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婚第三日，我撞见夫君萧景渊在书房与一青楼女子缠绵。

那女子身着薄纱，半遮半掩地坐在他怀中，娇声细语："世子爷，人家想你了呢。"

萧景渊搂着她的腰，满脸温柔："烟儿，委屈你了。等过些时日，我便想法子将你纳为侧室。"

柳如烟撒娇道："可是世子爷新娶了世子妃，人家怕被她欺负。"

"清歌那丫头性子软弱，不会为难你的。再说，她不过是父亲选来联姻的工具，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我站在门外，手中的燕窝粥洒了一地。

原来在他眼中，我不过是联姻工具。

原来他口中的温柔体贴，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戏。

原来新婚夜他说有公务在身，实际是去会这个青楼女子。

我静静退开，回到自己的院子。

丫鬟春花见我脸色苍白，忙问："夫人，您怎么了？"

"无事。"我坐下来，端起茶盏，手却在轻微颤抖。

春花是我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最是贴心，见我神色不对，试探道："夫人，可是世子爷做了什么？"

我摇头。

此事不能声张，至少现在不能。

萧景渊是当朝世子，我父亲沈国公与萧家结亲，为的是两家联盟。若此时闹开，不但我颜面尽失，沈家也会受到牵连。

我需要冷静，需要计划。

既然他能瞒天过海，我也不是吃素的。

傍晚时分，萧景渊回来了，一脸温和地问我："清歌可用过晚膳了？"

我淡然一笑："还没有，正等着夫君呢。"

他在我身旁坐下，伸手握住我的手："今日公务繁忙，让你久等了。"

这双手，刚才还搂着别的女人。

我强忍恶心，温顺地点头："夫君辛苦了。"

用膳时，萧景渊表现得体贴入微，为我夹菜，询问我的喜好，俨然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

若我今日没有亲眼看见那一幕，或许真会被他骗过去。

"清歌，明日我带你去城南的梅园看梅花可好？听说那里新开了几株红梅，甚是好看。"

我眼中含笑："夫君有心了，我很想去看看。"

他满意地点头，又道："你初来萧府，若有不习惯的地方，只管与我说。府中下人若有怠慢，你尽可责罚。"

"夫君放心，府中上下都很照顾我。"

我说着违心的话，心中却在盘算。

既然他要演恩爱夫妻，我便陪他演下去。

只是这出戏，谁是主角，谁是配角，还未可知。

夜里，萧景渊照例宿在我这里。

他躺在我身旁，呼吸平稳，似乎睡得很安稳。

我却睁着眼睛看着帐顶，思绪万千。

萧景渊，既然你能负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第二章

次日一早，我差春花去城中买胭脂水粉，实则是去打探那个叫柳如烟的女子。

春花办事利索，很快便回来禀报："夫人，那柳如烟是翠红楼的头牌，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擅长的是一曲《霓裳羽衣》。许多公子哥儿都为了她一掷千金。"

"她与世子爷是何时相识的？"

"听说是半年前，世子爷去翠红楼谈生意，一见钟情。从那时起便经常去捧场，后来更是直接金屋藏娇，在城西给她买了宅子。"

我心中冷笑。

半年前，正是我们订婚之后。

也就是说，他一边与我定亲，一边在外面养着外室。

"春花，你可知道世子爷在城西的那处宅子在何处？"

春花犹豫了一下："夫人，您问这个做什么？"

"我自有用意。你只管去查清楚便是。"

春花点头应下。

下午，萧景渊果然带我去了梅园。

梅花开得正盛，红梅如火，白梅如雪，清香阵阵。

萧景渊挽着我的手，在花间漫步，不时指着某株梅花说一些风雅话语。

"清歌，你看这枝红梅，开得多么热烈。就如你我的情缘，虽然相识不久，却已心意相通。"

我侧头看他，只见他眉目温和，神情专注，若不是亲眼见过他与柳如烟的缠绵，我真会以为他是真心的。

"夫君说得是。"我轻声应道，"只是不知这梅花能开多久？"

萧景渊一怔，随即笑道："梅花凌寒而开，傲雪而立，自然是长久的。"

"但愿如此。"

