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拒绝成婚九十九次,只为给儿子办满月礼(谢云舟阿念苏禾)最新章节_未婚夫拒绝成婚九十九次,只为给儿子办满月礼全文阅读
为救谢云舟,我不幸被蛊虫反噬,唯有尽快圆房才能活命。
我求了他九十九天,他终于同意跟我成婚。
大婚当天,他却逃婚了。
我受尽满堂宾客嘲讽讥笑,
转头,却看见他跟寡嫂摇晃着襁褓中的婴孩。
寡嫂满目柔情,“你皇兄死得早,嫂子要多谢你当初借种,留了个孩子给我,为我留了念想,不然我怕是活不下去了。”
原来他宁可费劲手段给寡嫂留子,也不愿碰我一次,救我性命。
我如坠冰窟,当场提出解除婚约,
他不耐地攥住我的手腕:
“你跟我闹什么,皇兄已死,我给嫂子留个孩子何错之有?”
“我答应你,等三日后办完孩子的满月礼,就跟你成婚。”
可蛊毒已深入骨髓,我不能也不愿再等他了。
三日后他如约迎娶我,而我上了别人的花轿。
1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想不到清冷尊贵的九皇子,竟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他宠溺哄着苏禾母子的模样,就像一根刺深深扎进我心里。
我挥开他的手,“三日后不必成婚了,我们取消婚约吧。”
谢云舟脸色微沉,
“别闹了阿念,你不与我成婚圆房,除了我,还有谁能给你解蛊毒。”
我讥讽地勾唇。
原来他还记得我的蛊毒,我蛊毒发作时的痛苦他也看在眼里。
可他却不管我的死活,任由我痛苦,毕竟他笃定我离不开他。
谢云舟皱了皱眉,还想再说些什么,身后传来一声娇呼,他就慌张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和苏禾继续逗弄着孩子,听他亲自安排满月酒的事,
眸光刺痛,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从前我不是没有催过他成婚,每次他都推脱是在为大哥服丧。
可他暗地给寡嫂借种,陪她产子,尽心尽力伺候母子俩,从没有过忌讳。
对于我,永远视而不见。
是因为不爱,所以毫不在意吧。
回府后,我命人拿来火炉,将这些年他送我的东西全丢了进去。
身旁侍女犹犹豫豫地道:“圣女,王爷说今晚他不陪您去花朝灯会了。”
我一怔,想起这灯会也是我求了他好久,他才终于松口。
可等寡嫂回来后,不是心口疼就是胃不舒服,灯会的事也一拖再拖。
“王爷还叮嘱您,让您多注意身体,一定不要忘了喝压制蛊毒的药。”
“还说再等三日,他定会娶您。”
我垂眸,继续清理东西,将过去他为我专门定做的云裳,打造的发簪也丢进火炉。
侍女大惊:“这些东西您过去看得比命还重要,如今竟这么烧了?”
我扯唇,“不仅东西我不要了,人,我也不准备要了。”
侍女红了眼眶:“可您的蛊毒若再不解,就彻底无可救药了,您会死的!”
“这蛊毒是得解,只不过得换个人了。”
脑海中突然想起那道俊俏的身影,我刚托人送出信,谢云舟带着寡嫂追来了。
“阿念,我们的婚房,就先让阿禾凑合一晚吧。”
“她最害怕打雷,我不忍将她们孤儿寡母,再送回那冷清的府邸。”
苏禾抱着孩子躲在他怀里,故作害怕地颤抖:
“求求你,别赶我们娘俩离开,就可怜我们这一晚吧……”
我一怔,忽然想起当初为布置那婚房,我在他的府邸上下跑来跑去,累的三天三夜没合眼。
他笑说我如此大费周章,婚房,哪怕不属于他,也一定是属于我的,任何人都不得觊觎。
如今才过三个月,他就让我拱手让给寡嫂了。
谢云舟皱眉,以为我不同意,正要开口却被我打断:
“那本来就是你的府邸,怎样处置与我无关。”
他看着我,眸里划过愧疚:
“阿念你放心,只要再等三日,你就能如愿嫁给我!”
