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文飞鸟与鱼:被前夫盯上的第七天最新章节列表_完结文飞鸟与鱼:被前夫盯上的第七天全文免费阅读(第七天男女主角分别)
离婚后第七天,我总感觉被人跟踪。
>咖啡馆里搭讪的男人刚碰到我的手,落地窗就被人砸碎。
>陆沉踩着碎玻璃走来,捏碎了男人的腕骨。
>转头却委屈巴巴蹭我颈窝:“晚晚,他摸你手。”
>“我替你教训他,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看着他染血的西装袖口:“陆少爷,我们离婚了。”
>他忽然扯松领带,把脸埋进我掌心撒娇:
>“可他们都说我是你前夫。”
>“前夫也是夫,凭什么不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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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
那个男人又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手里摊着份报纸,墨镜遮住半张脸。
我指尖悬在冰凉的键盘上,屏幕幽幽的光映着文档里几行干瘪的字。第七天了。这七天,空气里都飘着若有似无的烟草味,是陆沉身上那种独特的、冷冽又带着点辛辣的尼古丁气息。每次走出公寓楼,后背的皮肤都像被无形的针轻轻扎着,不痛,但挥之不去的痒意一直蔓延到神经末梢。
有人跟着我。
这种感觉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来,越收越紧。哪怕此刻坐在这个阳光充沛、弥漫着咖啡豆烘焙香气的咖啡馆里,那藤蔓的刺依然扎在皮肉里。我端起桌上的拿铁,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冲不散那股子由内而外透出的寒意。
咖啡馆里流淌着轻柔的爵士乐,是隔绝喧嚣的屏障。我强迫自己把目光钉死在屏幕上,指尖在键盘上敲出几个干涩的字符,又烦躁地删掉。灵感枯竭得像被烈日暴晒过的河床。
“小姐?”
一个带着点刻意的、故作温和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我抬头。
一个穿着浅灰色休闲西装的男人站在桌边,头发精心打理过,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神却像滑腻的蛇信,在我脸上逡巡了一圈,最终落在我搭在键盘的手上。
“看你一个人坐了很久,”他微微倾身,距离拉近得有些不舒服,“在写东西?作家?还是…自由职业者?”他自认为风趣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不熟。”我垂下眼,声音冷得像块冰。手指蜷缩了一下,想把放在桌面的手收回来。
“别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嘛。”他像是没听懂,或者根本不在意,反而更进一步,手肘直接撑在了我的小桌板上。那精心修剪过的指甲,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搭在了我的手背上。
一股油腻的触感瞬间爬满了皮肤。
几乎是同时——
“哗啦——!!!”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巨响,如同惊雷般撕裂了咖啡馆慵懒的爵士乐!
我猛地侧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咖啡馆巨大的落地窗,在我右手边几步远的位置,彻底碎了!不是裂开缝隙,而是整片玻璃墙如同脆弱的糖片,轰然垮塌下来!尖锐的玻璃碴子像冰雹一样飞溅,反射着刺目的阳光,在惊恐的尖叫声中四处迸射。
烟尘混杂着刺鼻的玻璃粉末味瞬间弥漫开来。
一个高大得极具压迫感的身影,踏着满地狼藉的碎玻璃,一步一步,从阳光和烟尘交织的破口里走了进来。
皮鞋踩在玻璃碎片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咔嚓”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神经上。咖啡馆里死寂一片,只有这单调又恐怖的声音在回响。
阳光勾勒出他锋利如刀裁的侧脸轮廓,下颌线绷得死紧。昂贵的深灰色西装外套敞着,露出里面一丝不苟的黑色衬衫。他周身散发的气场,比满地碎玻璃还要冰冷锐利,像刚从地狱血池里捞出来的凶煞。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镭射光束,精准地锁定在我手上——那只被陌生男人覆盖着的手。
搭讪男的手还僵在我手背上,整个人像被点了穴,脸上的笑容彻底僵死,只剩下被巨大恐惧攫住的苍白和茫然。
陆沉走到了桌边。
他甚至没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背景里的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搭在我手背上的、属于别人的手上。
他伸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
动作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残影。
精准、冷酷、没有丝毫迟疑。
像铁钳骤然合拢!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猛地爆发出来,几乎要刺穿咖啡馆的屋顶!搭讪男的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像一条被扔上滚烫铁板的鱼。他的手腕被陆沉那只戴着皮手套的手死死攥住,骨节挤压变形的声音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那是纯粹的、骨头在暴力下濒临粉碎的哀鸣。
男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冷汗瀑布一样往下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倒气声,整个人抖得像狂风里的落叶。
陆沉的手纹丝不动。他微微垂着眼睑,看着那只在自己掌控下扭曲变形的手腕,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的损坏程度。冷硬的下颌线绷得更紧,周身那股暴戾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
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搭讪男的惨叫已经变成了濒死的呜咽,身体软软地往下滑。
陆沉终于松开了手。
那只被捏得不成形的手腕软绵绵地垂落下来。搭讪男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抱着自己的手腕蜷缩成一团,痛苦地翻滚呻吟,涕泪横流。
陆沉这才缓缓抬眼。
目光,终于落在我脸上。
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暴戾,那捏碎骨头的凶悍,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只剩下一种近乎……委屈的情绪?
