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句子网

克夫?本姑娘开绣坊招赘婿!(苏玉婉绣坊谢砚)最新章节_克夫?本姑娘开绣坊招赘婿!全文阅读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8:01:27 

1流言之刃

“听说了吗?苏家那闺女,又黄了一门亲!”

“啧啧,第二个了!这还没过门呢,男方家里就接连出事,不是老父急病就是铺子走水,邪门得很!”

“可不是嘛!天生的‘克夫命’!谁沾上谁倒霉!”

“扫把星!白瞎了那副好模样和一手好绣活……”

克夫?本姑娘开绣坊招赘婿!(苏玉婉绣坊谢砚)最新章节_克夫?本姑娘开绣坊招赘婿!全文阅读

临安城的初春,寒意未消。细碎的议论如同淬了冰的针,密密匝匝地扎进苏玉婉的耳中。她脊背挺得笔直,拎着一小包新买的丝线,目不斜视地穿过长街。那些或怜悯、或鄙夷、或纯粹看热闹的目光,在她身上刮过,留下看不见的伤痕。

刚踏进苏家那间略显陈旧的小院,压抑的气氛便扑面而来。母亲坐在堂屋门槛上抹泪,父亲苏大川蹲在墙角,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也遮不住他眉宇间的愁苦。

“回来了?”苏大川闷声道,声音干涩,“张家……托人捎了信,说……说八字实在不合,这亲事……算了。”

意料之中。苏玉婉指尖微微发白,面上却无甚波澜。前一个未婚夫,李家公子,定亲后不足半月便坠马伤了腿,李家立刻以“八字相冲”为由退了亲。如今这张家,不过是听闻未来亲家公偶感风寒,便如惊弓之鸟,忙不迭地撇清关系。流言猛于虎,她苏玉婉,就是临安城里那只会“克夫”的母老虎。

“算了便算了。”苏玉婉的声音清凌凌的,像冰棱坠地,“爹,娘,往后我的亲事,不必再劳烦二老操心。”

“不操心?”苏母猛地抬头,眼泪又涌了出来,“你一个姑娘家,顶着这样的名声,以后可怎么活啊!街坊邻居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们!”

“名声?”苏玉婉轻轻重复,眼底积蓄已久的情绪终于翻涌上来,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既然这‘克夫’的名声如影随形,甩不掉,那便让它为我所用吧!”

2焚衣立誓

三日后,苏家小院门口罕见地围满了人。好奇的、嘲讽的、等着看更大笑话的目光聚焦在院中。

苏玉婉一身素净的月白襦裙,乌发仅用一支木簪绾起,衬得那张清丽的脸庞愈发沉静。她手中托着一件东西——一件尚未完工、却已见华彩的嫁衣。金线银线交织,绣着繁复的鸾凤和鸣图案,针脚细密,栩栩如生。这是她为自己备下的,承载过少女绮梦的嫁衣。

“苏家丫头这是要干嘛?”

“拿着嫁衣出来,莫不是疯了?”

“哎呦,该不会是想不开吧?”

议论声中,苏玉婉走到院中早已准备好的火盆前。火苗跳跃,映亮了她明亮的眼眸。她深吸一口气,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扬手将那件价值不菲的嫁衣,毫不犹豫地投入了熊熊火焰!

“嘶——”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华丽的锦缎瞬间被火焰吞噬,金线银线在高温下扭曲、熔化,发出细微的噼啪声。那象征着美好姻缘的鸾凤,在火光中痛苦地挣扎,最终化为灰烬。

“苏玉婉!你做什么!”苏母失声惊呼,想冲上去,却被苏大川死死拉住。

苏玉婉看着嫁衣彻底化为灰烬,火光在她眼中跳跃,却燃不起半分泪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澄澈。她转过身,面向门外黑压压的人群,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每一丝嘈杂:

“诸位邻里乡亲作证!从今日起,我苏玉婉,不再是谁家待嫁的新妇!既然都说我命硬‘克夫’,那我苏玉婉便不嫁了!我要靠自己,在这临安城开一间最大的绣坊!”

