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日的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沈府的梅花厅。我正在整理账册，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夫人，老爷回来了。"翠儿匆匆进来禀报。

我放下手中的算盘，整理了一下衣襟。楚景琛刚从翰林院回来，按理说应该先来看我，可今日却迟迟不见人影。

"他在哪里？"我问。

"在...在柳姨娘的院子里。"翠儿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我的手一顿，心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自从柳姨娘进门后，楚景琛便时常往她那里跑。

"知道了，你下去吧。"

翠儿退下后，我独自坐在窗前，看着院中盛开的海棠花。这些花是我亲手栽种的，如今开得正艳，可赏花的人却不在身边。

想起三年前的那个春日，楚景琛高中状元，皇上赐婚，将我许配给他。那时的他意气风发，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而我，也满心欢喜地以为能与他白头偕老。

"夫人，柳姨娘院子里传来消息，说是要为老爷准备晚膳。"翠儿又进来了，神色有些为难。

我淡淡一笑："让她准备吧。"

翠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了下去。

夜幕降临，我独自用了晚膳，楚景琛依然没有回来。我坐在妆台前，对着铜镜梳理青丝，想起母亲临终前对我说的话："婉音，嫁人要嫁一心人，若遇人不淑，宁可独守也不要委屈自己。"

当时我还笑母亲多虑，如今想来，她竟有先见之明。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楚景琛一身青衫，面带酒意走了进来。

"夫君回来了。"我起身相迎。

他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下："今日在翰林院忙了一天，有些累了。"

"那快些歇息吧。"我为他倒了茶水。

他接过茶盏，目光却有些闪躲："婉音，我知道你心中有些...不快。但柳儿她身子弱，需要人照顾。"

"她是夫君的人，夫君照顾她是应该的。"我的声音平静如水。

楚景琛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了。

这样的沉默让我感到窒息。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明明是最亲密的夫妻，却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夫君，明日是母亲的忌日，我想去寺庙为她上香。"

"好，你去吧。我明日要进宫当值。"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

夜深了，楚景琛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而我却异常清醒。透过窗棂，可以看到柳姨娘那边还亮着烛火。

我闭上眼睛，心中却五味杂陈。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第二章

翌日清晨，我带着翠儿和几个丫鬟前往城外的慈恩寺。

寺庙里香火缭绕，我跪在观音菩萨面前，为母亲祈福。正在诵经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楚大人，您怎么也来了？"

我心头一震，缓缓回头，果然看到楚景琛正与一个身着淡绿色衣裙的女子说话。那女子年约二十，容貌清秀，正是新进门的柳姨娘。

"柳儿说想来为家人祈福，我便陪她来了。"楚景琛温和地说道。

我的心如被针扎一般。他说明日要进宫当值，可现在却陪着柳姨娘来寺庙。

"夫人？"翠儿小声唤我。

我收回目光，继续跪拜。可心思早已乱了，经文也念不下去。

上完香后，我起身离开。在寺庙门口，楚景琛终于看到了我。

"婉音？你怎么也在这里？"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今日是母亲忌日，我来上香。"我平静地回答。

柳姨娘这时也看到了我，连忙行礼："见过夫人。"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径直上了马车。

回府的路上，翠儿忍不住说道："夫人，老爷他..."

"不必多言。"我打断了她的话。

回到府中，我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不久，楚景琛也回来了，他来到我的房中。

"婉音，刚才在寺庙的事..."

"夫君不必解释。"我头也不抬地继续刺绣。

"你生气了？"

"我为何要生气？夫君陪姨娘祈福，是夫君的体贴。"

楚景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知道的，我对你..."

"夫君，我累了，想休息。"我放下针线，起身准备就寝。

他看着我，最终还是离开了。

夜里，我独自躺在床上，想起刚才在寺庙看到的一幕。楚景琛看着柳姨娘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专注。而那种眼神，曾经也出现在他看我的时候。

如今，一切都变了。

我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月色下的院落。这个家，还是我的家吗？

第三章

几日后，府中传来消息，说是皇上要在御花园举办赏花宴，命令朝臣携眷参加。

我在妆台前精心打扮，选了一身淡蓝色的凤尾裙，配上母亲留给我的珍珠首饰。

"夫人真是美极了。"翠儿赞叹道。

正在此时，楚景琛走了进来。他身着朝服，英俊非凡。

"准备好了吗？"他问道。

我点点头，起身跟他一起出门。

进宫的路上，楚景琛忽然说道："婉音，今日宫中人多眼杂，你要小心言行。"

"我知道。"

"还有，柳儿她..."

