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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寞,王者归来最新章节列表_落寞,王者归来全文免费阅读(程默)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4:40:04 

1落寞,归来

雨水顺着程默的刘海滴落,他站在程氏集团总部大楼对面的街角,仰望着那栋高耸入云的建筑。五年前,他就是从这里被保安像赶乞丐一样扔出来的。

"程少爷,哦不,现在该叫你程乞丐了。"记忆中程阳那张得意的脸仿佛又浮现在眼前,"从今天起,程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程默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五年了,他终于回来了。

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回忆,是一条短信:"程先生,您要的邀请函已经送到酒店前台。——周秘书"

落寞,王者归来最新章节列表_落寞,王者归来全文免费阅读(程默)

程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今晚程氏集团举办周年庆酒会,他怎么能错过这个"回家"的好机会?

回到酒店,程默换上了一身普通的休闲装。镜中的男人面容刚毅,眼神深邃,与五年前那个青涩少年判若两人。他特意没有选择昂贵的西装,因为他知道,今晚有人会因为他这身打扮而自取其辱。

"先生,这是您的邀请函。"前台小姐礼貌地递上一个烫金信封,眼中却闪过一丝诧异。能在这种顶级酒店入住却穿得如此普通的人实在少见。

程默接过信封,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烫金的程氏集团logo。这个曾经属于他父亲,本应属于他的商业帝国,如今却被那对母子鸠占鹊巢。

夜幕降临,程默打车来到举办酒会的五星级酒店。门口豪车云集,衣香鬓影,他的出现显得格格不入。

"先生,请出示您的邀请函。"门口的保安拦住了他,眼中满是怀疑。

程默平静地递上邀请函。保安检查后脸色微变,但还是侧身让他进去了。

酒会大厅金碧辉煌,水晶吊灯下觥筹交错。程默的出现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这人是谁啊?穿成这样也敢来这种场合?"

"可能是哪个小公司派来拉关系的吧,真不懂规矩。"

窃窃私语声传入耳中,程默却置若罔闻,径直走向自助餐区。五年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学会了不浪费任何食物。

"哟,这不是我亲爱的’哥哥’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的惊讶和掩饰不住的嘲讽。

程默缓缓转身,看到了五年未见的程阳。对方一身定制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身边还跟着几个衣着光鲜的跟班。

"程阳。"程默平静地叫出这个名字,声音中没有一丝波澜。

"五年不见,你怎么混成这样了?"程阳上下打量着程默的穿着,夸张地摇头,"听说你被赶出程家后一直在街头流浪?要不要我施舍你点钱买身像样的衣服?"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程默注意到不少人已经围了过来,其中包括一些曾经对他阿谀奉承的"老朋友"。

"不必了。"程默淡淡地说,"我过得很好。"

"是吗?"程阳嗤笑一声,从侍者托盘上取过一杯香槟,"那你今天来干什么?该不会是来要饭的吧?"

又是一阵刺耳的笑声。程默看到人群中有几张熟悉的面孔——当年参与陷害他的人,现在都站在程阳身边,脸上带着讥讽的表情。

"我只是来看看,程氏集团在你手里变成了什么样子。"程默环顾四周,"看来除了装修更豪华,也没什么长进。"

程阳脸色一沉:"你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评价程氏集团?保安!把这个闲杂人等请出去!"

两名保安闻声而来,正要动手,程默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卡片,随手扔在旁边的桌上。

"在我走之前,不如先结清一下你们欠我的钱?"

整个大厅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张黑色卡片上——那是一张瑞士银行发行的顶级黑金卡,全球限量,存款门槛是十亿美金。

程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种卡?一定是假的!"

"真假,刷一下不就知道了?"程默平静地说,"五年前你们母子设计陷害我,侵吞了我母亲留给我的遗产。按照当时的市值计算,连本带利,程氏集团现在欠我十五亿八千万。"

大厅里一片哗然。程阳的额头渗出冷汗,他强作镇定:"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在程氏集团保险柜的第三层,密码是你母亲生日。"程默的声音不大,却让程阳如遭雷击,"不过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个。"

就在这时,大厅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老爷子晕倒了!快叫救护车!"

人群自动分开,程默看到一个白发老者倒在地上,面色发紫,周围人惊慌失措却无人敢上前。

"是周氏集团的周老爷子!"有人惊呼。

程默眼神一凝,快步走了过去。程阳想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让开,我是医生。"程默蹲下身,手指迅速搭上老者的脉搏。

"你算哪门子医生?"程阳气急败坏地喊道,"别让他碰周老!出了事谁负责?"

程默充耳不闻,从怀中取出一个古朴的针盒,手指如飞地在老者胸前几处穴位下针。银针在他指尖仿佛有了生命,微微震颤着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嗡鸣。

"这是...古法针灸?"围观人群中一位中年医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不到三分钟,老者的呼吸逐渐平稳,脸色也恢复了血色。程默收针的瞬间,老者猛地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

"我...我还活着?"周老爷子茫然地看向四周,目光最终落在程默身上,"是你救了我?"

程默微微点头:"您的心脏血管有严重堵塞,刚才是一次小面积心肌梗塞。我已经暂时稳定了情况,但建议您尽快去医院做详细检查。"

周老爷子挣扎着坐起来,紧紧握住程默的手:"年轻人,谢谢你!我周某人欠你一条命!"

