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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他跪着求我回头全文小说冰冷顾衍一种小说在线阅读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3:14:04 

1暴雨中的绝望流产

我攥着孕检单等了他整夜,却等来他陪女二过生日的热搜。

暴雨中我跌下台阶流产,他冷声说:“别装了,孩子本就不该存在。”

后来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顾衍,祝你求仁得仁。”

他撕碎协议冷笑:“你这种女人懂什么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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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的癌细胞扩散报告单掉出,他发疯般冲进医院。

停尸房外,他跪着把脸埋进白布:“求你再看我一眼……”

我的骨灰盒被新男友抱走那天,他攥着我留下的柠檬糖吞了整瓶安眠药。

冰冷的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客厅里亮得刺眼,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眼底。

热搜头条的照片清晰无比:顾衍微微倾身,嘴角带着我许久未见的柔和笑意,小心翼翼地将一顶缀满碎钻的小皇冠戴在苏晚晚精心打理过的卷发上。烛光跳跃,映着他专注的侧脸和她羞涩又幸福的笑容。配文扎心——“顾氏总裁深情为青梅庆生,豪门童话照进现实”。

轰隆!

窗外一声惊雷炸开,惨白的电光瞬间撕裂厚重的夜幕,也撕裂了我强撑了一整晚的微弱希冀。豆大的雨点狂暴地砸在落地窗上,噼啪作响,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拼命拍打。

腹部的坠痛感猛地尖锐起来,像有一把钝刀在里面凶狠地搅动。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裙。我下意识地捂住小腹,另一只手死死攥紧了口袋里那张被汗水濡湿的孕检单。那上面小小的、模糊的影像,是我偷偷珍藏了好几天,准备在今晚告诉他的惊喜。

现在,只剩下彻骨的寒凉和尖锐的嘲讽。

我扶着冰冷的墙壁,踉跄着走向门口。不行,我得去医院……肚子里的孩子……我唯一的指望……门外的风雨声如同野兽咆哮。

刚迈出公寓大门,一阵裹挟着雨腥气的狂风猛地扑来。脚下一滑,湿滑的大理石台阶瞬间成了吞噬的巨口。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在眼前疯狂颠倒、碎裂。

“啊——!”

剧痛从身下汹涌地炸开,瞬间淹没了一切感官。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双腿间涌出,迅速被冰冷的雨水冲刷、稀释,在地面蜿蜒开刺目的淡红色溪流。雨水混合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小腹的绞痛如同地狱伸出的手,要把我拖入无边的黑暗。我蜷缩在冰冷的雨地里,牙齿咯咯作响,分不清是冷还是痛,手指徒劳地抠进湿漉漉的地砖缝隙,试图抓住点什么,却只抓到一片虚无和刺骨的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停在我模糊的视线里,雨水顺着笔挺的裤管滴落。

“林溪?”顾衍的声音穿透雨幕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但更多的是居高临下的冰冷审视。

我挣扎着想抬头,想说话,喉咙却被剧痛和冰冷堵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

他蹲下身,昂贵的西装裤料被地上的污水浸透也浑然不觉。他的目光扫过我身下那片被雨水冲淡却依旧刺眼的红色,眼神猛地一沉。那双深邃的、我曾无数次沉溺其中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惊疑、烦躁,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仅仅一瞬,便被更深的冷硬覆盖。他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如同刀锋。

“孩子……”我拼尽全力,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淋淋的痛楚,像濒死小兽最后的哀鸣。

他沉默了几秒。雨点砸在他的肩头,溅起细小的水花。就在我几乎以为捕捉到他眼底一丝碎裂的痕迹时,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针,精准无比地刺穿我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

“这样也好。”他的语调甚至称得上平静,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漠然,“林溪,别装了。这个孩子,本就不该存在。”

世界骤然失声。雨声、风声、我自己的心跳声……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他这句话,在空旷的雨夜里反复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锯齿,切割着我仅存的血肉。

