昭宁,这件事我有错,我不该瞒着你,当年冷落你那么久,是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故而一直躲着你。”
“去岭南前,我想通了,等我回来后就将一切都告诉你,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闭上眼,眼角流下了两滴清泪,握住我的剑尖,抵住了喉咙。
“可惜的是,这一切都太迟了。”
“若杀了我能解你心头之恨,你就杀了我吧,能再次见到你,我已经此生无憾了。”
眼看着他手上的血越来越多,我突然放下了剑,直接转身离开。
“沈听白,我不杀你,也不会再见你。”
“就算没有情蛊,我们之间也绝无可能了。”
我茫然地游走在大街之上,可脑海中全都是当年的旧事。
十四岁的我跪在灵堂上,扑到沈听白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沈听白,我没有家了。”
沈听白温柔地吻过我的眼睑,在我耳边喃喃低语。
“昭宁别怕,以后我来照顾你,我会给你一个家。”
十五岁的新婚之夜,红烛燃烬之时,他紧紧抱住我,执起我的手放在胸口。
“夫人,我沈听白此生,定不负你。”
眼眶一热,我只好蹲下身用手遮住了脸。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我捂着胸口,突然有些喘不过气。
眼前突然出现一抹光亮,御前太监将手中的宫灯递给了我。
“奴才参见将军,陛下有事召您入宫一趟。”
15
踏入宫门的那一刻,我愣了好一会。
宫道两旁站满了宫人,每个人都手持宫灯,原本昏暗的宫道瞬间明亮无比,而我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平静。
从沈府逃出来后,我变得特别怕黑,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全都是被囚禁被折辱的情形,甚至身体上也会有密密麻麻的痛感。
我以为一直掩饰得很好,却没想到他早就知道。
我跟着宫灯的指引,一步一步走到太极殿前。
相伴三年,我和谢无恙从最初的彼此猜忌,到如今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彼此内心所想。
当年我为了立下军功不要命地往前冲,不小心中了敌军的埋伏,差点命丧当场。
是谢无恙策马飞奔而来,挡在我身前,替我受了一箭,差点救不回来。
他本是主将,却为我一个下属挡箭,本就是犯了大忌。
从他将我护在怀里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份情,我注定还不清了。
我按例向谢无恙汇报公事,有关沈听白的事情只字未提。
一切公事都了后,谢无恙强制让我留下来陪他用饭。
我以为躲过一劫后,他突然开口。
“听说今日你见了沈听白?”
“是。”我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果不其然,周围的气息突然变得寒凉了起来。
“你与他……”
“我与他隔着血海深仇,本就毫无可能。”
“那就好。”他声音虽小,还是被我听见了。
几杯酒下肚后,他看向我的眼神也逐渐迷离,而我也喝得有些迷糊。
“昭宁,你可以不可以,留在京城?”
他突然捧住我的脸,眼神中都是祈求。
谢无恙长得好看,每当我与他对视的时候,总是会被他优越的外表吸引。
就如此时,他看向我的目光是如此炽热,让我的心总是怦怦直跳。
“不行,我是要回漠北的。”我心虚地移开眼。
“可我不想放你走。”
“为什么?”我紧张得抓紧了衣袖。
他俯下身来,轻轻吻住了我。
“昭宁,我喜欢你。”
也不知是不是酒意在作祟,我没有推开他。
谢无恙看起来狠戾,但吻我时却特别温柔。
最后还是我先按捺不住,一把扯下了他的腰带。
“楚昭宁,你竟敢以下犯上。”
他红着脸想要起来。
可那时的我酒劲一上来,哪管他是谁,直接把他按回了床上……
喘息之间,我恍惚听到他在耳边低声哀求。
“昭宁,你留在京城,当我的皇后吧。”
而我好像直接一口咬在了他的下巴,大骂道。
“你做梦。”
16
再度清醒时,已经日上三竿。
我扶着酸痛的腰,趁着谢无恙上朝之际溜出了皇宫。
谢无恙独身多年,甚是洁身自好,没有娶亲,也无姬妾,登基后更是勤于政事,后宫空无一人。
我不仅把他睡了,还把他骂了,真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趁着他还未下旨让我入宫,我直接带着几千精兵,连夜赶回漠北。
就算他下旨降罪,我也绝不入后宫。
我承认对他有情,但情爱,并不能阻挡我分毫。
两个月后,朝廷的使者带着圣旨来到漠北。
我早已做好了被革职的准备,却不承想,谢无恙不仅没有怪罪于我,还托使者送来了半块虎符,让我接管他的玄甲军。
从此边疆十万军队,尽在我手。
我目送着使者归去的身影,握紧了手中的虎符。
谢无恙,果然是世上最懂我之人。
“将军,升职不是好事吗?您怎么哭了?”