人群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她的举动和宣言震住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错愕的脸,唇角勾起一抹带着锋利寒意的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而且——我苏玉婉,要为自己招赘婿!”

“哗——!”

如同冷水滴入滚油,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惊愕、嘲笑、难以置信的议论声浪几乎要将小小的院落掀翻。

“招赘?她疯了吗?”

“一个‘克夫’的女人还要招赘?谁敢应啊!”

“这苏家丫头,怕是真的被逼疯了……”

苏玉婉无视所有喧嚣,挺直了脊梁,声音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

“绣坊名为‘天工’,三日后开张!招赘告示,届时一并贴出!不论出身,但求品性端正,能与我同心经营!至于这‘克夫’命硬的名头……”

她环视一周,眼神锐利如刀锋:

“——胆大者,自来!”

3天工初绽

十日后,“天工绣坊”的牌匾在临安城西最热闹的绣品街上挂了起来。铺面不大,却收拾得干净利落,窗明几净。开张那日,没有鞭炮喧天,没有花篮簇拥,只有苏玉婉独自一人,将一张墨迹淋漓的招赘告示,稳稳地贴在了绣坊最显眼的门板上。

告示内容简洁有力:

>天工绣坊东家苏玉婉,诚招赘婿一名。

>条件:

>一、入赘苏家,以绣坊为业,或倾力支持绣坊经营。

>二、品性端正,通晓文墨。

>三、需经东家“验心”考核。

>——特别注明:“克夫”命硬,胆大者来!非诚勿扰!

末尾那句“胆大者来”,墨色浓重,笔锋遒劲,带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挑衅意味。

这张告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激起的浪涛瞬间席卷了整个临安城。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茶余饭后都在谈论这件惊世骇俗的奇闻。嘲讽者有之——“一个‘克夫’女,还想挑赘婿?做梦!”猎奇者有之——“不知哪个倒霉蛋敢去应征?”也不乏些许心思活络之人,看着绣坊里渐渐摆出的精美绣品,动了别样心思。

苏玉婉充耳不闻。她将全部心力都投入了绣坊的经营。开张第一日,她只展出了三件绣品:一幅《春山烟雨图》,双面异色绣,一面青翠欲滴,一面烟雨朦胧,意境悠远;一方《锦鲤戏荷》帕子,鱼鳞在阳光下竟似泛着金光,荷叶脉络清晰如生;还有一件小屏风,绣的是《踏雪寻梅》,红梅傲雪,针法细腻传神,仿佛能闻到冷冽梅香。

识货的人不在少数。很快,“天工绣坊”苏娘子的绣技精湛、别具一格的消息便在小范围内传开了。虽顶着“克夫”的恶名,但真正喜爱精美绣品的夫人小姐们,渐渐开始有人踏入这间小小的绣坊。

绣坊的生意,在流言的夹缝中,艰难却也顽强地扎下了根。

4鱼龙混杂

招赘告示贴出后,天工绣坊的门槛确实快被踏破了。然而,来者鱼龙混杂,大多不堪入目。

有年逾四十、游手好闲的破落户,腆着脸说:“苏娘子,我命硬,不怕克!你养着我,我帮你看着铺子就成!”

有满脸麻子、言语粗鄙的屠夫,拍着胸脯嚷嚷:“女人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跟了我,保管你吃香喝辣,这破绣坊趁早关了!”

还有贼眉鼠眼、眼神飘忽的混混,纯粹是来看热闹,对着苏玉婉评头论足,言语轻薄。

苏玉婉端坐柜台后,神色平静,目光却锐利如鹰。她面前放着一本名册和一支朱砂笔。对于这些明显动机不纯、品行低劣之徒,她眼皮都懒得抬,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滚。”朱砂笔便在名册上划下一个鲜红的叉。

几日下来,名册上划掉的名单长长一串,竟无一人能入她眼。看热闹的人渐渐少了,嘲讽的声音却更大了。

“看吧,我就说没人敢要她!”