"她也要去？"我有些意外。按理说，姨娘是不能参加这种宫廷宴会的。

"皇后娘娘特意恩典，让她以你的陪侍身份入宫。"楚景琛说得有些不自然。

我心中冷笑。皇后娘娘怎么会知道柳姨娘？必定是楚景琛私下求情。

到了宫中，赏花宴在御花园举行。百花盛开，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我与其他命妇一起坐在东侧，楚景琛则与朝臣们坐在西侧。柳姨娘果然也来了，她坐在我身后，一身浅粉色衣裙，楚楚可怜。

宴会进行中，皇后娘娘忽然说道："今日百花盛开，不如让各位爱卿作诗助兴如何？"

众人纷纷响应。楚景琛作为新科状元，自然要先作一首。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花开花落终有时，唯有真情永不移。"他朗声吟诵。

众人纷纷叫好，皇上也很满意。

可我听到这首诗，心中却如刀割一般。真情永不移？他的真情现在在哪里？

正在思绪万千时，忽然有宫女上前，为柳姨娘戴上了一支珍贵的步摇。

"这是皇后娘娘的赏赐。"宫女说道。

我抬头看去，只见楚景琛正含笑看着柳姨娘，眼中满是得意。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求了皇后娘娘，不仅让柳姨娘进宫，还要让她得到赏赐，在众人面前风光一场。

我的心彻底凉了。

宴会结束后，回府的路上，楚景琛有些兴奋："今日柳儿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识，真是意外之喜。"

"是吗？"我淡淡地回答。

"婉音，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很好。"

回到府中，我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翠儿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要不要用晚膳？"

"不用了，我没有胃口。"

当夜，我独自坐在窗前，看着柳姨娘院子里的灯火通明。想必楚景琛正在那里，与她分享今日的荣耀。

我轻抚着母亲留给我的珍珠项链，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第四章

次日清晨，我让翠儿准备了礼品，要去拜访我的姑姑——当朝太傅沈大人的夫人。

姑姑住在城东的沈府，她见到我来，很是高兴。

"婉音来了，快坐下。"姑姑拉着我的手，仔细打量着我，"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勉强笑了笑："最近有些忙碌。"

"忙什么？难道楚景琛还让你管家务？"姑姑皱起眉头。

我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喝茶。

姑姑是过来人，立刻明白了什么："是不是楚景琛有了外心？"

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但还是忍住了。

"婉音，你跟姑姑说实话。"

我深吸一口气，将这段时间的遭遇告诉了姑姑。

听完后，姑姑气得脸色铁青："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若不是你父亲在皇上面前美言，他能这么顺利地入翰林院吗？"

"姑姑，这些都过去了。"

"过去了？他这样对你，你还要忍下去？"姑姑愤怒地说道，"婉音，你要记住，你是沈家的女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我心中一暖，但还是摇摇头："夫妻之间的事，总是说不清楚的。"

"什么说不清楚？他明摆着就是喜新厌旧！"姑姑越说越气，"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姑父，让他在朝堂上好好收拾楚景琛！"

"姑姑，不要！"我连忙阻止，"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姑姑看着我，叹了口气："婉音，你太善良了。善良没有错，但不能让人觉得你好欺负。"

我在姑姑家用了午膳，下午才回府。刚进门，就听翠儿说楚景琛在书房等我。

我来到书房，楚景琛正在看书。

"回来了？"他头也不抬地问道。

"嗯。"

"去沈府做什么？"

我有些意外他会问这个："看望姑姑。"

楚景琛这才抬起头："你没有跟她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什么叫不该说的话？"

"你知道我的意思。太傅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我不想因为一些家庭琐事影响我的前程。"

我看着他，心中彻底失望了。在他眼中，我的委屈只是"家庭琐事"，而他最在乎的，竟然是自己的前程。

"你放心，我没有说什么。"我冷冷地回答。

楚景琛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婉音，我知道你心中有些不快，但你要理解我。男人在外打拼不容易，家中的事情还是要你多担待。"

"我明白了。"

看到我这样平静，楚景琛反而有些不安："你...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我摇摇头："我没有生气。"

"那就好。对了，明日我要带柳儿去城外的庄子住几日，她身子不好，需要静养。"

"好。"我依然平静地回答。

楚景琛似乎想再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当晚，我独自用膳，然后早早就寝。

躺在床上，我想起了姑姑的话。也许，我真的应该为自己考虑了。

第五章

楚景琛带着柳姨娘去庄子的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访客。

"小姐，有人求见。"翠儿进来禀报。

"谁？"

"说是从京城来的，姓萧，要见您。"

我心头一动。萧姓？难道是...

很快，一个身着淡青色长袍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容貌俊雅，气质出尘，正是我幼时的青梅竹马萧云深。

"婉音。"他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云深哥？你怎么来了？"我很是意外。

"我刚从边疆回京，听说你嫁人了，特来看看你。"他在椅子上坐下，"过得还好吗？"

我勉强笑了笑："很好。"

萧云深定定地看着我："真的很好吗？我看你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

我心中一暖。有多久没有人真正关心过我了？

"云深哥，你呢？这几年在边疆如何？"我转移了话题。

"还算顺利。这次回京，皇上要委任我为兵部尚书。"

我很为他高兴："那真是太好了！"

"婉音，有件事我想问你。"萧云深忽然严肃起来，"你嫁给楚景琛，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吗？"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这样问？"

"当年你我之间..."他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当年我们确实互有情意，但后来他去了边疆，而我被父母许配给了楚景琛。

"云深哥，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可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萧云深忽然握住了我的手，"婉音，我知道你过得不好。楚景琛那个人，我了解他，他...他不会真心对你。"

我想抽回手，但他握得很紧。

"云深哥，请你不要这样。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有夫之妇又如何？他既然不珍惜你，为什么我不能给你幸福？"萧云深的眼中燃烧着火焰。

就在这时，院门忽然被推开了。楚景琛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楚景琛？你不是去庄子了吗？"我慌忙起身。

楚景琛的目光在我和萧云深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我们刚才握着的手上。

"原来夫人在我不在的时候，是这样待客的。"他冷冷地说道。

"你误会了，云深哥他..."

