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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把废后画到我梦里沈知秋林晚萧彻推荐完本_已完结谁把废后画到我梦里(沈知秋林晚萧彻)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3:05:44 

皇上命我为废后林晚作画像。我颤抖着跪在冷宫的地上,面前那张脸竟然和我每晚噩梦中的女子一模一样。“爱卿的画作让朕想起当年东宫时光,看来废后该重回椒房殿了。”皇上突然夜夜驾临冷宫。我却在替林晚收拾茶具时,闻到了她药渍中的血腥味。不久皇上中毒卧床,我亲眼看见林晚亲手灌下了最后一碗汤药。侍卫闯入时她却笑了:“你们不懂,他在我怀里咽气的样子,真美。”这时榻上的皇帝突然睁眼抓住我的手:“其实这毒是朕自己下的...”

冰冷的石板寒气直往膝盖里钻,像无数根细细的冰针扎着骨髓。沈知秋低垂着头,极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抖。眼前是斑驳脱落的红漆门槛,一只蜘蛛拖着细丝从容地从他眼前掠过。头顶,是当今圣上萧彻那张辨不出喜怒的脸。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金石相击的脆硬,每个字都精准地砸进沈知秋的耳膜:

“朕,要你去个地方。”

沈知秋喉咙发紧,几乎无法出声:“请陛下明示……”

“栖凰宫。”萧彻只说了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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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气瞬间攫住了沈知秋的心脏,比膝下的冷砖更刺骨。栖凰宫,那是冷宫,是埋葬了皇城无数鲜活美梦与滔天野望的坟墓角落。这个名字本身,就透着一种腐朽和绝望的气息。

“朕要你,”萧彻的声音平淡无波,像是在吩咐今日御膳房传什么点心,“为废后林晚,作一幅小像。画得……仔细些,莫要有丝毫差池。”

沈知秋的脊背猛地僵直,冷汗瞬间浸透了中衣单薄的里层,冰片一样贴着皮肤。他喉咙干得发痛,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只能将额头重重地叩在冰凉的砖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领路的太监是个哑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走路时那双布鞋摩擦在清扫得过分干净的石板路上,发出单调而令人不安的沙沙声。穿过的重重宫门越来越旧,越来越暗。墙上鲜艳的彩绘剥落了,露出底下斑驳的青灰墙体,那些曾经的祥云瑞兽,如今只剩下残缺空洞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栖凰宫的宫门紧闭着。

哑太监上前,生硬地叩了几下门环。笃、笃、笃。声音在死寂的回廊里空洞地响着。过了许久,沉重的木门才发出“吱嘎——”一声令人牙酸的长吟,艰难地开了一条缝隙。

门内一片黑暗,像一张无声噬人的巨口。更浓烈的潮湿霉味混合着旧日焚香残存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门后露出一张宫女的脸,蜡黄枯槁,眼神麻木,如同久埋地底失去魂魄的木偶,没有一丝生气。

哑太监打了个手势。枯槁的宫女迟缓地点点头,侧身让开。沈知秋深吸一口那污浊的空气,才鼓起勇气,一脚踏入了栖凰宫的门内。

庭院里的杂草早已干枯发黑,倒伏在衰败的石缝间。院子正中央,一棵老槐树枝干虬结扭曲,叶子几乎掉光了,只剩下几片灰绿的残片缀在细枝上,在初春料峭的寒风里簌簌颤抖。院子深处有一处低矮的宫室,门窗大多破损,其中一扇糊的棉纸破了几个洞,像几只看不见的漆黑眼睛。

哑太监无声地退到廊下角落的阴影里,如同融化了一般。那枯槁宫女领着他,脚步拖沓,在腐朽得吱呀作响的木地板上踩过。她推开那扇门纸破损的殿门,一股更为刺鼻的气息涌出来。冷,不仅仅是外界的寒气,更像是一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绝望,无声无息,却蚀魂销骨。

