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萧明轩被人抬回来时，醉得不省人事，衣衫不整，身上还有脂粉味。

我按照惯例让丫鬟端来醒酒汤，可平日里对我毕恭毕敬的小厮却吞吞吐吐，"夫人，老爷说了，以后这些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我看着他们的神色，再看看门外探头探脑的下人们，慢慢放下手中的汤碗。

"既然老爷有了新的安排，那便依他的意思吧。"

春花上前一步，怒道："不长眼的东西！夫人可是林家嫡女，岂是你们能怠慢的？"

我摆摆手制止了她，"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说罢转身回房，身后传来春花的训斥声和小厮们的求饶声。

坐在妆台前，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嫁给萧明轩三年，从意气风发的商贾千金，到如今形容憔悴的弃妇，这变化当真讽刺。

想当初，父亲为我选夫婿时，萧明轩这样的寒门子弟是断然入不了眼的。

可我偏偏在那次诗会上见到了他，见到了他与当朝太子同桌而谈的模样。

我几乎瞬间意识到，他会是我逃出商贾身份的唯一机会。

商贾重利轻别离，在父亲眼中，女儿不过是联姻的工具。

与其嫁给那些油腻的商人做续弦，不如赌一把萧明轩的前程。

于是我主动向父亲提起要嫁给他。

经过一番考察，父亲最终同意了。

而在这期间，我多次"偶遇"萧明轩，让他以为我们是天作之合的有情人。

婚后的日子原本也算和睦，我用嫁妆资助他读书应考，他也算对我温柔体贴。

直到他高中状元那一日，一切都变了。

高中的喜悦还未散去，他便迫不及待地去了醉红楼，说是与同窗庆祝。

自那之后，他便经常夜不归宿，即便回来也是醉醺醺的，对我越发冷淡。

我原以为不过是男人得意时的放纵，过段时间便好了。

可我错了。

今日春花打探回来的消息，让我彻底明白了真相。

萧明轩在醉红楼包养了一个叫苏倾城的花魁，不仅花光了我给他的银子，还欠下了大笔债务。

更可笑的是，他竟对人说要纳苏倾城为妾。

我坐在妆台前发了许久的呆，直到春花进来禀报。

"夫人，老爷醒了，在书房等您。"

我整理好衣裳，慢慢走向书房。

萧明轩坐在案前，神色有些尴尬，见我进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如烟，我有话要与你说。"

我在他对面坐下，温声道："夫君请讲。"

"我想纳倾城为妾。"他直截了当道。

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哦？可是那醉红楼的苏倾城？"

萧明轩面色一红，"你都知道了？"

"夫君的事，我自然要关心。"我放下茶盏，"只是不知夫君可想过，纳妾需要银子，而如今府中已经入不敷出了。"

萧明轩的脸更红了，"这个...我会想办法的。"

"什么办法？"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要我再去向父亲要银子吗？"

他说不出话来，只是低着头。

我站起身，"我累了，先回房休息。这件事容我想想再说。"

回到房中，我让春花关上门窗。

"夫人，您真的要同意老爷纳妾？"春花愤愤不平。

我摇摇头，"春花，你觉得苏倾城真的爱他吗？"

春花一愣，"什么意思？"

"一个能在风月场所混迹多年的女子，会真心爱上一个穷书生？"我冷笑，"她不过是看中了他状元的身份罢了。"

"那夫人您的意思是？"

我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

"让他们闹去吧，我倒要看看，没有林家的支撑，他们能蹦跶多久。"

春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却已经在心中盘算起来。

萧明轩啊萧明轩，你以为高中状元就可以忘恩负义了吗？

可惜你不知道，这场游戏，我才是真正的棋手。

2

第二日一早，苏倾城便登门拜访了。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脸上画着淡妆，看起来倒像个良家女子。

"妾身见过夫人。"她盈盈下拜，声音娇柔。

我坐在主位上，淡淡地看着她，"苏姑娘免礼，请坐。"

她在下首坐下，神态恭敬，"夫人，妾身今日前来，是想与您商议一事。"

"哦？何事？"

"妾身仰慕老爷已久，盼能服侍左右。只是妾身出身卑微，不敢奢望，还请夫人成全。"

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苏倾城确实生得美貌，难怪萧明轩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但我更在意的是她眼中闪烁的算计之光。

"苏姑娘，妾室之事，向来由男主人决定，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做主？"

苏倾城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夫人说笑了，您是府中女主人，老爷最是敬重您的意见。"

我端起茶盏，"苏姑娘既然想入我萧府，想必也了解我萧府的情况吧？"

她点点头，"自然了解一些。"

"那苏姑娘可知，如今府中开销紧张，连下人的月例都快发不出了？"

苏倾城脸色微变，"这...妾身不知..."

