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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重生后我手撕甄嬛当太后(甄嬛胡蕴蓉)_重生后我手撕甄嬛当太后甄嬛胡蕴蓉最新章节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3:06:27 

1毒酒穿喉

喉间猛地爆开一股撕裂般的灼痛,像是滚烫的烙铁狠狠捅了进去,烧穿了血肉,一路灼向五脏六腑。

胡蕴蓉眼前骤然发黑,身体不受控地向后栽倒,耳边是琉璃药碗摔在地上的刺耳锐响,碎片飞溅。

视线模糊的余光里,甄嬛那张脸在昏暗烛光下晃动,褪去了往日温婉如水的柔顺面具,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眼底却像淬了深冬寒潭的冰,冻结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与狠绝。

她朱唇微启,声音轻飘飘的,却字字如刀,穿透胡蕴蓉濒死的意识:“蕴蓉妹妹,黄泉路上……莫怨姐姐心狠,这深宫,容不下两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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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毒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蛇,在血脉里疯狂噬咬、蔓延。

胡蕴蓉徒劳地张开嘴,想吸入一口救命的空气,却只尝到自己喉头涌上的浓烈腥甜。

冰冷的绝望如同附骨之蛆,瞬间攫住了她全部心神。

……好恨!

意识如同断线的纸鸢,向着无底深渊急速坠落。就在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刹,一股巨大的、无可抗拒的吸力猛地攫住了她,狠狠地向后拉扯!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呛咳撕开了喉咙。

胡蕴蓉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喘息着,新鲜的空气带着一丝清冽的草木气息涌入肺腑,冲淡了那濒死的窒息与血腥幻觉。

眼前是拂动的茜素红鲛绡纱帐顶,帐角垂着精巧的赤金流苏。身上盖着的是簇新的、绣着缠枝莲纹的锦被,触手温软,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

不是冷宫!不是那间弥漫着腐朽与绝望气息的囚笼!

她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

熟悉的雕花紫檀木家具,梳妆台上还放着她惯用的螺子黛和玫瑰香膏,菱花镜框上镶嵌着温润的螺钿。

空气里,是她初入宫时最爱的瑞脑香那清冽的气息。一切都崭新得刺目,也熟悉得让她心尖发颤。

“娘娘?您醒了?”一个梳着双丫髻、脸蛋圆润的宫女端着铜盆推门进来,正是前世为她挡了毒打、最终却没能护住的宫女琼脂。她快步上前,声音里是纯粹的喜悦,“今儿日头好,娘娘可要去花园里走走?芍药开得正好呢!”

胡蕴蓉怔怔地看着琼脂鲜活的脸庞,又缓缓抬起自己纤细的手腕,腕骨玲珑,肌肤细腻光洁,没有丝毫被冷宫岁月磋磨出的粗糙痕迹。

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脖颈,那里光滑平整,没有毒药烧灼出的可怕溃烂。

2重生之恨

真的……回来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与彻骨寒意的洪流猛地冲垮了她的心防。狂喜于这逆天改命的机缘,寒意则来自前世那毒酒穿喉的剧痛和甄嬛冰冷的目光。

她死死攥紧了身下的锦被,指尖深深陷进缎面里才勉强抑制住身体的颤抖和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嘶喊。

琼脂被她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的惊涛骇浪吓住了,放下铜盆,小心翼翼地靠近:“娘娘……您怎么了?可是魇着了?”

胡蕴蓉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那恨意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些微惊悸余波。

她抬手轻轻按了按额角,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点惹人怜惜的虚弱:“无妨……方才做了个极骇人的噩梦,一时有些恍惚罢了。”

她的目光落在梳妆台菱花镜上,镜中映出一张年轻的脸。眉如远黛,眼若秋水,带着初入宫闱时特有的娇憨明媚。

这张脸,也曾真心实意地对着甄嬛绽放笑颜,也曾毫无防备地踏入那“姐妹情深”的温柔陷阱。

甄嬛……

这个名字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入她的脑海。前世一幕幕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甄嬛温言软语的关怀,不动声色的提点,在她孤立无援时伸出的“援手”……还有最后,那杯鸠酒,那双冰冷彻骨、带着嘲弄的眼睛。