殿内光线昏暗得可怕。糊窗的棉纸既黄且污,外面阴冷的天光艰难地挤进来,无力地照亮空气里漂浮着的细密尘埃。角落里堆着蒙尘的杂物,一些分辨不出原本颜色和用途的旧家具歪倒在一边。空气中,灰尘与浓重的草药味纠缠混合,浓得化不开。

那个身影,就坐在殿中最深浓的昏暗里,背对着门口。

宫女停了脚步,依旧没有表情,只是伸出手,枯柴般的手指朝那背影指了指,便无声地退了下去。

沈知秋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他端着沉重的紫檀木画箱,手指因用力而关节发白。一步步挪过去,鞋底踩在积尘和破损的砖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罪妇林氏,拜见大人。”声音突兀地响起。那原本寂静的、背对着他的身影缓缓转了过来。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辨不清底色的旧宫装,裙摆袖口处磨损得厉害。头发松松挽起,只插着一支黯淡无光的粗糙木簪。

但沈知秋的视线死死地钉在了她的脸上。

空气仿佛骤然凝固,化作万钧巨石轰然砸落!

那张脸!

苍白得毫无血色,憔悴,深陷的眼窝下带着浓重的青影。下巴也过于尖削了。

可是……

那额头的弧度,那弯起的眉峰,那唇瓣淡淡的形状……一丝一线,一笔一划!清晰得如同烙印!

那张脸,每一处转折、每一寸光影的位置!竟与他整整三年来,每夜每夜都在无穷无尽的噩梦中反复挣扎撕扯、挥之不去、如影随形地纠缠着他的那张女子的脸,一模一样!

梦里那双眼睛,总是盛满水光,溢满了绝望的哀恸和无解的怨恨,像濒死的鸟雀最后一声哀鸣,将他一次次从冷汗淋漓中惊醒。此刻,梦境与现实在死寂昏暗的冷宫深处轰然对撞!那双眼睛就这样空洞地看着他,里面像蒙上了一层厚重的寒冰灰翳,没有他梦中的泪水,只有一片枯槁的死寂。可那眼角的轮廓,眼神深处的死寂空洞,却在瞬间点燃了他骨髓深处最原始的惊惧和阴冷寒意。是他!

无数个深夜梦魇中那张索命般的面容的主人,竟然就是眼前这个早已被打落尘埃的废后林晚!

沈知秋脑中嗡地一片空白,膝盖一软,沉重的画箱“砰”地一声跌落在地。画笔、颜料罐子滚落出来,溅出几抹刺眼的鲜红和深紫,在昏暗的微光中显得格外狰狞。他整个人也支撑不住,重重地跪了下去。

额头抵在冰冷粗砺的地砖上,粗砺的尘沙磨着皮肤。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几乎窒息。寒意从尾椎骨一路冲上头顶,浑身的汗毛都炸立起来。怎么会是她?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深锁冷宫与世隔绝的女人,会夜夜出现在他一个外臣的梦中?

林晚似乎对他的剧烈反应毫无所觉。她依旧坐在那冰冷的矮凳上,像一尊早已在风霜中定格的石像。眼神穿过他,又像是落在他身后的无边虚无里。

殿内死一般寂静。只有颜料罐在地砖上滴答、滴答……一点点微弱的声音,如同垂死的倒计时。

门外远处,那个枯槁的宫女如同幽魂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殿门口附近,用一把几乎散架的笤帚,开始缓慢而机械地清扫着本就没什么可扫的院子石缝。沙——沙——那单调而枯燥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在这凝滞死寂的空气里反复摩擦,更像是钝刀子刮在心上,刮得人每一寸神经都疼痛欲裂。

画笔在指尖几乎打滑,沈知秋强自稳住手,沾了深青的墨,沿着画纸上林晚侧脸的轮廓线,缓缓向下。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笔尖却控制不住地微颤。每一次抬眼看她,心跳都漏跳几拍。那双和他梦中一般无二的眼睛,此刻却像两口枯井,毫无光泽,只映着殿内腐朽的阴影和他自己苍白惊惧的脸。