“无事,只是漠北风大,被风沙迷了眼而已。”
虽然北戎已灭,但仍有其他少数民族时不时侵扰边疆,抢劫来往商旅。
十二月大雪纷飞,我在帅军追击残兵之时正好遭遇了雪崩。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风雪如同猛兽一般,顷刻间湮没了整片山野。
我昏迷了不知多久,才从雪堆中爬出来,孤身一人走在雪原上,冷得全身发抖。
我想,我大概是走不出去了。
可笑的是,我没能死于战场之上,却要命丧于风雪之中。
“昭宁!”
就当我即将闭上眼的那一刻,一声呼喊将我拉了回来。
“昭宁,不要睡,马上就能回家了。”
我伏在他清瘦的身躯上,他背着我一步步往前走。
“沈听白,你别管我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
他的身体本就不好,再背着一个人,更是举步维艰。
“昭宁,我本就是来找你的,你若死了,我才不独活。”
“昭宁,我来带你回家,我们回漠北。”
他跟我说了很多话,吵得我无法安睡,我从头一次知道沈听白竟然话这么多。
不知为何,我们开始翻起了陈年旧账。
我怪他当年冷落我,不进我房门,还给我喝避子汤。
他说当年请了太医给我看诊,太医说我体寒不易有孕,让他克制自己,减少房事,并在每回完事之后给我喝补身子的药。
“昭宁,那碗药不是避子汤,我怕你伤心,一直不敢告诉你。”
“昭宁,我一直都想和你有个孩子。”
我用力地在他胸口捶了一拳,泪水模糊了眼眶。
“沈听白,我恨你。”
误会一场又如何,我们早已回不去了。
“昭宁,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再次陷入昏迷之前,沈听白突然在我唇上落下一吻。
17
阎王爷最后还是没有收下我,我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回到了人间。
我昏迷了接近一个月,睁开眼之时,已经身处皇宫。
“昭宁,你总算醒了。”
谢无恙一把将我抱在怀里,肩头一阵湿润,他竟然哭了。
“哭什么,我不是还活着吗?”
我拍了拍他的背,与他紧紧相拥。
一别大半年,说不想念那是假的。
还没等我抱够,谢无恙突然放开了我,召集全体御医给我诊脉,直到每个太医都说我无事后才松了一口气。
“对了,沈听白呢?我记得是他救了我。”
一提到沈听白,谢无恙神色闪躲,过了许久,他才开口。
“他死了,太医说南疆蛊毒侵入骨髓,早已药石无医,他本就是将死之人。”
我愣了好一瞬,才听清谢无恙说的话。
“昭宁,他是死于蛊毒,不是因为你。”
谢无恙看我脸色煞白,马上抱紧了我。
我推开他,不顾众人阻拦,冲出皇宫来到了沈府,找到了沈听白的贴身小厮。
南疆情蛊,不仅是蛊,也是世间至毒,当年沈听白强行冲破情蛊,那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
而持蛊毒人与被下蛊之人,性命相连,若是一方身亡,另一方最多只有一年的寿命。
南宫瑶自尽后,沈听白必死。
小厮用力地磕着头,一边诉说着过往的种种。
“夫人,当年世子爷本想与那南疆女同归于尽,得知您未身亡后特地留了她一条性命,就是为了能再次见到您!”
“您回漠北后,他也跟着您去了漠北,就是想临终之前多看您几眼,得知您被困风雪之中,更是想也不想就赶去雪山救您。”
“他为了给您一个交代,这三年暗地里搜集沈家通敌叛国的证据,大义灭亲,他被族人唾弃,被世人所不齿,但他从未背叛过您!”
