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苏婉儿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九月的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她身上，白色的连衣裙在微风中轻摆，长发如瀑布般垂在肩头。那张精致得像瓷娃娃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我站在不远处，手里的课本都忘了拿稳，差点掉在地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经济系系花，苏婉儿。

"卧槽，方志远你看呆了吧？"室友李磊在我耳边坏笑着说，"人家可是咱们学校的女神，追她的人能从宿舍楼排到食堂。"

"就他那样子，"另一个室友张强撇嘴道，"估计连跟人家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没理会他们的调侃，目光依然追随着苏婉儿的身影。她走路的样子很优雅，每一步都像是在跳舞。身边围着几个女生，都在叽叽喳喳地聊着什么，只有她安静地听着，偶尔浅浅一笑。

那个笑容，让我觉得整个秋天都明亮了。

"喂，方志远！"李磊推了推我，"魂儿都跟着跑了，还不走？"

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苏婉儿已经走远了，只能看到一个白色的背影。

"走什么走，我再看看。"我嘴硬地说道。

"得了吧你，"张强摇头，"人家那是天鹅，你充其量就是个鸭子，还是丑小鸭那种。"

虽然被室友打击了，但我心里已经种下了一颗种子。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苏婉儿的模样，那双清澈的眼睛，那个浅浅的笑容，还有她走路时裙摆轻摆的样子。

我拿出手机，在学校论坛上搜索关于苏婉儿的帖子。

果然有不少。

"经济系系花苏婉儿，颜值爆表智商超群！"

"女神苏婉儿今天又在图书馆学习到很晚，太励志了！"

"听说苏婉儿家境不太好，每个月的生活费都很紧张。"

看到最后一条，我心里一紧。这么好的女孩，居然还要为生活费发愁？

我想起自己每个月父母给的两千块生活费，从来都花不完。如果能帮她分担一些就好了。

第二天，我特意早起去食堂，希望能偶遇苏婉儿。

七点钟，食堂里人还不多。我端着餐盘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吃早饭一边留意着门口。

七点半，苏婉儿终于出现了。

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没有化妆，素颜朝天。但那种天然的美丽，比任何胭脂水粉都要动人。

我看到她在餐厅里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只买了一个包子和一杯豆浆。

这就是早餐了？

我心疼得要命，立刻起身走到餐厅窗口，买了两个鸡蛋、一份小菜、一杯牛奶。然后鼓起勇气走向苏婉儿的桌子。

"同学，你好。"我的声音有点发抖，"我是计算机系大二的方志远，能认识一下吗？"

苏婉儿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很轻，像风铃一样好听。

"是这样的，"我把餐盘放在桌上，"我买多了，一个人吃不完，能请你帮我分担一些吗？"

这个理由连我自己都觉得牵强，但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借口了。

苏婉儿看了看餐盘里的食物，又看了看我，眼神变得更加警惕。

"不用了，谢谢。"她淡淡地说道，然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包子。

我站在那里，进退两难。周围已经有人开始注意这边的情况了，有几个男生在窃窃私语，眼神里带着嘲讽。

"那个，"我硬着头皮继续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吃顿早饭。"

苏婉儿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抬头直视着我的眼睛。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为什么？"她问道。

"因为......因为我觉得你很美。"我脱口而出，脸立刻红得像猴子屁股。

周围响起了几声轻笑，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婉儿静静地看了我几秒钟，然后摇了摇头。

"我不需要别人的施舍。"她站起身来，端着餐盘准备离开。

"等等！"我急忙拉住她的胳膊，"我不是施舍，我是真心想请你吃饭。"

苏婉儿甩开我的手，眼神变得冰冷。

"请你不要碰我。"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第一次表达心意，就这样失败了。

但我没有放弃的想法，反而更加坚定了追求她的决心。

这样的女孩，值得我付出一切。

从那天开始，我开始了漫长的追求之路。

每天早上，我都会比苏婉儿早到食堂，在她常坐的位置附近守候。虽然她从来不理我，但我就是喜欢看着她吃早饭的样子。

每天下午，我会在她上课的教学楼下等着，看她从楼上走下来。有时候遇到下雨天，我会特意带两把雨伞，虽然她从来没用过我的。

每天晚上，我会去图书馆找她。她总是坐在最靠角落的位置，低头认真地看书做笔记。我就坐在她后面几排，假装学习，实际上在偷偷观察她。

室友们都说我疯了。

"方志远，你这样下去不行啊，"李磊苦口婆心地劝我，"人家明显不喜欢你，你这样死缠烂打有意思吗？"

