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的石阶上，我吐出最后一口黑血。

萧瑾寒站在门外，透过破烂的窗棂看着我。

"叶清颜，你终于要死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解脱。

我想笑，却发现连嘴角都抬不起来。

替身皇后，这就是我的下场。

为她挡了三年的风雨，换来的是一杯毒酒。

"陛下，臣妾有一事不明。"

"说。"

"您可曾真心待过臣妾？"

他沉默良久。

"从未。"

我闭上眼，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

下一刻，眼前一片金光。

第一章

我猛地睁开眼，熟悉的冷宫映入眼帘。

不对！

我不是死了吗？

我急忙爬起身，跑到铜镜前。

镜中的女子面容憔悴，正是三年前的我。

重生了！

我竟然重生回了三年前！

"娘娘，您醒了？"春桃端着药碗进来，"太医说您需要静养。"

我接过药碗，这一次我看得清楚。

药里有曼陀罗。

慢性毒药，无色无味，专门损伤心脉。

难怪我会在冷宫吐血而死。

"春桃，这药是谁送来的？"

"是白贵妃娘娘身边的翠儿送来的，说是陛下的旨意。"

我冷笑一声，将药碗重重摔在地上。

瓷片四溅，药汁横流。

"娘娘！"春桃吓得跪下，"陛下的药您怎么能......"

"萧瑾寒想毒死我，还需要这么麻烦吗？"

我扶起春桃，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上一世，我天真地以为萧瑾寒只是被白月梦迷惑。

以为只要我乖巧听话，总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

可我错了。

从我嫁入宫中的那一刻起，我就只是叶清雅的替身。

因为我和我那个妹妹长得一模一样。

而叶清雅，才是萧瑾寒真正的心上人。

"娘娘，您的脸色好难看。"春桃担忧地看着我。

我摸摸自己的脸，在镜中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容。

和叶清雅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容貌。

怪不得萧瑾寒会在新婚夜说："清雅，是你吗？"

当时我以为他是太过激动记错了名字。

现在想来，他分明就是把我当成了叶清雅。

"春桃，你去查一下，叶府最近有什么动静。"

"是，娘娘。"

春桃退下后，我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华阳宫。

那里住着白月梦，萧瑾寒的新宠。

也是害死我的罪魁祸首之一。

上一世，我以为白月梦只是个普通的宫女。

直到临死前才知道，她是叶清雅安排进宫的。

目的就是为了监视我，控制我。

确保我永远不会妨碍叶清雅的计划。

"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们如意。"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既然老天给了我重来的机会，我就要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

萧瑾寒，白月梦，还有我那个好妹妹叶清雅。

一个都别想逃。

第二章

三日后，春桃带回了消息。

"娘娘，叶府传来消息，说是二小姐身体不适，正在庄子上静养。"

我冷笑，身体不适？

分明是怀孕了。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叶清雅已经有了身孕。

孩子的父亲，正是当朝丞相之子顾怀瑾。

叶清雅一直心仪萧瑾寒，可萧瑾寒为了制衡朝堂，选择了娶我这个嫡女。

于是叶清雅只能嫁给顾怀瑾，却一直不甘心。

"春桃，你再去打听一下，顾府最近可有什么喜事？"

"这......"春桃有些犹豫，"娘娘为何要打听顾府的事？"

"照办就是。"

春桃不敢再问，退下去办事。

我走到梳妆台前，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和叶清雅一模一样的脸，连胎记都在同一个位置。

怪不得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孪生姐妹。

实际上，叶清雅比我小三个月。

我们只是长得像而已。

可这样的相貌，却成了我一生的诅咒。

"娘娘，陛下驾到！"

门外传来宫人的通报声。

我心中一凛，萧瑾寒怎么会来冷宫？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华阳宫陪白月梦吗？

我急忙整理仪容，迎了出去。

萧瑾寒一身明黄龙袍，面容英俊却冷漠异常。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什么情绪，但很快就恢复冷淡。

"皇后身体如何？"

"回陛下，臣妾已无大碍。"

萧瑾寒点点头，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

"朕听说你把太医开的药摔了？"

