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浏览灼灼宫灯照君心(姜沅萧景渊容珩)_灼灼宫灯照君心(姜沅萧景渊容珩)全文结局
当青梅竹马用我的血救下他的白月光,当佛口蛇心的继妹用蛊虫蚕食我的命格——
我转身嫁给病弱太子,他却红着眼跪在殿外
「昭昭,我拿命还给你可好?」
梦中的大婚夜,萧景渊颤抖着将金簪刺入我心口
「阿沅等不了了,对不起昭昭」
后来他搂着姜沅跪在我脚下呕血,我笑吟吟碾碎他们交握的手:
「偷来的命数,总要连本带利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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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冰凉的棱角硌得掌心发麻,我猛地从几案上撑起身子,粗重的喘息惊碎满室寂静。冷汗浸透的中衣黏在后背,梳妆台上琳琅珠翠泛着冷光,薰笼里的百合香混着喉间腥甜,在鼻腔里搅成令人作呕的味道。
及笄礼的红绸还悬在檐角,梦里的画面却在眼前翻涌:
大婚夜,萧景渊的金簪没入心口时,父亲正温柔地为姜沅拢紧狐裘,她倚在父亲臂弯里朝我勾唇而笑,那抹笑靥比簪尖的血还要刺目。龙凤榻上暗红的血迹仿佛还在蔓延,浸透了年少时他背着我踏过的青石板路。
此时,我捂着心口惊魂未定,却见碧梧捧着银盆走了进来
「姑娘又贪睡了。」碧梧的声音混着丝帕入水的轻响传来。
我下意识按住心口,那处还残留着被金簪贯穿的钝痛。门外琉璃的通报声未落,雕花木门已被推开
琉璃身前正站着一袭白衣的姜沅。她黑发如瀑,半挽的云髻斜插素钗,眉眼含笑的模样楚楚动人。
三年前立春父亲从庄子带回姜沅那日,她发间别着褪色绢花,苍白的指节攥得发白,像只受惊的小鹿瑟缩在父亲身后。
「她是你的妹妹。」父亲这样说时,我将绣着并蒂莲的披风披在她肩头,却不知那是我亲手织就的噩梦开端。
「阿姐,今日是你的及笄礼。」她轻拂衣袖,献宝似的取出一支鎏金簪,「你瞧,多衬你。」
簪尖寒光闪过铜镜,我心头骤然刺痛。
「啪!」
金簪应声落地,东珠簪头在青石砖上碎成两半。姜沅惊呼着踉跄后退,还未站稳,门外已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萧景渊掀帘而入,玄色锦袍上的金线麒麟在烛火中跃动,恍若梦中大婚夜他执簪而来的模样。
「姜昭,你发什么疯?」他快步上前扶住姜沅,拧眉看我。
看着萧景渊如此紧张的神色,我眉心微动,姜沅未入府时,萧景渊重话也不忍对我说一句。
可如今,我却似乎早已习惯他这样的态度
想起初到府中的姜沅还总躲在我裙摆后,怯生生唤我"阿姐"。
我带她学女工,教她识文断字,却没发现那温顺表象下,利爪正悄然生长。渐渐的我惊觉父亲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我,而萧景渊望向她的目光也在悄然变化…
记忆翻涌——
那年十三岁的姜沅捧着新做的绿豆糕跌跌撞撞跑来。她裙裾沾着青草汁,仰头唤"景渊哥哥"时,萧景渊耳尖泛起了红晕。
后来中秋节湖心泛舟,姜沅俏皮地摇晃船身,萧景渊甩开了我伸去搀扶的手,稳稳托住了姜沅纤细的腰肢
坠湖后,冰凉的湖水漫过口鼻,我挣扎着费力攀上岸边,却正看见他颤抖的手在给姜沅擦泪,那时,姜沅颈间翡翠锁映着我仓皇的脸,而那本该嵌在我及笄礼金冠上的夜明珠,正随着她的抽噎起伏。
冬至祭祖那日,她无意间打翻长明灯,我为了护她顶撞了父亲,双双被罚跪在祠堂思过时,萧景渊踏雪而来,玄狐氅衣扫过我的手背,呵出的白雾裹着那句「姜昭,你明知道阿沅身体柔弱,你怎么敢?」
那时我看着烛火晃动下二人离去的背影,恍惚间,我想起十岁那年的荷花池,浑身湿透的小世子死死攀着我的肩膀,额发滴着水唤我,昭昭,别怕。
也记起那年的上元夜。他偷带我翻墙看灯,我崴了脚被他背过七条街巷。薄汗沁透内衫,他也不愿放下我,只嬉笑着说
「昭昭,愿我们岁岁朝朝可好。」
可是后来他却再未唤过我昭昭。
往事幕幕,我不是没有质疑过,可换来的却是萧景渊的一句
「阿沅也是你的妹妹啊,姜昭,你简直不可理喻」
即便如此,我也从未想过与姜沅争抢,毕竟真心的善变在我的父亲身上我早已看清。
