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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被读心?我掀翻老公的婚宴(陈哲苏晴)最新章节列表_全本被读心?我掀翻老公的婚宴全文阅读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3:15:00 

冰冷的白炽灯光刺得我眼睛发酸,婚纱店试衣间里过分明亮的镜子映照出我苍白的脸。

身上这条鱼尾婚纱美得惊人,缀满细碎的珍珠,勾勒着腰线,像是把一整个银河系都揉碎了镶在上面。它本该是我通向幸福的战袍,此刻却沉甸甸地压着我的心。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小腹,那里一片平坦,只有我自己知道,一个微小的、尚在萌芽的生命正悄然生长。我本该第一时间告诉陈哲的,可话到了嘴边,又被这些天他脸上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心不在焉堵了回去。

“他最近总说加班……”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地呢喃,像一缕抓不住的烟,“信息回得也慢。”

就在这个念头刚刚在心底滑过的刹那,手机屏幕猛地亮起,嗡嗡震动,像一只突然惊醒的毒蜂。

全本被读心?我掀翻老公的婚宴(陈哲苏晴)最新章节列表_全本被读心?我掀翻老公的婚宴全文阅读

发信人:苏晴。

我指尖冰凉,点开。

【晚晚姐,婚纱试得怎么样呀?】文字后面跟着一个甜腻腻的笑脸表情,紧接着是:【哲哥说最近项目压力大,熬夜多,脾气不太好,你多体谅体谅他呗,他真的很辛苦呢。】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进我刚刚泛起疑虑的神经末梢。

她怎么知道我在试婚纱?她凭什么用这种熟稔又带着微妙优越感的口吻替陈哲解释?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上一次也是这样,我刚在心里骂了一句“苏晴这阴魂不散的”,她的微信立刻就到了,内容是张陈哲办公室窗外的夜景照片,配文“陪哲哥加班,夜景真美”。

巧合?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呢?

指尖在屏幕上悬停,微微发抖。

我想回复点什么,尖锐的、质问的,哪怕一个冰冷的问号。

但最终,我只是用力按灭了屏幕,任由那刺眼的光和更刺心的文字一起消失在黑暗里。镜子里的女人,穿着梦幻的婚纱,眼神却空洞得像被抽走了灵魂。

婚纱店轻柔的背景音乐流淌着,此刻听来全是刺耳的嘲讽。

---

搬去和苏晴“同住”,是陈哲在电话里用一种不容置疑、仿佛给了我多大恩典般的语气通知我的。

“晚晚,苏晴情况特殊,她家里……你知道的,比较复杂。她现在怀着孕,情绪不稳定,医生建议需要好的环境静养。”

陈哲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音里有隐约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娇笑声,像针一样刺着我的耳膜。

“我们的婚房位置好,朝向佳,小区安保也到位,最适合养胎。你作为嫂子,暂时搬去客房委屈一下,多照顾照顾她,也是应该的。大局为重,嗯?”

“大局为重”四个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我脸上。我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留下几道弯月形的红痕。

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挤出一个干涩的、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单音节:“……好。”

挂掉电话,我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怪陆离地闪烁,映在我失焦的瞳孔里。

我的婚房,我和陈哲亲手挑选家具、规划未来、甚至为将来孩子的房间是刷淡蓝还是鹅黄而争论过的地方,现在,要迎来它的新女主人了?而我,成了那个需要“委屈一下”的、寄人篱下的“嫂子”?荒谬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我窒息。

搬进去那天,陈哲难得地出现了,指挥着工人把属于苏晴的、带着明显昂贵logo的行李箱和几个巨大的、散发着新家具气味的包装箱搬进主卧。他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歉意和理所当然的复杂神情,刻意避开我的目光。

苏晴则穿着一身宽松柔软的羊绒裙,像个巡视新领地的女王,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姿态慵懒地倚在客厅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阳光洒在她精心打理的卷发上,泛着柔顺的光泽。

“晚晚姐,辛苦你啦。”她转过身,脸上是毫无破绽的甜美笑容,目光却像带着钩子,轻飘飘地扫过我脚边那个孤零零的、装着我自己简单衣物的旧行李箱。

“以后就麻烦你多照顾了哦。”

她刻意加重了“照顾”两个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

我沉默着,把最后几件洗漱用品放进狭小、采光不佳的客房。动作机械,脑子里却像被狂风肆虐过的旷野,一片狼藉。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疯狂滋长:【鸠占鹊巢的东西!靠肚子就想抢走一切?】

几乎是这个恶毒的念头在我心底炸开的同一秒,身后就传来了苏晴娇柔造作的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抱怨:

“哲哥,你看这窗帘的颜色,是不是太素了点?感觉好压抑哦,对宝宝心情不好的。”

她纤细的手指,指向的正是主卧那套我当初跑了五家店才选定的、温暖的米咖色遮光帘。

陈哲立刻温声回应:“不喜欢就换,明天让设计师带新的来给你挑。你喜欢什么就换什么。”

苏晴满意地笑了,眼波流转,似有若无地朝我这边瞥了一眼,那眼神里淬着冰,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挑衅,仿佛在说:听见了吗?你的东西,我想换就能换。

我猛地低下头,死死咬住下唇,一股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几乎要破膛而出。不是错觉!绝对不是!她能听到!她真的能听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每一次,每一次的咒骂和怨恨,都会被她精准地捕捉到,然后化作更锋利、更刻毒的软刀子,借着陈哲的手,或者她自己那副无辜的嘴脸,狠狠地捅回来。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混合物,兜头浇下,寒彻骨髓,却又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清醒。在这个“家”里,我连在心底宣泄愤怒的权利都被剥夺了,我的思想,成了她攻击我最趁手的武器。

