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方远航，二十二岁，某普通大学计算机系大四学生。

如果有人告诉我，我会因为一杯咖啡改变整个人生轨迹，我一定会笑他是傻子。

但事实就是这么荒谬。

那天下午，我在图书馆复习考研资料，准备明年的研究生考试。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端着咖啡走向我的桌子。

"同学，这里有人吗？"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精致的妆容，名牌包包，浑身散发着钱的味道。这种女生平时连正眼都不会看我一下，怎么会主动搭话？

"没人。"我简单回答，继续埋头看书。

她坐在我对面，时不时偷瞄我几眼。我有点不自在，收拾东西准备换位置。

"等等。"她突然开口，"你是方远航对吧？计算机系的？"

我停下动作，疑惑地看着她："你是？"

"我叫柳如烟，工商管理系的。"她伸出白皙的手，"久仰大名了。"

久仰大名？我一个普通学生有什么名可仰的？

"你可能认错人了。"我尴尬地笑笑。

"没认错。"柳如烟笑得很甜，"你就是那个编程竞赛拿过省一等奖的方远航。我有个项目想找你合作。"

项目？我心里一动。马上就要毕业了，如果能接点私活赚钱，也算是为将来做准备。

"什么项目？"我问。

"一个小程序开发，很简单的。"柳如烟拿出手机，"报酬很丰厚，你有兴趣吗？"

我看了看她手机上的设计图，确实不算复杂。

"多少钱？"我直接问。

"五万。"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五万块？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天价。我家境普通，大学四年靠助学贷款和兼职勉强维持，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真的吗？"我不敢置信。

"当然。"柳如烟笑得更灿烂了，"不过我有个小要求。"

果然有条件。我心里的警铃响起，但五万块的诱惑太大了。

"什么要求？"

"陪我参加几个聚会，假扮我男朋友。"柳如烟说得轻描淡写，"很简单的，就是站在我身边，不用说话。"

假扮男朋友？我愣住了。

"为什么要假扮？"

柳如烟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正常："我家里催婚催得紧，需要一个临时挡箭牌。你放心，就是几次聚会而已，绝对不会有其他要求。"

我犹豫了。这种事听起来就不正常，但五万块真的太诱人了。

"怎么样？考虑一下？"柳如烟看着我，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我想起家里老房子漏雨的屋顶，想起父亲辛苦打工的身影，想起母亲省吃俭用的日子。

"好，我答应你。"

柳如烟笑了，那笑容像极了猎人看到猎物时的表情。

当天晚上，我躺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室友们都出去玩了，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

手机响了一下，是柳如烟发来的微信。

"明天晚上七点，金海咖啡厅见面。记得穿得正式一点。"

我回了个"好"字，然后开始翻箱倒柜找像样的衣服。

第二天傍晚，我穿着唯一一套稍微正式的衣服出现在金海咖啡厅。这是市中心的高档咖啡厅，我平时连门都不敢进。

柳如烟已经在等我了，她换了身黑色连衣裙，看起来更加端庄优雅。

"来了。"她站起来，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紧张吗？"

"还好。"我说谎。其实我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放轻松，就当是演戏。"柳如烟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温热的气息让我浑身一颤。

咖啡厅里陆续来了几个人，都是些看起来家境优渥的年轻人。他们看到柳如烟挽着我的胳膊，脸上都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如烟，这位是？"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问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敌意。

"我男朋友，方远航。"柳如烟笑着介绍，"远航，这是赵明轩。"

赵明轩？我听柳如烟提过这个名字，好像是她的朋友。

"你好。"我礼貌地点头。

赵明轩没有回应，只是死死盯着我，眼神很不友善。

接下来的聚会过程中，我基本上保持沉默，按照柳如烟的要求，只是安静地坐在她身边。但我能感觉到，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观察我，眼神复杂。

特别是赵明轩，他看我的眼神简直像要杀人。

聚会结束后，柳如烟送我到公交车站。

"表现不错。"她满意地说，"过几天还有一个聚会，还能来吗？"

"可以。"我点头，"那个程序什么时候开始做？"

"不急，先把这几次聚会应付过去再说。"柳如烟挥挥手，"拜拜。"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女生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漂亮是漂亮，但总觉得她在隐瞒什么。

回到宿舍，室友们还没回来。我躺在床上，脑海里回想着今晚的情况。

那个赵明轩为什么对我那么敌视？还有其他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某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能拿到五万块，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样想着，我渐渐睡着了。

梦里，我梦见自己拿着厚厚一沓钞票，开心地往家里跑。

第二章

第二次聚会安排在一个私人会所。

柳如烟这次穿了件白色礼服，化了精致的妆，看起来像个真正的名媛。

"今天人可能会多一些。"她提醒我，"记住，你是我男朋友，要表现得亲密一点。"

"亲密是指？"我有些紧张。

"牵手，偶尔拥抱一下。"柳如烟说得很自然，"别想太多，就是做做样子。"

进入会所后，我被眼前的豪华装修震撼了。这里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属于有钱人的世界。

