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味牛油果的小说天降“公主”不好惹萧亓清珀阿穆勒全文在线阅读
我本是这京城中第一才女,琴艺了得!却偏偏又因这琴断了父母命脉……
“娘娘,我的命就在您手上,您要我如何,我便自当犬马效力。”
我盈盈下跪,自此我这个人,还有我身边的一切,便与这深宫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01
我的舅舅是顺安王,今儿是他的生辰。我一早就换了男装溜出家门去了云乐阁听说书去了!就为了能躲过去,我是最不喜近这种场合的,平日里都是能躲就躲……岂料还是被清珀这丫头带人给我抓到了!此时,正坐在马车上听她嘱咐没完。
我们二人进了园子就听得里面的戏唱声——宴会已经开始了。我赶忙拉着清珀从后院小门后的抄近路过去!结果,推门而入,进入眼帘的便是杂草丛生,定是这里许久未有人来,下人也懒得打理……“哎呦!”
我被一节断树枝绊倒,狼狈得趴在地上。
“谁?”
我再抬脸时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我面前!一袭墨色衣袍,居高临下,微蹙眉头,一只手背后……
“小姐没事吧?”清珀赶忙过来将我扶起。谁知他抢先抓过我的衣领一把就将我拎起!?我才看清他狠厉得神情——嘴角下撇着,下颌骨动了动许是咬着牙不知在想什么?
“我就是走过路过……我,我不知道大人在此,我现在就滚!”见他依旧没有松动,我心想着不能今日就交代在这里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保命要紧!把舅舅给搬了出来……“我舅舅是顺安王,我来参加他的生辰宴……”
“顺安王……”只听他低声复述了一句。好在不知又是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男人小声与他劝说道,“大人今日是顺安王的生辰,到底还是不要闹出什么事端!”他才放了我……
我立刻手脚麻利地带着清珀跑了!
直到跑了有一段距离,我才确定没事,跟清珀交代说,今日的事情一定不能说出去!尤其是我的父母!我刚趴在地上时,注意到那男人穿着是官靴,衣服下摆的绣样图案也更像是宫中所制…今日舅舅生辰来的定都是些达官显贵……只希望自己没有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吧!
我从偏门偷偷溜进去,好在没人注意。舅舅素日喜结交好友,为人处世也仗义豪爽!不爱争名夺利,所以与王亲贵族关系也都处的极好。我四下看了一下,果然来的人不少——除了我认识的一些与父亲在朝中也相熟的大臣,还有……我以为自己眼花了?!怎么那个人也在?是刚刚自己在后院遇到的那个男人。
不过说来也对,今日来的自然都是来参加生辰宴的…我好死不死与他刚好对视上!吓得赶忙错开!生怕他发现我,脾气一上来,在这宴会上就给我宰了!
“小姐,小姐!”清珀伏在我耳边低声提醒我……原是到我表演了!
是的这才是我今日此行的真正目的。
琴正,端坐。我双手抚上琴弦——曲调悠扬婉转,似是窗外万物争相盛开得春花乘着风飞进…撩拨人们的心弦。
我看到母亲欣慰骄傲的神情,我的琴是与她学的…能看到我如此她定是高兴的!
“早就听闻慕家小姐的琴艺是在这城中数一数二的了得!这今日一听……也不过如此!!”
说话之人是遂意亲王,听闻身份极尊贵,性子本身就有些跋扈!连皇上与他都要礼让三分……舅舅平时单不敢招惹他。只他是惯看不上我父亲还有舅舅这样喜爱素日里最爱“嚼文嚼字”得文人!今日八成是因王妃与舅母关系交好,陪她夫人才来的。
嘣!我到底是受了影响,母亲说过,心乱,琴断。
“哈哈,看样子竟还远不如我府上的乐师了!”
一时间场面静得可怕——母亲急得攥紧了手绢,在椅凳上是如坐针毡!父亲面色有些难看,严肃起来…
“亲王您这是说笑了,青儿到底也还只是个孩子,这以后路还长着呢…”好在舅母及时开口救场!
而窗外突传来一阵箫声……与柳林沙沙作伴。我渐渐寻到了方向,手指拨起琴弦,追着箫声来了一段合奏。直接用剩下的几根弦将曲子后半段改了,尾声我挣开箫声得清越绵长,那份如山涧溪水潺潺得清冷——指尖快速划拨着,更像敲击山谷得疾风!铿锵、激昂!
待一曲终了,我缓缓起身上前一步行礼——望向舅舅,舅母“今日舅舅生辰,青儿特做此曲一来贺舅舅福寿安康!二来,借这春日里满园春色祝舅舅舅母两人如这百花盛开般,绚丽多彩!”
说完,舅舅舅母相视一笑,舅舅更是拍掌大喜!张罗着众人举杯庆祝……我借势偷眼望去那遂意亲王,面如土色,难看至极!真是自讨了个没趣儿…
大家说话间,门开,一人缓缓走进来——我一眼便认出他腰间得萧!难道刚才是他?!
“哎呀,瞧瞧这是谁,可真是让人好等啊!”
那人弯腰作揖,举手投足有礼有节,通身透着尊贵雅致。
我微微偏过身子询问母亲,“娘亲,来的此人是谁啊?”
“他便是蒙古部落可汗长孙,阿穆勒。”
是他!听得自幼便跟随姐姐嘉乐妃入宫做太子伴读,虽善骑射,却对诗词画作也是信手拈来!只是没想到,萧还吹得那么好……
我见连刚才冲谁都不对付一样的遂意亲王此时都是眉开眼笑的,更是对眼前人感到惊奇!
他可真是个奇人……
只是令我还未预料到的,更是彻底改变我日后命运的事情在等着我……
“什么?!南安来仪妃要我做她的义女!”
02
“南安来仪妃自入宫承宠以来一直未得一子,遂想寻得一名贵族子弟收养其下。”父亲坐在厅中愁容满面,眉头紧锁…而母亲则望了望我,已经经不住泪眼莹莹——即又看向父亲……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说是南安来仪妃求了皇上,亲自下旨……”
“那为什么是我?怎么会选到我?”
父亲看向我满眼哀怜不舍……终究是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在这刻也绷不住了……“傻孩子,那哪是当真要了你去做义女的!”
父亲从未有过要送我进宫的想法,只愿我平安长大就可,不止一次念叨过只愿我这一生寻得一心人,平安顺遂得过下去他便满足了。现在实属事与愿违……
没多日,我便拜别了父母,收拾东西跟着宫里的人,入了宫。
长这么大,我也是第一次进宫,临来父亲叮嘱切莫多言多语,留心行事。
我跪在地上,清珀随我在一旁,现如今只有我俩相依相知了……这里与家里完全不一样,一入门便处处是侍卫把守,殿外则都是太监,宫女们随时候着。里面琳琅满目,各色奇珍异宝,都是我没见过的玩意儿!厅内正中间摆着一只花雕得巨大香炉——里面不知熏的何香?淡雅里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却又与外面的花不同。
我正好奇得瞧着,从里间走出来一个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却打扮精巧的宫女!
“娘娘到!”
我立刻俯下身子,行礼。
“免礼。”
我垂着头,不敢吭声。
“抬起头来……”
我小心抬脸,依旧不敢与之对视。对方却端详起我,安静压抑的气氛,我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空气里剧烈跳动!
“生的果然俊俏。也是个能言善道的……”
她主动走下来站到我面前轻轻踱着步,“除了弹琴还会别的吗?”
我在心中思量着,她是如何知道我这些的?莫不是那日舅舅的生辰她也在?
我低声开口,“娘娘您需要我会什么?”
听我这么回答,她却笑了起来!“过些日子便是太后的寿辰,我要给太后送一份别出心裁的寿礼……”说着她停下,俯下身子捏住我的下巴,锋利尖锐的护甲划过我的皮肤——我眼前出现一张明艳堪称绝色得容颜!似屋外盛开的牡丹一般华贵动人心魄。
“现在满皇宫都知道你是我收下的义女,我俩从此便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我宫里从不养吃闲饭的废物,所以你该知道你需要做什么?”
“臣女进了这宫里便也只能依靠娘娘了,自是唯娘娘是从。”
她很满意我的回答,挥了挥手,让下面的人给我收拾了偏殿出来,自此我便住下了。
在宫里已有几日,除了时常会惦念起家里,日子倒也过得平淡……南安来仪妃很少召见我,她性子却也并未是我所想的那般可怕,难接近。
这日午膳,她特意差了人过来说是要与我一同用膳。我有些吃惊不解?贵妃宫里一般都有小厨房,会做了两份,有时甚至我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说。至少生活待遇上没有被苛责,更可以说是比在家里时奢侈多了!
餐桌上,我们只是各吃各的,气氛安静的可怕,连筷子碰撞碟盘的动静都不敢出……
“早前儿,我叫你想的那事儿怎么样了?”
“啊?什么?”因她突然开口打破气氛,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缓缓抬眼,瞧了我一眼——我立即放下筷子!“太后的生辰……有什么新奇的法子?”
“我,我还在想……”
“随你用什么法子,只要哄了太后高兴便得!”
我轻轻点头,思量起……
法子多的是,但是要新奇却也不易得!我坐在院中,边想边再次抚琴,让自己的心放静……嫣儿为我端来一杯荷叶莲蓬茶。
我顺口问她,“太后每年的寿辰一般都会做什么?或是她老人家那日都喜欢干什么呢?”