“装什么清高,还真当自己是香饽饽了?”

“这苏玉婉,怕是要砸手里喽!”

苏玉婉毫不在意。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新到的丝线,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一种沉静的坚韧。她在等。等一个能破开这污浊泥潭的变数。

5状元登门

这一日,春光明媚。绣坊刚送走一位订了绣屏的富商夫人,门口的光线忽然被一道颀长的身影遮挡。

来人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靛蓝直裰,衣料普通,却浆洗得干干净净,熨帖得一丝不苟。他身姿挺拔,气质温润如玉,面容清俊,眉宇间蕴着一股书卷清气。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提着的,并非金银财帛,而是一个半旧的书箱。

他步履从容地踏入绣坊,目光在琳琅满目的绣品上扫过,最终落在柜台后的苏玉婉身上,眼神清澈平和,无半分轻佻或怜悯。

“这位公子,可是要看绣品?”苏玉婉起身,心中微讶。此人气质不凡,不似寻常顾客。

来人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他走到告示前,仔细看了一遍,然后转向苏玉婉,拱手一礼,声音清朗悦耳:“在下谢砚,特来应征苏姑娘的招赘之选。”

“谢砚?”苏玉婉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天爷!是谢状元!新科状元郎谢砚!”门口一个眼尖的书生失声尖叫起来。

“什么?状元郎?”

“谢砚?那个连中三元的谢砚?”

“他……他来应征赘婿?给一个‘克夫’女?”

人群瞬间炸了!无数脑袋挤在绣坊门口,伸长脖子往里看,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荒谬感。新科状元,天子门生,前途无量,竟然跑到这小小的绣坊,应征一个声名狼藉女子的赘婿?这比苏玉婉烧嫁衣招赘还要离奇百倍!

苏玉婉也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第一个打破僵局的“重量级”人物,竟是如此身份!她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面上竭力维持着镇定,目光带着审视:“谢状元?您……确定没走错地方?还是……戏耍民女?”

谢砚笑容不变,坦然迎上她探究的目光,声音清晰,足以让门口的人也都听清:

“在下仰慕苏姑娘久矣。非为容貌,实为姑娘才情与胆识所折服。一手‘天工’绣技,巧夺造化;当街焚衣立誓,魄力非凡;于流言蜚语中独撑绣坊,坚韧不拔。此等心性才华,世间罕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门口惊呆的众人,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峭:

“‘克夫’之说?在下自幼苦读圣贤书,只知人命天定,祸福自招,何曾听闻女子能克夫之理?此乃愚夫愚妇妄言,无稽之谈,荒谬至极!”

他再次看向苏玉婉,眼神诚挚:“在下愿为绣坊添一笔墨香,共绘前程。聘礼在此——”他拍了拍手边的书箱,“非是金银俗物,乃是砚台笔墨,诗书典籍。愿与姑娘,以锦绣文章,共谱‘天工’华章。”

一番话,有理有据,气度从容,既盛赞了苏玉婉的才能与勇气,又毫不留情地驳斥了流言的无稽。门口鸦雀无声,那些嘲讽鄙夷的表情僵在脸上,显得滑稽可笑。

苏玉婉心头剧震。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清晰、如此有力、如此真诚地站在她这边,为她正名!她看着谢砚清亮的眼眸,那里面没有施舍,没有猎奇,只有纯粹的欣赏和坦荡。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拿起名册和朱砂笔,郑重地在空白页写下“谢砚”二字,未划红叉,只在一旁画了一个小小的圈。

“谢公子,请静候‘验心’之考。”

6将军砸场

谢砚带来的震撼还未平息,绣坊门口又响起一阵更大的喧哗,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的铿锵之声。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如同铁塔般堵在了门口,阳光都被他遮去大半。来人一身玄色劲装,外罩半幅精良皮甲,风尘仆仆,眉宇间带着战场磨砺出的杀伐之气,双目炯炯如电。他肩上,竟扛着一张巨大的、布满奇异纹路的兽皮!