聚会的人确实比上次多，大概有十几个。我注意到赵明轩也在其中，他今天看我的眼神更加恶毒了。

"各位，我来介绍一下。"柳如烟拉着我的手站在众人面前，"这是我男朋友方远航。"

一阵窃窃私语声响起。我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

"这就是那个？"

"看起来挺普通的啊。"

"如烟的眼光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我脸有些发烫，但还是强装镇定。

聚会进行得很平静，大家聊着我听不懂的话题——股票、投资、出国留学。我就像个局外人，安静地坐在角落。

柳如烟时不时会过来和我说几句话，表现得很贴心。但我总觉得她是在演戏，演给在场的某个人看。

"方远航是吧？"

我抬头，发现赵明轩站在我面前，手里端着杯红酒。

"是的。"我点头。

"能出来聊聊吗？"赵明轩的语气很冷。

我看了看正在和别人说话的柳如烟，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好。"我跟着赵明轩走向阳台。

夜风很凉，吹得我有些清醒。

"你知道柳如烟为什么找你吗？"赵明轩开门见山地问。

"她说需要挡箭牌。"我如实回答。

赵明轩冷笑一声："挡箭牌？你真的这么以为？"

"什么意思？"我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没告诉你，我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三年了？"赵明轩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

我愣住了。柳如烟有男朋友？那我在这里扮演什么角色？

"不可能。"我摇头，"她说她单身。"

"单身？"赵明轩的笑容更加讽刺，"你真是太天真了。她找你，不过是想刺激我而已。用你来证明，即使是个穷学生，也比我强。"

我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困难。

"你在骗我。"

"骗你？"赵明轩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我看，"这是上个月我们一起旅游时拍的。"

照片上，柳如烟和赵明轩紧紧拥抱，笑得很开心。照片的时间显示确实是上个月。

我的世界仿佛在瞬间崩塌。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我们吵架了。"赵明轩收起手机，"她想让我嫉妒，想让我主动低头。你只是她的工具而已。"

工具。这个词像刀子一样刺痛我的心。

"那五万块......"

"五万块？"赵明轩哈哈大笑，"她真的这么说？兄弟，你被骗了。她根本不会给你一分钱。"

我站在阳台上，感觉脚下的地面在摇晃。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柳如烟接近我，不是因为看中我的能力，而是把我当成刺激别人的工具。

"我劝你还是离她远点。"赵明轩拍拍我的肩膀，"像我们这种圈子，不是你能玩得起的。"

说完，他转身回到了会所里。

我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凉风吹得我直打哆嗦。但我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愤怒。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那个被人瞧不起的穷学生。我以为只要努力学习，就能改变命运。可现实告诉我，在某些人眼里，我永远只是个可以随意利用的工具。

我想起柳如烟那些甜美的笑容，想起她说的那些话，原来都是假的。

"远航？"

柳如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阳台，她看到我的表情，脸色微变。

"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好。"

我看着她，这张精致美丽的脸庞，此刻在我眼里显得那么虚假。

"赵明轩都告诉我了。"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意外。

柳如烟的脸瞬间变白："他说什么了？"

"说你们在一起三年了，说我只是你用来刺激他的工具。"我一字一句地说，"还有，根本没有什么五万块的项目。"

沉默。

很长时间的沉默。

柳如烟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对不起。"她终于开口，声音很小，"我没想到他会告诉你。"

没想到他会告诉我？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打算一直瞒着我？把我当傻子一样耍到什么时候？

"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我问。

柳如烟点头，眼中竟然有泪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不是故意？那是什么？无意识地伤害就不算伤害了吗？

我突然笑了，笑得很苦涩。

"你知道吗？"我看着她，"为了这五万块，我已经在心里计划了无数次。我想着可以给父母买点好东西，可以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条件，可以让自己不用为了下学期的生活费发愁。"

柳如烟的眼泪流下来了："远航，我......"

"现在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打断她，"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这么好骗的傻子吗？"

第三章

我转身准备离开，柳如烟突然抓住我的胳膊。

"等等！"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错了，你听我解释好吗？"

我甩开她的手："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可以真的给你五万块！"柳如烟急切地说，"就当是我的补偿！"

我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她："施舍吗？"

"不是施舍！"柳如烟摇头，"是我欠你的！"

"你什么都不欠我。"我平静地说，"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所。

回到学校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有钱人可以这样随意玩弄别人的感情？为什么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永远只能成为别人游戏中的棋子？

回到宿舍，室友们还在打游戏。

"航哥回来了？今晚去哪了？"室友小李问。

"没去哪。"我简单回答，倒头就睡。

但我根本睡不着。柳如烟那张哭泣的脸一直在我脑海里出现，还有赵明轩讽刺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我的手机响了无数次。都是柳如烟打来的，我一个都没有接。

下午的时候，她竟然直接来到了宿舍楼下。

"方远航！你下来一下！"她在楼下大喊。

室友们都好奇地趴在窗台上看："航哥，美女找你呢！"

我不想下去，但柳如烟一直在楼下喊，吸引了很多人围观。我怕影响到室友，只好下楼。

"你想干什么？"我冷着脸问。

柳如烟的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哭了很久："我想和你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我转身要走。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柳如烟突然大声说。

我停下脚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什么？"

"我知道一开始是我不对，但是这几天和你接触下来，我发现我真的喜欢上你了。"柳如烟的眼中满含热泪，"你和我认识的那些男生都不一样，你善良、纯真、努力......"