来了。

上一世他也是这样质问我的，然后罚我三日不得进食。

可这一次，我不会再委曲求全。

"陛下，您可知那药里有什么？"

萧瑾寒皱眉："有什么？"

"曼陀罗。"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慢性毒药，专伤心脉。"

萧瑾寒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胡说什么？太医怎么可能给你下毒？"

"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将剩余的药渣拿去检验。"

我语气平静，没有丝毫畏惧。

萧瑾寒盯着我看了很久，仿佛想要看穿我的心思。

"你变了。"

"臣妾只是不想再做傻子。"

这句话让萧瑾寒的眼神更加复杂。

他沉默良久，最后只说了一句："朕会查清此事。"

说完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冷笑。

查清此事？

上一世他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什么都没查到。

因为他根本就不想查。

白月梦的药，怎么可能有问题？

第三章

萧瑾寒走后不久，白月梦来了。

她穿着一身淡粉色宫装，莲步轻移地走进冷宫。

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仿佛真的在担心我。

"皇后姐姐，听说您身体不适，月梦特来探望。"

白月梦的声音温柔甜美，任谁听了都会心生好感。

上一世的我就是被她这副面孔骗了。

以为她真的是个善良单纯的宫女。

"白贵妃客气了。"我淡淡开口，"不知贵妃娘娘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白月梦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显然她没想到我会如此冷淡。

"姐姐这话说的，妹妹自然是担心姐姐的身体。"

她走到我面前，伸手想要探我的额头。

我侧身避开："劳贵妃挂心，我身体无恙。"

白月梦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姐姐，您是不是对月梦有什么误会？"

"误会？"我冷笑，"什么误会？"

"前几日送药的事......"

"哦，那个啊。"我打断她，"不过是曼陀罗而已，贵妃娘娘不必介怀。"

白月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没想到我会直接说出来。

"姐姐，您说什么曼陀罗？月梦听不懂。"

"听不懂？"我冷冷地看着她，"那就对了，毕竟贵妃娘娘只是个宫女出身，不识药性也是正常。"

白月梦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就压了下去。

"姐姐，月梦虽然出身低微，但绝不会害您。"

"是吗？"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这药是怎么回事？"

"月梦真的不知道，也许是太医弄错了......"

"太医弄错？"我冷笑，"白贵妃，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白月梦咬着唇，眼中含泪："姐姐为何要这样对月梦？月梦到底哪里得罪了您？"

上一世看到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总是心软。

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白月梦，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我冷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

白月梦的瞳孔猛地收缩。

"姐姐在说什么？月梦听不懂......"

"叶府，庄子，还需要我说得更明白吗？"

白月梦彻底变了脸色。

她没想到我会知道她和叶清雅的关系。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我冷冷一笑，"重要的是，你的任务失败了。"

白月梦后退一步，眼中满是惊恐。

"你到底是谁？叶清颜不可能知道这些！"

"我就是叶清颜。"我走向她，"只不过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蠢货。"

白月梦转身就想跑，却被春桃拦住了去路。

"贵妃娘娘，夜深了，不如留下来陪我聊聊？"

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们好好谈谈，关于叶清雅的事。"

第四章

白月梦被迫坐下，脸色惨白如纸。

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叶清颜会突然变得这么可怕。

"说吧，叶清雅让你监视我多久了？"

我坐在她对面，语气平静得可怕。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说？"我冷笑，"那我替你说。"

"三年前，叶清雅不甘心嫁给顾怀瑾，于是安排你进宫，目的是监视我，控制我。"

"确保我永远不会得到陛下的真心，也不会妨碍她的计划。"

"而你要做的，就是成为陛下的新宠，然后慢慢毒死我。"

白月梦的脸色越来越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你...你胡说！"

"胡说？"我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那这个怎么解释？"

那是叶清雅写给白月梦的信，我在上一世临死前偶然发现的。

信中详细记录了她们的计划。

白月梦看到信的瞬间，彻底绝望了。

"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重要吗？"我将信收起，"重要的是，现在轮到我来制定规则了。"

白月梦跪了下来："求您放过我，我只是听命行事......"