我看着他脸上的愧疚,淡淡的想。
他三日后要娶我,可我三日后,不愿嫁给他了。
翌日清晨,我递了进宫的帖子,直至中午才被贵妃召见。
我刚进去,撞见许贵妃,也就是谢云舟的生母,她正和苏禾二人有说有笑,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慈爱。
“就数你这孩子会逗本宫开心,若不是云舟有婚约,我真想给你们牵绳做个红娘!”
“娘娘,您真是说笑了。”苏禾得意地瞥我一眼。
我神色平静,直至跪得腿脚发麻,
许贵妃才允我开口:“娘娘,我想和王爷退婚,还请您恩准。”
她眼眶亮了亮,又狐疑道:“你是认真的?这道婚约可是当初你求了舟儿好久才求来的,你当真愿意放弃?”
我坚定点头,贵妃当即冷哼一声,“算你识趣。”
跟贵妃刚好交换信物结束,谢云舟突然冲了进来。
我迅速将信物藏进袖口,唯恐退婚再出什么事端,可他眼神慌张,压根没有注意。
“阿念,你怎么也来了?”
“今日是赏花宴,随行只能带一人,阿禾最近心情不好,我先带了她来散散心……”
我怔愣了下,若不是他主动说,我估计还被蒙在鼓里。
可他带谁本就是他的自由,我也无权干涉他。
刚出宫门,一群贵妇围了过来,语气不伐艳羡:
“王妃,这已经是贵妃娘娘这个月第五次召见您了吧!看来她很是钟意您这个儿媳呢!”
苏禾却故作娇羞道:“你们不许这样喊了,我和王爷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
“谁不知道王爷真正心悦的是您?只不过被某些小人当初用救命之恩给威胁,才被迫答应这门婚事。”
她们讥讽嘲弄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如针扎般刺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下意识看向谢云舟,他眼神躲闪,显然不准备出来解释。
我早有预料,没抱什么希望地转身离开,
他紧紧抓住我的手腕,神色慌张:
“阿念你听我解释,这世道本就对女子更为苛刻,寡嫂还孤身带着孩子,有我的名头在,起码能让她好过一点。”
他整日可怜别人,怎么不知道可怜下我。
名声对女子有多么重要他不是不清楚,可刚才我被那般对待,他连替我说句话都不愿。
“你不用道歉,反正我们也已经……”
退婚两个字尚未出口,管家就急匆匆地找过来,
“王爷,满月礼的场地布置还需要你再定夺下。”
谢云舟歉疚的看我一眼,随后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
我收回视线,手腕蓦然一痛,竟是苏禾。
她冷笑道:“我的好弟妹,被爱人抛弃的滋味怎样啊?”
她话音一转,阴沉道:“可这都是你欠我的,若不是你用救命之恩要挟了云舟,与他成婚的人本该是我。”
手腕的力度不断收紧,疼得我倒抽口凉气,想甩开,却因为蛊毒入肺,无力挣扎,
“退婚的事你也知道,我根本无心跟你争!”
她癫狂一笑:“不,我可不信你,我得要让你彻底身败名裂,才安心。”
她抓着我的手,跟我一起跳进了湖中。
噗通一声,周围传来惊呼。
很快,谢云舟疼惜地将苏禾救上岸,搂在怀中,而我,则被某个护卫拎死狗般拎了上来。
贵妇们三五群地全都跑去关心苏禾,个个嫌恶地看着我。
“某些人表面自诩冰清玉洁的圣女,手段却这样歹毒肮脏,竟如此为难一个还在坐月子的孕妇!”
“就是,孕妇落入可伤身了,她这明显是想要人命啊。”
我趴在岸上大口喘息,脸上火辣辣的,刺痛地厉害。
想起落水前看到的那道身影,我猛然抬头看向谢云舟,
“谢云舟,当时你离得最近,肯定看清了到底是谁先动手的,对不对?”
周围的贵妇们嗤笑出声,“真是恶人先告状,我们都看见你推她下湖了,不然难道还是一个孕妇拖你下水不成?”