这一幕让全场震惊。程阳站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他没想到程默不仅没被羞辱,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了商界泰斗周老爷子。

"程阳。"程默站起身,声音平静却让整个大厅安静下来,"五年前你和林美玲设计陷害我,伪造我吸毒的证据,让父亲把我赶出程家。"

"你胡说!"程阳厉声喝道,但声音已经有些发抖。

"当时参与这件事的人,"程默的目光扫过程阳身边的几个人,他们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现在都在这个房间里。"

周老爷子在旁人的搀扶下站起来,沉声问道:"年轻人,你说的是真的?"

程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手机上调出一段录音。按下播放键后,程阳和林美玲密谋陷害他的对话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

程阳面如死灰,这段录音他明明已经销毁了!

"这只是开始。"程默收起手机,声音冷得像冰,"从今天起,我程默正式回归。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说完,他转身走向大门,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走到门口时,程默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

"对了,程阳,告诉林美玲,她藏在瑞士银行的那笔赃款,我已经冻结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程阳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最大的秘密,最深的恐惧,就这样被程默轻描淡写地揭穿了。

走出酒店,夜风拂过程默的脸庞。他深吸一口气,五年了,复仇的序幕终于拉开。那些曾经践踏过他的人,将一一付出代价。

远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无声地滑到他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精致的女性面孔。

"老板,接下来去哪?"女子恭敬地问道。

程默拉开车门:"去医院。周老爷子的病没那么简单,有人在他的酒里下了药。"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您是说...有人想借机除掉周老?"

"而且想嫁祸给程阳。"程默冷笑一声,"这场游戏,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

车子无声地驶入夜色中,程默的眼神在路灯的映照下忽明忽暗。他知道,从今晚开始,这座城市将因他的回归而天翻地覆。

2鬼医圣手

黑色劳斯莱斯无声地滑过雨夜的街道,车窗上的雨滴被风吹成斜斜的水线。程默坐在后座,手指轻轻敲击着真皮扶手,目光落在窗外模糊的霓虹灯上。

"老板,您确定周老爷子是被下药了?"驾驶座上的女子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她叫苏雨,是程默这五年间培养的心腹之一,表面上是司机,实则是顶尖黑客兼保镖。

"他的脉象不对。"程默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心肌梗塞的症状太刻意了,而且舌苔呈现异常色泽。有人在酒里掺了洋地黄类物质,剂量刚好能诱发心脏病却不致死。"

苏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您只是把了脉就..."

"左转,走滨海大道。"程默突然打断她,"后面有尾巴。"

苏雨眼神一凛,方向盘猛地一打,劳斯莱斯一个漂亮的甩尾拐入岔路。后视镜里,一辆试图跟上的黑色轿车措手不及,直接冲过了路口。

"程阳的人?"苏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太业余,不像。"程默摇头,"可能是下药的人。"

车子驶入滨海医院急诊通道时,雨已经停了。程默刚下车,就看到一群白大褂推着担架车匆匆进入大厅,担架上正是面色苍白的周老爷子。

"快点!准备心导管手术!"为首的医生大声指挥着。

程默快步跟上,在电梯关闭前一刻闪身而入。几个医护人员警惕地看着这个穿着休闲装的年轻人。

"你是谁?家属在外面等。"一个护士拦住他。

程默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周老爷子发青的嘴唇上:"你们准备做冠状动脉造影?"

"你怎么知道?"年轻医生惊讶地抬头。

"不要做。"程默声音低沉,"他血液中有洋地黄类毒素,造影剂会引发严重反应。"

整个电梯瞬间安静了。为首的主任医师眯起眼睛:"年轻人,你是医生?"

"比你们更了解他现在的情况。"程默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玉质令牌,在主任眼前一晃而过。

主任医师的脸色瞬间变了:"您...您是..."

"安排一个安静的房间,我需要一套针灸针和川芎嗪注射液。"程默收起令牌,声音不容置疑。

五分钟后,周老爷子被推进了一间vip病房。其他医护人员都被请了出去,只留下程默和那位姓李的主任医师。

"没想到’鬼医圣手’竟然这么年轻。"李主任声音发颤,双手恭敬地递上一套银针,"三年前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医院那个无法手术的脑瘤病例,就是您..."

"打住。"程默已经解开周老爷子的上衣,手指在胸口几个穴位轻轻按压,"今晚的事,不要外传。"

李主任连忙点头,像个实习医生一样站在一旁待命。

程默的银针在指尖闪烁,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刺入周老爷子胸口的膻中、内关等穴位。奇特的是,针尾竟然微微颤动,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嗡鸣。

"这...这是以气御针?"李主任瞪大眼睛,声音都变了调。

程默没有回答,全神贯注地控制着每一根银针的震动频率。汗水从他额头滑落,但手指稳如磐石。

十分钟后,周老爷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暗红色的血痰吐在了准备好的器皿中。

"毒排出来了。"程默收针,接过李主任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准备200ml生理盐水加10mg地高辛抗体,静脉滴注。"

李主任连忙去安排。周老爷子此时已经睁开眼睛,虽然虚弱,但眼神清明。

"又是你救了我,年轻人。"他声音嘶哑,"我周某人这辈子没欠过这么大的人情。"

程默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周老,您记得今晚是谁给您递的酒吗?"

周老爷子皱眉思索:"是...天诚集团的王董。不过他不可能会..."

"不是他。"程默摇头,"是侍应生。一个左眼有疤的中年男子,对吗?"

周老爷子浑身一震:"你怎么知道?"

"他还在酒里加了点东西。"程默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有一滴残留的酒液,"足够让您在手术台上悄无声息地死去,看起来像手术并发症。"

周老爷子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有人要杀我?为什么?"

"因为您手上那份南城地块的开发权。"程默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明天就是签约日,如果您死了,合约会自动转到第二顺位。"

"程氏集团..."周老爷子倒吸一口冷气,"是程阳?"