"听命行事？"我冷笑，"那些慢性毒药也是听命行事？"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站起身，"那我杀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白月梦吓得浑身发抖："您不能杀我，我是贵妃，陛下会追查的！"

"贵妃？"我蹲下身，与她平视，"一个宫女出身的贵妃，有什么好稀奇的？"

"况且，谁说我要杀你了？"

白月梦愣住了："您...您什么意思？"

我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里面是逍遥散，无色无味，服用后会让人神志不清，说话颠三倒四。"

"你...你想对我做什么？"

"让你体验一下被人下药的感觉。"我将瓷瓶在她面前晃了晃，"春桃，把她嘴掰开。"

春桃立刻上前，按住白月梦的胳膊。

"不要！求您不要！"白月梦拼命挣扎，"我什么都招，我什么都说！"

"现在想说了？"我冷笑，"晚了。"

说着就要将药倒进她嘴里。

"等等！"白月梦急忙大喊，"我有陛下的孩子！"

我的手顿住了。

孩子？

上一世白月梦确实怀过孕，但后来小产了。

"你确定？"

"确定！"白月梦急忙点头，"就在前几日查出来的，已经两个月了！"

我沉吟片刻，收起了瓷瓶。

"既然如此，我可以饶你一命。"

白月梦松了口气："谢谢您......"

"但是，"我话锋一转，"你要按我说的做。"

"什么意思？"

我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白月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绝望地闭上眼睛。

"我答应。"

第五章

第二日一早，宫中传来消息。

白贵妃在华阳宫大闹，指责皇后派人下毒害她。

消息传到萧瑾寒那里时，他正在批阅奏折。

"什么？"萧瑾寒猛地站起身，"白贵妃说皇后要害她？"

"是的，陛下。"太监总管刘公公低着头回话，"白贵妃娘娘说，皇后娘娘派人给她送了药，说是安胎药，但她喝了以后就开始胡言乱语。"

萧瑾寒的脸色阴沉下来。

昨天叶清颜刚说自己被人下毒，今天白月梦就说被叶清颜下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冷宫，朕要亲自问问皇后。"

当萧瑾寒带着人来到冷宫时，我正在院子里喂鱼。

看到他来，我不急不慢地站起身，规规矩矩地行礼。

"臣妾参见陛下。"

"白贵妃说你给她下毒，可有此事？"

萧瑾寒开门见山，眼中满是怒意。

"回陛下，臣妾确实给白贵妃送了药。"

我的回答让萧瑾寒一愣。

他没想到我会承认得这么痛快。

"你为何要害她？"

"陛下，臣妾并非要害她。"我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这是安胎药，太医刚开的。"

"安胎药？"萧瑾寒皱眉，"白贵妃有孕了？"

"是的，陛下。"我点点头，"两个月了，白贵妃自己还不知道。"

萧瑾寒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昨天还在怀疑我被人下毒的事，今天又听说白月梦怀孕了。

而我，竟然比他还早知道。

"你怎么知道她有孕？"

"臣妾略懂医理，前日见白贵妃气色有异，便请太医把脉确认。"

我说得云淡风轻，仿佛真的只是关心姐妹。

"既然是安胎药，她为何说你要害她？"

"这......"我犹豫了一下，"陛下，臣妾不敢说。"

"朕让你说！"

"白贵妃可能是......神志不清了。"

萧瑾寒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太医说，有些女子怀孕后会出现这种情况，时而正常，时而胡言乱语。"

"尤其是前几个月，症状最为明显。"

萧瑾寒沉默了。

他想起昨天白月梦确实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叶清颜变了"，什么"她不是原来的她"。

当时他以为白月梦是在撒娇，现在想来......