“就是,你是不是因为王爷逃婚,所以故意刁难苏姐姐,你怎么这么坏,就算活着也会被人唾骂的,不如找棵歪脖子树吊上去,还能保全一点名声。”
我只盯着谢云舟,他抿着唇,刚要为我说话。
而他怀里的苏禾,突然柔弱地去拽他的衣角。
“云舟,我的头突然好痛……”
谢云舟脸上挣扎片刻,目光躲闪开,哑声道:
“确实是江念先动的手,我看见了。”
我心头一刺,痛意弥漫全身,嘲讽的笑出声,
我怎么能奢望,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男人,为我说句公道话?
我从地上爬起来,狼狈的想离开。
那群贵妇们却不曾放过我,带头的那个冷笑道:
“等等,你就这么离开了?说吧,是要我们推你下去,还是你自己跳下去给王妃赔罪?”
“我自己跳。”
谢云舟猛然抬起头,皱着眉想要说什么,下一瞬我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河水冰凉刺骨,我冻得全身发抖。
谢云舟早早等在岸边想要拉我一把,他目露愧疚,疼惜道:
“阿念,你冷不冷,快披上我的外袍……”
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嘶哑着嗓音:
“不用,我嫌脏。”
他不可置信地愣住,猝然红了眼眶,
我头也没回地离开。
夜里我起了高烧,可全城却无一位医师愿意为我医治。
到了翌日侍女跑出去打听一番,才知道京城里竟传遍了有关我的谣言。
我强撑着精神支起身子,问他们都传些什么,
侍女红了眼眶,支支吾吾道:
“他们说您是专门勾引男人,上不得台面的娼妓。”
“还说、还说您根本不配做南疆的圣女……”
我指甲死死嵌进掌心,想着熬过这半日就好了,不曾想谣言愈演愈烈。
不仅是医师大夫,就连送酱菜的,卖肉的,只要听说是给圣女用的,他们就一律不再送来。
大门上也被人泼了泔水,我和侍女要去清理,竟被周围老百姓团团围住,骂得热火朝天。
我只能再次狼狈躲开。
肚子饿得麻木,蛊毒又发作起来时,谢云舟亲自送来了饭菜。
他愧疚地朝我伸出手,像从前一样将我搂入怀中。
若以前我肯定脸红心跳,如今,我只厌恶地将他推开。
他眸间划过一抹刺痛,不自然地收回手:
“阿念,我知道最近你受了委屈,可你就让让阿禾吧,她也不是有意的。”
“你再忍忍,再过两日,我便能娶你了。”
他讨好地从怀里拿出一包糕点:“这是你从前最爱吃的那家,快趁热吃吧。”
我神色如常,平静喊来侍女送客。
他看着我,眼神慌张的重复道:
“阿念,你等等我,后天一大早我便来娶你。”
我忍不住看他,我们已经退婚了,许贵妃没跟他说吗?
我刚要开口,侍卫就匆匆过来传话:
“王爷不好了,小少爷半夜里突然啼哭不止,苏夫人说他离了您不行……”
谢云舟恼怒地瞪他一眼,不自在地开口解释:
“阿念你不要多想,嫂子明日就会搬出我们的婚房,只不过是我看他们母子可怜,才施舍他们多住两日。”
我平静点点头,早就不在意这些了。
“你不用解释,先回去吧。”
他伫立良久,见我确实不想说话了,才转身离开。
侍女抱来满当当的一盒饭菜,比刚才谢云舟送来的更要精致,她激动道:
“圣女,是摄政王送来的。”
我心中微暖,拆开下面压着的信封,上面只有一个偌大的“可。”
铁画银钩,恣意张扬,从中便可窥见那人风骨。
我不觉松了口气,满眼伤怀。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他就回答了愿意娶我,愿意为我解蛊。
摄政王,真是大好人。
比我救下的,拖了99天的婚期又逃婚了谢云舟,善良多了。
翌日一大早,我去了全京城最大的制衣坊。
刚挑中一块红盖头,身旁响起熟悉的嗓音:“老板,这块我要了。”
见老板两相为难,苏禾眼眶蓄满盈盈泪光,故作柔弱道:
“阿念,我已经把什么东西都让给你了,甚至是……”
她意有所指地瞄了眼谢云舟,又低下头去,哽咽道:
“你不会连块红盖头,都不给我留个念想吧?”
