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浏览画皮郎血绣,千金骨作妆(林若雪林兆言)_画皮郎血绣,千金骨作妆(林若雪林兆言)全文结局
我娘是江南最好的绣娘,一手苏绣能令枯木逢春,飞鸟欲活。
她用一双本该绣出凤穿牡丹的手,为人浆洗衣物,典当了所有嫁妆,供我爹沈苍澜寒窗苦读。
三年后,金銮殿上,我爹一举夺魁,成了大周朝最年轻的状元郎。
权倾朝野的太傅林兆言当朝抛出橄榄枝,欲将独女林若雪许配给他。
我爹叩首谢恩,却拒了这门婚事。
三日后,他用状元游街的荣光,十里红妆,迎娶了我娘苏晚。
京城轰动,人人称颂他重情重义,不负糟糠。
林若雪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她恨我娘入骨。
半年后,我娘以“绣帕藏龙,意图谋逆”的罪名被打入诏狱,受尽酷刑,血尽而亡。
我爹接回我娘残破的尸身,三日后,叩响了太傅府的大门,求娶林若雪。
林若雪以为她赢了,她终于得到了这个她不择手段也想得到的男人。
她不知道,她满心欢喜踏入的沈家大门,是她通往地狱的入口。
而我爹,是亲手将她一刀刀凌迟的魔鬼。
01
我娘死在我六岁生辰那天。
她答应过我,会给我绣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风筝。
可我等来的,不是风筝,而是我爹。
他抱着一个用破烂草席卷着的、不断向下滴着血的东西,一步一步,走回了我们那个破旧的小院。
他的状元红袍上,沾满了泥土与血污,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将草席放在院中那张石桌上,那是我娘平日里做绣活的地方。
他轻轻解开草席,露出了我娘的脸。
那张曾对着我温柔微笑的脸,如今青紫交加,一道狰狞的鞭痕从额角贯穿到下颌,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嘴唇干裂,上面全是凝固的血痂。
她那双能绣出世间最美锦缎的手,指甲被尽数拔去,血肉模糊。
我没有哭,只是呆呆地看着。
六岁的我,还不完全明白死亡的含义,但我知道,我娘再也不会醒来对我笑了。
“爹爹……”
我小声喊他。
他缓缓转过头,那双曾写出锦绣文章的眼睛里,没有泪,只有一片死寂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深渊。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然后蹲下身,用那双同样沾满血污的手,轻轻抚摸我的头。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念念,我给你改个名字,好不好?”
我点点头。
“从今天起,你叫沈念晚。”他说,“念念不忘的念,苏晚的晚。”
他又说:“念念,他们夺走了我们的光。爹爹会把他们全部拖进最深的黑暗里,用他们的骨血,燃起一场大火,为你的母亲,祭奠。”
那一天,我爹没有流一滴泪。
他只是沉默地为我娘擦拭身体,换上她最喜欢的那件月白色的衣裙,然后将她和我娘生前绣的那幅未完成的《百鸟朝凤图》一起,放进了棺椁。
三日后,京城再次轰动。
新科状元沈苍澜,在亡妻头七未过之时,便登门太傅府,求娶那位曾被他拒之门外的千金小姐,林若雪。
世人皆骂他薄情寡义,攀附权贵。
只有我知道,那不是攀附,是复仇的开始。
那扇朱红色的太傅府大门,是我爹自断筋骨,也要爬进去的修罗场。
02
林若雪如愿以偿地嫁给了我爹。
她成了状元夫人,太傅府的姑爷是当朝最炙手可热的新贵,她昔日所受的嘲讽,似乎都成了过眼云烟。
她以为自己是胜利者,却不知,她从踏入沈府的那一刻起,便活在我娘的影子里。
我爹官拜翰林院修撰,公务繁忙,却有一个雷打不动的规矩。
每日清晨,必须由主母带着全家女眷,到正堂给我娘的牌位敬香。
那块牌位,就供奉在正堂最显眼的位置,上面刻着——“先室苏晚之位”。
大婚第二日,林若雪穿着一身凤冠霞帔,被我爹带到牌位前。
“跪下。”
我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林若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身边的陪嫁嬷嬷尖声道:“姑爷!哪有让新妇给前头人下跪的道理!这不合规矩!”