我们在梅园待到黄昏才回府。

晚膳后，萧景渊说要去书房处理公务，我点头送他离开。

待他走后，我立即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悄出了府。

春花已经查到了那处宅子的地址，就在城西柳巷深处。

我轻车熟路地摸到宅子后墙，翻墙而入。

宅子不大，但布置得极为精致，处处都显示出主人的用心。

我躲在假山后，透过窗棂向屋内张望。

果然，萧景渊就在里面。

他换了一身常服，正与柳如烟对饮。

柳如烟今日穿了一袭水绿色裙子，端的是娇艳如花。

"世子爷，今日陪那位世子妃看花，可还愉快？"她似是无意地问道。

萧景渊摆摆手："不过是应付而已。清歌这人太过单纯，实在无趣得很。哪里比得上烟儿你，既聪慧又解风情。"

柳如烟娇嗔道："那你为何还要娶她？"

"父命难违。再说联姻对萧家有益，我也不好拂逆。不过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可她毕竟是正妻，万一以后她要对付我怎么办？"

萧景渊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我会保护你的。再说清歌那样的性子，绝对不会与人争斗。她就是个花瓶，除了家世好些，一无是处。"

花瓶？一无是处？

我在心中冷笑。

萧景渊，你很快就会知道，这个花瓶有多厉害。

第三章

我悄无声息地退出那处宅子，回到府中时萧景渊还未归来。

春花见我回来，忙迎上前："夫人，如何？"

"正如你所说，他们果然在一起。"我脱下夜行衣，坐到梳妆台前，"春花，明日你去城中帮我办几件事。"

"夫人请吩咐。"

"第一，去钱庄查一查世子爷近半年的用银记录，看看他给那个柳如烟花了多少钱。第二，想办法接近翠红楼的人，打听柳如烟的底细，越详细越好。第三，找个可靠的画师，让他去画下城西那处宅子的样貌。"

春花点头应下。

第二日，萧景渊起得很晚，用过早膳后便说要去处理公务。

我温顺地送他到门口："夫君慢走，我在府中等你回来用膳。"

他点点头，神色匆忙地离开了。

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去找你的心上人吧，我也有事要做。

我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带着春花出了府。

第一站，钱庄。

钱庄的管事见我是世子妃，不敢怠慢，亲自接待。

"世子妃要查账目？这个..."管事有些为难。

我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府中的开销，好合理安排用度。这银子就当是茶钱。"

管事见钱眼开，立即笑脸相迎："世子妃真是持家有道。来来来，我这就去取账册。"

不久，一摞账册摆在我面前。

翻开近半年的记录，我看到了许多大笔开销：

三月初八，五百两银子，购置珠钗首饰。

三月十五，三百两银子，购买绸缎布匹。

四月初三，八百两银子，购置宅院。

四月二十，二百两银子，购买胭脂水粉。

......

粗略计算，萧景渊半年来为柳如烟花费超过三千两银子。

而这些钱，都是从萧府的公帐中支出的。

我仔细记下每一笔开销，然后起身告辞。

第二站，翠红楼。

我当然不能明目张胆地进去，便在对面茶楼坐下，暗中观察。

春花的消息很灵通，很快便打听到了柳如烟的详细底细。

"夫人，那柳如烟原名柳翠花，是城外农户的女儿。十五岁时因家中贫困被卖到翠红楼，后来凭着姿色和手段爬到头牌的位置。"

"她可有什么把柄？"

"有的，据说她曾经怀过孩子，后来小产了。还有，她背地里与好几个恩客都有往来，世子爷不过是其中一个。"

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原来萧景渊还不知道，他的心上人并非只与他一人厮混。

"还有呢？"

"她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叫柳大牛，是个赌鬼，经常找她要钱。前些日子还因为欠赌债被人打断了腿。"

很好，看来柳如烟也不是省油的灯。

第三站，找画师。

我找到城中最好的画师，让他去城西那处宅子画下外观图。

画师很快就完成了任务，图画得极为精细，连门上的门环都清晰可见。

回到府中时，已是黄昏时分。

萧景渊也刚刚回来，见我迎上前去，笑着说："清歌今日可好？我见你气色不错。"

"多谢夫君关心。今日在府中读书绣花，倒也充实。"

"那就好。对了，明日我可能要出城一趟，办些公事，大概要三四日才能回来。"

我心中了然，他这是要带柳如烟出去游玩了。

"夫君公务要紧，我在府中等你便是。"

他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拉住我的手："清歌真是贤惠。等我回来，一定带你去城北的温泉庄子住几日。"

我温柔地笑着："夫君有心了。"