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直到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才用这尖锐的疼痛拉回濒临失控的神智。

不行,不能露馅。

她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恨,要藏在最深处,裹上最甜的蜜糖,变成最致命的毒刃。

胡蕴蓉再次抬眼望向镜中的自己,唇角一点点弯起,勾勒出一个明媚娇憨、足以骗过任何人的笑容,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淬了寒冰的冷静深渊。

“琼脂,”她开口,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甜,带着一丝娇嗔,“替我更衣吧。今日……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踏入皇后景仁宫的正殿时,殿内已是衣香鬓影,环佩叮咚。满屋子妃嫔,脂粉香气混合着殿内熏炉里逸出的沉水香,浓得有些腻人。

胡蕴蓉垂首敛目,依着规矩行礼如仪,动作行云流水,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

“臣妾恭请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赐座。”皇后乌拉那拉氏端坐凤椅之上,声音平和,带着母仪天下的雍容。

胡蕴蓉谢恩起身,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殿内。在左侧靠前的位置,她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身影——甄嬛。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绣缠枝玉兰的宫装,发髻上只簪了一支素雅的玉簪,整个人如同初春枝头含苞待放的白玉兰,清丽脱俗,气质温婉沉静,正微微垂首,听着身边安陵容低声说着什么。

那份从容淡雅,与前世记忆里那个执掌生杀大权、眼神冰冷的胜利者判若两人。

胡蕴蓉的心跳,在那一瞬间似乎停滞了一拍,随即又被更汹涌的恨意和冰冷的算计填满。她面上不显由宫女引着在靠前的绣墩上坐了。

殿内气氛看似和乐,暗流却无处不在。华妃年世兰一身华贵的金红色宫装,慵懒地倚在椅中,纤纤玉指拨弄着腕上一串硕大的红珊瑚手钏,眼波流转间,带着毫不掩饰的骄纵与审视。

她的目光如同带着钩子,最终,似有若无地在胡蕴蓉和甄嬛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请安毕,众妃嫔鱼贯而出。胡蕴蓉刻意放缓了脚步,落在人群稍后的位置。行至通往御花园的回廊转角时,她“恰巧”与同样稍稍落后的甄嬛走了个并肩。

甄嬛转过脸,脸上漾开温婉清浅的笑意,主动开口,:“可是新入宫的胡贤妃?”

来了!胡蕴蓉的心猛地一紧,她抬起头,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无比明媚灿烂、带着十足惊喜和信任的笑容,她甚至上前一步,带着一点少女的亲昵,轻轻握住了甄嬛的手腕。

“姐姐!”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正是妹妹蕴蓉!在府里就常听人提起姐姐才情品貌,今日一见,姐姐果然如明珠生晕,比传闻中更胜百倍!妹妹一见姐姐,就觉亲切得很呢!”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纯粹的仰慕和真诚的欢喜。甄嬛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直白的赞美弄得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但很快便被更温和的笑意取代。

她轻轻回握了一下胡蕴蓉的手,语气亲昵而自然:“贤妃妹妹过誉了。妹妹这般灵秀可人,才真真是招人喜欢。以后同在宫中,我们姐妹自当多多亲近才是。”

“嗯!”胡蕴蓉用力点头,笑容愈发甜美,眼底深处的冰寒却只有自己知晓,“姐姐说得对!妹妹以后还要姐姐多多提点照拂呢!姐姐若不嫌弃,唤我蕴蓉就好!”

姐姐?提点?照拂?

前世你就是这样,用这温柔刀,一刀刀将我凌迟处死,最后灌下那杯鸠酒!这一世,换我来“护”着你了。

3甄嬛的陷阱

我会护着你,一步步,走上我前世为你铺就的……黄泉路!