我爹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重复道:“跪下。”
他的目光平静,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林若雪咬着牙,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跪了下去。
“敬茶。”我爹又道。
下人端上茶,林若雪接过,双手颤抖。
我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
我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最终还是将那杯茶,恭恭敬敬地举过头顶。
“从今往后,每日如此。”
我爹留下这句话,便转身去了官署,留下林若雪和她的一众仆人,在灵前尴尬地跪着。
这场无声的较量,林若雪输得一败涂地。
她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我身上。
她不许下人叫我“小姐”,只许叫我的名字“念晚”。
她撤走了我房里所有柔软的被褥,只留下一床薄薄的旧棉絮。
她让她的心腹张嬷嬷管教我,美其名曰“学习规矩”。
张嬷嬷罚我跪在碎石子上背《女诫》,背错一个字,便用绣花针扎我的手心。
我的手很快变得和娘亲临死前一样,血肉模糊。
我爹回来时,看见我的手,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默默地抱着我,用上好的金疮药,一点一点为我涂抹。
他的动作很轻,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疼吗?”他问。
我摇摇头:“不疼。娘亲比我疼多了。”
他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下颌的线条绷得像一块铁。
第二天,张嬷嬷在回廊上“不慎”滑倒,摔断了腿。
据说那里的青石板,前一夜被人泼了上好的菜油,滑腻无比。
林若雪气得摔碎了一套官窑茶具,却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而我,则被我爹送去了京城最有名的“问道堂”,与一群男孩子一同读书。
我爹对我说:“念念,女子无才便是德,是束缚女人的枷锁。爹爹不要你学女红,不要你学妇容。爹爹要你读懂人心,看透时局。你的手,不是用来拿绣花针的,是用来执棋,是用来握住权力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将《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背得滚瓜烂熟。
03
林若雪酷爱刺绣。
或许是因为我娘是江南第一绣娘,她总想在这方面胜过我娘,以证明我爹的选择是错的。
她重金搜罗天下最好的丝线,请来宫里退下来的绣坊姑姑教她。
我爹对此不仅不阻止,反而鼎力支持。
他会为她寻来失传的古老绣谱,会为她一掷千金,买下西域进贡的孔雀羽线。
林若雪欣喜若狂,以为我爹终于看到了她的好,对她上了心。
她不知道,我爹为她寻来的那批最名贵的“云霞锦”丝线,是用一种名为“断魂草”的汁液染就的。
这种草的汁液无色无味,但通过皮肤接触,会一点点侵入人的肌理,损伤神经。
长期接触,会让人的手指变得麻木、僵硬,最终彻底无法再做精细的活计。
林-若雪日日沉浸在刺绣中,绣技非但没有长进,反而常常出错。
她的手指开始不听使唤,时常颤抖,原本能穿针引线的巧手,如今连握住一支笔都费力。
她遍请名医,都只说是思虑过重,气血亏损。
我爹在一旁温言软语地安慰她:“夫人不必心急,许是累了。身体要紧。”
他越是“体贴”,林若雪就越是焦躁。
她将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我娘的“阴魂不散”,对我越发刻薄。
她曾将我娘留下的唯一一幅未完成的《秋江晚渡图》扔进火盆,我爹恰好回来,第一次对她动了怒。
他一脚踹翻火盆,从滚烫的炭火中抢出了那幅已经烧毁一角的绣品。
他的手被烫得起了燎泡,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死死地盯着林若雪,那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你再敢动她的东西,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那是林若雪第一次见识到我爹的狰狞,她吓得面无人色,一连几天都称病不敢见人。
我爹小心翼翼地将那幅残破的绣品收好,对我说:“念念,你看,有些人,永远不懂得什么是珍贵。”