说着他突然站起身,抓住了我的衣领,在我耳旁轻声说了一句话。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朝柱子奋力撞去,当场没了气息。
18
我从沈府出来时,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
谢无恙给我披上了披风,将我抱进了马车里。
“陛下,当年先帝,真的是病逝吗?”
谢无恙愣了一瞬,随即叹了一口气。
“昭宁,你还是知道了。”
“当初我到京城时,父皇早已深重剧毒,御医说那毒来自南疆,无人可解。”
“我是骗了你,我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会与他重修旧好。”
说着,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让我不得动弹。
“昭宁,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
可这时我却突然笑了起来。
“谢无恙,你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不管沈听白如何做,他为我杀了先帝也好,为我大义灭亲也好,我们之间,早就回不到过去了。”
“破镜难重圆,人也一样。可惜,你们都不懂。”
我让谢无恙带我去了沈听白的墓前。
那天沈听白背我走出雪山后,当场毒发身亡,谢无恙命人将他的尸身运回京城,葬在沈煜身旁。
我拿起一杯酒,倒在了地上,祝他一路走好。
南宫瑶说得对,在这场以爱为赌注的游戏中,从来没有输赢。
沈听白以为只要帮我报了仇,解除了误会,我们就能重修旧好,可错过的时光,终究是回不来了。
“昭宁,我们成亲好不好?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回宫的马车上,谢无恙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
“我不入后宫,也不想和别人分享我的夫君,我不会留在京城,也不愿辞官相夫教子。”
“这些,你都能答应?”
“自然能,我只是想和你成亲,想有个名分。”
“这些年来,我不娶妻也不纳妾,就是为了等你,我只想娶你,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成亲后,你要回漠北也可以,只期望你能每年回京看看我,不想回也没关系,我到漠北寻你就是了。”
我还未点头,他已经想好了成亲之后的种种安排。
“你是皇帝,你这样做,那些朝臣能答应吗?”
“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我一直不娶妻,江山社稷后继无人,发愁的是他们。”
我看着他一脸无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可我现在暂时还不想成亲。”
“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答应。”
19
我回漠北那天,正是暮春时节,万物复苏。
不知不觉间,已是又一年的春天。
谢无恙率群臣于午门前相送,排场十分盛大。
我身着盔甲向他行礼,刚一抬头,就瞥到了那庄严肃穆的朝服下微红的咬痕,脸色一热。
如果不是他昨夜硬要纠缠我,把我逼得实在受不了,也不会一口咬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扶我起身时,他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昭宁,我会一直给你写信的。”
我翻身上马,在众人的注视下,风光出城。
身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我,可我一次也没有回头。
两情相悦,未必就要长相厮守。
他身居庙堂,庇佑天下百姓,我远赴漠北,守护边疆安宁,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相守?
昭宁,昭宁。
父亲给我取的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让我日后能护佑大昭,永久安宁。
我到了漠北后,谢无恙个月都会给我写信,写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问我吃得如何住的如何有没有受伤,跟他写批复公文时的口吻大相径庭。
与信件一起送来的,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比如他亲手做的木簪,亲手打的剑穗,亲手编制的同心结……
我每次总是装作满怀感激地谢恩,背地里却写信嘲笑他雕得不像样。
我和谢无恙不着急成亲,但京中的几位老臣率先坐不住了。
皇帝迟迟不立后纳妃,国本不稳,眼看着江山后继无人,只频频给我寄信,劝我早日归京成亲。
我对那些信件置之不理,后面,他们甚至派了使者前来漠北相劝,我直接写信告状,谢无恙直接出面训斥了他们一顿,他们才消停了下来。
一日清晨,我召集了几位将军,安顿好一切,孤身一人踏上了回京的路。
我牵着马,走到了京城的大门前,某个人早已等不及飞奔到了城门处。
我张开双臂,任由他将我抱了个满怀。
“昭宁,你真没良心,这么久才答应我。”
熬了两年,谢无恙都快成怨妇了。
我直接跳上他的背,双臂圈住了他的脖颈。
他下意识地钩住我的腿。
“夫君,我累了,你背我回家吧。”
他立马没了脾气,背着我往城里走。
“楚昭宁,我可以背你一辈子。”
余生漫漫,我终于找到了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