"苏姑娘在醉红楼也算是赚钱的，想必攒了不少银子吧？"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若是能拿出一些贴补家用，倒也算是诚意了。"

苏倾城的脸色更难看了，"夫人的意思是...要妾身拿银子入府？"

"我可没这么说。"我放下茶盏，"只是萧府确实困难，若苏姑娘真有心，自然会想办法的。"

苏倾城咬着唇，半晌才道："妾身...妾身手头也不宽裕..."

我点点头，"那就没办法了。萧府虽不富裕，但也不会让妾室饿着，可若是连基本的体面都保不住，那就有失颜面了。"

苏倾城坐立不安，"夫人的意思是不同意妾身入府？"

"我可没这么说。"我站起身，"苏姑娘慢慢考虑吧，府中随时欢迎有诚意的人。"

说罢我便离开了，留下苏倾城一人在那里咬牙切齿。

春花跟在我身后，小声道："夫人，您这是...？"

"她既然想入府，自然要付出代价。"我淡淡道，"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少诚意。"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萧明轩便怒气冲冲地来找我。

"如烟！你为何要为难倾城？"

我正在刺绣，闻言抬起头，"我为难她什么了？"

"你明知她手头不宽裕，还要她拿银子！"萧明轩愤怒道，"她一个弱女子容易吗？"

我放下针线，"夫君，你可记得当初娶我时，父亲给了多少嫁妆？"

萧明轩一噎。

"两千两银子的嫁妆，还有铺子、田产，这些年来养活萧府上下，供你读书应考，花了多少银子？"我一字一句道，"如今你要纳妾，总不能让我再掏银子养你的心上人吧？"

萧明轩被说得哑口无言。

"再说，苏姑娘在醉红楼红了这么多年，说没银子谁信？"我冷笑，"她不过是舍不得罢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倾城？"萧明轩涨红了脸，"她对我是真心的！"

"真心？"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萧明轩，你当真以为她爱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状元的身份？"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我冷冷地看着他，"若你当真认为她爱你，那就让她证明一下诚意吧。区区一点银子都舍不得，还谈什么真爱？"

萧明轩被我说得哑口无言，愤然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萧明轩啊，你以为我是在阻挠你们？

实际上，我是在帮你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当一个人真正爱你的时候，别说银子，就是命都愿意给你。

可若只是图谋，那就另当别论了。

果然，第二天苏倾城又来了。

这次她带来了一个包袱，里面装着五百两银票。

"夫人，这是妾身的一点心意。"她勉强挤出笑容。

我接过银票，"苏姑娘有心了。"

"那...妾身入府的事？"

"既然苏姑娘如此有诚意，我自然不会阻拦。"我笑道，"只是有句话我要先说明白。"

"夫人请讲。"

"萧府虽然这段过往给我带来了痛苦，但也让我成长为了更好的自己。

春花跟在我身后，"小姐，您这样做他会明白吗？"

"明不明白是他的事。"我看着夜空中的星星，"我只是在为过去的自己做个了结。"

从那天起，我再没有收到关于萧明轩的任何消息。

也许他真的死了，也许他离开了这座城市，也许他终于想通了开始新的生活。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去打听了。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10

三年后，我的女子学堂已经小有名气。

从最初的十几个学生，发展到现在的上百人。

她们中有不少人已经学有所成，有的开始帮助家里打理生意，有的自己创业当老板，还有的嫁人后在夫家有了话语权。

看着她们的成长，我深深感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天，我正在学堂里处理事务，春花匆匆跑来。

"小姐，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您的老熟人。"

我抬起头，"谁？"

"一个叫萧明轩的书生。"

我手中的笔顿了一下。

三年了，他竟然还活着。

"让他进来吧。"

很快，萧明轩出现在我面前。

三年的时间改变了他很多。

虽然依然清瘦，但精神状态比以前好了许多。

衣服虽不华贵，但整洁干净。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中没有了以前那种绝望和乞求，而是多了一份平静。

"如烟，好久不见。"他平静地说道。

"是啊，好久不见。"我也保持着平静，"你看起来不错。"

"托你的福，我现在在城外的私塾教书，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我点点头，"那就好。"

我们相对而坐，气氛有些尴尬。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先开口了。

"我听说你办了女子学堂，很了不起。"他真诚地说道，"我来是想说声谢谢。"

"谢谢？"我有些意外。

"谢谢你当年的话，让我明白了什么叫为自己而活。"他认真地说道，"如果没有你的点醒，我可能真的就死在那座破庙里了。"

我看着他，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你不用谢我，是你自己想通的。"

"不，是你给了我启发。"他摇摇头，"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思考你的话。我开始尝试不为任何人而活，只为自己而活。"

"感觉如何？"

"很好。"他笑了，那是我很久没有见过的真诚的笑容，"虽然清贫，但很充实。虽然孤独，但很自由。"

我也笑了，"那就好。"

"如烟，我还想说声对不起。"他继续说道，"对不起我曾经的无知和自私，对不起我曾经对你的伤害。"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摆摆手，"我们都有了新的生活。"

"是的，新的生活。"他点点头，"我现在教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读书，虽然他们付不起多少学费，但看到他们求知的眼神，我觉得很有意义。"