嫣儿思索了会子,回我“咱们也没见过,但是每年太后都会点灯祈福,宫里人都可以去看!也算是皇宫的老传统了……”
我突然灵光一现!便赶忙起身去了司珍局!
我打算做一盏祈愿灯,之前母亲教我在灯上缀上自己打的璎珞,会带着你的心愿一起越飘越远。
我兴冲冲得挑选着材料……无意看中一卷金蚕丝,本想拿了为太后打编平安结用,谁料一个小太监赶忙制止我!却还是晚了一步……
“这司珍局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来拿了东西就走吗?”
“禀明玥郡主,这是新进宫的柚青郡主。”
“你就是那个宫里都传遍了的……被收养的,义女。”此时站在一旁的另一位同样穿着鲜丽的女子突然开口,想必也是身份非凡!
“你以前的家里没有教养你,别人的东西不可以随便拿吗?”她走向我面前,忽地抽走我手里的金蚕丝!?狠厉不屑得眼神让我像是被站在那里已经打了几巴掌样羞愤,不堪!
“义女…又算是什么郡主!少往自己身上贴金了!”那位被称是“明玥郡主”的开口讥讽道,而话未落,两人便凑到一起嘲笑起……
我自也不是任人欺辱不吭声得主!有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并不知道那金蚕丝是两位郡主早已订了的。只是这东西也并非多名贵之物,二位郡主又何必为了小小的蚕丝线斤斤计较,倒显得没了气度!”
“你!”……一旁得小太监没忍住都在偷偷的笑。两人一时更觉得失了面子!我继续乘胜追击“何况咱也是奉了贵妃娘娘的旨意过来的,不是什么随便的什么人!”
“笑话!贵妃娘娘又如何,少仪仗势欺人,当真咱们怕吗?你可知你得罪是什么人?”那明玥郡主气得面目通红,拧在一起!早没了开始的充腔作势……
“我竟不知你是什么人?”
03
“长公主……”我见众人齐齐行礼,便也跟着愣愣先行了…
“明玥郡主好大的脾气,原是连贵妃娘娘都不放在眼里了!”
“不,没有…公主您说笑了,咱们哪里敢啊!”
“不敢为何在这司珍局指手画脚的?!莫不是这宫里日后都是你们当家做主子了不成!”
“没有没有,咱们以后再不敢了!!”两人低眉顺眼得样子,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跋扈……我偷偷抬眼看着眼前突然“出手相助”得大人物——她虽不似那两人穿着华丽,却依然秀雅绝俗,气质超凡!
待那二人离开后,她来到我跟前,“你就是宫里传的那位琴艺高超的郡主?”她盈盈一笑,俏皮地歪着头看我“你叫什么?”
“我叫,慕柚青。”我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美目流盼,桃腮含笑,作为一名女子都情不住会看呆!
“能言善道,确实有趣!我是知道贵妃娘娘为何选你了……”
“只……以后在这宫里,这样的事不会在少数,更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你且得要处处留心才是。”
“谢公主提醒。”
今日之事,倒也给我警了个醒,想起父亲的话,到底是宫中不比家中……那两个郡主应该也不会轻易就忍下这口气的……如此想着,我越发烦躁!事已至此,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哎呦!”
我只顾低头想事,没有看到前面——赶忙上前道歉查看……岂料对方却是,“是你?!”
正是那日舅舅生辰宴上,我在后院碰到的男子!他果真身份不一般!?只是怎么这时候碰上他……我急忙拿着帕子遮住自己的脸!想趁机溜了!
结果又被他一把拎住衣领揪回来——“哪里去?那日一别……未想您已成了,郡主大人!”
他是故意的,故意奚落我!我一个躲身,挣过他的束缚!也不用帕子遮遮掩掩,干脆大大方方的面对,“大人既已认出我来,何必出言讥讽,不如有话直说!”
“无话,我只是佩服郡主您这攀龙附凤的本事…往后,咱们这见面打交道的机会可多着呢,小生得多向您学着点!”他故意离近,伏在我耳边揶揄讽刺!
“那就请大人瞧好吧!不然,我当是大人为了一点小事与我一介小小女子过不去,别传出去让人家看您笑话!”
“你……”他还想抓住我,却被我一把躲开!留下一个潇洒离开的背影。
“大人,您看,那日的事到底有没有被听到?”
“留着点心吧,这丫头鬼机灵得很!”
“是。还有一事……”
“说。”
“那日您让卑职去查各宫得花销流水,我发现淑懿萧仁妃的与明账上的对不上……”
“我有数了。”
第二日,我赶早去了趟司织局,想把所有所需材料今日都备齐了。谁想,被告知全被昨天那两个郡主给预订下了!
而清珀也匆匆忙忙跑来跟我说,连司珍局的人也说没有我要的东西了!
“你没告诉他们是奉贵妃娘娘旨意来领的吗?”
“说了,可他们说这些东西早早就被什么明玥郡主还有寿华郡主给要走了!还把我给赶了出来……”
又是她们……我想到她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没想到这么快!一定是不知道从哪里查到了我要做祈愿灯的事……果然如公主所说,这宫里处处都是“眼睛”盯着你。
“我去找他们!”我刚带着清珀要过去理论算账——转身碰上了来寻我的“妙霜姑姑”!她是南安来仪妃的贴身大宫女。
“姑姑……”
“这急急忙忙得哪儿去啊?你几日都在忙什么?娘娘召你。”
我跪在地板上……迎面飞来一柄扇子——正中我的额头!!
“废物!”南安来仪妃得知此事大发雷霆,她气我让她在外人面前折了面子……更跌了她的名声。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我咬紧下唇,无话可说……也没什么能说,说自己“身份”特殊宫里的人都另眼看待吗?
最终贵妃罚我在寝宫后的小花园跪到晚膳时……
清珀心疼得为我拿来药膏涂额头上的伤,我看她两眼泛红,扯出一抹笑安慰“没事,早就不疼了。”
“小姐怎么不跟贵妃娘娘说这不是你的错……”
我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讲了,到此为止。
晚膳时间早已过,我还依旧跪在那里,这条路上偶有过路的太监宫女还会偷眼看我——清珀尽力用身子遮着我!
“小姐,走吧!早就过了时辰了……”
我无动于衷,固执得跪在那里。忽的,夜空里飘来一阵箫声……是那日与我合奏的!
随着微风一阵一阵吹进我的心中,似池中鱼儿拍打水面涟漪——滴答,滴答……一步步离我越发得近!
我又见到了那日的人。他踏着黑夜中微弱得月光站到我面前……住了脚步,也住了箫声。
“姑娘可也是在此赏荷花?”
“我……我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讲话,我就是这样的窘境。我声音低的比蚊子还小……
他似乎没有注意?自顾自得继续说道“马上就要入秋了,这许是最后一次偷得月色赏这一池荷花了!”
他将我扶起,并细心地为我拍打着裙摆上的尘土!再起身时,却见我早已满面泪痕……
他先是有些惊慌,跟着便掏出一块帕子递于我,也没多说什么,但我却记下了那个笑……也记下了月色下这场邂逅——这是我自进宫后,少有的收到的善意与温暖。
“我不知道姑娘发生了什么,亦或是受了什么委屈?天晚了,回去吧……明年再来时,这一池荷花还会等着你的。”话毕,他把玩着萧继续向前走去……
留我一人独留原地痴愣了半晌,好久才悠悠对清珀说“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不会就这么认输了……”手中握着的帕子也在微微发力!
我想起母亲从前冬日里用软影纱糊窗,朦胧得日光映着窗外的雪景,光影斑驳……便让清珀去绣纺阁及制衣局寻了些剩余的布料,又找来了些宣纸——以影映灯,做了渔灯。
又查阅古书,为南安来仪妃研究设计了“点月落花妆”……待一切都准备好!
太后寿宴上。
伴舞的宫女们统一换了碧荷色的衣裙,托举着渔灯,与烛光辉映,刚好形成一道道光影——似池塘中的游鱼。
太后与皇上看得正津津有味,我在一旁见机缓缓奏响曲乐……南安来仪妃忽从之中脱颖而出!
随着琴声,身姿婀娜,一舞动倾城!
表演结束后,南安来仪妃也端着我用宣纸所做得“荷花祈愿灯”上前盈盈一跪,“臣妾祝太后福泽绵延,心事如意!”
太后接过那祈愿灯甚是喜欢!拿手里瞧了又瞧,直夸“这来仪贵妃心思是精巧!这么个点子怎么想到的?等下祈愿放灯就用这个了!”
“皇额娘喜欢自是好!”皇上见太后高兴他自是没话说……“贵妃用心了,舞也跳得赏心悦目,这曲子是……”
我见娘娘给我使了眼色,立即上前行礼!
“启禀皇上,是娘娘让臣女专为太后寿辰所做!寓意太后娘娘如这荷花般富贵祥和,似池中鱼好运连年!”
“好,赏!”太后乐得眉眼弯成一条缝!连同皇上也给我添座,并让南安来仪妃坐到他的身边来。
这一次,我们两个也可谓是出尽了风头!我从贵妃的表情便可知,自进宫来,还从未见过她如此笑过!果然恩宠对一个妃子是最重要的,尤其在这深宫。
太后似乎甚是喜爱我!放祈愿灯时也命我到她身边一起陪着,“这小丫头不仅会说话,出落也好!倒像是我孙女一般……”
“额娘!”皇上就在我的另一边,听了太后如此说,意外得开口拦住了?!似乎不喜欢她如此说一般……而太后也了然得不再继续说下去,牵着我的手带我到一边去。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那日之后,皇上便经常宿在来仪妃这里,即使没时间也会过来用午膳或是晚膳,陪陪她……而她的兄长又恰好前不久,打了胜仗!一时风光无限,宠冠后宫。
我也因寿宴之机,成了太后身边的红人,时常被叫去她宫里陪她老人家……这,南安来仪妃自是更欢喜的,她也可以在太后面前落得个老印象!
