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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杀猪盘”老公步步为营(周祈森)最新章节列表_全本“杀猪盘”老公步步为营全文阅读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3:07:29 

"小姐,请你把刚才偷拍我的视频删掉!谢谢!“

我莫名其妙地抬起头,对上扑面而来的一张帅脸,大脑直接宕机——什么情况?

帅脸的主人一脸怒容,一把夺过我的手机。

屏幕的那一头,是正在嗦粉和我视频聊天的闺蜜二娟。

她也一脸懵地忘了手里捧着的螺狮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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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脸男这才尴尬地把手机还给我,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歉:“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在偷拍我,我向你道歉。你今天的单,我买了。”

“啊!不用不用,没关系没关系。”

我和周祈森,戏剧性地相遇,大概也注定了我们将来——戏剧性的纠缠。

-

-1-“杀猪盘”

我和二娟煲完电话粥,三口两口吃完已经冷掉的海鲜粥,去付账的时候,却被告知已经有人买过单了。

我四处张望,果然看见不远处的那个大帅脸。

他很敏锐,见我看他,转过脸,犹如一朵高岭之花。

一碗海鲜粥68元,不算贵、也不便宜。

我拱拱手,表示感谢,就准备冲进夜色里,折回我的出租屋。

大帅脸,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颜值实在是抗打。

不过,欣赏一下就行了,多的,就算了,不是我这种普通女孩能消受的。

但是,他追了出来。

“这个,这位先生,是想让我还你饭钱?那我扫码吧。”

“这位小姐,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周祈森,想和你做个交易。”

“别别别。我这人比较笨,做生意怕被骗。再说,我就是小老百姓一个,没什么可图的。就算给骗到缅北,都是浪费粮食的那种。所以,你懂了吧。”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

我的小心脏砰砰乱跳,难道是我遇上了传说中——杀猪盘!

还是真人版的。

不过,我的所有存款不过五位数。

贫穷限制了我对浪漫的渴望。

他一张脸涨得通红,最后憋出来一句:“我不是坏人。”

“哦,但也不像个好人。”

无欲则无刚,当然也不需要嘴上积德。

我潇洒地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冲上了刚好抵达的公交车。

快跑的几步,带动心脏狂跳:

“杀猪盘”的脸够帅,刚好是我爱惨的那一款!

但是,我对金钱的抠门,救了我一命!

抵抗住美色的后悔不迭,以及劫后余生的喜悦,矛盾交织。

我准备买一杯最贵的蜜雪冰城,犒劳自己一下!

计算了半天,公交车到站前,我还是换成了两杯柠檬水。

同样的预算,还是买两杯更划算。

至于是柠檬水还是葡萄奶盖,那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它有冰、有被安慰到的仪式感。

当我拎着两杯蜜雪冰城柠檬水,出现在一家很小资的网红咖啡厅时,在别人诧异的目光中,我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浪费!

我今天是来完成家里长辈的kpi——完成相亲任务来着。

既然约在咖啡厅,那我还买什么劳什子的奶茶啊!

对了,就连那68元的海鲜粥,也是为了提前抚慰我马上要碰见的第n个“奇葩相亲男”来着。

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上辈子种了一棵歪脖子桃树——这辈子相亲遇见的全是烂桃花。

叹口气,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穿着考究女仆装的小姑娘,走过来,拿着纸笔,不冷不热地问我:“请问,您要一杯什么?”

“给我一杯白开水吧。”

我的算盘打的很好,如果待会儿相亲对象过来,我要是连一杯咖啡的时间都忍不了,岂不是要糟蹋这38块?

我刚刚已经看了,这里的最低消费38元。

当然,小姑娘意味深长地眼神,我只要避开,就不会心虚。

二十分钟过去了,相亲对象没来,“杀猪盘”坐在了我对面。

刚刚来过一趟的小姑娘,再次出现,这次她堆满了笑容,当然这笑容不是给我的。

”一杯美食,一杯焦糖玛奇朵,再来一份新品甜点。“

”干嘛?你点的,你付钱,我们aa。“

”我请你。“

他说的咬牙切齿。

我听的放下心来。

只要不骗我钱,一切都好说。

“等人?”

“嗯,对方迟到了,所以,我要走了。”

“聊聊?”

“不聊,不熟?”

“一回生,二回熟,咱们今天第二次见面了。”

“你不会跟踪我的吧。”

“周总,您的咖啡。”

看样子是店长级别的人,亲自送来了咖啡。

另外一杯咖啡,和一碟子花里胡哨的甜品,无声地摆在了我面前。

“周总?”

“嗯,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所以,我出现在这里合情合理。”

我的老脸难得一红,看来我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那周总,多谢款待,我等的人看来不会来了,我这就告辞了。”

“等等,你,是在相亲?”

“干嘛?难道你要抢亲?”

“杀猪盘”一口咖啡呛到喉咙里,咳了好半天,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只好,递过去一张纸巾。

“你的那个相亲对象,不老实,刚刚我给了他200块钱,已经打发他走了。”

“啊?”

信息量太大,我有点理解无能。

为了掩饰心中震惊,我挖了一勺甜点,非常好吃。

于是就为了贪恋这一口吃的,我把自己给“卖了”。

-

-2-协议结婚

“刚刚我看到一个男人挽着一个女人在那边探头探脑,然后我就看到了你,男人说答应了家里要求,过来应付一下,我觉得这个男人很有问题,于是就帮你打发了。”

“他,长得帅吗?”

“秃顶、将军肚、金鱼眼、小矮个……”

“那女的漂亮吗?”

“没,没注意。”

“再丑的男人,也有女人要,这个世界还真不公平。”

故事听完,十有八九是“杀猪盘”编的。

不过,相亲男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也是真的。

我已经吃了半个甜品,恋恋不舍地放下勺子,深呼吸。

“好啦,周总,故事听完了,我真的要告辞了。”

话音未落,一个闪电劈开天际。

紧接着一个响雷在空中炸起。

尽管是在室外,但是室内受到的惊吓更大!

从窗口望过去,路上匆忙躲避的行人,一个比一个狼狈。

尤其是拖着裙子的女人们,雨一来,就像打碎了美颜滤镜。

突然,有那么一点点,我有点get到烽火戏诸侯的那味了。

只可惜,我不是褒姒,也没有倾国倾城的颜值。

“看来,白小姐,和我还真是有缘分呢,老天都在帮我留你。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聊合作吧。”

“必须是公开场合。”

“那当然,楼上,就是我的办公室,还有我的员工和助理。”

反正下雨,我没伞,与其还要自己找地方避雨,不如打着谈合作的名义,混过这倒霉的相亲日。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见我站起来时候,顺带拎起来的蜜雪冰城的包装袋。

“杀猪盘”挑眉:“两杯?有我的份吗?“

我拿出来一杯,还挺冰的,很大方递给他:”喏,柠檬水,给你的回礼。“

不远处一直关注这边的小姑娘,脸直抽抽。

切,礼轻情意重,回礼,有就不错了,难道还要等价这咖啡+甜点?

谁规定的!

可能,当时,我真不知道“不好意思”几个字是怎么写的。

因为,那个时候,我没有爱上周祈森,无所畏惧,更不会患得患失。

周祈森这个老登,说办公室在楼上,也没说是在十万八千里外的新区啊,我下意识地以为就在咖啡店楼上的写字楼里呢。

好在,坐他的车,办公室也是正儿八经的。

只是感觉上,明明是周末,又好像没有休息,这是怎么回事。

看得出来,周祈森在公司是说一不二的主,周末那些加班的员工见他来了,一个个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都快溜着墙根走了。

估计,这个”杀猪盘“是个周扒皮。

其实,我没打算和他谈什么合作。

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广告公司的打杂人员。

虽然平常是块砖头,哪有需要往哪儿搬,但是,多学少精,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不缺的。

所以,当我喝完柠檬水,而“杀猪盘”递给我他刚刚打印出来的《协议结婚》时,我感觉这个世界不真实了。

条款还没一一细看,我已经瞄到了最重要的那一栏:

两年协议完成时,甲方付给乙方报酬人民币100万!

我摸了摸良心,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建议:“周总,其实你可以请专业的演员。我有认识的朋友,正在拍短剧,肤白貌美大长腿……”

“我的时间很宝贵,我要出去开个会。”

“杀猪盘”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十五分钟后,给我答复,不要给我介绍什么阿猫阿狗。”

我算了一下我目前的薪资水平,再加上合理的工资涨幅以及彩票中奖等等偏财的可能,要赚到100万,我也需要十年不吃不喝。

虽然,我自诩也是个有骨气的,但在重金面前,好像骨气也没那么重要了。

所以,我一边看着并不太多、也不算太严苛的协议条款,一边挣扎着,要不要给我认为的合适人选打个电话……

无非是要做恩爱的表面夫妻,私底下不干涉对方自由;

配合甲方去家里吃饭,孝敬长辈;大年三十需要在甲方老宅家过;

不得以结婚的名义,强行接触对方身体,以及要求履行夫妻义务;

不得以夫妻名义,插手甲方的公司业务;

甲方每月付乙方8000元形象包装费用,以配合甲方随时可能需要出席有女伴的场合……

干!

有钱不赚是傻子!

十五分钟之后,“杀猪盘”准时出现在我面前,见证了我颤颤巍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发誓,我高考时,都没这么紧张过。

一种熟悉的战栗,滚过全身,我冲“杀猪盘”小声询问:“贵公司卫生间在哪里?不瞒你说,我紧张地想想尿尿。”

很显然,“杀猪盘”被我的直白和粗鲁震惊了,无语地给我指了指方向,我迅速尿遁了。

卫生间一向是八卦聚散地。

这不,我刚进小隔间不久,就听见有人说话。

“今天周总带来的女人是谁啊?”

“谁知道,估计又是一个死缠烂打的,谁让周总是钻石王老五呢!”