我爹在朝堂上步步高升。
他有状元之才,又有太傅做岳丈,官运亨通,短短四年,便从一个翰林院修撰,做到了吏部侍郎,圣眷正隆。
林家,也因为他这个能干的女婿,权势愈发稳固。
林兆言对我爹赞不绝口,时常感叹自己慧眼识珠。
他们都以为,沈苍澜是林家最锋利的一把刀。
他们不知道,这把刀,从一开始,刀刃就对准了他们自己的咽喉。
04
四年后,林若雪终于怀孕了。
太傅府上下一片欢腾,林兆言更是老怀大慰。
只有我爹,在听到消息时,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嘲弄。
林若雪的手已经几乎废了,性情也变得越发乖戾暴躁。
我爹常以公务为名,宿在书房,夫妻关系冷淡。
她为了固宠,为了生下一个儿子来稳固自己的地位,竟与府中一名年轻的侍卫私通。
这一切,都在我爹的默许和监视之下。
那个侍卫,是我爹亲自“引”进府的。
他家乡的亲人,全握在我爹的手里。
林若雪怀孕期间,孕吐严重,我爹对她关怀备至。
他亲自下厨为她熬制安神的汤药,亲自为她涂抹预防妊娠纹的香膏。
林若雪感动得无以复加,以为我爹终于回心转意。
她不知道,那安神的汤药里,加了微量的“忘忧散”,会让她神思恍惚,记忆混乱。
而那名贵的香膏,则是我爹用七种最阴毒的草药炼制而成,它不会立刻发作,却会一点点侵蚀她的肌肤,待到生产之后,药性才会彻底爆发,让她全身溃烂,奇痒难忍。
我爹要她体验的,是我娘在诏狱中所受的万分之一的痛苦。
在我爹的精心“照料”下,林若雪十月怀胎,生下了一个“儿子”。
我爹抱着那个孩子,脸上露出了林若雪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
他给孩子取名“沈思安”。
林若雪以为,这是“思念安康”的意思。
只有我知道,我爹是在提醒自己,要时时刻刻“思”虑,如何让林家永不“安”宁。
05
孩子满月那天,我爹在府中大宴宾客。
酒过三巡,我爹忽然提起当年我娘的案子。
他说,亡妻沉冤未雪,一直是他心中之痛,如今他官居侍郎,定要为亡妻查明真相。
太傅林兆言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附和道:“是该查,是该查。”
三天后,当年负责审理我娘一案的主审官,大理寺卿王大人,被查出贪赃枉法,家中搜出巨额财产,其中,有一张五十万两的银票,存根指向太傅府的账房。
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
王大人被打入天牢,在狱中“畏罪自杀”。
紧接着,当年作伪证,污蔑我娘“绣帕藏龙”的那位宫中绣坊管事,被发现在家中残忍虐杀。
她的十指被一根根斩断,眼睛被绣花针刺瞎,死状凄惨。
官府查了许久,也查不出凶手。
我却在爹爹的书房里,看到了一个用人皮做成的小巧针线包。
那皮质,细腻光滑,隐约还能看到一些属于女人的纹理。
我爹正在用那个针线包里的针线,修复那幅被烧毁的《秋江晚渡图》。
他的神情专注而虔诚,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使命。
“爹爹。”我轻声唤他。
他抬起头,对我温和一笑:“念念,你看,这双手,既能执笔安天下,也能持刀定乾坤。更能,为你的母亲,讨回公道。”
他的笑容里,藏着炼狱的火。
我忽然明白,我爹不仅仅是深情,他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个为了爱,可以化身成魔的疯子。
而我,是这个疯子的女儿。
我非但不觉得害怕,反而感到一种血脉相连的战栗与兴奋。
林若雪开始感到恐慌。
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切都与我爹有关。
她开始派人监视我爹,却一无所获。
我爹行事滴水不漏,在人前,他依旧是那个温文尔雅,前途无量的沈侍郎。
她将疑心转向我。
一日,她趁我爹不在,将我叫到房中。
她屏退左右,死死地盯着我,问:“你爹爹,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装作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怯生生地说:“母亲,我不知道。爹爹只说,他很想念我娘亲。”
“想念?”林若雪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若真想念,当初为何要娶我?他若真想念,为何要靠着我林家步步高升?”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看着我手上因练剑而起的薄茧,眼中闪过一丝恶毒:“你倒是和你那贱人娘亲不一样,她只会摆弄那些针线,你倒学了一身男人的玩意儿。沈苍澜把你教得很好,很好啊!”