眼前彻底黑下去之前,我仿佛看到他伸出手,似乎想碰触我,但最终,那只手僵硬地停在半空,只余一片冰冷的虚无。

2冷言冷语签离婚

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得刺鼻,是医院独有的、宣告着痛苦与离别的气息。单人病房里一片死寂,惨白的墙壁映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光。我靠在床头,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残留着钝痛的躯壳。小腹深处那被生生剜去一块的空洞感,比身体的疼痛更尖锐,更持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失去了什么。

门被无声地推开。

顾衍走了进来。他换了衣服,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头发一丝不乱,恢复了那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顾氏总裁模样。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步履沉稳,仿佛只是来处理一件寻常公务。唯有走近了,才能看到他眼下淡淡的青影,和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藏着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疲惫与……冷硬?

他将那份文件轻轻放在我盖着白色薄被的腿上。纸张边缘碰到皮肤,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签了吧。”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对你我都好。”

我的目光落在文件抬头的几个大字上——《离婚协议书》。黑色的印刷体,冰冷而狰狞。

指尖微微颤抖着,我捏着那份薄薄的纸,却感觉有千斤重。每一个条款都像是淬毒的刀,切割着过往七年的所有温存与期盼。财产分割?我从未在意过。我只在乎那个曾被我珍藏在心底,如今却亲手将我推入深渊的男人。

“顾衍……”我抬起头,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七年……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他站在床边,身形挺拔,背对着窗户透进来的惨淡天光,面孔在逆光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听到我的问话,他只是微微侧过脸,视线落在我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林溪,”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感情需要两厢情愿。你所谓的付出,对我而言,只是负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平坦的小腹,那里曾孕育过我们短暂交集的生命,随即移开,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

“签了它,别再纠缠不清。我们之间,早就该结束了。”

负担……纠缠不清……早就该结束……

每一个词都精准地钉在我的心口。

我低下头,看着协议下方留给我签名的地方。那一片空白,此刻像一个巨大的讽刺。病房里死一样的寂静,只有心在胸腔里缓慢而沉重地跳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如同丧钟。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口,我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咳出来。身体深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尖锐的抽痛,像无数根针同时扎进骨髓。是那该死的癌细胞又开始作祟了吗?还是……仅仅因为这灭顶的绝望?

我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带着消毒水和绝望味道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再睁开眼时,眼底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也彻底熄灭了,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灰烬。

我伸出手,指尖冰凉,却异常稳定地拿起旁边护士留下的签字笔。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死寂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顾衍。”我放下笔,抬起眼,迎上他那双深不可测、此刻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异样的眼眸。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任何颤抖,像结了冰的湖面。

“如你所愿。”我把签好字的协议递向他,嘴角甚至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平静,“祝你……求仁得仁。”

他的瞳孔似乎骤然收缩了一下,伸过来接协议的手在空中极其短暂地停顿了半秒。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我的脸,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探寻我眼底那片死寂的荒原下是否还藏着别的什么。他大概从未见过这样的我——不再卑微祈求,不再痛苦控诉,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冰冷的、近乎虚无的平静。

这份平静,显然比任何歇斯底里都更让他感到……陌生,甚至是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最终,他还是接过了那份协议。修长的手指捏着纸张,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很好。”他吐出两个字,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他没有再看我,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多余。他利落地转身,昂贵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笃定的、渐行渐远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我早已残破不堪的心上,直至彻底消失在门外冰冷的走廊尽头。

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死寂重新笼罩下来,沉甸甸地压在身上。那股被我强行压下的腥甜再也控制不住,猛地冲上喉咙。我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单薄的身体在病床上蜷缩成一团,像一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松开手时,掌心赫然是一抹刺目的鲜红。