---

日子变成了一场漫长而无声的酷刑。我成了这个“家”里一个透明又碍眼的影子,一个提供情绪价值和生活服务的廉价保姆。

苏晴的胃口变得刁钻古怪,深夜一句轻飘飘的“突然好想吃城东那家老字号的桂花酒酿圆子”,陈哲便会立刻把我从睡梦中摇醒,不容置疑地命令:

“晚晚,苏晴想吃,你辛苦跑一趟。”

他眼底的疲惫是真的,但那份对苏晴予取予求的纵容,更是真的刺眼。

我沉默地穿上外套,凌晨三点的冷风像刀子刮在脸上。回来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我把温热的食盒轻轻放在客厅茶几上,苏晴却只慵懒地抬了下眼皮,用勺子搅了搅,蹙起秀气的眉:

“哎呀,好像有点凉了,味道也……感觉没以前好了呢。”她放下勺子,没再看一眼那份我跑了半个城市买来的点心,转而拿起手机,屏幕亮起的光映着她毫无歉意的脸。

陈哲立刻心疼地搂住她的肩,低声安抚,目光扫过我时,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怎么没噎死你!】这个恶毒的诅咒在我心底咆哮翻滚,带着血腥味。

果然,下一秒,苏晴就捂着嘴,发出一阵夸张的干呕声,脸色瞬间煞白(至少看起来如此)。

“哲哥……我、我突然好难受……”

她虚弱地靠在陈哲怀里,眼神却穿过陈哲的肩膀,精准地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胜利者的弧度。

陈哲顿时手忙脚乱,又是拍背又是端水,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声的谴责,仿佛是我释放了什么毒气才导致了他的心肝宝贝不适。

我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麻木地处理着苏晴制造的各种“意外”——她“不小心”打翻的、需要我跪在地上擦拭半天的昂贵香水;

她“无意间”弄丢的、需要我翻遍整个屋子才能找到的限量版耳环;她声称被风吹落阳台、需要我冒险探身去捡的丝巾……每一次“事故”发生,她总能第一时间捕捉到我内心翻腾的怨毒,然后立刻做出反应,或委屈,或惊叫,或虚弱不适,将陈哲的注意力和不满牢牢地钉在我身上。

我的活动空间被压缩到了极限。

主卧成了绝对的禁区,里面时常传出苏晴娇媚的笑声和陈哲刻意压低的、温柔的情话,像钝刀子割着我的神经。

客厅和厨房,也弥漫着她无处不在的气息——她喜欢的香薰,她占据的沙发位置,她挑剔摆放的水果盘。

只有那个小小的、朝北的客房,暂时还属于我,像一个冰冷的囚笼。

我变得越来越沉默,身体像被抽走了骨头,精神也一天比一天恍惚。唯独小腹深处那微弱却坚韧的生命脉动,是我在这片绝望泥沼里抓住的唯一一根浮木。

我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在心里一遍遍对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说着无声的誓言:【宝宝,再等等,再忍忍……妈妈会带你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像黑暗中摇曳的烛火,微弱却固执地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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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雷雨。空气闷热粘稠,压得人喘不过气。陈哲难得没加班,却在晚饭后就接了个电话,神色匆匆地抓起外套:

“晚晚,公司服务器出了点紧急状况,我得立刻过去一趟。你在家照顾好苏晴。”

他甚至没多看苏晴一眼,或者说,他刻意避开了她瞬间沉下来的脸。

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声音。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我和苏晴。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光线暧昧不明。她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没有像往常那样刷手机或者看剧,只是安静地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眼神放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空气凝滞得如同固体,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行走的“咔哒”声,单调地敲打着寂静。

一阵强烈的不安攫住了我。我起身,想逃回那个狭小的客房,把自己藏起来。

“晚晚姐,”苏晴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像淬了毒的冰凌,

“能帮我倒杯温水吗?突然有点渴。”

她甚至没有回头看我。

脚步顿住,我僵硬地转身走向厨房。倒水的时候,手有些不稳,水洒了一些在流理台上。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翻腾的烦躁和越来越浓重的不祥预感。

端着水杯回到客厅,苏晴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只是眼神聚焦了,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中的水杯。我把杯子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玻璃杯底接触大理石的轻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谢谢。”她嘴上说着,却没有去碰那杯水。目光缓缓上移,终于落在我脸上。昏黄的光线下,她的笑容被光影切割得有些诡异,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甜蜜。

“晚晚姐,你知道吗?”她慢悠悠地开口,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呢喃,“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我抿紧唇,没有说话,指甲再次深深掐进掌心。

“羡慕你……曾经拥有过哲哥的心。”

她歪了歪头,眼神天真又残忍,“虽然,那都是过去式了。”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自己圆润的肚子,动作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却让我浑身发冷。

“现在啊,这里……”她拍了拍肚子,笑容加深,露出洁白的牙齿,“才是哲哥全部的未来和希望呢。”

“砰!”

脑子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终于彻底崩断了。连日来的压抑、恐惧、屈辱、愤怒,被这句带着胜利宣言般的话彻底点燃,像火山一样猛烈地喷发出来!