他往前走了一小步,高大的身影瞬间将我笼罩在一片带着硝烟和血腥味的阴影里。
然后,在我毫无防备的瞬间——
那颗刚刚还散发着生人勿近煞气的头颅,轻轻一低,带着点笨拙的试探,毛茸茸的发顶蹭上了我的颈窝。
温热的呼吸拂过我颈侧敏感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晚晚……”他的声音低低地响起,闷闷的,带着一种奇异的、黏糊糊的鼻音,像被欺负了的大型犬在寻求安慰,“他摸你手。”
颈窝处传来他发丝微硬的触感,还有他说话时微微震动的下颌。这个过于亲昵的姿势,和他身上残留的硝烟味、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错乱感。
我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咖啡馆里混乱的尖叫声、搭讪男痛苦的呻吟、店员报警的呼喊……所有声音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只有颈窝处那温热的、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触碰,和他那句委屈巴巴的控诉,无比清晰地烙印在感官上。
他蹭了蹭,又轻轻吸了下鼻子,闷闷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种诡异的、寻求表扬的意味:
“我替你教训他了。”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补充,“你别生气好不好?”
世界彻底失声。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呛进肺里,带着玻璃粉末的刺痛。颈窝处那点温热的、属于陆沉的触感,此刻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颤抖。替他教训?别生气?这荒谬的逻辑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搅进我混乱的思绪里。
我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把僵硬的脖子从他温热的颈窝里拔出来,动作大得差点撞上他的下巴。
抬眼,撞进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里面哪里还有半点刚才捏碎别人手腕时的暴戾?只剩下一种湿漉漉的、近乎讨好的专注,专注得让人心尖发颤。他额前几缕碎发垂落,甚至让他看起来有种……脆弱的少年气?
这巨大的反差,比刚才的破窗而入更让人惊悚。
我下意识地低头,视线扫过他垂在身侧的手。
那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指关节的位置,深色的皮革上,清晰地洇开了一小块暗沉的、湿漉漉的痕迹。颜色比周围的皮革更深,在咖啡馆明亮的灯光下,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粘稠感。
是血。
搭讪男人的血。或者……可能还有他自己指骨用力过猛擦破皮渗出的血?
胃里一阵翻搅,带着铁锈味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陆沉……”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砂纸摩擦过声带,“陆少爷。”
这三个字,像一道无形的冰墙,瞬间横亘在我们之间。
他眼底那点湿漉漉的光,似乎凝滞了一下。
“我们离婚了。”我盯着他那件染血的、价格不菲的深灰色西装袖口,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不大,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试图在这片混乱中划出一条清晰的界限。“一周前。手续办完了。你签的字。”
空气仿佛凝固了。咖啡馆里的嘈杂似乎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远处警笛由远及近的呜咽,还有地上那个搭讪男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提醒着时间还在流动。
陆沉脸上的表情,像慢放的镜头一样,一点点、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刚才那点委屈的、讨好的神色,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被一种更深沉、更晦暗的情绪取代。那双紧盯着我的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流。下颌线绷得死紧,喉结极其缓慢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就在我以为那股熟悉的、属于黑道少爷陆沉的冰冷暴戾要重新席卷而来时——
他忽然动了。
不是后退,不是发怒。
他猛地抬起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烦躁,一把扯住了自己颈间那条一丝不苟的深色领带!
昂贵的真丝领带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下瞬间变形、扭曲。他用力一扯!
“啪嗒”一声轻响,精致的领带夹被崩飞,不知弹到了哪个角落。
领带被他彻底扯松了,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敞开的衬衫领口露出一点冷硬的锁骨线条。他整个人因为这动作,显出一种颓唐又危险的狼狈。
下一秒,在我震惊的目光中,他那只刚刚还捏碎了别人手腕、染着血的手,带着手套粗糙的质感,不由分说地抓住了我垂在身侧的手腕!