“随便你。”
我转身挑了个更大更好的,让老板包起来。
看到我认真挑选的模样,谢云舟心里先前的那块大石头落了地。
他笑道:“哪里还用你挑选,这些我早就备好了。”
我眉头微拧:“不用你……”
苏禾眸底闪过怨毒,嫉妒地看着我身上佩戴的灵符,突然打断我的话。
她语气艳羡:“真羡慕阿念有灵符,不像我从来都没有过。”
谢云舟皱了下眉:“你想要,回头我命人送个……”
话音未落,我径直扯下扔给她。
苏禾激动地当即戴上,谢云舟蓦然冷下脸色,他紧紧攥住我的手腕,脸色难看地不行。
“你就这么给她了?你知不知道那可是当初我……”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这灵符多么珍贵,是他当年一步一跪,足足求了三千台阶,求上千阶灵寺得来的灵符。
只是别说他求来的灵符,连他,我也不要了。
他不顾苏禾难看的脸色,强硬地拽过灵符,塞回我手里。
“阿念,你回家好好休息,等我明日一大早就去娶你。”
我想纠正他,他却急匆匆地离开了。
我低头看着手中灵符,随后,丢进了垃圾堆里。
再次醒来,院里摆着满满当当的十大箱聘礼,其中不伐奇珍异宝。
嬷嬷为我梳洗后,我身着华丽的摄政王妃制服,手持玉如意坐进花轿。
那边,谢云舟也穿着大喜婚袍刚骑上马,亲信匆匆来禀告:
“不好了王爷!我们的花轿没有接到圣女,街坊邻居说,圣女今早已经出嫁了,她嫁的是——”
2
谢云舟握着缰绳的手指一怔,闻言蹙眉道:
“你胡说什么,阿念爱我如命,何况这婚约是她求了我九十九次才得来的。”
“她怎么会轻易放弃?”
似是想起什么,他紧皱的眉头又松开,笑道:
“我知道了,这肯定是阿念为了故意报复我推迟成婚,故意让你告诉我的。”
“不、不是这样的,江圣女今日要嫁的其实是……”
谢云舟不耐烦地挥手:
“好了好了,耽搁了吉时,你可承担得起?!”
想到阿念换上婚服,娇媚动人的模样,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夹紧马腹,率先冲了出去。
中途遇上堵路,派人去打听才知前面是一对婚嫁车队,远远看去红妆十里,华丽威仪。
“今日正是摄政王大婚,普天同庆,我们也凑上前沾沾喜气去!”
“真是令人好生艳羡,听闻摄政王性情暴戾,但容貌俊朗是个不可多求的单身贵胄。”
“就是啊,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小姐,这么有福气嫁给了他!”
谢云舟微蹙眉头,心里竟隐隐有些不安。
“皇叔今日也娶亲吗?怎么会这么巧”
仪仗队伍离得愈来愈近,他不经意一扫,当即怔愣住了。
马车奢华不已,上面的标志确实是摄政王府的图案,规格也是按照最高等级的王妃设置的。
他心中莫名不安,又想到阿念焦急委屈的模样。
该死的,过去晚了她不会又要哭鼻子吧。
正想上前行个通融,借个小道。
一阵风轻轻吹过,帘子翻飞,他不经意地正好与我对视上。
只一眼,他当即面色煞白。
“阿、阿念?你怎么在这?!”
他翻身下马,不由分说地攥起我的手腕:
“错了,全错了!你上错花轿了,这是去往摄政王府的。”
“你快跟我下车,回头我再跟王叔去解释!”
可他拉了半天,身后的人却纹丝不动,我平静道:
“没有弄错,就是去摄政王府的。”
谢云舟脑袋嗡嗡,怔愣在原地,嗫嚅几下嘴唇才勉强发出声音: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要嫁的人是摄政王,不是你!”