她说到这里,忽然激动起来,一把将桌上的茶具全都扫落在地。
“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个苏晚!她不过是个出身卑贱的绣娘!我是太傅的女儿,我才是能助他青云直上的人!他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
她歇斯底里地喊着,眼中满是疯狂的嫉妒和不甘。
“因为,”我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娘用她的血肉,供我爹读书。而你,用我娘的血肉,换你嫁给我爹的资格。你说,你哪里比得上她?”
我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了她的心脏。
她愣住了,随即扬手就要打我。
她的手在半空中,被一只更有力的手抓住了。
我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他面沉如水,眼神冷得像冰。
“我的女儿,你也敢动?”
他甩开林若雪的手,将我护在身后。
林若雪踉跄着后退几步,看着我爹,忽然疯了一样地大笑起来:“沈苍澜!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你娶我,根本不是为了权势,你是为了报仇!为了给那个贱人报仇!”
“现在才明白,晚了。”
我爹的声音平静无波。
06
林若雪的“儿子”沈思安,在一岁生辰那天,溺死在了后花园的荷花池里。
那天,天气很好。
乳母抱着他在池边玩耍,他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那是我亲手做的。
拨浪鼓的鼓面上,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正是我六岁生辰时,想要却没能得到的蝴蝶风筝的样子。
小孩子伸手去够水里的倒影,一不小心,连人带鼓,一起栽进了池子里。
等下人把他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林若雪当场就疯了。
她抱着孩子冰冷的尸体,不哭不闹,只是笑。
她笑着笑着,忽然指着我说:“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是你!”
我爹走过去,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她脸上。
“闭嘴!”他厉声道,“你再敢胡说八道一个字,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林若雪被打得摔倒在地,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爹。
这个男人,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如今却为了这个小贱人,对她动手。
丧子之痛和被背叛的愤怒,让她彻底崩溃了。
她开始说胡话,时而哭时而笑。
她说起了当年,她是如何在百花宴上,对我爹一见钟情。
“他那时多好看啊,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站在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子哥里,就像鹤立鸡群。他的眼睛里有光,有我从未见过的傲气和才华……我发誓,我一定要得到他。”
“可他眼里只有那个苏晚!他居然为了一个贱籍的绣娘,拒绝我!我爹可是太傅!我有什么比不上她?”
“所以我让人在她绣给爹爹的寿礼手帕上,多绣了几笔,把一只麒麟,改成了龙……我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让她知难而退……我没想到,我没想到王大人他们下手那么重……我真的没想让她死……”
她涕泪横流,语无伦次。
我爹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等她说完,我爹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千钧的重量:“你没想让她死,可她确实因你而死。她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林若雪的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爹俯下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还有,你以为你生的那个孽种,真是我的儿子吗?”
林若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惊恐地看着我爹,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爹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在看一只蝼蚁。
“把他,带下去,关起来。”他对下人吩咐道。
06
林若雪被关进了后院最偏僻的一个柴房。
她生产之后,我爹给她涂抹的香膏药性开始发作。
她的皮肤开始一寸寸地溃烂,流出黄色的脓水,奇痒难忍。
她把自己抓得体无完肤,血肉模糊,日夜发出凄厉的惨叫。
我爹不许人给她医治,只是一日三餐,叫人送些残羹冷炙,吊着她一口气。
他要她活着,清醒地活着,感受这无边无尽的折磨。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风云突变。
我爹联合了几位被林兆言打压多年的言官,呈上了一份厚厚的奏折,里面罗列了太傅林兆言结党营私、卖官鬻爵、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二十八条大罪。
每一条,都有确凿的证据。
这些证据,都是我爹这五年来,以林家女婿的身份,一点一滴,辛苦搜集而来。
他甚至利用林若雪,从林兆言的书房里,偷出了最关键的一本账簿。
龙椅上的皇帝看完奏折,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将林兆言革职查办,抄没家产,打入天牢。
林家,这座屹立在大周朝堂数十年的高楼,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我爹亲赴天牢,去“探望”他的前岳丈。
我跟在他身后。
曾经意气风发、权倾朝野的林太傅,此刻穿着囚服,头发散乱,形容枯槁,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头。
“沈苍澜……你……你好狠的心!”