程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太明显了,反而不会是他。有人想一石二鸟——既除掉您,又嫁祸给我那亲爱的弟弟。"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保镖冲了进来,看到周老爷子醒着,明显愣了一下。

"爸!您没事了?"男子快步走到床前,眼神却飘向程默,"这位是..."

"天佑,来,见过我的救命恩人。"周老爷子招手,"这位是..."

"程默。"程默主动伸手,"周董事长,久仰。"

周天佑握手时明显僵硬了一下:"程...程氏集团的那个程默?"

"曾经是。"程默微笑,"现在只是个医生。"

周天佑的眼神闪烁不定:"听说您五年前因为吸毒被..."

"天佑!"周老爷子厉声喝止,"程先生医术高超,刚才要不是他,我已经被误诊送进手术室了!"

程默注意到周天佑听到"误诊"二字时,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有趣。

"周老需要休息。"程默起身告辞,"明天我再来看您。"

周老爷子紧紧握住他的手:"程先生,大恩不言谢。南城项目,我们改日详谈。"

程默微微颔首,离开时与周天佑擦肩而过,余光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走廊上,李主任正焦急地等待着。见程默出来,他快步跟上:"程先生,能否请教您几个医学问题?我们医院有几个疑难病例..."

"改天吧。"程默看了眼手表,"我还有个约会。"

走出医院大门,夜风带着海水的咸湿扑面而来。程默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查一下周天佑最近三个月的资金往来。"他简短地说,"重点是天诚集团和王家的关系。"

挂断电话,程默望向远处程氏集团大楼的灯光。五年前他被赶出那里时,曾发誓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现在,复仇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与此同时,程氏集团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程阳正对着电话怒吼。

"什么叫账户被冻结了?瑞士银行那边怎么说?"他的声音因恐惧而尖锐,"妈,出大事了!程默那混蛋不知道用什么方法..."

电话那头的林美玲声音冰冷:"冷静点!我马上回国。在这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程阳挂断电话,双手颤抖着倒了一杯威士忌,酒液洒了大半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他突然想起什么,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计划有变,先别动周老爷子。"他压低声音,"程默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电子音:"已经晚了。第二套方案已经启动。"

程阳的脸色瞬间惨白:"什么第二套方案?我们没商量过这个!"

"不是’我们’,是我。"电子音冷笑一声,"游戏才刚刚开始,程少爷。替我向您那位’哥哥’问好。"

电话突然断线。程阳呆立在原地,威士忌酒杯从指间滑落,在地毯上砸出一个暗色的污渍。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程默正站在医院天台上,通过手机监听这场对话。夜风吹起他的衣角,月光下的身影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

"找到你了。"程默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幕后黑手。"

3拍卖风云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时,程默已经完成了两小时的晨练。他站在酒店套房的窗前,俯瞰着苏醒的城市,肌肉线条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分明。

手机震动起来,是苏雨发来的消息:"已查明,昨晚跟踪我们的是天诚集团的人。周天佑与王有私下会面三次,谈话内容不详。"

程默嘴角微扬。果然,周老爷子的长子有问题。

另一条消息紧接着进来:"陆家大小姐陆沉鱼今日回国,中午抵达国际机场。按您吩咐,已安排’偶遇’。"

程默放下手机,从衣柜中选出一套深蓝色定制西装。比起昨晚刻意的低调,今天的装扮彰显出他真实的品味与实力。每一处剪裁都恰到好处,看似简约却处处透着不凡。

三小时后,程默站在国际机场的到达大厅,手中拿着一本《黄帝内经》的线装本,看似随意地翻阅着。

航班信息屏显示,从伦敦飞来的ba039刚刚落地。程默收起书,向出口处走去。

人群开始涌出,程默的目光锁定了一个高挑的身影。女子一身利落的白色裤装,黑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行走间自带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她身后跟着两名助理模样的男女,推着行李车。

陆沉鱼,陆氏国际的掌舵人,年仅28岁就将家族业务扩展至欧洲市场的商界奇才。更重要的是——她是程阳的未婚妻。

程默调整步伐,在陆沉鱼即将经过时"不小心"撞上了她的助理。

"抱歉。"程默弯腰帮对方捡起掉落的文件,手指在其中一页上不着痕迹地停顿了0.5秒。

"没关系。"助理匆忙整理文件,没注意到异常。

陆沉鱼却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落在程默身上。她有一双极好看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妩媚的,却被那冷冽的眼神冲淡了。

"我们认识吗?"她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干净利落,不带多余情绪。

程默直起身,与她平视:"初次见面,陆小姐。我是程默。"

陆沉鱼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程氏集团的那个程默?"

"曾经是。"程默微笑,"现在只是个自由人。"

陆沉鱼上下打量他,目光在那身看似简单实则价值不菲的西装上停留了片刻:"程先生出现在这里,是巧合?"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程默坦然道,"我是专程来见陆小姐的。"

这个直白的回答似乎出乎陆沉鱼的意料。她挑眉:"哦?"

"听闻陆小姐对古玩鉴赏颇有研究。"程默从怀中取出一张烫金请柬,"今晚华悦拍卖行有一件唐代鎏金佛首,想请陆小姐一同鉴赏。"

陆沉鱼没有立即接过请柬:"程先生,如果这是为了程氏集团..."

"与程氏无关。"程默打断她,"纯粹是个人兴趣。当然,如果陆小姐没空..."

"几点?"陆沉鱼突然问。

"七点。我可以派车来接您。"

"不必。"陆沉鱼终于接过请柬,"我自己去。"

她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青竹。程默注视着她远去,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第一步,成了。

......