我被她的话震惊了。她说她喜欢我？

"你别开玩笑了。"我苦笑，"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世界可以改变的！"柳如烟急切地说，"只要我们真心相爱，什么都不是问题！"

周围聚集的学生越来越多，大家都在好奇地看着我们。我感到非常尴尬。

"你回去吧。"我低声说，"我们不合适。"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柳如烟拉住我的手，"让我证明我是真心的。"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我的心软了。也许，她真的改变了呢？也许，她真的喜欢上我了呢？

"好吧。"我最终点头，"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以后不要再玩这种游戏了。如果我们在一起，就要坦诚相待。"

柳如烟用力点头："我保证！"

接下来的一周，柳如烟确实表现得很好。她每天都会来学校找我，陪我吃饭，陪我自习，就像个真正的女朋友。

我开始相信，也许她真的变了。

那天晚上，她邀请我去她的公寓。

"我想给你做顿饭。"她说，"我学了好几天呢。"

她的公寓在市中心的高档小区，装修得非常豪华。我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像个误入皇宫的农民。

"别紧张。"柳如烟拉着我的手，"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

她真的准备了一桌菜，虽然卖相不太好，但我能感受到她的用心。

"怎么样？"她期待地看着我。

"很好吃。"我点头，虽然菜确实有点咸。

饭后，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柳如烟靠在我的肩膀上，我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

"远航。"她突然开口。

"嗯？"

"你原谅我了吗？"

我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已经过去了。"我说。

"那你爱我吗？"她问。

这个问题让我有些措手不及。爱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开心。

"我......"

还没等我回答，门铃突然响了。

柳如烟的脸色瞬间变白："谁会这么晚来？"

门铃响得很急促，像是有什么紧急情况。

"我去开门。"我站起来。

"不要！"柳如烟拉住我，"可能是推销的，不用理。"

但门铃还在响，而且响得更急了。

"如烟！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是赵明轩的声音。

我看向柳如烟，她的脸色变得更白了。

"他怎么会来？"我问。

"我不知道。"柳如烟摇头，"你别理他，他过会儿就走了。"

但赵明轩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开始用力敲门。

"柳如烟！你给我开门！我们之间还没完呢！"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开始感到不安，"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柳如烟避开我的目光："我们确实分手了，但是他不愿意接受。"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大，我担心会惊动邻居。

"我去和他说清楚。"我起身要开门。

"不要！"柳如烟死死抓住我，"他喝酒了，会打人的！"

正在这时，门锁响了一声，门被打开了。

赵明轩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钥匙，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还有这里的钥匙？"我震惊地问柳如烟。

柳如烟低着头不说话。

赵明轩冷笑着走进来："当然有钥匙，毕竟这房子是我买的。"

第四章

这房子是赵明轩买的？

我看向柳如烟，希望她能解释，但她始终低着头不说话。

"很意外吗？"赵明轩讽刺地笑着，"让我来告诉你更多真相吧。这套房子，她身上穿的衣服，开的车，甚至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我给的。"

我感觉脑袋嗡嗡作响。

"如烟，这是真的吗？"我问。

柳如烟终于抬起头，眼中满含泪水："远航，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赵明轩冷笑，"解释你怎么用我的钱来包养别的男人？"

包养？我被这个词刺痛了。

"我没有包养他！"柳如烟突然激动起来，"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赵明轩哈哈大笑，"如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你觉得一个穷学生能给你什么？能给你现在的生活吗？"

我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所以，你一直在用他的钱？"我问柳如烟。

柳如烟咬着嘴唇："我可以不要这些的，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不要？"赵明轩嗤笑，"你离开了我，连明天的早餐都买不起。"

这话像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我脸上。是啊，我能给她什么？我一个月的生活费还不如她一件衣服贵。

"你们继续吧。"我转身要走，"我不该出现在这里。"

"远航！"柳如烟追过来拉住我，"你别走！"

我甩开她的手："够了，柳如烟。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什么游戏？我说了我是认真的！"柳如烟哭着说。

"认真？"我冷笑，"那你敢和他断绝关系吗？敢不要他的钱吗？敢和我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吗？"

柳如烟愣住了，没有回答。

"看到了吧？"赵明轩得意地说，"她不敢。因为她离不开这种生活。"

我看着柳如烟，等着她的回答。但她始终沉默着。

这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明白了。"我平静地说，"再见。"

这次，我真的走了。

走出小区的时候，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赵明轩。

"等等。"他叫住我。

"还有什么事？"我问。

"我想和你谈谈。"赵明轩点燃一支烟，"你知道吗？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佩服我什么？"

"佩服你的天真。"赵明轩吐出一口烟，"你真的以为她会爱上你？一个连像样衣服都买不起的穷学生？"

我沉默地听着。

"我告诉你实话吧。"赵明轩继续说，"她根本不爱你。她只是想用你来刺激我，让我更加在乎她。这是她一贯的手段。"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问。