“够了!”他疲惫地捏捏眉骨,语气带着诱哄。
“我知道你对先前推迟婚事有所不满,可大喜的日子,我们不能误了吉时,阿念你回去我再同你好好解释。”
周围人头攒动,围观的平民百姓将路堵得水泄不通。
“哎哟,我怎么有些看不明白,九皇子不是早就和他寡嫂好上了么,怎么今日又来抢摄政王的亲?”
“说起来这两人还是亲叔侄呢,两男争一女还真是刺激!”
谢云舟哪里这般被人编排过,耳朵都染上一层薄红,气恼地将我的手腕抓得更紧了。
“阿念你闹够了没有,快跟我回去吧!”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人还真是奇怪,宁愿相信是我上错了花轿,也不愿相信我心里是真没有他了。
侍女看不下去了,挡在我面前:
“王爷您可能不知,您二人的定亲信物,我家圣女都早已退掉了。”
谢云舟猛然撒了手,后退着踉跄一步:
“我怎么不知?阿念,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3
“就是您带苏夫人去赏花宴那天,贵妃娘娘早就不看好这段婚事,当场就同意了。”
脑海里蓦然浮现那日他冲进母亲宫殿的场面,当时他没想到阿念也会来很是慌张,哪里还注意到这些细节。
他死死握紧拳,哪怕那日他多看一眼,他和阿念的结局说不定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他眸光刺痛,嗓音喑哑,近乎哀求地道:
“阿念,我不同意,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话音一转,语气急切道:
“你知不知道皇叔性情暴戾,根本不是你的良配……”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不急不缓的声音,不怒自威。
“我的好侄儿,你是在说本王吗?”
顷刻间,周围一片倒抽凉气声,纷纷整齐地跪倒。
“天哪,摄政王怎么亲自过来了?”
“玉面阎罗的称号果然不是空穴来风,这周身气度不知能甩九皇子几条街了。”
谢云舟浑身颤抖。
他生平最怕的就是这位小皇叔,明明他大不了自己几岁,可他十二岁就敢单枪匹马上战场。
能力胆识皆过人,若不是无心皇位,想做个闲散王爷,如今天下在谁手中还犹未可知。
他僵硬地扭回脖子,吓得大气不敢出。
“皇、皇叔,都是误会一场,您怎么来了?”
谢林辰冷嗤一声,“既然是误会,那就赶紧滚吧!”
他掏出帕子仔细擦拭着我手腕被他碰过的地方,柔声问道:
“还疼不疼?”
我摇了摇头,手腕被他碰过的地方却隐隐发烫。
他倒是不似传闻中的性情乖张,反倒温柔细心。
他体贴地将花轿帘子放下,重新骑上高头骏马,终于舍得分给谢云舟一个眼神。
“还不快滚?”
“下次见面,记得向阿念行礼,称她皇婶。”
花轿内的我忍俊不禁,之前受的闷气一扫而空。
谢云舟目露不甘,死死盯着我的方向,可谢林辰一个眼神轻扫,他最终隐忍地让了道。
热闹的奏乐继续,花轿起步,我也重新披上红盖头。
谢云舟失魂落魄地看着姜念的背影,周围的议论声猝然传进他耳中。
“哎哟,你们说这九皇子是不是专挑人妻下手啊?先是看上自己寡嫂,又主意打到皇婶身上。”
“还真是可笑!像他这样独特癖好的还真是少见啊哈哈哈”
他脸色血色尽褪,气得浑身颤抖,那些人见状不对纷纷住嘴,慌忙做鸟散状。
侍卫气不过正要去追,他伸手拦下了。
“算了,和这群刁民见识什么。”
看着马头上捆绑的红绫,他只觉分外可笑,正想一把扯下,却被急匆匆赶来的亲信拦住。
“不可啊王爷,贵妃娘娘还在等着您成婚呢!”
成婚?阿念都走了还怎么成。
他眸底闪过自嘲,突然想到一件事,困惑开口:
“母亲不是为我亲自退的婚吗?怎么还会在那等着?”