那抹猩红在苍白的手心里刺目得惊心。我盯着它,身体深处那场无声的战争似乎骤然加剧,癌细胞在庆祝着主人的绝望,疯狂地攻城略地。喉咙里的腥甜翻涌着,每一次吞咽都带着铁锈味。病房的门隔绝了顾衍离去的背影,也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响,只剩下死寂和体内喧嚣的、走向毁灭的哀鸣。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敲响。

“林小姐?”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我猛地攥紧拳头,将那抹刺眼的红藏进掌心,胡乱用被子擦拭掉唇角的痕迹,才哑声道:“请进。”

进来的是顾衍的首席助理,周扬。他手里捧着一个深紫色的丝绒盒子,做工考究,透着不菲的气息。他脸上带着公式化的恭敬,眼神却有些闪烁,似乎不敢直视我苍白如纸的脸和空洞的眼睛。

“林小姐,”周扬将盒子放在床头柜上,声音放得很轻,“顾总吩咐,把这个交给您。”

我瞥了一眼那盒子,没动。

周扬顿了顿,像是完成一项艰难的任务,继续说道:“顾总还说……苏小姐身体不太好,需要静养。顾宅……是顾总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地方,那里有苏小姐熟悉的环境和医生团队,更利于她康复。希望您……尽快搬出去。顾总已经为您在市中心安排好了新的公寓。”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搬出顾宅?那个我住了七年,一点一滴布置起来的“家”?因为苏晚晚需要静养?因为那是顾衍母亲喜欢的房子?

原来,我连最后一点容身之所,都要为他的白月光腾出来。

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用力揉碎。尖锐的痛楚瞬间盖过了身体的病痛。我甚至感觉不到愤怒,只有一种铺天盖地的荒谬感和冰冷的麻木。

“知道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像结了冰的湖面。

周扬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微微躬身:“那……我先告辞了,林小姐您好好休息。”

门再次关上。

我缓缓伸出手,指尖冰凉,打开了那个丝绒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玉镯。水头极好,通体翠绿温润,是上好的冰种翡翠。镯子内圈,刻着一个极小的、古体的“顾”字。

这是我的嫁妆。我外婆留给我母亲的,母亲又留给了我。是林家几代传给女儿的念想,也是我踏入顾家时唯一的底气。

现在,他把它送回来了。

连同我七年的青春、痴心妄想,以及那个在暴雨中化为血水的孩子,一并退了回来。干净利落,不留余地。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玉镯,那寒意瞬间顺着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我猛地抓起盒子,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对面的墙壁!

“砰——!”

精致的丝绒盒子四分五裂,里面的玉镯飞弹出来,撞在坚硬的墙面上,发出一声清脆到令人心悸的碎裂声!碧绿的镯身断成几截,狼狈地滚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像极了被摔得粉碎的、一文不值的过往。

我看着那些碎片,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里的血腥味浓重得让我窒息。身体深处那场毁灭的狂欢似乎达到了顶峰,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像断线的风筝,急速下坠。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念头刺入脑海:顾衍,这地狱,我尝过了。该轮到你了。

3癌细胞的无声宣告

身体像一具被掏空的破旧皮囊,被无形的巨手反复揉捏捶打。意识在黏稠的黑暗与刺痛的清醒间沉沉浮浮。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疼痛,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像拖着千钧枷锁。浓重的消毒水气味无孔不入,成了这无边苦海里唯一的锚点。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眼皮才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惨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模糊的视线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俯身记录着什么。

“醒了?”温和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我艰难地转动眼珠,对上一双温润平和的眼睛。是沈清和,顾氏集团长期合作的医疗顾问,也是我这次住院的主治医生。他看起来三十多岁,气质儒雅,此刻眉头却微微蹙着,眼神里充满了职业性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沈……医生……”我尝试开口,声音嘶哑破碎得连自己都陌生。

“别说话,省点力气。”沈清和立刻制止我,他放下手中的记录板,动作轻柔地帮我调整了一下输液的滴速,“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肺炎引发的高热刚退下去一点,但……”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目光扫过我毫无血色的脸,“情况很不乐观,林小姐。”