华悦拍卖行是城中最高端的拍卖场所,只对特定会员开放。今晚的拍卖会主题是"丝路遗珍",吸引了众多收藏家和富豪。

程默提前半小时到达,在vip休息室品茶时,一位白发老者主动走了过来。

"程先生,久仰。"老者拱手,"老朽是华悦的鉴定顾问马如龙,听闻程先生对古玩颇有研究?"

程默起身回礼:"马老过奖,略知一二。"

"程先生谦虚了。"马如龙压低声音,"李主任是我女婿,昨晚的事他跟我说了。没想到’鬼医圣手’对古玩也有涉猎。"

程默微笑不语。这当然不是巧合——马如龙是周老爷子的好友,李主任特意将这位泰山北斗引荐给他,显然是周老的安排。

两人正寒暄间,拍卖厅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陆沉鱼一袭墨绿色旗袍现身,瞬间成为全场焦点。她环视一周,目光锁定程默,径直走来。

"程先生。"她点头致意,又向马如龙微微躬身,"马老。"

马如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陆丫头认识程先生?"

"今天刚认识。"陆沉鱼语气平淡,却掩不住眼中的探究。

马如龙识趣地告退。程默为陆沉鱼拉开椅子:"感谢赏光。"

陆沉鱼坐下,开门见山:"程先生,不如直说你的目的。我不相信一个被逐出家族五年后突然高调回归的人,会真的只为看一场拍卖会。"

程默为她斟茶:"陆小姐果然敏锐。不过今晚,我真的只是来看拍卖的。特别是第13号拍品。"

陆沉鱼翻开拍卖手册,找到13号——一件唐代鎏金佛首,估价800万到1200万。

"这件有什么特别?"

程默笑而不答:"陆小姐不妨自己判断。"

拍卖会很快开始。前几件拍品竞争激烈,程默却始终没有举牌。陆沉鱼偶尔出价,但似乎也只是随意为之,没有真正想买的意图。

当13号拍品被推上台时,程默的坐姿微微前倾。拍卖师介绍道:"唐代鎏金佛首,高32厘米,据传出自长安大慈恩寺,起拍价800万。"

灯光下,佛首金光流转,法相庄严。陆沉鱼仔细观察,突然轻"咦"了一声。

"看出什么了?"程默低声问。

"这佛首..."陆沉鱼皱眉,"不太对劲。"

程默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愿闻其详。"

"唐代佛像的肉髻应该是右旋的,这个却是左旋。"陆沉鱼声音很低,"而且鎏金工艺也不像唐代的..."

"精彩。"程默轻声赞叹,"不愧是陆家大小姐。"

此时竞价已经升至900万,出价的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

程默第一次举牌:"1000万。"

全场一静。金丝眼镜男犹豫了一下,加价到1050万。

"1100万。"程默毫不犹豫。

金丝眼镜男脸色难看,最终摇头放弃。拍卖师落槌:"13号拍品由18号先生以1100万竞得!"

周围响起礼貌的掌声。陆沉鱼不解地看向程默:"明知是赝品还高价购买?"

程默微笑:"待会揭晓。"

接下来的几件拍品程默依然没有参与。直到第21号拍品——一组宋代青瓷茶具被推上台,程默突然坐直了身体。

"这套茶具起拍价200万。"拍卖师介绍道。

程默立刻举牌:"200万。"

出乎意料的是,金丝眼镜男也举牌了:"210万。"

程默挑眉:"250万。"

"260万。"金丝眼镜男紧咬不放。

竞价迅速攀升,当程默喊出"400万"时,全场哗然。这套茶具估价不过250万左右。

金丝眼镜男额头冒汗,最终咬牙道:"410万!"

程默突然笑了,收起号牌:"恭喜。"

拍卖师落槌,金丝眼镜男如释重负,却又带着几分不安。

陆沉鱼若有所思:"你在耍他?"

"不全是。"程默轻声道,"那套茶具中有一只杯子是真正的汝窑,价值至少两千万。其他都是陪衬。"

陆沉鱼瞳孔微缩:"你怎么知道?"

"釉色。"程默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真正的汝窑天青釉,在特定光线下会有种独特的’蟹爪纹’。"

陆沉鱼深深看了他一眼:"程先生真是深藏不露。"

拍卖会结束后,程默去完成交割手续。当他回到大厅时,发现陆沉鱼正在与金丝眼镜男交谈。看到程默过来,金丝眼镜男脸色一变,匆匆离去。

"王有,天诚集团副总裁。"陆沉鱼目送他离开,"他似乎很怕你。"

程默不置可否:"陆小姐现在有空吗?我想请你喝杯咖啡,看看这件佛首。"

陆沉鱼点头同意。两人来到拍卖行隔壁的高级咖啡厅,程默将装有佛首的锦盒放在桌上。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买这个赝品了吗?"陆沉鱼问。

程默打开锦盒,取出佛首,手指在底部轻轻一按,竟弹出一个暗格。他从里面取出一卷泛黄的绢布。

陆沉鱼倒吸一口冷气:"这是..."

"《兰亭集序》的唐代摹本,相传是冯承素所作。"程默小心展开绢布,"至少值三个亿。"

陆沉鱼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里面有这个?"

"秘密。"程默将绢布重新收好,"不过我可以告诉陆小姐一件事——这件东西原本属于我母亲。"

陆沉鱼的表情变了:"程先生,你到底想做什么?"

