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相亲

黄文榜站在镜子前，第一百零一次调整着领带的位置。那条深蓝色的丝绸领带像条活鱼一样在他手里扭来扭去，死活不肯乖乖待在它该在的地方。

"别折腾了，再折腾天都黑了。"好友陈明靠在门框上，嘴里叼着根牙签，"要我说，你就不适合穿正装。这身行头租一天多少钱来着？"

"三百八。"黄文榜终于放弃与领带搏斗，任由它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要不是你非怂恿我去参加那个什么高端相亲会，我也不用花这个冤枉钱。"

陈明走过来，一把拍在黄文榜背上："兄弟，你都**十了，还天天宅在家里写代码。这次’精英良缘’相亲会可是很难进的，我托了关系才给你弄到邀请函。听说参加的全是企业高管、海归精英，说不定能钓个金龟媳呢！"

黄文榜撇撇嘴，低头看了眼腕表，那是他唯一值钱的财产，大学毕业时父母送的礼物。距离相亲会开始只剩四十分钟了。

"走吧走吧，再磨蹭真要迟到了。"陈明推着他出门，"记住啊，别一开口就聊你那套编程理论，女孩子不爱听这个。"

"那聊什么？"

"聊...聊点浪漫的！美食、旅游、电影都行！"

黄文榜在心里默默记下，同时感觉胃里像塞了块石头。作为一个普通的it工程师，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参加这种高端相亲活动。要不是三个月前那段失败的感情让他老妈天天唉声叹气，他也不会答应这种荒唐事。

金悦酒店大堂金碧辉煌，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让黄文榜眯起了眼。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租来的西装，袖口似乎有点长，裤腿也堆在皮鞋上。周围来往的男士们个个衣着考究，女士们则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上流社会特有的优雅。

"您好，请出示邀请函。"接待处的小姐微笑着说道。

黄文榜递上那张烫金邀请函，感觉自己像个误入贵族舞会的灰姑娘。

会场内，轻柔的钢琴曲流淌，宾客们三三两两举杯交谈。黄文榜拿了一杯果汁，他不敢碰酒精，怕待会儿说错话，独自站在角落里观察。

"应该先找谁搭话呢..."他小声嘀咕着，目光扫过全场。突然，他的注意力被一个站在自助餐台旁的女性吸引。

她穿着简约的黑色连衣裙，没有过多装饰，却莫名地让人移不开眼。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部。但最吸引黄文榜的是她的表情，眉头微蹙，嘴唇紧抿，明显对眼前堆积如山的餐盘感到困扰。

"看来不只是我一个人不适应这种场合。"黄文榜心想，突然感到一丝亲切。

他鼓起勇气走过去："需要帮忙吗？"

女子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睛带着些许惊讶："什么？"

"呃，我是说..."黄文榜指了指餐台，"你看起来需要帮手。这些盘子挺重的，我可以帮你拿一些。"

女子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好笑："你以为我是服务员？"

黄文榜顿时涨红了脸："啊？不...我是说..."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女子突然笑了："有趣。你是今晚第一个没认出我的人。"

"认...认出？"

"张可静。"她简短地自我介绍，伸出一只手。

黄文榜小心翼翼地握了握："黄文榜。呃，所以你是...？"

"科讯科技ceo。"她微微挑眉，"你真的不知道？"

黄文榜诚实地摇头：我平时不太关注科技新闻...我是做后端开发的。

张可静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所以你是个程序员。"

接下来的半小时，黄文榜完全忘记了好友的叮嘱，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最近在研究的算法优化。奇怪的是，张可静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反而时不时提出专业的问题，两人越聊越投机。

"所以你认为传统的数据处理方法在物联网应用中会遇到瓶颈？"张可静若有所思地问。

"没错！特别是边缘计算方面..."黄文榜正要继续解释，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太多了，"抱歉，我是不是太啰嗦了？"

张可静摇摇头："不，很有意思。事实上，我们公司正面临类似的技术难题。"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然后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有兴趣进一步聊聊吗？"

黄文榜接过名片，上面烫金的"张可静ceo"几个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和什么人交谈，手心顿时冒出了汗。

"我的联系方式..."他手忙脚乱地摸出自己的名片，普通纸质，边缘还有些磨损，可能没你的那么………

张可静接过名片，嘴角微微上扬："黄文榜，高级软件工程师...很好。"她看了眼手表，"我得去应付几个商业伙伴了。保持联系？"

黄文榜呆呆地点头，目送她优雅地走向一群西装革履的男士。直到她的身影被人群淹没，他才如梦初醒般看了看手中的名片。

"我刚刚是和一位ceo聊了半小时技术问题？"他自言自语道，"而且她居然给了我名片？"

回家的路上，陈明不停地追问相亲会的情况。黄文榜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满脑子都是那双带着笑意的明亮眼睛。