"我没有死缠烂打，"我坚持说道，"我只是在表达我的心意。"

"可是人家根本不搭理你啊，"张强也加入了劝说，"你看看现在你的状态，整天魂不守舍的，学习也不好好搞了。"

确实，自从开始追求苏婉儿，我的成绩直线下降。专业课听不进去，作业也完成得马马虎虎。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她今天穿了什么衣服，她今天心情怎么样，她会不会注意到我。

但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能看到她，我就满足了。

一个月后，我终于鼓起勇气，买了一束玫瑰花，准备正式向苏婉儿表白。

那天是周五的傍晚，夕阳西下，整个校园都被染成了金黄色。我在苏婉儿经常经过的梧桐大道上等着她，手心里全是汗。

六点半，苏婉儿出现了。她背着书包，手里拿着几本厚厚的专业书，看起来有些疲惫。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苏婉儿，等等。"

她停下脚步，看到我手里的玫瑰花，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表情。

"方志远，我说过了，我不需要......"

"请你听我说完，"我打断了她，"我知道这一个月来我的行为可能让你感到困扰，但我真的很喜欢你。"

苏婉儿皱起了眉头，看起来想要离开。

"我知道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我继续说道，"但我会努力的。我会变得更好，变得配得上你。"

"方志远......"

"我不要求你现在就接受我，"我把玫瑰花递到她面前，"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的真心。"

苏婉儿看着那束红玫瑰，沉默了很久。

周围有不少同学在围观，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拍照。我知道明天整个学校都会知道我向苏婉儿表白的事情。

但我不在乎。

我只在乎她的回答。

"方志远，"苏婉儿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得像刀子一样划过我的心，"我不喜欢你。"

2

"我不喜欢你。"

这五个字像五把刀子，狠狠地扎在我心上。

我举着玫瑰花的手在微微颤抖，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周围的议论声变得更大了，有人在笑，有人在叹息，有人在拍照录像。

"为什么？"我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因为我不够好吗？我可以改......"

"不是这个问题，"苏婉儿摇摇头，眼神依然冰冷，"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你告诉我，我改。"我急切地说道，"我可以为你改变一切。"

苏婉儿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同情。

这种同情比拒绝更让我难受。

"方志远，你不用为任何人改变自己。"她缓缓说道，"但我们真的不可能。"

说完，她绕过我继续往前走。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手里的玫瑰花显得格外刺眼。

围观的人群开始散去，有几个我认识的同学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我什么都听不进去。

那天晚上，我把自己关在宿舍里，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室友们都很识趣地没有说话，整个宿舍安静得可怕。

手机里不断有人发消息，有安慰的，有嘲讽的，还有问我现在感觉怎么样的。我都没有回复。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我对她这么好，每天默默关注她，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我以为时间会证明一切，我以为真心总能感动人。

但现实告诉我，我想错了。

第二天是周六，我没有出宿舍。李磊买早饭的时候给我带了一份，但我没有胃口吃。

"兄弟，别这样，"李磊坐在我床边劝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你不懂，"我闷声说道，"我就是喜欢她。"

"可是人家不喜欢你啊，"张强也加入了劝说，"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知道她现在不喜欢我，"我抬起头看着他们，"但我会等的。总有一天，她会看到我的好。"

室友们面面相觑，显然觉得我已经无可救药了。

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我只知道，我不能放弃。

周一的时候，我重新出现在苏婉儿面前。虽然被拒绝了，但我依然想要照顾她。

这次我学聪明了，不再直接上前搭讪，而是默默地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下雨天，我会提前在她宿舍楼下等着，递给她一把雨伞，然后不等她拒绝就离开。