只这宫中有太多双“眼睛”看着,尤其是“出尽风头”的人!
“听说那日回去,淑懿萧仁妃回去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连昭禾长公主进去劝都给骂了一通……”
妙霜侯在一旁,我打算陪来仪妃用了早膳便去给太后请安。听她如此说,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心想,自己如此做无形居然坑害了她,明明那天她还帮了我……
南安来仪妃嗤笑了一声“若不吭声,这萧仁妃还当真以为后宫是她的天下了!”
04
路过御花园,见到迎面而来的人便立即装作没看到转身想躲走!
“站住!往哪走?!”
我暗自咒骂这今日出门真该看一下黄历,碰上了这么个阴魂不散的“馋人鬼”!
“这郡主近日里成了太后跟前儿的红人……可到底是不把咱们这些人给放眼里去了。”又是爱说这些阴阳怪气的是非话!
我转过身去,悄不摸得白了眼“萧大人是说哪儿的话,我这是走得急没看到您!”
他冷嗤一声,这次倒是没说什么……
“柚青郡主!?”
我回过头,竟是那日在小花园遇到的——“阿穆勒大人!”我慌地行礼……心跳得脸到耳朵发红发烫!
“这么巧又见面了……”
“是……”我刚想回答却被萧亓截住,还故意上前一步半挡在我的前面!
“不巧,若是有心,哪里都可以遇到!”
我见他二人不知为何,之间气氛有些僵持——想开口,却似乎又插不进去!
“萧大人只管在皇上身边即可,别人就不劳你费心了。”
“皇上那我自不会耽搁,倒是阿穆勒大人还会有闲情逸致掺和后宫之事……这近日里总有传闻蒙古各部人心涣散,巴布(阿穆勒爷爷)年事已高……该让位子了。”
我看到阿穆勒瞬间脸色变得惨白难看!想要反驳的话到嘴边却又无力……却在转身面对着我的时候立刻又换了一副样子!
“今日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柚青郡主…来日方长。”还是我总见到的那副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
萧亓说的没错,我也有所耳闻,蒙古各部近日人心攒动,频有人因不满巴布统领时的旧政而闹事!其心可探……只是或许这当中难保是有宫中人从中搅和,为己私利也未可知!阿穆勒从小便跟随姐姐嘉乐妃进宫,如今这身份处境会很难吧……
“呵,这柚青郡主叫得倒是亲切!”萧亓一张嘴打乱了我的思绪!我烦得要死,又给了他一记白眼——转身也要走,被他拽住!
“萧大人,莫要拉拉扯扯的,咱们也不是多亲近!”
他立即松开双手以示自清,“我只是提醒你,不要与这阿穆勒走的太近,坏人不会写在脸上,只为他人着想,忘了自己,便得不偿失了。”
“那大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那不就得了!”我不做多余废话,径直离去。
萧亓留在原地倒是笑起来,望着我背影独自思量起……
从太后那里出来已是深夜,只一个引路的小太监在前面拎灯。路过一处宫墙,我有些好奇……便问“这是哪位娘娘的地方啊?”
“回郡主,这儿是皇后娘娘的寝宫。”
自进宫来,还从未见过皇后,现如今后宫大小事都由淑懿萧仁妃打理。只来仪妃与她素日不睦,我也与她很少往来……
“那怎么从未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素日爱清净,不喜人打扰。也不爱管事儿,所以现在便是咱们萧仁贵妃统理。”
越说我觉得奇怪,为何也鲜少有人提起皇后呢?就连皇上也如此……
却未发觉自己跟着不知不觉走进了一条僻静又无人烟的小径……
此时,突然闪出一只猫!?惊了我与清珀一跳,漆黑的夜里,四周也无任何光亮……只有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猫的声音在寂静得夜空中格外凄厉刺耳——我们二人只顾被吓得惊慌失措!
却未发觉黑暗中的一双手渐渐逼近……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落入一旁得池水中?!
我看不清四周,本能的求生欲让我不停地扑腾好求得一丝生机!
清珀见状,站在岸边大喊呼救!急得团团转……正巧,今日是萧亓带队当值。巡逻时听到附近的花园深处有人的声音,便急忙赶来!见有人落水,二话没说,直接跳进池塘中!
我在水里寻到他,抓住他。像是浮在汪洋海面上遇到一根浮木,拼命挂着他不敢松手……
他把我救起,我靠着他的胸前,听见心脏狂跳不止得声音!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我醒来之后,已是第二日的事了。清珀忙寻了太医过来……确认了我没事,才肯放心。
而我也是从她口中得知,救我之人竟是,萧亓!
我撇撇嘴,百思不得其解……这人一时狠觉得想要掐死我一样!一时又阴阳怪气的嘴毒的很!又怎么会想救我?
“要我的命还差不多……”
我嘴里嘀咕着,来仪妃闻声听我醒了来看我——上来却是问我,是否还记得昨日的事?
我也只能摇摇头……
可看她神情严肃又听后思量着什么?小心试探着问道“娘娘是觉着此事有蹊跷?”
还没等她的回复,太后的贴身宫女,“知春”姑姑来了!
说是太后听说我落水之事,让过来看看如何?
“劳太后娘娘费心了,刚太医来瞧过了,已经没事了,休养几日就行。还请姑姑回去给她老人家带个话儿,等柚青好了,再陪太后娘娘说话解闷儿。”
说话间,皇上又差了人来——都是滋补良品。又让太监传话说,有任何需要尽管提,也调了最好的太医过来日日给调理身体,让郡主放心休养好身体!
我在床上躺了几日,见着今天外面天气正好,便想出去走走。
清珀陪着我在宫里闲逛散步,我见树叶泛黄,微风渐凉……不禁感叹,日子过得真快,这就马上要入秋了。
不知不觉又逛到皇后的宫墙外,清珀还四下瞧了瞧“奇怪?这皇后娘娘的宫外怎么也没个侍卫巡逻啊?这么荒凉……”
“旁人来都不会来这边,又怎么会有侍卫把守!”
面前突然出现的人惊了我俩一跳!?
我睁圆了眼睛,但还是小心行礼……“皇后娘娘。”
清珀不敢置信的看看我又看向对面?!
而对方轻轻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是皇后?”
我俏皮地歪了一下脑袋“娘娘刚刚说旁人不会来,那这里除了我们……便只会是皇后娘娘了。”
她又笑了起来……并转而又向身边的宫女说了句“司容,去取我的兔绒红披风来。”
遂又向我走近两步,像是打量一样仔细看着我,看也看不够“你就是来仪妃新收的义女?”
我被她的眼睛吸引住——弯弯得似天上的月牙儿般,睫毛微微垂着…笑起来那样温柔又舒心。
“回娘娘,是的。”
很快司容姑姑拿来了披风。皇后接过展开,为我披上……我惊恐万分,挣着不敢收!
“娘娘您这……我不能要的!”
“天凉了,就要入秋了。我听说你病了……更得注意。”
她为我系好绳带,不知为何笑得那么让人心疼?
“真好看!这披风你穿着真好看……”我见她抬起眼眸,亮亮得,眼眶微红。
也解下自己亲手做的璎珞——“真暖和,谢谢娘娘的披风!这是我自己做的璎珞,我娘说璎珞要亲手做才可以保佑人平安!我希望它可以保佑您。”
被披风捂得暖乎乎的手落在掌心……“我知道来仪妃为何选你了。”
等人离开后,司容陪着二人还站在门口久久不愿离开……
“娘娘,风凉,咱们进去吧?”
“司容,若是宁儿还在的话,也该这么大了吧?也会出落得这么漂亮!穿着那件披风该有多漂亮啊……”
“娘娘,过去这么久了,您还在想吗?”
我穿着赤红的披风穿梭在清冷廖乱的花园,遍处都是风吹落得叶子……与夏日清风裹着绿叶成荫相较显得格外凄凉。
皇上与淑懿萧仁妃刚从太后处回来,老远便瞧见了一抹俏丽得红色在树丛中穿梭,不禁放慢了脚步——寻着方向走去……
而我正与清珀嬉笑聊着天,浑然不觉前面来人……顶头相见!?
二人都惊了一跳!
“皇上!!”我携清珀慌着行礼……
他盯着我看痴了,又是一脸得不可置信般的惊叹!怎么会这么像?!
很快又被说话声音拉回神来!
顿了顿,开口似是犹豫不决才张口“这……披风,在这样的天里甚是让人觉得心头一亮!”
“多谢皇上称赞。”
“身子可好些了?”
“回皇上,好多了,谢皇上的关心。多亏了太后跟您赏了臣女这么多滋补品,臣女才能好的那么快。”
“那便是好,别小小年纪落下了病根就不好了。太后也一直记挂着呢,等好利索了去看看她!”
“是。”
“皇上,我们快些回去,臣妾还着人跟您备了燕窝粥呢!”
一旁得淑懿萧仁妃上前拉着皇上催着离开……两人走时,我瞧着她是在瞪我?似是警告我的意思……
心里不禁盘算起,这以后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05
入夜,我命人将那件披风收放好……想起今日的事,现又觉皇上与皇后二人的反应似乎是有些奇怪?却得不出答案……
至于淑懿萧仁妃之事,决定暂时先不告诉来仪妃,担心又会掀起不必要的风浪。
而同时间,淑懿萧仁妃宫里,她因今日皇上对新进宫的那个“身份不明”的义女如此看重的态度,大发雷霆!