直到躺在床上，他才想起用手机搜索"张可静科讯科技"。搜索结果跳出来的那一刻，他差点从床上滚下来，屏幕上那个站在某科技峰会讲台上的女性，正是今晚与他相谈甚欢的"服务员"。百科资料显示，32岁的张可静不仅是知名科技公司的ceo，还拥有斯坦福大学双学位，身价保守估计超过十亿。

"完了，"黄文榜把脸埋进枕头里，"我居然让一个亿万富翁帮我解释餐盘摆放问题。"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周六晚上有空吗？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张可静】

黄文榜盯着手机屏幕，足足愣了一分钟。这一定是某种新型诈骗手法。或者他今天其实根本没去什么相亲会，只是加班太累做了个荒诞的梦？

他掐了掐自己的脸，很疼。不是梦。

那么问题来了：他，一个普通it男，该如何回复一位美女总裁的晚餐邀请？

第二章：高级餐厅生存指南

黄文榜站在衣柜前，已经换了三套衣服。第一套太正式，像去参加葬礼；第二套太休闲，像要去楼下倒垃圾；现在身上这套深蓝色衬衫配卡其裤，勉强算是"休闲商务风"……如果忽略衬衫领口那颗摇摇欲坠的扣子的话。

"就这套吧。"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不行，得借条像样的皮带。"

手机嗡嗡震动起来。陈明的信息：【今天约会？和谁？在哪？】

黄文榜犹豫了一下，回复：【张可静，兰亭法餐厅】

三秒后，手机炸响。

"你疯了吗？"陈明的声音几乎刺穿黄文榜的耳膜，"兰亭？人均消费两千起的那家？你一个月工资够吃几顿？"

"她说要请客..."黄文榜弱弱地回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等等，张可静？该不会是...那个科讯科技的...？"

"嗯。"

"卧槽！兄弟你走狗屎运了！"陈明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听着，不管发生什么，千万别提aa制！千万别点最便宜的菜！千万别……"

"我知道我知道，"黄文榜打断他，"不聊了，我快迟到了。"

挂断电话，黄文榜最后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钱包、手机、钥匙、口香糖。等等，是不是应该带点别的？鲜花？太俗气。巧克力？太廉价。最终他往口袋里塞了一包纸巾，万一餐厅的餐巾纸收费呢？

兰亭法餐厅坐落在市中心最高档的商业区，门口停着一排黄文榜只在汽车杂志上见过的豪车。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共享单车，默默把它停在了最远的角落。

"您好，有预约吗？"门口的服务生穿着笔挺的西装，领结打得一丝不苟。

"呃，张小姐订的位子...张可静。"

服务生的眼神微妙地变了变。"请跟我来。"

餐厅内部比黄文榜想象的还要奢华。水晶吊灯投下柔和的光线，每张桌子上都摆着鲜花和至少三套闪闪发光的餐具。远处，一架三角钢琴旁，有位穿着晚礼服的女士正在演奏德彪西的曲子。

然后他看到了张可静。她今天穿了一件酒红色的连衣裙，头发松散地披在肩上，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当她的目光与黄文榜相遇时，嘴角微微上扬。

"你来了。"她的声音比电话里还要柔和。

黄文榜突然觉得喉咙发干。"路上...有点堵。"他撒了个小谎，总不能说是因为在楼下转了十五分钟才鼓起勇气进来吧？

服务生为他拉开椅子，黄文榜差点坐空，那椅子比他想象中要低得多。他手忙脚乱地抓住桌沿，碰倒了一杯水。

"对不起！"他跳起来，餐巾掉在了地上。

张可静笑了。"放松点，这里又不是联合国安理会。"

服务生面无表情地递来新餐巾，黄文榜接过来，本能地把它塞进了衣领里，就像小时候妈妈给他系围嘴那样。

张可静的眼睛瞪大了，随即爆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天哪，你太可爱了！"

黄文榜这才注意到其他客人都把餐巾铺在腿上，赶紧重新调整，脸热得能煎鸡蛋。

"这是菜单。"服务生递来一本皮质封面的册子，上面烫金的法文让黄文榜眼前一黑。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的文字像是外星文字，这都什么跟什么？

"呃...你们这儿有...中文菜单吗？"黄文榜弱弱地问。

服务生嘴角抽了抽。"我们的菜单都是法文原版，不过我可以为您解释..."

"我要一份佛爷疙瘩。"黄文榜指着第一个看起来比较短的名字。

张可静突然咳嗽起来，赶紧喝了口水。"抱歉，呛到了。"她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你确定要foiegras？"

"有什么问题吗？"

"那是鹅肝酱。"

黄文榜僵住了。"就是...那种很贵的...鸭子受虐待..."