"那药真的没问题？"

"陛下若是不信，大可让太医检验。"我从容不迫地说，"臣妾绝不敢拿龙嗣开玩笑。"

萧瑾寒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朕会派人调查清楚。"

"如果白贵妃真的有恙，朕会派最好的太医照顾她。"

"陛下英明。"

萧瑾寒转身要走，却又停了下来。

"叶清颜，朕总觉得你变了。"

"臣妾只是想做个好皇后。"我低着头回答。

萧瑾寒深深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走了。

等他走远，我才露出冷笑。

白月梦，这只是开始。

第六章

三日后，太医确认了白月梦确实怀有身孕。

同时也确认了她精神状态不稳定，时常胡言乱语。

萧瑾寒对此深信不疑，还特意派了最好的太医照顾她。

而我，也因为"关心姐妹"的举动，重新得到了他的一些好感。

至少他不再那么冷漠地对我了。

这天，春桃带来了一个消息。

"娘娘，叶府来人了，说是老爷要见您。"

父亲要见我？

我皱了皱眉，叶文渊这个时候找我做什么？

"让他们在偏殿等着，我一会儿就去。"

来的是叶府的管家叶忠，他见到我后立刻跪下行礼。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父亲找我何事？"

叶忠犹豫了一下："回娘娘，是关于二小姐的事。"

叶清雅？

我心中冷笑，终于坐不住了吗？

"她怎么了？"

"二小姐在庄子上突然病重，一直昏迷不醒。"叶忠的声音有些颤抖，"太医说...说可能不行了。"

不行了？

我愣了一下，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叶清雅明明还好好的。

难道是我重生改变了什么？

"什么病？"

"太医说是胎气不稳，加上忧思过度......"

胎气不稳？

我明白了，一定是叶清雅听说白月梦的事，急火攻心导致的。

她精心安排的计划被我破坏，自然会着急。

"父亲让我做什么？"

叶忠抬起头，眼中满是恳求："老爷希望娘娘能去看看二小姐，也许您的出现能让她好转。"

我冷笑一声："她病了要我去看？叶忠，你觉得这合适吗？"

"这......"叶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确实，皇后去看一个庶妹，传出去不太好听。

"不过，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我可以派太医去看看。"

"谢谢娘娘！"叶忠激动地磕头。

等叶忠走后，我让春桃去找了宫中最好的太医。

不是为了救叶清雅，而是为了确认她的情况。

如果她真的要死了，我还怎么报仇？

两日后，太医回来了。

"启禀娘娘，叶二小姐确实病重，但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只是她怀的孩子......"

"孩子怎么了？"

"可能保不住了。"太医摇摇头，"二小姐情绪波动太大，已经伤了胎气。"

我点点头，心中反而松了口气。

叶清雅没死就好，不然我的仇还怎么报？

至于孩子，上一世她也没能生下来。

看来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

"娘娘，"春桃走了进来，"陛下驾到。"

萧瑾寒又来了？

最近他来冷宫的次数明显增多。

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朕听说你派太医去看叶清雅了？"

萧瑾寒一进门就开门见山。

"是的，陛下。"我如实回答，"父亲求到我这里，我不好拒绝。"

萧瑾寒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下。

"她情况如何？"

"太医说性命无忧，只是......"我犹豫了一下，"孩子可能保不住。"

萧瑾寒的眼中闪过一丝什么情绪，但很快就消失了。

"顾怀瑾知道吗？"

"应该知道吧，毕竟是他的妻子。"

萧瑾寒沉默了很久，突然问道："叶清颜，你恨她吗？"

恨她？

我当然恨她，恨得想要她生不如死。

但我不能说出来。

"臣妾为何要恨她？"我装作不解的样子，"她是我妹妹。"

"妹妹？"萧瑾寒冷笑，"朕记得她比你小，但不是同母所生。"

"血脉相连，都是叶家的女儿。"

萧瑾寒深深看了我一眼："你真的一点都不恨她？"

"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萧瑾寒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叶清颜，你知道朕为什么娶你吗？"

来了，终于要说出真相了吗？

"臣妾不知。"

"因为你长得像她。"萧瑾寒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一模一样。"

第七章

萧瑾寒的话让整个冷宫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早就知道这个真相，但当他亲口说出来时，心还是痛得无法呼吸。

"陛下......"

"朕本来想娶她的，可朝臣们觉得叶家嫡女更合适做皇后。"

萧瑾寒背对着我，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所以朕只能娶你，把你当成她的替身。"

我低着头，死死咬住嘴唇。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些话还是让我心如刀绞。

"这些年，朕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娶的是她，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陛下为何要告诉臣妾这些？"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萧瑾寒转过身，看着我："因为朕突然发现，你变了。"

"你不再像以前那样缠着朕，不再像以前那样卑微地讨好朕。"

"你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见。"

"朕忽然觉得，也许当初选择娶你，并不是错误。"

我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

那里面有愧疚，有反思，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陛下是在可怜臣妾吗？"

"不是可怜。"萧瑾寒摇头，"是......"