可如果这个梦是个预兆,我抚上心口看向姜沅时眼中是一闪而过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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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神色异常,萧景渊松开了搂住姜沅的手
「阿沅好心送你礼物,怎么又耍小孩子脾气了」他放低了声音,脸上堆起笑意,伸手想要抚摸我。
我冷着脸将头偏了半分,看着他僵在半空的手解释道:
「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最近总是做噩梦」
「梦到被簪子剜了心,现在看到簪子就怕得慌」
话音一落,只见姜沅的脸色白了半分,梦里那簪子里被下了噬心蛊,一旦触碰蛊虫便会就会进入身体,长久的戴下去我的血便成了滋养她的圣药。
萧景渊神色如常:
「怎会做这样的怪梦」
「无妨,往后我多来陪你可好」
我神色淡淡:
「世子还是先出去吧,你这样进出姜家的后院,让人知道了恐惹人非议」
闻言,萧景渊微微一怔,还未来得及开口,房门已被叩响,是父亲派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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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相府热闹非常,我的及笄礼竟惊动了东宫。因皇上病重不能亲临,便派了太子容珩代为观礼。
仪式刚结束,姜沅便捧着雕花木盒向我走来。她刻意提高声音道:
「姐姐,你不喜欢簪子,阿沅便把那支簪子改成了一对耳环,送给姐姐做及笄之礼。」
一时间四周宾客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我冷眼看着她盈盈笑意,她将手中的木盒递近了一些——一时间梦中事我又信了几分。
就在我迟疑之际,一枚暗器突然破空而来,精准击中姜沅手腕。她吃痛松手,木盒砸在地上碎成两半,一对镶着东珠的耳环滚落出来。
「看来妹妹今日的礼物,我是收不得了。」
我意有所指地说着,余光却瞥见太子容珩正漫不经心地收回手指。此时他一袭墨衣在满堂华服中格外醒目。阳光透过廊檐,在他苍白的肌肤上投下细碎光斑,衬得他宛若谪仙。
他矜贵得仪态更是惹得席间贵女频频偷看,露出绣帕都难掩的娇羞。
就在我满心疑惑他为何要出手助我时,容珩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他轻咳两声,漫不经心地扬了扬下巴,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父亲正与镇南侯相谈甚欢,萧景渊则乖顺的站在侯爷身后,腰间还挂着我去年送他的和田玉佩。
我与萧景渊自幼相识,姜沅还未入府时,姜萧两家就已经为我和他定好了婚约,只待我及笄礼三日后入府下聘。
只见姜沅咬着唇退回到了萧景渊身边,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怨毒。
梦中的一切又在眼前浮现,胸口的钝痛是那样的真实。
正恍惚间,墨色衣袖掠过案几。容珩已起身离席,朝后院走去。
我暗自想着,如果梦中的一切是个警示,或许只有斩断与萧景渊的婚约,才能改写结局。
相府后园的梨花正盛,我看着太子负手立于纷飞的花雨之中。缓步走了上前
「谢太子殿下出手相助。」
我听着耳边梨花簌簌坠落的声响道
「求殿下再救姜昭一次。」
衣料摩擦声由远及近,带着冷意的指尖突然挑起我的下颌。容珩俯身时,月白中衣领口露出半截狰狞的疤痕,宛如蛰伏的毒蛇。
「姜姑娘这是何意?」他尾音轻颤,带着清苦的药香
「要孤破坏你与萧世子的姻缘?」
「坊间传闻岂可尽信?」我直视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就像世人皆道殿下早年被敌国伤了根本,却不知太子竟还有如此内力…」
话音未落,珩眸光骤冷,突然弯腰扣住我的手腕。他指尖温度低得惊人,力道却大得让我腕骨生疼。
「有意思…继续说。」