程默直视她的眼睛:"合作。我知道陆氏国际一直想进入医药领域,而我有技术和配方。更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程阳?"陆沉鱼冷笑,"他是我的未婚夫。"

"名义上而已。"程默语气平静,"陆小姐心知肚明,这场联姻只是为了掩盖程氏集团的资金问题。而现在,我有证据证明程阳和林美玲涉嫌洗钱和商业欺诈。"

陆沉鱼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证据呢?"

程默从怀中取出一个u盘推到她面前:"包括瑞士银行的转账记录,和五年前他们陷害我的完整证据链。"

陆沉鱼没有立即去拿u盘:"为什么找我?"

"因为陆小姐是聪明人。"程默微笑,"而且,我需要一个能在董事会说得上话的盟友。"

陆沉鱼沉默良久,突然问道:"那周老爷子呢?他不是欠你一条命吗?"

程默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陆小姐消息灵通。不过周氏集团内部现在有些...复杂。特别是周天佑与天诚集团的关系。"

"你怀疑周天佑参与了对你父亲的陷害?"陆沉鱼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程默没有正面回答:"陆小姐,合作的基础是信任。现在,轮到你做选择了。"

陆沉鱼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伸手拿过u盘:"我需要三天时间验证这些资料。"

"合理。"程默点头,"不过在此之前,我们的谈话内容..."

"当然保密。"陆沉鱼站起身,"程先生,不管合作与否,今晚都让我大开眼界。"

程默也起身相送:"我的荣幸。"

陆沉鱼离开后,苏雨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低声道:"老板,刚收到消息,林美玲提前回国了,一小时前已经抵达。"

程默眼神一冷:"果然坐不住了。程阳那边呢?"

"他约了王有今晚密会,地点在城南的私人会所。"

"有意思。"程默看了眼手表,"安排车,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夜幕下,程默坐进车里,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布好了第一颗棋子。

陆沉鱼,这颗棋子比他预想的还要出色。

4身世之谜

城南的私人会所隐藏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深处,门面低调得近乎隐蔽。程默站在街对面的阴影里,黑色风衣与夜色融为一体。

"老板,程阳和王有进去二十分钟了。"耳机里传来苏雨的声音,"林美玲的车刚拐进巷子。"

程默眼神一凛:"按计划行动。"

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会所门前。车门打开,一只踩着红底高跟鞋的脚优雅地踏出。林美玲身着一袭墨绿色旗袍,身姿挺拔如少女,唯有眼角几道细纹暴露了真实年龄。

程默呼吸微微一滞。五年了,这个害他被逐出家门的女人几乎没变,依然美得锋利,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林美玲刚踏入会所大门,程默已经闪身到了后巷。他轻松翻过三米高的围墙,落地无声。会所的监控系统早被苏雨干扰,保安的巡逻路线他也烂熟于心。

二楼最里的包厢亮着灯,隐约传来争吵声。程默如猫般轻盈地攀上外墙,停在通风口旁。

"...你疯了吗?在这种时候对周老头下手!"程阳的声音因愤怒而尖锐。

"不是我!"王有辩解道,"我只是按你吩咐在酒里加了点让他不舒服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引发心脏病!"

"那是谁干的?程默吗?他刚回来就..."

"闭嘴!"林美玲的冷喝打断了程阳,"你们两个蠢货,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包厢内一时寂静。程默调整着窃听器的频率,确保不遗漏任何细节。

"妈,您不是说在瑞士至少待一周吗?怎么突然..."程阳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我再不回来,程家就要毁在你手里了!"林美玲的声音压得很低,但程默依然听清了每一个字,"程默已经冻结了我们在瑞士的账户,下一步就是程氏集团的股份。你以为他这五年在外面是白混的?"

"那...那我们怎么办?"程阳的声音开始发抖。

林美玲冷笑一声:"先发制人。他不是医生吗?如果他的病人一个个莫名其妙地死了..."

程默的手指猛地收紧,在窗台上留下几道白痕。这女人还是这么狠毒。

"夫人,这太冒险了。"王有插话,"程默现在有周家撑腰,而且听说陆家大小姐也..."

"陆沉鱼?"林美玲的语调突然变得古怪,"她回国了?"

"昨天刚回来,而且..."程阳支支吾吾,"她今天和程默一起出席了华悦的拍卖会。"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废物!连自己的未婚妻都看不住!"林美玲厉声道,"立刻约她见面,就说有重要事情商量。至于程默..."

她的话突然中断。程默听到脚步声接近窗户,立即屏住呼吸。

"谁在那里?"林美玲猛地拉开窗帘。

窗外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林美玲皱眉关窗,转身对程阳说:"明天召开董事会,我要正式接手程氏集团。你最近太不冷静了。"

"可是爸的遗嘱..."

"你爸昏迷五年了,醒来的几率几乎为零。"林美玲的声音冰冷,"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程家。去准备车,我要去医院看看你爸。"

程默贴在墙外的阴影里,眼中寒光闪烁。程父——他的"父亲"——自从五年前突发脑溢血后一直处于植物人状态,而这恰恰发生在程默被逐出家门后不久。

太巧合了。

等三人离开包厢,程默轻轻撬开窗户翻了进去。包厢里还残留着林美玲的香水味,混合着威士忌的气息。他快速检查了房间,在沙发缝里找到一部手机——程阳落下的。

手机没有锁。程默翻看最近的通话记录,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引起了他的注意。通话时间显示是今天下午,持续了三分二十八秒。

程默记下号码,将手机放回原处,正准备离开,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寒意。

"五年不见,学会翻窗入户了?"