他拿起旁边的一份影像报告,指着上面的片子。那些复杂的阴影和光斑在我模糊的视线里扭曲着,像一张张狰狞的鬼脸。

“癌细胞扩散的速度远超预期。”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心上,“之前的保守治疗方案效果甚微。肺部、肝脏……都发现了新的转移灶。必须立即进行更积极的治疗干预,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凝重的眼神和沉默本身,已是最残酷的宣判。

死神的镰刀,已经冰冷地悬在了我的颈项之上。时间,成了最奢侈的东西。

一股巨大的悲凉和荒谬感瞬间攫住了我。我为了那个男人耗尽心血,熬干了自己,到头来,只换来这具千疮百孔、行将就木的残躯?而在我挣扎于生死边缘时,他在做什么?陪着苏晚晚,庆祝她的新生?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顾衍高大的身影裹挟着一身室外的寒气闯了进来。他步履急促,脸色是骇人的阴沉,额角甚至渗着细密的汗珠,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领带也有些歪斜,显然来得极其匆忙。

“沈清和!”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站在床边的医生,声音紧绷,带着压抑不住的急躁和一丝……恐慌?“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肺炎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仿佛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我,只是一个需要他过问的、无关紧要的“情况”。

沈清和转过身,面对顾衍。他脸上的温和收敛起来,换上了一种公事公办的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顾总,林小姐的情况,我刚才已经向她本人说明了。”

顾衍的眉头狠狠拧起,显然对沈清和这避重就轻的回答极度不满。他上前一步,周身迫人的气势几乎要压垮病房里本就稀薄的空气:“我问你她的情况!少跟我废话!肺炎?仅仅是肺炎她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的目光终于扫过我,那眼神复杂得惊人——有焦躁,有审视,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极力压制的恐惧。

沈清和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水,他迎着顾衍的逼视,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顾总,关于林小姐的具体病情,属于她的个人隐私。如果您需要了解,或许应该先征得林小姐本人的同意。”

“隐私?”顾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冷笑一声,眼神瞬间变得阴鸷,“我是她丈夫!”

“丈夫?”沈清和轻轻重复了一遍,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顾衍手中捏着的、那份已经被揉皱了的文件一角——正是那份我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他的眼神里,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一种冰冷的讽刺,“顾总,您确定?”

“你!”顾衍被这眼神和这句反问彻底激怒了,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他猛地抬手,似乎想抓住沈清和的衣领,但目光在触及我苍白的脸和床边心电监护仪上微弱跳动的曲线时,那只手又硬生生地僵在了半空。他死死地盯着沈清和,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头被彻底惹怒却又被无形锁链困住的野兽。

病房里的空气凝固了,只剩下心电监护仪发出的单调而规律的“滴滴”声,一下,又一下,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沈清和没有再理会暴怒边缘的顾衍。他转过身,重新面向我,眼神恢复了之前的温和与凝重:“林小姐,时间紧迫。我建议立刻开始化疗联合靶向药的方案,虽然过程会很痛苦,但这是目前控制病情扩散、争取时间的最佳选择。您……”

“不。”

一个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异常平静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

是我。

顾衍和沈清和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我脸上。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这个字清晰地吐出来。喉咙里火烧火燎,每一次震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但我看着沈清和,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哀求,只有一片近乎枯寂的平静,和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不化疗。”我重复道,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沈医生……给我……开止痛药……就好。”

“林溪!你疯了?!”顾衍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一步跨到床边,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他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暴怒和一种被彻底冒犯的失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治?你想死吗?!”