"因为我不想她得逞。"赵明轩冷笑，"你知道吗？她这招确实有用。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确实很嫉妒，很愤怒。但我更清楚她的本性。"

"她的本性？"

"自私，虚荣，善于操控别人。"赵明轩一字一句地说，"她从来不会真正爱上任何人，她只爱她自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你也不用太难过。"赵明轩拍拍我的肩膀，"至少你认清了现实。有些人，天生就是两个世界的。"

说完，他转身回到了小区里。

我一个人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心情复杂得无法形容。

也许赵明轩说得对，我太天真了。我以为努力就能改变一切，以为真心就能感动所有人。但现实告诉我，有些东西是努力改变不了的。

比如出身，比如阶级，比如那些根深蒂固的偏见。

回到宿舍，室友们都睡了。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响了一下，是柳如烟发来的微信：

"远航，对不起。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我看着这条信息，苦笑了一下。

真的感情？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不敢和赵明轩断绝关系？为什么不敢放弃那些奢华的生活？

我没有回复，直接删除了她的微信。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很难结束。但有些事情，结束了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去上课。路过那家金海咖啡厅的时候，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柳如烟的情景。

那时的我，对未来充满希望，以为生活会因为这次遇见而改变。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生活确实改变了，但不是变好，而是让我看清了一些残酷的现实。

"航哥！"小李从后面追上来，"刚才有个美女在找你，我说你去上课了。"

"什么美女？"我问，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

"就是那个经常来找你的，叫柳什么烟的。"小李说，"她好像哭了，看起来很伤心。"

我没有说话，继续往教室走。

小李跟在我身边："航哥，你们吵架了？"

"没有吵架。"我说，"只是认清了现实而已。"

进了教室，我发现柳如烟坐在我平时坐的位置上。她看到我，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远航！"她站起来，"我一直在等你。"

周围的同学都好奇地看着我们。我不想在这里闹出动静，只好走过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小声问。

"我想和你解释清楚。"柳如烟说，"昨天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我问。

"我和赵明轩确实有过去，但我们已经分手了。"柳如烟急切地说，"那些钱，我会还给他的。房子也可以不要。我只要你。"

我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坚决。

"你想清楚了吗？"我问，"没有了那些，你就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吃路边摊，坐公交车，住破旧的房子。"

"我不怕。"柳如烟说，"只要和你在一起。"

我被她的话打动了。也许，她真的愿意为了我改变？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

"请问是方远航吗？"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的。"

"我是赵明轩的秘书。赵先生让我转告你，如果你继续纠缠柳小姐，他会让你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

我愣住了。威胁？

第五章

我看向柳如烟，她也听到了电话内容，脸色变得苍白。

"你听到了？"我挂掉电话，平静地问她。

"远航，你别理他。"柳如烟抓住我的手，"他在吓唬你。"

"吓唬？"我苦笑，"一个富二代想要收拾我这样的普通学生，还不是轻而易举？"

"不会的！"柳如烟激动地说，"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我看着她，突然感到很累。

"如烟，你觉得我们真的有可能吗？"我问。

"什么？"

"我们之间，真的有可能走到最后吗？"我的声音很轻，"你的家人会接受我吗？你的朋友会接受我吗？就连你的前男友都要威胁我，你觉得这样的关系能长久吗？"

柳如烟沉默了。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是真心的。"我继续说，"但感情不能当饭吃。当新鲜感过去，当你发现和我在一起要放弃太多东西的时候，你还会坚持吗？"

"我会的！"柳如烟说，但声音有些颤抖。

"那好。"我站起来，"我们从现在开始试试。你搬出那套房子，断绝和赵明轩的所有联系，用自己的能力生活。如果你能坚持一个月，我就相信你是真心的。"

柳如烟愣住了："一个月？"

"怎么？觉得太长了？"我问。

"不是......"柳如烟咬着嘴唇，"我是说，我现在就可以搬出来。"

"好，那我等你的消息。"

说完，我拿起书包离开了教室。

走出教学楼，我心情复杂。我不知道柳如烟会怎么选择，但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果然，等了三天，柳如烟都没有联系我。

第四天的时候，小李告诉我："航哥，那个柳如烟又来找你了，但是她看起来不太好。"

我下楼见到她的时候，确实吓了一跳。她憔悴了很多，眼睛红肿，衣服也比以前朴素了许多。

"远航。"她的声音有些嘶哑，"我搬出来了。"

"真的？"我有些意外。

"嗯。"柳如烟点头，"我现在住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公寓里，也找了份兼职工作。"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那赵明轩呢？"我问。

"我们彻底分手了。"柳如烟说，"我把钥匙还给他了，也断绝了所有联系。"

"他就这么容易放手？"我有些怀疑。

柳如烟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会后悔的，说我离开他什么都不是。但我不在乎。"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我有些动摇了。也许，她真的改变了？

"你在哪里工作？"我问。

"一家咖啡店。"柳如烟说，"每天工作八小时，工资不高，但够我生活了。"

我想象着娇生惯养的她在咖啡店忙碌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

"你后悔吗？"我问。

"不后悔。"柳如烟摇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都值得。"