林美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程默缓缓转身,看到那个优雅的女人倚在门框上,手中一把小巧的手枪正对着他的心脏。

"林阿姨的欢迎仪式还是这么特别。"程默面色不变,"用枪指着家人的习惯一点没变。"

林美玲红唇微勾:"家人?程默,你什么时候产生这种错觉的?"

她缓步走近,枪口始终不离程默要害:"五年前我能把你赶出程家,现在照样能让你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默注意到她的手指稳稳扣在扳机上,没有丝毫颤抖。这女人是玩真的。

"何必这么大动干戈?"程默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林美玲冷笑,"程家的一切都是我儿子的!你不过是个野种,真以为自己是程家大少爷了?"

野种?程默眼神微动。五年前林美玲陷害他时,用的还是"不肖子"的名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程默故意露出困惑的表情。

林美玲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眼中闪过一丝懊恼,随即又恢复冷笑:"少装傻。你以为这五年我查不到你的底细?’鬼医圣手’,好大的名头。"

程默心中一凛。林美玲竟然知道这个身份,看来她的情报网比想象中更广。

"既然知道,就该明白你手里的玩具对我没用。"程默突然向前一步,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林美玲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枪已经到了程默手里。他熟练地卸下弹匣,将空枪扔回给她。

"下次记得上膛。"程默微笑。

林美玲脸色铁青,却出奇地没有惊慌:"你以为会点功夫就能对抗整个程家?程默,你太天真了。"

"我不需要对抗程家。"程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我只需要把这个交给警方——里面是你和程阳这五年所有的违法证据,从洗钱到商业欺诈,足够你们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了。"

林美玲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很快又恢复镇定:"那你为什么不交?"

"因为我想知道真相。"程默逼近一步,"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父亲——我是说程董事长——为什么会突然脑溢血?为什么你那么急切地要赶我出家门?还有,你刚才说的’野种’是什么意思?"

林美玲突然笑了,那笑容让程默后背发凉:"你真以为程远山是你父亲?"

程默心头一震,但面上不露分毫:"继续。"

"二十八年前,程远山的原配夫人——也就是你所谓的’母亲’——在国外待了整整一年。"林美玲慢条斯理地说,"回来时抱着一个婴儿,就是你。"

程默的呼吸微微加快。

"程远山一直以为你是早产,直到十年前他做了体检,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生育能力。"林美玲的笑容扩大,"你猜他是什么心情?"

程默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五年前的一切就说得通了——为什么一向疼爱他的"父亲"会突然相信那些拙劣的陷害,为什么林美玲能那么容易地将他赶出家门...

"证据呢?"他声音低沉。

"程远山的体检报告就锁在他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林美玲冷笑,"不过现在那间办公室属于我了。"

程默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林美玲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恐惧。

"听着,"程默的声音冷得像冰,"不管我是不是程远山的儿子,程家欠我的,我都会一分不少地讨回来。从你开始。"

他松开手,林美玲踉跄了一下,捂着脖子咳嗽。

"对了,"程默走到门口,回头道,"告诉程阳,他的未婚妻很迷人。我们相处得很愉快。"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林美玲的冷静。她尖叫道:"你敢碰她一下,我让你生不如死!"

程默大笑着离开,笑声中却没有丝毫温度。

会所外,苏雨的车已经等在约定地点。程默一上车就吩咐道:"查这个号码,我要知道机主的所有信息。"

苏雨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老板,你还好吗?脸色不太对。"

程默没有回答,只是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二十八年来构建的自我认知突然崩塌,任谁都需要时间消化。

"去医院。"他突然说,"我要见程远山。"

市中心医院的特护病房区安静得近乎压抑。程默轻松避开了值班护士,站在了那扇熟悉的病房门前。

五年了,他第一次回来这里。

推开门,病床上那个形销骨立的老者让他心头一颤。记忆中威严的父亲,如今只是一具靠机器维持生命的躯壳。

程默轻轻走到床边,手指搭上老人的手腕。脉象微弱但平稳,确实是脑溢血后遗症,但...

他皱眉,又仔细检查了老人的瞳孔和舌苔。不对劲。如果是普通的脑溢血,经过五年调养,至少应该有轻微的意识反应。但程远山的状态更像是...

"药物性昏迷。"程默喃喃自语。

他迅速从怀中取出银针,在老人头顶几个穴位轻刺。银针的颤动异常——有某种化学物质在干扰神经传导。

"他们一直在给你下药。"程默收起银针,眼神冰冷,"不是治病的药,而是让你永远醒不过来的毒。"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程默闪电般隐入窗帘后的阴影。

一个护士走进来,熟练地更换输液袋。程默眯起眼睛——那不是医院的常规药物。

等护士离开,程默取样了那袋"药液"。他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老人,轻声道:"不管你是不是我父亲,我都会让你醒过来。有些答案,只有你能给我。"

离开医院时,程默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苏雨发来的消息:"号码查到了,登记在天诚集团名下,但实际使用者身份不明。通话记录显示,这个号码与程阳联系频繁,最近一次是今天下午。"

程默回复:"继续追查。另外,我要林美玲这五年的全部行踪记录,特别是她出国的情况。"

刚发完消息,又一个电话进来。来电显示:陆沉鱼。

程默接通电话,那头传来陆沉鱼清冷的声音:"程先生,方便见面吗?关于你提供的资料,我有几个问题。"

"现在?"