胡蕴蓉脸上的笑容,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无声地加深,带着一丝淬毒的甜蜜。

日子在表面的平静与暗地的汹涌中滑过。胡蕴蓉将“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却对甄嬛掏心掏肺”的角色扮演得炉火纯青。

她成了永寿宫的常客,带着新鲜的点心或者新开的鲜花,一口一个“嬛姐姐”,叫得比亲姐妹还要热络。

她“无意”间向甄嬛透露了华妃近来因皇帝多去了几次齐妃处而心情不悦的消息,还“天真”地感叹华妃娘娘宫里的香粉味似乎格外浓烈了些。

她拈着一块甄嬛亲手做的藕粉桂花糖糕,小口吃着,“我昨儿从翊坤宫外头过,那香气浓得呀……隔老远都闻得见,华妃娘娘定然是用了极好的香粉吧?不过……我好像听琼脂说,她有个同乡在太医院当差,私下里嘀咕过,说有些香粉闻多了,似乎对身子不大好呢?”她眨巴着眼睛,一派懵懂好奇的模样。

甄嬛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帘微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思量。

她放下茶盏,温声道:“贤妃妹妹有心了。宫里用度都有规制,华妃娘娘所用,自是上品。不过妹妹提醒得是,回头我让温太医也给我瞧瞧常用的香料方子才好。”她看向胡蕴蓉的眼神,似乎更多了几分暖意和信赖。

没过几日,华妃果然借故发难。一场御花园的“偶遇”,华妃盛气凌人,以甄嬛冲撞了她的步辇为由,要罚她的丫鬟浣碧在烈日当头的鹅卵石小径上跪足一个时辰。

就在华妃得意,一个清脆声音响起:“华妃娘娘息怒!”

胡蕴蓉不知从哪里“匆匆”赶来,她镇定的神色,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发颤:“华妃娘娘容禀!方才臣妾就在那假山后头看鱼儿,瞧得真真儿的!是娘娘您的步辇走得急了些,那抬辇的小太监脚下不稳晃了一下,才惊着了熹妃娘娘!熹妃娘娘当时还避让不及,差点摔着。”

华妃被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噎了一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正要发作,却见皇帝身边的苏培盛领着几个小太监,正从不远处往这边张望。

华妃眼神一厉,扫过胡蕴蓉那张“天真愚蠢”的脸,又看了看远处苏培盛的身影,终究是忌惮皇帝耳目,不愿将事情闹得更大。

她冷哼一声,凤目含煞:“哼!贤妃倒是眼尖嘴快!罢了,本宫今日心情好,不与你们计较!回宫!”步辇调转方向,带着一股香风怒气冲冲地离去。

甄嬛由流朱和浣碧搀扶着,“蕴蓉……”甄嬛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哽咽,“今日多亏了你……”

“姐姐没事就好!”胡蕴蓉打断她,“我们是姐妹呀!”

那一刻,甄嬛眼中最后一丝疑虑似乎也消散了。胡蕴蓉垂眸,掩去眼底深处一丝冰冷的嘲讽。

好姐姐,这才刚开始呢。你的感激,你的信任,都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通向地狱的阶梯上,最稳固的垫脚石。

时光在胡蕴蓉滴水不漏的“守护”与甄嬛日益加深的“信任”中悄然流逝。胡蕴蓉如同一只最耐心的蜘蛛,在甄嬛身边无声无息地织着一张无形的巨网。

她利用重生的先知,暗中观察、记录、印证着一切。

她不动声色地接近那些前世被甄嬛利用又抛弃的“棋子”——比如对甄嬛早已暗生怨怼的安陵容,比如被甄嬛“无意”中打压过的敬妃宫里的管事太监。

她从不主动要求什么,只是适时地递去一些微不足道的“善意”,或是一两句看似无心、却能勾起对方心底隐秘不甘的“闲话”。

她甚至利用自己前世在冷宫枯寂岁月里翻看过的零星医药杂书,再结合对温实初脉案习惯的模糊记忆,“偶然”间向太医院一位因家世不显而郁郁不得志的年轻太医——卫临,提及了几味药材相生相克的冷僻知识。

卫临初时惊讶,后来见胡蕴蓉只是“天真好奇”,便也放下戒心。胡蕴蓉只点到即止,留下一个“无心却颇有悟性”的印象。

后宫风云,瞬息万变。甄嬛的恩宠又随着腹中龙裔的孕育而更渐隆盛,终于引来了皇后一派的致命一击。

滴血验亲!