力道很大,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
我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死死攥住。
紧接着,更让我大脑宕机的一幕发生了。
他微微低下头,用额头抵着我的手背,像个耍赖要糖吃的孩子,然后用他那张轮廓分明、刚刚还散发着生人勿近煞气的脸,在我因为震惊而微微发凉的掌心里,用力地蹭了蹭。
温热的皮肤,挺直的鼻梁,甚至……那浓密得不像话的睫毛扫过我的掌心,带来一阵细微的、令人心悸的痒意。
“可他们都说……”他的声音闷闷地从我掌心下面传来,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执拗,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塞?“我是你前夫。”
他抬起头,脸上哪还有半分黑道少爷的冷硬?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甚至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眼尾微微泛红,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像一个被抢了心爱玩具后委屈又愤怒的孩子。
“前夫也是夫!”他加重了语气,带着点蛮不讲理的霸道,抓着我的手又紧了紧,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凭什么不能管?”
掌心里残留着他脸颊蹭过的温热,还有那细微的、属于他睫毛的刮擦感。那触感像带着微弱的电流,从掌心一路窜上手臂,直抵心脏,在那里引发一阵混乱的、失控的震颤。
“前夫也是夫,凭什么不能管?”
这荒谬绝伦的宣言,配上他那副理直气壮又委屈巴巴的神情,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我竭力维持的平静心湖上砸开一圈圈混乱的涟漪。
凭什么?
凭那纸签了字的离婚协议!凭这七天如影随形的、几乎要逼疯我的监视感!凭他刚才那副捏碎别人手腕如同捏死蚂蚁般的狠厉!
无数尖锐的反驳冲到喉咙口,却在撞上他那双湿漉漉的、泛着红的眼睛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堵住。
警笛声终于刺耳地停在了咖啡馆门外,红蓝光芒透过破碎的落地窗洞口,急促地旋转着,切割着陆沉那张表情复杂到极点的脸。光影在他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上跳跃,一半是残留的戾气,一半是近乎偏执的委屈。
“里面的人!放下武器!举起手来!”警察的扩音喇叭声带着穿透性的威严,打破了咖啡馆里诡异的僵持。
陆沉抓着我的手腕,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紧了些。他像没听见那警告,只是固执地盯着我,仿佛在等一个回答,一个认可他这荒谬逻辑的答案。他敞开的领口下,喉结又滚动了一下,喉间似乎压抑着什么。
“少爷!”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身形精悍的男人(我认得,是陆沉的心腹阿强)如同鬼魅般,不知从哪里闪到了陆沉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条子来了!我们必须立刻走!那边……‘清理门户’的事不能等!”
“清理门户”四个字,像冰锥一样刺进我的耳朵。这才是陆沉的世界,充斥着暴力和血腥的丛林法则,是我用一纸离婚协议竭力想要逃离的深渊。
陆沉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眼底那点委屈的水光瞬间被一片冰冷的阴鸷覆盖。他下颌线绷得像拉紧的弓弦,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门口闪烁的警灯,又猛地钉回我脸上,那眼神里有挣扎,有不甘,还有一种近乎兽类护食般的凶狠。
他抓着我的手腕猛地一拽!
我猝不及防,被他巨大的力量带得踉跄一步,直接撞进他怀里。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他身上独有的、冷冽的烟草气息瞬间将我包裹。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环住我的腰,将我死死扣在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上。
“跟我走。”他的声音贴着我的耳廓响起,不再是刚才的黏糊委屈,而是恢复了我熟悉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紧绷。
“放开!”我奋力挣扎,指甲在他昂贵的西装外套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嘶啦”声。恐惧和愤怒如同藤蔓般缠绕住心脏,“陆沉!你放手!警察就在外面!”
“闭嘴!”他低吼一声,手臂收得更紧,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他不再看我,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扫视着咖啡馆的后门方向,对着阿强急促下令:“后巷!车!”
阿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咖啡馆后厨方向。
“陆沉!你疯了!”我被他强行拖着往后门方向移动,双脚几乎离地。警察的脚步声和呼喝声已经清晰地从正门传来。
混乱中,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那个搭讪男。他蜷缩在碎玻璃堆里,抱着那只软塌塌的手腕,正用一种混合着极致恐惧和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陆沉拖拽我的背影。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让我心头莫名一寒。
“放开她!”警察的厉喝声近在咫尺。
陆沉充耳不闻,拖着我猛地撞开咖啡馆油腻的后厨小门,冲进了堆满杂物、散发着食物馊味和垃圾酸腐气的狭窄后巷。
一辆通体漆黑、线条硬朗的越野车如同蛰伏的野兽,无声地停在巷口,发动机低沉地轰鸣着。阿强已经拉开后座车门。
巷子另一头,两个持枪的警察正从拐角冲出来!