"现在。"陆沉鱼语气坚决,"我在金融中心38楼的私人办公室。"

程默看了看表,凌晨一点:"陆小姐真是工作狂。半小时后到。"

挂断电话,程默望向远处的金融中心大厦。陆沉鱼深夜约见,显然那些资料触动了她某根神经。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黑色轿车融入夜色,向着金融中心驶去。程默不知道的是,在医院顶楼的某个窗口,林美玲正冷冷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手中的手机显示着刚刚结束的通话:

"他起疑心了,必须加快进度...不,不惜任何代价。

5深夜密谈

金融中心的电梯以令人耳膜发胀的速度上升。程默整理着衣领,镜面电梯壁反射出他略显疲惫的面容。这一晚的信息量太大了——林美玲的指控、程远山被下药的发现、还有那个神秘电话...

电梯停在38楼。门一开,程默就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陆沉鱼。

她换了一身烟灰色的职业套装,头发松散地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垂在颈边,在办公室柔和的灯光下泛着微光。窗外的城市灯火在她身后铺展,如同一张璀璨的星图。

"程先生很准时。"陆沉鱼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程默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色。看来这位陆大小姐已经熬夜研究了那些资料。

"陆小姐相邀,岂敢迟到。"程默走向会客区,自然地坐在了沙发上,"资料还满意吗?"

陆沉鱼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按下了桌上的通讯器:"林秘书,两杯咖啡,不加糖。"

然后她才坐到程默对面,将文件推到他面前:"这些证据足够让程阳和林美玲坐十年牢。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自己不用?"

程默翻开文件,里面是他提供给陆沉鱼的证据复印件,上面密密麻麻贴着黄色便签,标注着各种疑问和分析。陆沉鱼显然逐条研究过。

"法律制裁太便宜他们了。"程默轻声道,"我要的是真相,而不只是报复。"

陆沉鱼锐利的目光直视他:"什么真相?"

"五年前,我为什么会被陷害;程远山为什么会突然脑溢血;还有..."程默停顿了一下,"我的真实身世。"

陆沉鱼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身世?"

林秘书恰在此时送进咖啡,打断了谈话。等门重新关上,程默才继续:"林美玲今晚告诉我,我不是程远山的亲生儿子。"

陆沉鱼的手指在咖啡杯上停顿了一秒,然后平静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你相信她?"

"不全信。"程默注视着她的反应,"但有些事确实解释得通了。"

"比如?"

"比如为什么程远山会那么轻易相信那些伪造的证据;为什么林美玲那么急切地要赶我出家门;还有..."程默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型密封袋,里面有一点透明液体,"为什么有人要长期给程远山下药,让他保持昏迷状态。"

陆沉鱼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

"今晚的收获之一。"程默收起密封袋,"医院的输液袋。不是正规药物,而是一种神经抑制剂,能让患者长期处于植物人状态。"

陆沉鱼放下咖啡杯,走到窗前背对着程默。她的肩膀线条紧绷,显然在思考什么重要事情。

"程先生,"她突然开口,声音异常冷静,"你知道陆氏国际最初是靠什么起家的吗?"

程默有些意外这个转折:"医药。你祖父是建国初期的著名药理学家。"

"没错。"陆沉鱼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所以我对各种药物——尤其是非常规药物——有特别的关注。"

她走回办公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这是三年前我们实验室收到的一份匿名样本分析报告,样本来自一位’长期昏迷的商业大亨’。"

程默猛地坐直了身体。

陆沉鱼继续道:"当时我们以为是某种新型神经药物的临床试验,就没太在意。但今晚看了你的资料后..."她翻开文件夹,指向一组分子结构图,"和你提供的样本几乎一致。"

程默接过文件,迅速浏览着那些专业术语和数据。他的医学知识足以让他理解这些内容——这是一种专门针对脑部受损患者的抑制剂,能有效阻止神经再生。

"谁送来的样本?"他声音紧绷。

"匿名。"陆沉鱼摇头,"但汇款账户是...天诚集团的子公司。"

天诚集团。又是天诚集团。

程默的大脑飞速运转。王有是程阳的帮凶,天诚集团与程阳有密切联系,而现在,让程远山长期昏迷的药物也指向天诚...

"还有更奇怪的事。"陆沉鱼坐回他对面,"我查了程氏集团这五年的资金流向,发现至少有二十亿资金通过空壳公司流向了天诚控股的离岸账户。"

程默皱眉:"林美玲和程阳在洗钱?"

"不全是。"陆沉鱼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大部分转账发生在程远山昏迷后,由林美玲授权。但有一笔五亿的转账是在他昏迷前一天,由他本人亲自操作的。"

程默心头一震:"转给谁?"

"一家名为’青松资本’的投资公司。"陆沉鱼递过另一份文件,"我查了这家公司,注册地在开曼群岛,实际控制人是..."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陆沉鱼皱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说。"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汇报。程默看到陆沉鱼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什么时候的事?...确定是他?...好,继续监视。"她挂断电话,看向程默,"程阳刚刚秘密会见了天诚集团董事长王天雄。"

程默眯起眼睛:"这个时间?"

"凌晨两点十七分,在天雄的私人游艇上。"陆沉鱼站起身,"更奇怪的是,我的线人说看到林美玲的车也往码头方向去了。"

程默立刻明白了其中的蹊跷:"母子俩分别去见同一个人?不合常理。"

"除非..."陆沉鱼与程默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

"他们不是一伙的。"

程默迅速起身:"我得去码头。"

"等等。"陆沉鱼从抽屉里取出一把车钥匙,"地下车库b区,黑色奥迪,没有牌照。游艇在3号码头,叫’天诚号’。"

程默接过钥匙,有些意外:"陆小姐准备得很充分。"

"我投资了那个码头。"陆沉鱼轻描淡写地说,然后犹豫了一下,"程先生...小心王天雄。他比你想象的更危险。"

程默点头致谢,转身要走,却又停住:"对了,你刚才说青松资本的实际控制人是谁?"