他不敢细看,匆匆垂下眼睑,笔尖落回纸上。

阴影处理得很艰难。他想画出那种深入骨髓的衰败感,那种刻入肌骨的幽怨。他努力回忆着梦中那双被泪水浸泡、燃烧着痛与恨的眼睛,可抬眼望去,林晚脸上只有木然的死寂。浓重的药味几乎时刻包裹着她,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她的手,在微光下显出可怕的枯瘦,骨节嶙峋,偶尔整理一下垂落的鬓发,那细瘦手腕上的青色筋脉清晰可见,如同濒死的藤蔓缠绕在枯木上。

这压抑的死水,是被门外一声尖锐的通报打破的。

“皇上驾到——!!”

那声音石破天惊,带着一种刻意放大的恭敬和穿透力,狠狠地撕破了栖凰宫的死寂。

沈知秋手腕猛地一抖,一笔浓墨猝不及防地斜坠下去,在刚描摹好的下巴旁晕开一团巨大的污迹,像一张完美面容上骤然裂开的不祥黑洞。整幅画,瞬间毁了!

恐慌如冰冷的巨浪瞬间将他吞噬。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矮凳上起身,画板脱手摔在冰冷的砖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他根本顾不上了!膝盖重重撞在地面,额头死死抵住冰冷的砖石缝隙,尘土的气息呛入鼻腔。

一双明黄缎面、用极细金线密密绣着云龙纹的软底靴,踏着满院的尘埃,沉稳地、一步步走了进来。靴底沾着外面尘世的一星微末泥土,此刻落在这死气沉沉的冷宫庭院里,刺目得令人心惊。

萧彻高大的身影踏入殿门,那股属于至尊帝王的、带着隐隐龙涎香气的威压,立刻碾轧了殿内所有的腐败气息。仿佛阴寒的死水潭里猛然投入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

“沈爱卿平身。”萧彻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平淡如常。

沈知秋全身绷得像拉紧的弓弦,艰难地站起来,垂着头,眼睛却克制不住地朝萧彻脚下瞄去。那团刺目的墨污几乎烧灼他的视线。

萧彻的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停留,反而直接掠过他,落在了他身后那个一直如木雕般静坐的废后身上。

“皇后……”萧彻的声音竟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温和,极其细微,如同投石入深井后转瞬即逝的回音。

林晚的身体,在听到“皇后”二字时,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沈知秋能清晰地看到,她枯瘦搭在膝盖上的指尖猛地一蜷,指尖瞬间陷入发白的指节中。但她的脸,依旧朝着无人关注的角落,如同一潭结冰的死水,投石后连涟漪也无。

萧彻没有在意她的沉默,目光扫过地上摔落的画板和那张被墨汁染污的画稿。画纸上,那精致的五官线条和刺眼的污迹形成极其残酷的对比,像是一种昭然若揭的隐喻。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不高,却像金石刮过冷铁,在空旷寂寥的殿内荡开一圈寒意。“呵……”笑声停下,他的视线终于落回沈知秋惨白的脸上,那眼神锐利,带着某种近乎审视的玩味。

“沈爱卿的画……真是让朕想起当年东宫之时了……”他顿了顿,手指似是无意地摩挲了一下腰间垂下的温润玉玦,每个字都清晰如冰珠砸落,“好,画得好!”

沈知秋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爬升,大气不敢喘。

萧彻的目光重新落回林晚身上,她依然是那个凝固的侧影。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某种来自九幽的宣告,敲碎了栖凰宫长久的冰封:

“看来……是时候让她搬回椒房殿了。”

轰——!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沈知秋脑中、在每一个死寂的角落里轰然炸响!搬回椒房殿?那个象征后宫尊荣顶点的皇后居所?这意味着什么?冷宫倾覆?囚徒重归至尊高位?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裹挟着冰冷的恐惧攥紧了沈知秋的心脏。