天气转凉的时候，我会在她常去的图书馆座位上放一杯热奶茶，同样不等她看到就走。

她生病请假的时候，我会买药和粥放在她宿舍门口，然后发个匿名短信告诉她。

我以为这样的默默付出总会感动她，但苏婉儿对我的态度依然没有任何改变。她接受我的帮助，但从来不说谢谢，也从来不主动找我说话。

有时候我会想，也许她根本不知道这些都是我做的。

但我依然坚持着。

因为我觉得，爱一个人就应该这样，不求回报地付出。

十一月份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我彻底心碎的事情。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去图书馆，远远地看到苏婉儿坐在她常坐的位置上。但这次她身边还坐着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我认识，叫赵凯，是经济系大三的学生会主席。家境很好，长得也算帅气，在学校里很有名气。

我看到他们在一起讨论什么问题，赵凯时不时地指着书本给苏婉儿解释，苏婉儿也会点头回应。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苏婉儿对一个男生表现出这么友好的态度。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嫉妒和不安。

接下来的几天，我发现赵凯经常出现在苏婉儿身边。他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苏婉儿脸上也有了更多的笑容，虽然依然淡淡的，但比以前生动了很多。

我知道，她喜欢的是赵凯，不是我。

但我依然不愿意放弃。

我告诉自己，也许他们只是普通朋友。也许苏婉儿只是把他当成学习伙伴。也许赵凯对她并没有那种意思。

我开始更加努力地照顾苏婉儿，希望能够挽回她的注意。

我买了更贵的奶茶，更精美的文具，更暖和的围巾。我把这些东西偷偷放在她的座位上，或者放在她的宿舍门口。

但苏婉儿似乎更加疏远我了。

有一次，我在食堂里看到她和赵凯一起吃饭，就端着餐盘走过去，想要加入他们。

"苏婉儿，"我鼓起勇气说道，"我能坐在这里吗？"

苏婉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赵凯，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不好意思，"赵凯先开口了，语气很礼貌但很坚决，"我们有事要谈，不太方便。"

我站在那里，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有同情的，有嘲讽的，还有看热闹的。

"方志远，"苏婉儿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但很清晰，"请你不要再这样了。"

我愣住了。

"什么？"

"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不要再给我买东西，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苏婉儿的眼神很认真，"我觉得很困扰。"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原来我以为的默默付出，在她眼里竟然是困扰。

原来我以为的真心感动，在她眼里竟然是打扰。

我端着餐盘站在那里，进退两难。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在指指点点，有人在窃窃私语。

"我......我只是想对你好。"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需要，"苏婉儿摇摇头，"请你理解。"

我看着她冰冷的眼神，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好，我明白了。"我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食堂。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操场上走了很久。

冬天的风很冷，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但我觉得心里比脸上更疼。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真心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付出在她眼里是困扰。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对我这么冷漠，对赵凯却那么温柔。

但我知道，我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我应该放手了。

第二天，我开始刻意避开苏婉儿。

不再去她常去的食堂，不再去她常坐的图书馆位置，不再走她常走的路线。

我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忘记她，但我错了。

越是避开，越是想念。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我都会想起她的笑容，想起她的声音，想起她穿白裙子的样子。

我开始后悔当初的主动，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

也许室友们说得对，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也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注定失败的追求。

但即使这样想，我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我依然深深地爱着她。

这种爱让我痛苦，让我绝望，但我就是放不下。

十二月份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让我彻底崩溃的消息。

有人在宿舍里八卦，说赵凯和苏婉儿在一起了。

"真的假的？"有人问道。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他们在湖边牵手了。"那个人很肯定地说道。

我坐在床上，感觉天塌了。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是承受不了。

我想起这几个月来的所有努力，所有付出，所有等待。

我想起她对我说的那句"我不喜欢你"。

我想起她对我说的那句"请你不要再这样了"。

原来她不是不喜欢任何人，她只是不喜欢我。

原来她不是对所有人都冷漠，她只是对我冷漠。

原来她也会心动，也会恋爱，也会温柔，只是这一切都给了别人。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彻底输了。

输得一无所有。

3

赵凯和苏婉儿在一起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学校。

我像个傻子一样，还是忍不住去关注他们的动态。

在食堂里，我会偷偷看他们一起吃饭的样子。苏婉儿坐在赵凯对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偶尔会主动夹菜给他。