他突然笑了,桃花眼里却凝着冰霜。
「姜昭与萧世子并无感情。」我忍痛迎上他探究的目光
「而如今五皇子把持六部,若镇南侯府与相府联姻...」话未说完,容珩已松开了手。
「三日后,东宫来下聘。」他的声音混着风穿回廊的呜咽,却比任何承诺都更为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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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院门时,父亲正与镇南侯立在堂中青松下,看起来所谈甚欢,看向我时,二人都带着慈爱的笑意。
在他们身侧
萧景渊的剑穗扫过姜沅腰间,结的是北狄样式的同心结。
我垂眸走近,轻声试探着
「父亲,我不是一定要与萧景渊成亲的」
闻言父亲顿了脚步
「昭昭别说胡话,你是相府唯一的嫡女」
他蹙眉打断我的话,却也顺着我目光看去,半晌,他喉结微动:
「阿沅她年幼失恃......」
「你多担待」
喉头蓦地涌上铁锈味,原来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我比不上姜沅重要,亦比不上他的前途重要。
「三日后,侯府来下聘,今日你也累了,好好休息罢」
父亲刻意的咳嗽声,惊飞了檐下灯笼旁的血雀。
我的目光却落在他转身瞬间,姜沅,回眸对我莞尔一笑,便如幼鹿般蹦到他身侧,玄色官袍与茜色裙裾交叠出刺目的祥云纹——那是我幼时他许诺要亲手绘的嫁衣图样。
我数着他们远去的脚步,二十二步外有截枯梅枝,像极了他去年折断的那支。那日我高热不退,他最终带着本该给我的老参,去暖了姜沅畏寒的身体。
3
三日后圣旨临门时,明黄卷轴与东宫聘礼挤满前厅,我摩挲着翡翠盏上新裂的纹路浅抿了一口今年的新茶。
萧景渊挟着寒气撞开屏风,佩剑与我送与他的玉佩撞出叮当声
「姜昭,你疯了」
「你什么时候攀上的太子?」
看着他震怒的表情,我轻笑出声:
「与萧世子何干?」
「你可知太子他….」
萧景渊话音未落
却见他身后的姜沅,唇角正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她适时的横在我与萧景渊身前
「阿姐,满城谁人不知你与景渊哥哥情投意合」
「如今你这样不声不响的…岂不是要让侯府与相府沦为笑谈吗?」
她端的是温顺知心,眉眼间却满是挑衅之意。
她话音刚落,我还未来得及开口,父亲便攒满怒气冲了进来,他扬起的手在我耳边将落未落,我闭了眼却未等来疼痛,鼻翼传来熟悉的药香,睁眼却见容珩挡在我身前,他轻咳着解下玄狐氅衣。指尖擦过我颈侧时,药香混着体温覆上肩头:
「孤竟不知,相府的规矩大过天家。」
父亲惊惶地半退一步,恭敬的向容珩行礼
「请殿下恕罪,只是昭昭早就与萧世子情投意合…」
看着姜沅瑟缩着后退躲进萧景渊的怀中,容珩沉了目光扫过二人交叠的衣袖,笑道:
「孤瞧着姜二小姐和萧世子才是真的情投意合」
姜沅涨红了脸,踉跄的退出萧景渊的怀抱
还未站稳,却见镇南侯爷已进入内庭,乌木杖重重杵在青砖上,震得案头清茶泛起涟漪。
镇南侯未向太子行礼,只眯着眼扫过众人,最后目光沉沉的落在我身上
「没想到姜家大小姐还有这样的手段」
「太子殿下若是让这样工于心计的女人嫁进东宫,小心家宅不宁」
容珩剑眉轻挑,修长的指节叩在我的肩头
「我想侯爷是误会了,昭昭她不必对孤耍什么手段」
「是孤早已对她情根深种,用一身军功求了父皇隆恩」
「当然,即使今后她要对孤使什么手段,那孤也…甘之如饴」
我听得背脊发麻,蹙眉抬头,正对上他笑意盈盈的双眸。
「你…」老侯爷气得身形不稳,身旁的侍婢慌忙上前扶住他。
可为保住侯府的声名,他必须做出决定,他无视我父亲满是歉意的姿态,突然抓起案上茶盏掷向萧景渊
「既然我们镇南侯府入不了姜大小姐的眼」
「那三书六礼,明日便给姜二姑娘过全礼!」
「父亲,我与阿沅不是你想的那样」愣在原地的萧景渊似大梦初醒,追着镇南侯的背影拂袖而去。