“闭嘴!”我失控地尖叫出声,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苏晴!你无耻!”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我猛地向前一步,几乎是扑过去,只想让她停止那恶毒的话语,只想撕碎她那虚伪的笑容!我的手,下意识地、带着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恨意,朝着她推去——目标甚至不是她的身体,更像是要推开她那刺耳的声音和笑容。

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手臂的前一刹那,苏晴像是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极其滑腻的东西,整个人以一种极其夸张的、不符合物理常识的姿势,猛地向后倒去!她甚至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惊叫!

“啊——!”

她的后背重重地撞在沙发靠背上,身体因为巨大的惯性顺着光滑的真皮沙发面继续向下滑落,最终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跌坐在地毯边缘。

她双手下意识地护住了肚子,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惊骇欲绝的惨白。她抬起头看我,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控诉。

“晚晚姐!你……你为什么要推我?!”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受伤和绝望,“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我僵在原地,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指尖冰凉。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像海啸一样将我淹没。推?我……推她了?我的指尖甚至没有碰到她的一片衣角!是她自己倒下去的!这拙劣的、蓄意的表演!

“我没有……”我的辩解苍白无力,在苏晴那逼真的恐惧和控诉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急促声响!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陈哲焦急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一起炸响。他显然根本没去公司,或者只是去楼下转了一圈!他冲进来,一眼就看到跌坐在地上、捂着肚子、梨花带雨的苏晴,以及站在一旁、手还僵在半空、脸色惨白的我。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陈哲的眼睛瞬间红了。那是一种被彻底激怒的、野兽般的赤红。

他几步冲过来,动作粗暴得惊人,一把将我狠狠搡开!他的力气大得可怕,我猝不及防,被他推得踉跄着连连后退,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也许是苏晴故意踢过来的靠垫?

天旋地转!

整个世界在我眼前疯狂地翻转、倾斜。后腰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茶几角上,剧痛瞬间炸开,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骨头里!我甚至没能发出一声痛呼,身体便不受控制地继续向后倒去。后脑勺沉闷地撞击在同样冰冷的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痛!

小腹深处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仿佛要把我整个人撕裂开来的剧痛!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里面疯狂地搅动、撕扯!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汹涌地从双腿间涌出,迅速濡湿了单薄的睡裤,在地板上蔓延开一片刺目的、粘稠的深红。

血腥味瞬间弥漫在鼻腔里。

我的孩子……

世界的声音消失了。陈哲对苏晴焦急的询问和安抚,苏晴那刻意压低的、带着哭腔的啜泣,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只有小腹那灭顶的绞痛和身下不断蔓延的温热粘腻,无比清晰,无比残忍地宣告着一个事实。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碎裂成无数片,每一片都映照着苏晴那张藏在陈哲臂弯后、泪眼朦胧却清晰无比地对着我勾起的嘴角。

那是一个胜利者无声的、极致恶毒的嘲弄。

意识沉入冰冷黑暗的深渊前,一个清晰无比、带着无尽得意和冰冷算计的心声,如同地狱传来的魔音,毫无阻碍地直接灌入我的脑海:

【蠢货,等我的孩子生下来,陈哲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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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消毒水味顽固地钻进鼻腔,像无数细小的针,扎醒了沉沦的意识。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试图掀开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的胀痛。视野里先是一片模糊晃动的白,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聚焦在天花板惨白的顶灯上。

这里是医院。

冰冷的现实随着意识一同回笼。小腹深处空荡荡的,残留着一阵阵钝痛,像被生生挖走了一块血肉。那汹涌而出的温热粘腻,那刺目的红……每一个画面都带着锯齿,狠狠切割着我的神经。孩子……没了。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测仪器发出单调规律的滴答声。门外隐约传来刻意压低的争执声,是陈哲和苏晴。

“……哲哥,我真的吓坏了!晚晚姐她当时的样子好可怕,像疯了一样扑过来……我、我只是想躲开……”苏晴的声音带着惊魂未定的哭腔,柔弱无助。

“我知道,我知道,不怪你,晴晴别怕,没事了,都过去了。”陈哲的声音低沉而疲惫,充满了安抚,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我的厌弃,“是她自己情绪失控,做出这种……不可理喻的事情!害你受惊,也害得……唉!”那声叹息里,是对那个失去的孩子的惋惜,但更多的,似乎是对我捅破了这层遮羞布的恼怒。

我静静地听着,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心脏的位置空落落的,连愤怒都显得苍白无力。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此刻的感觉。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芜和冰冷。

就在这死寂的荒芜中,一个截然不同的、带着强烈情绪波动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异常清晰地撞进了我的脑海:

【烦死了!这破医院消毒水味熏得我头疼!装柔弱真他妈累!陈哲这蠢货倒是好哄……哼,林晚那个蠢女人终于把自己作死了,孩子也没了,真是老天开眼!省得我将来还要费心思处理那个小杂种……】

这声音!这刻薄、怨毒、充满算计的语调!是苏晴!是苏晴的心声!

我猛地睁大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狂跳起来。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近乎荒谬的、冰冷的确认——她果然能听到!而此刻,我竟然也……听到了她的!

门外的对话还在继续,苏晴表面的声音依旧是带着后怕的啜泣,而那个直接闯入我脑海的心声却在同步进行,充满了不耐烦和恶毒的得意:

【(表面)哲哥,晚晚姐醒了以后……会不会更恨我?我好害怕……】

【(心声)恨?她最好恨得去死!不过看她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估计也没力气折腾了。陈哲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我,还有我肚子里的‘王牌’……林晚,你已经彻底出局了!陈家的财产,迟早都是我和我儿子的!】

【(表面)医生说晚晚姐需要好好休息,情绪不能受刺激……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让她静养……】

【(心声)赶紧走!这晦气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回去让阿姨炖个燕窝压压惊,明天还得去试那家高定店的孕妇装呢……】

陈哲温声应着:“好,都听你的。让她自己冷静冷静也好。”接着是脚步声渐渐远去。

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和我自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冰冷的心跳声。

我能听到苏晴的心声了。

这个认知像一道冰冷的电流,瞬间贯通了我麻木的四肢百骸。之前的绝望和死寂被一种更复杂、更尖锐的情绪取代——一种被玩弄于股掌之后终于窥见真相的冰冷愤怒,一种从地狱边缘爬回来、手握利刃的森然清醒。

她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她以为她赢了?