"鹅。"张可静纠正道，"不过你说得对，确实有争议。不如我帮你点？"

黄文榜感激地点点头。张可静流利地用法语向服务生点了几道菜，那优雅的发音让黄文榜既佩服又自卑。

"你会说法语？"

"在巴黎留学过两年。"张可静轻描淡写地说，"不过语言天赋一般，只会四门外语。"

黄文榜决定还是不要说自己唯一会的外语是编程语言python比较好。

服务生端来两个小碗，里面漂着柠檬片。"请用。"

黄文榜正口渴，端起来一饮而尽。水的味道怪怪的，还有点涩，但为了不显得土鳖，他装作很享受的样子。"嗯...清爽！"

张可静的表情凝固了。"那是...洗手水。"

"什么？"黄文榜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引得邻桌客人纷纷侧目。

"别担心，"张可静压低声音，"柠檬水很干净。我第一次来这种餐厅时也差点喝了。"

黄文榜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安慰自己，但这句话确实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前菜上来后，黄文榜面临新的挑战，桌上摆着三把叉子、两把刀和两把勺子，大小形状各不相同。他偷偷观察张可静，学着她拿起最外面的叉子。

"所以，"张可静切开她的鹅肝酱，"你平时除了编程，还有什么爱好？"

黄文榜正与一块顽固的蜗牛搏斗，闻言抬起头。"呃...打游戏？看动漫？"看到张可静挑眉，他赶紧补充，"偶尔也...爬山！对，爬山！"

"真的？"张可静似乎来了兴趣，"我最近正想尝试徒步旅行。你有什么推荐路线吗？"

黄文榜心里一慌，他上次爬山还是小学春游。"香...香山不错！"他脱口而出。

"香山？"张可静笑了，"那可是老年人和小学生春游的地方。"

黄文榜的耳朵红了。"好吧，我承认，我上次运动还是大学体测。"

出乎意料的是，张可静笑得更开心了。"诚实是个好品质。我最讨厌那些为了讨好我而装模作样的男人。"

主菜上来了，黄文榜的牛排看起来美味多汁，但他不确定该用哪把刀切。最终他选择了看起来最锋利的一把，结果用力过猛，一块肉飞到了隔壁桌上。

"对不起！"他跳起来想去捡，被服务生制止了。

"先生，我们会为您换一份新的。"

"不用不用！"黄文榜连连摆手，"捡起来还能吃，别浪费..."

张可静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天哪，黄文榜，你真是个宝藏男孩！"

黄文榜愣住了。在他的想象中，像张可静这样的精英女性应该会对他的粗鄙行为嗤之以鼻，但她似乎...很享受？

"你知道吗，"张可静擦了擦眼角，"我每天都要参加各种商务宴请，每个人都戴着完美的面具，说着精心排练过的话。和你吃饭...就像呼吸到新鲜空气。"

黄文榜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样的赞美，只好傻笑。

就在气氛渐入佳境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可静，真巧啊。"

一个穿着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站在他们桌旁，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张可静的笑容瞬间冷却。"周志远。"

"这位是...？"周志远上下打量着黄文榜，目光在他略显松垮的衬衫领口和磨损的袖口停留了片刻。

"我朋友，黄文榜。"张可静简短地介绍，"文榜，这是周志远，远航科技的ceo。"

"幸会。"周志远伸出手，力道大得让黄文榜怀疑他想捏碎自己的骨头。

"你好你好！"黄文榜热情地握住对方的手，"你是这里的经理吗？"

张可静猛地咳嗽起来。

周志远的脸黑了。"我是张小姐的商业伙伴。"

"哦！"黄文榜恍然大悟，"那正好，一起尝尝这个黄黄的酱，味道怪怪的但挺好吃的！"他热情地把芥末酱往周志远面前推。

周志远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不必了。可静，明天董事会的材料准备好了吗？"

"不劳费心。"张可静冷淡地说。

周志远又看了黄文榜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块粘在鞋底的口香糖。"可静，你知道我的提议一直有效。和某些...不知来历的人混在一起，对你的声誉没好处。"

黄文榜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鄙视了。他正想说什么，张可静先开口了。

"周总，我和谁交往是我的私事。如果没有公事，请不要打扰我们用餐。"

周志远冷笑一声，转身离去前丢下一句："别忘了你们公司那个技术难题，除了我没人能解决。"

等他走远，黄文榜小声问："那家伙喜欢你？"

张可静翻了个白眼。"他喜欢的是并购我们公司的机会。最近我们遇到一个技术瓶颈，他趁机提出苛刻的合作条件。"

"什么技术问题？"谈到专业领域，黄文榜顿时来了精神。

张可静简要描述了他们遇到的分布式系统性能瓶颈。黄文榜越听眼睛越亮，随手拿起餐巾纸，用随身带的笔画起了架构图。

"你看，如果在这里加个缓存层，用这个算法..."他滔滔不绝地解释着，完全忘记了周围环境，甚至用面条在桌上摆出了数据流向模型。

张可静的眼神逐渐从好奇变成了惊讶，最后变成了欣赏。"这...确实是个新思路。"

"我们公司去年遇到过类似问题，我写了套解决方案，代码都在我电脑里。"黄文榜兴奋地说，"如果你需要..."