接下来的一周，我们真的像普通情侣一样在一起。她下班后会来学校找我，我们一起吃路边摊，一起坐公交车，一起在公园里散步。

她确实变了很多，没有了以前的娇气，也没有了那些奢侈的习惯。她会因为省下几块钱而开心，会为了能和我多待一会儿而推迟回家的时间。

我开始相信，也许她真的是认真的。

但好景不长。

那天晚上，我正在宿舍复习，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是方远航吗？"电话里是个陌生的声音。

"是的，您是？"

"我是柳如烟的父亲。"

我愣住了。柳如烟的父亲？她从来没有提过家人。

"我想见你一面。"电话里的声音很严肃，"明天晚上七点，金海大酒店顶楼餐厅。"

"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件事关系到如烟的未来，你不想害了她吧？"

电话挂断了，我坐在床上发呆。

柳如烟的父亲要见我？这意味着什么？

第二天晚上，我准时来到金海大酒店。这是市里最豪华的酒店，我第一次进来，被眼前的奢华震撼了。

顶楼餐厅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穿着昂贵的西装，气质威严，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人。

"方远航？"他看到我走过来。

"是的，柳叔叔。"我礼貌地打招呼。

"坐吧。"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坐下来，感觉非常紧张。

"如烟的事，我都知道了。"他开门见山地说，"她离开家，断绝和赵明轩的关系，都是为了你。"

我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觉得你能给她什么？"他突然问。

"我......"我被问住了。

"你没有钱，没有背景，连份稳定的工作都没有。"他继续说，"你觉得这样的你，配得上如烟吗？"

每个字都像针一样刺痛我的心。

"如烟现在觉得和你在一起很浪漫，但这种浪漫能维持多久？"他冷静地分析，"当她发现现实的残酷，当她发现爱情不能当饭吃的时候，你们的关系还能维持吗？"

我沉默地听着，因为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

"我不反对年轻人追求爱情。"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感情需要物质基础。你现在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将来也给不了。"

"那您想要我怎么做？"我问。

"离开她。"他毫不犹豫地说，"这对你们都好。"

第六章

"离开她？"我重复着这三个字，感觉每个字都重如千斤。

"是的。"柳如烟的父亲点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酷，但这是最理智的选择。"

我看着眼前这个成功的中年男人，想起了我自己的父亲。我父亲是个普通的工人，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却还是给不了家人富裕的生活。

"如果我不离开呢？"我问。

"那你就是害了她。"他的声音变得严厉，"如烟从小娇生惯养，她不知道贫穷是什么滋味。现在她可能觉得和你过简单的生活很有趣，但新鲜感一过，她就会后悔的。"

"她说她不后悔。"我辩驳。

"她现在当然不后悔。"他冷笑，"但当她看到同龄人都过着优越的生活，而她却要为了几块钱斤斤计较的时候；当她生病了却因为医药费发愁的时候；当她想要什么却买不起的时候，她还会不后悔吗？"

每一个假设都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因为我知道，这些都可能成为现实。

"我可以努力的。"我说，"我可以努力工作，给她更好的生活。"

"努力？"他嗤笑一声，"你知道我的公司一个月的利润是多少吗？你知道如烟一件衣服多少钱吗？就算你努力一辈子，也给不了她从前的生活。"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是的，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大到我努力一辈子都未必能填平。

"我不是在羞辱你。"他看出了我的痛苦，语气缓和了一些，"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感情不是童话，不是有了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那您希望我怎么做？"我问。

"我会安排如烟出国留学。"他说，"你们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都冷静一下。如果真的有感情，时间和距离考验不了；如果没有，那分开也是好事。"

出国留学？这意味着我们要分开很久。

"如烟同意吗？"我问。

"她现在不同意，但她会同意的。"他笃定地说，"我会说服她的。"

我坐在那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我需要时间考虑。"我最终说道。

"当然。"他点头，"但不要考虑太久。时间拖得越长，对大家都不好。"

走出酒店的时候，夜风吹得我清醒了很多。

我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脑子里乱糟糟的。

理智告诉我，柳如烟的父亲说得对。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强行在一起只会让彼此都痛苦。

但感情告诉我，我舍不得她。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真正喜欢上了她。

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想了一夜。

第二天，柳如烟照常来找我。她似乎不知道我和她父亲见过面。

"远航，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好。"她关心地问。

我看着她，想起昨晚她父亲的话，心情更加复杂。

"没什么。"我勉强笑了笑。

"真的没事吗？"她不放心地问，"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的。"

我差点想把昨晚的事告诉她，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纠结。我观察着柳如烟，想看看她是否真的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我发现，虽然她表面上很坚强，但有些细节还是暴露了她的不适应。

比如，她会因为手被洗洁精弄粗糙而偷偷抹护手霜。

比如，她看到商场里的名牌包包时，眼神会有短暂的渴望。

比如，她在咖啡店工作被客人刁难时，会忍不住掉眼泪。

这些都让我意识到，她确实在努力适应，但这种适应对她来说并不容易。

一周后，我做出了决定。

那天晚上，我约她在学校附近的小公园见面。

"远航，你今天怎么这么正式？"她笑着问，"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吗？"