"萧云深。"楚景琛直接走到萧云深面前，"没想到兵部的新尚书，竟然有勾引别人妻子的爱好。"

萧云深站起身，一点也不示弱："楚景琛，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婉音嫁给你三年，你是怎么对她的？纳妾、冷落、忽视...你配做她的夫君吗？"

楚景琛的脸色更加难看："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外人？"萧云深冷笑，"楚景琛，你以为婉音真的爱你吗？当年如果不是你用手段破坏了我们，她根本不会嫁给你！"

我震惊地看着萧云深："你...你说什么？"

萧云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已经来不及了。

楚景琛则是冷笑道："萧云深，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当年你故意散布谣言，说我在边疆另娶了妻子，让婉音死心。然后你再趁虚而入，求得沈侍郎的同意。楚景琛，你的心思，真是够深沉的！"

我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楚景琛："这...这是真的吗？"

楚景琛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萧云深，你不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萧云深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当年传信的人临死前写的忏悔书，里面清楚地记录了你如何收买他散布假消息的经过！"

我接过信件，双手颤抖地打开。信中的内容让我如坠冰窟。

原来，三年前萧云深去边疆时，给我写过很多信，但都被楚景琛拦截了。不仅如此，楚景琛还故意让人传话，说萧云深在边疆另娶了妻子，让我彻底死心。

而我，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楚景琛...你..."我的声音颤抖着。

楚景琛看到我这个样子，终于慌了："婉音，你听我解释...我...我也是因为太爱你了，才会..."

"太爱我了？"我冷笑，"如果真的爱我，你为什么要纳妾？为什么要冷落我？为什么要欺骗我？"

"我..."楚景琛一时语塞。

萧云深上前扶住我："婉音，现在你知道真相了。跟我走吧，我会给你真正的幸福。"

我看看萧云深，又看看楚景琛，心中一片混乱。

一边是欺骗了我的夫君，一边是深爱着我的故人。

我该如何选择？

第六章

那一夜，我一夜未眠。

翠儿守在一旁，不时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夫人，您要不要用些安神汤？"

我摇摇头，心乱如麻。

萧云深的话如雷击一般，让我三年来的认知完全打败了。原来我一直生活在楚景琛编织的谎言中。

天刚蒙蒙亮，楚景琛就来了。他看起来一夜也没睡好，眼中布满血丝。

"婉音，我们谈谈。"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楚景琛在我对面坐下："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但请你听我说完。"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的声音很冷。

"我承认，当年我确实做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情。但那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楚景琛急切地说道，"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可是你心里只有萧云深，我如果不这样做，你永远不会看到我！"

"所以你就欺骗我？"

"我没有欺骗你！我对你的爱是真的，这三年来，我一直都爱着你！"

"爱我？"我冷笑，"如果真的爱我，你为什么要纳柳姨娘？"

楚景琛沉默了一会儿："那...那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太冷淡了！我们成亲三年，你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你的心里，一直都有萧云深的影子。我也是男人，我也需要温暖！"

我听到这话，心中怒火中烧："楚景琛，你真是颠倒黑白！是你先欺骗了我，让我嫁给一个并不爱我的人。然后你又怪我对你冷淡？"

"我没有不爱你！"楚景琛激动地站起来，"婉音，我承认我当年的做法有错，但我对你的爱是真的！现在萧云深回来了，难道你就要抛弃我们三年的夫妻情分吗？"

"三年的夫妻情分？"我也站了起来，"楚景琛，你自己想想，这三年来你是怎么对我的？成亲第一年，你还算对我不错。可是从第二年开始，你就开始变了。先是借口忙于公务，很少回家。然后又纳了柳姨娘，更是把我抛在脑后。"

"我..."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柳姨娘的好？楚景琛，你要清楚一点，是你先背叛了我们的夫妻情分！"

楚景琛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这时，翠儿匆匆进来："夫人，萧大人来了。"

我心中一紧，楚景琛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

很快，萧云深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我们，说道："婉音，考虑得怎么样了？"

楚景琛立刻冷声道："萧云深，这里是我的家，请你离开！"

"你的家？"萧云深不屑地笑了，"楚景琛，你把婉音当成家人了吗？你纳妾的时候，有征求过她的意见吗？你冷落她的时候，有想过她的感受吗？"

"这不关你的事！"

"当然关我的事！"萧云深走到我身边，"婉音，你已经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再为他浪费生命。跟我走吧，我会用一辈子来补偿你。"

我看着萧云深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阵暖流。可是...