“莫鸢!给我磨墨……”
只见一番发泄过后,她提笔在纸上写些什么?只,落款“苏·收”。
几日后,我身子已大好。我从太后处回来,从那得知马上宫里要准备年底的“阖宫家宴”。说是家宴,我看太后的意思……今年似乎是想大操大办得热闹一番!
不禁在心里盘算起……
“郡主病可大愈?”我抬头,刚好对上了抱着胳膊在此等候得萧亓。
我捏紧裙摆,不知如何回他?论理他救了我,早该去道谢——只是素日里我俩不对付,实在别扭!
他像是早已看出我的尴尬心思,故意一步步逼近,言语中还明里暗里在阴阳我一般!
“原来,郡主就是这样报答她的救命恩人?”
“胡说!我其实早就想登门道谢的,只是……病一直没好,太医不许乱跑!”我眼神乱转,主意想到一个说一个。
他探着身子瞧我,挑挑眉,管他是否猜到!“哦?我倒不用郡主备什么大礼,也不要郡主的千恩万谢……只要郡主记得我这份‘情’就可。”
“什么情?”我转过头,蹙紧了眉……不知不觉,似是踏进了他的“陷阱”。
“我瞧上了郡主这张‘灵巧’得嘴巴……而郡主也自会有用上我的地方。”
他这是要我帮他?还是与他为伍?
“谢大人高看,柚青只是一个小女子!大人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日后定会报答!”
不等他的回话,我便转身离去。
我深知这宫中的各种尔虞我诈,也知道自己因何进宫……且不说我现在已经是跟南安来仪妃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段时间在宫里见过的种种,又更是经历过那晚的死里逃生,我能做到自保已属不易了!又怎能让自己身陷囫囵……
果然,来仪妃那里也得知了阖宫家宴,更想再利用这次彻底巩固住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想煞一煞淑懿萧仁妃的威风!
而且我落水一事,算是心知肚明了……根据我事后模糊不清得回忆以及当时清珀的口供——也只得是处置了当时那个领路的小太监,至于其它,因并无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此事也只能这样作罢!
我正与来仪妃两人用午膳,商聊阖宫家宴的准备……从门外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小宫女!
“怎么了芝儿?慌成这样?”我招呼清珀先扶人起来。
她还是面色紧张得边擦汗,边无措得禀报“回娘娘,回郡主,鹤大人出事了!”(南安来仪妃的哥哥,鹤家老二。)
“什么?!”来仪妃瞬间坐不住了,筷子拍在桌子上惊坐起!
“是鹤大人负责运送到边疆战事前线的物资被那李则卫私下贪污,携款欲逃!皇上得知将人抓获当即斩立决!可现下有人供出说,是鹤大人与那李则卫二人私下……勾结…”
“胡说!简直是造谣!哥哥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还有……审理此案的便是慕淮序,慕大人。也被人弹劾,说收受贿赂,包庇罪犯!”芝儿越说声音越小,小心看着我俩得脸色……
我也坐不住了!怎会连父亲也牵扯进其中?!
鹤时川已被关押下狱!来仪妃今日刚收到了家书,看起来神色有些慌张!许是此事难办。
我已是顾不得其它了!我一直在托多方打听,想知道父亲的情况,以及家里如何?却鲜有人理会,纷纷都避讳不及。
无奈,我只能找到舅舅家,求他们帮帮忙!
谁想还是晚了一步……父亲被以贪污包庇论罪,抓进了大牢,听候问审!
我还想再求求舅舅家!可奈舅舅也只有心无力……此事涉及过深,皇上龙颜大怒,任谁都担待不起!
我犹如五雷轰顶,挣扎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又拼命说服自己要冷静,想尽一切办法希望可以救出父亲!
来仪妃如今自身难保,且后宫不得干政,她这会儿已是热锅上蚂蚁。我可以再寻求的人……便是太后!
我匆匆忙忙赶到太后处,却被拦住?!
“郡主,太后在午休,您回去吧。”
一个小宫女用身子挡住我的去路。我还试图避过她,边与她解释道“我找太后有事要说,麻烦你给通传一声!”
“太后在午休,谁也不敢打扰,郡主您就别难为咱们了。”
我见她这么说,便只好先作罢……干脆守在门口等着。
谁料,一个时辰后,淑懿萧仁妃与昭禾,还有阿穆勒!一起过来看太后。
没想过的组合?他们怎么在一起?
昭禾见到我在,嘴角微微含笑冲我示意打招呼!但眼神中的担忧,似乎是说明她也知道了父亲的事情。
我本预料他们也会被拦下,结果——斋若姑姑(太后的贴身宫女)亲自出来将几人迎了进去!
我望着有说有笑的等人,站在角落一旁才缓缓回神,恍然大悟自己刚刚有多么的愚笨!
为了父亲,我本想硬着头皮做他一回傻子!赔着笑脸上前对那小宫女,怯生生得说道“麻烦姑娘再给太后通传一声,就说我是有急事找她!”
下一秒里面传来一阵吵闹得笑声——伴着萧仁妃有些略显抑制不住得高兴之意在里面,显得声音很尖锐。
“这两个孩子的婚事啊,还烦请太后您多上心了!”
谁?谁的婚事?
我脑袋一下空白了,仿佛瞬间听不到周遭得任何声音……
我记不清自己怎么离开的?只是浑浑噩噩地犹一具行尸走肉在这宫里乱撞。太空也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任由它们拍打在我脸上,身上……连清珀一直在我耳边喊着,拉我去躲雨,我也不管不顾了。
脑子里,心里全是他们的话…
是啊,难怪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原来,他要成亲了。
可明明前段时间,他还来找我,那般的好……
06
我倒在了皇后宫外。
醒来时,看到清珀在照顾我。她一见我睁眼,就激动得不行!
“小姐,你可醒了!太好了!”
皇后娘娘跟司容姑姑也闻声过来,轻声关切我的情况…
“感觉如何?郡主病还没好就淋了雨,寒气入体,刚刚烧得厉害!现下看着好多了…”
我身子还说是发沉,浑身酸痛得没劲儿。只能转动着眼睛看她们——全部围着我,心中一阵委屈涌起!
都说人生了病会格外脆弱敏感,这话果真不假。
皇后见我眼眶发红,眼泪跟断线珍珠似的掉个不停,急忙坐到我身旁,伸手帮我拭去。
“哭什么?回头病好了,眼睛再哭坏了。”
这样少有的温柔,是我入宫以来第一次感受到!
过去我病了,都是娘亲日夜守在我的床边,陪我说话,照顾我,格外安心。可如今我到了这儿,从此便只有我自己了……
我起身跪在床上,凌乱的头发与我的泪水混在一起!我也顾不得身子好没好,眼下救父亲要紧!
“娘娘,我求求您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求您救救我爹爹吧!他是被冤枉的!”
皇后被我这如此激动得反应惊的手足无措!只得与清珀将我先扶起再说……
“我也有听说慕大人的事情…可这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牵扯的人还有关系太多!而且皇上相比不会轻易了结的……所以这不是谁去讲情便可解决的。更何况,后宫不得干政,我想来仪妃现在也是干着急却无法插手吧?”
“那娘娘您的意思是?”
“应该从皇上身边的人入手才对…既然慕大人他们是被弹劾,被告发,那就索性查个水落石出!毕竟,虽说告发,却也没有证据确凿说了就是慕大人做了此事啊?”
“那娘娘的意思是,只要我帮爹爹证明他是清白的,就会没事了!”
皇后见我满面泪痕,一听这话又着急要下床!直接给我摁了回去,拿起手帕边帮我擦着哭花的脸,边继续轻声劝慰“再急也得等病好了,不然慕大人没救出来,你又倒下了。”
第二日,我身子好些了便与皇后娘娘道谢离开了。
昨日听了皇后娘娘的话时,我便想到一个人,现下也只有她能帮我了!
萧亓像是早猜到我会回来找他,头也不抬的只是在处理公事。
任我站他跟前喋喋不休,他也一声不吭。
我咬了咬牙,一再将怒气咽下!毕竟现下也只有他能救父亲了……
萧亓家世显赫,父亲是巡抚总督,母亲与恒骆亲王是兄妹,而他又刚好在御前当差!
“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条件……”
“我答应你!与你合作。”
我甚至不假思索,只要他能救得了父亲!
而皇后那边,我走后,司容姑姑疑惑“娘娘,您像来不愿管后宫与前朝之间的纠葛,怎么这次?”
“无妨,这丫头机灵得很,点拨几句她就怎么办。”皇后望向窗外,浅浅笑着……
“司容,你去帮我查件事情。”
萧亓倒也利索,先动了些人情关系让帮着照顾在大牢里的父亲,又托人将我的手写信递了出去到家中,以求母亲好安心。而后,又亲自去狱中看望我的父亲…
与其说是看望,倒不如说是了解案情。
父亲也是认识萧亓的,只是见到他来,也有些疑惑惊讶?!
“萧大人您怎会到这?”
“慕大人长话短说,我不能多做解释……”
他也只是凑到父亲耳边,小声简要将与我的事情,来龙去脉跟父亲说了一下。
“青儿,她还好吗?”父亲一听是我,顿时戳到他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不禁潸潸落泪。
“她一切都好慕大人。我来此,一是,替她看望您如何?二是想了解一下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这又对此掌握多少?”