我看着她的笑容，心如刀绞。

"如烟，我们分手吧。"我直接说出了这句话。

她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我重复了一遍，虽然心里痛得要死。

"为什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是你的错。"我摇头，"是我想明白了，我们真的不合适。"

"不合适？"她激动起来，"我们这段时间不是过得很好吗？我已经改变了这么多，为什么还不合适？"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我差点改变主意。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说，"我不想拖累你。"

"什么拖累？我说过我不在乎的！"她哭着说。

"你现在不在乎，但总有一天会在乎的。"我残忍地说，"与其等到那时候再分开，不如现在就结束。"

"我不会在乎的！"她抓住我的手，"远航，你相信我好吗？"

我狠心地甩开她的手："我不相信。"

这四个字像匕首一样刺进她的心脏。她愣愣地看着我，眼中满是绝望。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她突然问，"是赵明轩吗？还是我爸爸？"

我沉默不语。

"是我爸爸对不对？"她声音颤抖，"他见过你了？"

我还是不说话。

"他说了什么？"她急切地问，"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没有人威胁我。"我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我不信！"她摇头，"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人会变的。"我冷冷地说，"就像你会变一样。"

她看着我，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暗下去。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她最后问了一句。

我闭上眼睛，不敢看她的表情："是的。"

长久的沉默。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空荡荡的。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

第七章

分手后的一周，我过得浑浑噩噩。

室友们都看出我情绪不对，但没人敢多问。我每天按时上课，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第八天的时候，小李告诉我："航哥，那个柳如烟好像出国了。"

"出国？"我心里一紧。

"是啊，她工作的那家咖啡店老板说的。"小李说，"好像是去美国留学，走得很急。"

我坐在位子上，感觉心里空了一块。

她真的走了。

没有来找我，没有试图挽回，就这样走了。

也许，她也意识到我们之间确实没有未来吧。

接下来的日子，我强迫自己投入到学习中。考研的复习变得更加紧张，我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的情感。

一个月后，我意外地收到了一封邮件。

发件人是柳如烟。

"远航，

我现在在美国，一切都好。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我爸爸什么都告诉我了。

我不怪你，真的。因为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但我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那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

虽然我们分开了，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教给我的那些东西。比如什么叫努力，什么叫坚持，什么叫真正的生活。

也许我爸爸说得对，我们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好好照顾自己。

如烟"

看完邮件，我的眼睛湿润了。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原来，她理解我的选择。

我想回复她，但最终还是关闭了邮箱。

有些东西，就让它永远留在记忆里吧。

两年后，我成功考上了研究生，还获得了全额奖学金。

三年后，我研究生毕业，进入了一家不错的互联网公司。

五年后，我成为了公司的技术总监，年薪也达到了六位数。

这期间，我谈过几次恋爱，但都没有走到最后。也许是因为心里还有一个她，也许是因为我对感情变得更加谨慎。

直到有一天，我在新闻上看到了她的消息。

"柳氏集团千金柳如烟与美国华裔企业家订婚"

照片上的她，还是那么美丽，只是比以前多了几分成熟。她挽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笑得很开心。

我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

她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我应该为她高兴才对。

但心里为什么还是有些酸涩呢？

当天晚上，我破例喝了酒。

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夜景，想起了很多往事。

想起第一次在图书馆见到她的情景，想起她说要给我五万块的天真表情，想起我们一起吃路边摊的快乐时光，想起分手那天她绝望的眼神。

也许，我们的相遇就是一个错误。

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分开。

但我不后悔。

因为是她让我明白了什么叫爱情，什么叫成长，什么叫现实。

是她让我变得更加坚强，更加努力，更加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消息。

"听说你升职了，恭喜。"

发信息的人是温小雅，我现在的同事，一个很好的女孩。我们最近在试着交往。

"谢谢。"我回复。

"明天一起吃饭？"

"好。"

收起手机，我再次看向远方的夜景。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向前看的。

但在心里的某个角落，我会永远为她留一个位置。

那个曾经让我爱过、痛过、成长过的女孩。

那个名叫柳如烟的女孩。

第八章

温小雅是个很好的女孩。

她善良、体贴、理解人，而且我们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和价值观。

和她在一起，我感觉很舒服，很安全。

但我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和当年对柳如烟的感情不一样。

对温小雅，更多的是喜欢和欣赏。

对柳如烟，那是刻骨铭心的爱情。

也许这样也挺好。平平淡淡才是真，轰轰烈烈的爱情未必能走到最后。

我们交往了半年，关系很稳定。双方父母都很满意，朋友们也都说我们很般配。

就在我以为生活会这样平静地继续下去的时候，命运又给我开了个玩笑。

那天晚上，公司举办年会。我和温小雅一起参加，会场设在市里最豪华的酒店。

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去洗手间，在走廊上碰到了一个人。

赵明轩。

他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方远航？"他主动打招呼，"真是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我客气地回应。

"听说你现在混得不错？"他打量着我身上的西装，"技术总监是吧？年薪应该也不少。"

我没有接话。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知道吗？"他突然凑近我，声音压得很低，"如烟回国了。"

我心里一震，但表面保持冷静："是吗？"