"云深哥，让我再想想。"

萧云深点点头："好，我给你时间。但是婉音，你要记住，你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楚景琛看着萧云深离去的背影，转头对我说道："婉音，你不会真的要跟他走吧？"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楚景琛，如果时光倒流，你还会用那样的手段得到我吗？"

楚景琛愣了一下，然后坚定地说道："会！为了得到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听到这个回答，我彻底死心了。

"楚景琛，我们和离吧。"

第七章

楚景琛听到"和离"二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婉音，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和离吧。"我平静地重复道。

"不！我不同意！"楚景琛激动地摇头，"婉音，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是夫妻，是皇上赐婚的夫妻！"

"皇上赐婚又如何？夫妻情分已断，还有什么意义？"

楚景琛突然跪了下来："婉音，我求你了！我知道我做错了，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会改的，我会好好对你的！"

看着跪在地上的楚景琛，我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如果是三年前，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可能会心软。但现在，我的心已经彻底死了。

"楚景琛，起来吧。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不！我不相信！"楚景琛爬起来，死死地抓住我的手，"婉音，你还记得我们新婚那夜吗？你说过会和我白头偕老的！"

"我也记得，我还说过要与你相守一生。可是楚景琛，是你先背叛了这些誓言。"我挣脱他的手，"从你纳柳姨娘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柳儿的事，我可以处理！我可以把她送走，从此以后，我只有你一个人！"

我摇摇头："楚景琛，你不明白。问题不在于柳姨娘，而在于你这个人。你可以为了得到我而欺骗我，也可以为了新鲜感而背叛我。这样的你，我还怎么相信？"

楚景琛呆呆地看着我，似乎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婉音...你...你真的要离开我吗？"

"是的。"

就在这时，翠儿又进来了："夫人，老太爷和老夫人来了。"

我心中一惊。楚景琛的父母住在老家，很少来京城，这次突然来了，必定是因为什么事。

很快，楚老太爷和楚老夫人走了进来。楚老太爷须发皆白，一脸威严；楚老夫人则是一身华服，雍容华贵。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来了？"楚景琛连忙上前行礼。

我也跟着行礼："见过公公，见过婆婆。"

楚老夫人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回应。楚老太爷则是开口说道："我们听说家里出了事，特地赶来看看。"

楚景琛神色尴尬："没什么事，就是...就是一些小矛盾。"

"小矛盾？"楚老夫人冷笑，"我听说有人要和离？这还叫小矛盾？"

看来消息传得很快。

楚老太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沈氏，我问你，和离的事是真的吗？"

我挺直腰杆："是真的。"

"为什么？"

我看了看楚景琛，说道："因为夫妻情分已尽。"

"胡说八道！"楚老夫人怒道，"什么情分已尽？分明是你水性杨花，勾搭野男人！"

"母亲！"楚景琛连忙阻止，"你不要这样说婉音。"

"我怎么不能这样说？"楚老夫人更加愤怒，"我早就说过，沈家的女儿娇生惯养，不适合做我们楚家的媳妇！果然，现在就要和离了！"

我被她说得怒火中烧："老夫人，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我注意什么分寸？你勾搭萧云深的事，我都知道了！"楚老夫人指着我说道，"沈氏，你别以为你有个当太傅的姑父就了不起！我们楚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我没有勾搭任何人！"我冷声反驳，"倒是你儿子，纳妾、欺骗、背叛，样样都做得出来！"

"你还敢顶嘴？"楚老夫人要上前打我，被楚老太爷拦住了。

"够了！"楚老太爷大喝一声，"都给我住口！"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楚老太爷看着我们，缓缓说道："和离的事，我不同意。"

"为什么？"我问道。

"第一，你们是皇上赐婚，没有皇上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和离。第二，楚家的名声不能败坏。如果传出和离的消息，景琛在朝堂上如何立足？"

我冷笑："所以为了你们楚家的名声，我就要牺牲自己的幸福？"

"什么牺牲不牺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女人的本分！"楚老夫人又开始了，"再说，景琛纳个妾怎么了？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你一个女人家，懂什么？"

"我不懂？"我怒极反笑，"我懂的是，夫妻之间应该相互尊重，相互忠诚！而不是一方任意妄为，一方忍气吞声！"

"你...你这是什么歪理邪说？"楚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争吵进行得不可开交时，院门外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是我的姑父——太傅沈大人。

第八章

看到姑父出现，我心中既是惊喜又是担忧。

"姑父。"我上前行礼。

沈太傅点点头，然后看向楚家父子："楚老太爷，楚大人，别来无恙。"

楚老太爷连忙行礼："见过太傅大人。"

楚景琛也快步上前："学生见过太傅。"

沈太傅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我身上："婉音，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我正要开口，楚老夫人抢先说道："太傅大人，您来得正好！您的侄女要和离，请您劝劝她！"