在校园里，我会远远看着他们手牵手走过梧桐大道。赵凯说什么话的时候，苏婉儿会点头回应，甚至会笑出声来。

在图书馆里，我会看到他们坐在一起学习。赵凯有时候会轻抚苏婉儿的头发，她不会躲避，反而会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这些画面像一把把刀子，割得我血淋淋的。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心如刀绞。

"方志远，你还好吗？"李磊担心地看着我，"你这几天看起来很憔悴。"

我确实很憔悴。自从知道苏婉儿和赵凯在一起后，我就没有好好睡过觉。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他们亲密的画面。

"我没事。"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你有事，而且事还不小。"张强也加入了谈话，"兄弟，该放下了。"

"我放下了。"我说谎道。

"放下了你还这副样子？"李磊翻了个白眼，"你看看你现在，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确实如此。这段时间我上课走神，吃饭没胃口，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灵魂一样。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怎么忘记一个深爱的人。

我不知道怎么接受她和别人在一起的事实。

我不知道怎么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期末考试的时候，我的成绩一塌糊涂。平时还能勉强及格的科目，这次直接挂了三门。

看着成绩单上鲜红的数字，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为了一个不爱我的女孩，我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值得吗？

但即使问自己一百遍，答案依然是值得。

因为那是苏婉儿。

寒假回家的时候，父母看到我憔悴的样子都很担心。

"志远，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瘦了这么多？"妈妈心疼地摸着我的脸。

"没有，就是学习太累了。"我不想让父母担心。

"是不是谈恋爱了？"爸爸突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没有，哪有女孩子会看上我。"

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志远，爸爸年轻的时候也失恋过。我知道那种感觉，很痛苦，但会过去的。"

我惊讶地看着爸爸，没想到他会看出来。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爸爸继续说道，"也许现在你觉得天塌了，但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个寒假，我在家里待了一个月。每天帮父母做做家务，看看电视，偶尔和高中同学聚聚会。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心里依然想着苏婉儿。

我会想她现在在做什么，想她和赵凯是不是回各自的家了，想她会不会想起我，哪怕只有一秒钟。

开学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已经好多了。

但当我重新踏进校园，重新看到那些熟悉的地方，所有的痛苦都重新涌了上来。

那棵梧桐树下，我曾经向她表白过。

那个图书馆的角落，我曾经偷偷看着她学习。

那条小路上，我曾经每天等着她经过。

每一个地方，都有我们的回忆。

准确地说，都有我一个人的回忆。

大二下学期开始后，我决定改变策略。

既然忘不了她，那我就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也许有一天，她会后悔没有选择我。

我开始认真学习，把落下的功课都补回来。我每天泡在图书馆里，看专业书籍，做编程练习，准备各种比赛。

我开始锻炼身体，每天早上跑步，晚上去健身房。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健康，更有活力。

我开始参加各种社团活动，学生会，志愿者协会，摄影社。我想让自己变得更有趣，更有魅力。

但所有这些努力，都是为了苏婉儿。

我想让她看到，她错过了一个多么好的人。

然而现实再次给了我重重的一击。

三月份的时候，我听说苏婉儿要和赵凯订婚了。

不是结婚，是订婚。赵凯的家里很有钱，打算在苏婉儿毕业后就让他们订婚，然后工作稳定了再结婚。

这个消息让我彻底绝望了。

我以为她只是在谈恋爱，我以为他们最多就是大学里的感情，毕业后各奔东西。

我没想到，他们竟然要订婚了。

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苏婉儿已经决定了，她这一辈子都要和赵凯在一起。

意味着我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湖边，看着水面发呆。

春天的夜晚还有些凉，但我感觉不到冷。我只感觉到心里空空的，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志远？"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过头，看到苏婉儿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担心的表情。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叫我的名字。

"你怎么在这里？"她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随便走走。"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婉儿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听说你最近很努力，"她轻声说道，"成绩提高了很多。"

我苦笑了一下，"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苏婉儿沉默了一会儿。

"志远，我想跟你道歉。"她突然说道。

我愣住了。

"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我伤害了你，"苏婉儿的声音很轻，"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我，我也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情。但我......"