陆沉鱼的眼神变得复杂:"根据我的调查,那家公司背后的真正掌控者...姓陆。"

程默瞳孔微缩:"你的..."

"我叔叔,陆振国。"陆沉鱼的声音冷了下来,"他二十年前就被逐出陆家了,但一直用陆家的名头在外面活动。"

程默深深看了她一眼:"看来我们的敌人比想象中更有趣。"

离开金融中心,程默很快找到了那辆黑色奥迪。车子发动时,他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两点四十。如果程阳和林美玲真的分别去见王天雄,那么其中一定有重大变故。

车子飞驰在凌晨空旷的街道上。程默拨通了苏雨的电话:"查一下陆振国的资料,特别是他与天诚集团和王天雄的关系。"

"老板,正好有发现。"苏雨的声音透着兴奋,"那个神秘号码虽然登记在天诚名下,但通话记录显示,它经常联系一个瑞士号码,机主是...luzhenguo。"

程默握方向盘的手一紧。一切都联系起来了——陆振国、王天雄、天诚集团、青松资本...他们是一个网络,而程家只是这个网络中的一环。

"还有,"苏雨继续道,"林美玲这五年频繁飞往瑞士,每次都会见同一个人——根据酒店监控,很可能是这个陆振国。"

程默眼中寒光闪烁:"继续挖,我要知道他们所有的联系。"

挂断电话,码头已经遥遥在望。程默关闭车灯,缓缓驶入3号码头的停车区。远处停泊着一艘豪华游艇,"天诚号"三个字在夜色中隐约可见。

程默悄无声息地接近游艇。甲板上站着两名保镖,但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船舱入口处。借着夜色的掩护,程默轻松地从另一侧翻上船尾。

船舱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程默贴近舷窗,看到了令他意外的一幕——

程阳跪在地上,半边脸红肿,显然刚挨过打。林美玲站在一旁,脸色铁青。而坐在他们对面沙发上的,是一个约六十岁的秃顶男人,应该就是王天雄。

"废物!"王天雄将一杯酒泼在程阳脸上,"我让你看好陆沉鱼,结果她转头就和程默联手了!"

"王董,这事不能全怪阳阳。"林美玲强忍怒意,"谁知道程默会突然回来,还搭上了陆沉鱼..."

"闭嘴!"王天雄厉声打断,"陆振国已经很不满了。如果因为你们的失误导致计划败露..."

"计划?什么计划?"程阳怯生生地问。

王天雄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费这么大劲控制程远山,就为了程氏集团那点资产?"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程阳母子,"二十年前埋下的种子,现在终于要结果了。"

程默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程远山只是个棋子,就像他那个不知从哪捡来的野种儿子一样。"王天雄的话让程默浑身紧绷,"真正的目标一直是——"

一声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王天雄。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大变,快步走到角落接听。

程默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几个词:"...发现了?...立刻处理...不惜一切代价..."

王天雄挂断电话,对林美玲厉声道:"立刻回医院!程默去过病房,他可能已经发现了药物的事!"

林美玲脸色刷白:"不可能!病房有监控..."

"废物!他可是’鬼医圣手’!"王天雄暴怒,"如果程远山醒来,我们全都完蛋!"

程默心头一震。他们害怕程远山醒来!为什么?

林美玲拉着程阳匆匆离开。王天雄则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准备’清扫’程序...对,包括医院那个...不,我要亲自处理程默..."

程默悄悄退开。他必须赶在林美玲之前回到医院。转身的瞬间,他的脚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空酒瓶。

"谁在那里?"王天雄的厉喝从船舱内传来。

程默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海中。几乎同时,枪声响起,子弹擦着他的肩膀划过,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

冰冷的海水吞没了他。程默强忍疼痛,在水下潜游了数十米才浮出水面换气。远处传来警笛声——看来陆沉鱼做了二手准备。

肩膀的伤口在海水中阵阵刺痛,但程默的心思全在王天雄那句"二十年前埋下的种子"上。什么种子?针对谁的计划?

更重要的是——如果程远山不是他父亲,那么他真正的身世是什么?为什么王天雄提到他时用了"不知从哪捡来的野种"这样的描述?

游向岸边的过程中,程默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艰难地掏出来,发现是苏雨发来的消息:

"老板,查到了惊天消息!林美玲二十五年前的住院记录显示,她曾经在瑞士一家私人医院生产过,但婴儿出生即死亡。而同一时期,程远山夫人从国外抱回了一个男婴——就是你!"

程默的大脑轰然作响。所以林美玲说的部分是真的——他确实不是程远山亲生。但更惊人的是...

"最关键的发现:"苏雨的下一条消息接踵而至,"根据医院档案,林美玲当年生产的医院,正是陆氏家族投资的!而负责医生是...陆振国的大学同学!"

水珠从程默的发梢滴落,与手机屏幕上的字迹融为一体。所有的线索突然串联起来——陆振国、林美玲、王天雄、天诚集团...

他们二十年前就有所勾结,而现在,这个阴谋终于浮出水面。

程默爬上岸,顾不得肩膀的伤势,拨通了陆沉鱼的电话:"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你受伤了?"陆沉鱼敏锐地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异样。

"轻伤。"程默喘息着,"但我需要立刻见到程远山,在他被转移或’处理’之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十五分钟后,市中心医院后门。穿白大褂等着。"

程默挂断电话,望向远处渐亮的天际。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但曙光终将到来。

这一次,他不仅要复仇,更要揭开那个被隐藏了二十五年的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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