"我非常需要。"张可静的眼睛闪闪发光，"明天能来我公司详谈吗？"

黄文榜刚要答应，突然想起什么。"等等，这不会违反什么商业道德吧？我是说，我现在公司的代码..."

"当然不会用你的代码，"张可静笑道，"但思路是通用的。作为咨询费，我可以请你吃十顿这样的晚餐。"

"那我要十顿麻辣烫。"黄文榜脱口而出。

张可静再次大笑起来，引得周围客人纷纷侧目。她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开怀笑过了。

甜点上来时，黄文榜已经放松多了。他用错了叉子，把巧克力慕斯吃得满嘴都是，但张可静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她甚至学着他的样子，故意用面包蘸着酱汁吃。

走出餐厅时，夜风轻拂。张可静突然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骑..."黄文榜话到嘴边赶紧改口，"我叫车很方便的。"

"我坚持。"张可静已经走向停车场，她的座驾是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座椅柔软得让黄文榜觉得自己要陷进去了。他小心翼翼地系上安全带，生怕弄脏了什么。

"谢谢你今晚的陪伴。"张可静启动车子，"我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我？让你开心？"黄文榜难以置信，"我可是把洗手水当饮料喝了啊。"

"正因为如此。"张可静微笑着看向前方，"你知道吗，我身边的人要么怕我，要么想利用我。只有你...把我当普通人对待。"

黄文榜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说："那你应该多认识点普通人。"

"我正在努力。"张可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回到家，黄文榜刚关上门，手机就响了。陈明的视频通话请求。

"怎么样怎么样？"陈明的脸挤满了屏幕，"拿下富婆了吗？"

"别胡说，"黄文榜倒在床上，"就是普通吃饭。"

"普通？在人均两千的餐厅？"陈明翻了个白眼，"兄弟，听哥一句劝，这种富婆陷阱我见多了。开始对你百般好，送你礼物，带你见世面，等你离不开她了，就开始控制你的人生..."

"她不是那种人。"黄文榜皱眉。

"所有小白脸一开始都这么想。"陈明煞有介事地说，"你知道小王吗？就是健身房那个，跟了个富婆，开始风光无限，后来连穿什么内裤都要对方批准..."

黄文榜敷衍了几句挂断电话，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张可静确实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当她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和微微露出的虎牙，让她看起来那么...真实。

手机震动了一下。张可静发来的消息：【明天上午十点，科讯大厦18楼，别忘了带你的面条建模技术：）】

黄文榜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像个第一次收到暗恋对象短信的高中生。他明知道陈明的警告不无道理，但心脏却不听使唤地加速跳动。

也许，只是也许，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也能找到属于他们的共同语言？

第三章：恐龙t恤征服科技公司

黄文榜站在科讯大厦楼下，仰头数着楼层。玻璃幕墙反射的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痛，他眯起眼，终于数到了第十八层。

"那就是她的办公室..."他自言自语道，随即被自己的傻气逗笑了——活像个第一次追星的初中生。

他低头检查自己的着装：深蓝色牛仔裤，格子衬衫，还有他最爱的恐龙图案t恤。昨晚他确实考虑过穿得更正式些，但转念一想，反正昨天张可静已经见识过他把餐巾当围巾的壮举了，还有什么形象可维护的？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前台小姐妆容精致，声音甜美，眼神却在扫过黄文榜的帆布鞋时闪过一丝轻蔑。

"呃，有的。张可静张总约我十点见面。"

前台小姐挑了挑眉："姓名？"

"黄文榜。"

她在电脑上查了查，表情变得古怪："黄先生...您确定是今天十点？张总的日程表上显示这个时间是和技术部的会议..."

"没错，就是那个会。"黄文榜点头，"她说让我带着面条建模技术来。"

前台小姐的嘴角抽了抽："...面条建模？"

正当黄文榜想解释昨晚的玩笑时，电梯门开了，张可静本人走了出来。她今天穿了一套剪裁利落的灰色西装，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黄先生，你来了。"她的声音比昨晚商务许多，但眼中闪过一丝黄文榜能辨认出的笑意。

前台小姐的下巴差点掉到桌上："张、张总！这位先生说是来参加技术部会议的..."