心里却在想：萧景渊，等你回来，或许就是你的末日了。

第四章

萧景渊走后的第二日，我便开始行动。

首先，我写了一封匿名信，详细记录了萧景渊与柳如烟的幽会地点、时间，以及他挪用府中银两为外室购置房产首饰的证据，然后派人送到了萧老世子那里。

萧老世子是萧景渊的父亲，为人古板严厉，最重门第名声。他若知道儿子在外面养着青楼女子，还用府中银两为其花销，定然勃然大怒。

第二件事，我让春花暗中联系了几个与柳如烟有过往来的恩客，将她脚踏几条船的证据收集齐全。

第三件事，我派人去找柳如烟的弟弟柳大牛，告诉他一个发财的机会。

这个赌鬼一听有钱赚，立即上了钩。

我让他在萧景渊回来的那日，带着一群债主到城西那处宅子要债，声称柳如烟欠了他们巨额赌债。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便在府中静静等待。

第三日傍晚，萧景渊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满脸春风得意。

"清歌，我回来了。"他进门就将我拉入怀中，"想你了。"

我强忍恶心，温柔地依偎在他怀里："夫君也辛苦了。公事都办完了吗？"

"办完了，办完了。对了，明日我们就去温泉庄子，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夫君真是有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管家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世子爷，不好了！老世子请您立即去前厅，说有要事相商！"

萧景渊皱眉："父亲怎么了？看起来很急的样子。"

"老世子的脸色...很可怕，世子爷您还是快去吧。"

萧景渊虽然疑惑，但也不敢耽搁，匆匆赶往前厅。

我让春花远远跟着，回来禀报情况。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春花就回来了，脸色有些苍白。

"夫人，老世子暴怒如雷，当面给了世子爷两个耳光，还说要将他逐出萧府！"

"萧景渊如何说？"

"世子爷一开始还想狡辩，但老世子拿出了证据，他就跪下求饶了。现在老世子已经派人去城西抓那个柳如烟了。"

我点点头。

一切都在按我的计划进行。

约莫一个时辰后，萧景渊满脸憔悴地回到我的院子。

他的脸上有明显的掌印，神情颓然。

"清歌..."他走到我面前，张口欲言。

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担心地问："夫君，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景渊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清歌，我对不起你。"

"夫君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脸茫然。

"我...我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他跪在我面前，"清歌，我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我后退一步，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夫君，你说什么？"

"是个青楼女子，我一时鬼迷心窍...清歌，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摇摇头，眼中含泪："夫君，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我可以发誓！我可以写下保证书！清歌，我们才刚成亲，你不能就这样放弃我们的感情啊！"

看着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样子，我心中毫无波澜。

这个男人，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第五章

"夫君请起，此事我需要时间想一想。"我扶起萧景渊，语气虽然温和，但明显有了距离感。

萧景渊见我没有当场发作，心中稍安："清歌，你真是善解人意。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当夜，萧景渊主动提出去客房休息，我也没有挽留。

第二日一早，萧老世子亲自来到我的院子。

这位老人家平日里威严有加，今日却显得有些疲惫。

"清歌，委屈你了。"他开门见山地说，"景渊做出这种事，实在是有辱萧家门风。"

我起身施礼："公公言重了。"

"你是个好孩子，遇到这种事也不吵不闹。但萧家不能对不起你，更不能对不起沈家。"萧老世子叹了口气，"你看这样如何，我做主将萧府南苑的产业都过到你名下，算是对你的补偿。"

南苑的产业价值不菲，包括几间铺子和一处庄园，每年的收入超过万两银子。

"公公，我..."

"你不用拒绝，这是你应得的。至于景渊，我已经罚他闭门思过一个月，期间所有外出都要禁止。"

我低头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公公，既然夫君知错，我愿意给他一次机会。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我要亲自管理府中的账目和开销，夫君的用银也要经过我的同意。"

萧老世子毫不犹豫地点头："应该的，你是世子妃，本就该管这些事。"

"还有，那个女人的后续处理，我也要参与。"

萧老世子愣了一下："你是说柳如烟？"

"是的。她毕竟是因为夫君才与萧家扯上关系，我觉得应该好好处理这件事，免得日后还有麻烦。"

"你说得对。那你打算如何处理？"

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要亲自去见见她。"

萧老世子沉思片刻，点头同意："也好，你去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我们再决定如何处置。"