他甚至下意识地看向阴影中那个麻木枯槁的宫女。她依然在扫着院子,手里的笤帚沙沙划过石板地,一次,又一次,节奏丝毫未变。仿佛帝王一锤定音的旨意,还不如眼前几片落叶来得真切。似乎这场骤然降临的命运转折,早已被她无声的笤帚扫过,归于尘埃。

椒房殿华丽得令人心慌。琉璃瓦在春日稀薄的阳光下流淌着璀璨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新燃名贵香料雅致的甜味,取代了栖凰宫那令人窒息的腐朽霉味和药气,一丝丝钻入鼻端。

可沈知秋踏在这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心却沉得像是坠了一块顽石。皇帝萧彻一道口谕,废后林晚,竟真的从冷宫绝域重新踏上了后宫最尊贵的宫殿。旨意中说要新像贺迁新宫,于是沈知秋便又成了椒房殿的常客。巨大的红木画案摆在临窗光亮处,各色名贵的颜料,甚至还有来自西域的宝石末调制出的特殊色膏,在瓷碟里闪着过于鲜亮的光泽。

林晚依旧沉默。她坐在窗下那张新置的缠枝牡丹纹紫檀木矮榻上,换上了符合皇后身份的华服。厚重的云锦缎面,细密的金线团凤纹几乎灼人眼睛。但这华彩的衣服,套在她苍白枯瘦的身上,像一层冰冷厚重的壳,空荡得惊人。她脸上施了脂粉,掩去一些病容,可那双眼睛依旧空洞,看窗外的流云,看殿角铜铸云鹤宫灯的灯穗子,看墙上新挂的山水,却从未落在沈知秋手中的画笔上。

她的沉默,如一道无法逾越的深渊。沈知秋每日在此,却感觉自己像对着一个精心雕琢、毫无生气的玉偶作画。每一笔都艰难无比。皇帝要的不是栖凰宫那枯槁的死气,要的是她昔日的风华吧?他只能竭力捕捉她眼角眉梢旧日可能残存的美人痕迹,用精妙的笔触去描摹那份空洞的美。

几日作画下来,沈知秋只觉得比在冷宫煎熬时更累、更忐忑。

这天午后,沈知秋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握着画笔的手心冒汗。他搁下笔,转身对侍立在不远处的一名宫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劳烦姑娘,有茶吗?嗓子干得厉害。”

那宫女微一行礼,转身出去了。很快端进来一套崭新的青玉缠枝莲纹盖碗茶具。青玉莹润,泛着温润的光泽。

宫女将茶盘放在沈知秋作画的案几一角。沈知秋正要致谢,一抬眼,却看见林晚不知何时也从矮榻上站起了身。她极其慢、极其吃力地一步步走过来,脚步轻飘得像落叶拂过水面。

她伸出那双枯瘦得依旧可怕的手,从茶盘里端起了其中一只空置的青玉盖碗。碗沿的莲花纹在殿内柔和的光线下流动着细微的光晕。她的指尖拂过那光滑微凉的碗壁,然后轻轻端起旁边温在小炉上的紫砂提梁壶。

沈知秋屏住了呼吸。

他看着她。提梁壶的壶嘴倾斜,一道清澈温润的茶汤带着热气注入了青玉碗中。新茶明前的龙井嫩芽在水面悠悠起伏,氤氲开一缕熟悉的豆香和清香之气。

这一切本无声。可就在那注水声停歇的瞬间,就在林晚准备将手中茶盏递出的瞬间,一股气味……极其微弱、却顽固地钻进了沈知秋的鼻腔!

并非好闻新茶的馨香。那是一种……沉淀的、混合的气息,像极了某种名贵药膏长期累积后带出的微苦药味,甚至更深处,似乎还裹挟着一种极其细微的……铁的腥气?