景仁宫正殿的气氛凝滞得如同冰封。皇后高坐凤椅,神情端肃,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锐芒。

祺贵人跪在殿中,声泪俱下,指控甄嬛秽乱宫闱,所怀龙裔乃是太医温实初的孽种!

端妃、敬妃等人面色凝重。安陵容垂首,看不清表情。华妃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慵懒姿态,嘴角噙着冷笑。

甄嬛脸色煞白如雪,一手护着高高隆起的腹部,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是震惊、屈辱和强撑的镇定。温实初跪在一旁,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汗如雨下。

“为证清白,唯有滴血验亲!”皇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取清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只盛着清水的白玉碗上。空气紧绷得几乎要断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臣妾……臣妾有话要说!”

胡蕴蓉猛地从人群中扑了出来,跪倒在甄嬛身侧。她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泪水,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眼神却死死盯着那碗水,充满了恐惧和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蕴蓉……”甄嬛看着她,声音虚弱,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微光。

胡蕴蓉没有看甄嬛,而是对着皇后重重磕头:“皇后娘娘明鉴!熹妃姐姐她……她自回宫以来,谨守宫规,待人和善,对皇上更是情深意重!她……她绝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她声音哽咽,却努力维持着清晰。

“这滴血验亲……这法子……”她像是害怕极了,牙齿都在打颤,目光惊恐地扫过那碗清水,又飞快地垂下,“臣妾……臣妾在宫外时曾听老人说过……若……若水中被人动了手脚,加了……加了明矾之类的东西……那……那不管是不是亲生的血……都是能融在一起的呀!”

“哗——!”殿内瞬间一片哗然!

“贤妃娘娘你好大胆子,”祺贵人尖声叫道,“你竟敢质疑皇后娘娘!”

皇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神锐利如刀,直刺向胡蕴蓉:“贤妃,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污蔑中宫,可是大罪!”

胡蕴蓉浑身一颤,眼泪流得更凶,却倔强地抬起头,脸上带着孤注一掷的悲愤:“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不忍心看熹妃姐姐蒙受不白之冤!更不忍心……不忍心皇家血脉的清白被人用这等……这等可能有误的法子玷污!”她猛地指向祺贵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控诉,“祺贵人!你口口声声说熹妃私通,可有半分真凭实据?仅凭捕风捉影,就要用这可能有诈的水来验龙裔之血!你居心何在?!”

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将一个为姐姐仗义执言、不惜冒犯天威的“傻妹妹”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尤其是最后那句“可能有诈的水”和“玷污皇家血脉清白”,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在皇帝心中最敏感的那根弦上。

皇帝的目光陡然变得无比森寒,扫过皇后和祺贵人,最后落在那碗清水中,眼神充满了怀疑。

局面瞬间逆转!皇后一派被胡蕴蓉这突如其来的搅局和直指核心的“水有问题”的指控打得措手不及。

最终,滴血验亲被强行终止,改为彻查水源和祺贵人指控来源。

虽然后来祺贵人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皇后也暂时蛰伏,但甄嬛的危机,被胡蕴蓉以自身为盾、看似莽撞实则精准的一击,硬生生化解了。

尘埃落定后,甄嬛紧紧抱住胡蕴蓉,泪水无声滑落,声音哽咽得不成调:“蕴蓉……我的好妹妹……今日若无你……姐姐我……还有腹中孩儿……”她已无法言语,那份劫后余生的感激和后怕,浓烈得几乎要溢出来。

胡蕴蓉靠在甄嬛怀里,脸上泪痕未干,嘴角却在甄嬛看不见的角度,极其缓慢地、无声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至极的弧度。

我的好姐姐,别急着谢。我今日救你,不过是为了让你爬得更高,将来……才能摔得更惨!

4皇后的阴谋

那碗水……我自然知道它“干净”得很。我赌的,就是帝王的疑心!我泼向祺贵人和皇后身上的脏水,迟早会变成……送你下地狱的滔天巨浪!姐姐,就快了!