沈太傅的眉头微皱："和离？"

我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姑父。当然，重点是楚景琛当年的欺骗和这三年来的冷落。

听完后，沈太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看着楚景琛："楚大人，我侄女说的，可都是实情？"

楚景琛低着头："学生...学生确实有些地方做得不对。"

"做得不对？"沈太傅冷笑，"楚大人，当年我之所以同意这桩婚事，是看在你品学兼优的份上。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品！"

楚老太爷赶紧为儿子求情："太傅大人，景琛年轻，难免有些过错。但和离这种事，对双方都不好啊！"

"对双方都不好？"沈太傅的声音更冷了，"楚老太爷，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敢不敢！"楚老太爷连忙摆手，"老朽只是觉得，夫妻之间的小矛盾，没必要闹到和离的地步。"

"小矛盾？"沈太傅怒了，"欺骗、背叛、纳妾，这些在你眼中都是小矛盾？"

楚老太爷被说得哑口无言。

这时，楚景琛突然跪了下来："太傅大人，学生知错了！请您给学生一次机会，学生一定会改过自新，好好对待婉音的！"

沈太傅看着跪在地上的楚景琛，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楚大人，有些错误，是不能用’改过自新’四个字就能抹消的。"

"太傅大人，请您看在学生这些年为朝廷效力的份上..."

"为朝廷效力？"沈太傅打断了他的话，"楚大人，你不要忘了，你今天的地位，有一半是因为我们沈家的关系。如果没有我当年的推荐，你以为你能这么顺利地进入翰林院吗？"

楚景琛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沈太傅转向我："婉音，你的决定我支持。既然他不珍惜你，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姑父..."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不过，和离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毕竟是皇上赐婚，程序上要谨慎一些。"沈太傅说道。

楚老夫人听到这话，立刻跳了起来："太傅大人，您不能这样！如果传出和离的消息，我们楚家的名声就毁了！"

"楚家的名声？"沈太傅冷冷地看着她，"楚老夫人，你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谈什么名声？"

"太傅大人，请您三思！"楚老太爷也急了，"如果真的和离了，对景琛的仕途会有很大影响的！"

"仕途？"沈太傅冷笑，"楚老太爷，你是在担心你儿子的仕途会受影响吗？那我告诉你，如果他继续这样对待我的侄女，他的仕途只会更糟糕！"

这话说得很重，楚家父子都变了脸色。

沈太傅继续说道："楚大人，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主动提出和离，好聚好散。第二，我在朝堂上参你一本，让皇上来处理这件事。你选哪个？"

楚景琛彻底慌了："太傅大人，您...您不能这样对学生！"

"我怎么不能？"沈太傅的声音如寒冰一般，"楚景琛，你欺骗我的侄女，背叛你们的婚姻，现在还想逍遥法外吗？"

楚老太爷看到情况不妙，赶紧说道："太傅大人，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明天给您答复。"

"好，我给你们一天时间。"沈太傅说道，"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明天你们还是不同意和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沈太傅对我说道："婉音，收拾一下东西，今天就跟我回沈府。"

我点点头，心中涌起一阵暖流。关键时刻，还是家人最可靠。

楚景琛看到我要走，急忙上前阻拦："婉音，你不能走！我们还没有和离，你还是我的妻子！"

"让开！"沈太傅挡在我面前，"楚景琛，你还有脸说这种话？"

楚景琛被推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跟着姑父离开。

走出楚府的那一刻，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终于，我要离开这个让我痛苦了三年的地方了。

第九章

回到沈府，姑姑早已等候多时。她看到我，立刻上前拉住我的手。

"婉音，受苦了。"姑姑的眼中含着泪水。

我再也忍不住，抱着姑姑痛哭起来。这三年来积压的委屈、痛苦、失望，全都化作眼泪流了出来。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姑姑轻抚着我的后背。

哭了很久，我才平静下来。姑父在一旁沉着脸喝茶，显然还在为楚家的事情生气。

"姑父，会不会给您带来麻烦？"我有些担心。

"什么麻烦？"姑父放下茶杯，"婉音，你是我们沈家的人，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们沈家！"

"可是楚景琛毕竟是新科状元..."

"新科状元又如何？"姑父冷哼一声，"朝堂上有的是有才华的人，少了他楚景琛，朝廷还是要正常运转的。"

姑姑也在一旁说道："婉音，你姑父说得对。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

"对，重新开始。"姑姑握着我的手，"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你。"

就在我们说话时，管家进来禀报："老爷，萧大人求见。"

姑父和姑姑对视一眼，姑父说道："让他进来。"

很快，萧云深走了进来。他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关切。

"见过太傅大人，见过夫人。"萧云深行礼道。

"萧大人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姑父示意他坐下。

萧云深在椅子上坐下，然后看着我："婉音，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我很好。"

"楚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萧云深说道，"太傅大人处理得很好。"

姑父看着萧云深，缓缓说道："萧大人，有件事我想问你。"

"太傅大人请说。"

"你对我这个侄女，是什么想法？"

萧云深没有犹豫："我爱她，想娶她为妻。"

姑父点点头："那你有什么打算？"

"如果婉音愿意，我希望能娶她。我知道她现在还没有和离，但我可以等。"萧云深真诚地说道。

姑姑插话道："萧大人，你应该知道，婉音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你们在一起，可能会有很多流言蜚语。"

"我不在乎。"萧云深坚定地说道，"只要婉音愿意，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看着萧云深，心中涌起一阵暖流。有一个人真心爱着你，真的是很幸福的事情。

"云深哥..."