当日下午，我便在萧老世子的安排下，去了关押柳如烟的地方。

那是萧府的一处偏院，平时用来关押犯错的下人。

柳如烟坐在简陋的房间里，见我进来，立即站起身来。

她的确生得貌美，难怪能够迷住萧景渊。

"世子妃。"她低头行礼，声音还有些颤抖。

我在椅子上坐下，仔细打量着她。

"你就是柳如烟？"

"是的。"

"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柳如烟抬起头，眼中含泪："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与世子爷有私情，更不该接受他的银钱。请世子妃恕罪。"

"恕罪？"我冷笑一声，"你勾引有妇之夫，败坏萧家名声，这种错岂是一句恕罪就能解决的？"

柳如烟跪下来："世子妃，我愿意离开京城，再也不出现在世子爷面前。求您饶我一命。"

"你以为事情这么简单吗？"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萧景渊为了你，挪用府中银两三千多两，这笔账该如何算？"

柳如烟脸色苍白："我...我可以还银子。"

"你拿什么还？"我讥笑道，"还是说，你要让你的其他恩客来帮你还？"

听到这话，柳如烟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她大概没想到，自己脚踏几条船的事情也被发现了。

第六章

"世子妃，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柳如烟强撑着问道。

我从袖中取出几张纸，丢在她面前："自己看看吧。"

那是春花收集到的证据，详细记录了柳如烟与其他男子的往来。

柳如烟看完后，脸色煞白："这...这些都是诬陷！"

"诬陷？"我冷笑，"张家三公子去年八月在你那里过夜，给了你一对翡翠镯子；李家二少爷今年二月送了你一套金头面；王家四公子上个月还给你买了一处宅子...这些也是诬陷？"

柳如烟彻底瘫坐在地上。

她没想到自己的底细被查得如此清楚。

"世子妃，我..."

"你什么？"我打断她的话，"你以为自己很聪明，能够周旋在这些男人之间，左右逢源？可惜你太贪心了，现在把萧景渊也拖下了水。"

柳如烟开始哭泣："世子妃，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愿意把所有东西都还回来，只求您放过我。"

"还回来？"我摇摇头，"那些首饰房产都已经在你手里过了手，即使还回来也是旧物了。更何况，萧景渊的名誉损失，你拿什么来还？"

柳如烟绝望地看着我："那您要我怎么办？"

我在她面前重新坐下："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但你要按我说的做。"

"您说，我一定照做！"

"第一，你要当着萧老世子和萧景渊的面，详细说明你们的往来过程，以及你收了多少银钱财物。"

"第二，你要承认自己同时与多个男子有私情，并且说明是你主动勾引萧景渊的。"

"第三，你要写下保证书，发誓永远不再纠缠萧景渊，并且不准在京城范围内从事青楼行当。"

柳如烟听完，面露难色："世子妃，这...这样的话，我在京城就再也无法立足了。"

"这已经是我能给你的最大恩惠了。"我冷冷地说，"你以为还有别的选择吗？萧老世子本来想要将你送官府，论罪当流放千里。我这是在救你的命。"

柳如烟沉默良久，最终点头："我答应。"

"很好。明日我会安排人带你去见萧老世子，你要说的话最好提前想清楚。"

我起身准备离开，又回头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弟弟柳大牛欠的赌债，你也要想办法还清。免得连累萧家。"

柳如烟惊讶地看着我："您连这个都知道？"

"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第二日，萧老世子、萧景渊和我三人在正厅等候。

柳如烟被带上来时，已经换了一身粗布衣裳，再无昔日的妖娆模样。

萧景渊见到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在父亲的威压下不敢作声。

"说吧。"萧老世子沉声道，"从头到尾仔细说一遍。"

柳如烟跪在地上，开始讲述她与萧景渊的往来经过。

她很聪明，按照我昨日的指示，将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说是她主动勾引萧景渊，并且坦承自己同时与多个男子有私情。

萧景渊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心上人竟然是这样的女子。

"世子爷对我情真意切，是我对不起他。"柳如烟哭着说，"我愿意将所有财物都还给萧家，并且发誓再也不纠缠世子爷。"

萧老世子听完，怒不可遏："果然是个不要脸的贱人！景渊，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萧景渊羞愧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第七章

柳如烟在正厅当众认错后，萧老世子让人将她拖了下去。

"清歌，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这个女人？"萧老世子问我。

我早有准备："公公，我觉得应该让她离开京城，去边远地方自生自灭。至于她欠下的那些财物，让她慢慢偿还就是。"

萧老世子点头："你心地善良，居然还为这种女人着想。也罢，就按你说的办。"

萧景渊听到这里，忍不住抬起头："父亲，烟儿她..."