他想了很久，才说出后面的话："是欣赏。"

欣赏？

我差点笑出声来。

萧瑾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把我当替身三年，现在却说欣赏我？

"臣妾不需要陛下的欣赏。"我冷冷地说，"臣妾只是想做好皇后的本分。"

萧瑾寒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叶清颜，你真的变了。"

"是吗？"我站起身，与他平视，"那陛下觉得这样的改变是好是坏？"

萧瑾寒看着我，眼中的情绪越来越复杂。

半晌，他才说："朕不知道。"

"但朕知道，朕开始想要了解真正的你。"

真正的我？

我冷笑，萧瑾寒，你永远不会了解真正的我。

因为真正的我，是要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的复仇者。

"陛下，臣妾累了，想要休息。"

这是逐客令。

萧瑾寒深深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离开了。

等他走后，我瘫坐在椅子上。

刚才那番话，消耗了我太多的精力。

装作不在乎，装作无所谓，比任何事都要累。

"娘娘，您没事吧？"春桃担忧地看着我。

"没事。"我摇摇头，"春桃，你去查一下，最近宫中有没有什么异常。"

"是，娘娘。"

三日后，春桃带回了一个重要消息。

"娘娘，白贵妃小产了。"

小产了？

我一怔，这比上一世提前了半个月。

"怎么回事？"

"听说是昨夜突然腹痛，太医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春桃的声音很小，"白贵妃哭得很伤心，陛下也很难过。"

我沉默了。

白月梦的小产，应该是因为我给她的药。

虽然我给她的不是毒药，但那种让人神志不清的药，对孕妇确实有害。

我本来想着只是让她出丑，没想到会导致小产。

不过，这样也好。

少了一个威胁，对我来说反而是好事。

"陛下现在在哪里？"

"在华阳宫陪白贵妃。"春桃小心翼翼地说，"听说陛下很愤怒，已经下令彻查此事。"

彻查？

我冷笑，他想查出什么？

查出是我害死了他的孩子吗？

可惜，他永远不会有证据。

第八章

萧瑾寒的彻查进行了十天，最终一无所获。

白月梦的小产被定性为意外，没有人要承担责任。

但萧瑾寒的心情明显变得更加阴沉。

他开始频繁地来冷宫，却很少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叶清雅，想如果当初娶的是她，孩子会不会平安出生。

这天，萧瑾寒又来了。

他一进门就问："叶清雅的病好了吗？"

"太医说已经无大碍了。"我如实回答。

"她失去了孩子，一定很难过吧。"

萧瑾寒的语气里带着心疼，让我心中一阵刺痛。

他为白月梦的孩子难过，也为叶清雅的孩子难过。

唯独从来不关心我的感受。

"陛下很关心她？"我试探性地问。

萧瑾寒沉默了很久："朕...朕只是觉得愧疚。"

"愧疚？"

"如果朕当初娶的是她，她就不会嫁给顾怀瑾，也不会失去孩子。"

萧瑾寒的话让我彻底明白了。

他从来没有放下过叶清雅。

即使现在开始注意我，也只是因为愧疚。

而不是真的喜欢我。

"陛下，您后悔了吗？"我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什么？"

"后悔娶臣妾为后。"

萧瑾寒转过头看着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朕...朕不知道。"

不知道？

这个答案比直接说后悔还要让人心痛。

"如果可以重来，陛下会选择娶她吗？"

萧瑾寒的脸色变了："叶清颜，你为什么要问这些？"

"臣妾只是想知道答案。"我看着他的眼睛，"陛下可以诚实地告诉臣妾吗？"

萧瑾寒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最后，他说了一个字："会。"

这个字如同晴天霹雳，让我浑身发抖。

即使我早就知道答案，但听到他亲口说出来，还是痛得想要死掉。

"那陛下现在就可以如愿了。"我强忍着眼泪，声音平静得可怕。

"什么意思？"