“站住!”
陆沉眼神一厉,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把我当成一件行李,粗暴地塞进了后座!我的头重重撞在另一侧的车窗上,眼前金星直冒。
他紧跟着挤了进来,“砰”地甩上车门。
“走!”他的吼声带着血腥气。
越野车发出一声狂暴的咆哮,轮胎摩擦着肮脏的水泥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猛地向前蹿了出去!
巨大的惯性将我狠狠掼在座椅靠背上。后视镜里,那两个警察的身影在车尾卷起的烟尘中迅速变小、模糊。
车子在狭窄破败的后巷里疯狂地左冲右突,垃圾桶被撞飞,杂物乒乓作响。每一次剧烈的颠簸都让我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车窗外的景物扭曲着飞速倒退,如同我失控的人生。
“停车!陆沉!放我下去!”我挣扎着去抠车门锁。
一只带着黑色皮手套、指关节处还沾着暗红血迹的大手猛地伸过来,铁钳般攥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死死按在真皮座椅上。
“老实点!”陆沉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另一只手烦躁地扒拉了一下自己本就凌乱的头发,敞开的领口下,喉结急促地上下滚动,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焦躁不安的困兽。他盯着前方急速掠过的巷道,眼神阴鸷得可怕。
“少爷,甩掉了。”开车的阿强声音紧绷地汇报。
陆沉紧绷的下颌线没有丝毫放松,只是从鼻腔里冷冷地“嗯”了一声,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车子终于冲出了迷宫般的后巷,汇入相对开阔的马路,但速度丝毫没有降低,引擎依旧在疯狂嘶吼。窗外的城市景象飞速掠过,模糊成一片冰冷的光带。
车厢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耳边疯狂鼓噪。手腕被他攥得生疼,骨头都像是要被捏碎。那皮革上残留的血迹,冰冷地贴在我的皮肤上。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车子终于驶入一片相对安静的区域。窗外掠过高档住宅区熟悉的绿化带和冰冷的金属雕塑。
是我家公寓附近。
车速终于慢了下来。
陆沉紧攥着我手腕的手,力道也一点点地松懈了。但他没有放开,只是改为松松地圈着。
车子在离我公寓楼还有一段距离的僻静路边停下,引擎熄火。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填满了车厢。
陆沉依旧攥着我的手腕,指腹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摩挲着我手腕内侧那块敏感的皮肤。这个细微的动作,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恋,和他此刻周身散发的冰冷戾气格格不入。
他侧着头,目光沉沉地望着车窗外我公寓楼的方向,侧脸的线条在昏暗的车厢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疲惫。刚才在咖啡馆后巷爆发出的那股凶悍和速度,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只剩下一种沉重的、带着血腥味的倦怠。
打破死寂的,是他口袋里嗡嗡震动的手机。
他动作有些迟缓地摸出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沾染着些许灰尘和血渍的下颌。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瞬间拧紧,像是看到了极其厌恶的东西。
他按下接听键,却没有放到耳边,而是直接打开了免提。
一个油腻滑溜、带着浓重江湖腔的中年男声立刻在死寂的车厢里炸开,声音大得刺耳:
“哟!陆少!忙着呢?听说您今儿火气不小啊?在咖啡馆里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试探,“啧啧,为了个‘前妻’?值得吗?那姓王的瘪三不过是想摸摸小手,您老人家就把人手腕给废了?这传出去……道上兄弟们怎么看?您陆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猥琐的哄笑。
陆沉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出森冷的白。他周身的气息骤然降至冰点,眼底翻涌起骇人的风暴。但他开口时,声音却异常地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
“陈老狗,”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电话那头的杂音,“管好你的嘴,还有你手底下那些杂碎的爪子。”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
“再敢伸到苏晚面前,”他的目光缓缓转向我,那眼神冰冷、阴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宣判死刑般的意味,“老子就把你那只用来打电话的脏手,剁碎了喂你养的藏獒。听清楚了吗?”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连刚才的哄笑声都消失了。只剩下电流微弱的滋滋声。
几秒后,那个油腻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惊惧和强装的镇定:“陆…陆少,您这话说的……我…我哪敢啊……”
“不敢就好。”陆沉冷冷地吐出三个字,直接掐断了电话。
手机被他随手扔在真皮座椅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车厢里重新陷入一片更沉重的死寂。刚才电话里的威胁和陆沉冰冷的警告,像一层粘稠的、带着血腥味的油污,糊在空气里,让人喘不过气。
他慢慢地转过头,重新看向我。
刚才对着电话那头宣泄的冰冷戾气还未完全散去,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翻腾、挣扎。疲惫、后怕、残存的暴怒……还有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情绪。