"闭嘴！"萧老世子怒喝，"到现在你还想着这个贱人？你是想气死我吗？"

萧景渊吓得立即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冷笑。

萧景渊，这只是开始。

当日下午，柳如烟被萧府的人送出了京城。

我特意让春花跟着去看了看，确保她真的离开了。

柳如烟走后，萧景渊变得沉默寡言，整日里愁眉苦脸。

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他每天夜里都会偷偷喝酒，借酒消愁。

有时候我会听到他在书房里自言自语，念叨着柳如烟的名字。

看来他对那个女人还真是情深意重。

既然如此，我就让他彻底死心。

我开始在府中实施新的规矩。

作为世子妃，我有权管理整个萧府的内务。

首先，我将萧景渊的零用银两削减到每月五十两，并且每一笔开销都要经过我的同意。

其次，我重新安排了府中的人员，将萧景渊身边的几个心腹下人都调到别处，换上了我的人。

第三，我规定萧景渊每日的行程都要向我报告，外出必须有人陪同。

萧景渊虽然有些不满，但迫于父亲的威压，只能照办。

半个月后，我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春花匆匆跑来禀报："夫人，出大事了！那个柳如烟又回京城了！"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她回来做什么？"

"据说她在外面混不下去，想要回翠红楼重操旧业。但翠红楼的老鸨嫌她名声太臭，不肯收留她。现在她在城南的小巷子里租了间破房子，靠给人洗衣缝补度日。"

"她有没有联系萧景渊？"

"没有。听说她连萧府附近都不敢靠近。"

我点点头。

看来柳如烟是真的穷途末路了。

不过这样也好，我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当夜，我悄悄出府，来到城南的小巷子。

找到柳如烟住的那间破房子，我轻敲房门。

"谁？"里面传来柳如烟警惕的声音。

"是我。"

房门打开，柳如烟看到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世子妃，您怎么来了？"

我扫了一眼她的住处，简陋得令人发指。

一张破床，一张破桌子，几件破衣服挂在绳子上，房间里弥漫着霉味。

"请进。"柳如烟让开路，小心翼翼地说，"房子简陋，世子妃见笑了。"

我在唯一的椅子上坐下："你过得不好。"

"是我自作自受。"柳如烟低着头，"世子妃深夜来此，不知有何吩咐？"

"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柳如烟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您请说。"

"我要你写封信给萧景渊，就说你在外面受尽苦楚，想要见他最后一面。"

"这..."柳如烟犹豫了，"我已经发过誓，不再纠缠世子爷。"

"我不是让你真的纠缠他。"我冷笑道，"我是要让他看清楚，他的心上人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柳如烟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您是想让世子爷彻底死心？"

"聪明。"我赞许地点头，"萧景渊对你还有幻想，总觉得你是被我逼走的无辜女子。我要让他看看现实。"

第八章

三日后，萧景渊果然收到了柳如烟的信。

我亲眼看到他读信时的表情，从期待到震惊，再到不敢置信。

信中柳如烟详细描述了自己在外面的悲惨遭遇：被人嫌弃，无处容身，只能住在破房子里靠洗衣为生，甚至连饭都吃不饱。

她说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希望能见萧景渊最后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也好。

萧景渊看完信，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大概没想到，自己曾经的心上人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当夜，萧景渊来到我的房间。

"清歌，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他神情忐忑。

"夫君请说。"我正在刺绣，头也不抬。

"烟儿...柳如烟给我写了封信。"

我手中的针停顿了一下："哦？她说什么？"

萧景渊将信递给我："你自己看看吧。"

我装模作样地读了一遍，然后放下："她想见你？"

"是的。清歌，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她现在过得实在太惨了。我想...我想去看看她，哪怕只是给她一点银钱也好。"

我抬起头看着他："夫君，你觉得合适吗？"

"我知道不合适，但我实在放心不下。清歌，我发誓，我只是去看看她的情况，绝对不会做别的。"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既然夫君坚持，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萧景渊愣住了："你要陪我去？"

"是的。"我放下针线，"既然夫君放不下她，我也想看看这个让夫君如此牵挂的女子现在是什么样子。"

萧景渊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清歌，你..."