我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放在桌上。

"这是臣妾写的和离书。"

萧瑾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叶清颜，你在做什么？"

"臣妾想明白了，与其让陛下痛苦，不如成全陛下的心意。"

"臣妾愿意和离，让位给叶清雅。"

萧瑾寒猛地站起身："你疯了！皇后岂能随意和离？"

"陛下若是愿意，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冷笑，"反正陛下娶臣妾也只是权宜之计，现在臣妾主动让位，陛下应该高兴才对。"

"朕没有说要和离！"萧瑾寒的声音有些急躁。

"陛下刚才不是说了吗？如果可以重来，您会选择娶她。"

"现在机会来了，陛下为何不珍惜？"

萧瑾寒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说："叶清颜，你是在试探朕吗？"

试探？

我摇摇头："臣妾没有那个心思，臣妾只是想给陛下自由。"

"自由？"萧瑾寒冷笑，"朕是皇帝，从来就没有自由过。"

"那现在有了。"我指着桌上的和离书，"陛下只需要在上面盖个印，就可以娶自己心爱的女子为后。"

萧瑾寒看着和离书，脸色阴晴不定。

半晌，他突然将和离书撕成碎片。

"朕不会和离！"

我愣住了："为什么？"

"因为......"萧瑾寒犹豫了一下，"因为朕不想让你走。"

不想让我走？

我冷笑："陛下是舍不得一个替身吗？"

"你不是替身！"萧瑾寒突然大声说道，"你是叶清颜，是朕的皇后！"

我被他的话震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肯定地说我不是替身。

可是太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

第九章

萧瑾寒撕碎和离书后，冷宫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看着满地的纸片，心中五味杂陈。

他说不想让我走，说我不是替身。

可这些话，为什么不在三年前说？

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陛下，您这是何必呢？"我苦笑道，"臣妾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被几句甜言蜜语哄好的傻子了。"

萧瑾寒走到我面前，试图握住我的手。

我避开了。

"叶清颜，朕知道以前对不起你，但朕想弥补。"

"弥补？"我冷笑，"陛下打算怎么弥补？是要对臣妾好一点，还是偶尔来冷宫坐坐？"

萧瑾寒被我的话噎住了。

"朕可以让你搬出冷宫，回到凤栖宫。"

凤栖宫，那是皇后的寝宫。

三年前我被贬入冷宫时，曾经拼命恳求他让我留在那里。

可他冷漠地拒绝了。

现在他却主动提出来。

"不必了。"我摇头，"臣妾在冷宫住得很好。"

"叶清颜！"萧瑾寒有些急了，"你到底要朕怎么做才能原谅朕？"

"臣妾没有不原谅陛下。"我平静地说，"臣妾只是累了，不想再折腾了。"

萧瑾寒看着我，眼中满是挫败感。

他大概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以前的我，只要他稍微表现出一点好意，就会激动得不行。

可现在的我，对他的示好无动于衷。

"朕不信你真的不在乎。"萧瑾寒咬牙说道，"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为什么要写和离书？"

"因为臣妾不想看到陛下痛苦。"我看着他，"陛下，您知道吗？看着心爱的人为了别人痛苦，比自己痛苦更难受。"

萧瑾寒被我的话震住了。

"你还爱着朕？"

爱吗？

我问自己。

也许还有一点吧，不然我不会为他的话而心痛。

但这点爱，早就被三年的冷漠消磨殆尽了。

"重要吗？"我反问他，"就算臣妾还爱着陛下，陛下爱的也不是臣妾。"

萧瑾寒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

他爱的是叶清雅，不是我。

即使现在开始关注我，也只是因为愧疚和新鲜感。

"叶清颜，朕想要重新开始。"萧瑾寒突然说道，"朕想要好好了解你，真正的你。"

重新开始？

我冷笑，如果没有重生，也许我真的会被这句话感动。

可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陛下，臣妾刚才就说了，臣妾累了。"

"那朕等你不累的时候。"萧瑾寒固执地说，"朕有的是时间。"