听萧亓的话得意思,父亲似有明白其意…他只讲,其实他与那李则卫并不相熟,但是在出事前的一个月左右,他却登门拜访,还送了父亲还几副名人字画,其中还有几副上好的墨宝。
“奇怪,我父亲素日里是喜爱收藏字画,只是却对文房四宝这些并不讲究。”
“你是说,那李则卫是故意为之?”
我冷嗤一声!“兴许他是从哪里打听来我父亲爱好这些,特地选日子上门,让人家两人关系近的很!”
萧亓带我偷溜进库房,这里放着这次案子,父亲被诬告贪污的“赃物”。其中就包括那李则卫送的字画及墨宝!
我发现这盒墨宝原应是“梅,兰,竹,菊”,如今却少了两块?
“那李则卫不能送人东西还吝啬吧!”
我拿出递与萧亓面前。他立即明白我的意思,“既已送了十万雪花纹银,又怎么会在意这些!”
“与这几幅作品比起,区区十万两又算何?”我很快留意到旁边摆放着的那几副字画…全是出自名家之手,全是市面上几乎都寻不到的,除非是个人收藏……
“这李则卫真舍得啊!不过可惜,我父亲更爱民间些诗画作品。”
萧亓听到我的话,不禁皱起眉头!
这李则卫虽说家中确实富裕,为人却是俗不可耐,怎会对这些文人雅物那么感兴趣!
正当我俩在此寻猜之时,门外萧亓的人响起了暗号!?
“大人,有人找郡主!”
是清珀,她跑得一直在喘,定是有什么急事!
“怎么了清珀,慢慢说。”
“小姐不好了,皇上下令要革去大人的官职,然后……抄家!”
“什么?!”我瞬间脚下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好在身旁得萧亓扶住了我。
07
我求萧亓带我出宫!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韩锗,替我备马!”
他终究拗不过我……
刚好趁着夜黑,萧亓带着我从后门出去。临走前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与韩锗“将这个送到府上,父亲一看便知。”
是张书信……匆匆交代完,他便扬鞭而去!
慕府上。
大量官兵涌进!!奴仆家丁吓得四散奔逃,全被悉数捉住!
母亲自父亲出事那天早就猜到这天或许会来到,她坐在厅中,见到带兵领头之人,依然不卑不亢,正襟危坐。
“得罪了,慕夫人。”
“哪有什么得罪!皇上既已下令抄家,大人又何须做此姿态?!”
那人冷声哼了一下!刚刚和悦的笑瞬得落下,与这接下来的话般刺骨阴狠“全部烧掉,人全部带走!”
“包括,这位慕夫人。”
此话一出,士兵齐向母亲围住要将其拿下!
“滚!谁敢动我!”
马蹄声在黑夜得树林中穿梭,我心急如焚!!却也只能死死抓住萧亓的衣襟。
青衣与墨色长披风在月色下交叠在一起,被疾风带着呼啸长飞!
母亲举着从士兵那里抢过得长剑挥舞!
院中一个一个是抓来的奴仆家丁……对面站着的人手中握着火把。眼里纵是万般厌烦!
他玩腻了这种敌对僵持得游戏,索性火把一丢!背过身子,挥了挥手……
所有长枪短剑冲向母亲,显得她手持一把剑也是势单力薄…
“士可杀,不可辱!!”
冰冷的剑抵在脖间,母亲眼中的泪滑落下来……
我们刚好在此时赶到!
我亲眼目睹母亲在我面前自刎离世!
也看清了站在我对立面的那人是谁——阿穆勒。
“娘亲!!”我顾不得其它,一路只要立刻奔母亲身边……
若有士兵阻拦,萧亓出现护我左右!
“我看谁敢动她?!”
“萧大人,你当真要违抗圣旨?”
我抱着娘亲在地上,用手死死捂住不断冒血得伤口!哭得泣不成声……
身前是萧亓只身相护。现下所有士兵站于阿穆勒身后,针锋相对!
“皇上那里我自会领罪,但今日,谁也不许动她一跟汗毛!”
火势已起,母亲滚烫得鲜血从我指缝间流过……前方只有萧亓得背影在为我抵挡着一切,我看不清前方——直到,那人真的下令要不顾一切将人拿下,不论是谁,不论是生是死!
“大人!!”风火中,我的声音嘶厉颤抖……
“我慕柚青以自己的向上人头担保,绝不会将大人牵扯进来,大人大可放心!”
火烧得后面噼啪作响,我咬紧牙不准许自己哭出来,掉下泪!
却在看那刀剑乱枪直冲萧亓举起时,我意识到我们之间缘分至此,彻底断个干净!
这时韩锗带着人赶到!将其围住!!
阿穆勒见势不妙……
“我给你一次机会,带着你的人给我滚。”
阿穆勒等撤退后,萧亓让韩锗去照看那些奴仆家丁。
我抱着怀中的母亲,感受到她的体温一点点在消散……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得大颗砸落下来!
“傻孩子,不要哭…娘亲不论在哪里都会守着你的……”
“娘亲!娘亲……”我只是一遍遍的叫着,生怕她随时就离开了!
“记住,不论在哪里,若是受了委屈,受了欺辱,不要自己忍着,爹娘可看不得我们青儿难过……”
“好,我记住了娘亲!”我已哭得泣不成声,母亲颤着满是血红的一只手为我拭去眼泪。
又硬是勾起一丝笑容,“乖女儿,好好照顾自己……”
便再没了力气,垂下了手。
随之的,我一滴泪跟着落下!
哭得声嘶力竭……
那夜风很大,又是刺骨的冷,火一直烧了很久很久。
萧亓看我穿得单薄怕我受凉,拿了披风要给我…可又见我守着母亲的遗体痴痴的待了许久。
“风大,你先披一下吧。”还是有些犹豫上前搭了话…
我听到声音,缓缓转头,脸上的泪痕未干,“不用了萧大人。”
我站起身子,半侧身子对他“我们该回去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看痴了,身子单弱得女子站在熊熊火光前面,一袭青衣薄纱染满了血迹,发丝拂过目前——像是经过一场厮杀过脱生得豹子!
杀意未褪,却又看着那样洁净。
我回到来仪妃宫里便被眼前景象再次惊得愣在原地?!
皇上贴身侍候的“安公公”带人到宫中大肆搜寻——甚至可以说是不惜一切代价的!
破碎的各种名贵瓷器,衣物丝绸,被褥全部丢到了地上…霎时间,遍地狼藉,谁能想到这是一个宠妃得寝宫。
“小姐你可回来了!”清珀见到我,泪眼朦胧的跑向我!
还不等我问话,安公公先一步过来,看着似平日里慈眉善目,嘴里吐出的话可不是什么好听的!
“柚青郡主正好您也来了,劳烦您跟奴才走一趟吧。”
“贵妃娘娘呢?公公不说清楚,我怎么能不明不白就跟你走!”
现下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得的!
“这来仪妃娘娘在宫中行巫蛊之术,不知郡主……”他眼珠子来回转,心思明了。
“荒唐!哪来的证据?!”
“有没有证据,一查便可知。”
可巧,一个小太监捧着一个扎满针的小人,上面还有太后,皇上的名字!
未完,又陆续有两个太监搜了来画着奇怪图案的字符?还有好多奇怪的东西……
“郡主,这些怎么说?”安公公故意拿到我面前晃了晃。
我随安公公到了皇上这里。
见来仪妃跪在殿中,面色苍白,目中无神,全无往日得高傲雍容华贵之色!
在场的还有淑懿萧仁妃,包括昭禾也在,她守在自己的母亲跟太后之间。
我缓缓下跪,与一旁的萧亓对上眼神。他大抵也只比我早知道没多久……神色藏不住的担忧。
我却向他牵了牵嘴角,扯出一抹淡笑,反倒安慰起他来。
皇上看我满身狼藉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却也是最终没有问出什么事来?
想必阿穆勒回来也没有将在家里事回来禀报给皇上。
“来仪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08
“臣妾只求皇上明鉴,臣妾自证自己没有做过这种事!也不信这些!定是有人嫁祸!!”
来仪妃眼眶微红,嘴唇微颤,我也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模样。
其实她说的并无道理,鹤时川刚出了事,这边来仪妃就被查出“行巫蛊之术”!?想来未免太过巧合了?
“那这些东西在你宫里搜出来的怎么解释?”
是刚刚那些小太监搜寻来的!
这下连来仪妃也难住了,她自然是不知从何而来?
“皇上,臣女与贵妃日日在一起,如果娘娘迷信这些或是藏了这些心思在自是瞒不住身边人的!”
我瞧见对方情绪有点子松动,立刻乘胜追击接着说。
“何况娘娘没道理做这些,娘娘对您的心您是最知道的!怕是有心之人也说不准……”
“皇上臣以为,这柚青郡主的话有几分道理……只是,这可信度可要辩驳几分?”
我忽的被这接话之人拉起警惕性!本来这皇上都已经听进去了,事情见着有了可婉转余地——此人一语不知藏了几分深意在其中?
“皇上,这郡主与来仪妃日日一起……而当初来仪妃要收郡主做义女本就突然又蹊跷?臣妾觉得,皇上还是再好好查查两人!”我立即警觉?!
与来仪妃二人不约而同看向萧仁妃,她果然没安好心!
“不如,将二人一同关押起来,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放过!”
“不可……”萧亓忍不住出声制止!!