他依旧圈着我的手腕,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皮肤,力道轻得像羽毛拂过,与他此刻脸上复杂到极点的表情形成诡异的对比。
“晚晚……”他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浓得化不开的后怕。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做出一个安抚的笑,却只牵动了一个极其苦涩的弧度。
他微微倾身靠近,另一只手抬起来,似乎想碰碰我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指尖微微颤抖。
“刚才……”他喉咙哽了一下,艰难地吞咽着,“吓到没有?”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灯光昏暗,他额角似乎有一道极其细微的、被飞溅玻璃划出的红痕,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下巴上还沾着一点在咖啡馆沾染的灰尘。昂贵的西装外套在刚才的混乱中皱得不成样子,袖口那抹暗红的血迹像一块丑陋的伤疤。
他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像一头在泥潭里打过滚、伤痕累累的野兽。唯独那双眼睛,在混乱和暴戾褪去后,只剩下一种近乎绝望的专注,死死地锁着我。
空气凝固了。手腕上被他指腹摩挲过的地方,那块皮肤像是被点燃了,灼热感一路蔓延,烫得心口都在发慌。他倾身靠近时带来的压迫感,混合着硝烟、血腥和他身上那种独特的、冷冽的烟草味,形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我困在副驾驶狭小的空间里。
他的问题悬在半空——“吓到没有?”
吓到?何止是吓到!
破窗而入的巨响,捏碎骨头的脆响,警笛的嘶鸣,后巷疯狂的追逐……还有刚才电话里那个叫“陈老狗”的人,猥琐又恶毒的言语,以及陆沉那句冰冷刺骨的威胁“剁碎了喂藏獒”……
这一切都像一场光怪陆离、令人窒息的噩梦。而我手腕上残留的、属于他的温度和力道,颈窝处那短暂却刻骨的触碰,掌心被他脸颊蹭过的微痒……这些混乱的感官碎片,又像滚烫的烙铁,在这噩梦的底色上烫下一个个无法磨灭的印记。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砂纸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质问、控诉、恐惧,都堵在胸口,压得人喘不过气。
陆沉看着我沉默而苍白的脸,圈着我手腕的手指无意识地又收紧了一点。他眼底翻腾的情绪似乎更加汹涌,那点强撑的平静正在碎裂。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下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晚晚,我知道……”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哑,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做得……不好。”
他微微低下头,避开了我直视的目光,视线落在他自己那只还沾着血迹的手套上,又像被烫到般猛地移开。
“我……”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接下来的话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我就是……忍不了。”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所有的暴戾、阴鸷、算计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近乎原始的、浓烈到令人心慌的赤诚,还有一丝……孩子气的执拗?
“看到别人碰你……”他的声音哽住了,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像在吞咽巨大的痛苦,“这里……”他空着的那只手,忽然重重地、毫无章法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左胸口,发出沉闷的一声响,“疼!”
那一下捶得毫不留情,仿佛真的疼得受不了。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坦率:
“疼得……想杀人!”
这三个字,他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血腥的、不容置疑的真实感。
车厢里只剩下我和他交错的、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所以……”他向前又倾了一点,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额发。他身上那种冷冽又危险的气息瞬间将我完全笼罩。圈着我手腕的手掌松开了,却并没有移开,而是向上滑去,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包裹住了我冰凉的手指。
他干燥、带着薄茧的掌心,紧紧贴着我的手背。那指关节处皮革的硬质触感和血迹的粘腻感,清晰地传递过来。
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指尖。
然后,在我全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的瞬间——
他那张轮廓分明、刚刚还吐出“想杀人”三个字的薄唇,轻轻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试探,吻在了我微微颤抖的指尖上。
温热的、柔软的触感。
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我所有的防备和混乱的思绪。
“别推开我……”他的声音闷闷地从我指尖传来,带着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脆弱和哀求。他抬起头,眼尾的红晕更深了,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潮,只留下一种湿漉漉的、近乎绝望的恳求。
“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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