他的声音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那熟悉的、带着绝对掌控欲的气息扑面而来,曾经让我沉溺,此刻却只让我感到窒息般的厌恶和疲惫。

我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动眼珠,视线终于落在他那张因暴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英俊面孔上。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七年、恨入骨髓的男人,看着他在得知我可能将死时露出的这种近乎崩溃的愤怒。

很奇怪,心口那片早已荒芜的土地,竟然还能泛起一丝极其微弱、极其冰冷的涟漪。

那是……讽刺吗?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想问他,顾衍,你在愤怒什么?愤怒我不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所有物?愤怒我竟敢擅自决定自己的生死?还是……愤怒你还没来得及榨干我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可喉咙里堵着的腥甜和那灭顶的虚弱感,让我连发出一个清晰音节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终,我只是极其缓慢地、极其费力地,对他扯动了一下嘴角。

那甚至不能算是一个笑容。只是一个极其微小的、肌肉牵拉的弧度。冰冷,空洞,带着一种看透一切、心如死灰的漠然。

然后,我闭上了眼睛。

彻底隔绝了他暴怒的眼神,隔绝了沈清和担忧的目光,也隔绝了这个冰冷而绝望的世界。

黑暗再次温柔地、不容抗拒地拥抱了我。这一次,我不再挣扎。

4顾衍的崩溃真相

意识像沉在冰冷浑浊的水底,每一次挣扎着想要浮起,都被更沉重的黑暗和钝痛拖拽回去。身体的界限变得模糊,只有无处不在的、深入骨髓的痛楚是真实的。肺叶像破败的风箱,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着灼烧感和铁锈的腥甜。肝脏的位置闷闷地抽痛,牵连着整个腹腔都在痉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小时,也许是几天,时间在这个白色的囚笼里失去了意义。

“林小姐?林溪?”

一个刻意放轻、却带着焦灼的声音穿透层层迷雾,试图将我唤醒。

是沈清和。

我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沈清和站在床边,眉头紧锁,手里拿着几张新的报告单,脸色比窗外阴沉的天空还要凝重。

“情况……更糟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近乎不忍的沉重,“止痛药的剂量……快压不住了。而且……”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直言,“肝脏的转移灶……压迫到了主要血管。保守治疗……已经无法阻止器官功能的快速衰竭。”

器官衰竭……衰竭……

这四个字像冰冷的丧钟,在死寂的病房里敲响。预想中的恐惧并没有立刻席卷而来,反而是一种奇异的平静。是悬在头顶的刀终于落下的解脱感?还是被反复凌迟后,对结局早已麻木的认命?

我甚至没有力气做出任何表情。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猛地撞开,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顾衍像一阵失控的飓风般冲了进来。他脸色灰败,头发凌乱,昂贵的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搭在手臂上,领带歪斜,整个人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狼狈和狂乱。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濒临绝境的野兽,混杂着巨大的恐慌、难以置信和一种……毁灭般的绝望。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小小的、透明的塑料药瓶,里面装着几颗圆圆的、橘黄色的药片——是我放在顾宅床头柜深处,用来缓解剧痛的强效止痛药,瓶身上贴着医院打印的标签和我的名字。

他是怎么找到的?是终于发现了我的异常?还是……在命令我搬出顾宅时,翻检了我的“遗物”?

“林溪!”他冲到床边,动作快得沈清和都来不及阻拦。他一把抓住我枯瘦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他俯下身,滚烫而混乱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带着浓重的烟草味和一种濒临崩溃的气息。他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抠出来的:

“这是什么?啊?!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什么止痛药需要藏得这么深?!什么病……什么病会痛到要吃这个?!”