“我看不像。周总对她蛮特别的。”

“再特别也没用,虽然长得还算不错,但是看穿戳打扮,充其量也就是个小家碧玉。连穆大小姐那样的豪门千金都入不了周总的眼,何况是她!”

“话不能这么说。比起穆大小姐,我还宁愿是哪个小家碧玉当我们老板娘。至少不会砸了我们的饭碗。”

“这倒也是。穆大小姐一来,连母狗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你这张嘴啊,真正的是毒,不过我喜欢……”

我这听了半天,喜忧参半。

喜的是,她们说我长得不错。

忧的事,“杀猪盘"果然不老实,居然隐瞒重大情报,穆大小姐是谁?

好不容易等外面没了动静,我又溜回了“杀猪盘”,不,金主爸爸的办公室。

“走,我们领证去!”

“啊,等等会儿,你刚刚没说还要去领证啊!”

“白砚卿,我为什么要找你谈合作,做戏做全套,懂不懂?“

我忽然意识到,我好像草率了。

紧接着,“杀猪盘”以民政局快下班为由,拉着我就赶往民政局。

趁他开车,我偷偷地用手机搜索:民政局周末上班吗?

结果,我悲催地发现,原本是不上班的,但是,它好巧不巧地,这个月刚刚推行实施了周六延时服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我们的结婚证盖上章之后,周祈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孩子,莫不是被家里逼婚逼疯了把!

还是普通家的孩子好,虽然我爸妈也老嫌弃我没对象,但原则上还是以我的意愿为主。

可是,我是怎么和周祈森成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的呢?

我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直到,他把我带到了市中心的旋转空中餐厅,在小提琴手的独家演奏下,突然单膝跪地递给我一个大钻戒后,我才若有所悟:我是为了钱!

只是,那个《协议结婚》的条款太过于简单,很多突发事件没有囊括到。

比如,我现在手上的这个大钻戒,协议结束后,我是不是得物归原主?

疑惑归疑惑,我还是很敬业地,当即把自己代入女主角的人设,感动地捂住嘴,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然后娇滴滴地说:“我愿意……”

感觉到闪光灯——被拍到了,希望能把我拍美一点!

“这个环节ok了吧,是不是可以吃饭了?”

我悄悄地问。

“还不行,你得拥抱我,和我拥吻……”

“差不多就得了,不要得寸进尺,顶多拥抱一下。”

“我也能接受,但是为了演得更逼真一点,如果愿意陪我接吻,我额外补贴你一万。”

“不是,这是我的初吻,怎么可以儿戏,陪你演戏?”

“十万!我也是初吻,你不吃亏!”

“快决定,不然看在别人眼里,就太不对劲了!”

“好吧……我勉为……”

后面的字,已经淹没在周祈森的口水之中了……

一笔糊涂账,初吻没了,卡里多了十万块!

似乎,我还听到了隐约的口哨声。

这高级餐厅,虽然人没有那么多,也还是会有一些观众的。

我不断地自我攻略:我这不是出卖自己,我这是为艺术现身!

不过,有一说一。

周祈森的嘴里有淡淡的薄荷味,是个心细体贴的男人,体验感很符合我看小说时的想象。

晚餐吃的什么,我已经完全不在状态,有那么点魂不守舍,大概是因为被天降横财砸晕了。

“走,陪你回去收拾东西。”

“不用,楼下就有地铁,我……不对,你刚刚说什么?让我收拾东西。”

“我们是正儿八经结婚,难道还要搞分居?”

“周总,你之前也没和我说啊,还有这么多隐藏条件!”

“这还用刻意说嘛?结婚了,住在一起,天经地义啊。家里房间很多,你东西再多也放得下。”

这不是放不放得下的问题啊!

他一脸无辜,难道果真是“杀猪盘”?

可是,我想了想刚刚到账的10万块人民币,又不确定了。

“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周总。”

“那叫什么,名字、老公、都可以。”

没来由的,我脸一红,总感觉被撩了。

-

-3-搬离出租屋

周六的晚上,合租的室友不在,应该是去她男朋友那里了。

马上就要到了续交半年房租的时候,这里离我公司有点儿远,我正在犹豫要不要续呢。

这下倒好,省的我烦这个问题了。

我的东西并不太多,两个行李箱,一箱子衣服,一箱子书籍,一书包杂物,就是全部了。

剩下了食材、零食,我全都打包好,放在了客厅显眼的位置,给她留了纸条。

还有两床被子,我正考虑怎么处理。

周祈森开口了:“舍不得,就全部带走,有地方给你放。“

我有点儿不好意思,两床旧被子,不合时宜的被套花色,却陪伴了我最难的时候。

既然金主爸爸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周祈森,为什么我感觉你这么急迫呢?搞得我像是遇上了杀猪盘。”

“所以,你给我微信备注,杀猪盘?”

“你偷看我手机!”

“还用偷看?一点保护隐私的意识都没有。让你开公司,被偷家了,都不知道。”

“你在转移话题!”

“哪有,我这不是家里催得紧嘛。工作那么忙,我处理好了家事,才能心无旁骛地去挣钱。”

“好像有点儿道理。周祈森,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碰瓷?”

“周太太,欢迎碰瓷!”

他一边开车,说出来的话温柔和煦,我怦然心动,却也知道,这只是他心情好时的玩笑话。

一向胆小的我,居然就敢跟着他胡闹、跟着他走,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给的太多了?

不过,他是金主,我们是契约婚姻关系,切记切记!

谁先动了真心,谁就要满盘皆输的。

我看了那么多言情小说,可不是白看的。

这路越走越不对。

“唉唉唉,你往我公司开干嘛?难道还要去搬公司啊!”

“我考虑过,不过你那个小公司,值钱的人,不需要收购,把人挖过来就行。”

“你,这话,有点欠揍,不过我听了怎么有点暗爽呢。”

“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周祈森,我劝你不要入戏太深。”

虽然过程波折,但是结果很满意。

周祈森这套大平层位置,那是相当的好啊,离我公司不远,离他的公司也很近。

尽管,周祈森客气地让我挑卧室,不过我哪里好意思。

看了半天,也没有比较出朝南的两个房间的大与小,后来我才知道,人家这叫双主卧,不分大小。

但是,两个房间的装修都差不多,这是什么变态设计,是想让人故意搞不清吗?

我整理东西的时候,周祈森就在书房处理工作。

想来,他今天为了和我“结婚”,怕也是耽误了不少事吧。

霸总的努力,都是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呢。

东西再少,收拾、整理,也是一项体力活。

等我忙完累得腰酸背痛,透过书房的门,看着周祈森还在电脑前敲击键盘时,也不由地心疼他一秒。

我饿了,就去厨房想看看能做点什么。

结果,傻眼了,厨房干净的就像售楼处的样板间,打开冰箱,也只有矿泉水和各种饮料。

“是不是饿了,等我忙完,一会儿带你出去吃夜宵。”

“不要这么麻烦,我让跑腿送点食材过来,在家做吧。”

周祈森突然笑得很温柔,神经,大晚上的,诡异得很!

跑腿是飞毛腿,我的动作也不慢。

两碗卧了一个太阳蛋的阳春面,被端上了周祈森家的高级餐桌。

还没等我喊,他人已经主动从书房出来了。

“还有我的份?”

“难道让你看着我吃?”

周祈森不再说话,用一大口,宣誓了他面前那碗面的主权。

看他吃得唏哩呼噜的,毫无形象,我也开始吃我的这一碗。

不就是很平常的一碗家常面嘛!

霸总的世界真看不懂,难怪常有霸总爱上贫家女的戏码。

哦,我明白了,他就是单纯地饿了。

吃碗面,周祈森非常主动的提出要去洗碗,看着他生涩的动作,我嘴角直抽抽,生怕他打了碗。

他家里的餐具价格,简直贵得离谱。

大概原本买来就是为了收藏的。

吃饱了犯困,周祈森却非要拉着我下楼去消食。

夜风凉凉,路灯灼灼,没想到,小区里游荡的人还不少。

前方有人夜跑。

周祈森把我的手搭上他的胳膊,我正欲抗议。

只听来人娇滴滴地招呼道:“周总,今天怎么有雅兴来散步啊!”

“太太有兴致,我只好来陪了。”

“什么!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得,我好像听见了一颗春心的破碎,造孽哦。

“我太太今天刚过来,以前住在其他地方。”

“哦,那我就不打扰了。”

那泫然欲泣的语气,我见犹怜,叹了一口气,我幽幽地说道:“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银针!”

“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真心!老婆!”

这一声吓得我赶紧甩开他的胳膊,可惜没成功,今夜的第二位登场了……

如此这般三番五次之后,我才终于明白,周祈森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哪里是拉我来消食,就是拉我来公演——挡他的烂桃花的!

我掐着他腰间的软肉,恶狠狠地威胁:“加钱,否则老娘不演了!”

“好,没问题,好好演,明天带去购物、血拼,不限额!”

“那,我就勉为其难,再演演吧!”

那一夜,我劳累过度,晚上睡得极香,哪里会知道,就在同一个小区,却有不少人失眠了。

这年头,帅哥也是稀缺资源,大概在他们眼里,我把一棵上好的白菜拱了。

天地良心啊,我可没有染指大白菜,我纯粹是为了赚钱。

-

-4-回老宅

周日,周祈森果真拉着我去了商场。

再给我挑了几套衣服、鞋子、包包之后,他突然指着我身上的衣服说:“就穿着这了,别换了,去做个造型,咱们要出发了。”

我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草木色晕染国风的长裙,是挺仙的。

但是周祈森很不对劲。

“要去哪儿?”

“回老宅,去看爷爷,昨天有人拍到了我给你求婚的照片,爷爷要见你。“

“你是不是故意的!什么给我加钱,明明就是别有用心。这就要见家长了啊,我没有心理准备。”

“去见爷爷,不用准备。”

即使是演戏,见家长,也还是有心理压力的。

“东西总要买点吧,可是我完全不知道你爷爷的喜好。”

“我都准备好了,你只要好好本色出演周太太,就万事大吉了。”

“你就不怕我演砸了?”