林兆言看到我爹,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刻骨的恨意。
“狠?”我爹笑了,笑声里满是悲凉和快意,“我再狠,也比不上太傅大人您。为了权势,连女儿的幸福都可以牺牲。为了自保,连一条无辜的人命都可以随意践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可知道,苏晚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十指尽断,双目失明。她到死,都在念着我的名字。林兆言,你和你那个好女儿,欠我的,欠我夫人的,这辈子,下辈子,都还不清!”
“我爹把一个锦盒扔在林兆言面前,锦盒打开,里面是林若雪被砍下来的一双手。那双手,曾经也是十指纤纤,如今却腐烂不堪,布满了抓痕和脓疮。
“这是你女儿的手。我让她也尝尝,十指连心之痛。”
林兆言看着那双手,老泪纵横,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气绝身亡。
07
我爹带着我,去了柴房。
林若雪已经不成人形,她蜷缩在角落的稻草堆里,像一滩烂肉。
我爹将林兆言的死讯告诉了她,又将她是如何被当成棋子,如何一步步走入他设下的陷阱,所有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为什么……为什么……”
林若雪气若游丝,眼中只剩下绝望的死灰。
“没有为什么。”我爹的声音冷酷如冰,“你毁了我的光,我就毁了你的全世界。这很公平。”
他拿出那幅已经修复好的《秋江晚渡图》,在她面前缓缓展开。
画上,夕阳西下,一叶扁舟,一个渔夫在撒网,江边的芦苇荡里,有几只水鸟正要归巢。
那意境,宁静而悠远。
“这是晚晚最喜欢的一幅画,她说,等我告老还乡,我们就去画里的地方,盖一间茅草屋,男耕女织,看日出日落。”
他看着画,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现在,我要带她去了。”
他转过头,看着林若雪,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疯狂。
“至于你,就留在这里,用你腐烂的身体,滋养这片埋葬了我爱人的土地吧。”
他命人将一桶火油,浇在了柴房四周。
熊熊大火,冲天而起。
林若雪凄厉的惨叫声,被烈火吞噬。
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一夜。
火光中,我爹抱着我娘的牌位,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那笑容,干净得像个孩子。
复仇,结束了。
可故事,还没有。
林家倒台后,朝中势力重新洗牌。
我爹因揭发有功,被皇帝破格提拔为当朝宰相,权倾朝野。
但我爹,却在三个月后,递上了辞呈。
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权势和荣华,带着我,回到了江南。
我们住进了那间破旧的小院。
他将我娘的牌位,供奉在曾经的卧房里,每日为她焚香,与她说话。
而我,沈念晚,在他多年的精心培养下,早已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我爹为我铺的路,不是让我成为一个相夫教子的闺阁女子。
他利用扳倒林家所获得的圣眷,向皇帝提出了一个震惊朝野的请求。
他请求皇帝,册封我为大周朝有史以来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可以入朝参政、封侯拜将的——女侯。
封号,“思晚”。
皇帝应允了。
因为我爹用林家倒台后空出的所有权力,以及他自己未来一生的自由,为我换来了这个机会。
他说:“念念,爹爹的仇报完了。爹爹累了,想去陪你娘了。往后的路,你要自己走。”
“爹爹希望你,活得比任何人都自由,都强大。不要被任何人和事束缚。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去成为你想成为的任何人。”
“若有人敢欺你,辱你,害你,”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熟悉的、疯狂的火焰,“你就把他挫骨扬灰,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我站在朝堂之上,穿着一身玄色的朝服,接受百官的朝拜。
我看向金銮殿外,那片湛蓝的天空。
娘亲,你看到了吗?
你的女儿,没有辜负你。
爹爹,你放心。
你的女儿,会用这双手,执掌乾坤,守护你和娘亲,用生命换来的这一切。
这大周的天下,这焚雪的史书,都将由我,沈念晚,来亲手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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