“哈哈哈!好热闹!”来人大笑,声如洪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他大步流星走进绣坊,目光如炬,直接锁定了柜台后的苏玉婉。

“苏玉婉苏姑娘?”他声若洪钟,“俺叫赵锋!刚从北边砍了几个蛮子的脑袋回来!听说你这儿招赘,专要胆大的?俺的胆儿够不够大?”他蒲扇般的大手拍着自己厚实的胸膛,砰砰作响。

“赵……赵锋?是那个刚立了大功回朝的虎威将军赵锋?”

“我的娘诶!将军也来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状元之后是将军?这苏玉婉是给神仙下了蛊吗?”

人群彻底疯了!如果说谢砚的到来是惊雷,赵锋的出现简直就是陨石砸落!一个手握兵权的实权将军,也来凑这“克夫女”招赘的热闹?

赵锋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将那巨大的兽皮“哐当”一声放在地上,震得地面都颤了颤。他指着兽皮,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这是俺在关外得的雪狼王皮子,刀枪难入!俺寻思着,这玩意儿够大够韧,正好给你当绣绷使!够不够特别?”他环顾绣坊,豪气干云,“苏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敢当街烧嫁衣、开绣坊、招赘婿!这份反骨,这份泼天的胆气,俺赵锋就欣赏这样的!谁说武夫不懂风雅?俺来学绣花!以后谁敢欺负你,欺负绣坊,俺这拳头和俺帐下的儿郎,可不是吃素的!”他晃了晃砂锅大的拳头。

理由简单粗暴:厌倦了朝堂的弯弯绕绕,向往点不一样的烟火,被苏玉婉的“反骨”和胆识深深吸引。苏玉婉看着这位豪迈不羁的将军,再看看地上那张狰狞的狼皮,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这画风……也太清奇了。但这份率真和毫不掩饰的欣赏,却也让她心生好感。她拿起笔,在名册“谢砚”旁边,写下了“赵锋”的名字,同样画了个圈。

7富商炫富

状元和将军带来的冲击尚未消化,绣坊门口又响起一阵夸张的喧哗。一架装饰得金碧辉煌的马车停住,仆从如云,迅速铺开一条锦缎路。一个穿着宝蓝色团花锦袍、腰缠玉带、满身富贵的年轻公子,摇着一把洒金折扇,施施然走了下来。他面皮白净,眉眼间带着商贾特有的精明,正是临安首富周家的独子——周明轩。

他身后跟着两个健仆,抬着一个沉甸甸的红木匣子。周明轩走到绣坊门口,啪地合上折扇,用扇柄挑剔地拨弄了一下门楣,这才慢悠悠踱步进来。目光扫过谢砚和赵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最终落在苏玉婉身上,笑容油腻:

“玉婉妹妹,许久不见,出落得越发水灵了。听说你开了绣坊,还要招婿?啧啧,何必吃这份苦?”他示意仆人将匣子放在柜台上,“啪嗒”一声打开盖子——金光灿灿!满满一匣子码放整齐的金元宝!

“一点小意思,给妹妹当零花钱。”周明轩故作潇洒地挥挥手,又从袖中掏出一份盖着红印的契约书,“这是江南三府生丝和锦缎的专供契约。只要你点个头,跟我回府做少奶奶,这些,”他指了指金子和契约,又指了指绣坊,“还有你这小铺子,都归你管!想开多少分号开多少!你只管坐在家里享清福,绣花?玩玩就好,何必当真!”