"听起来很不错。"我由衷地说道。

"你的学堂也很有意义。"他看了看四周，"改变女性的命运，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话题从过去转到现在，从个人转到社会。

我发现，萧明轩真的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自私懦弱的男人，而是成为了一个有担当有理想的人。

"如烟，我该走了。"他站起身，"谢谢你愿意见我。"

"萧明轩。"我叫住了他，"你现在...快乐吗？"

他想了想，"快乐。虽然不富有，但很快乐。"

我点点头，"那就好。"

他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如烟，你呢？你快乐吗？"

我看着窗外那些正在读书的女学生，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我也很快乐。"我真诚地说道。

萧明轩笑了，"那就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那个让我痛苦万分的男人，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陌生人。

不，不是陌生人，而是一个重新获得新生的人。

我们都在各自的道路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样的结局，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吧。

春花走过来，"小姐，您还好吗？"

"很好。"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吧，该去给学生们上课了。"

走向教室的路上，我回想起这些年来的种种经历。

从一个依附男人的商贾女儿，到如今独立自主的女性；从一个为情所困的怨妇，到如今事业有成的教育家。

这一路走来，虽然经历了许多痛苦和挫折，但我无怨无悔。

因为正是这些经历，让我成为了今天的自己。

一个真正自由的自己。

一个真正快乐的自己。

推开教室的门，看到学生们渴望知识的眼神，我的心中充满了力量。

"今天我们来学习一首诗。"我微笑着说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学生们齐声朗读，声音清脆悦耳。

我看着她们，心中充满了希望。

这些女孩子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她们会比我们这一代有更多的选择，更大的自由。

这就够了。

我们这一代人的努力和牺牲，如果能为下一代女性争取到更多的权利和尊严，那就是值得的。

夕阳西下，学堂里传出阵阵读书声。

我站在窗前，看着远方的天空，心中无比宁静。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这就是我追求的自由。

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不再是任何人的棋子。

我就是我自己。

林如烟。

一个自由的女人。

一个快乐的女人。

一个完整的人。

尾声

多年后，我的女子学堂已经发展成为江南最有名的女子教育机构。

无数女孩子从这里走出去，在各行各业发光发热。

有的成为了成功的商人，有的成为了著名的艺术家，还有的成为了有影响力的社会活动家。

她们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在改变着这个社会。

而我，也从一个普通的商贾女儿，成为了受人尊敬的教育家。

朝廷甚至下诏嘉奖我的功绩，封我为"教化夫人"。

这是前所未有的荣誉，也是对女性价值的认可。

至于萧明轩，我偶尔还会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他在那所私塾一直教书，培养了许多优秀的学生。

后来还写了几本启蒙读物，在民间广为流传。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也找到了内心的平静。

我们再没有见过面，但我衷心希望他能一直这样快乐下去。

因为只有彼此都获得了真正的自由和幸福，我们之间的故事才算真正结束了。

回首往昔，我不后悔经历过的任何痛苦。

正是那些痛苦，让我学会了坚强。

正是那些挫折，让我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如果没有那段痛苦的婚姻，我可能永远不会认识真正的自己。

如果没有那些背叛和伤害，我可能永远不会学会独立。

所以，我感谢过去的一切，包括那些伤害过我的人。

因为正是他们，成就了今天的我。

夜深人静时，我常常会站在学堂的窗前，看着满天繁星。

我想起了年少时的梦想，想起了初嫁时的憧憬，想起了痛苦时的绝望，也想起了重生时的喜悦。

这一切都过去了，但又都成为了我生命中最珍贵的财富。

我曾经以为爱情是生命的全部，后来才发现，自由才是。

我曾经以为依附别人才能获得幸福，后来才明白，只有独立才能获得真正的快乐。

这就是我的故事。

一个女人从依附到独立，从痛苦到快乐，从迷茫到清醒的故事。

也许它不够完美，但它是真实的。

也许它不够传奇，但它是属于我的。

而这，就足够了。

【全文完】

可选书名：

商女翻身记

和离后我自由了

夫君变心，我选择重生

状元郎的报应

从商贾女到教育家

我的独立人生

不再是附属品

重新定义自己

女子当自强

自由的代价

商门贵女的逆袭

离婚后的精彩人生

不爱了就放手

我要为自己而活接纳了你，但规矩还是要守的。"我慢慢道，"妾室的本分，就是侍奉主母和老爷，万不可越矩。"

苏倾城脸色一变，但还是点头道："妾身明白。"

"那就好。"我挥挥手，"春花，去安排苏姑娘住下。"

看着苏倾城被带走的身影，我心中暗自冷笑。

银子到手了，接下来就该实施下一步计划了。

苏倾城啊，你以为拿出五百两银子就能在萧府站稳脚跟？

可惜你不知道，这五百两银子，恰恰是你败亡的开始。

3

苏倾城入府后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我虽然表面上接纳了她，但处处都在暗中制约。

比如她的住所，我安排在了最偏僻的西院。

比如她的用度，我严格按照妾室的规格，绝不多给一文。

比如她想见萧明轩，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这些规矩让苏倾城憋屈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更让她难受的是，萧明轩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当初在醉红楼时，萧明轩对她百依百顺，花钱如流水。