我缓缓地抬起手,看着自己苍白瘦削、还残留着输液针孔的手背。指尖冰凉,但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正从那个被掏空的小腹深处,从被碾碎成齑粉的残骸里,一点点凝聚、升腾。

苏晴,游戏规则,该改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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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后,我主动联系了陈哲。电话接通,他的声音带着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晚晚?身体好些了?”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苏晴娇嗔的笑语。

“好多了。”我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出来的疲惫和心灰意冷,“陈哲,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约在市中心一家僻静的咖啡馆。我到的时候,陈哲已经在了,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美式咖啡。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下带着青影,看向我的眼神复杂,混杂着残留的怨气、一丝愧疚和更多的不耐烦。

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没有点东西,只是双手交叠放在冰冷的桌面上。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我手背上投下清晰的阴影。

“我知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对。”

我垂下眼睫,避开他的视线,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沙哑,“情绪失控,伤害了苏晴……也……”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艰难地停顿了一下,“也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最后几个字,轻得像叹息。

陈哲身体微微一震,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地承认“错误”。

他沉默了几秒,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晚晚……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提也没有意义。苏晴她……受了惊吓,但好在孩子没事。”

“我知道。”我抬起头,眼眶适时地泛起一点微红,眼神里充满了自厌和疲惫,“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累了,陈哲,真的累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巨大的决心,“我们……结束吧。”

陈哲猛地抬眼,惊讶地看着我。他大概预想过我的哭闹、质问、纠缠,却唯独没想过我会如此平静地提出分手。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我清晰地重复,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我同意搬出婚房,彻底退出你的生活。苏晴怀着你的孩子,你们……才是一家人。”

我的目光落在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带着一种刻意展现的、空洞的茫然,“只是……那房子,毕竟是我们一起买的,里面还有很多我的东西,有些……是我父母留下的念想。”

我适时地流露出一丝脆弱和不舍,“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慢慢把东西收拾走?我不会打扰你们,我可以……等你们不在家的时候过去。”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甚至带着卑微的退让。陈哲审视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他看到的是我苍白憔悴的脸,微红的眼眶,以及那仿佛被彻底抽干了所有生气和斗志的颓然。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过了许久,久到咖啡馆的背景音乐都换了一首,他才像是终于确认了我的“无害”,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掌控全局的优越感。

“……好。”他点了点头,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带着点施舍意味的温和,“房子那边……我会跟苏晴说。你想收拾东西的时候,提前发信息告诉我一声就行。我会带她出去,给你留出空间。”

“谢谢。”我扯出一个极其勉强、近乎破碎的笑容,低声道谢。那笑容恰到好处地映在陈哲眼中,是一个失败者最后的、无力的尊严。

他大概以为,这是他施舍给我的最后一点仁慈。

他不知道,这扇他亲手为我打开的门,将成为他和他“完美生活”崩塌的开始。

走出咖啡馆,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抬手挡了一下,脸上那脆弱哀伤的表情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房产中介发来的确认信息。我早就用最快的速度,将那套承载了太多痛苦和背叛的婚房挂了出去,今天,刚签了意向合同。

钥匙,很快就不再属于我了。

但这不重要。我要的,从来不是那冰冷的钢筋水泥。

我要的,是毁灭。

---

机会来得比预想的更快。

三天后,陈哲发来一条言简意赅的信息:【明晚八点后,我和苏晴不在家。】

信息后面,没有多余的一个字,冷漠得像是对待一个预约上门的钟点工。

我盯着屏幕,指尖冰凉,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很好。我迅速回复了一个同样简洁的:【收到。】

第二天晚上,八点十分。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我像一抹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栋曾被我视为“家”的高档公寓楼下。刷卡,进电梯,熟悉的金属空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氛,却让我胃里一阵翻涌。电梯平稳上行,数字不断跳动,像倒计时的钟摆。

“叮——”

电梯门滑开,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感应灯随着我的脚步亮起。走到那扇熟悉的深棕色防盗门前,我停下脚步。

没有立刻掏出钥匙,而是缓缓地、近乎仪式感地伸出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门板。指尖传来金属特有的凉意,一直沁入心底。

这里,曾是我所有关于爱与未来的憧憬之地,如今,只剩下一座等待被引爆的坟墓。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咔哒。”

门开了。一股混合着昂贵香薰、食物气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苏晴和陈哲共同生活的味道扑面而来。

客厅里一片狼藉——沙发扶手上随意搭着陈哲的领带,茶几上散落着吃了一半的进口零食包装袋和几本时尚杂志,一只不属于我的、镶着水钻的高跟鞋歪倒在玄关处。

苏晴的存在感,正以这种霸道的方式,覆盖、抹杀着我曾经留下的一切痕迹。

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钝痛蔓延。但我没有停顿,径直走向主卧。

推开主卧的门,那股属于苏晴的、浓郁的甜香更加肆无忌惮。

曾经简洁温馨的布置早已面目全非。巨大的梳妆台上堆满了瓶瓶罐罐,昂贵的护肤品、香水、彩妆。衣帽间的门敞开着,里面塞满了当季的奢侈品女装和包包,有些连吊牌都没拆。

而我和陈哲曾经一起挑选的床品,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看着就价值不菲、带着繁复蕾丝花边的淡粉色真丝床品。