他疯狂地摇晃着我的手腕,药瓶在他另一只手里被攥得咯吱作响。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像是要从我空洞的瞳孔里挖出他想要的、却又无比恐惧的答案。

“顾总!你冷静点!放开她!”沈清和厉声喝道,试图上前分开他钳制我的手。

顾衍却像一头发狂的狮子,猛地甩开沈清和伸过来的手,力道之大让沈清和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顾衍的注意力完全锁定在我身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恐惧和暴怒交织翻滚,几乎要溢出来。

“说话!林溪!你他妈给我说话!”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情绪而扭曲变形,“到底是什么病?!你瞒着我什么?!是不是……是不是……”那个可怕的词堵在他喉咙里,他竟不敢说出来。

剧烈的晃动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将我淹没。喉头一甜,一股温热的液体再也压制不住,猛地涌了上来。

“咳……咳咳……”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痛苦地蜷缩。这一次,我甚至来不及用手去捂。暗红色的血沫直接从嘴角溢出,星星点点地溅在顾衍昂贵的手工西装袖口上,也溅在了雪白的被单上,晕开一朵朵刺目而妖异的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顾衍所有的嘶吼、所有的狂怒、所有的质问,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掐断。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如同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他死死地盯着袖口上那几滴刺目的暗红,又猛地抬头看向我嘴角残留的血痕,再看向被单上那片迅速扩大的血渍。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那双布满血丝的瞳孔骤然放大,里面所有的暴怒、质问、狂乱,都在瞬间被一种灭顶的、纯粹的恐惧所取代。那恐惧如此巨大,如此陌生,以至于让他高大的身躯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抓着我手腕的手指,像是被那暗红的血烫到,猛地松开了。力道消失得那么突然,让我脱力的手臂重重地跌回床上。

病房里死一样的寂静。只有我压抑的、破碎的咳嗽声,和他粗重得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喘息声。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仿佛站立不稳。那双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无边恐惧和空洞的眼睛,茫然地、死死地黏在我脸上,仿佛第一次真正地“看见”我——看见我枯槁的面容,看见我嘴角刺目的血迹,看见我眼中那片死寂的、毫无生气的灰烬。

那个他一直回避的、最可怕的猜测,被这残酷的现实血淋淋地摆在了眼前。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濒死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身体深处最后一点支撑的气力,随着那口咳出的血彻底消散了。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被无尽的黑暗和冰冷迅速吞没。

在彻底沉沦之前,我仿佛听到了一声遥远而扭曲的、如同野兽负伤般的绝望嘶吼。

“林溪——!!!”

是顾衍的声音吗?还是……只是地狱的回响?

黑暗温柔地覆盖了一切。

5最后的绝望恸哭

意识像一缕随时会断的游丝,在无边的混沌与尖锐的剧痛之间飘荡。身体已经感觉不到边界,只剩下一个认知无比清晰——这台破败的机器,终于走到了油尽灯枯的尽头。每一次呼吸都微弱得如同叹息,每一次心跳都像在敲打着地狱的大门。

模糊的视线里,似乎有晃动的人影,有急促的说话声,有冰冷的器械触碰皮肤的感觉……但这些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浑浊的毛玻璃,遥远而不真切。

感官在快速退化,世界的声音在迅速远去。唯有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味,顽固地钻进鼻腔,成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引路标。

耳边,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呼唤,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绝望和恐慌,一遍又一遍:

“林溪……溪溪……看着我……求你看着我……”

“睁开眼……求你了……再看我一眼……”

“别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那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又很陌生。是谁?顾衍吗?那个永远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顾衍?他竟然也会用这样卑微的、带着哭腔的语调说话?

真是……太可笑了。

意识沉浮,像沉入冰冷漆黑的海底。身体轻飘飘的,所有的疼痛、沉重、束缚感都奇迹般地消失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包裹着我,仿佛卸下了背负一生的巨石。

我“飘”了起来。

低头看去,病床上躺着一个苍白枯槁、瘦得脱了形的女人,像一具被抽干了生命力的玩偶。各种管子连接着她,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上,那条曾经微弱跳动的绿色曲线,此刻变成了一条漫长而冰冷的直线,发出刺耳又单调的长鸣。

哦,原来那就是我。终于结束了。

病房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顾衍冲了进来。他的样子……很狼狈。头发乱得像草窝,眼睛赤红得吓人,布满血丝,脸上湿漉漉的一片,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敞开着,里面的衬衫扣子都崩掉了几颗,露出剧烈起伏的胸膛。他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带着一身疯狂和毁灭的气息。

他的目光像失控的探照灯,瞬间就锁定了病床上那具失去生命的躯体。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猛地僵在原地,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濒死的灰败。

“不……不可能……”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踉跄着向前扑去,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假的……骗我的……林溪!你起来!你给我起来!”