亲信小心翼翼地睨了眼他的神色,支支吾吾道:
“其实今日要与您成婚的是您的寡嫂,娘娘刚才还派人来催,说新娘子已经等不及了。”
“放肆!”谢云舟胸前剧烈起伏,只觉一口气堵在其中不上不下的。
“苏禾算个什么东西,她也配跟本王成亲?”
4
阿念临走前的决绝和不在意又涌进脑海。
他指甲死死掐进掌心,血肉模糊一片,抵不上胸口半分疼痛。
其实从那时候就能初见端倪,可怪他太过狂妄自大,硬是笃定了阿念离不开自己。
想起苏禾,他几乎一瞬间就明白过来,退婚肯定是她联合母亲做的局。
若不是恰好撞见阿念出嫁的仪仗,他恐怕直到礼成入洞房,才会得知与他成婚的根本不是阿念!
内心的愤怒驱动他狂夹马腹,径直回府。
苏禾果然安安静静地坐在花轿里,等着他迎娶。
谢云舟勾唇冷笑,没想到戏还做得挺逼真。
他不由分说地拽住她的手腕,不顾满堂宾客的惊呼,一把将她扯下来。
苏禾惊呼,模仿江念的腔调,委屈道:“云舟,你怎么这样粗暴?都把我扯痛了。”
许贵妃也在丫鬟的搀扶下,匆匆追出来,斥责道:
“云舟,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疯!我不是已经让你如愿娶到江念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
提起阿念,谢云舟的眸底又是一片黯然。
他讥讽地一把揭掉苏禾的红盖头,生平第一次忤逆贵妃:
“母亲,您让我娶的,当真是阿念吗?”
满堂宾客瞬间哗然。
“九皇子怎么满脸怒容,倒像是被人骗了婚啊。”
“估计是得知心上人已经嫁给摄政王了吧。”
“欸我怎么有些看不明白了,前段时日不是还在传他和寡嫂情比金坚,圣女才是爬床的娼妓么?”
许贵妃脸上难堪地厉害,低声训斥道:
“逆子,你还不快把阿禾扶起来,是江念那女人主动找本宫退的婚,她如今已经嫁了人。”
“本宫劝你赶快死了那条心,和阿禾成婚,只有她才是你的良配。”
“良配?”谢云舟反复咀嚼着两个字,突然低笑出声。
他蓦然猩红眼眶,语气坚定:“不,就算阿念嫁人我此生也绝不会另娶,我、我要把她追回来”
啪地一声,他的脸狠狠侧歪到一边。
“本宫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若以后还想有点脸面,在京城立足,今日就乖乖成婚!”
她挥了下手,当即有四名侍卫上前按住他。
谢云舟红了眼,厌恶地瞪了眼旁边已然吓得发愣的苏禾。
“好啊,让我成婚也可以,但是我身体不适,恐怕要委屈寡嫂和公鸡拜堂了。”
他故意咬死“寡嫂”二字,苏禾的脸色一下就煞白。
指甲死死嵌进掌心,她红着眼正要气愤开口,谢云舟却突然低笑出声,在她耳边悄声道:
“等你嫁过来,我也不会让你享一天的王妃待遇。”
“我会日日让你干最粗鄙的活当,你的孩子也不会转入王府名下,我会把他迁入皇兄那脉的玉碟,让他永生永世不能喊我父亲。”
苏禾脑袋嗡嗡的,一屁股瘫坐在地。
“完了,全完了……”
5
红盖头被挑开时,眼前人的身影逐渐和记忆里的重合。
对上他那双含笑的星眸,我的呼吸不觉急促几分,脸热地通红慌忙低下头。
脑海又涌进三年前的记忆,他胜仗回朝,万民欢呼,好不威武。
他骑着高头骏马,和我擦肩而过时,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圣女,你可愿嫁给本王?”