“皇上,郡主与贵妃娘娘都是千金之躯,到了那地方定会受不住,万一再有歹人趁机陷害……”说着,眼神望向萧仁妃处。
“皇上还是三思,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之事!”
“笑话!区区一个罪臣之女,更何况现在这两人都是有嫌疑戴罪之人,皇上岂会放在心上!”
你一言我一语,皇上思度着,张了张嘴…却在看到什么以后,惊在那里——不再继续,只是痴了。
“我看苏大人才是笑话!”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门外步步离近……
所有人都惊异于来人,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是皇后。
她怎么会来?
我不解?她从不愿过问这些事的……
“韶苧……”
皇后一出现,皇上似全殿再无他人一般,眼神全追着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而动容!
这一幕也落到萧仁妃与来仪妃眼里,心中都不免各中滋味。
“苏大人刚刚说谁是罪臣之女?”
“长公主也岂是你一个臣子胡口诽议的?!”
此言一出,将在场所有人,连同我在内都惊得摸不着头绪?
昭禾更是因自己无故被拉扯进来,有些不明不白?
“皇后真是才会说笑,这与昭禾又有何关系?”萧仁妃语气明显不悦,选择直接与皇后硬刚!
“自然与昭禾无关。因为我说之人是柚青,她才是长公主!!”
我怔愣得看着她,瞳孔微颤,望着她向我看过来——她向在场的人所有人都是剑拔弩张,包括皇上也丝毫未理会其对自己的态度。直到对着我的时候,完全换了一副样子,是我见过的,那种亲近舒服的温柔安全感……
“皇后,你…说的是真的?”皇上换了称呼,因为他现在不一样,他所面对的人也换了…
他先看着皇后,目光恳切又迟疑不定…因为他也没有办法对现在的情况给出决断,更希望从皇后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以求心安!
也许他与皇后都一样呢?希望这个答案是真的…
“臣妾已派人调查清楚当年的事情,还有去了柚青老家调查她的身世,甚至还有身上的胎记可做证明!若皇上还是不信,可请皇上自查。”
“难怪,难怪……难怪那日那么像……”皇上走到我面前,直直看着我,那么惊喜又不可置信!
萧仁妃自是不依不饶的“皇上,臣妾觉得还是查清楚比较好,这实在是太巧合了!别是有心之人想利用此……可不好了。不如,滴血验亲?”
“荒谬!皇家血脉怎能胡说?!”
“刚才苏大人说柚青与来仪妃是戴罪之人?我请问,事情未查清楚之前,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又哪里来的戴罪?戴的又是什么罪?”
“那些东西便是证据!”苏砚指着从宫里搜来的那些站出来!
“那又如何证明是她们的?是谁栽赃嫁祸也未可知啊?”
她将我挡在身后,一只手护着我。一人独战群雄般得孤胆英勇!
我还不知道皇后娘娘还会有这幅模样吗?
与我一同被震惊到的良久得还有皇上,他痴愣愣得瞧着眼前人,同她这般久了,也不知她竟还有这样的“口才”,怼的那苏砚都哑口无言,不敢再吱声……
不禁笑出声!
他绕过皇后,将我扶起,见她神色紧张得一副样子,故意撇了撇眼瞧他!
心中无奈又别无他法…
“好吧!找到了‘宁儿’…皇后自是欢喜,朕与太后也是欢喜得很!”
他故意加重了那个名字,是“我”的名字?我看到皇后的表情也因他的话,有所好转松动…果然是因为皇后吗?
“宁儿就先住皇后那里,回头朕叫人给你将那常华宫重新修缮一番!当前是……你得把你这身衣服给换了,收拾一下!怎么搞得这是?”
此刻他似乎没了皇上的身份,他像个父亲一样,满脸担忧跟关心,我同他与皇后站在一起,倒真像是一家人的景象……
只是这一幕落到其他人眼中却不是滋味!萧仁妃更是妒到要发疯!
“皇上,这来仪妃一事……”她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
皇上也皱眉,瞧了一眼“等阖宫家宴过后再议吧。来仪妃先回自己宫里思过,没朕允许不得出来!”
此番决定似乎令两边都不满……
来仪妃更是直呼冤枉,被带了下去!
而我也清楚明白的心里有数,这事情没有结束……父亲还在狱中,母亲我也绝不会让她白白枉死?!
09
夜深。皇后的凤仪宫少有的灯火荧荧。
往日里,总是这宫中只有她一人,跟司容作伴,连伺候的人都没几个…现在不一样了。
皇上拨了几个太监宫女来,还命人送了一桌佳肴!又让制衣局的人送来几套新做的衣裳,又赏了好些东西!
皇后这次倒没拒绝,只是沉默着看宫人们一趟趟得往里进。
我梳洗过后,换了干净的衣裳,依旧觉得这两日发生的一切,一幕幕一桩桩犹如梦境般不真实。
“这伤了怎么也不说一声,也不怕感染了!再说,姑娘家的身上留了疤可不好看了。”
我见桌旁早早就备了一只药箱子,这是早就怕我受伤先准备着呢?
皇后娘娘捧着我的手小心上药,生怕下手重了……
另边,司容姑姑端着一碗姜汤给我。
“公主暖暖身子,着了风寒就不好了!萧大人跟奴婢说了您昨晚吹了一夜冷风,特嘱咐了的!您身子弱,更得小心着。”
我看着这一切,一勺姜汤入喉,带点甜甜的刺激辣味直冲得我鼻子一红,眼睛雾蒙蒙的。
“娘娘,其实您没必要帮我的……”
“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谎?坦白说,我倒不为此犯下欺君之罪……”
“不,我没这么说!”
说起,皇后握住我的手,暖暖的…且我还看到她露出得手腕上戴着我送的璎珞?!
“那年,是同皇上成亲的第二年,他还只是王爷。我随他一同巡游江南一带,带着我们的女儿,她刚刚满月…生得那样好看。可是路上遇到一伙贼人行刺,暴乱之中,宁儿被掳走……皇上派人追了好久,寻了好久,却始终都了无音讯。”
“娘娘……”
“但是现在我已经把她找到了!”她望着我,为我理着发丝,极力克制自己得情绪!
淑懿萧仁妃回到宫里,因白天之事发火!
刚巧苏景妃过来看望,她也是听说今日的事来探风!
“娘娘,怎么生那么大的气?”
“听说皇后出来了?”她小心试探…
萧仁妃一想起今日皇上的样子,全然不顾其它,满心系在那人身上!连莫名出来个“公主”也随随便便就认了!
“荒唐!那我这些年究竟算什么?!”
“娘娘莫气。这来仪妃现下被禁足在宫里好办,那鹤家此番必是受大挫!皇后…公主一事怎能听她一面之词便可做断!”
“你什么意思?”
窗鸣,宫墙内,心计难测。
几日后,阖宫家宴。
皇后这些年来第一次参加,我明白她其实也是为了我才来的。
现在这宫里众说纷纭,冷不丁又冒出一个公主!这场家宴我定会成为“焦点”!
淑懿萧仁妃坐在下方,昭禾陪在她一侧;而她身边坐着阿穆勒。
我见他二人举杯碰盏,倒是十分恩爱!
萧亓带人守在我们左右。我从进门便与他神色交汇了一下,想告诉他我这几日很好,无需担忧。
再往后坐着得便是些往日里亲近的大臣,及亲王。那日在殿上与萧仁妃一唱一和的苏砚,苏大人也在其中。
我不由感叹,这人到的是齐啊!
太后本就喜欢我,如今得知我的身世,自是更欢喜得很!比起皇上大半原因似是为了皇后,她老人家更多的是真出于对孙女的疼爱!
过去的我到底是多得宠,如今连我自己都自叹不如!
我坐在太后身旁,被她老人家搂着……又与皇上还有皇后碰盏说笑!这一幕任谁看了不得赞服一生“幸福美满”!
倒是落了他人眼中,各有心思。
一场家宴,也是暗流涌动……
我出来吹风醒酒。
望着凉亭外繁星点点,不禁眼前模糊朦胧起——热闹繁华过后,是巨大的失差感!
对父母的思念每日更甚…
往年这个时候我们都是一家团聚,守岁,放祈愿灯,我与父亲看炮竹烟花……
“公主。”
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怅然思愁?!
我回头,发现是阿穆勒。
“大人,何事?”我语气冷漠,因现在看到他就想起那晚的一切……
“不,现在应该叫,驸马。”
“公主在说笑了!都还是尘缘未定的事儿……”他听我这么说,却有些尴尬?急于撇开澄清!
“未定,也是八九不离十了。倒是希望驸马好好对昭禾公主。”
“公主!”
我不想再与他多言语,想回去…被他拉住!?
我瞬间觉得心中无比厌烦!衣袖挥甩,挣离开!
他还想再上前却被一柄长刀拦下!
“驸马还请自重!如若再靠近公主,别怪刀剑无眼,砍了伤了大人可不好!”
萧亓如那晚样,护我在身后。
我从他肩后露出半颗脑袋,扮凶与他一致对外!
气得阿穆勒无话可说,只能灰溜溜离开……
“你倒是会狐假虎威啊!”他早猜出我在身后装模作样得,转身捏着我的脸没好气!
“大胆,来人。把这人给本公主拉下去…”
“噗!”他瞧我还能开玩笑,也松了口气,表情放轻松不少!
玩笑过后,萧亓拉着我到一处僻静之地。
“我已经着人寻到了那两块墨宝在何处…”
“真的?!在哪里?”我听到父亲的案子有了进展,瞬间来了精神!