“怕什么,我给你兜底。”

好吧,有这么一个老板,好像还挺不错的,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没空多琢磨,就已经身在周家老宅了。

说是老宅,就是一栋富人区的独栋别墅,住宅周祈森的爷爷和照顾他的人,似乎是亲戚。

他们一见我,就用打量的目光,上下刷——我好像并不受欢迎。

只有周祈森的爷爷,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旁边,问了我很多问题,就像一个普通的爱唠叨的长辈,化解了我不少的尴尬。

“阿森这小子,一直不肯谈女朋友、不肯结婚,突然有人和我说,他跟人求婚,我当时就乐坏了,到底是谁家的姑娘,终于把我家的这个混小子给收了。今天看到你啊,果然,天造地设的一对,不错不错,爷爷喜欢得很。”

众人再不情愿,也只好附和着笑起来。

周祈森一直坐在我身边,紧紧地握着我的另一只手。

我总感觉,他比我还紧张。

“爷爷,卿卿胆小害羞,你别吓着人家。”

我一个激灵,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人这么肉麻地叫过我,连我爸妈都没有。

他倒是叫的极为顺口。

“爷爷和蔼得很,怎么会吓到我。是吧,爷爷!”

“对对地,疼还来不及,到底是孙媳妇比孙子孝顺得多。”

说着,爷爷就递给我一个丝绒盒子:“这是见面礼,小玩意,拿去玩吧。”

可是我一打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就连周祈森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不就是一颗玉石大白菜上,趴着一只差不多大小的蟋蟀嘛。

很精美,不过我也不懂,也不知道这玩意的价值,但是众人的反应告诉我,它——很贵!

那我懂了。

“爷爷,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您送我金子,我就没有负担了。”

“哈哈,还是孙媳妇实在,金子当然也有,要多少有多少。但是翡翠白玉蝉,你也给我收好,以后当传家宝传下去。”

“好嘞,听您的,爷爷。”

虽然,我能感觉到各方不太友善的目光和探视,但是我想象中的各种刁难戏码,并没有上演。

一切风平浪静,我反而觉得遗憾。

毕竟,我不是弱小可欺的小白花,我还有强烈的演戏欲望呢。

到了晚上,这戏演不下去了。

我和周祈森被安排在一个房间。

“你们家这么开放的吗?不是还没有办婚礼。”

“我们已经领证了,周太太。”

“他们怎么什么都知道,太可怕了。”

“我的婚姻,是很多人眼里的机会,我偏不如他们的愿。”

虽然认识时间不长,除了一照面时的欠揍、花痴,这是他第一次流露出这样偏激、愤懑的情绪。

我脑子一热,张口就说:

“当然不会如他们的愿,你现在不是有我了嘛——“

这话太暧昧,我又说:”嗯,超级配合,指哪打哪儿。“

再然后,我就说不下去了,周祈森的看起来有点儿怪,安静、沉默又好像蓄势待发。

好半晌,他鼓囊了一句:“我去冲个澡,你先睡吧。”

奇怪,他刚刚不是洗过澡了吗。

我撑着打架的眼皮,好不容易等到他冲澡回来,把爷爷给我的丝绒盒子塞到他怀里。

“这玩意太贵重,放我这不安全,我怕弄丢,到时候赔不起……”

“小没良心的……”

“谁没良心,我最有良心了……”

第二天早晨,我是被周祈森摇醒的,我正要发起床气。

只见他凑近的大脸,说着最恐怖的话:“今天周一,工作日,路上会堵,早点出发。”

瞬间,睡意全没了。

这里是周家老宅,距离市中心不太近,确实是个不太美妙的事实。

-

-5-辞职吧,高就吧

踩着点进了办公室,这个月的全勤奖保住了。

但是我的好心情没有维持多久。

周一的例会上,我负责的项目,就这么水灵灵地移交给沈灵灵。

“总监,这个项目是靠我的备选方案签下来的,为什么做的时候,就没我的份了?”

我原以为板上钉钉的事,变成鸭子飞了。

这关系到我的年终奖,如今也没着落了。

“这是公司综合考虑后决定的。项目是公司的,不是你个人的。公司有权决定项目组成员。至于,你的竞标奖金,会随下个月工资一起发放。公司没有亏待你。”

“谁竞标下来项目,谁做,这不是老规矩吗?”

“什么规矩,我怎么不知道,你到公司条例里给我找出来。”

“好,这项目是铁定了不给我做了,是吧。“

“这项目本来就轮不到你做,你不过就是个打杂的助理,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哎呀,大家都是同事,有事好好说。”

沈灵灵一个媚眼,秃头总监就酥了半天。

“小白的能力,我也是知道的,但是资历尚浅,不让你负责这个项目,也是公司全盘考虑后的决定。不过,你可以跟着我打打杂,也是能进步很快的。”

这话说的很漂亮,但是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眼神闪烁。

沈灵灵是出了名的“空手大盗”,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和出了20万在公司入了股,最擅长窃取助理的劳动成果。

我若是跟了她,就是妥妥的工具人,迟早会被压榨气死。

我想了想,自己卡里凭空多出来的10万8千元,还有爷爷给我的黄金,应该够我支撑一段时间了。

“谢谢,不过,我不打算跟着你。”

“什么,不要给你脸不要脸,我好歹也是公司股东。”

“我辞职,反正这破公司,我正好也不想呆了。这个项目的创意,目前,只有一个概念,后面的延展,我很期待你们能还原出我的几分来。”

我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的门禁卡,甩到会议桌上,扬长而去。

我连手续都懒得办,不就是压了一个月的工资嘛。

老娘现在有钱,我不在乎!

做了这两年的打杂工,好歹让自己不委屈一回。

我沿着护城河的木栈道,漫无目的地走着,一下子成了迷途小狗。

手机响了,是周祈森——我名义上的老公。

“你在哪里?”

“河边。”我闷闷地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

“我失业了。我刚刚把公司炒鱿鱼了。”

“干的不开心?”

“他们抢了我的项目,接下来还要抢我的劳动成果。我不想再被他们剥削了。”

“是不是东郊小镇的广告推广方案?”

“嗯。”

“那个《我们都是木头人》的备选方案是你做的?”

“嗯。”

“老婆,这个东郊小镇,是我一个子公司开发的。”

“老公,你是不是可以给我撑腰!”

许是这一声喊得太大,我听到话筒里传来一系列叮里咣啷的声音。

好一会儿之后,才听到他说:“你去东郊小镇,做你原来公司的甲方。“

这个提议太有吸引力了!

“那你给我安排什么职位?”

“我不能以公谋私,你要自己去应聘,应聘上哪个算哪个。”

这个周祈森,还真是一点儿后门都不开,那一声“老公”白叫了。

不过,我很纳闷,周祈森怎么对我做项目的事,知道得那么清楚?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细节的时候,我得赶去东郊小镇应聘去。

但是,奇怪的是,东郊小镇的人对我十分客气,完全不像是对待一个普通的应聘者。

“白小姐,请您先自我介绍一下。”

“白小姐,您的经历太符合我们项目需要了。”

“白小姐,实在是太荣幸了,原来《我们都是木头人》的方案就是您主笔的!”

“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方案才决定和智元广告合作的。既然您都来应聘了,那么您就来做营销总监,全权负责东郊小镇的营销推广和广告整合。”

“啊,这不大合适吧!”

“哎呀,白小姐是有什么不满嘛,公司有规定,可能一下子不能给到您总经理的位置,要不您先坐总监过渡一下?"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嫌职位低,而是太高了,我之前只是一个小助理来着。”

“英雄不论出身,我们公司向来以能力论高下。”

“可是……”

“薪资待遇这个这个数!"

原本还挺坚决不从的心,瞬间动摇了,给的实在是超乎我的预料。

“白小姐,签合同吧,我们希望你明天就来上班!”

“好,明天就来收拾那帮子白眼狼。”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我走出公司大门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转身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点了一杯卡布提诺之后,我就一直坐在靠窗的位置,眼都不眨地盯着门口。

果然,十几分钟后,周祈森走了出来,身旁跟着点头哈腰的面试官。

周祈森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四处望了望,这才上了车,绝尘而去。

这狗男人,嘴上说不走后门,实际上还是给我开了大大的后门,我说怎么那么顺呢。

看在周祈森这么给力的份上,晚上就请他吃大餐吧!

-

-6-海鲜过敏

“周祈森,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海鲜过敏,其他随意。”

“好嘞。”

我去菜市场大肆采购了一番。

我还是买了一点点海鲜,他过敏,我不过敏。

我只是馋海鲜粥了。

太贵的我也没吃过、也吃不起,唯有海鲜粥,丰俭由人。

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我爱吃的。

主要是我爱吃的,也是我最拿手的。

可乐鸡翅、咖喱鸡块、糖醋小排、萝卜排骨汤、丝瓜炒鸡蛋、清炒油麦菜、海鲜粥……

满满一桌子。

可是,周祈森一直没回来。

最后,我趴在桌上睡着了。

梦中,听到有人喝粥的声音,我立马惊醒:谁在偷喝我的粥!

除了周祈森还能有谁?

“不能喝!”我急忙叫道。

“为什么不能喝?我看你抱着这碗粥睡觉,就知道肯定是你最拿手的东西。味道确实不错!”

“唉呀,不是……”

“你是想说,是你喝过的?没事,我不嫌弃。”

“周祈森,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啊,除了吃了更饿了,没有任何不舒服。”

“周祈森,你真的海鲜过敏吗?”

“嗯,从小……你这不会是海鲜粥吧!”

我在他惊惧的目光中,点点头,又点点头。

周祈森突然身子一软,在椅子上晕了过去。

我吓一跳,海鲜过敏是这样的症状吗?