我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冷静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定格在床头柜上。

那里放着一个精致的、复古的珐琅首饰盒,旁边随意丢着几件首饰。

但吸引我注意力的,是半掩在首饰盒下的一个……造型奇特的微型u盘。它被设计成一个迷你的卡通钥匙形状,颜色鲜艳,看起来就像是苏晴随手买的小玩意儿,和她的风格很搭。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陈哲书房里那台配置顶级的电脑,苏晴经常用来看剧、购物。她会不会图方便,把一些“小东西”也随手插在上面?尤其是那些她不想让陈哲轻易发现,但又需要偶尔查看的“小东西”?比如……某些记录?

我走过去,拿起那个卡通u盘,冰冷的金属触感贴着掌心。

没有犹豫,我转身走向书房。

书房里相对整洁一些。巨大的曲面屏电脑安静地躺在宽大的实木书桌上。

我按下开机键,屏幕亮起,很快显示出桌面——一张苏晴穿着性感泳装、在海边度假的精修艺术照,笑容灿烂张扬。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照片,将手中的卡通u盘插入了主机侧面的usb接口。

屏幕右下角立刻弹出了识别新硬件的提示框。我的心跳在胸腔里沉稳而有力地搏动着,一下,又一下。握着鼠标的手,干燥而稳定。

双击打开“可移动磁盘”。

u盘里的内容瞬间展现在屏幕上。大部分空间被一些照片和购物清单pdf占据。

我的目光快速扫过文件名,最终,停在了一个没有任何文字说明、只有一串数字和字母组合的文件夹上。它被隐藏在一堆“打折促销”的文档里,显得格外突兀。

双击。

文件夹展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几个视频文件。缩略图一片漆黑。

鼠标指针悬停在第一个文件上,停顿了一秒。指尖微动,轻轻点下。

播放器窗口弹出。

屏幕亮起。

画面有些晃动,光线昏暗暧昧,显然是手机拍摄的。镜头先是扫过熟悉的天花板吊灯,然后猛地向下——

两具赤裸的身体,正激烈地纠缠在我和陈哲曾经睡过的那张婚床上!男人是陈哲,他的侧脸因为情欲而扭曲,汗水沿着鬓角滑落。

被他压在身下、发出媚人呻吟的女人,赫然正是苏晴!她眼神迷离,双臂紧紧缠着陈哲的脖子,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在他背上抓出几道红痕。

拍摄的角度很低,像是有人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或者地板上。

背景里,甚至能清晰地听到我放在客厅的那台老式座钟整点报时的声音——当!当!当!

时间,精准地定位在他们第一次向我宣布苏晴怀孕、需要“静养”而搬进来的那晚!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我猛地移开视线,大口呼吸,强行压下那股呕吐的欲望。没有再看下去,直接关闭了播放器。

但手指却异常稳定地选中了那个文件夹,连同里面那几个不堪入目的视频文件,一起复制、粘贴到了我随身带来的、一个全新的空白u盘里。

做完这一切,我拔出那个卡通u盘,将它原封不动地放回主卧床头柜的首饰盒下,仿佛从未动过。

任务完成了一半。

我没有立刻离开。

目光再次扫过这间充满背叛气息的书房。书桌的第二个抽屉没有关严,露出一角文件。我拉开抽屉,里面是一些杂乱的票据和文件。

我的手指在一叠纸中翻动,动作精准而迅速。一张对折起来的、带着医院抬头的纸张被抽了出来。

展开。

是一份人流手术知情同意书。

患者姓名:苏晴。

手术日期:赫然标注在……三个月前!远早于她宣布怀孕、搬进婚房的时间!

手术原因一栏,医生潦草地写着:胚胎停育。

最下方,是苏晴本人那熟悉的、带着花体装饰的签名。

三个月前……胚胎停育……

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早就没了!她一直在用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作为她最有力的武器,捆绑陈哲,践踏我,掠夺一切!

冰冷的火焰在眼底无声地燃烧。我拿出手机,对着这份冰冷的人流同意书,调整角度,避开个人信息,清晰地拍下了关键部分——姓名、日期、手术原因、签名。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表情的脸,像覆盖了一层寒冰。复仇的拼图,最后一块,严丝合缝地嵌上了。

我最后环视了一眼这个曾经的家,这个精心布置的修罗场。然后,像进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咔哒。”

门锁合拢的声音,清脆地回荡在空寂的走廊里,像是为一场即将上演的盛宴,落下了沉重的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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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的时间,像指间流沙。

我租住在城市另一端一间小小的公寓里,生活简单到近乎透明。

大部分时间泡在市图书馆,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吸收着落下的课程知识。偶尔,会去城南一家格调清冷的咖啡馆兼职,不是为了钱,更像是一种刻意的、将自己暴露在人群中的仪式。

我需要一个“证人”,证明我这三个月“安分守己”、“痛改前非”。

果然,在那里,我“偶遇”过陈哲一次。

他大概是陪某个客户谈事,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看到穿着咖啡馆围裙、素面朝天的我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惊讶、怜悯,以及一种高高在上的、确认了我已彻底沉沦的释然。他甚至没有过来打招呼,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便转开了视线,仿佛我是什么不吉利的尘埃。