可如今她入了府，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妾室，他反而不如从前殷勤了。

这天，我正在账房查看账目，春花匆匆进来禀报。

"夫人，苏姨娘又在西院哭了。"

我头也不抬，"哭什么？"

"听说是老爷昨夜没去她那里，她等了一夜。"

我冷笑一声，"男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春花点点头，"夫人说得是。那我们要管吗？"

"管什么？"我合上账册，"她既然选择了做妾，就要承受做妾的苦楚。"

正说着，萧明轩推门进来。

"如烟，我想与你商议一事。"

我抬头看他，"何事？"

"我想让倾城管理后院的事务。"他有些局促道，"你每日操劳家务，太辛苦了。"

我笑了，"夫君体贴，我自然感激。只是苏姨娘刚入府，对府中事务不熟悉，怕是难以胜任。"

"她可以慢慢学。"萧明轩坚持道。

"那好吧。"我出人意料地同意了，"既然夫君信任她，那就让她试试。"

萧明轩有些意外，"你...你同意了？"

"夫君的决定，我自然支持。"我站起身，"明日我就把账册和钥匙交给她。"

萧明轩满意地离开了，春花却担心地看着我。

"夫人，您真的要把管家权交给她？"

我摇摇头，"交是要交，但不是全部。"

第二天，我当着萧明轩的面，将部分账册和钥匙交给了苏倾城。

"姐姐放心，妹妹一定会好好操持家务的。"苏倾城接过东西，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可她不知道的是，我交给她的只是一些日常琐事，真正的财政大权依然在我手中。

而且，我还在账目中做了手脚。

果然，没过几天，苏倾城就愁眉苦脸地来找我。

"姐姐，这月的开销怎么这么大？银子根本不够用啊。"

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怎么会呢？平时都够用的啊。"

"可是...可是真的不够啊。"苏倾城都快哭了，"再这样下去，下人们的月例都发不出了。"

我佯装惊讶，"那怎么办？要不你先垫付一些？等下月我再补给你。"

苏倾城脸色一变，"我...我哪有那么多银子..."

"那就没办法了。"我摊摊手，"要么你想办法弄些银子，要么就把管家权还给我。"

苏倾城咬着牙，最终还是从自己的私房里拿出了一百两银子。

看着她心疼的样子，我心中暗自得意。

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坑等着她呢。

与此同时，我也在暗中联系自己的人脉。

这些年来，我虽然身为商贾之女，但也结交了不少朋友。

其中就包括当朝太子的心腹，户部侍郎的夫人，还有京中几个大商人的家眷。

我写了几封信，分别寄给她们，询问一些关于朝廷人事的消息。

很快，回信就来了。

其中最有用的一条消息是：朝廷准备整顿科举，严查贿买考官的案子。

我看着这条消息，心中涌起一阵快意。

萧明轩啊，你以为自己的状元身份稳如磐石？

可惜你不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当初你能高中状元，可不仅仅是靠才华呢。

我记得很清楚，为了让萧明轩能够顺利中举，父亲可是花了不少银子疏通关系的。

这些事情萧明轩自己也心知肚明，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如今朝廷要严查此事，正是我出手的好时机。

我提笔写了一封匿名信，详细列出了萧明轩贿买考官的证据，然后让心腹送到了相关部门。

做完这些，我心情愉悦地去花园里赏花。

苏倾城正好从那里经过，看到我悠闲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姐姐好雅兴啊。"她酸溜溜地说道。

"是啊，难得有空闲时间。"我笑着回应，"妹妹辛苦了，管家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苏倾城脸色一僵，勉强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我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心中更加得意。

这才哪到哪呢，好戏还在后头呢。

4

半个月后，风暴终于来了。

那天一早，官差就包围了萧府。

"奉圣上口谕，萧明轩涉嫌科举舞弊，即刻收押审查！"

萧明轩脸色惨白，"我没有...我没有舞弊..."

可官差哪里会听他解释，直接将他带走了。

苏倾城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抓住我的袖子。

"姐姐，这...这怎么办啊？"

我装作同样惊慌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啊...这可如何是好..."