赤裸裸的金钱攻势,配上那副“我来拯救你于水火”的施舍姿态,让苏玉婉胃里一阵翻涌。她极其反感这种将人视为货物、将她的心血视为玩物的态度。但周家掌握的丝线资源,对绣坊未来发展的助力确实巨大。而且,她也想看看,这位周大少爷,除了钱,还能拿出什么。

苏玉婉强忍着不适,面无表情地在名册上写下“周明轩”三个字,同样画了个圈。名册上,三个名字并排:清雅状元谢砚,豪迈将军赵锋,铜臭富商周明轩。这阵容,简直匪夷所思!临安城彻底沸腾了!天工绣坊和苏玉婉的名字,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诞却又极具冲击力的方式,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8哭包前任

就在苏玉婉准备对这三位天差地别的“候选人”进行最终的“验心”考核时,绣坊门口又起了一阵骚动。一个穿着皱巴巴绸衫、头发凌乱、眼窝深陷的年轻男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手里死死攥着一份揉得不成样子的纸。

“玉婉!玉婉!”他带着哭腔,声音嘶哑,正是苏玉婉的第一任未婚夫——王卓然。

他扑到柜台前,完全无视旁边三位气场强大的“情敌”,泪眼婆娑地望着苏玉婉,声泪俱下:

“玉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当初是我糊涂!是我耳根子软!听信了那些混账话!是我没担当!家里一施压,我就……我就……”他哽咽着,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离开你之后我才知道,我有多蠢!我后悔啊!肠子都悔青了!”

他举起手中那份皱巴巴的纸,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你看!这是我的‘简历’!我写了!我都写清楚了!我保证!我发誓!以后家里全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开绣坊,我给你当伙计!给你算账!给你跑腿!干什么都行!”

他越说越激动,涕泪横流,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哀求: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玉婉!我不怕你‘克夫’!我命贱!我宁愿被你克!求求你克我一辈子!让我入赘!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说着,他竟真的“噗通”一声,当众跪倒在苏玉婉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整个绣坊内外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王卓然这不顾廉耻、涕泗横流的表演惊呆了。随即,压抑不住的嗤笑声、议论声低低地响起。

“这不是王家那个软骨头吗?”

“当初退婚退得最快,现在哭得最惨!”

“啧啧,真是脸都不要了……”

“还‘求克’?真是活久见!”

谢砚微微蹙眉,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赵锋抱着胳膊,嗤笑一声,满脸鄙夷。周明轩则用扇子掩住口鼻,仿佛怕沾染上什么晦气。

苏玉婉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脚边、形容狼狈不堪的王卓然。这个曾经让她有过短暂期待,又带给她最初羞辱的男人。此刻,他卑微如尘,哭喊着求她“克”他。多么讽刺,多么荒谬!

心中没有半分波澜,没有恨,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释然和一种强烈的荒谬感。她伸出手,平静地接过了那张被泪水浸湿、皱得不成样子的“简历”。

王卓然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玉婉!你答应了?你肯原谅我了?”

苏玉婉没有看他。她甚至没有低头去看那张纸上写了什么。她只是拿着它,目光越过王卓然卑微的头顶,看向门外那一片被打败了认知的天空,声音清晰、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王公子。”

“晚了。”

“我苏玉婉的天工绣坊,招的是有胆识、有担当、能与我并肩而立的‘勇夫’。”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

“不是只会哭哭啼啼、事后追悔的——懦夫。”

在众人或惊讶、或了然、或暗暗叫好的目光中,苏玉婉手腕一翻,那张承载着王卓然全部卑微希望的“简历”,轻飘飘地,落入了柜台旁盛放废弃线头的竹篓里。

“你的‘简历’,我会好好‘珍藏’。”她淡淡地说完,不再看王卓然瞬间灰败如死、瘫软在地的身影一眼,转向谢砚、赵锋、周明轩三人。

“三位,请随我来。‘验心’考核,现在开始。”

9验心之局(上)

绣坊后院一间僻静的厢房内,气氛微妙。谢砚安然端坐,气度沉凝;赵锋大马金刀,饶有兴致;周明轩则有些不耐烦地整理着自己价值不菲的衣袖。

苏玉婉站在三人面前,眼神沉静:“三位能来,皆是胆识过人。但入赘天工,非儿戏。接下来三问,请三位据实以答,以明心志。”

第一问:经营之困。

“天工初立,根基尚浅。若此时,江南生丝突遭虫害,价格飞涨数倍,且有本地大绣庄趁机联手压价,欲逼‘天工’关门。三位当如何助我破局?”此问直指绣坊生存根本,考验急智与经营理念。