很好。这正是我要的效果。麻痹他,让他和他的苏晴,尽情地在他们用谎言和背叛堆砌的空中楼阁里,享受最后的欢愉。

这三个月里,苏晴的朋友圈成了他们生活的直播窗口。她像一个急于炫耀战利品的孩子,事无巨细地展示着她的“幸福”——陈哲送的天价钻石项链;堆满整个衣帽间的奢侈品购物袋;两人在高级餐厅烛光晚餐的甜蜜合影;还有精心挑选的、奢华无比的订婚宴请柬设计稿……配文永远洋溢着“感恩”和“期待”。

【哲哥说,要给我一个最盛大的订婚仪式,让所有人都见证我们的幸福!感恩遇见,期待余生!❤️】

【宝宝今天踢得好有力气呀!爸爸说,一定是个健康活泼的小王子![爱心][爱心]】

看着那些精心修饰过的照片和苏晴矫揉造作的文字,我的内心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她每一次抚摸“孕肚”的炫耀,每一次提到“宝宝”的甜蜜,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坠落,增加一分高度。

我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安静地潜伏在阴影里,看着猎物一步步走向我精心布置的陷阱。

订婚宴的请柬,不出所料地送到了我兼职的咖啡馆。精致的烫金信封,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店长转交给我时,眼神带着一丝同情和欲言又止。

“林晚,这……”

“谢谢店长。”我平静地接过,指尖拂过信封上凸印的烫金名字:【陈哲&苏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时间终于走到了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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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悦”酒店顶层宴会厅,今夜灯火辉煌,宛如白昼。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金碧辉煌。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槟、新鲜玫瑰和昂贵香氛混合的奢靡气息。

舒缓的弦乐流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陈家和苏家的亲朋、商界伙伴、各路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悉数到场,人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容,举杯寒暄。

陈哲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端着酒杯周旋在宾客之间,脸上是志得意满的笑容,意气风发。

苏晴则像一颗最耀眼的明珠,被簇拥在人群中心。她穿着一身特意定制的、完美勾勒出“孕肚”曲线的香槟色鱼尾礼服,裙摆缀满细碎的钻石,走动间流光溢彩。

脖子上戴着那条陈哲送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一手轻轻搭在隆起的腹部(那里面塞着精心设计的假体),一手挽着陈哲的臂弯,笑容甜美幸福,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艳羡和祝福。

“恭喜恭喜!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苏小姐真是好福气!陈总年少有为,又这么疼你!”

“这肚子,看着就喜气!将来肯定生个大胖小子!”

溢美之词不绝于耳。陈哲笑得开怀,苏晴则羞涩地依偎着他,眼波流转间,是藏不住的得意和满足。他们站在搭建好的、缀满鲜花和纱幔的小型礼台上,俨然是今夜最幸福、最完美的王子和公主。

我穿着一身与这华丽场合格格不入的、样式简单的黑色连衣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宴会厅侧门入口的阴影里。

像一个突兀闯入的不和谐音符。手里没有酒杯,只拿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遥控器。我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低低的议论声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迅速扩散开。

“看,那不是陈哲的前女友吗?”

“她怎么来了?”

“啧,还穿着黑裙子,晦气……”

“不会是来闹事的吧?”

那些目光,或好奇,或鄙夷,或带着看戏的兴奋,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陈哲和苏晴也看到了我。

陈哲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眉头紧紧蹙起,眼神里充满了惊愕和毫不掩饰的恼怒。他下意识地想朝我这边走来,大概是想把我这个“不速之客”轰出去。

苏晴却更快一步。她脸上那完美的幸福笑容,在看到我的瞬间裂开了一道缝隙,闪过一丝惊疑,但很快就被一种更加浓烈的、带着胜利者姿态的轻蔑和挑衅覆盖。她轻轻拉住了陈哲的胳膊,阻止了他。

然后,她挺着那虚假的“孕肚”,姿态优雅、脚步却带着一种刻意的从容,一步步走下礼台,穿过人群,径直朝我走来。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冰冷。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宴会厅里的音乐似乎都低了下去,气氛变得诡异而紧绷。

她在我面前站定,距离很近,近得我能闻到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她微微抬起下巴,用一种近乎悲悯的眼神俯视着我,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人都听清:

“晚晚姐,真没想到你会来。”

她的语调轻柔,带着一丝虚假的关切,“你身体……好些了吗?今天是我和哲哥的好日子,你能来‘祝福’我们,我很高兴。”

她刻意加重了“祝福”两个字,眼底的恶意和得意几乎要满溢出来。她甚至故意向前挺了挺肚子,让那个虚假的隆起更加显眼地呈现在我眼前。

【蠢货,穿成这样来丢人现眼?是嫌自己还不够惨吗?】她的心声如同毒蛇吐信,冰冷恶毒地钻进我的脑海,【正好,让大家看看你这丧家之犬的样子!衬托我的幸福!】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目光像针一样刺在我身上。

我迎着她挑衅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表情,反而缓缓地、缓缓地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极其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诡异温和的微笑。这笑容显然出乎她的意料,让她眼底的得意凝滞了一瞬。

“当然,”我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穿透了那些细碎的议论,“这么‘盛大’的订婚宴,怎么能少了我这个‘前女友’的祝福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在苏晴骤然收缩的瞳孔和陈哲惊怒交加的目光中,在满场宾客好奇、探究、等着看好戏的注视下,我平静地、稳稳地抬起了手。

拇指,轻轻按下了那个黑色遥控器上唯一的红色按钮。

“滴——”

一声轻微的电子音,像投入寂静深潭的一颗小石子。

紧接着,宴会厅正前方,那面原本循环播放着陈哲和苏晴唯美婚纱照、洋溢着甜蜜气息的巨大led屏幕,画面猛地一闪!