"婉音，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萧云深打断了我的话，"我知道你需要时间考虑。我会等你的。"

姑父这时说道："萧大人，和离的事情还需要一些时间。在这期间，你们最好不要见面，免得让人说闲话。"

萧云深点点头："我明白。太傅大人，那我先告辞了。"

他起身向我们行礼，然后离开了。

萧云深走后，姑姑对我说："婉音，萧大人是个好人，你要好好考虑。"

"我知道。"

姑父也说道："萧云深虽然年长你几岁，但他品行端正，对你又是真心的。如果你们在一起，我相信你会幸福的。"

我点点头，但心中还是有些忐忑。虽然我对萧云深也有感情，但经历了楚景琛的背叛，我对婚姻已经有了阴影。

第二天一早，楚府就派人来了。

来的是楚老太爷的管家，他带来了楚家的答复。

"太傅大人，我家老爷说，同意和离。"管家恭敬地说道。

姑父点点头："既然楚家同意，那这件事就好办了。"

管家又说道："不过，我家老爷希望，这件事能够低调处理，不要传得满城风雨。"

"这是自然。"姑父说道，"和离对双方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们也不希望闹得人尽皆知。"

管家松了一口气："那就多谢太傅大人了。"

送走了楚家的人，姑父对我说："婉音，接下来就是办理和离的手续了。这件事我会亲自去处理，你就在府中安心休息。"

我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姑父。"

"一家人，不用说谢谢。"姑父拍拍我的肩膀，"过几天，你就自由了。"

自由...这个词听起来是那么美好。

第十章

半个月后，和离的手续终于办完了。

我拿着和离书，心情五味杂陈。这薄薄的一张纸，宣告了我三年婚姻的结束。

"婉音，以后你就是自由身了。"姑姑看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但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三年的婚姻，即使不幸福，也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现在突然结束了，反而有些不习惯。

"姑姑，我想出去走走。"

"好，我让人陪你去。"

我摇摇头："我想一个人静静。"

姑姑有些担心，但还是同意了："那你早些回来。"

我换了一身淡色的衣裙，独自走出了沈府。

京城的街道依然繁华热闹，但我的心情却很平静。走着走着，我来到了一家茶楼。

这家茶楼是我和萧云深小时候常来的地方。我走上二楼，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正在喝茶时，忽然听到隔壁桌有人在议论。

"听说楚状元和沈家小姐和离了？"

"真的假的？他们不是才结婚三年吗？"

"千真万确！我有个表哥在衙门当差，亲眼看到了和离书。"

"啧啧，楚状元可是皇上看重的人才，怎么会和离呢？"

"还不是因为他纳妾！沈家小姐是太傅的侄女，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也是，沈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楚状元这次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听着这些议论，我心中并没有什么波澜。早就料到会有这些流言蜚语，但我并不在乎。

喝完茶，我继续在街上闲逛。走到一个转角处，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楚景琛。

他穿着一身青色长袍，看起来有些憔悴。我们四目相对，空气中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婉音..."楚景琛走了过来。

"楚大人。"我淡淡地叫了他一声。现在我们已经和离了，自然不能再以夫妻相称。

"你...你还好吗？"楚景琛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很好。"

楚景琛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婉音，我...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当年的欺骗，后悔纳柳儿为妾，后悔没有好好珍惜你。"楚景琛的声音越来越低，"婉音，我们...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我看着他，心中没有一丝波澜："楚大人，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已经和离了，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没有意义？"楚景琛激动起来，"婉音，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我真的后悔了！我已经把柳儿送走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

"楚大人，你不明白。"我摇摇头，"问题不在于有没有第二个女人，而在于我们之间的信任已经彻底破裂了。没有信任的感情，就像无根的浮萍，注定不会长久。"

楚景琛愣住了，似乎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婉音...难道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楚大人，人生很长，但也很短。我不想把剩下的时间浪费在一个已经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上。"我看着他，平静地说道，"你也是，与其纠缠于过去，不如好好规划自己的未来。"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离开了。

身后传来楚景琛的声音："婉音！婉音！"

但我没有回头。有些事情，一旦结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回到沈府，姑姑看到我回来，问道："出去散心，感觉怎么样？"

"很好。"我真心实意地说道，"我觉得我已经放下了。"

姑姑欣慰地笑了："那就好。婉音，过几天萧大人要举办一个小型的诗会，邀请了一些文人雅士。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想了想，点点头："好。"