怎么感觉哪哪都透着诡异啊!

我连忙走过去,掐人中、掀眼皮,却发现他的睫毛在抖动,于是我就挠了他的咯吱窝……

他,是装的!

接下来,事情怎么就变成了限制级的——我跌倒在他的怀里。

感觉,事情会往不可描述的地方发展。

我想把事情引回正轨:“周祈森,你真的没事嘛,海鲜过敏会死人的。”

“我想,我应该不是海鲜过敏。”

“那是什么?”

“陈年旧账。”

豪门秘辛,不是为钱,就是为权,还有附带着为了女人,不过女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幌子。

我懒得知晓。

就借口去热菜,从周祈森的怀里抽身而出。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点儿担忧,我怕自己哪天会把他扑倒……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周祈森几乎是独自一人喝完了一锅海鲜粥。

但是他的神情,又很咬牙切齿。

这就要报复性饮食,要不得。

肚皮会撑破的。

这一顿饭又带来了一个副作用,周祈森在家吃晚饭的次数越来越多。

原本,我一个人吃,真的很简单,隔夜饭炒炒,卧鸡蛋阳春面,馄饨饺子……随便就能对付。

可是,两个人的晚餐,就要费事得多。

我天天祈祷,周祈森天天加班,要么去吃工作餐,要么去应酬去。

让我多放假吧!

很显然,老天懒得管我这芝麻绿豆大的破事。

所以,他几乎天天准时下班。

-

-7-新官上任

第一天去东郊小镇上班,是周祈森送我去的。

虽然,我觉得十分没有必要,但是他说他正好要去视察工作。

我偷偷地想,也许是他怕我过去,没人撑腰受欺负吧。

不管怎样,狐假虎威的体验感,谁体验谁知道。

都说屁股决定脑袋,坐上总监的位置之后,我也觉得自己高瞻远瞩起来。

果然,只要尝过权利的滋味之后,无论男女,都没有办法割舍。

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前了智元广告的提报时间,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们看到我后,想干掉我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同时,我也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把我的方案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我在东郊小镇适应得很快。

虽然,我知道,周祈森功不可没,但是他死不承认,我也只好假装不知道。

终于等来了,乙方智元广告来东郊小镇汇报的爽文时刻。

我早早地坐在会议室里,等待好戏开场。

只是,周祈森非得坐在我旁边是什么个操作?

我很怕他这个碍事的家伙,影响我发挥。

当然,我不会说出来,毕竟,谁让他是我的金主爸爸呢!

如今,家里家外的工资,都是他给我发。

照理说,我应该把他供起来——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每天家常菜晚餐伺候,外加偶尔拍拍马屁,就是极限了。

周祈森和我说着晚上回老宅的事。

我不由得诧异,上周末才去过。

据我所知,以前周祈森回老宅的频率,远没有如今这么高。

要不是,他一直规规矩矩的,我甚至怀疑,他如此热衷回老宅的目的,是为了和我睡同一张床。

仅有一次,我早晨醒来刷牙时,发现自己的嘴角有点儿破了,我暗自疑惑了好久。

正当我们俩争得不相上下时,会议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了。

一照面,都是熟人。

“白砚卿,你怎么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被开除了吗?谁给你通风报信的,来这里开会的?”

一见面,就是质问,沈灵灵还真是会倒打一耙。

我还没接上话,她已经盯上了我身旁的周祈森。

她的目光在我们俩身上来回逡巡两下,好像得出了什么重大结论:“白砚卿,你不会是想走什么歪门邪道吧,女人啊,要自爱!”

这拖长的尾音,像极了日本动画片里的欧卡桑。

“我怎么就不自爱了?”我纳闷道。

“都是成年人,难道非要我点破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难道是她觉得,我正在企图色诱周祈森?

有意思。

“果然是,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沈灵灵变了脸色,正欲发作,而恰好东郊小镇的负责人闯了进来。

他一看到我和周祈森就松了一口气:“周总,白总,原来你们早就来会议室啦!我还到处找你们呢。”

我这才注意到,被我按成静音的手机上,多了好几个未接电话。

“白总?你,会不会搞错了?哦,我知道了,这个女人是不是自报家门骗你们的?她可不是什么白总,她是我们智元广告开除的劣迹员工!”

沈灵灵得意洋洋,对比之下,跟在她身后的智元的其他人,就显得相当局促。

毕竟,也曾经是我朝夕相处的同事们。

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在非常情况下,选择了明哲保身。

所以,身在职场,别谈感情,多做事、少说话,真到了孤立无援的时候,就不会心存幻想。

我甚至可以想到,等到智元丢掉这个项目后,没有高月费的资金支撑,恐怕今天来到这里的人,也得被赶走几个,哪怕,此刻,他们都是智元的精英。

“我是不是劣迹员工,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但是,如果没有我,智元广告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这个会议室里。沈小姐,关于你对我的肆意污蔑、人身攻击,这笔账我会后跟你算。这里有摄像头,可以记录语音的,跑不掉。现在,你们开始提报吧。”

“不过,我要提醒一下,东郊小镇与你们的合作,是基于你们对于上次提报概念的深度阐释,是否符合我们的需要。请把握好这唯一的机会。”

“不是已经签了合同了吗?怎么还要看这次提报的结果?”

你看,她急了,她都急的脸上裂出皱纹了。

我笑了:“沈小姐有没有好好看合同啊!大家时间宝贵,没必要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仔细研究合同,应该是在这次提报之前做的事。现在开始吧!”

“以前,这种事都是……你有什么资格……”

我都能脑补出她停顿处的话!

对,以前这种事都是我来做的。

原来,她并非不知道,只是觉得欺负我、压榨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然后就成了习惯。

而我也一直觉得,只要我努力工作、任劳任怨,就一定会有一个大大的回报。

看来,我们都错了。

到底还是有明白人的,智元的一个小姑娘拉拉沈灵灵的衣袖,低声劝她:“沈总,您别说了,你先看看这个……”

不知道,她们具体看到了什么,接下来,沈灵灵没再说话。

负责提报的智元策划,怯生生地打开电脑,对着投影仪,开始了这次注定会失败的提报。

就事论事,这份提报一塌糊涂。

尽管有我前期给出的的概念和演绎方向,可是智元的方案却完全偏离的轨道,只是拿了一堆东西,东拼西凑的“四不像”。

何况,我是从那里出来的,我太知道其中的水分了。

难怪,提报人员如此没有底气。

我真的很失望、也很气愤,看到自己的心血如此被人糟蹋,真的一口老血堵在了嗓子眼。

“谭元,以你的能力,不应该只写出这样的东西。”

“这,这已经不是我写的那一版了,是,是结合公司几个领导的意见,修改过后的……”

他不自觉地瞄了沈灵灵一眼,我懂了。

“有一说一,这份方案与当初提的概念,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东西了,也不是东郊小镇要的东西。你们可以回去了,合约终止。按照条款……”

我话音未落,沈灵灵又叫了起来:“你凭什么……”

坐在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周祈森打断了她的暴怒:“就凭我是老板,她是这个项目的营销总监。真是浪费时间!”

“就算是这样,你们就可以如此糟糕别人的工作成果吗?你们有什么理由说我们的方案不行?这么主观!是不是想要白嫖?"

“我就讨厌你这种张口就来,还要别人自证的做派。”

“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就让你看看,按照我原来的思路,它接下来的方案应该是怎样的!”

我打开ppt,只是一页页翻阅,并没有讲解。

我仅从智元广告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对这份方案的渴望。

如果,我还是智元的员工,此刻应该就会凭借这份方案顺利拿下合约了吧……

“白砚卿,这是你还在智元的时候,就做好了吧。这理应属于智元的,你私自拿走公司有知识产权的方案,这笔账也得算算吧。”

我被气笑了。

“那好,沈灵灵,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说我被智元开除了。请问是哪一天呢?”

“就是你不服从公司安排、私自旷工的那一天!”

“那你刚才看方案的时候,难道没有看方案上自带的系统时间吗?”

这份方案,是我昨天晚上心血来潮,熬夜完成的。

因为,我根本不相信,智元能做出像样的东西来,但是东郊小镇的节点是不能耽误的。

“不要再和我说,我修改了文档建立时间这种没有专业度的鬼话。方案就是我昨晚临时做的。而且,这只是一个粗案。如果,你们连一个粗案都做不出来,就更不要谈其他的了。我可以不计较你的无礼,但是你的专业度,真的达不到我们的要求。”

扯起周祈森的衣袖,示意他和我一起离开会议室。

经过沈灵灵身边的时候,她那张扭曲的脸,当真是非常得令人赏心悦目。

只不过,她没有看我,而是盯着周祈森:“周总,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白砚卿是个什么样的人嘛?作风不正,关系混乱,公司男同事都是她的……”

“沈总,你不要乱说啊!”

“沈总,这种话是诽谤!”

“沈灵灵,你不要随便乱泼脏水……”

周祈森还没发威,一起来的智元男员工们都急了眼。

“这位女士,有鉴于你进的行为举止,我建议你去查查精神科。还有,随意攀诬诽谤我太太的人,是会付出代价的。”

随后,他一个眼神,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就走了过来。

后面的事,我就懒得知晓了。

只是,我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快,就觉得自己在智元几年的“努力奋斗”,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一天,我拼命地工作,好像在找补什么。

就连周祈森拿附近新开的网红餐厅引诱我,都没能让我挪动一下屁股。

晚上,回了老宅,连爷爷都看出我兴致不高,随手送了我几个小金元宝,说是供了好多年,让我带在身边,可以招财进宝。

果然,最懂我的还是爷爷,周祈森的爷爷。

周祈森被爷爷叫去书房谈了好久的话。

等他回来时,我已经半梦半醒,于是就问:“周祈森,你为什么不能早点出现,把我挖到东郊小镇啊!这样,我就不会这几年都喂了一群白眼狼……”

“怪我,都怪我,没有早点找到你……”

难得,他说话这么顺着我。

一点都不像他,平时都要呛我几句才能吃得下饭一样。

-

-9-恋爱游戏

第二天,又是被周祈森摇醒的一天。

“周末周末,你个资本家无权剥削。”

“走,起来,去魔都,带你去迪士尼乐园。”

“啥?”