他没有看到,在他身后的姜沅垂着头,指尖嵌进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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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渊再来求见时,我正把玩着容音送来的西洋镜,即使是做戏,太子也着实做的太过于滴水不漏了,凡是女儿家喜欢的小玩意儿流水般的往府中送,不出几日,整个京中都盛传太子对我情根深种,隐忍多年最终抱得美人归。
我打断碧梧跟我学舌的模样,挥着手对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说
「回了萧世子,男女有别,还是不见了」
上元节那日残阳顺着飞檐翘脚蜿蜒,暮色将至时,我出门赴太子的约,正看见萧景渊的影子斜斜的映在朱漆斑驳的角门上
「昭昭,西市陈记的桂花糕。」他喉结滚动的声音混着暮鼓,油纸包边缘渗出暗红糖渍。
我垂眸盯着他腰间新换的蟠龙玉佩,金线缠着半枚褪色的如意结——那是我送他的及笄礼物,自姜沅进府就再未见他戴过。
「世子记错了。」我神色淡淡
「是你说阿沅畏苦,每每进府送给我和她的都是桂花糕」
「但你似乎忘了,我从不吃甜」
晚风忽而卷起油纸包,裹着蜜糖的糕点滚落地面。
「昭昭…我怎会忘,我怎会忘了」
他抱头踉跄后退,撞响角门铜环,我却不再看他一眼,脚步踩过碎裂的糕点,甜腻的香气蔓延。
身后的梨花树下,姜沅目睹着这一切,她绞着绣帕,唇角咬出血色。
琉璃灯市的喧嚣声里,我望着容珩侧脸被灯火映出的暖光。往日苍白的肌肤泛起淡淡绯色,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他忽然停步,在卖糖画的小摊前驻足:
「要哪个?」
摊主笑眯眯举起转盘,我刚要伸手,容珩的指尖已先一步扣住竹柄。他转动转盘时,广袖扫过我手背,带着若有似无的药香。铜针停在龙凤图案的刹那,我瞥见他眼底狡黠的光——原来这看似随意的一掷,竟是早有预谋。
温热的呼吸突然掠过耳畔:
「昭昭喜欢龙凤呈祥?」他故意压低的嗓音裹着笑意,残留着转盘余温的指腹擦过我掌心,
「看来运气不错。」
糖画师傅将金丝缠绕的糖人递来时,容珩接过却没松手。
「不是不喜甜?」他垂眸望着我,桃花眼里漾着促狭
「我替你拿着罢。」
我指尖僵在半空
「你跟踪我?」话出口才惊觉自己失态,却见他只是轻笑,用糖画的竹签轻点我鼻尖:
「未来太子妃的喜好,孤自然要记在心里」
归途的马车摇晃着碾过青石板路,车窗外万千灯火如星河倒悬
「他们说我沉溺儿女情长。」
他的声音混着车轮声,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抬头望进那双总藏着算计的桃花眼,此刻却盛满了比花灯更璀璨的光:
「殿下演技过人,姜昭拜服。」
「演技?」容珩突然仰头笑出声
「那便演得再真一些罢」
容珩话音未落,已扣住我的后颈。他的拇指摩挲着我泛红的唇瓣,桃花眼里烧着滚烫的火。
「昭昭,闭眼」
原以为与他不过是场精心算计的交易,我守着防备,他藏着谋略,却不想那些刻意逢迎的戏码,竟在岁月里悄然生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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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东宫的前夕,朝中一众贵女受邀皇后的花朝节,上马车前,姜沅在身后唤我
「阿姐」
我微顿了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阿沅可否与阿姐同乘?」她仍是一袭素色衣衫,巧笑嫣然,未等我同意,她已在丫鬟的搀扶下提着裙裾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的刹那,城中的喧嚣声骤然隔绝,马车行至半晌,姜沅抬手撩开了车帘。
「阿姐你说命运为何总是这样不公?」
「同是爹爹的女儿,你是人人羡艳的姜家嫡女,阿沅却备受折辱长大」
我轻笑
「妹妹何必妄自菲薄,如今爹爹待你胜过府中众人」
「三月后,你也将如愿嫁进侯府」
「即使自小未受相府教导,妹妹的手段和境遇,姜昭也是自愧不如的」
闻言她笑着回眸,眼神却狠戾起来
突然她握住我腕间的镶金玉镯:
「阿姐可知这玉眼里嵌的,是噬心蛊幼虫最爱的血珀?」