皇帝的龙体如同深秋枝头最后一片枯叶,在凛冽的寒风中一日不如一日地飘摇。太医院的脉案一日数改,汤药流水般送进养心殿,却丝毫无法阻挡那衰败之势。

紫禁城上空笼罩着一层令人窒息的阴霾,权力即将交接的真空感,让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无声的紧张与躁动。

各方势力如同暗夜里的鬣狗,在阴影中焦灼地逡巡、试探,等待着发出致命一击的时机。

胡蕴蓉知道,收网的时候到了。她如同最精密的机括,悄然无声地运转起来。

她先是在御花园“偶遇”了郁郁寡欢、被皇帝日益冷落的安陵容。

凉亭里,胡蕴蓉拈着一朵半凋的菊花,状似无意地叹息:“安嫔啊,你看这花,开得再好,也总有凋零的时候……就像人一样,谁能一直得意呢?”她轻轻碰了碰安陵容冰凉的手。

“怎么这样凉?可是昨夜又没睡好?我前些日子也总是心悸,后来用了卫太医开的一味安神散,倒好了许多。安嫔若信得过,不如也试试?”

安陵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看着胡蕴蓉“真诚”关切的脸,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作一声苦涩的叹息。胡蕴蓉知道,这枚怨恨的棋子,已然握在掌心。

紧接着,她以关心皇后凤体为由,亲自熬了滋补的药膳送去景仁宫。

皇后正为皇帝病重、甄嬛势大而忧心如焚。

胡蕴蓉屏退左右,跪在皇后榻前,眼圈微红,声音压得极低,“表姐!臣妾本不该置喙……可……可臣妾实在不忍心看表姐忧心至此!熹妃她……她如今行事,越发有些臣妾看不懂了。”她欲言又止,最终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抬起头,眼中是惶恐却坚定的光。

“臣妾虽愚钝,但做为舞阳大长公主的外孙女,身为皇室身为嫔妃,一颗心是向着表姐,向着正统的!皇后娘娘若有驱使……臣妾……万死不辞!”

皇后审视着她,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胡蕴蓉毫不退缩,脸上只有一片被“逼”出来的赤诚。

良久,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点了点头。权力的结盟,在无声中达成。

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证据。

胡蕴蓉趁着一次“探望”甄嬛的机会,不动声色地将一种无色无味、却能短暂刺激人体气血的药粉,撒在了甄嬛常礼佛的佛龛角落的香灰里。

那药粉是她根据前世零碎记忆和卫临“无意”间提及的方子,秘密配制的,药性极轻微,只会让接触者在一两个时辰内感觉精神亢奋、心跳稍快,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她要的,就是甄嬛在某个关键时刻,出现在那个地方,留下那个“印记”。

深秋的夜,寒意刺骨。养心殿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沉沉的死气。

皇帝已陷入弥留,呼吸微弱而断续。皇后、甄嬛、端妃、敬妃、安陵容等高位嫔妃以及几位成年皇子都侍立在龙榻前,殿内鸦雀无声,只有皇帝喉间偶尔发出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甄嬛站在离龙榻最近的位置,一身素服,形容憔悴,眼圈红肿,正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皇帝额角的虚汗,动作温柔哀戚,任谁看了都是一副情深义重、痛不欲生的模样。

安陵容站在角落,目光低垂,指尖却无意识地绞紧了帕子。

胡蕴蓉更是安静地立在人群稍后的阴影里,如同一个不起眼的背景。

她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底所有的情绪,只有紧握在袖中的双手,指尖冰凉,泄露了一丝内心的汹涌。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

突然,龙榻上传来一阵剧烈的呛咳,皇帝猛地睁开了浑浊的双眼,喉咙里又发出嗬嗬的怪响,手胡乱地向上抓着,眼神涣散地扫过众人,最终竟直勾勾地定在了甄嬛身上,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惊骇和怨毒!

“你……纯元……毒……”破碎的音节从皇帝口中艰难地挤出,如同地狱传来的诅咒。

殿内众人悚然变色!纯元皇后!那是皇帝心中永恒的禁忌和伤痛!