"就在昨天。"赵明轩继续说，"她和那个美国人分手了。"

分手了？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

"当然有关系。"赵明轩冷笑，"因为她回来就是为了找你的。"

"不可能。"我摇头，"我们已经分开五年了。"

"五年又怎样？"赵明轩的眼中闪过一丝恶意，"你知道她为什么和那个美国人分手吗？因为她一直忘不了你。"

我感觉心跳加速，但还是努力保持冷静。

"这些都和我无关了。"我说，"我现在有自己的生活。"

"是吗？"赵明轩看了看会场的方向，"那个和你一起来的女孩？"

我没有回答。

"告诉你一个秘密。"赵明轩凑得更近，"如烟现在就在这个酒店里。她知道你今晚会来，所以特地在这里等你。"

"什么？"我震惊地看着他。

"惊喜吗？"赵明轩得意地笑了，"她现在就在顶楼的咖啡厅里等你。"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柳如烟在这里？她在等我？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问。

"因为我想看戏。"赵明轩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我想看看，五年后的你，还会不会为了她抛弃一切。"

说完，他转身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走廊里发呆。

柳如烟真的在楼上吗？

她真的是为了我回来的吗？

我站在那里，内心激烈地挣扎着。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回到会场，陪着温小雅，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情感告诉我，我想见她，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想知道她为什么回来。

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

我给温小雅发了个信息，说我临时有事要处理，让她先回去。

然后，我乘电梯来到了顶楼。

咖啡厅里只有几个客人，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她。

五年不见，她变了很多。

头发剪短了，妆容也比以前淡了。身上穿的是简单的黑色连衣裙，没有了当年的奢华感。

但她还是那么美丽，美得让我瞬间回到了五年前。

她看到我走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远航。"她轻声叫我的名字。

"如烟。"我在她对面坐下，"你真的回来了。"

"是的。"她点头，"昨天刚到。"

我们之间有短暂的沉默。五年的时间，让我们之间多了太多隔阂。

"听说你和未婚夫分手了？"我试探着问。

"嗯。"她苦笑了一下，"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

她看着我，眼中有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因为我发现，我还爱着另一个人。"

这句话像雷电一样击中了我。

"如烟......"

"我知道。"她打断我，"我知道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我知道你现在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女朋友。"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我问。

"因为我想见你最后一面。"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亲口告诉你，这五年来，我一直在想你。"

我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我在美国的时候，每天都在想，如果当年我坚持一下，如果我不听我爸爸的话，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分开了？"她继续说。

"如烟......"

"我知道你当年是对的。"她看着我，"我们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这五年来，我一直在努力成为你的那个世界的人。"

第九章

"成为我的世界的人？"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柳如烟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疑惑地接过来。

"我的简历。"她说，"还有我这五年的工作经历。"

我翻开文件，被里面的内容震惊了。

她在美国不只是留学，还在一家软件公司工作了三年。从最基础的程序员做起，一步步升职，最后成为了项目经理。

"你学编程了？"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是的。"她点头，"还记得当年你说的那个项目吗？虽然那是我编造的谎言，但后来我真的去学了。"

我继续翻看她的资料，发现她不仅技术过关，还参与了几个大型项目的开发。

"为什么要学这些？"我问。

"因为我想理解你的世界。"她的声音很轻，"我想知道你喜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她。这五年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有这个。"她又拿出一个存折，"这是我这五年攒的钱。虽然不多，但都是我自己挣的。"

我看了看数字，确实不多，但对于她这样的背景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想证明什么？"我问。

"我想证明，我可以不依靠家里，不依靠任何人，用自己的能力生活。"她的眼中有着坚定的光芒，"我想证明，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了。"

我被她的话打动了，但理智还是让我保持冷静。

"如烟，五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变了。"我说，"我现在有女朋友，我们的关系很稳定。"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还是强撑着笑容："我知道，我见过她。很漂亮的女孩，你们很般配。"

"那你......"

"我没想过要破坏你们的关系。"她打断我，"我只是想见你一面，想告诉你我这五年的变化，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她的眼中有泪水在打转，但她努力不让它们掉下来。

"我明天就走。"她继续说，"我已经在上海找到了工作，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为什么要走？"我问，"你好不容易回国了。"

"因为这里有太多回忆。"她苦笑，"而且，我不想做第三者。"

我看着她，心情复杂得无法形容。

这个女孩，为了我改变了这么多，学会了我喜欢的专业，变成了能够独立生活的人。

但我们之间，真的还有可能吗？

"如烟，我......"