我怔在原地,呆愣地问为什么,他意有所指地看着身后的瓜果掷车,似乎头疼不已:
“本王需要一个挡桃花的王妃。”
那时的我,一心扑在谢云舟身上,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当初送出那封信时,我也忐忑不安,谢林辰的回信却是利落爽快。
他送来的十箱聘礼千金难求,迎娶的仪仗也丝毫不敷衍。
我不是三岁孩童,捏紧了手指,问他:
“王爷,你想娶的人,为何偏偏是我?”
谢林辰递来交杯酒的动作一顿,似是低笑着叹息一声。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王妃的眼睛啊。”
“小没良心的,你真把我忘了?”
在他的回忆下,我逐渐认出他竟是我儿时的玩伴哥哥。
先皇隐瞒身份带他去南疆军营历练,那时我的父母也并未双亡。
历练艰苦,他时常向我倾诉,我成了他唯一的朋友。
他临走前曾说有缘再会,没想到一别再见竟是这么多年。
“宫里一直有个传闻,说本王有心上人。”
头顶蓦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我低着头,心跳如擂。
“是你。”
他纤长的眼睫颤了颤,自嘲地勾了下唇。
“若是阿念不愿意,本王只当你是来挡桃花的。”
他眼神暗淡,转身要走,我下意识地伸手拽住他的衣角。
他眸底激动,不给我丝毫犹豫时间,隐忍地吻了过来。
翌日进宫谢恩,这桩婚事还是当今圣上亲自批准的。
出来正好撞见失魂落魄的谢云舟,他身后还远远跟着苏禾。
见到我,他本来黯然的眸底亮了亮,可视线落在我和谢林辰交握的双手时,又划过一股嫉妒。
“阿念,你可真的想好了?”
“我不信过去你那么爱我,昨晚没有半分动摇。”
他勉强地挤出一抹笑,近乎哀求地看着我:
“只要你现在回到我身边,之前的我都不计较了好不好?”
视线蓦然被挡住,身形颀长的谢林辰牢牢遮住我的视线。
他语气不虞,阴沉着脸:
“皇侄,看来上次本王吩咐的你全忘了。”
“你身为皇子,却行为不端,屡次出言挑衅皇婶,今日我必定要让你涨涨记性!”
谢云舟苍白了脸,他皇叔玉面阎罗的称号不是白来的,他怎么就忘了这茬儿。
可想到阿念,他的拳头就又紧了紧,隐忍地抿着唇。
“来人——”
我轻轻拽住谢林辰的衣角,拦下了他。
谢云舟脸色一喜,脱口而出:“阿念,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
6
我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专心拉住谢林辰的手,扫了眼不远处上朝的大臣们。
“阿宸,想对付他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不差这一次。”
“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坏了你在诸位大臣心中的名声可就不值当了。”
谢云舟脸上神情瞬间凝固,喉结上下滚动却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艰难地扯出一抹苦笑。
“皇叔,能不能让我和阿、皇婶单独说两句话?”
谢林辰警告地瞪他一眼,又冷哼道:
“待会我还要陪你皇婶去逛庙会,留给皇侄你的时间可不多。”
我忍俊不禁,他向来冷静自持,倒还是第一次见他吃醋的模样。
直到他走远,我才缓缓收回目光。
谢云舟心中又是一阵钝痛,他迫切看着我:
“阿念,我真的知道错了,难道你真忘了我们过去的那些山盟海誓,舍得抛下我?”
他想起什么似得,眸底亮了亮:
“我知道了,你还在介怀之前的事对不对?”
“我心中从来都只有你,昨日的婚事若不是母亲硬逼,我绝不会和苏禾那个贱人成婚。你放心,你回来后我把她们母子全都赶出去,往后只有你一人好不好?”
啪地一声,我甩了甩手腕,毫不怜惜地冷笑了声。
“谢云舟,你还真是恶心,过去我看上你还真是瞎了眼。”
“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便是当初救你!”
他怔愣了下,突然低笑出声,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他神色癫狂,猛然攥住我的手腕:“阿念,你不会以为皇叔是真心爱你的吧!他从前有个心上人你可知道?”