实际上，我心中早有准备。

萧明轩被抓走后，苏倾城更加慌乱了。

她几次三番想要出府打探消息，都被我以"府中需要人看守"为由阻止了。

"妹妹，如今老爷不在，府中更需要我们齐心协力。"我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若是贸然出府，万一被人说闲话，对老爷的名声也不好。"

苏倾城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在府中干着急。

而我，则在暗中行动。

我先是去找了父亲。

"爹，萧明轩出事了。"我简单说明了情况。

父亲沉吟片刻，"你想怎么办？"

"我想借这个机会，收回林家的所有投资。"我直截了当道，"萧明轩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再跟着他只会连累林家。"

父亲点点头，"你说得对。那些铺子、田产，确实该收回了。"

有了父亲的支持，我立刻开始行动。

先是那几间铺子，以萧明轩犯事为由，收回了经营权。

然后是田产，同样以避免连累为名，全部收回。

最后连萧府的宅子，我也以是林家嫁妆为由，要了回来。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萧府几乎一夜之间变得家徒四壁。

苏倾城看着空荡荡的府中，彻底崩溃了。

"姐姐，您这是要赶我们走吗？"她哭着问道。

"我怎么会赶你们走呢？"我无辜地说道，"只是林家的东西，总要收回的。至于住处，我已经给你们安排了一个小院子，虽然简陋些，但也够用了。"

所谓的小院子，不过是城外一间破旧的农舍。

苏倾城看了一眼，当场就晕了过去。

我让人把她搬进去，然后拍拍手离开了。

回到林家，我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些年来积压在心中的怨气，终于得到了释放。

春花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萧老爷那边...真的不管了吗？"

"管什么？"我冷笑，"他自己作的孽，自己承担。"

"可您毕竟是夫妻..."

"夫妻？"我摇摇头，"从他移情别恋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是夫妻了。"

实际上，萧明轩的罪名并不算严重。

按照朝廷的惯例，这种事情顶多是革职查办，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我的目的并不是要他的命，而是要让他身败名裂，体验一下从云端跌落谷底的滋味。

果然，三个月后，萧明轩被释放了。

可等待他的，是一个彻底改变的世界。

昔日的朋友避之唯恐不及，昔日的门生故旧全都断了联系。

更要命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无家可归了。

萧府被收回，苏倾城也不知所踪。

他浑浑噩噩地在街头游荡，最终来到了林家门前。

"我要见如烟...我要见我的妻子..."他对门房说道。

门房为难地看着他，"这...老爷说了，不见外客。"

"外客？我是萧明轩！是如烟的夫君！"他激动地喊道。

"可是...可是小姐已经和您和离了啊..."门房小声说道。

萧明轩如遭雷击，"和离？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您出事后不久，小姐就办了和离手续..."

萧明轩踉跄后退，几乎站不稳脚跟。

我在楼上的窗户后面，静静地看着他狼狈的样子。

这就是背叛的代价，萧明轩。

你不是看不起商贾之女吗？

你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的才华吗？

那现在呢？

没有了林家的支撑，你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

这就是现实，残酷而真实的现实。

5

萧明轩在林家门前跪了三天三夜。

第一天，路人还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第二天，就有人开始嘲笑他，说什么"状元郎沦落街头"。

第三天，连看热闹的人都没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那里。

我站在楼上，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中竟然没有一丝快意。

反而有些空虚。

复仇完成了，可然后呢？

春花轻声问道："小姐，真的不见他吗？"

我摇摇头，"见他做什么？说什么？"

"可他毕竟..."

"毕竟什么？毕竟曾经是我的夫君？"我冷笑，"他早就不把我当妻子了，我又何必把他当夫君？"

第四天，萧明轩终于撑不住了，被路人送到了城外的破庙里。

我得到消息后，让人悄悄送去了一些吃食和药材。

不是因为心软，而是不想他死在我门前，徒增麻烦。

又过了几日，意外的消息传来。

苏倾城竟然嫁人了。

嫁的还是城中有名的富商王员外，做了他的第三房姨太太。

听说她在萧府败落后，立刻就攀上了王员外，连一天都没有犹豫。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账房清点银钱。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我淡淡地评价道。

春花愤愤不平，"她怎么能这样？萧老爷为了她连妻子都不要了，她却..."

"她却什么？"我放下账册，"她本就是风月女子，追求的无非是富贵安稳。萧明轩给不了她想要的，她自然要另寻出路。"

"可这也太绝情了..."

"绝情？"我摇摇头，"这叫识时务。倒是萧明轩，到现在还做着痴心梦呢。"

果然，当萧明轩听说苏倾城改嫁的消息时，彻底崩溃了。

他不顾虚弱的身体，跑到王员外府上大闹了一场。

结果被王员外的护院打了个半死，丢在了街上。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全城，萧明轩彻底成了笑柄。

我听说后，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萧明轩如今的下场，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

可不知为何，我却觉得空虚。

复仇的快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烈，反而让我感到疲惫。

这天，父亲突然来找我。

"如烟，我为你物色了几门亲事。"他开门见山道。

我皱起眉，"爹，我才刚和离，这就要再嫁？"

"女人总是要嫁人的。"父亲不以为然，"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再拖下去就不好找了。"

我心中一阵反感，"我现在过得很好，为什么一定要嫁人？"

"胡说八道！"父亲沉下脸，"女子不嫁人像什么话？别人会怎么看我们林家？"

我看着父亲固执的样子，心中涌起一阵绝望。

原来，在他眼中，我永远只是一件商品，一个可以用来联姻的工具。

哪怕我帮林家夺回了所有的投资，哪怕我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在他心中我依然只是个需要依附男人的女儿。