周明轩(抢答):“这有何难?”他啪地打开折扇,一脸不屑,“江南生丝没了,找别处买就是!贵?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我周家有的是银子!先高价砸下足够生丝,囤着!至于那些压价的小丑?”他嗤笑一声,“我周家动动手指,断了他们的货路,看他们还怎么蹦跶!玉婉妹妹,你只管安心,这些龌龊事,交给我就行,你无需操心。”言语间,对苏玉婉参与经营之事的不认同已流露无疑。

赵锋(皱眉思索):“麻烦!”他大手一挥,“要俺说,那些联手压价的,就是欠收拾!俺带几个兄弟去他们铺子门口‘站站岗’,看谁还敢耍花样!生丝?俺认识几个跑关外的行商,让他们想法子弄点好的来,价钱好说!苏姑娘,你只管绣你的花,这些腌臜气,俺替你挡了!”方法直接粗暴,虽显鲁莽,但护短之心真切。

谢砚(沉吟片刻):“此局关键,在于‘开源’与‘节流’,更在于‘立信’。”他声音平稳,“开源:其一,可立即派人查访,是否还有未被虫害波及或替代性丝源(如蜀锦、柞蚕丝),哪怕成本略高,也需保证供应不断,维持绣坊运转。其二,与周公子合作,利用周家商路优势,快速调运异地生丝,平抑成本。节流:暂停部分非核心、耗丝量大且利润薄的绣品,集中丝线于精品、高端定制。立信:此乃重中之重。”他看向苏玉婉,“请姑娘以天工名义,发布告示:一,坦诚生丝危机,承诺绝不因此降低绣品质量,已接订单,哪怕亏本亦按时交付;二,推出少量以替代丝线或结合棉麻、创新设计的‘应季’绣品,明码标价,薄利多销,维系客源;三,姑娘可亲绣一幅‘克难’主题小件(如青松图),置于店中,昭示天工风骨。危机亦是契机,若能以此赢得口碑,长远看,利大于弊。”他条理清晰,既考虑了实际解决路径(开源节流),又强调了绣坊信誉和主心骨(苏玉婉)的作用,更点出危机中蕴含的机遇,合作提议也显得真诚而不失分寸。

苏玉婉不动声色,心中已有计较。

10验心之局(下)

第二问:意外之试。

苏玉婉话音刚落,仿佛为了印证什么,厢房角落一个摆放着几匹锦缎的高架子,忽然毫无征兆地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呻吟,紧接着,一匹沉重的宝蓝色锦缎猛地滑落,朝着苏玉婉所站的位置当头砸下!

事发突然!

周明轩脸色骤变,几乎是本能地惊叫一声,身体比脑子更快,猛地向后跳开一大步,躲到了安全区域,动作快得与他富家公子的形象极不相符。躲开后,他才意识到不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指着架子对仆从怒喝:“混账东西!怎么摆放的!吓着苏姑娘了!”

赵锋反应最为迅猛!他虎目圆睁,暴喝一声:“小心!”魁梧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扑到苏玉婉身前,双臂交叉上举,肌肉虬结,竟是要用身体硬生生去挡那落下的锦缎!那份毫不犹豫的保护姿态,带着战场上淬炼出的本能。

谢砚的反应则介于两者之间。他没有像赵锋那样直接扑过去挡,但动作也极快。在锦缎滑落的瞬间,他已一个箭步上前,却不是挡在苏玉婉正前方硬抗,而是精准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向自己侧后方一带,同时身体微侧,用肩膀和后背为她构筑了一个相对安全的避让空间。“当心!”他低喝,声音带着一丝紧绷。锦缎“嘭”地砸落在地,扬起一片灰尘,并未伤到被谢砚护在身后的苏玉婉分毫。

苏玉婉被谢砚护在身后,能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力量和瞬间的紧绷。她心跳加速,面上却竭力维持平静。这“意外”,自然也是她精心设计的考验——观察在突发危险下,人的第一反应是自保、是纯粹的保护、还是更冷静有效的避险与守护。