"没错。"张可静简短地说，"黄先生是我特邀的技术顾问。给他办一张临时通行证，权限开到18楼。"

前台小姐手忙脚乱地操作着系统，眼神不断在黄文榜的恐龙t恤和张可静的职业套装之间来回扫视，仿佛在确认这是不是某种整蛊节目。

电梯里，黄文榜忍不住问："我是不是穿得太随便了？"

张可静打量了他一眼："比昨晚的租来的西装适合你。"电梯停在18楼，她补充道，"不过等会儿见到技术团队，可能会有点...惊讶。"

"惊讶什么？"

"他们花了三个月没解决的问题，你可能一小时内搞定。"张可静嘴角微扬，"那群自负的家伙需要点打击。"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七八个人，清一色的深色西装，面前摆着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当张可静带着t恤牛仔裤的黄文榜进来时，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各位，这位是黄文榜先生，分布式系统专家。"张可静平静地介绍，"他将协助解决我们的性能瓶颈问题。"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胸牌上写着"技术总监林峰"……皱起眉："张总，这是公司核心机密，让外人参与是否..."

"是我邀请的。"张可静打断他，"黄先生有相关经验。开始吧，林总监。"

林峰不情愿地开始讲解他们遇到的问题。黄文榜一开始还正襟危坐，听着听着就放松下来，甚至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辣条，他早餐没吃饱。

"所以你们在数据同步时出现了延迟？"他嚼着辣条含糊不清地问，"试过改变缓存策略吗？"

林峰的表情像是看到有人用辣条沾红酒："当然试过，所有常规方案都..."

"给我看看架构图。"黄文榜伸手。

林峰看向张可静，后者点头示意。一张复杂的系统架构图投影在屏幕上，各种颜色的线条交织如蛛网。

黄文榜盯着图看了十秒，突然从桌上抓起几根橡皮筋，那是用来捆文件的，开始在大拇指和小指间拉伸扭转。

"你在...做什么？"林峰忍不住问。

"建模啊。"黄文榜头也不抬，"看，如果这是数据节点，这是缓存层..."他用橡皮筋演示着数据流向，时不时咬断一截辣条当作标记。

技术团队的人面面相觑，有人已经开始翻白眼。但张可静却目不转睛地看着黄文榜的手，眼中闪烁着兴趣的光芒。

"问题在这里。"黄文榜突然指着橡皮筋的一个交叉点，"你们用了传统的主从备份，但在跨机房环境下，这会产生时钟漂移。改用paxos算法，再加一层本地快照..."

会议室安静了。林峰推了推眼镜，凑近屏幕："这...确实是个思路。"

"不是思路，是解决方案。"黄文榜又抽出一根橡皮筋，"看，如果这样配置..."

两小时后，当黄文榜用会议室的白板笔画完最后一组流程图时，技术团队已经彻底服气了。林峰甚至主动加了黄文榜微信，说要"多交流"。

"我就说他行。"散会后，张可静对助理说，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得意。

助理好奇地问："张总在哪找到这样的高人？"

"相亲会上。"张可静说完就走，留下助理石化在原地。

黄文榜被安排在张可静办公室隔壁的小会议室里写方案文档。傍晚时分，他正埋头敲代码，一杯咖啡放在了桌上。

"进展如何？"张可静问。她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白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纤细的手腕。

"快好了。"黄文榜伸了个懒腰，"你们公司的咖啡机真高级，我研究了十分钟才弄明白怎么用。"

张可静笑了："那是意大利进口的，需要一点技巧。"她看了看表，"饿了吗？我叫外卖。"

"我来叫吧！"黄文榜掏出手机，"我知道附近有家麻辣烫特别好吃。"

张可静犹豫了一下："...好。"

一小时后，总裁办公室的实木茶几上摆满了塑料餐盒。黄文榜点的超辣锅底让整个房间弥漫着花椒的香气。

"这样...不太健康吧？"张可静盯着红彤彤的汤底。

"偶尔一次没事的。"黄文榜已经大口吃起来，"尝尝这个鱼丸，绝了！"

张可静小心翼翼地夹起一颗，咬了一小口，眼睛顿时亮了："真的好吃！"

"对吧？"黄文榜得意地说，"比那些花里胡哨的法餐实在多了。"

两人就这样蹲在茶几旁，张可静的高跟鞋早已踢到一边，抢着最后一颗鱼丸，辣得直吸气却停不下来。

"你知道吗，"张可静突然说，"这是我第一次在办公室吃外卖。"

黄文榜惊讶地抬头："不会吧？你们总裁不都是天天应酬吗？"

"应酬是应酬，吃饭是吃饭。"张可静擦了擦嘴角的辣油，"平时要么是商务宴请，要么是营养师搭配的健身餐。"她夹起一块土豆片，"这样随心所欲地吃...很自由。"

黄文榜看着她孩子气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你平时压力很大吧？"

张可静的动作顿了一下："习惯了。公司两千多号人等着吃饭呢。"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说，但眉间的疲惫出卖了她。

"说说你吧，"她转移话题，"为什么选择当程序员？"