"爹，我不想再嫁了。"我坚定地说道。

"由不得你！"父亲怒道，"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必须嫁！"

看着父亲愤怒的样子，我突然笑了。

"好，我嫁。"

父亲一愣，没想到我会这么痛快地答应。

"不过..."我话锋一转，"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分家。"我直视着父亲的眼睛，"我要属于自己的产业，属于自己的银钱。"

父亲脸色一变，"分家？你一个女儿家，分什么家？"

"我这些年为林家赚了多少银子，爹心里清楚。"我冷静地说道，"我不要多的，只要属于我的那一份。"

"不可能！"父亲断然拒绝，"林家的产业怎么能分给外人？"

"外人？"我苦笑，"原来在爹心中，我是外人。"

"你嫁了人，就是外人！"父亲毫不留情地说道。

我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说罢，我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父亲在身后喊道。

"去一个不会把我当外人的地方。"我头也不回地说道。

离开林家，我带着春花和几个心腹丫鬟，直接去了城外的别庄。

那是我用自己的私房钱买下的产业，父亲并不知道。

这些年来，我表面上在为林家操劳，实际上也在暗中为自己谋划。

别庄不大，但足够我安身立命了。

"小姐，我们真的不回去了吗？"春花担忧地问道。

"回去做什么？继续当一颗棋子吗？"我摇摇头，"我已经受够了被人摆布的日子。"

在别庄住下后，我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

首先是生意。

我利用这些年积累的人脉和资源，开始做起了自己的买卖。

从丝绸茶叶到珠宝玉器，我样样都有涉猎。

凭借敏锐的商业嗅觉和果断的决策，生意很快就红火起来。

其次是关系网。

我结交了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其中不乏有能力有地位的女性。

我们互相帮助，互相扶持，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利益共同体。

最重要的是，我找到了真正的自由。

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再为任何人而活。

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这种感觉，比任何复仇的快感都要美妙。

6

半年后，萧明轩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

这次不是在林家门前，而是在我别庄的门口。

他变得更加憔悴了，胡子拉碴，衣衫褴褛，完全没有了当初状元郎的风采。

"如烟...请你救救我..."他跪在地上哀求道。

我站在门内，隔着栅栏看着他。

"萧明轩，你找错人了。我们已经和离了，我没有义务救你。"

"可是...可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他哭着说道，"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我冷笑，"你错在哪里？"

"我错在...错在不该移情别恋，不该辜负你的深情..."

我摇摇头，"你还是不明白。"

"那我错在哪里？"他急切地问道。

"你错在把我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依靠。"我平静地说道，"你以为我会永远在那里等你，永远为你付出，永远不会离开。"

萧明轩愣住了。

"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待。"我继续说道，"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个有用的工具，一个可以提供金钱和地位的附属品。"

"不是的...我对你也有感情..."

"感情？"我打断了他，"什么样的感情会让你毫不犹豫地抛弃妻子去追求别的女人？"

萧明轩说不出话来。

"萧明轩，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我转身准备离开，"你还是另想办法吧。"

"如烟！"他在身后绝望地喊道，"你真的这么狠心吗？我们毕竟有过夫妻之情啊！"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夫妻之情？那苏倾城呢？你们的情又算什么？"

萧明轩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给你一个忠告。"我最后说道，"靠自己的努力去生活，不要总想着依靠别人。"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明轩在门外跪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灰溜溜地离开了。

春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小姐，您真的一点都不心软吗？"

"心软？"我摇摇头，"春花，你知道什么叫沉没成本吗？"

春花摇摇头。

"就是已经付出的、无法收回的成本。"我解释道，"很多人因为舍不得沉没成本，会继续投入更多，结果损失更大。"

"我对萧明轩的感情就是沉没成本。与其继续纠缠，不如果断放手。"

春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实际上，我对萧明轩并非全无感情。

当初我主动选择他，除了看中他的前程，也确实被他的才华所吸引。

新婚时的那段日子，我们也曾有过温馨甜蜜的时光。

可是感情这种东西，经不起背叛和伤害。

当他为了苏倾城而冷落我的时候，我心中的爱意就已经死了。

剩下的只有不甘和愤怒。

而现在，连不甘和愤怒都消散了，只剩下平静的理智。

我不恨他了，但也不爱他了。

他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又过了几个月，关于萧明轩的消息越来越少。

有人说他去了外地，想要重新开始。

有人说他入了寺庙，削发为僧。

还有人说他染了重病，命不久矣。

无论哪个消息是真的，我都没有兴趣去验证。

我有自己的生活要过，自己的事业要发展。

这一年，我的生意越做越大，已经在几个城市都开设了分号。

我还投资了一些新兴的行业，比如印刷、纺织、瓷器制造等。

凭借敏锐的商业眼光和果断的决策，我的财富快速增长。

不少人开始称我为"女中豪杰"，"商界奇才"。

这些赞誉让我很有成就感，但更重要的是，我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我不需要依附任何人，也能过得很好。