“皇上!皇上您说什么?臣妾听不清……”甄嬛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扑到榻边,声音凄惶欲绝。

就在这人心震动、一片混乱的当口,胡蕴蓉动了。

她没有哭喊,没有扑上去,只是从阴影里一步步踏出,动作沉稳得近乎肃穆。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褪去了所有往日的娇憨,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决绝。

她双手捧着一个紫檀木托盘,上面盖着一方明黄色的锦缎,一步一步,如同走向祭坛,走到了龙榻前,走到了皇帝涣散的目光下,走到了皇后、甄嬛以及所有惊骇目光的焦点之中。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她和她手中的托盘上。

胡蕴蓉站定,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脸色惨白、眼中已露出惊惶的甄嬛脸上。她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残酷意味。

然后,在无数道几乎要凝固的视线中,她伸出左手,猛地掀开了那方明黄色的锦缎!

托盘之上,赫然是三样东西!

左侧,是一枚褪色发黄、边缘磨损的旧香囊,针脚细密,绣着几朵精致的玉兰。旁边附着一张泛黄的纸笺,上面是几行娟秀却陌生的字迹,详细记录着某种慢性毒药的配方和使用方法,落款处一个模糊却依稀可辨的“莞”字墨点!

中间,是几页墨迹有些残旧的太医院脉案副本,记录着温实初数次在非常规时辰进入甄嬛还是菀贵人时住在碎玉轩的请脉,以及几味明显带有催情之效的药材被“误用”的记录!旁边还附着一方沾染了可疑暗红色污渍的丝帕!

右侧,则是一个扎满了银针、穿着明黄小衣的巫蛊布偶!布偶的胸口用朱砂写着皇帝的生辰八字,面目狰狞可怖!

这三样东西,如同三道撕裂苍穹的惊雷,狠狠劈在死寂的养心殿!

“啊——!”甄嬛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如同被利刃刺穿了心脏。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指着那巫蛊布偶,目眦欲裂,声音尖利,“诬陷!这是诬陷!胡蕴蓉!你竟敢用此等卑劣手段构陷本宫!这巫蛊之物……本宫从未见过!从未!”

殿内瞬间炸开了锅!皇后猛地站起,脸上是震惊混合着狂喜;端妃、敬妃等人倒吸一口冷气,连连后退;安陵容捂住了嘴,眼中却闪过一丝快意;皇子们更是惊骇莫名。

面对甄嬛歇斯底里的指控,面对无数道或惊骇或怀疑的目光,胡蕴蓉却异常平静。

她甚至没有看甄嬛一眼,只是微微俯下身,将托盘稳稳地放在龙榻边缘,确保那垂死的帝王浑浊的视线能够触及。

然后,她才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向甄嬛。她的脚步很轻,落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她走到甄嬛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急促而混乱的呼吸。

胡蕴蓉微微侧头,靠近甄嬛那因极度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耳畔。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冰冷的气息拂过甄嬛的耳廓,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钻入甄嬛的耳中,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姐姐……你忘了吗?”

她顿了顿,似乎在欣赏甄嬛瞬间僵硬的反应,唇角勾起一抹妖异至极的弧度。

“就在……上辈子,你看着我喝下那杯鸠酒的时候……你不是亲口告诉过我……”她的声音轻得如同羽毛拂过,却字字如刀,带着前世记忆的冰冷和刻骨的嘲弄: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甄嬛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胡蕴蓉满意地看着她瞬间灰败死寂的脸色,如同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她微微偏头,目光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巫蛊布偶,然后重新凑到甄嬛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补上了最后一刀:

“所以啊,那个娃娃……”

“是妹妹我……亲眼看着你……”

“亲手……藏进佛堂的呀。”

甄嬛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前世今生,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得意,在这一刻被彻底撕得粉碎!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瞬间将她灭顶吞噬!她猛地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胡蕴蓉的脸,那张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冰冷而妖异的笑容。

那不是她熟悉的、天真愚蠢的胡蕴蓉!那是从地狱爬回来索命的恶鬼!