“约会。”

“啥?”

“爷爷看你不开心,觉得是我这个大直男的问题,让我对你好一点。”

“你不用这么麻烦的,爷爷又不知道我们是协议结婚。“

“我周祈森的婚姻怎么可以儿戏,即使是协议结婚,也得骗过自己,这就是真的。”

好吧,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竟无言以对。

霸总就是霸总,无论何事都很敬业。

我没去过迪士尼,好像怎么算都是我赚。

两个超龄儿童在迪士尼乐园不可描述的傻乎乎的一天……

我以为这就是一个小插曲。

却没有想到,一个堂堂大企业的总裁,却因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以“约会”的名义,带我把看夜场电影、吃苍蝇小馆、去网红店打卡、说走就走的旅行……这些情侣该干的事,都干了一遍。

日常送花、烛光晚餐、节日红包和惊喜礼物……更是一个没落。

有时候,我都觉得这一切是真的。

只有到午夜梦回的时候,才惊醒过来,不过是一场戏吧。

我一直都在东郊小镇忙碌着。

以前总听人说,你可以你行,不是因为你真的有多牛,而是平台给了你别人达不到的起点和资源。

如今,我才算是真的了解这句话的含金量了。

以前,我只是个打杂小助理,仗着小聪明,杀出了一点点自己的江湖小天地,就这,还被各色人盯着,找机会就想来要一块肉。

顺便说一下,自从沈灵灵那次灰溜溜地走掉之后,我很久都没有再关注过智元的消息。

直到有一天,有人找到我,说希望能参加一个饭局,是赵镇远组的。

我就很纳闷,这位赵镇远是谁?

听着很熟,就是想不起来。

直到来人说,赵镇远的公司现在很难,都怪沈灵灵那颗老鼠屎……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我在智元时候的老板——赵总啊!

一时唏嘘不已。

说起来,赵总对我也算是有知遇之恩,把我从人才市场拎回来的时候,我当时也是感天动地,说要为公司肝脑涂地来着。

我对来人说:“饭局就算了,赵总对我有知遇之恩,但我能力有限,东郊小镇的广告公司合约到期了,如果他有意,可以参加竞标,但是能不能拿得下,还得看实力。公司不是我说了算,我也只是个打工的。”

来人,奇怪地看了我很久,才答应一定把话带到。

随后,我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只是,接下来一段日子,周祈森变得很奇怪,动不动就发通知,让我去总部开会。

说实话,我不太愿意去。

我在东郊小镇的项目上,天高皇帝远的,和同事相处融洽,只要当天的事情处理,就是开开心心地摸鱼。

有时候,为了表示我没有尸餐素位,还制造几个加班的假象。

毕竟,我和老公共处一室,该有的表面工作,还是得意思一下的。

看到他忙得日理万机,我竟然有了点点愧疚之心但是不多,因为转头就会忘。

可是,去了总部就不一样了啊,要穿正装、要化妆、要打点各路人际关系……我想想就头大。

第一次,是突然收到通知,手忙脚乱地打车过去,不修边幅,自然感受到了周围好奇和探究的目光。

结果,被一路到周祈森的办公室,却只是看着他工作,然后被他牵手示众、招摇过市,去吃午饭。

午饭后,他要继续工作,而我要固定午休,被他派司机打发回项目了。

耶,万岁!

当天下午,公司就发了一则通知,大意是——

老板娘今日微服私访顺带考察老板工作,有些员工带着有色眼镜看人,这样的人是无法做到对客户一视同仁的,属于德行有亏……

我就囧了,好像,我就是通知中的老板娘。

但是,我虽然没有受到多么隆重的对待,但也没有受到短剧里那种匪夷所思的苛待。

顶多,就是有些人看我穿着朴素、没有化妆,不太热情罢了。

我当即给周祈森发信息:你太夸张了!拿我作伐哪!

那边很快回复:你是周太太,你就是我的另一张脸,谁敢不给我脸。

这话就很臭屁,果然霸总的脑回路,都有点那啥,我也不说那么明白了。

可是,这不是假的吗?他还入戏了。

于是,我就敷衍道:对对对,周总的面子大于天,坚决捍卫周总的脸面!

随着,我去总部的次数越来越多,不知不觉,在东郊小镇和总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专属于我的独立衣帽间。

诡异的是,我每次去,还有人给我来做妆造、安排品牌商的服装。

而我还提不出抗议。

一开始过去,确实是无所事事。

但是后来,我就开始陪着周祈森开会、见客户、谈判、参加各种宴会酒会……

突然,有一天我觉醒了,周祈森这是在剥削我的劳动力。

我只不过是一个项目总监,拿着一份工资,但是我干了多少个人的活!

不行,罢工、抗议,争取加薪!

想到就做,说干就干!

第一次,我没有等通知,也没有做妆造、换衣服,直接奔向了总部周祈森的办公室。

他正在和一群高管开会。

见我突然推门而入,他倒是笑了笑,高管们却齐齐噤了声。

周祈森发了话:“还是要慎重,你们再回去考虑下,下午会议继续,我这会儿有更重要的事。”

高管们鱼贯而出,路过我时,纷纷招呼着:

”夫人,您来啦……“

”夫人,今天气色不错。“

”夫人,今天待会儿去您办公室看看,品牌商送来的礼物,还等您去查收呢……“

我一声声“夫人”中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周祈森,我要求加工资!”

”理由!“

”谁家一个小小的项目总监,整天陪老板吃饭、谈客户、出席各种乱七八糟的社交场合,老板喝醉了,还得开车……干得比牛多,拿得比老鼠少!“

”你手上的那个黄金手镯,11万!“

”啥?“

”你背的那个包,20万。“

”啥?“

”今天只抹了口红?那个也是限量版的。“

我怒了:“周祈森,我在和你说正经的。我要加薪!”

”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买衣服、买首饰、买包包、旅游、吃喝玩乐、养老……“

渐渐地,我的话语声小了下去,我看了看自己哪怕随意穿着的,也价值不菲的一身行头,说不下去了。

”可是,那不是总监该干的活,我情愿……“

”你是不是忘了,你除了总监,还是周太太。“

”可是,可是,我们是协议结婚,你还得付周太太工资!“

”合同里的写的每个月8000块,我记得有安排每月准时到账的啊。“

”可是,之前合同里也没说,周太太要做这么多破事啊!“

”破事?你确定?也不知道昨天嚷嚷着,舞会好好玩的是谁……“

”一码归一码,不准转移话题!你给我个准话,给不给加工资,否则,我就罢工!“

我摆出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就是希望他能“幡然醒悟”,一气之下,再也不带我干这干那的。

结果,他说:“8000块一个月确实少了,那就加一个零吧!”

于是,我就当场表演了一个平底崴脚。

果然,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一时间,我不知道是霸总的脑子的进水了,还是觉得自己轻易地在一个零面前妥协了。

拿着月入十万的工资,好像陪周祈森赴汤蹈火都够了。

果然,我就很没脑子地凑了过去:“周总,还需要周太太做什么,帮你追白月光、小青梅,或者挡烂桃花,尽管吩咐!“

“没有白月光,没有小青梅,也没有烂桃花,周太太多虑了!”

不知道为什么,周祈森说得咬牙切齿。

但是,咱不能因为老板态度差,就表现出不耐烦,这是违背服务意识的。

于是,我主动绕道霸总专座背后,给他捏肩、梳头、扇风……

“白砚卿,现在是冬天!”

哦哦哦,一时间没注意,冬天不需要扇风,只需要点火。

于是,我脱下外套,两手搓热,给他热敷眼睛,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感觉到,他的眼睫毛在我手心下颤动,心也跟着痒痒起来。

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就是这段时间看电脑比较疲惫,在网上找了缓解疲劳的小法子,就给周祈森用上了。

看他那安静又享受的样子,这法子靠谱。

总之,马屁拍对了地方,中午周祈森带我去吃了顿大餐——米其林餐厅。

老实说,体验感一点都不好。

什么东西都黏黏糊糊的不说,上一道菜,就有个人在旁边吧啦吧啦一直在讲,从食材原产地讲到调料是怎么做成的,不等她讲完,还不能动嘴。

周祈森说这是米其林餐厅的用餐礼仪。

可是,旁边的服务员美女再唾沫横飞,也改变不了,这就是一个干巴面包的事实啊,还配了三种油料蘸着吃。

如此麻烦,我还不如直接吃路边摊的酱香饼。

好不容易啰里啰嗦地吃完了什么开胃菜、正餐和饭后甜点,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外国人又过来叽里呱啦讲了半天,听得我昏昏欲睡,就算是欧洲人的盛世美颜,就拯救不了他的无聊和啰嗦。

关键是他说完了,旁边的美女服务员又用中文讲了一遍,内容果然还是和我想象的一样无聊。

原来,米其林餐厅和路边摊最大的不同,就是美食是要靠讲出来的。

周祈森用同样的语言和厨师聊了两句,当即就看到那个鼻孔朝天的花美男两眼放光。

原来“杀猪盘”的魅力,是男女通吃的。

我无聊得打了个哈欠,周祈森结束了谈话,结账带我离开。

我瞄了一眼账单,4400元人民币!

哦,老天奶,给我多好!

我能整上满汉全席!

出了门,坐上副驾驶,我还在心痛不已。

周祈森突然凑了过来,我心中警铃大作:”干嘛?”