“多谢三位。”苏玉婉轻轻挣脱谢砚的手(他立刻松开),声音平稳,“受惊了。”她看向那匹锦缎,又看看三人迥异的反应,心中了然。

第三问:本心之问。

苏玉婉站定,目光如炬,直视三人:

“最后一问,请三位坦诚相告。入赘苏家,意味着抛却原本姓氏的一部分荣光,需以‘天工’绣坊为根基。三位如何看待女子经商?又如何设想‘天工’与我苏玉婉的未来?”

周明轩(急于表现):“女子经商?玩玩可以,抛头露面终非长久之计。玉婉妹妹的才华,我自然是欣赏的。待你我成婚后,这绣坊嘛,当然还是你的,不过具体经营琐事,交给掌柜伙计便是。妹妹只管在家相夫教子,弹琴作画,做个富贵闲人,岂不美哉?‘天工’的未来?有我周家财力支持,开遍大江南北指日可待!妹妹只需安心享福。”他描绘的,是一个被圈养的金丝雀般的未来,彻底抹杀了苏玉婉作为独立个体和事业主人的价值。

赵锋(挠挠头,略显苦恼):“这个……俺是个粗人,不懂那些弯弯绕。女子经商?俺觉得挺好!苏姑娘你开绣坊的本事,俺佩服!比那些只会吟风弄月的强多了!不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诚道,“让俺天天窝在绣坊里穿针引线、打算盘,俺这性子,怕真坐不住。俺更想护着绣坊平安,谁来找麻烦,俺揍他!至于未来?俺想着,绣坊有你撑着,俺在外头……或许还能领份朝廷的闲职?咱们两头不耽误?”他欣赏苏玉婉的独立,却并未真正想过融入绣坊,成为其中的一份子,更多是想做背后的保护者,同时保留自己的自由空间。

谢砚(迎上苏玉婉的目光,眼神坦荡而坚定):“女子为何不能经商?文君当垆,红玉击鼓,皆是佳话。苏姑娘之才,远胜寻常男子。‘天工’绣坊,是姑娘心血的结晶,亦是才华的明证。入赘,于我而言,是形式,是选择一种共同生活、共同奋斗的方式。我看重的,是苏姑娘这个人——你的才华、心性、独立之精神。”他语气温和却有力,“‘天工’的未来,当由你我共同执笔。姑娘精于绣艺,长于设计,是绣坊之魂。谢某不才,或可打理庶务,规划经营,拓展文墨客源,将姑娘的‘天工’之名,以锦绣文章相辅,传扬天下。我们不是谁依附谁,而是并肩而立,互为倚仗。让‘天工’不仅是一间绣坊,更是承载匠心、打破偏见、成就彼此的一方天地。这,方是我心之所向。”

11尘埃落定

三问毕,厢房内一片寂静。阳光透过窗棂,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苏玉婉的目光缓缓扫过神色各异的三人。周明轩眼中的算计与物化,赵锋的率真与游离,谢砚的诚挚、尊重与那番“并肩而立、互为倚仗”的愿景,在她心中已然泾渭分明。

她走到周明轩面前,微微颔首:“周公子家财万贯,民女高攀不起。您所求的,是一个安于内宅的少奶奶,而非一个绣坊的东家合伙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请回。”语气客气,却不容置疑。

周明轩脸色一阵青白,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苏玉婉那双清冷决然的眸子,终究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不识抬举!”