黄文榜想了想："其实最初是因为想给食堂阿姨写情书。"

"什么？"张可静差点被呛到。

"大学时暗恋食堂打饭的阿姨，别误会，是学生兼职的学姐。"黄文榜不好意思地挠头，"听说她喜欢懂电脑的男生，我就自学编程，写了封会飘爱心动画的情书邮件。"

"然后呢？"

"然后邮件被学校防火墙当病毒拦截了，学姐以为我是黑客，再也不敢给我打饭了。"黄文榜叹气，"但阴差阳错爱上了编程。"

张可静笑得前仰后合，不小心碰倒了可乐罐，棕色的液体迅速在文件上蔓延。

"糟了！"她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抢救文件。

黄文榜抓起纸巾帮忙，两人的手在文件堆里碰到一起，像触电般同时缩回。张可静的脸红了，黄文榜的耳朵也热得发烫。

"没、没关系，"张可静结结巴巴地说，"反正这些都要扫描存档..."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黄文榜突然说："你怕蟑螂吗？"

"什么？"

"就是...突然想到，你们这种高档写字楼应该没蟑螂吧？"

张可静的表情变得古怪："其实...我办公室有备用的杀虫剂。"

"真的？"黄文榜瞪大眼睛，"堂堂ceo亲自打蟑螂？"

"有一次开视频会议，一只蟑螂从我桌上爬过，"张可静压低声音，像在分享什么惊天秘密，"我条件反射抓起高跟鞋就砸，忘了摄像头还开着..."

黄文榜想象着那个画面：高冷女总裁举着高跟鞋追杀蟑螂，全公司高管在屏幕前目瞪口呆。

"那后来呢？"他憋着笑问。

"后来公司流传了半个月的’总裁灭虫记’。"张可静无奈地说，"我不得不让hr发邮件禁止讨论。"

两人笑作一团，张可静的发髻都松散了，几缕黑发垂在颊边，让她看起来年轻又生动。

正当气氛温馨时，张可静的助理敲门进来："张总，周总来电说..."

助理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像铜铃，她看到了什么？总裁大人光着脚坐在地毯上，面前一堆麻辣烫餐盒，嘴角还沾着辣油，而那个穿恐龙t恤的男人正笑得前仰后合。

"说我在开会。"张可静迅速恢复了总裁腔调，"一小时后回电。"

助理机械地点点头，退出去时差点撞上门框。

门关上后，张可静和黄文榜对视一眼，同时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你的表情..."黄文榜擦着眼角，"就像被老师抓到作弊的学生！"

"你还说！"张可静抓起一个抱枕砸他，"我的形象全毁了！"

与此同时，科讯公司的微信群炸开了锅。

【惊天大瓜！张总办公室惊现神秘男子！】

【附图】助理偷拍的模糊照片：张可静和黄文榜坐在地毯上，面前一堆外卖盒。

【这不是昨天来开会那个it男吗？】

【听说张总亲自下楼接的他！】

【据18楼前台说，两人在会议室独处三小时！】

【最新消息！助理看到他们一起吃麻辣烫！张总光着脚！】

消息像野火般蔓延，各种夸张版本层出不穷。有人说看到两人手牵手，有人说听见总裁办公室传出笑声，这在科讯公司可比看见外星人还稀奇。

当张可静终于查看手机时，公司群已经显示"999+"未读消息。她点开一看，脸色变了又变。

"怎么了？"黄文榜问。

张可静把手机递给他："我们上’热搜’了。"

黄文榜浏览着那些夸张的聊天记录，哭笑不得："’神秘男子疑是张总秘密情人’？’办公室深夜密会’？这些人应该去写小说。"

"抱歉把你卷进来。"张可静皱眉，"我会发邮件制止这种谣言。"

"别啊，"黄文榜却笑了，"多有意思。再说..."他眨眨眼，"我们确实在’密会’，不是吗？"

张可静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是啊，密谋如何用辣条和橡皮筋拯救公司。"

第二天，当张可静穿着标志性的职业套装，踩着高跟鞋走进办公室时，所有员工立刻正襟危坐，假装专注工作。但张可静能感觉到无数道好奇的目光追随着她。

她停下脚步，环视一圈。整个办公区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看来大家都很闲？"她平静地问。

键盘敲击声立刻响成一片，所有人都死死盯着屏幕，仿佛突然对excel表格产生了极大兴趣。

张可静嘴角微微上扬，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后，她忍不住笑出了声，黄文榜说得对，这确实挺有意思的。

第四章：代码与爱情的胜利

上次过后黄文榜的公寓已经变成了一个战时指挥部。披萨盒子和能量饮料罐堆成了小山，四台笔记本电脑同时运行，风扇嗡嗡作响，像是随时要起飞。五个头发蓬乱、眼圈发黑的程序员围坐在客厅中央，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