”安全带!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以后,别来吃米其林了,又贵又不好吃。把钱给我,我给你做了午饭送过来都成。“

”该吃还是得吃,我可不想以后被人说,我周祈森都没带老婆吃过米其林。不过,你说的送午饭的提议,不错,可以试试看,让我看看满不满意再说。“

”好嘞!“

谁让我是行动派,说干就干,我指挥周祈森把车开到了超市。

等我大包小包地把东西拎进了后备箱。

周祈森才提醒我:超市也能送货上门,100元以上就免费。

我甩了甩酸胀的手臂,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第二天中午,我推开了周祈森办公室的门,结果又是一众高管,大家大眼瞪小眼,有点尴尬。

唯一不尴尬的,就是周祈森,他呵呵一笑:”啊,都到饭点了,我老婆来给我送饭了,你们也去楼下吃饭吧,下午继续。“

高管们纷纷开始附和:“周总和夫人感情真好。”

看在钱的份上,当然得演好。

我甜甜一笑:“要不,我以后多做点?”

“不敢,不敢……”高管们纷纷落荒而逃。

当我真傻吗!

周祈森就是故意的,撒狗粮、炫幸福?

知不知道一句话,叫秀恩爱、死得快?

不过,我们本来就是在演戏嘛。

戏是演的,饭是真的。

两人份的饭菜,花费100元,吃得再满足不过了。

填饱肚子,还得是家常菜,平平淡淡、天长地久。

吃完饭,我困得不行,直接就在周祈森的沙发上卧倒了。

迷糊中,听有人问:“抱你去你的办公室去睡?那里更舒服。”

“不要,我睡会儿就好了,还得回去上班呢……”

“别去了,我批你假,不扣工资……“

“那我考虑一下,还是不行,事情没做完呢……”

“帮你做……”

谁啊,这么好,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

-10-升职加薪

不得不说,跟在周祈森旁边,我的进步神速。

我的野路子和突然爆发的创意,如果没有周祈森在旁边循循善诱,很多东西都是空中楼阁,说人话就是“屁”,落不了地的。

而我付出的,不过是就是每天中午送午饭而已。

周祈森每天走的很早。

我都是等他走了之后,才开始准备中午的饭,装进保温桶里,中午还是温热了。

我带去东郊小镇,理顺事情,中午去总部,下午就待在总部,继续处理项目上的事,如果没事,就跟着周祈森。

就这样耳濡目染,我发现,从周祈森的角度看问题,真的很不一样。

果然是屁股决定脑袋。

在一次会议上,我无意中的一次插嘴,居然避免了公司的一次重大失误决策后——我接到了升职通知!

从此,我不再是东郊小镇一个项目的总监,而是公司所有地产项目的头头了。

好处是,我又加薪了,也不用两头跑了。

坏处是,我不好摸鱼了。

周祈森让我早晨和他一起去上班,搭他的车。

“你走的太早了,我就没时间做饭了。”

“别做了,你以为我每天让你送饭,就是为了吃你的饭啊!”

“那是为了什么?”

“自己想。”

“周祈森,这段时间这饭吃的满意吗?"

“嗯,还不错,你要干嘛?"

周祈森已经很熟悉我的套路了,一脸警惕。

“周总,关于午餐的报酬,是不是也该结算一下了啦!”

“目光短浅,你就不懂放长线钓大鱼啊!”

我怎么就不懂,我可不是就着这条大鱼使劲薅呢!

处理完东郊小镇的最后一件事,确定新的广告合作公司。

这一次,智元很争气,技术标评分第一,但是商务标的报价略高。

在这件事上,我有绝对的话语权。

但我也没有那么大度,就这么把项目交给智元做,我也没那么甘心。

在得知沈灵灵已经被清理出智元的股东,目前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后,我突然感到悲愤,为什么恶人承受的代价总是那么小。

已是年底,各家公司都在搞年会。

我也收到了智元的邀请函。

这邀请函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是讨好、是试探。

去,干嘛不去,扬眉吐气的事,当然要干,说不定我心情好,就定下智元了。

“要我陪你去吗?”

周祈森的担心很没道理,这个时候,是智元有求于我,我怕什么。

“不用,他们还没那么脸,请得动你。”

这是事实,如果被有心人做文章,就等于是给智元打广告,我才不要呢。

“那好,到时候,我去接你。晚上有个饭局,正好在附近。”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抓他小辫子:“你不真诚,你有饭局,还问我要不要你配。”

“为了你,饭局可以推掉的。”

“哦,那还是不要了。你去饭局,我去年会,我们都是大忙人。”

周祈森越来越会了,每次都是我沉不住气,打岔、逃跑。

因为,我感觉,自己面对他,已经越来越不能心平气和了。

因为,我好像,对他动了心……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啊!

我很忧伤,很忧伤,很忧伤……

忧伤的结果就是,我脸色不好地出现了在智元的年会上。

我被安排在了主桌,在听说了的身份后,我成了主角,赵镇远反而成了陪衬。

但是没有人觉得不正常。

毕竟,我身后,是整个周氏集团,而我又是周氏地产部的老大,还顶着周太太的名头。

智元虽然人不多,但人才顶多。

主持、歌舞、魔术,俊男靓女,都很出彩,广告人都很能玩。

想到一年前,我也是其中的一员:一边抗拒着表演,一边又挖空心思创意出新。

其实,在这些坐在主桌的人眼中,什么都不是,只是背景音乐罢了。

我倒是认真欣赏起来,沈灵灵的舞跳的不错,应该是有舞蹈功底的,比一般人稍强,但比专业舞者又差了点,差了什么我也说不好。

沈灵灵没有什么专业能力,但是,如果她当年选择了另一条路,是不是会不一样。

但是,心思不正的人,注定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当然,也不止我一个人注意到了沈灵灵。

主桌上男人居多,心思不单纯的男人也不少,那眼神炙热,恨不能靠靠眼睛就能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赵镇远的老婆也在,他看起来倒是很正常。

等到智元员工来敬酒的时候,好戏开场了。

大部分老熟人都在,也知道如今东郊小镇的项目决定权在我手里,对我自然是亲近的、有所求的。

看破不点破,我也一一与他们碰杯,说点场面话。

我与他们没有深仇大恨,明哲保身的事,我自己也没少干,所以怪不了他们当时不帮我。

唯有一个人,我当初带过的一个徒弟,眼泪簌簌地把我拉到一边,倒了半天苦水。

大意就是,智元如果拿不下东郊小镇,大家过完年就要都失业了……

我本来笑吟吟的脸,瞬间就冷了。

和我玩道德绑架吗?

可是我就应该当冤大头吗?

不知道,她是自己主动的,还是别人示意的。

果然,同事、徒弟,都是不能交心当朋友的。

"舟舟啊,这种事,都是领导们该烦的,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徒弟走了,仇人来了。

沈灵灵长袖善舞,给每个人都敬了酒,我不由地惊讶出她的酒量,真是好酒量。

只是,她给赵镇远夫妻俩敬酒的时候,赵镇远老婆的脸色很不好。

这里面绝对有故事。

沈灵灵面对我的时候,也是丝毫看不出,我和她有过节,仿佛只是久别重逢的故友。

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和她之间,绝不可能和解。

你原谅一个肆意伤害你的人,就是对自己的二次伤害。

所以,即使她敬的酒,我也是浅浅抿了一口。

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啊。

有男人的眼神都会探到她衣服里去了,谁让她的礼服裙如此暴露呢?

敢于以身入局的女人,都是狠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没喝多少酒,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越来越困。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偷偷给周祈森发了条信息:“不太对劲,我很困,你早点来接我。”

消息发出去之后,石沉大海,没收到回复。

我苦笑一下,大概,周祈森在饭局上谈着重要的事呢。

我不确定,是不是有人给我设了局,但我绝不能冒险。

别跑来看别人笑话的,最后被人看了笑话去。

我起身告辞,执意要走,赵镇远也没有多挽留,大概看出来我有点不太对劲,就问我需不需要人送。

这时候,徒弟舟舟跑过来,一把扶住我:“小白姐,我正好也要回家了,我送你吧。”

我不疑有她,就着她的胳膊,有些步伐不稳地走出了宴会大厅。

迎面走来一个很帅的男人,只是那做派有点奇怪,很像是短剧里刻意凹造型的男主角。

正常女人看了都会犯点花痴吧。

只不过,我整天和周祈森待在一起,早就对顶级帅哥免疫了。

再帅也会打嗝放屁,也会起痱子、生痘痘,也会犯傻、被人骗……总之,皮囊之下,全是缺点。

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冲着我过来,一把扶住我,嘴里亲昵地责怪:“怎么喝这么多,太不爱惜自己,走,咱们回家。”

说完,他和舟舟对了一个眼神。

我内心一片冰凉,心里明白,但是身体瘫软,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怎么看我和这个男人都不清楚。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怒吼,有些破音,在我听来却犹如天籁!

周祈森!

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我挣扎着,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往他扑过去,结果就失去了平衡,眼前一黑,昏过去的最后一刻,想的是,不要摔得太疼,我今天穿的高跟鞋……

醒来时,我已经在家里——周祈森的家里,只不过,不是在我自己房间。

“水……”

我这才发现,我根本讲不出来话,嗓子快冒烟了。

一杯水递过来,我咕咚咕咚喝光了,才转过来看脸色很臭的周祈森。

放下杯子,我一把抱住他,非常非常真诚地说:“谢谢,昨天你吼我那一嗓子,我真是太高兴了。”

感觉到周祈森的身体一顿,随即又慢慢软了下来。

他回抱住我,无奈地嘟囔了一句:“真拿你没办法?”

“我,被人下药了?”

“嗯。”

“然后呢,我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大剂量的安眠药,磨牙、放屁、说梦话、抽搐……说吧,你还想怎么再奇怪?”

“咦,怎么不按剧本走啊,短剧里不都是要下那种药吗?”

“怎么,哪种药?不是那种药,还很失望?”

“那怎么可能呢,我就是随口问问,问问。”

“也陪我出席过不少酒会了,酒里下了东西,尝不出来?”