她又看向赵锋,眼神柔和了些许:“赵将军豪气干云,侠义心肠,民女钦佩。将军是翱翔天际的雄鹰,绣坊这方寸之地,恐非将军久居之所。将军当有更广阔的天地。您的庇护之意,玉婉心领,但入赘之事,实非良配。愿将军前程似锦。”

赵锋愣了一下,看着苏玉婉真诚的目光,又挠了挠头,忽然哈哈一笑,抱拳道:“苏姑娘爽快!是俺老赵想岔了!你这朋友,俺交定了!以后有事,尽管开口!告辞!”他虽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释然,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背影依旧豪迈。

最后,苏玉婉的目光落在谢砚身上。他依旧安静地站在那里,身姿如竹,眼神清澈而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苏玉婉走到他面前,一步之遥。她看着他清俊的眉眼,看着他眼中映出的自己的身影。那些焚衣立誓的决绝,面对流言的孤勇,经营绣坊的艰辛,以及在他说出“并肩而立”时心头那难以言喻的悸动,一一掠过心间。

她深吸一口气,唇角缓缓扬起一个明媚而坚定的笑容,向他伸出了手:

“谢公子。”

“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一同经营这‘天工绣坊’,”

“共绣锦绣前程?”

谢砚的眼底,瞬间如同春水破冰,漾开温暖而璀璨的笑意。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稳稳地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修长有力,带着薄茧,温暖而坚定。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他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一方素帕,轻轻放在苏玉婉掌心。帕子上,绣着极精细的“状元及第”纹样,旁边还有一行清逸的小字:“天工开物,锦绣同心”。

苏玉婉低头看着那方帕子,心头暖流涌动。她亦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温润的田黄石印章,放入谢砚手中。印章底部,是她亲手镌刻的两个篆字——“天工”。

“愿与苏姑娘,共执彩线,同绘丹青。”谢砚的声音温柔而郑重。

12天工新篇

状元郎入赘天工绣坊!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再次引爆临安城。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惊诧、羡慕、嫉妒、祝福……种种情绪交织。流言蜚语依然存在,但这一次,在“状元郎”这块沉甸甸的金字招牌和苏玉婉日益稳固的事业根基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了许多。那些刻薄的“克夫”论调,在谢砚那句掷地有声的“无稽之谈”面前,悄然消散了大半。

绣坊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没有大宴宾客,只在绣坊后院小小的庭院里,苏玉婉与谢砚在父母和几位绣坊老主顾的见证下,交换了那方绣帕与印章,定下了赘婿之约。

王卓然不知何时已经黯然离去,消失在人群之中,无人再关心他的去向。

阳光正好,金辉洒满小小的庭院,也洒在并肩立于绣坊门口的苏玉婉与谢砚身上。苏玉婉一身水色衣裙,神采飞扬,眉宇间是洗尽铅华的自信与从容。谢砚一身素雅青衫,温润如玉,眼神坚定地守护在她身侧。

绣坊内,那些倾注了心血的绣品在光线下流光溢彩——烟雨朦胧的山水,活灵活现的锦鲤,傲雪绽放的红梅……每一针每一线,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女子绝地反击、亲手绣出自己命运的故事。

苏玉婉望着门前熙攘的人群,又侧头看了看身旁清风朗月般的男子,忽然轻轻笑出声来,声音带着一丝狡黠和释然:

“现在想想,这‘克夫’的名头,倒也不算全无用处。”

谢砚垂眸看她,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与欣赏,温声接道:

“非也。是姑娘自身的光芒,如明珠蒙尘终难掩,吸引了真正识珠、敢摘珠之人。”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流转。无需更多言语,他们转身,携手并肩,一同走进了那扇悬挂着“天工绣坊”牌匾的门内。

门内,是丝线交织的斑斓世界,是他们共同执笔、等待描绘的锦绣前程。

门外,阳光炽烈,流言渐熄。属于苏玉婉和谢砚的“天工”传奇,才刚刚开始。

---

简越温酒小说(谈什么竹马,禁欲掌权人他超撩,)全书免费版阅读无广告(温酒简越林安澜)侯亮平劝你善良侯亮平李正沙瑞金本站精选(满门忠烈,你侯亮平抓我?,)(侯亮平李正沙瑞金)整本+后续+结局在线阅读云挽阿绥txt下载顾行舟江揽月江宁后续(你选的养弟,我离婚你又后悔什么,)最近更新(顾行舟江揽月江宁)电子书在线下载阅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