血的腥气!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的獠牙,瞬间刺入了沈知秋的脑海!他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娘娘……”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干涩至极的呼唤,自己都被那声音里的惊恐吓到了。

林晚递出茶盏的动作顿住了。那只托着青玉碗的手悬在半空。

她抬起头,空洞的视线第一次穿透了那层枯槁的灰色,直直地落在了沈知秋脸上。那双眼睛深处,仿佛有什么沉睡了万年的东西,微微掀动了一下眼皮,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稍纵即逝的东西。难以言喻,却比刀子还锐利。

仅仅只是一瞬间。她那空洞的眼神又迅速弥合,如同从未有过任何波澜的死水潭。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非常非常平静地收回了递出的手,将那只刚刚注入热茶的青玉盖碗稳稳地端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后,她姿态优雅地、小口小口地,品啜起来。每一口都咽得那么认真而专注,仿佛在品尝天下至味。

沈知秋僵在原地,手脚冰凉。那氤氲的热气从盖碗上袅袅升腾,在她苍白的面容前飘散。整个椒房殿华丽雅致的陈设、馥郁的名香气息,此刻都化作了粘稠的沼泽和冰冷的刀锋,将他围困其间,动弹不得。方才那微妙又诡谲的刹那,似乎从未存在过。

日子倏忽滑过。

那一日青玉碗前的寒意像附骨之蛆,盘旋在沈知秋心头,久久不去。他作画时更加如履薄冰,落笔的分寸感近乎神经质。每一次侍者送来茶点,他指尖发凉,视线总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些华美瓷器精致的边沿,仿佛毒蛇会从阴影中窜出。而林晚,依旧保持着那个精美绝伦的玉偶姿态,只有那双枯井般的眼睛,偶尔在沈知秋目光与其触碰时,掠过一丝难以琢磨的幽光。

皇帝萧彻驾临椒房殿的次数陡然多了起来。总是深夜,总是在宫中各处灯火次第熄灭之后。起初是三五日一次,渐渐几乎夜夜都听闻銮驾轻动的声响在殿外回廊上响起。沈知秋身为外臣自然早早被隔开,但他值夜整理画具,总会被那细微而突兀的动静惊扰。宫人们私下偶有只言片语:“……陛下又宿在娘娘这儿了……”那语气里,透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压抑和无法理解的怪异。仿佛一头雄狮突然眷恋囚禁多年的铁笼,不合常理得令人心头发毛。

“恩宠日盛”四个字,沉甸甸压在沈知秋心头。

然而就在这“盛宠”达到了顶峰的时候,变故如同迅雷劈落!

一夜急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狂躁地砸在椒房殿琉璃瓦顶上,发出沉闷如鼓的轰响。整个宫城都被这暴戾的雨声吞没。就在这时,一道惊恐万状、被雨声砸得扭曲的尖利呼喊,刺破了椒房殿的内殿寝门!

“传太医!!快传太医!!陛下——陛下不好了——!!!”

那声嘶力竭的呼喊犹如惊雷,震得守在外殿值夜、和衣打盹的沈知秋一个激灵,浑身血液几乎凝固!他猛地弹起,撞翻了脚边盛放画具的矮架。各色瓷碟和砚台噼里啪啦摔了一地,彩墨泼溅开来,浓丽得诡异!可他根本顾不得,下意识地冲向通向内殿的门扇。

殿内瞬间被火把和惨白的宫灯照得亮如鬼域!人影憧憧,混乱的脚步声、惊惶的低语声、宫女太监颤抖的哭腔在雨声里搅作一片混沌!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药味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腥气,如浓雾般弥漫了整个椒房殿!

御医们面色惨白如纸,早已跪倒在龙榻之旁。巨大的龙榻之上,明黄锦被拱卫之中,那个曾经挥洒着无上威严的帝王,正剧烈地抽搐着!每一次剧烈的痉挛都带出痛苦的闷哼,口角已涌出大量的白沫!他脸色乌青,嘴唇泛着可怕的深紫色,一双眼睛暴睁着,死死地盯着殿顶繁复的藻井彩画,像是看见了最可怖的幽冥景象!

是剧毒!