"你不需要道歉，"我打断了她，"喜欢一个人是我的选择，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觉得很愧疚，"苏婉儿低下了头，"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值得被更好地对待。"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在安慰一个可怜的人。

"苏婉儿，"我转过身看着她，"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苏婉儿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因为你太卑微了。"她最终说道。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狠狠地敲在我的头上。

卑微？

我以为我的付出是深情，原来在她眼里是卑微。

我以为我的坚持是执着，原来在她眼里是卑微。

我以为我的真心是珍贵，原来在她眼里是卑微。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爱，怎么能期待别人爱他呢？"苏婉儿继续说道，"志远，你值得更好的。你应该为自己而活，不是为了任何人。"

说完，她站起身来。

"我要订婚了，"她轻声说道，"希望你能祝福我。"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

她说我卑微，说得没错。

这两年来，我确实活得很卑微。我把她当成了生活的全部，当成了努力的目标，当成了存在的意义。

我忘记了自己，忘记了自己的价值，忘记了自己的人生。

但我依然爱她。

即使她说我卑微，即使她要和别人订婚，即使她永远不会属于我。

我依然爱她。

这就是我的命运。

爱上一个不爱我的人，并且永远无法忘记。

4

苏婉儿订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学校。

那是四月份的一个周末，赵凯在学校附近最贵的酒店包了个宴会厅，邀请了很多同学参加他们的订婚仪式。

我没有收到邀请，但整个宿舍楼里都在讨论这件事。

"听说现场特别豪华，光是鲜花就花了几万块。"

"赵凯真是个好男人，对苏婉儿这么用心。"

"苏婉儿真是太幸福了，找了个这么好的男朋友。"

我躺在床上，听着室友们的讨论，心如刀绞。

那天晚上，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志远，我很开心。谢谢你这两年来的照顾，虽然我从来没有说过谢谢。希望你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婉儿"

这是苏婉儿第一次给我发短信，也是最后一次。

我看着这条短信，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她说她很开心，可我为什么这么痛苦？

她说希望我找到幸福，可没有她的幸福还叫幸福吗？

我想回复她，想对她说很多话，但最终只是回了四个字："祝你幸福。"

发送成功后，我删除了她的电话号码，删除了所有关于她的照片，删除了一切能够让我想起她的东西。

既然她已经选择了自己的人生，那我也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从那天开始，我真正地开始尝试忘记苏婉儿。

我不再去她可能出现的地方，不再打听关于她的消息，不再让自己沉浸在对她的思念中。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和工作中。我参加了各种编程比赛，申请了实习机会，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做规划。

慢慢地，我发现自己真的在改变。

我变得更加自信，更加独立，更加理性。我开始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某个人。

我开始明白苏婉儿那天晚上说的话。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爱，确实没有资格期待别人的爱。

大三的时候，我遇到了李雨萌。

她是我们系的学妹，性格开朗活泼，笑起来很甜美。她主动追求我，说喜欢我身上那种努力向上的气质。

我试着接受她，试着和她约会，试着去喜欢她。

李雨萌对我很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她会给我做早餐，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会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鼓励我。

她身上有很多苏婉儿没有的优点，但我就是无法忘记苏婉儿。

每当李雨萌笑的时候，我会想起苏婉儿淡淡的笑容。

每当李雨萌撒娇的时候，我会想起苏婉儿清冷的性格。

每当李雨萌对我表达爱意的时候，我会想起苏婉儿对我说的那句"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这样对李雨萌不公平，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三个月后，李雨萌主动提出了分手。

"志远，你心里有别人对不对？"她哭着问我。

我没有否认。

"是不是那个苏婉儿？"她继续问道。

我点了点头。

"她已经订婚了，你还想着她干什么？"李雨萌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也不想，"我苦笑着说道，"但我控制不了。"

"你真的很傻，"李雨萌擦了擦眼泪，"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错过了一个爱你的人。"

分手后，我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我这辈子可能都忘不了苏婉儿了。

不管遇到多么好的女孩，不管过去多长时间，我的心里永远有她的位置。

这让我感到绝望，也让我感到无奈。

但我还是要继续生活下去。

大四的时候，我开始忙着找工作。

凭借着这两年的努力，我的简历变得很漂亮。我参加过很多比赛，得过不少奖项，还有丰富的实习经验。

很多公司都向我抛出了橄榄枝，包括一些知名的互联网公司。

最终，我选择了一家在北京的科技公司，职位是软件工程师，薪水很不错。

毕业典礼那天，我远远看到了苏婉儿。

她穿着学士服，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出众。赵凯站在她身边，两个人看起来很般配。