"怎么？夫君不愿意让我去？"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是说，你们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是的！"萧景渊急忙摆手，"我只是觉得那种地方你不合适去。"

"无妨，我也想见识见识。"

第二日傍晚，我和萧景渊一起来到城南的小巷子。

萧景渊敲响柳如烟的房门时，我就站在他身后。

门开了，柳如烟看到萧景渊时眼中闪过惊喜，但当她看到我时，脸色立即变得苍白。

"世子爷，您怎么来了？还有...世子妃？"

萧景渊看到柳如烟现在的模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半个月的时间，柳如烟瘦了一大圈，脸色蜡黄，头发枯草一般，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的美貌？

"烟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萧景渊忍不住上前一步。

柳如烟眼中含泪："世子爷，我...我过得不好。"

我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萧景渊心疼的模样。

"请进吧。"柳如烟让开门。

萧景渊走进房间，看到里面的简陋情况，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烟儿，你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

"我没有选择。"柳如烟哭泣道，"我试过去找工作，但没有人愿意雇佣我。我只能靠洗衣缝补过日子，但挣到的银钱连房租都不够。"

萧景渊心疼地看着她："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不，世子爷，这不是你的错。"柳如烟摇头，"是我自己贪心不足，才会有今日的下场。"

看着他们两人的对话，我内心毫无波澜。

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夫君。"我突然开口，"既然你这么心疼她，不如我们帮帮她吧。"

萧景渊和柳如烟都惊讶地看着我。

"清歌，你..."萧景渊不敢置信。

"我想了想，她毕竟是因为夫君才沦落到这种地步。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我淡淡地说，"这样吧，我可以安排她去我的庄子里做些杂活，至少能保证衣食无忧。"

第九章

"世子妃，您真的愿意帮我？"柳如烟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当然。"我点点头，"不过我有条件。"

"您请说，我一定照办。"

"第一，你去了庄子里，要安分守己，不准惹是生非。第二，不准与任何男子有不正当往来。第三，不准主动联系萧景渊。"

柳如烟连忙点头："我都答应。"

萧景渊感激地看着我："清歌，你真是太善良了。"

我淡淡一笑："夫君言重了。"

安排妥当后，我们离开了那间破房子。

在回府的路上，萧景渊一直沉默不语。

"夫君在想什么？"我问道。

"我在想，是不是我太自私了。"萧景渊叹息道，"明明已经娶了你，却还放不下她。现在又要你来帮她，我真是太混蛋了。"

"夫君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很好。"我语气温和，"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夫君真心悔改，我愿意原谅你。"

萧景渊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清歌，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好。"

"我相信夫君。"

回到府中后，我立即安排人将柳如烟送到城外的庄子里。

那个庄子是我的陪嫁产业，距离京城有三十里路，平时种些农作物。

我给庄子里的管事下了严格的指示：柳如烟只能在庄子里干最累最脏的活，不准她与外界联系，也不准任何人探望她。

一个月后，春花去庄子里查看情况，回来后告诉我，柳如烟在庄子里干活很卖力，也很安分。

"她现在怎么样？"我问。

"瘦了很多，手上都是老茧。不过看起来比在城里时要好一些，至少不用担心吃不饱了。"

我点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柳如烟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现在该轮到萧景渊了。

这段时间，萧景渊表现得很好，每日按时回府，对我也比以前更加体贴。

但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有芥蒂的。

他总觉得自己亏欠了柳如烟，也觉得我过于宽容。

这种想法必须纠正。

某日晚膳后，我对萧景渊说："夫君，我有个想法。"

"清歌请说。"

"我想请父亲为我们举办一个补办的婚礼，邀请所有亲朋好友来参加。"

萧景渊愣了一下："补办婚礼？为什么？"

"我们的婚礼虽然举办了，但因为那件事，外面已经有了闲言碎语。我想用一个盛大的婚礼来宣告，我们夫妻和睦，感情深厚。"

萧景渊沉思片刻："清歌，你是为了帮我挽回名声？"

"夫君的名声就是我的名声，我们是一体的。"我握住他的手，"况且，我也希望能有一个美好的回忆。"

萧景渊被我的话感动了："清歌，你真是世上最好的女子。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那夫君答应了？"

"当然答应。"