是时候开始新的生活了。

第十一章

三日后，萧云深的诗会在他的府邸举行。

我换了一身淡雅的月白色衣裙，配上简单的银饰，看起来清丽脱俗。

"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翠儿在一旁赞叹道。

我对着镜子看了看，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没有了婚姻的束缚，我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

到了萧府，已经来了不少人。有朝中的年轻官员，也有京城的文人墨客。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吟诗作对，或谈论时事。

萧云深看到我来了，立刻迎了上来："婉音，你来了。"

"云深哥。"我微笑着向他行礼。

"不用这么客气。"萧云深也笑了，"来，我为你介绍几个朋友。"

萧云深领着我在人群中穿梭，为我介绍了不少人。大家都很客气，虽然可能听说过我的事情，但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诗会进行得很顺利。有人提出以"春日"为题作诗，大家纷纷响应。

"婉音，你也来一首如何？"萧云深看着我说道。

我想了想，缓缓吟道："春风不解离人意，犹向昨日花枝啼。今朝阳光正明媚，何必执着昨日悲。"

众人听了，纷纷叫好。

"沈小姐这首诗，真是意境深远。"一个年轻的官员赞叹道。

"是啊，’何必执着昨日悲’这一句，说得真好。"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萧云深看着我，眼中满是赞赏："婉音，你变了。"

"哪里变了？"

"变得更加坚强，更加美丽了。"萧云深真诚地说道。

我心中一暖，但表面上还是很平静："经历了一些事情，人总是会成长的。"

诗会进行到一半时，忽然有人报告："萧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说有急事。"

萧云深皱了皱眉："什么人？"

"说是楚府的管家。"

我心中一紧。楚景琛派人来这里做什么？

萧云深看了我一眼，说道："让他进来。"

很快，楚府的管家走了进来。他看到我也在这里，脸色变了变。

"萧大人，不好了！我家老爷出事了！"管家急切地说道。

"出什么事了？"萧云深问道。

"老爷被人弹劾了！说他当年科举作弊，皇上大怒，要彻查此事！"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震惊。楚景琛被弹劾？还是因为科举作弊？

萧云深也很意外："怎么会这样？楚大人的才华有目共睹，怎么可能作弊？"

管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弹劾的人说有确凿的证据。现在老爷已经被关进了大理寺，正在接受审问。"

我心中五味杂陈。虽然我和楚景琛已经和离了，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为他担心。

"管家，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萧云深问道。

管家看了看我，犹豫着说道："老爷让我来求萧大人，希望萧大人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萧云深冷笑一声："楚景琛倒是会算计，知道找我求情。"

"萧大人，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帮我家老爷吧！"管家跪了下来。

萧云深看着跪在地上的管家，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他说道："这件事我需要考虑一下。你先回去吧。"

管家只好起身离开。

管家走后，众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楚状元真的作弊了吗？"

"这种事情很难说，朝堂上的斗争，我们小老百姓哪里看得明白？"

"不过楚状元的文章确实不错，应该不至于作弊吧？"

我听着这些议论，心中很乱。萧云深走到我身边："婉音，你还好吗？"

"我...我有些担心。"我实话实说。

"担心他？"萧云深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不管怎么说，我们曾经是夫妻。"我看着萧云深，"云深哥，你会帮他吗？"

萧云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婉音，如果我说不会，你会怎么想？"

我想了想，说道："我会尊重你的决定。但是云深哥，我希望你能帮他一次。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我。"

萧云深看着我，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谢谢你，云深哥。"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萧云深认真地说道，"从今以后，楚景琛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了。"

我点点头："我明白。"

诗会结束后，我和萧云深一起离开了萧府。

在马车上，萧云深忽然问我："婉音，你对楚景琛，还有感情吗？"

我想了想，诚实地回答："没有了。今天听到他出事的消息，我只是觉得担心，就像担心一个普通朋友一样。"

萧云深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云深哥，你不用担心。我对楚景琛的感情，早在他纳妾的时候就死了。"我看着萧云深，"现在的我，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人了。"

萧云深握住我的手："婉音，我会等你的。等你彻底走出过去的阴霾，我们再谈未来。"

我点点头，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有萧云深这样的人在身边，我很幸福。

第十二章

三天后，楚景琛的案子有了结果。

经过大理寺的详细调查，发现楚景琛确实没有作弊。弹劾他的人是因为私人恩怨，故意栽赃陷害。

楚景琛被释放了，但这件事对他的名声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我是从姑父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

"楚景琛这次算是有惊无险。"姑父放下茶杯，"不过这件事背后，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

"什么原因？"我问道。

"朝堂上的斗争。楚景琛虽然才华出众，但他的出身毕竟不够显赫。有些人可能觉得他挡了自己的路。"姑父说得很含蓄。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朝堂如战场，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确实很复杂。

"对了，婉音，萧云深这次确实帮了楚景琛不少忙。"姑父看着我，"他在皇上面前为楚景琛说了不少好话。"