"老黄，这段加密算法你再检查一下。"陈明，黄文榜的大学室友，现在某互联网公司技术总监，扔过来一个u盘，"我用了个新思路，可能会被传统派当成邪教。"

黄文榜接住u盘，插进电脑，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串串代码。他眯起眼睛看了会儿，突然咧嘴笑了："好家伙，你这是要把安全协议按在地上摩擦啊！"

"只要能解决你女朋友公司的难题，摩擦算什么，碾压都行！"陈明灌了一大口红牛，"话说回来，你确定这能成？对方可是科讯科技，整个技术团队都是顶尖人才。"

黄文榜伸了个懒腰，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他们的团队太依赖教科书方案了。我们这种野路子出身的人，有时候反而能跳出框架思考。"他指了指屏幕上闪烁的代码，"再说，我们不是在解决他们的问题，而是在创造新可能。"

门铃响了。黄文榜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开门，外卖小哥递过来六份麻辣香锅。

"兄弟们，补充能量！"黄文榜把食物放在唯一还算干净的茶几上。

五个程序员像饿狼般扑过来，其中一个绰号"光头强"的数据库专家，差点把筷子插进黄文榜的眼睛。

"小心点！"黄文榜躲开，"我要是瞎了，谁去发布会上惊艳全场？"

"说到发布会，"陈明嘴里塞满午餐肉，"你真打算搞那个’外卖app’演示？不怕张总当场开除你？"

黄文榜神秘地笑了笑："等着瞧吧，那会成为经典时刻。"

三天后，科讯科技新品发布会在国际会展中心举行。张可静站在后台，反复检查演讲稿。这是公司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如果今天不能展示出可行的技术解决方案，董事会很可能会接受周志远的并购要约。

"张总，还有十分钟开始。"助理小声提醒。

张可静点点头，目光扫过座无虚席的会场。媒体区架满了长枪短炮，前排坐着各路行业大佬和投资人。周志远就坐在第一排正中央，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微笑。

她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西装口袋里的小盒子。这是她昨晚冲动买下的，一枚简约的男士铂金戒指。如果今天一切顺利，如果那个傻瓜真的会出现...

"各部门准备，五分钟后开场。"对讲机里传来导演的声音。

张可静整理了一下领口，突然注意到后台一阵骚动。几个工作人员围在一起，似乎在争论什么。

"怎么回事？"她走过去问。

"张总，这个人没有入场许可，但他坚持说是您邀请的..."保安指着一个穿着恐龙t恤、牛仔裤的熟悉身影。

张可静的心跳漏了一拍："黄文榜？"

"嗨，可静。"黄文榜咧嘴一笑，黑眼圈明显但精神亢奋，"抱歉差点迟到，路上堵车。"

张可静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三天没见，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但眼睛亮得惊人。她想拥抱他，想骂他，想问他这三天去哪了，但最终只说出一句："你...有解决方案了？"

黄文榜拍了拍背着的双肩包："不止是解决方案，还有惊喜。"

"张总，该上台了！"助理焦急地提醒。

张可静咬了咬嘴唇："你先在后台等着，我演讲完再..."

"不，"黄文榜摇头，"我要和你一起上去。"

"什么？但这是正式发布会，你的着装..."

"正因如此。"黄文榜认真地说，"我要让所有人看到，科讯科技不仅有大公司的专业，也有接纳多元文化的胸怀。再说，"他眨眨眼，"恐龙t恤会是个好话题。"

张可静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突然笑了："好吧，但别搞砸了。"

"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黄文榜帮她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去吧，我的总裁大人。"

聚光灯下，张可静从容地走向讲台。掌声响起，她开始了精心准备的演讲，介绍公司面临的技术挑战和市场前景。台下观众认真聆听，偶尔做笔记。

"...今天，我很荣幸地向大家展示我们的解决方案。"说到这里，张可静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不过，这个方案并非出自我们的技术团队，而是来自一位特别的朋友。有请黄文榜先生。"

会场一片哗然。当穿着恐龙t恤的黄文榜走上台时，议论声更大了。前排的周志远直接嗤笑出声，对旁边的人说："科讯已经沦落到找这种业余人士了？"

黄文榜不慌不忙地接过话筒："大家好，我是个程序员，不是公关专家，所以请原谅我的直白，科讯之前的技术方案确实走进了死胡同。"

台下科讯技术团队的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但是，"黄文榜话锋一转，"有时候最复杂的难题需要最简单的解决方案。就像..."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外卖一样简单。"

会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困惑地看着他。

黄文榜点开一个app，会场大屏幕同步显示，那是一个外卖软件的界面，但菜品名称全是技术术语。

"看，’红烧架构’是我们的基础框架，’清蒸算法’是核心代码..."他滑动屏幕，点进"购物车"，"现在，我们下单这个’特辣解决方案’。"