沈知秋的心脏被那只盘踞许久的冰冷毒蛇瞬间咬穿!青玉碗!那青玉碗盏的边沿!那挥之不去、沉淀经年的药味和深藏的……腥气!刹那间一切碎片都串联在一起!

他猛地转向殿内一角!

林晚就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甚至没有靠近那张充斥着痛苦和濒死混乱的龙榻,只是安静地、几乎是优雅地伫立在明亮的烛火与晃动的幢幢人影之外的一处光影模糊的角落。她还穿着寝衣,外袍只是随意地披在身上。火把的光线跳跃着拂过她的脸。沈知秋看见了——

在那张苍白而平静的脸上,在那双曾空洞如同枯井的眼眸深处,此时此刻,竟燃烧着一种极其纯粹、极其奇异的光!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一种如鉴赏家终于看到了稀世名作最惊心动魄那一刻时才有的光芒!

这非人的静默,比任何哀哭都更令人心胆俱裂!

皇帝的痉挛开始减弱,抽搐的幅度一点点变小。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破风箱被堵住了最后的孔洞。生命的火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从他扭曲的脸庞上、从那暴睁着的双眼中消散。

一名领头的御医颤抖着嗓音:“娘娘……陛下……陛下龙御……只在这一刻了……”声音破碎不堪,充满绝望。

殿内众人早已扑通扑通跪倒一片,压抑的悲泣声骤然爆发开来。

就在这片混乱的悲声达到顶点时,一直伫立在角落的林晚,突然动了。

她没有看那些跪伏在地哭泣的宫人,没有看痛苦垂死的君王。她微微垂下眼帘,视线落在不远处一张铺着锦缎的梨花木矮几上。那上面,放着一只刚刚由内侍煎好、仍冒着腾腾热气的药盅,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

她一步一步,朝着那张几案走了过去。脚步很稳,很轻。她伸出了那双枯瘦却异常稳的手,端起了那滚烫的药盅,然后转身,朝着龙榻走去。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悲痛,没有任何惶恐,平静得如同在端一碟精致的点心。她走到龙榻边沿。萧彻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喉咙里的“嗬嗬”声已细弱得几不可闻,眼神凝固在天花板上某个看不见的点。

林晚垂眸,看着那张濒死的、狰狞扭曲的脸庞。她什么也没说,微微倾身,一只手托着药盅,另一只手竟然极尽温柔地、轻轻地抚上了他沾染白沫的冰冷额头。然后,她就那样居高临下地,手腕平稳无比,将一整盅漆黑、粘稠的剧毒汤药,一滴不漏地,从皇帝无法闭合的、呈现深紫色的唇齿间,缓缓地、全部倾倒了进去!

最后一滴粘稠药液落尽。

皇帝最后的生命之火,在她手中完全熄灭。他身体彻底放松下来,脸上的痛苦和青紫奇异地定格,形成一种怪诞诡异的平静。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死死地、空洞地朝向未知的上方,倒映着满殿摇曳惊惶的烛火。

整个椒房殿死寂了。连哭声都被扼杀在喉咙里。空气凝成了冰。

沈知秋浑身剧颤,血液全部涌向头颅!那诡异的药盅!那平静施毒的姿态!是她!从头至尾都是她!

“大胆妖妇——弑君——”殿门处,骤然爆发出一声雷霆般的怒喝!内宫侍卫统领带着铁甲铿然的禁卫终于突破混乱的人墙,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刀锋在灯火下闪烁着雪亮的寒芒,指向床榻旁那依旧静静伫立的身影!

林晚缓缓放下了空空如也的药盅。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那些指向自己的冰冷刀锋,扫过殿内一张张惊恐惨白的脸孔。然后,她的目光,竟奇异地,最终落在了浑身僵硬的沈知秋脸上。

沈知秋对上她的视线。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枯井深处的冰层彻底碎裂,暴露出深处那剧烈燃烧、扭曲而炽烈的地火!一种完全纯粹的……愉悦?