所有的旖旎、浪漫、幸福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极度清晰、极度刺眼、极度不堪入目的画面!

光线昏暗,镜头晃动。那张熟悉的、属于我和陈哲的婚床上,两具赤裸的身体正疯狂地纠缠在一起!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放浪的呻吟,通过宴会厅顶级的环绕音响设备,毫无阻碍地、无比清晰地炸响在每一个宾客的耳膜里!

“嗯……哲哥……你好棒……”

“晴晴……我的晴晴……”

陈哲那张因情欲而扭曲的侧脸,苏晴那迷离放荡的眼神、紧紧缠绕的手臂、抓在男人背上的鲜红指甲……每一个细节都被高清屏幕放大到极致!背景里,那座老式座钟整点的报时声——“当!当!当!”——如同丧钟,敲打在死寂一片的宴会厅里。

“轰——!!!”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随即,整个宴会厅彻底炸开了锅!

巨大的、难以置信的哗然声如同海啸般席卷而起!惊呼声、倒抽冷气声、女人尖利的叫声、酒杯摔碎在地上的刺耳声响……瞬间淹没了刚才的弦乐!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屏幕上那活色生香的春宫图!无数道目光,从震惊的屏幕上,猛地转向了礼台边脸色煞白如纸的陈哲,和僵在我面前、浑身筛糠般抖动的苏晴!

“天啊!这……这……”

“是陈总和……那个苏小姐?!”

“我的妈呀!这也太……”

“在婚房……这不是林晚和陈哲的婚房吗?!”

“呕……”有人忍不住干呕出声。

陈哲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煞白得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他死死地盯着屏幕,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猛地看向苏晴,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被愚弄的狂怒和一种世界崩塌的茫然!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像一条濒死的鱼。

而苏晴……

她脸上的血色在画面亮起的瞬间就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惨白。她惊恐地、死死地盯着大屏幕,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精心打理的发髻散落下来几缕,贴在冷汗涔涔的额角。

她下意识地想尖叫,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漏气般的声音。她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仿佛下一秒就要呕吐出来。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恐惧、羞耻和一种被彻底剥光、暴露在阳光下的绝望!

【不!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个?!是谁?!林晚?!是她!一定是她!完了!全完了!】她的心声在我脑海里疯狂尖叫,充满了崩溃的恐惧。

屏幕上的画面还在继续播放着,不堪入目的场景冲击着所有人的视觉神经。就在这极致的混乱和羞辱达到顶峰时,led屏幕的画面再次猛地一切!

不堪入目的视频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清晰放大的医院文件扫描件。

人流手术知情同意书。

患者姓名:苏晴。

手术日期:三个清晰的黑体字——三个月前!

手术原因:胚胎停育。

下方,是苏晴本人那熟悉的、带着花体装饰的亲笔签名。

铁证如山!

“嗡——!!!”

如果说刚才的视频是炸弹,那么这份流产同意书,就是引爆核弹的按钮!

整个宴会厅彻底疯了!刚才还只是震惊和哗然,此刻直接升级成了彻底的、失控的骚动和难以置信的声浪!

“三个月前?!她不是刚怀孕没多久吗?!”

“胚胎停育?!她……她根本没怀孕?!”

“我的天!那她肚子……”

“骗局!全是骗局!”

“陈哲被耍了?!被这个女人当猴耍了?!”

所有的目光,那些原本带着艳羡、祝福的目光,瞬间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子,带着无比的震惊、鄙夷、厌恶和浓浓的嘲讽,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刺向苏晴!也刺向旁边面无人色、摇摇欲坠的陈哲!

苏晴彻底崩溃了!

她像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中,猛地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

“啊——!!!假的!都是假的!是林晚!是她伪造的!她在害我!!!”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和礼服,试图去抓挠旁边同样陷入崩溃的陈哲,

“哲哥!哲哥你相信我!是她!是林晚那个贱人陷害我!我没有!孩子还在!我们的孩子还在啊!”

她一边尖叫,一边失控地用手拍打着自己那隆起的“孕肚”,试图证明什么。然而,那精心伪装的假体,在她激烈的动作下,竟然在腰部边缘……诡异地、清晰地……挪!位!了!一块明显的凸起,从礼服的侧缝处,尴尬地、丑陋地鼓了出来!

“噗嗤!”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嗤笑。

这声嗤笑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瞬间,哄堂大笑!

巨大的、充满了无尽嘲讽和鄙夷的笑声,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地席卷了整个金碧辉煌的宴会厅!之前所有的震惊、哗然、骚动,都在这一刻,被这赤裸裸的、再也无法掩饰的丑陋骗局,彻底点燃成了最刺耳的哄笑!

苏晴的动作僵住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那明显移位、暴露无遗的假肚子,又抬头看看周围无数张写满了鄙夷、嘲弄和看猴戏般的脸……

“呃……”一声短促的、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呜咽从她喉咙里挤出。她的瞳孔瞬间放大,充满了极致的羞愤和绝望,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双眼一翻,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直挺挺地、无比狼狈地朝着冰冷油腻的地板——晕厥了过去!发出沉闷的“砰”的一声。

“晴晴!”陈哲如梦初醒,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下意识地想扑过去扶她,脚下却被自己绊住,一个踉跄,差点也跟着摔倒。

他狼狈地稳住身体,再看向地上昏迷不醒、形象尽毁的苏晴时,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爱怜,只剩下被欺骗后的狂怒、羞耻和一种被全世界嘲弄的疯狂!