若不是谢林辰告诉过我,恐怕今日还真着了他的套。
我厌恶地将他甩开,身前突然多出一道身影。
苏禾抱着孩子,如临大敌地挡在我面前。
过去弱不禁风的伪装不再,她宛如泼妇骂街地指着我:
“江念你还要不要脸,都嫁人了还缠着别人丈夫!”
不远处的大臣们指指点点,谢云舟隐忍地拦住她:“够了,这里不是让你泼妇闹街的地方!”
苏禾的脸色瞬间苍白,眸底划过刺痛。
“云舟,你夸我最多的便是贤良淑德,如今你竟骂我是泼妇。”
怀中的孩子突然哇的一声哭起来,苏禾极力忍住心酸,哀求地看向他:
“就算你厌恶我,可孩子总算是无辜的,你是他的亲生爹爹,看看他好不好?”
谢云舟额上青筋跳动了下,提起这个,他就恨不得撕碎她。
“这孩子怎样来的你很清楚,若不是当初你百般引诱我,我何至于跟阿念走到这种地步。”
他对怀中婴孩也再无半点怜惜,厌恶地道:
“你若连个孩子也哄不好,我不介意去母留子。”
7
苏禾瘫倒在地,她心灰意冷地笑出声,又想起昨日他说的那番话来。
“既然你这么绝情,我也不必再跟你留颜面。”
“过往的大臣们都听着,我当初生下的遗腹子,其实是九皇子的种,他皇兄尸骨未寒,就同我搅合在了一起。”
大臣们眸光异样,三三两两讨论起来。
谢云舟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扑上去捂住她的嘴:
“你这疯女人,胡说些什么……”
我厌恶地摇了摇头,趁机拉着谢林辰走远。
回去后他没有带我去逛庙会,反而带我来到一处仙气缭绕的树林。
我不解问他,他默不作声。
直到鹤发老翁迎上来问诊,我才明白过来。
原来他是久不出山的药老,被谢林辰的情谊打动,方才破例为我医治清除蛊毒。
“姑娘你这病本来无碍,可惜拖的有些久。”
“但也无妨,圆房过后只要喝上三天老夫配的药,便能保证你彻底无虞。”
我猝然红了眼眶,重重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我问谢林辰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他宠溺地勾唇,宽慰我安心养病即可,半句不提为我求医的艰难。
原来困扰我许久的蛊毒,只要三天便能治好。
从前蛊毒每次发作,都宛如钻心噬骨般疼痛,谢云舟用甜言蜜语安慰着我,却转身去找苏禾。
谢林辰嘴上半点不提,却默默为我打点好了一切。
回去的路上,早上谢云舟和苏禾狗咬狗的事,民间都传开了。
皇上大怒,不仅将谢云舟禁足三年,连带着许贵妃也连降三级,受了冷落。
为避民间丑闻,他当场下令将苏禾贬为庶人,又将他们的孩子纳入谢云舟亡兄的宗室玉碟。
最后一次见到谢云舟,是他来向我告别。
边疆战事吃紧,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他看着我和谢林辰的亲密举动痛悔不已,悔得肠子都青了。
“阿念,你再等等我,至多三年,等我建功立业回来,我风风光光地重新娶你。”
我轻嗤一声,冷笑道: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叫你的。”
“就算你凯旋归来,战功赫赫,也照样只会是我的皇侄。”
谢云舟眼底暗沉,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他哑声把话说完。
“阿念,你对我好狠的心,至少给我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这次没等我开口,谢林辰就站起身,他比谢云舟还要高上大半个头。
他语气轻蔑,警告道:
“这是本王最后一次容忍你。”
“你再起这样的心思,本王不介意直接告诉圣上,让你此生驻守边关。”
他抿紧了唇,深深望了我一眼,似乎要把我刻在脑海里。
谢云舟离开后,我终于松了口气,和谢林辰过上了神仙眷侣的生活。
两年后我肚子逐渐显怀,恰好赶上班师回朝的日子。
谢云舟本就受了暗伤,听到谢林辰刻意给他送去的消息后,没过多久就郁郁而终。
至此过往的恩怨情仇,皆烟消云散。
而我大好的余生,才刚拉开帷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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