我看着他坚定的神情，心中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情绪。

如果...如果他早三年说这些话，我们之间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

有些伤害，永远无法弥补。

有些感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陛下，时间不早了，您该回去了。"我下了逐客令。

萧瑾寒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离开了。

等他走后，我看着满地的纸片，突然笑了。

萧瑾寒，你以为现在说这些话就能挽回我吗？

你以为你的愧疚和关注就能弥补三年的伤害吗？

太天真了。

这一世，我不会再为你的几句话而心软。

我要的，是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都付出代价。

包括你。

第十章

一个月后，宫中传来消息。

叶清雅病愈，即将回京。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冷宫的花园里练字。

笔尖在纸上顿了顿，留下一个墨点。

"终于要回来了。"我轻声自语。

春桃有些担忧："娘娘，二小姐回京，会不会对您不利？"

"不利？"我放下笔，冷笑道，"她回来正好，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三年了，我和叶清雅这对"姐妹"该好好算算账了。

当天夜里，萧瑾寒来了。

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来，有时候说话，有时候只是安静地坐着。

我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在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诚意，想要感化我。

可惜，我的心早就死了。

"朕听说叶清雅要回京了。"萧瑾寒坐在我对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表情。

"是的，陛下。"我头也不抬，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你...不担心吗？"

担心？

我为什么要担心？

我现在巴不得她快点回来。

"臣妾为何要担心？"我合上书，看向他，"难道陛下担心臣妾会对她不利？"

"不是。"萧瑾寒摇头，"朕是担心...担心你会受到伤害。"

受到伤害？

我差点笑出声来。

萧瑾寒，你知道吗？最大的伤害早就发生了。

就是你亲手造成的。

"陛下多虑了，臣妾和她是姐妹，她怎么会伤害臣妾？"

萧瑾寒看着我，欲言又止。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陛下，臣妾想问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叶清雅没有嫁人，陛下会怎么办？"

萧瑾寒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个问题，他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朕...朕不知道。"

"陛下不知道？"我冷笑，"还是不敢说？"

萧瑾寒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朕现在只想和你好好过日子。"

只想和我好好过日子？

我看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真诚。

可惜，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陛下，您觉得臣妾会相信吗？"

萧瑾寒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以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他的话。

"朕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但朕会用行动证明。"

行动？

我想看看他能做出什么行动来。

"那臣妾就拭目以待了。"

三日后，叶清雅回京了。

她第一时间就进宫来看我。

当她出现在冷宫门口时，我几乎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一样的脸，一样的身材，甚至连发髻都是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是气质。

她温柔优雅，我冷漠淡然。

"姐姐。"叶清雅盈盈下拜，声音温柔如水，"清雅来看您了。"

我坐在上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妹妹身体可好了？"

"托姐姐的福，已经无恙了。"叶清雅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试探，"听说姐姐派太医来看过我？"

"是的。"我点点头，"血脉相连，妹妹病了，我自然要关心。"

叶清雅笑了，笑容温柔而虚假。

"姐姐真是太好了，清雅...清雅很感动。"

说着，她的眼中竟然泛起了泪花。

演技不错。

可惜，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被她骗的傻子了。

"妹妹言重了，都是应该的。"我也笑了，笑容同样温柔，"对了，听说妹妹失去了孩子？真是可惜。"

叶清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没想到我会直接提起这件事。

"是...是的，大夫说是臣妾身体不好......"

"妹妹不必自责，这种事急不来。"我安慰道，"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叶清雅咬着唇，眼中满是痛苦。

失去孩子，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打击。

即使是她这样的心机女，也不能例外。

"对了，妹妹，"我突然话锋一转，"你在庄子上可有见过白贵妃的人？"

叶清雅的瞳孔猛地收缩。

"白...白贵妃？"

"是啊，白月梦，陛下的新宠。"我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听说她也小产了，和妹妹一样可怜。"

叶清雅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她没想到白月梦也失败了。

更没想到我会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

"姐...姐姐，清雅不认识什么白贵妃......"

"是吗？"我冷笑，"那真是巧了，你们两个都失去了孩子。"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叶清雅彻底变了脸色。

她终于意识到，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好骗的姐姐了。

"姐姐，您...您什么意思？"

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我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妹妹一句话。"

我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得逞。"

叶清雅浑身发抖，眼中满是恐惧。

她终于明白，我已经知道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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