他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眼像淬了毒的刀子,越过混乱的人群,死死地钉在站在侧门阴影处、始终平静如水的我身上。那眼神里充满了毁天灭地的恨意,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林——晚——!!!”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推开挡路的人,不顾一切地朝我冲了过来!扭曲的脸上是极致的疯狂和杀意!

整个宴会厅彻底失控,尖叫、推搡、咒骂、哄笑、杯盘碎裂声……汇成一片混乱的海洋。

而风暴的中心,我依旧平静地站着,像一块冰冷的礁石。

看着陈哲状若疯魔地冲破人群,带着要将我撕碎的狂暴冲到我面前,看着他扬起的手掌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朝我的脸扇来——

我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只是在他那裹挟着全部恨意和力量的手掌即将落下的一刹那,用一种只有他能听到的、冰冷到极致的、带着一丝轻蔑笑意的声音,清晰地说:

“一个替身,一个傻子。”

“绝配。”

陈哲的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猛地僵在半空中。他脸上的狂怒扭曲着,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一丝……被戳中痛处的茫然?那句冰冷的判词,像一把精准的冰锥,瞬间刺穿了他所有的疯狂和伪装。

时间仿佛凝固了半秒。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间隙,一只骨节分明、极其有力的手,如同铁钳般,稳稳地、不容抗拒地攥住了陈哲即将落下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陈哲吃痛地闷哼一声,脸上瞬间褪去血色。

我微微偏头。

顾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身侧。

他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西装,身姿挺拔如松,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一片沉静的冷冽。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冷冷地锁住狼狈不堪的陈哲,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

“陈总,”

顾屿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清晰地压过了周围的喧嚣,“自重。”

他手腕微一用力,陈哲便被他推得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撞在身后的餐桌上,杯盘哗啦啦倾倒一片,汁水溅了他一身,更显狼狈。

顾屿甚至没再多看他一眼,仿佛只是拂开了一粒碍眼的尘埃。他转向我,冷冽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带着一种无声的询问和守护。

我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我没事。

目光越过混乱不堪的现场——晕厥在地、被众人指指点点的苏晴;

一身狼藉、失魂落魄、眼神空洞茫然的陈哲;还有那些表情各异、震惊、鄙夷、兴奋、忙着拍照录像的宾客……这一切的喧嚣和崩塌,都像一场荒诞的闹剧。

目的已经达到。该谢幕了。

我转过身,没有再给身后那片狼藉和那两个彻底坠入深渊的人任何一眼。高跟鞋踩在光滑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稳定的“哒、哒”声,一步步朝着宴会厅侧门走去。

顾屿沉默地跟在我身侧半步之后,像一道坚实的屏障。

推开沉重的隔音门,外面是安静的酒店走廊。奢华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将身后那个沸腾的、充满耻辱和崩溃的炼狱瞬间隔绝。

走廊尽头,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万家灯火,如同铺陈开的星河。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没有了香槟和香氛的甜腻,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冰冷的清新。

“走吧。”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顾屿微微颔首,没有多问一句。

我们并肩,穿过长长的、寂静的走廊。身后那扇门内,隐隐约约还传来陈哲崩溃的嘶吼和苏晴苏醒后歇斯底里的哭嚎,像是地狱传来的背景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走到电梯间,金属门无声滑开。走进去,按下下行键。

电梯平稳下降。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人。顾屿侧过头,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我迎上他的视线,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那不是一个笑容。

更像是紧绷了太久太久的弦,终于松弛下来后,一种疲惫到极致,却又卸下了所有重负的……空洞。

电梯抵达一楼,门开。

酒店大堂明亮辉煌,人来人往。我们穿过旋转门,初夏夜晚微凉的风带着自由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轿车安静地停在路边。顾屿为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我坐进去,系好安全带。

车子启动,平稳地汇入城市的车流。霓虹的光影透过车窗,在我脸上明明灭灭地流淌。

车内很安静。顾屿打开了车载音响,轻柔的纯音乐流淌出来,舒缓着紧绷的神经。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身体深处那持续了数月的、紧绷到几乎断裂的弦,终于一根根地松弛下来,带来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感,却也伴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麻木的平静。

没有大仇得报的狂喜,没有沉冤得雪的激动,只有一种沉重的、如同卸下了千斤枷锁般的……疲惫和空旷。

车窗外的流光溢彩飞速倒退,像一幕幕被快进的、与我再无关联的胶片。

车子驶上高架桥,城市的轮廓在夜色中铺展。

“机票是后天上午十点。”顾屿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宁静,陈述着事实,没有多余的安慰,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依旧闭着眼。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轻柔的音乐和引擎的低鸣。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缓缓减速,靠边停下。

我睁开眼。

窗外,是我租住的那栋老式公寓楼下。昏黄的路灯下,树影婆娑。一个不算新、但洗得干干净净的行李箱,正安静地立在单元门入口处,像一位沉默的旅伴。

顾屿熄了火。

我没有立刻下车,目光透过挡风玻璃,落在那只行李箱上。箱子的拉杆上,挂着一个不起眼的透明文件袋,里面装着几张薄薄的纸——是国外那所顶尖学府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墨色的校徽在路灯下泛着沉稳的光泽。

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无声的锚点,稳稳地定住了我此刻漂浮不定的心绪。

车窗外的世界依旧喧嚣,车水马龙的声音隐隐传来。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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