他扑到床边,双手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神经质的疯狂,用力去摇晃那具毫无反应的躯体。“起来!你听见没有?!起来啊!你不是恨我吗?你起来报复我啊!打我骂我杀了我!别睡……别睡……”他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嘶吼,迅速变成了绝望的哀鸣,最后化为不成调的、破碎的呜咽。

护士和医生冲了进来,试图拉开他。“先生!请节哀!病人已经……”

“滚开!都给我滚开!”顾衍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猛地甩开所有试图触碰他的手,力道大得惊人。他双眼赤红,布满血丝,眼神狂乱而绝望,死死地盯着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仿佛要用目光将她重新点燃。

“她没死!她不会死的!她只是在吓我……她恨我……她只是在惩罚我……”他语无伦次地低吼着,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他忽然看到了护士手中推来的、冰冷的金属推车,上面覆盖着刺目的白布。那象征着终结的白色瞬间点燃了他最后的疯狂。

“别碰她!”他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像一头护崽的猛兽,猛地扑过去,用身体死死地护住病床,手臂张开,阻挡着所有人靠近。他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疯狂的占有欲和一种毁灭性的绝望,死死地瞪着那些白大褂,仿佛他们是来自地狱的索魂使者。“谁都不许带她走!她是我的!是我的!听见没有?!”

他的吼声在病房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疯狂。但没有人再上前。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在商界呼风唤雨、此刻却跪在死亡面前彻底崩溃的男人。

护士推着那冰冷的推车,静静地停在一边,像一场无声的审判。

顾衍的嘶吼渐渐变成了压抑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他高大的身躯佝偻着,剧烈地颤抖。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然后,他“扑通”一声,双膝重重地砸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他就那样跪在了病床前。

颤抖的、沾着灰尘和泪痕的手,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伸出去,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却又无比恐惧的颤抖,轻轻碰触了一下床上女人冰冷的手背。

那冰冷的触感,如同高压电流瞬间贯穿他全身。他猛地一颤,像是被烫到,又像是被彻底击垮。巨大的悲恸终于冲垮了最后一道名为理智的堤坝。

他猛地俯下身,额头重重地抵在床沿冰冷的金属栏杆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压抑的、破碎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哀嚎从喉咙深处挤出,越来越大,越来越绝望,最终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恸哭。

那哭声里,充满了迟来的、刻骨的悔恨,无边无际的绝望,和一种被彻底掏空、万劫不复的痛楚。

他伸出手臂,徒劳地想要环抱住那具冰冷的身躯,最终却只抓住了一片虚无的空气和彻骨的冰凉。

“溪溪……”他把脸深深地埋进那覆盖着身体的、同样冰冷的白色被单里,声音闷在被子里,模糊不清,带着血泪的哀求,“求你……再看我一眼……就一眼……”

“求你了……”

迟来的悲鸣在冰冷的病房里回荡,却再也唤不醒沉睡的人。

我“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像一摊烂泥般跪在尘埃里,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心中却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平静,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没有快意,没有悲伤,没有留恋。

只有彻底的解脱,和一片冰冷的虚无。

顾衍,你的眼泪,你的悔恨,你的肝肠寸断……来得太迟了。

迟到我已归尘土,迟到我已……不在乎了。

意识彻底抽离,像一缕青烟,无声无息地消散在这片承载了太多痛苦与纠缠的白色空间里。身后,只余下那个男人绝望的恸哭,在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和一个灵魂的彻底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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