点击"确认订单"后，屏幕上的外卖小哥开始骑行动画，最终显示"订单已完成"。然后，整个界面翻转，变成了一个精美的技术演示，详细展示了他们开发的创新方案。

会场先是一片寂静，然后爆发出笑声和掌声。就连严肃的投资人也忍俊不禁，媒体记者们则疯狂拍照，这绝对是科技发布会史上最别出心裁的演示。

"当然，这只是个玩笑。"黄文榜切换回正经模式，开始专业地讲解技术细节。随着他的深入说明，台下技术人员的表情从怀疑变成了惊讶，最后是敬佩。

"...所以，我们不仅解决了原有问题，还开发出了性能提升40%的新架构。"黄文榜总结道，"这套系统已经通过压力测试，随时可以上线。"

掌声雷动。张可静站在一旁，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她接过话筒："感谢黄先生的精彩演示。科讯科技决定成立创新实验室，由黄文榜先生负责，专注于突破性技术研发。"

台下，周志远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几个突然围上来的投资人拦住了，他们显然对科讯的新方向产生了浓厚兴趣。

发布会结束后，媒体采访环节，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黄文榜站在张可静身边，时不时补充技术细节，两人配合默契。

"张总，"一位女记者突然问，"传闻您和黄先生关系特殊，能否回应？"

会场顿时安静下来。张可静看了一眼黄文榜，后者正紧张地捏着恐龙t恤的下摆。

"是的，"张可静平静地说，"我们正在交往。"

全场哗然。闪光灯瞬间密集了十倍。

"是相亲认识的。"黄文榜补充道，然后小声嘀咕，"虽然第一次见面我把她当成了服务员..."

记者们哄堂大笑。张可静也忍不住笑了，她看着黄文榜，眼中满是柔情。突然，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动作，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单膝跪地。

"黄文榜，你愿意..."她紧张得声音发颤，"嫁给我吗？"

全场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黄文榜眨了眨眼，然后大笑起来："我想你是想说’娶你’？不过没关系，"他接过戒指，"我愿意娶你，也愿意嫁给你。总之，yes！"

全场爆发出欢呼和掌声。张可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但笑容比任何时候都灿烂。

三个月后，科讯科技创新实验室。

"黄总监，您来看看这段代码..."一个年轻程序员敲开黄文榜的办公室门，然后僵在了原地，他们敬爱的技术总监正背着张总裁在办公室里转圈，而平日里高冷的女上司正笑得像个孩子。

"这是...新型团队建设活动？"程序员小心翼翼地问。

张可静立刻从黄文榜背上跳下来，一秒恢复总裁脸："没错。增强团队凝聚力。你有什么事？"

程序员憋着笑退出办公室，门一关就听到里面爆发出一阵大笑。

又三个月后，张家别墅。

"文榜啊，这个手机p图软件怎么用来着？"张母：曾经的反对派领袖，现在成了黄文榜的头号粉丝，"我想把这张照片上的皱纹去掉。"

"妈，您哪有皱纹啊。"黄文榜接过手机，熟练地操作着，"看，这样就行了。"

"还是我女婿厉害！"张母满意地看着照片，"比可静强多了，她只会工作。"

张可静在一旁假装生气："妈，您这也太偏心了吧？"

张父从报纸后面抬起头："文榜，你那个老年人专用app什么时候更新？我们老年大学的朋友都在催呢。"

"下周一就上线，爸。"黄文榜笑道，"新增了广场舞教学视频功能。"

张可静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悄悄握住了黄文榜的手。谁能想到，一年前那个在相亲会上把洗手水当饮料喝的男人，如今不仅成了她的未婚夫，还彻底征服了她最难搞的父母？

一年后，黄文榜和张可静的婚礼在郊外庄园举行。没有奢华的排场，只有亲朋好友的真诚祝福。陈明担任伴郎，致辞时说："当我第一次听说老黄相亲相到女总裁时，我以为他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现在看来，"他看了看幸福的新人，"他是把女总裁’编程’成了温柔妻子！"

众人哄堂大笑。张可静不但没生气，还举起酒杯："感谢他重写了我的生活算法！"

六个月后，当张可静挺着孕肚，半夜三点摇醒黄文榜说想吃他煮的泡面时，这位曾经叱咤商界的女强人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会撒娇的小女人。

"多放点辣酱。"她迷迷糊糊地说。

黄文榜亲了亲她的额头，轻手轻脚地下床。路过书房时，他瞥见电脑屏幕还亮着，那是一个他正在编写的特殊程序："婴儿哭闹识别与自动安抚算法"。

他笑了笑，关上门，走向厨房。谁能想到，一次乌龙相亲，竟会带来如此美妙的人生转折？

锅里的水开始沸腾，就像他们的生活，热气腾腾，充满希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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