就这样，补办婚礼的事情定了下来。

我和萧老世子商量，决定一个月后举办这场婚礼，规模要比第一次更加盛大。

消息传出后，整个京城的上流社会都在谈论这件事。

有人说萧家这是要为萧景渊的错误正名，有人说我太过宽容，也有人猜测这场婚礼背后的真正用意。

但不管怎么说，这场婚礼确实引起了巨大的关注。

就在这时，我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柳如烟要求见我。

第十章

我在庄子里见到柳如烟时，差点认不出她来。

短短两个月，她变得更加憔悴，皮肤晒得黝黑，双手满是老茧，哪里还有半分昔日青楼头牌的风韵？

"世子妃。"柳如烟跪在我面前，声音嘶哑，"求您一件事。"

"说吧。"我在椅子上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听说您要补办婚礼了，我想...我想求您让我离开这里。"

"离开？去哪里？"

"哪里都好，只要不在这里就行。"柳如烟哭着说，"世子妃，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两个月我每天都在反思自己的过错，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过完这一生，再也不会出现在您和世子爷面前。"

我冷冷地看着她："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世子妃，我发誓！我可以离开京城，去最远的地方，永远不再回来！"

"柳如烟，你觉得我很好骗吗？"我站起身来，"如果我没记错，你当初也是这样发誓的，结果呢？你不是又回来了？"

柳如烟脸色苍白："那次是因为我实在走投无路，这次不同。这两个月的经历让我彻底清醒了，我真的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那又如何？"我冷笑，"你觉得自己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柳如烟跪在地上磕头："世子妃，求求您了。我可以给您当牛做马，但请不要让我眼睁睁看着您和世子爷举办婚礼。我...我真的承受不了。"

我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中却毫无同情。

"你承受不了？"我讥笑道，"当初你勾引萧景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承受不了？当初你花着萧家的银钱买房置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萧家承受不了？"

"世子妃..."

"现在你知道痛苦了？晚了。"我转身往外走，"你就在这里好好赎罪吧，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世子妃！"柳如烟在身后大声哭喊，"我求求您了！"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庄子。

回到府中后，我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补办婚礼的事宜。

邀请函发出去了，婚服定制了，酒席安排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萧景渊对这场婚礼很重视，每天都要过问准备情况。

"清歌，你看这个设计如何？"他拿着花轿的图样给我看。

"很好，夫君想得周到。"

"还有这个，我让人专门定制的凤冠，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

我看着那精美的凤冠，心中却在想别的事情。

这场婚礼，将是我彻底翻身的时刻。

从今以后，萧景渊再也不能小看我，整个京城的人也会知道，沈清歌不是好欺负的。

婚礼前三日，我去了一趟娘家。

父亲沈国公见到我，满脸欣慰："清歌，你这次处理得很好。既维护了自己的尊严，又保全了两家的脸面。"

"女儿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萧景渊那孩子年轻气盛，犯些错误也是难免的。关键是他能认错，你也愿意原谅。这样的结果，对大家都好。"

母亲在一旁说："清歌，你这次的表现让我刮目相看。以前我总担心你太过温顺，会被人欺负。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笑着点头，心中却想：如果让你们知道我是如何一步步算计的，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说。

婚礼当日，整个萧府张灯结彩，宾客满堂。

我穿着华美的凤袍，戴着精致的凤冠，坐在喜轿里，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萧景渊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地来到沈府接我。

当他掀开轿帘，看到盛装的我时，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艳。

"清歌，你真美。"

我微微一笑："夫君也很英俊。"

拜堂成亲的仪式进行得很顺利，所有宾客都在夸赞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萧老世子在宴席上致辞："今日是景渊和清歌补办婚礼的日子，我希望他们能够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宾客们纷纷举杯祝贺，整个宴会热闹非凡。

看着这盛大的场面，我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萧景渊，从今以后，你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而我，沈清歌，将成为这萧府真正的女主人。

至于柳如烟，就让她在庄子里慢慢度过余生吧。

这就是背叛我的代价。

夜深人静时，萧景渊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清歌，谢谢你给了我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靠在他怀里，淡淡地说："夫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从今以后，我们要好好生活。"

萧景渊紧紧抱住我："嗯，我们会幸福的。"

我闭上眼睛，心中却在默默计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柳如烟的事还没有完结，还有她的那些恩客们，也该收拾收拾了。

既然敢觊觎萧家的世子，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沈清歌的账，还远远没有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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