我真的要感谢萧亓还能记着父亲的事,无论他出于何目的?
“过几日,是个酒楼。过几日我会回趟家,然后一并前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要去!”
我见他有些为难,毕竟我现在不比以前了…随意出去指不定会引起什么乱子!
“我可以乔装!不会被发现的!我还可以帮你!”
但又架不住我的恳求……
“好。三日后,我会先回家一趟,拜托爷爷出面是否可以求情…让皇上网开一面,至少宽限几天给我们,为你父亲证实清白!然后你便随韩锗在偏门那等着我。”
我听他这么说,突然又想起一事!
“我想还有一人或许也可以帮我们……”
忽听石子敲击身旁的树干微小声响?!
萧亓立即下意识先捂住我得嘴巴,而后护着我向更深处躲了躲——我又如那日落水时,乖乖缩在他怀中不敢吱声。
是一个大臣出来醒酒。晃晃悠悠朝另边走去了。
待他小心探头,确认应该无事了后,仰着脑袋,忽闪一双眼睛就望着他!
他低头才想起我来!?
坏笑起来,“那日瞧着韩锗家中的猫眼熟,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怒瞪着他,这个人真是一会子不毒舌都不行!
张开嘴狠狠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瞧,还说不是!”
他甩着手还在打趣……
“萧大人怎地拐走人家女儿?”
10
“皇后娘娘!”
我们两个见到来人是皇后,提起的心又落了下来。
“青儿怎么一眼未瞧见便不见人了?这真是女大不中留了!”皇后先是瞧了我一眼又看向萧亓笑着玩笑。
“额娘您莫要乱说!”我羞得满脸通红拉着皇后的胳膊催着离开!
路上,皇后再次悠悠开口“那个萧大人,极好!”
“额娘!都说了不是!”我一下急得耳朵都红的充血一般!
皇后与司容姑姑见我这副样子,都禁不住笑我。
“好了好了。额娘知道,我还巴不得你能多留我身边几年呢!毕竟,才寻得你来,我不想你再有什么事……”
我转头望着她,想着,莫不是刚刚那下是皇后娘娘在提醒?
三日后。
萧亓回了家想求自己爷爷帮忙!却遭到父亲阻拦训斥!
无非也是不想儿子淌这趟浑水。
可最后父子两个谁也说不动谁…僵在那里!
最后还是等老爷子出来,答应了。
“亓儿我可以帮你这次,但我希望你不会后悔你的选择。”
“爷爷,这是我第一次求您,不论结果是好是坏,我都不后悔,也只会求您这一次!”
萧镜翊,开国功臣,享一等爵位。萧父反对的原因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老爷子早已不愿过问前朝之事,不想招惹不必要的是非。
萧亓老远便瞧见韩锗身边站着一个男人?
近了才看出是我来?!
“怎么样?我给找的衣服换上,瞧不出吧?”韩锗自信的还在邀功!
萧亓不理他,撇撇嘴巴过来摘掉了我的帽子!
将自己的那顶戴到我头上。
我嘟着嘴替他别扭,真是不嫌麻烦!谁的不是戴。
我随他来到那家酒楼——梨香居。
看着外观倒是跟普通酒楼别无二致……怎奈里面是别有洞天!
四方格一面大堂当间,布置着一个舞台。周围一圈一层层的亭台楼阁!
哪里像是吃饭的地方!
“今天是有什么表演吗?”
正说着,有个店小二打扮的过来问我们“两位的座牌号是?”
萧亓掏出一个牌子,我们便被领到了二楼观望台。
期间,我小声凑到他跟前询问“这是什么讲究?”
“我托韩锗打听道,今天在此会有一场拍卖会,那两块墨宝便是其中的藏品。”
酒楼,藏品?中间藏着什么门道?
我随他静候……
先上来一段表演,是一群异域族人。
有几人,我越看越发觉着面熟!
一下想起正是阖宫家宴那日上表演的异域族人舞女?!
她们是怎么会在这里?
正想着,拍卖会开始。
我与萧亓跟着看了许久,发现这些藏品大都来自边疆异域地区…所以也能说清了那些异域舞娘哪里的。
只是她们怎么进到宫里的?这些藏品又怎么大批量的出现在中原?
说话间功夫,那两块墨宝出现了?!
来这里的不乏身份显贵的文人墨客,也是相当识货。
没会子功夫,价已经被抬到天价!
最终还是被萧亓硬生拍下。
回去后,四块摆在一起。
“这李则卫可真舍得下血本啊!”
“这恐怕不是李则卫的。”
我拿起细细琢磨……
却发现每一块下面都刻着一个图案!与其说是图案倒不如说是更像个“图腾或是徽印”?
“这普天之下,能拥有这些藏品的人,没有几人……”
我欲言又止,萧亓看着我,明白我是说的谁?但目前苦于没有实质证据。
“这东西定是内贼所谓,不识货的人不会偷这个东西的人。”
“或许,抓到那人便会知晓一切了!”
第二日,我便来到一个地方——来仪妃的寝宫。
门外还有侍卫在把守,好在萧亓早早递了话。
我见里面萧条了不少,也没什么人…以前那些宫人大多都被分去其它各宫当差去了。
我推开门,来仪妃独自站在窗前。
“你来干什么?公主当的可还顺心?”
她对我的到来也并不惊讶……
“我来接娘娘出去。”
她听了我的话,才回过头看我——却又讽刺的笑了一下!
我料到她定会不信。
“娘娘不是说过你与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吗?”
“不是了…你现在已经是凤凰了!”
“娘娘可以不顾自己,但不愿顾及自己的家族了吗?”我如此一说,她显然有所动容!毕竟宫里女子的荣与辱,一动一静都与自家牵扯着。
“与其傻傻得将自己的人和心成日挂在皇上身上却得不到回应,不如为自己搏一搏!我会保娘娘与家人日后荣宠不断。”
她许久未应…那对魅人如斯得双目闪过一道泪光!
“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帮我。”
阖宫家宴过后,便是开春。
皇上那陆续收到不少折子,都是奏皇后的无理武断!
更是对我的身份有所质疑,认为皇室血脉不可如此轻率决定。
闹得皇上也很头疼……
却不想,后宫更是不得安生!
众多嫔妃在淑懿萧仁妃的鼓吹下,集体要求重新审理我的公主身份?!
全部跪在皇上的御书房门口!
惹得皇上急召我与皇后过来。
我知道皇上到现在还是顾着我与皇后的面子的。也知道皇后的意思,她自是心疼我,不愿我受这份非议……
只是这样不清不楚的总是堵不住这些人的悠悠众口!
“我愿意,滴血验亲也可以!”
皇上与皇后都很震惊我的干脆?!
皇后更是护着我,还要阻拦制止……我摇摇头,让她相信我的选择。
一直到最后,皇后还在担心我。
“额娘,既然我真的是你与皇阿玛的女儿就不怕!不然那些人是不甘心的。你放心…我有自己的打算!”
皇后看向我眼神炯炯,从未有过得严肃认真“宁儿,额娘这次不想你再出什么事了!如若有什么……我也不会在一旁袖手旁观的,我定会保护你的!”
我也是半知半解的,想着皇后娘娘是打算做什么吗?
不一会子。
备好一碗清水在中央……
中间坐着皇上,一直闭目不知在作何想?这几日他也许真的被这些事惹得心烦了。
两侧坐着众妃,也是各怀心思…如若也不会应了萧仁妃前来淌这一回浑水!
“开始吧,朕还有奏折要批!”
此话一出,我看皇上的意思是根本不在乎真否?
我想起皇后的话——“他是我的夫君,更是皇上,他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亲王景澈了!”
原来最清楚明白的人,其实是皇后娘娘……
我看她丝毫不犹豫的一针刺破手指,一滴鲜血滴落与水中。
她当真是不怕,也相信我就是真的“公主”。
我也随即利索扎破一根手指滴了一滴进去。
瞬间血液似盛开得红芍药般散开……
在场的人都屏住气想知道结果到底如何?
血液散开,未相融合到一起!?
我慌了。不知所措得看向皇后,又忙看向皇上!!注意他的反应……
“皇上,血没有相融!她是假的!来人哪,把这个‘冒牌货’给我拿下!!”
“谁敢?!”
皇后护住我,让我躲在她怀里…
皇上终于起身缓缓走下来,到我俩面前蹲下,面色似是恳求一般,那样为难——却实则对着皇后“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她到底是不是宁儿?”
他是从头至尾只要皇后一句话。
“皇上?!!”淑懿萧仁妃见此简直不可置信?
已到现在这地步,皇上为什么还要相信皇后?
“这里好生热闹。”
此时从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是太后?!
“我道是今儿这人都到哪里去了?原是都聚这里了!”
“太后您老人家怎么突然想过来了?”萧仁妃立刻换了张面孔,陪着笑脸上去!
“这是唱得哪出啊倒是?”她扫了一眼全场,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跟皇后——顺便瞪了眼皇上!
也是在她的示意下,皇上才得起身。
她走到那那一碗清水旁,手轻轻一挥……碗即落!成了碎片。
“太后您这……”萧仁妃惊了!?
“怎么?”
却又不敢回驳什么。
“皇嗣也是随你这么胡闹的?”
“她根本不是什么皇嗣!更不是什么公主!!”
“那谁是?别以为我老了,不问后宫之事就不知道你们这点心思?!”
她特意走到萧仁妃面前,眼神犀利毒辣“萧仁妃,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把你那点心眼子给我好好揣进肚子里,这次我念你是昭禾的额娘面上!”