“加不加,都一样难喝,我真的没喝出来嘛……”

我赔笑,想溜回自己房间。

没得逞,猫和老鼠的游戏,最终,我落在在怀里,被他环抱着,睡了一夜,就和无数次在老宅一样……

我感觉到他的忍耐和饥饿,我甚至有点儿期待,但是最后,他只是说:“睡吧!”

唉,我们只是契约婚姻。

周祈森对我是有好感,我能感觉到,但是他爱的应该另有其人吧,否则干嘛拿我当幌子。

我竟有些恼了。

-

-11-婆婆驾到

年会之后,我定下了东郊小镇的广告合作商,当然不是智元。

很快,就听闻智元解散的消息。

竟然是连年都不过了呢。

周氏的公司也收到一些智元前员工的应聘简历。

我吩咐人事,把沈灵灵和白眼狼徒弟舟舟拉入黑名单。

周祈森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事情经过。

无非就是有人想利用不雅照拿捏我,所以就下药、请男模。

招式虽然不新鲜,但好像用来对付我,还挺有效,我差一点就折里面了。

周祈森意思想找人教训他们一顿。

我拦住了他。

没必要为烂人惹因果,我和智元的情分到此为止了。

我不想知道,赵镇远有没有牵涉其中,但我不敢赌。

当初如果不是他,我也入不了行,其实,我还挺喜欢做这一行的。

很久以后,一次意外邂逅,赵镇远和夫人和我讲了当年的事,他们并不知情,但还是要对我道歉。

真真假假的,就当是真的好了,多给自己一点释然吧。

年底,头疼的事终于要来了,周祈森的妈妈,准确说是继母要回来了。

她回来就回来吧,还带了一个回来——她看中的儿媳妇人选。

“胡闹!”

爷爷发怒了。

看来,这大半年的相处,爷爷是真心喜欢我的。

如果,他知道我和周祈森是协议婚姻,他会不会很伤心、很失望啊!

但是不得不说,周祈森的继母,审美还挺好的。

她带来的女孩,长得挺好看,和我还有几分相似。

我狐疑地看着周祈森,他面无表情,自从他和这位周夫人照了面,就得了面瘫。

至于,那个叫秋若的女孩频频递送的秋波,更是毫无回应。

晚上,我还是没忍住,再次问周祈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啊?”

这一次,他没有否认,好半天后,扭扭捏捏地“嗯”了一声。

“那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继续当你的周太太!”

“唉,不是啊,你有喜欢的人,我怎么还能占着这个位置啊!”

“这个人就不能是你吗?”

这句话的威力堪比核爆弹,炸得我脑子一片混沌。

本来觉得和他同床共枕,都处出室友感情来了,结果这句话之后,好像就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

终于,等我翻了几十次身后,周祈森把我固定在怀里,不敢动了……

“婆婆”和秋若真是有备而来。

她们回来这几天,没少作妖。

“婆婆”开支票买我离开,500万就想让我放弃工作?

想什么呢?好歹,我也是堂堂周氏地产部总经理,年薪也过百万了。

秋若上演睡衣诱惑,可是我这么一个大电灯泡在旁边,她到底还是放不开。

制造误会?

那就更不可能了。

信任这种东西,是一顿饭、一个觉,日积月累出来的啊!

再说了,我和周祈森又不是没长嘴,对一下,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几番折腾之后,爷爷看不下去了,召开家庭会议解决矛盾。

他直接让“婆婆”和秋若滚回欧洲,否则就停他们的卡。

顺便提一下周祈森的爸爸,早年爱玩,去欧洲滑雪遇上了雪崩。

周祈森的妈妈死在那一场雪崩。

周祈森的爸爸冻坏了腿。

他后来每年都要去事故发生地缅怀爱妻。

有一次,竟然闹到了要殉情的地步,然后被人送到了医院。

人抢救了过来,救命恩人就成了周祈森的继母。

这个事,比较巧合,爷爷一直觉得事情很不简单,但是周祈森的爸爸和着魔了一样,恋爱脑上头,哪怕放弃继承人的身份,也要和救命恩人在一起。

无奈之下,爷爷也只好松口。

但是,小小的周祈森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表面上,一切正常,可是他就开始莫名其妙地生病、遭灾。

最严重的一次,就是他小时候海鲜过敏,差一点就没了。

爷爷本来就对周祈森的继母很有戒心,就以八字不合的理由,把周祈森父亲和继母送出了国。

周祈森父亲原本就爱玩,遭遇雪灾、又遇第二春之后,更是无心事业。

于是,周祈森就直接被爷爷当成继承人培养了。

我第一次听周祈森给我袒露往事,只觉得很心疼。

忍不住,我抱着他轻轻拍着,想要安慰他,没事了,没事了……

“所以,你根本不是海鲜过敏,就是有人想要害你!”

“嗯,是下毒。”

“你和爷爷说了吗?”

“爷爷大概是知情的,否则就不会那么坚决地把他们送出国了。”

“便宜他们了。”

“毕竟不光彩,爷爷也不想因为家事,影响了公司,让人有机可乘。”

“可是,我不想放过她,我想为你出气……”

“有老婆护着,真好……”

原本的苦情戏,怎么又变得黏黏糊糊的?

彼此温暖的感觉很好,如果周祈森不动手动脚的话,就更好了……

再醒来,老宅又恢复了清静,继母婆婆和心机女秋若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早餐桌上,爷爷一如既往地对世界局势先发表了几句看法,总之就是外面一片水深火热,国内一片形势大好。

然后,他老人家话头一转:“乖孙!”

我和周祈森同时一抖。

“你陪我孙媳妇回娘家看看亲家,顺便也把婚礼的事定一下,有什么要求都要满足,人家养大女儿不容易。”

“是,爷爷,我这就去安排。”

“爷爷,要不,我还是一个人回去吧,让祈森在家陪您……”

“还是我孙媳妇最乖,不过,礼不可废。就这样吧。你们今天就出发。”

“可是,爷爷,今天都二十九了,今天走,明天就赶不回来陪您过年了。”

“我没事,我老头子,年不年的无所谓了。你们过得好,就行了。”

可是爷爷越是如此,我就越过意不去。

于是脑子一热,我脱口而出:“爷爷,要不,我带您回家过年。我们那里亲戚多,可热闹了!”

“真的可以,不麻烦吧?”

“不麻烦,一点儿都不麻烦,我早就给家里打电话。”

其实,我心里有点儿没底,因为我和父母的关系有点儿奇怪,谈不上多亲近。

可能,有的父母就是子女心淡一点,但是,这样长大的我更独立。

相比较于很多原生家庭糟糕的人,我的父母不打我、不骂我,只是有点冷淡我。

我想,可能是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导致了她对我的感情比较复杂吧。

而我爸爱妻如命,看到我,就会想起,我曾经差点要了他老婆的命,当夜爱不起来。

但是,他们对我也算是负责,一直供养我上学,直到大学毕业。

我就是因为受不了家里那种过分客气的氛围,才在毕业后逃得远远地。

但实际上,也就一百多公里,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但是,就是这么点距离,除了我过年时回趟家,他们从来没说要来这里看我。

家里的亲戚,一直对我也是客气得过分,完全不像对其他人家的小孩,动不动就摆长辈架子。

有时候,我很羡慕,他们彼此之间的亲近。

而我更像是一个局外人。

不管怎样,话放出去了,爷爷又那么期待。

我只能硬着头皮上。

好在,电话里,父母对我找了对象,并且要带对象和对象爷爷回家过年的事,既没有表示欢迎、也没有表示反对,冷淡到和自己毫无关系一样。

于是,挂了电话,我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搜索下单,定了老家小城最好的酒店套房。

爷爷让保镖把老宅扫荡一圈,安排了各种礼物,装满了一车之后,立即催我们出发。

好吧,一起陪我回家过年,只希望这年要太平!

-

-12-陪我回家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转瞬就到,我在车上竟然没能睡着。

等到下车的时候,周祈森突然伸手摸了摸我嘴角,诧异道:“怎么了?刚刚上车时还没有。”

心里急的呗,上火了,这个老板的智商,怕是有点堪忧。

我生怕父母会做出一些不合适的事,所以和他们讲的很清楚,希望他们能配合,如果我给他们带来困扰了,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他们。

结果,他们只是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如今,他们有自己的生活。

你看看,哪家父母子女的关系能处到冰点?这是能冻伤人的。

在外面工作这几年,我自己计算着花钱,可是对他们花钱却从不吝啬。

只有付出,没有回应,他们收东西、收钱,可是却连一个笑脸都不曾给我。

渐渐地,我的心也冷了。

很久以前,我就开始只寄钱了。

毕竟,比起精心挑选礼物,钱才是最简单、最有效的东西。

当然,也最不费心,不过多和少。

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有疑问,只是不敢轻易撕破脸,生怕到最后自己真的没家了。

几辆车停在了父母生活的小区楼下。

尽管一再让周祈森低调,但几辆车还是在这个普通的小区引起了围观。

我意识到不对劲,赶紧问周祈森:“你不是说开了最便宜的车吗?”

“是最便宜的,不到一百万。”

好吧,好个不到一百万,您老知道您这一辆可以抵旁边一排车吗?

何况一下子出现了五六辆。

我预感到事情已经失控。

果然,还没进家门,我的手机响了——

“你找的什么人?过来讲排场,给我们找麻烦吗?不要家来了。你们直接开去饭店。定位发你微信了。”

不等我回复,妈妈已经把电话挂了。

瞬间,我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与此同时,我也十分后悔,喊爷爷一起来,跟着我遭罪。

周祈森慌了神,赶紧把我揽到一边,小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又让我不要急,万事有他。

我哽咽着,勉强把事情给他讲清楚。

看着他脸色逐渐变冷,我也觉得意兴阑珊,小声建议:“要不,我们回去吧,就是有点对不起爷爷,让他失望了。”

“天下哪有这样的父母!是亲生父母吗?”