她微微歪了一下头,脸上缓缓展开一个清晰无比的笑容。那笑容越来越大,唇边弧度扯得异常开,露出一排整齐却森白的牙齿。这笑容没有声音,却比任何尖叫都刺穿人心。

她张开嘴,清冷的声音不高,却字字珠玑,像薄薄的冰刃,精准地穿透了满殿的死寂与刀光,回荡在每一个人耳边:

“你们不懂……”

她的目光扫过榻上萧彻那终于失去所有生机、定格在奇特平静状态的脸。

“……他……在我怀里……”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喘息般的微颤,饱含了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和……迷恋?

“……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样子……”

她嘴角咧得更开,像是在回味着世上最甘美的滋味,轻声说出最后三个字:

“真美。”

那三个字,如同三块万载寒冰,轰然砸落,冻结了椒房殿的空气,冻结了每一个人的呼吸!

“妖妇——!拿下!”侍卫统领目眦欲裂,暴喝出声!

“是……”铁甲禁卫齐声应和,沉重的脚步声轰然向前!刀锋划破凝固的空气,直直朝着那个脸上凝固着诡异狂热笑容的身影逼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沈知秋被那诡异的笑容和宣告震慑,下意识朝龙榻上看去最后一眼。他看到萧彻那凝固得异常“安详”的遗容,看到林晚脸上扭曲的狂热。可就在他目光即将转开的刹那——

榻上那早已应该僵冷的手!

那只苍白枯瘦、属于皇帝萧彻的手,竟然……极为轻微、几乎难以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不是自然抽搐!沈知秋浑身的寒毛在那一瞬间全部倒竖起来!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可他再定睛一看——

那只手——动了!

它竟缓缓抬了起来!枯瘦的指节弯曲着,以一个极其缓慢、极其痛苦、却无比执着的方式,一点点抬起!

所有冲上前来的禁卫脚步猛地一顿,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绊住!所有惊惧的目光、所有喷涌的怒火,全部被那只诡异抬起的手吸了过去!

所有人的喉咙像被什么堵死,满殿只剩下粗重抽吸的声音!死掉的人,怎么能动?!

“咳……咳咳……”

一声极其微弱、几乎被忽略的闷咳从榻上响起,如同枯叶在深秋最烈的风中被撕扯的声音!

然后!

那双在所有人惊怖的注视中本该涣散、凝固的眼睛……动了!

眼珠极其缓慢地、极其费力地在深陷的眼窝里转动了一下,仿佛被某种沉重万分的意志驱使着,最终……锁定!那目光穿透死亡的重重屏障,穿透时间堆积的谎言与恨意,像淬了剧毒却又带着微弱余温的锋镝,精准而执拗地,锁定在了近在咫尺的沈知秋身上!

那眼神深处,有无法言说的剧痛,有濒死的浑浊,却更燃烧着一股绝不熄灭的、令人惊惧的清醒意志!

那只抬起的手,艰难万分地,一寸寸地……在沈知秋全身血液倒流、僵直如铁的骇然注视下,终于够到了他垂在身侧的冰凉手指!

冰冷的、濒死的手指,以一种完全不符合残存生命力的强大力量,骤然死死攥住了沈知秋的腕骨!

剧痛!恐惧!更深的是无法理解的荒谬感!

“沈……”皇帝萧彻的嘴艰难地张开,里面涌出血沫的腥甜气息和药味的苦涩。他的声音嘶哑、破碎、气若游丝,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压倒性的尖锐。

“……知秋……”

他的名字被皇帝叫出,每个音节都像是用刀子刻在冰面上。

那只手死死掐住他手腕的力量,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那只眼睛烧灼着他灵魂深处!

“……这毒……”皇帝喉咙里发出可怕的痰涌声,血沫不断涌出嘴角,但他死死地盯着沈知秋的眼睛,一字一句,用尽最后的全部力气宣告,每个字都像浸透了血泪的铁砣,沉重地砸在死寂的椒房殿,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是朕……”

他猛地抽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几乎要将残存的生命炸开!

“……自己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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