“是。”她硬生生的将这通领下了。
这也因此摆明暴露了刚才的“那碗水”,萧仁妃定是动了手脚的。
皇上将我与皇后扶起,好生安慰“宁儿又受苦了…这回连皇后也受了委屈,都是朕的不是。”
“皇上,臣妾没事。倒是宁儿…这样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皇上可要好好煞一煞这样的风气,也要好好补偿宁儿才行。”
“好!这件事就交给宁儿去定夺,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宁儿什么都不要!也不想做什么!但宁儿有一事想要求皇阿玛…”
我作大度又委屈的样子,皇上自是无条件先“倒戈”!
“何来求,只要你说,朕都答应你!”
11
我裙摆一甩,应声下跪,这次是为父亲,更是为了枉死的母亲!
“这第一桩是为在狱中的鹤时川与慕淮序申冤!恳请皇阿玛重新审理此案。第二桩则是宁儿要告发萧仁妃与宫外私联,栽赃陷害!”“放肆!你敢诽谤本宫!!”
“到底是否诽谤,贵妃娘娘心中自然清楚!”
“宁儿,你说的可是李则卫贪污潜逃一案?萧镜翊那日倒是同我谈过此事…”
“阿玛,宁儿知道您为难,但是有个人在殿外已等候多时,正是为这事想要求见。”
皇上疑惑?但更好奇接下来事态如何会发展?
“让他进来吧。”
淑懿萧仁妃有些紧张得朝着门外张望——想必她已经猜到了这局是冲她来的!
萧亓带着一位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进来。
这便是来仪妃的大哥,鹤连奕!?
“皇上。”
“鹤连奕你怎么会在这里?”皇上也对来人感到惊奇。
“禀皇上,臣有一事启奏!臣近日发现边疆境内出现大批量出自中原地界的各种文物字画。经臣调查,全由一伙人所为。他们勾结当地私商,秘密交易,两地流通贩卖,中饱私囊!”
那鹤连奕与萧亓眼神递了一下……
“皇上,微臣已经把他们都带来了。”
一帮异域族人,其中就包括上次我与萧亓在酒楼见过的几个舞女!
果然那个酒楼也不过是个幌子!
而里面还有一个熟悉面孔,李顺。
“李顺?!”我万没想到是他!
他是负责帮父亲跑腿的一个小厮,经常往来在各大臣与官员府上——哈,那也难怪了!
“小姐…”他也认出了我,却不敢抬头。
“宁儿你认识这人?”皇后捕捉到我们之间的反应…
“是,他从前是慕府上的一个家仆。”
“此人是为了帮他们牵线,从各个地方收了那些名贵珍宝的中间线人。而城中的一处酒楼便是据点。”
“皇上,臣已派人在那里搜刮到了大量的藏品及边疆奇珍不等!”
我演做了个引子,鹤连奕与萧亓倒是会接着我的话一起乘胜追击!
一直到那四块墨宝端出!我观察出淑懿萧仁妃开始坐不住了!
我暗笑,这才只是开始……我要将你们的虚伪面具一层一层扒下来!
“启禀皇上,臣查到这两块墨宝与慕大人府上的两块,原应是一整套。其上面都刻着同一个图腾!”
萧亓还特意将东西端到皇上跟前。
见皇上拿起一块墨宝端详起…似也许想到了什么?
“这墨宝实属名贵,别是宫里,纵是全国也寻不到几块这样的好宝贝啊……”
“皇阿玛,有这样图腾的东西,宁儿这倒是也有许多!”
我举起一大叠信纸,侧目而视萧仁妃的反应,她整个人都惊呆住了?!
大抵是死也不会想到我能拿到这些吧。
“这些全是他们往来的单据跟记货单。”
上面无一不例外在最后全都落款人签着字:“苏砚”。
皇上只看了一页,随手将那些信纸撒落一地……
回身坐到殿中的位置上,面无表情却是不怒自威,冷冷的吐出一句“萧亓,即刻去苏府。”
淑懿萧仁妃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哭着跪到皇上面前求情!!
皇上却是眼睛不动一下,继续招呼手下的人“来人,即日起革去阿穆勒的官职,与昭禾公主的婚事作废。逐回蒙古部落不得进京。”
只因是那纸上也赫然写着阿穆勒的名字。
听到此,我深吸一口气,那晚的场景再次闪过,我死死握住拳!
还不够,还不够……
“皇阿玛,还有一桩,是宁儿为来仪妃求的。”
我让清珀又端来那个“小人娃娃”。
“宁儿注意到这个小人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
皇后为配合的拿过细嗅了嗅——
“皇上,真的有很清淡得一股梅香?!”
“可来仪妃娘娘对梅花过敏。冬天甚至都不敢往梅园那靠近!”
一番话已经很明显了……萧仁妃此时也不敢再吭声。
“宁儿查出,近日里唯有萧仁妃宫中的菱儿去领过要做梅花起丝酥。”
“这萧仁妃与来仪妃素来不睦,咱谁不知道啊…”
底下开始窃窃私语,本是都跟着萧仁妃来讨伐我跟皇后的,现在反倒风吹哪边跟着往哪边倒了!
“住口!我没有!!”萧仁妃似那市井泼妇一般站在那指着所有人怒吼……
“皇上,臣妾想起萧仁妃的梅花起酥是做的最好的!当初咱们巡访江南一带时也是她荐的铺子…”
皇后一语,瞬得我见皇上与萧仁妃的表情都不对了?!
惊觉起什么一般?
此时一直在边上坐着看戏的太后开口“皇上,今日这可是让我看了好一出大戏啊!按理说,我也该回一出不是…”
话音落,知春姑姑便带着一个衣裳华贵的富态男人进来。
“草…草民叩见皇上!”
他小心抬眼看了一眼萧仁妃赶忙错开!
皇上恍惚一会儿,很快认出!?
“是你?!”
那人赶紧一个劲儿跪在地上磕头,语气带着哭腔“皇上饶命,小人有罪!受人唆使才干了这混账事!!是贵妃娘娘以小人全家性命要挟,要小人带人假意行刺,实则为了掳走公主……”
到此,萧仁妃整个人瘫坐地上,她彻底没戏唱了。
“回皇上”,小人没有伤害公主,只把她放在当地一户官员大人府前!!皇后娘娘可以给小人作证,小的断不敢撒谎!”
现在真相大白,我看向皇后,她还是那般温柔的冲我笑…
皇上起身走向地上的萧仁妃,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朕一再纵容你,反倒是你,不知道收敛……一再变本加厉!!”
“念你是昭禾的生母,朕留你一命。即刻起废去贵妃位,贬为庶人。逐去冷宫,永世不得出!”
听到最后,萧仁妃一滴泪滑下。这一切全是她自己自作孽!
鹤连奕也向我微微鞠躬,谢我救来仪妃这一次,救鹤时川,也是救了他鹤家!
那日我找了来仪妃,目的就是要她找自己哥哥帮忙,因鹤连奕常年在边疆定有人脉跟眼线…这也其实是她自己救了自己。
出了宫门,我看今日阳光明媚!下了几日的雪刚停,路两边被清扫干净都化了不少……
我才从皇后那里得知,是她早就猜到了萧仁妃不会那么善罢甘休的。而皇上也定会因她家族的原因不好推辞……特提前告诉了太后一切,并在来这里之前就通知了她。
既如此,我也跟她说了,那信的事…其实是那阿穆勒派人送来,许是以此妄图来投靠!
可当我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并看到那印戳……恍然大悟?!
这信是被换过了。
想了想更觉愧疚,她帮了我两次,却因我,她如今身边已是一无所有……
数月后。
苏砚被革去官职流放,全家抄家发配边疆。
相反的,皇上想为父亲官复原职,并给予补偿。但全被他谢绝了,他提前辞了官告老还乡去了……也将母亲迁回了我们原来的老家。
临行前,他将母亲的琴送给了我,什么也没有多说。
皇上为我修缮的常华宫已好,可我不想搬离,想留这里多陪陪皇后…
毕竟想她这么多年,寻了我这么久都不愿放弃,一定也吃很多苦。
蒙古新可汗继位。
他的小儿子求娶昭禾…听说是多年前随父亲进宫,远远看了一眼,便一见钟情,心悦多年!
经过阿穆勒的事,昭禾也想开许多,她深知自己的婚事如今只能由自己掌握做主!
我便为她求得皇上同意,在京中开府。让驸马与公主长留京中!
她母族没了,如今可以依仗的便是这皇宫!这也是我欠她的……
这日,我坐在院中抚琴。
萧亓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
“公主这琴艺又精进了!”
“难得啊,能从萧大人口中听到我的好话!”
“怎么?我在公主心中就这么令人生厌?”
他坐到我面前,还是那般不可一世的笑!
“萧大人近日可闲?这宫门槛可都要被你给踏烂了!”
“我来自是有事,就是再忙也得忙里偷闲的来……”
我抬眸,故意反问“什么事?”
“公主不知是真的忘事,还是想赖账?将人使唤完了,就丢到一边去了?”
他见我还装傻不理人,也不气,也不恼。
“公主这里可欠着小生的人情呐!若是忘了,我便日日来这凤仪宫烦扰……”
又开始了,最会耍无赖嘴皮子!
“那大人是想我怎么还?或是,怎么帮你?”
我看头顶上的那棵桃花树被风吹落下成片的桃花瓣,窸窸窣窣尽落到他的肩头,手上……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弯,“若公主不嫌弃,我可以上门做驸马,此后唯公主是从。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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