我突然抖了一下,罕见地对周祈森发了脾气,吼了一句后,又觉得心虚,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向来在公司脾气不那么好的周祈森,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发作,而是掏出一块手帕,温柔地帮我擦去眼泪。

一直以来,虽然我和他的相处越来越自然,但是我总还是有把他当成老板的意识,所以刻意地讨好、畏惧,避免不了。

我刚刚对他发了脾气,却好像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某种禁忌,有种东西反而升华了。

只是,这到底是什么,我说不出来。

“对不起,我不应该发脾气,也没有立场发脾气。”

周祈森摇摇头:”其实,我很高兴,你能对我发脾气,说明已经开始把我当成自己人了。“

这是什么逻辑?

难道周祈森有受虐倾向。

突然之间,我改变主意了,我没有去看手机上,父母给我发的定位,而是让司机把车直接开到我已经定好的酒店。

周祈森的那句话,始终在我脑中回旋。

以前我一直逃避着,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其实,那很可能就是真相,只是我不敢承认。

但是,好像即使那就是真相,好像也无关紧要。

他们是与不是,都只会对我打压、模式、冷淡和索取,那我何必又自讨苦吃呢?

就算还养育之恩,我想,这几年,也够了。

何况,放在一般家庭,有点常识的父母,都不会在南方第一次上门时,给自己女儿难堪吧?

哪怕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

我想,那对夫妻,应该恨我的。

我已经不想再称呼他们为父母了,因为他们不配。

到了酒店,爷爷很满意这家民国时代留存的老建筑,室内装潢复古又高级,是老人家喜欢的怀旧调调。

爷爷兴致很高,不知道是哪样老古董让他触景生情了,讲了好多他年轻时的奇闻轶事。

虽然,明知道有些事就是他编的,或者是因为时间久了,被他的记忆给多轮加工了,但我和周祈森还是听的津津有味。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往事,爷爷从来没有和他说过。

看来,他竟然是沾了我的光呢!

再后来,我才明白过来,爷爷是在宽慰我。

他一辈子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早就看出来,那对夫妻和我的关系不和,怕我难过、难堪、内疚,所以才想着转移我的注意力。

好在,小城保留了很多传统年俗,不少庆祝活动都是在大街上举行的。

即使,没有那对夫妻的招待,我们也可以玩得很好。

至于,原本想介绍爷爷认识得亲戚们,就更没有再去联络的必要了。

他们与我的关系,只是源于那对夫妻,自然没有为了我而和那对夫妻翻脸的道理。

很久很久以前,家里还有爷爷奶奶护着我,但如今,他们早就在几年前去世了。

说起来,爷爷奶奶比那对夫妻对我真的是好太多了。

几天年过得很快,临走前,我对周祈森说:“我想去一趟墓地,给爷爷奶奶烧点纸钱、带点儿贡品。”

“陪你一起去,需要什么我来准备。”

“你,不介意,新年里去扫墓?”

“不介意,何况,你的事就是最大的事。而且,做生意、做老板,如果什么不敢做、前怕狼后怕虎的,基本上就废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段话,听着有点点像表白。

我脸一红,自己也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只是,没想到,一直避而不见,那天也不知道去没去饭店的那对夫妻,也来了墓园。

我在爷爷奶奶墓前,放下了鲜花后,磕了几个头,就开始烧纸钱。

我没想到,周祈森也跪了下来,和我一起磕头让,然后帮我一起烧纸钱。

一旁,那对夫妻欲言又止,但我根本没有给他们一个眼神。

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摇摆不定,才不会愚蠢得心软。

“爷爷奶奶,我结婚了,我如今过得很好,收入也很高,男人对我也很好,南方长辈也很喜欢,我一定会一直过得很好,你们放心吧,我会给你们多多地烧纸钱……”

好不容易絮叨完,那对夫妻走了过来:“卿卿啊,那天不好意思啊,家里有点事儿,我们就没能赶过去,又来又忘记给你打电话了……”

不知道哪里看来的一句话,越解释、越心虚,就是他们现在的样子。

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都是算计后的故意为之。

“叔叔阿姨,我们不熟。”

“什么,卿卿,你喊我们什么?“

“叔叔、阿姨。

"我们是你父母!你怎么乱喊!"

"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对吧……“

沉默了一会儿,他们还是开口了:”既然你猜到了,当年的事情,也是事权从急……“

“不要和我解释,我不在乎了,也不需要了。”

倒不是我不想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下落。

只是他们那么久都没有来找过我。

只能说,要么是他们过得很不好,没有精力和钱财托人办事;要么早就不在人世间了,只留下我孤苦一人。

我要是对这些事想不通、放不下,我根本支撑不到现在。

可如今,在我一再拒绝地情况下,他们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飞快地捂住耳朵,幼稚又决然地喊道:“我不听,我不听……”

可还是听到了半句:“你是杀人犯的女儿……”

一时精神震荡,眼前一黑,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13-假戏真做

再醒来,已是身在医院,周祈森盯着我看,笑得像个傻子。

我瞪了他一眼,随即自己也觉得毫无威慑力,也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端过来一碗汤,温度刚好,不是腥腻的肉汤,而是果蔬豆腐皮汤,吃起来很是爽口。

我突然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这是这边当地的做法,豆腐皮的味道,很是特别,其他地方做不出来。

见他扭扭捏捏的样子,我顿时冒火:“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别生气,我是问你那个……养父母的。”

听到这三个字,我沉下了脸。

周祈森似乎很怕我生气,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我又觉得好笑,打了个哈欠,腹诽道:“就你这个样子,怎么当上总裁的。”

“要不是为了你,谁愿意当者玩意,起的比鸡早,忙得比狗累,还被人骂资本家。”

我老脸一红,貌似,我就是骂资本家中的一员。

大概是怕我又想睡,周祈森一味地逗我说话。

“周祈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卿卿,你怀孕了……”

我脑子炸了,不会吧,就那一次……居然,就怀上了?

唉,酒色误人啊!

我就不应该贪杯,贪杯就贪杯吧,还借着酒胆调戏他,结果……

“这孩子……”

“是我的!”

“废话,不是你是谁的!我意思是这孩子……”

“生下来,她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宝!”

“周祈森,一年……”

“一周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她应该还没出生,赶不上和我们一起庆祝了。”

“周祈森,不要总是打断我说话!你忘了我们的协议了?”

“你难道不知道,那种协议当不了真的,连公证处都不会给公正。我们结婚证是真的,我们的婚姻受到法律保护的!”

周祈森一阵输出,我却觉得有点头晕,冥冥之中觉得抓住了什么,却又一闪而过。

“周祈森,你爱我吗?”

“白砚卿,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爱你,我费这么大劲干什么?嗯!”

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难道是日久生情?可是,我们也没相处多少时间啊!”

“你真是,木头脑袋。你不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啊!”

“啊,那你那天还让我不要偷拍你来着……”

虽然有点儿扯,但也不失是一个浪漫的解释。

不久,爷爷也来医院来看我。

我很愧疚,原本是想带爷爷来走亲戚的,结果,却让爷爷自己待着保镖四处转悠。

爷爷祝福周祈森这这这、那那那,很显然,他已经知道我怀孕的消息了。

这让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爷爷似乎看出了我的复杂情绪,安慰我说:“人不能选择父母,就算是养父母也不能,只要你问心无愧,就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这才是一家人应该有的样子,总是偏爱你,不管对错。

当天,我就出了院,不过是一时气极加上低血糖,没什么大碍。

我们回去后,周祈森就开始筹备婚礼的事,他事事亲力亲为,又挑剔、又赶时间,把那些婚庆公司的人折腾得够呛。

我说,我不一定要什么婚礼的,反正结婚证都领了。

但是周祈森不愿意:“我的婚礼怎么可以随便!”

臭屁!

“你不会是在想收回来的礼金吧!”

“算你聪明!”

本以为是玩笑话。

可是等婚礼过后,我好奇问了一下礼金的数额,还是被深深的震撼了!

难怪富豪们热衷于结婚,真是笔好买卖。

不过,周祈森把礼金全给了我,说这都是因为我答应和他结婚,所以理应是我的。

我懒懒地接下了。

当初,我同意帮他,和他协议结婚的时候,也是喜欢他的吧。

说起来也好玩,以前,我身边总还时不时地蹦出来一两朵桃花。

可自从和周祈森在一起后,这桃花竟是灭绝了。

如今想来,应该是周祈森搞的鬼。

这就样,等来了我们的纪念日、等来了我们女儿的出生……

没有白月光、小青梅,也没有救命恩人、恶毒女配……

其实真正有钱人家的孩子,大多自律又纯情。

他们想得到想要的,想要家族的话语权,就必须保持干爽的男女关系,也需要彼此忠诚的伴侣关系,这样才不会让人钻了空子。

至于一见钟情这种事,听听就好啦,不过,就算周祈森是为了哄我开心,我也十分受用。

有一次,抱着女儿去找总裁办找她爸爸,又是碰上他和高管们在开会。

他立马蹦了起来,走过来抱着女儿,嘴里还嚷嚷着:“我的小乖乖,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我白了他一眼,他以前可能这么迎接过我!

在场的高管们,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即离开,而是围过来观摩总裁带娃。

最后,当然是被他们的大boss赶了出去。

当然,高管们并没有忽视我的存在,一如既往地毕恭毕敬。

如今,我依然呆在地产部,周祈森想把我调到他身边,我拒绝了。

我还是更喜欢和一群广告发烧友,一起研究广告怎么做,真的很有意思。

我看着他与女儿忘我地举高高,突然发现,我还是没逃脱“杀猪盘”周祈森布下的网。

但是,自从我们一起后,他没有让我受过半分委屈,更别说让别人来挑衅我。

好吧好吧,就让我们一直这样幸福而快乐地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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