我不需要男人的庇护，也能在这个世界上立足。

这种独立自主的感觉，比任何情情爱爱都要珍贵。

7

正当我沉浸在事业成功的喜悦中时，一个意外的消息打破了平静。

苏倾城死了。

死因很简单：难产。

她给王员外生孩子时大出血，没能救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正在查看新到的货物。

春花小心翼翼地禀报："小姐，苏倾城...去了。"

我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翻看账册。

"知道了。"

春花等了一会儿，见我没有其他反应，忍不住问道："小姐，您不觉得...有些感慨吗？"

我放下账册，想了想。

"感慨什么？她选择了自己认为最好的路，也承担了相应的后果。"

"可她毕竟..."

"毕竟什么？毕竟曾经是我的情敌？"我摇摇头，"春花，我从来没把她当过敌人。"

这话是真的。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苏倾城只是萧明轩变心的导火索，而不是根本原因。

如果没有她，也会有李倾城、张倾城。

男人要变心，总能找到理由。

真正的问题在萧明轩身上，而不在苏倾城身上。

所以我对她的死亡，既不幸灾乐祸，也不深感惋惜。

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又少了一个聪明的女人。

苏倾城的死讯很快传遍了全城，也传到了萧明轩的耳朵里。

据说他听到消息后，大哭了一场，然后就消失了。

有人说看到他往城外的山里去了，也有人说他跳河自尽了。

总之，萧明轩彻底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我对此毫不在意。

他的生死与我无关，他的去向也与我无关。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如何让自己的事业更进一步。

虽然我现在已经很成功了，但我不想满足于现状。

我想要更大的平台，更广阔的天地。

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进军京城。

京城是天下的中心，也是商业的中心。

在那里，我能接触到更高层次的客户，也能学到更先进的经营理念。

更重要的是，京城有更多志同道合的女性。

我听说京城有一个女商人联盟，成员都是各行各业的女性精英。

她们互相扶持，共同发展，已经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我很想加入她们，也很想向她们学习。

说干就干，我立刻开始筹备进京的事宜。

首先是资金。

我盘点了一下自己的资产，发现已经相当可观了。

除了现金，还有各种商铺、作坊、田产等不动产。

这些足够我在京城立足了。

其次是人脉。

我写信给那些在京城的朋友，请她们帮忙介绍合适的商铺和住宅。

很快，回信就来了。

她们都表示愿意帮忙，还邀请我到京城后去她们家做客。

最后是手续。

我办理了各种必要的文件和证明，确保能够顺利在京城开展业务。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带着春花和几个得力的伙计，踏上了进京的路程。

临行前，我最后一次经过了萧府。

那里已经人去楼空，门窗紧闭，显得破败不堪。

我在门前停了片刻，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曾经，这里是我的家。

曾经，我在这里经历了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光。

如今，这里已经与我无关了。

我要去更广阔的天地，寻找属于自己的未来。

马车缓缓启动，我透过车窗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城市。

再见了，过去的自己。

再见了，曾经的痛苦。

我要拥抱全新的人生了。

8

京城果然不负我的期望。

这里繁华热闹，商机无处不在，各路英雄豪杰汇聚一堂。

我很快就在这里站稳了脚跟，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更令我兴奋的是，我如愿加入了女商人联盟。

这个组织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成员不仅有商界精英，还有文人学者、官宦夫人、甚至宫中的嫔妃。

她们定期聚会，交流信息，互相帮助，俨然形成了一个隐形的权力网络。

在这里，我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女性力量。

"如烟姐姐，你的经历真是传奇啊。"一位姓李的姐妹感慨道。

我们正在参加联盟的月度聚会，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我的过往。

"传奇谈不上，只是运气好罢了。"我谦虚地说道。

"运气？"另一位姐妹摇头，"能够在那种困境下翻身，靠的可不是运气，而是智慧和勇气。"

大家纷纷附和，对我的经历表示钦佩。

我心中暖流涌动。

在这里，我的价值得到了真正的认可。

没有人因为我是女性而轻视我，没有人因为我和离过而歧视我。

大家看重的是我的能力和品格，而不是我的出身和经历。

这种被理解、被尊重的感觉，让我前所未有的满足。

聚会结束后，联盟的首领，一位姓王的贵妇人单独留下了我。

"如烟，我有个提议。"她开门见山道。

"王姐姐请讲。"

"我们联盟准备开展一项新业务，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负责。我觉得你很合适。"

我来了兴趣，"什么业务？"

"教育。"王姐姐认真地说道，"我们想开办一所女子学堂，教授女孩子读书识字，以及一些实用的技能。"

我眼睛一亮。

这个想法太棒了！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受教育的机会极其有限。

大多数女孩子只能学习女红和家务，连字都不认识几个。

如果能开办女子学堂，不仅能改变这些女孩子的命运，也能为社会培养更多优秀的女性。

"这个想法很好，我愿意参与。"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王姐姐满意地点点头，"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不过这件事需要秘密进行，毕竟会有很多阻力。"