我心中一暖："云深哥是个好人。"

"是啊，萧云深品行端正，对你又是真心的。"姑父意味深长地说道，"婉音，你要好好考虑。"

我点点头："我知道的，姑父。"

当天下午，萧云深来了沈府。

"婉音，楚景琛的事情解决了。"他坐下后说道。

"我听姑父说了，谢谢你。"

"不用谢我。"萧云深摇摇头，"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为他的事情费心了。"

我点点头："我明白。"

萧云深看着我，忽然说道："婉音，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想带你去看看我在郊外的庄子。那里环境很好，空气清新，适合静心养性。"

我想了想："好啊。"

第二天，我和萧云深一起去了他的庄子。

庄子坐落在山脚下，周围绿树成荫，小溪潺潺。确实是个好地方。

"这里真美。"我赞叹道。

"我也觉得。"萧云深笑着说道，"我在边疆的时候，经常想念这里。"

我们在庄子里住了两天。这两天里，我们一起赏花，一起品茶，一起读书，日子过得很舒心。

"婉音，你觉得这样的生活怎么样？"萧云深问我。

"很好。"我真心实意地说道，"平静而美好。"

"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们就可以经常过这样的生活。"萧云深看着我，"婉音，你愿意吗？"

我看着萧云深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云深哥，我..."

"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萧云深打断了我的话，"我知道你还需要时间。我会等你的。"

就在这时，庄子的管家匆匆跑了过来："萧大人，京城来人了，说有急事！"

萧云深皱了皱眉："什么急事？"

"说是皇上要召见您，让您立刻回京！"

萧云深和我对视一眼，都觉得事情有些突然。

"看来我们得回京了。"萧云深说道。

我们匆匆收拾东西，回到了京城。

到了萧府，萧云深立刻进宫面圣。我则回到了沈府。

当天晚上，萧云深来了沈府，脸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我关心地问道。

"皇上要派我去西北平叛。"萧云深说道。

我心中一紧："又要去边疆？"

"是的。西北有叛军作乱，皇上要我去处理。"萧云深看着我，"婉音，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多长时间？"

"不确定。可能几个月，也可能一年。"萧云深握住我的手，"婉音，你愿意等我吗？"

我没有犹豫："我等你。"

萧云深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谢谢你，婉音。"

"不用谢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萧云深重复着这个词，"婉音，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能够更进一步。"

我看着他，轻声说道："云深哥，等你回来，我们再谈这个问题好吗？"

萧云深点点头："好，我等着那一天。"

三天后，萧云深离开了京城。

我站在城门口，目送着他的马车渐行渐远，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次，我是真的要独自面对生活了。

第十三章

萧云深离开后，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每天我都会在沈府的花园里走走，或者读读书，写写字。偶尔也会和姑姑一起去寺庙烧香，日子过得很充实。

一个月后，我意外地收到了楚景琛的来信。

信中，他详细地讲述了自己这段时间的反思和悔恨。他说他已经彻底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希望能得到我的原谅。

看完这封信，我心中没有什么波澜。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已经不想再纠缠于那些往事了。

我没有回信。

又过了一个月，楚景琛亲自来了沈府。

姑父本来不想让他进门，但我说让他进来吧。有些话，需要当面说清楚。

楚景琛看起来瘦了很多，精神也有些萎靡。

"婉音，谢谢你愿意见我。"他坐下后说道。

"有什么事情，你说吧。"我平静地说道。

"我想向你道歉。"楚景琛诚恳地说道，"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伤害了你。我真的很后悔。"

"楚大人，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摇摇头，"我们都要向前看。"

"婉音，我们...我们真的没有机会重新开始了吗？"楚景琛眼中满是期待。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楚大人，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感情这种东西，是不能勉强的。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在很久以前就结束了。现在再说重新开始，只会让彼此都痛苦。"

楚景琛的脸色变得苍白："所以，你是绝对不会原谅我了？"

"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我耐心地解释道，"我已经原谅你了。但是原谅，不等于重新开始。楚大人，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楚景琛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站起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婉音，我希望你能幸福。"

"谢谢。"我也站起身，"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楚景琛离开后，我感觉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从此以后，我和楚景琛之间，真的是彻底结束了。

半年后，萧云深的信来了。信中说，西北的叛乱已经平定，他很快就会回京。

我看着这封信，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又过了一个月，萧云深回来了。

他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了，脸上也多了几分风霜。

"婉音，我回来了。"他看着我，眼中满是思念。

"欢迎回来。"我微笑着说道。

"这段时间，你过得怎么样？"

"很好。"我如实回答，"平静而充实。"

萧云深点点头："那就好。婉音，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愿意嫁给我吗？"萧云深认真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温暖。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在默默地爱着我，保护着我。

"我愿意。"我轻声说道。

萧云深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真的吗？"

"真的。"我点点头，"云深哥，谢谢你一直等我。"

"不用谢我。"萧云深握住我的手，"婉音，从今以后，我会用一辈子来爱你，保护你。"

我看着萧云深真诚的眼神，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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