“你……你……”甄嬛身体剧烈地摇晃,伸出的手指颤抖地指着胡蕴蓉,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无边的恐惧和彻骨的寒意从眼底疯狂涌出。

“蕴蓉!你……你方才所言当真?!”皇后强压着心中的狂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厉声问道。

胡蕴蓉直起身,脸上那妖异的笑容瞬间收敛,换上了一副悲愤沉痛、大义灭亲的表情。

她对着皇后和龙榻方向深深一福,声音清晰而坚定,响彻整个死寂的养心殿:

“臣妾所言句句属实!此三样证物,香囊与毒方乃臣妾暗中查访当年服侍纯元皇后的旧人所得;脉案副本及证物丝帕,由太医院卫临太医冒险提供;至于那巫蛊厌胜之物……”她顿了顿,目光冰冷地扫过摇摇欲坠的甄嬛。

“是臣妾亲眼所见,甄氏亲手藏于永寿宫佛堂暗格之中!臣妾本念及昔日姐妹情分,一直隐忍不言,只盼她能悬崖勒马!奈何……奈何她丧心病狂至此,竟敢诅咒皇上!谋害纯元皇后!秽乱宫闱!桩桩件件,天理难容!臣妾今日拼却一死,也要揭穿这毒妇真面目,以告慰纯元皇后在天之灵,以正我皇家视听!”

“你……血口喷人!”甄嬛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发出绝望的嘶喊,却已是强弩之末。

“来人!”皇后猛地一拍扶手,脸上再无半分仁慈,只剩下凌厉的杀伐之气,“钮祜禄氏秽乱宫闱,谋害先皇后,行厌胜之术诅咒天子,罪大恶极!即刻褫夺封号,废为庶人!打入……”

她目光扫过龙榻上皇帝那死死盯着甄嬛、充满了怨毒与惊骇的浑浊双眼,以及喉间越来越微弱的嗬嗬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恨意,“打入冷宫!非死不得出!给本宫拖下去!”

侍卫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

“不——!皇上!皇上救我!臣妾冤枉!冤枉啊——!”甄嬛凄厉绝望的哭喊声在养心殿内回荡,如同厉鬼的哀嚎。

她挣扎着,长长的指甲在光滑的金砖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华丽的宫装被扯得凌乱不堪,发髻散落,状若疯妇。

最终,被侍卫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那凄绝的叫声一路远去,最终消失在深宫无尽的寒夜之中。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皇帝喉咙里那越来越微弱的嗬嗬声。

皇后疲惫地闭上眼,复又睁开,看向胡蕴蓉的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化作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叹息:“贤妃深明大义,忍辱负重,揭发奸佞,功在社稷。传本宫懿旨,晋为皇贵妃,赐协理六宫之权。”

尘埃落定。

5太后之路

当夜,皇帝驾崩。

新帝登基的钟声响彻紫禁城,悠长而肃穆,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和另一个时代的开启。

数月后,新帝登基大典。太和殿前广场,旌旗猎猎,仪仗森严。文武百官身着朝服,匍匐在地,高呼万岁。

胡蕴蓉,不,如今已是圣母皇太后胡氏,身着明黄色绣金凤牡丹的太后朝服,头戴镶嵌着东珠和翡翠的九凤钿子,垂下的流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一步一步,沿着铺着猩红地毯的丹陛,缓缓走向那象征着天下至尊之位的金銮宝座。每一步,都沉稳而有力,踏在冰冷的汉白玉石阶上,发出轻微而清晰的回响。

在她身后半步,是同样身着朝服的母后皇太后(皇后)。然而此刻,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凝聚在胡蕴蓉身上。

她目不斜视,脊背挺得笔直,那张曾经娇憨明媚的脸上,如今只剩下一种沉淀了岁月与风霜的、无悲无喜的威仪。

终于,她走到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前。龙椅金光璀璨,盘龙威严。

她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微微顿足,垂眸,目光落在自己戴着赤金嵌宝石护甲的手上。那双手,曾经染过看不见的血,也即将执掌生杀予夺的大权。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一个幻影——前世的甄嬛,穿着太后的服饰,正慵懒地斜倚在这把龙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柄玉如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而嘲弄。

幻影一闪而逝。

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匍匐的文武百官,扫过这金碧辉煌、却又埋葬了无数红颜枯骨的紫禁城。

红唇微启,没有发出声音,只有一句无声的低语,在心底清晰地回荡:

“紫禁城的棋局……”

她缓缓转身,宽大的朝服裙裾在金砖地面上划过一道庄重的弧线,然后,稳稳地落座于那象征着天下至尊的宝座之上。

“……这次,该哀家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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