我理解她的担忧。

在这个时代，女子受教育被很多人视为大逆不道。

如果公开进行，必然会遭到强烈反对。

"那我们就悄悄地干。"我坚定地说道，"总要有人开这个先河。"

就这样，我开始了人生中的另一项事业：教育。

我们在城郊买了一处宅院，表面上是普通的住宅，实际上是女子学堂。

我负责招募学生和教师，制定课程和教学计划。

很快，第一批学生就到位了。

她们有的是商户之女，有的是官宦家的丫鬟，还有的是贫苦人家的女儿。

年龄从十岁到二十岁不等，但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渴望学习。

看着她们认真读书的样子，我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这比赚多少银子都要有意义。

我不仅在改变她们的命运，也在改变这个社会。

虽然改变很缓慢，但总归是在进步。

这天，我正在学堂里给学生们上课，突然有人来报告：有个男人在门外闹事。

我皱起眉头，"什么人？"

"不知道，看起来很落魄的样子，一直在喊着要见林小姐。"

我心中一动，"我去看看。"

来到门口，我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果然是萧明轩。

他比上次见面时更加狼狈了，头发蓬乱，衣衫褴褛，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

"如烟...我知道你在里面...求你见见我..."他哀求道。

我沉吟片刻，还是打开了门。

"萧明轩，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看到我，萧明轩眼中涌出泪水。

"如烟...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重复了一遍问题。

"我...我一直在找你...问了很多人...有人说在这里见过你..."他结结巴巴地回答。

我打量着他的样子，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找我做什么？"

"我...我想和你复合..."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但我真的悔改了..."

我摇摇头，"萧明轩，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为什么？"他急切地问道，"我已经彻底认清了苏倾城的真面目，我知道只有你才是真正爱我的人..."

"真正爱你的人？"我冷笑，"萧明轩，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现在还爱你吗？"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以为我这些年一直在等你回头吗？"

萧明轩愣住了。

"我告诉你，我早就不爱你了。"我冷静地说道，"从你移情别恋的那一刻起，我心中的爱就死了。"

"不可能...你一定还爱我的...否则你为什么要报复我？"

"报复？"我摇摇头，"我没有报复你，我只是收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些证据...难道不是你..."

"是我提供的。"我承认了，"但那些都是事实，不是吗？"

萧明轩说不出话来。

"萧明轩，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最后说道，"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你，也不想要你。"

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

"如烟！"他在身后绝望地喊道，"我愿意做任何事来补偿你！任何事！"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萧明轩，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就像人心，碎了就是碎了，再也拼不完整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学堂。

9

萧明轩在学堂门外守了半个月。

无论刮风下雨，他都不肯离开。

学生们开始害怕，家长们也有了怨言。

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天晚上，我再次走出门外。

"萧明轩，你这样做没有意义。"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满是血丝。

"如烟，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胡说八道。"我皱起眉头，"你这些年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那不是活着，那是行尸走肉..."他痛苦地说道，"我现在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

我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不是心疼，也不是同情，而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萧明轩，我们回不去了。"我平静地说道，"你应该向前看，而不是一直活在过去。"

"我不要向前看，我只要你..."

"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我打断了他，"我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朋友，自己的追求。这些都与你无关。"

"那我怎么办？"他绝望地问道，"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

"你原本就什么都不是。"我冷酷地说道，"你的才华，你的地位，你的荣耀，全都是假的。真正的你，不过是一个自私懦弱的男人。"

萧明轩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萧明轩，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我的声音变得严厉，"如果你再来骚扰我，我就报官了。"

他颤抖着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第二天，萧明轩终于离开了。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几天后又有了新的变故。

有人来报告：萧明轩在城外的桥上跳河了。

被人救起来时，已经奄奄一息。

"死了吗？"我问道。

"没死，但也差不多了。现在在城外的破庙里，说是在等死。"

我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

春花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小姐，您要去看看吗？"

我摇摇头，"不用。"

可是当天晚上，我还是去了那座破庙。

萧明轩躺在稻草上，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

看到我出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如烟...你来了..."

我在他身边坐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因为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我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萧明轩，你知道吗？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也想过死。"

他愣住了。

"就在你移情别恋的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会想，如果死了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痛苦了。"我平静地说道，"但后来我发现，死亡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那什么能解决问题？"

"活着。"我坚定地说道，"努力地活着，为自己而活着。"

萧明轩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而活..."

"那就慢慢学。"我站起身，"萧明轩，我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但你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他看着我，眼中有不舍，也有不甘。

"如烟...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了吗？"

我想了想，诚实地回答："不爱了。但我也不恨你了。"

"那算什么？"

"算...解脱吧。"我笑了笑，"对你来说，也对我来说。"

离开破庙时，我在门口放下了一些银子和药材。

不是因为爱，也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我们曾经有过一段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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