我反手扣住她欲掀车帘的手,却见她袖中滑出半截金簪——正是梦中大婚夜取我心头血那支。簪头宝石突然爆裂,青黑蛊虫直扑面门。
她笑得宛如地狱的鬼魅
「明明只要你乖乖的,将我送你的金簪戴上,我便能夺了你的命数」
「你的一切便能完完全全属于我」
「都是你逼我的」
她眼眸回转,凄厉的哭喊穿透帘幕,
「阿姐,让我代替你可好」
我这才惊觉马车正停在宫门前,我望着她癫狂的笑靥,忽将腕间玉镯狠狠砸向车壁——金丝断裂的瞬间,血珀中嵌着的根本不是噬心蛊,而是我亲手研磨的噬心蛊的克星——雪蟾粉。
霎时间,蛊虫在空中化为黑烟,趁她迟疑的片刻,我捏住她手中的簪尾划破了自己的脖颈,车外忽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
「救我」
等萧景渊带兵到时,姜沅已经被押下。
他看了一眼姜沅,迟疑了半晌,便快步向我走来,指尖即将触到我渗血的脖颈,却被人用剑鞘格开三寸。
不远处,容珩翻身下马,残阳落在他月白色蟒袍上,暮光顺着他的眉骨蜿蜒,他薄唇轻启
「萧世子该关心的是姜二姑娘」
他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姜沅,将我轻拥入怀中,眼底满是关切。
我虚倚在容珩肩头,望着萧景渊僵在半空的手。
「没想到太子深藏不露…」萧景渊眯了眼,再看向我时神色晦暗。
闻言,容珩用绢帕轻拭我颈间血痕的手指微顿
「姜沅残害嫡姐,押下去吧」
意外的,萧景渊竟未求情,他看着此刻的姜沅,发丝松散,眼底却是毫不掩饰的滔天恨意
最终萧景渊只是喉结微动,咽下了想要问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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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有相府和侯府作保,姜沅被关了几天便被接回去了。
容珩便以保护我为由,将我暂时接进了太子府别院安顿
紫檀雕花榻上,我看着容珩将最后一味药草碾入玉臼。月光透过茜纱窗棂,在他眉间折出清冷的弧光。
「殿下还会医术?」我望着他腕间若隐若现的朱砂痣,又想起他身上常年带着的药香
容珩指尖微顿,药杵与玉臼相撞出清越声响
「这些年东宫往来的太医数不胜数,看也看会了」
话音隐没在他靠近我脖颈的指尖,心跳随着他唇边喷薄的呼吸声快了几分,我微微侧了头,脸上却染上一层绯色
府中下人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丝奇怪的氛围
「殿下,萧世子送了东西过来」
「说这是上好的金创药…」
容珩按住我想要起身的手,看着下人双手奉上的白玉瓷瓶。他墨色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良久,他冷笑一声,语气凉得能结出霜:
「太子府不缺上好的金创药,让萧世子留着给姜二小姐吧。」
他笑着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可那笑意未达眼底,倒像是某种宣誓主权的野兽。
至此后每日卯时,总有宫人送来温热的药汤。我捏着鼻子皱眉时,容珩会突然出现,端起药碗轻吹:
「张嘴。」他哄小孩般的语气让我羞愤,却在瞥见他眼底藏着的笑意时,鬼使神差地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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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那日,朱雀大街被朱红绸缎裹成红色长河。我敏锐察觉,迎亲队伍里混进不少生面孔——各个腰板笔直,走路带风,一看就是练家子。
入夜,洞房烛火明明灭灭。容珩挑起我的喜帕,眼底闪过森然笑意:
「昭昭,该收网了。」
话音刚落,宫外杀声震天。五皇子联合萧景渊打着“清君侧”旗号,叛军把皇宫围得水泄不通。我攥紧袖中短刃,却被容珩按住手腕。他将我护在身后,指尖擦过我耳际:
「有我在。」