"你不用说什么。"她站起来，"我知道你的答案。"

她拿起包，准备离开。

"等等。"我叫住她，"至少让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摇头，"就让我们在这里告别吧。"

她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

"远航，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我们能在对的时间遇见。"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坐在咖啡厅里，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她说明天就走，这意味着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想起了我们相识的过程，想起了那些甜蜜的时光，也想起了分手时的痛苦。

如果重新来过，我们会有不同的结局吗？

但现实是，我现在有女朋友，有稳定的关系，有既定的人生轨迹。

我不能因为她的出现就推翻一切。

这样想着，我拿出手机，给温小雅打电话。

"远航？你处理完事情了吗？"她温柔的声音传来。

"嗯，处理完了。"我说，"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好啊。"她高兴地说，"你想看什么？"

"随便你选。"

挂掉电话，我感觉心情平静了一些。

也许，平淡的幸福比激烈的爱情更适合我。

也许，忘记过去，珍惜现在，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当我回到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想要给柳如烟发个信息。

我输入了好几次，又删掉了好几次。

最后，我关掉手机，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这件事。

有些人，注定只能在回忆里。

有些感情，注定只能埋在心底。

这可能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第十章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去上班。

但整个人都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昨晚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给柳如烟发了个信息：

"你还在吗？"

很快，她回复了："在收拾行李，晚上的飞机。"

"能见一面吗？我有话想说。"

这次她很久才回复："在楼下咖啡店等你。"

我匆忙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就赶到了她住的酒店。

她坐在咖啡店的角落，面前放着一杯咖啡，但显然没怎么喝。

"你要说什么？"她看到我坐下，平静地问。

我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昨晚回去后，我想了很多。想我们的过去，想我们的现在，也想我们可能的未来。

"你真的要走吗？"我最终问道。

"嗯。"她点头，"机票都买好了。"

"为什么不留下来？你都已经回国了。"

"因为我不想让你为难。"她看着我，"我看得出来，你昨晚很纠结。"

我沉默了。她说得对，我确实很纠结。

"如烟，这五年你过得好吗？"我问。

"还好。"她笑了笑，"虽然累，但很充实。我学会了很多东西，也见识了很多。"

"那个美国人......"

"他是个好人。"她打断我，"但我们之间缺少激情。更重要的是，我发现我放不下过去。"

我们又沉默了一会儿。

"远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突然开口。

"什么？"

"如果五年前我们没有分手，如果我当时就选择和你一起过普通的生活，你觉得我们会走到最后吗？"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无数次。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也许会，也许不会。感情这种东西，很难预测。"

"那现在呢？"她看着我的眼睛，"如果我留下来，我们有可能重新开始吗？"

我被她这个问题问住了。

"如烟，我有女朋友。"我说。

"我知道。"她点头，"但感情是可以选择的，不是吗？"

"可是我不能伤害她。"

"那你就没有想过，也许你和她在一起，本身就是在伤害她？"柳如烟突然说。

"什么意思？"

"因为你并不是真正爱她。"她的话像刀子一样刺痛我，"你和她在一起，更多的是因为合适，因为安全，因为不会受伤。但真正的爱情不是这样的。"

我想反驳，但发现她说得有道理。

我对温小雅确实是喜欢，但那种喜欢和当年对柳如烟的感情完全不同。

"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什么样的？"我问。

"应该是让你愿意为了她改变自己，愿意为了她承担风险，愿意为了她去面对任何困难。"她的眼中有光芒，"就像我这五年为你做的那些事情一样。"

我被她的话震撼了。

是的，当年我为了她，愿意假扮男朋友，愿意承受家庭背景的差距，愿意面对所有的困难。

但对温小雅，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冲动。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柳如烟打断我，"你担心我们重新在一起后，还会像五年前一样分开。"

我点头，这确实是我最大的担心。

"但你有没有想过，五年前我们分开，不是因为我们不相爱，而是因为现实的阻挠？"她继续说，"现在我们都成熟了，都有了自己的事业，都学会了独立生活。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的话让我心动了。

是的，现在的情况和五年前完全不同了。我们都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学生，她也不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

"远航，我最后问你一次。"她站起来，"你还爱我吗？"

我看着她，心跳得很快。

爱吗？当然爱。这五年来，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她。

"我爱。"我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

她的眼中瞬间有了光芒。

"那为什么不给我们一个机会？"她问。

我沉默了很久，最终站起来。

"你等我一下。"我说，"我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她点头："我等你。"

我走出咖啡店，拿出手机给温小雅打电话。

"小雅，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你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我们见面说吧，现在方便吗？"

一个小时后，我和温小雅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你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她问。

我深吸了一口气："小雅，我们分手吧。"

她愣住了："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我并不能全心全意地爱你。"我诚实地说，"你是个很好的女孩，但我不能欺骗你，也不能欺骗我自己。"

她的眼中有泪水："是因为别的女人吗？"

我点头："是我的初恋，她回来了。"

温小雅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早就感觉到了。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我以为时间久了你会改变，但我现在明白了。"

"对不起。"我真诚地道歉。

"不用道歉。"她擦了擦眼泪，"至少你现在说了实话。"

"你会找到更好的人的。"我说。

"我知道。"她站起来，"祝你们幸福。"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有愧疚，但更多的是释然。

我回到咖啡店，柳如烟还在那里等我。

"处理好了？"她问。

"嗯。"我点头，"我们重新开始吧。"

她笑了，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笑容。

"这次，我们要一直走下去。"她说。

"一直走下去。"我重复着这句话，然后伸出手。

她握住我的手，我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她走了。

这一次，我们要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

这一次，我们要证明，真正的爱情可以战胜一切。

外面开始下雨了，但我们都不在意。

因为只要在一起，什么天气都是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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