月光下,容珩玄色婚服绣着金线鸾凤,那双桃花眼满是肃杀之气。萧景渊手握长剑,带着叛军冲到跟前,剑尖还滴着血:
「昭昭,现在,到我身边来。」
「乱臣贼子。」我冷笑出声。
他红着眼眶,握剑的手微颤
「昭昭,我只当你像我一样被蛊惑了!现在过来,我们还能回到从前!」
容珩突然把我往身后一拽,笑得邪气
「萧世子,高兴得太早了吧?」话音未落,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禁军如潮水般从暗处涌出,将叛军死死围住。
五皇子的母妃出身显赫,仗着家族势力在后宫呼风唤雨,朝堂之上,五皇子也在母家的支持下逐渐渗透六部。长久以来,这对母子把持朝政,结党营私,将朝堂搅得乌烟瘴气。
太子容珩,本是文武双全的天之骄子。他骑射俱佳,曾在边境之战中,率领三千铁骑,冲破敌军防线,大获全胜,可正是这份卓越,让他成了五皇子母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忌惮太子的才能与威望。
为了保命,容珩不得不演了一出“自毁”的好戏。
他对外宣称在早年带兵时被敌国将领所伤,功力尽失,从此深居简出。
朝堂上,他不再参与政务讨论,面对五皇子的挑衅也总是隐忍退让。
在众人面前,他装出一副病弱不堪的模样,渐渐的大家都以为太子真的成了一个废人,五皇子母子也放松了警惕。
但实际上,容珩从未放弃。他暗中培养精锐,还安插亲信在朝堂各个重要位置,时刻掌握五皇子一党的动向。他与皇帝也达成了默契,表面上父子疏离,实则暗中筹划,只等一个绝佳的时机,让五皇子入局。
终于,大婚之日成了这场好戏开场。五皇子以为太子沉迷儿女情长,毫无防备,又被权力冲昏了头脑,决定趁此机会发动叛乱。殊不知,这一切都在容珩的算计之中。
这夜,五皇子一党皆被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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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乱平定后的第三日,我在东宫书房将和离书推到容珩面前。窗外春雨淅淅沥沥敲打着芭蕉叶,他握着狼毫的手猛地顿住,墨迹在宣纸上晕开,宛如我此刻的心绪。
「殿下布的局天衣无缝。」我盯着他眼底转瞬即逝的慌乱,
「让人误以为您沉溺于儿女情长…」
容珩突然将笔狠狠掷在砚台里,墨汁溅上他月白的衣袖。
「所以你觉得,我这些日子的关心都是假的?」
他猛地起身逼近
「姜昭,你当我是什么人?」
我稳了稳心神
「我与殿下由始至终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殿下何需生气」
沉默在室内蔓延,良久,容珩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他转身从檀木匣中取出块半融的雪玉,莹白的玉石上还留着焦痕,
「你还记得八岁那年雪夜吗?」
我猛地抬头,记忆的碎片突然清晰起来。那年冬夜,我偷跑出府玩耍,在巷子里撞见浑身是血的少年。他蜷缩在雪堆里,胸口插着断箭,却死死护着怀中的玉珏。我脱下披风裹住他,又冒雪去请大夫,最后冻得发起了高烧。后来父亲说救了个小乞丐,再之后,便没了下文。
「是你?」我盯着他手中的玉珏,和我记忆里那半块严丝合缝。
容珩缓缓靠近,温热的呼吸扫过我耳畔
「这些年我找了你无数次。得知你与萧景渊有婚约时,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
「我本想放手,可你却主动来到我身边,那时起我就告诉自己,绝不会再放你离开」
他的声音低下去
我望着他眼底真挚的情意,突然红了眼眶。
容珩轻轻将我搂入怀中,下巴抵着我的发顶:
「昭昭,别再提和离了。往后余生,我想护着你。」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终于明白,这场始于权谋的相遇,终将以真心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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