我想走过去跟她说句话，哪怕只是简单的祝贺，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又何必去打扰她呢？

毕业后，我来到了北京，开始了新的生活。

工作很忙，每天都有做不完的项目。我把自己完全投入到工作中，用忙碌来麻痹内心的痛苦。

偶尔在深夜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苏婉儿。

想起她穿白裙子的样子，想起她淡淡笑容的样子，想起她说"我不喜欢你"的样子。

但这种思念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强烈了，更多的是一种习惯性的怀念。

我以为我已经走出来了，我以为我已经可以重新开始了。

直到两年后的那个下午，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重新见到了她。

苏婉儿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个人对着笔记本电脑在工作。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头发扎成了马尾辫，看起来比大学时更加成熟了。

但那种优雅的气质依然没有改变，依然让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手里的咖啡差点掉在地上。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和赵凯在一起吗？

我站在远处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她的状态似乎不太好。脸色有些憔悴，眼神里带着疲惫，完全没有大学时那种自信从容的样子。

而且，她的手上没有戴婚戒。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婉儿？"

苏婉儿抬起头，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志远？"她的声音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附近上班，"我指了指楼上，"你呢？"

苏婉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苦笑着说道："我也在这附近工作。"

我注意到她回避了我的目光，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能坐下聊聊吗？"我试探着问道。

苏婉儿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我坐在她对面，近距离观察她，发现她确实瘦了很多，眼角还有一些细纹。

"你还好吗？"我关心地问道。

苏婉儿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的声音很轻。

我想问她和赵凯的近况，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也许这是人家的隐私，我没有资格过问。

"志远，"苏婉儿突然开口，"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大学时对我的照顾，"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我当时太年轻了，不懂得珍惜别人的好。现在想起来，觉得很抱歉。"

听到这话，我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

有感动，有心疼，也有一丝不甘。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笑着说道，"我们都长大了。"

苏婉儿点了点头，但眼中依然带着悲伤。

我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我不敢问。

我怕一旦问了，我又会控制不住地关心她，照顾她，重新陷入那种卑微的状态中。

但看着她憔悴的样子，我心疼得要命。

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不管她曾经怎么伤害过我，我依然无法眼睁睁看着她难过。

"婉儿，"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如果需要帮助的话......"

苏婉儿看着我，眼中突然涌出了泪水。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

5

看到苏婉儿流泪，我慌了神。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急忙递过纸巾。

苏婉儿接过纸巾，却没有立即擦眼泪，而是低着头沉默着。

咖啡厅里很安静，只有轻柔的音乐声和偶尔传来的交谈声。我坐在她对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静静地等待。

过了很久，苏婉儿才抬起头。

"志远，我和赵凯分手了。"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

我愣住了。分手？不是订婚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半年前。"苏婉儿擦了擦眼泪，"确切地说，是他甩了我。"

这个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心中炸开。

赵凯甩了苏婉儿？那个我认为完美的赵凯，那个我认为配得上苏婉儿的赵凯，居然甩了她？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

苏婉儿苦笑了一下，"因为他的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不同意？"我更加困惑了，"当初不是他们家主动提出订婚的吗？"

"是啊，"苏婉儿点了点头，"但那是在他们不了解我的家庭情况之前。"

原来如此。

苏婉儿开始缓缓讲述这两年发生的事情。

大学毕业后，她和赵凯一起来到了北京。赵凯进入了他父亲的公司工作，而苏婉儿在一家小公司做财务。

一开始，一切都很美好。他们在北京租了一套小公寓，过着普通情侣的生活。赵凯对她也很好，经常买礼物给她，带她去高档餐厅吃饭。

但随着交往的深入，问题开始显现。

赵凯的家庭条件很好，父母都是生意人，对儿媳妇的要求也很高。他们希望儿子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最好能对家族生意有帮助。

而苏婉儿，虽然长得漂亮，学习成绩也好，但家庭条件一般。她的父亲是一个小厂的工人，母亲是家庭主妇，完全不能给赵凯的事业带来任何帮助。

"他父母一开始还能接受我，"苏婉儿继续说道，"但后来他们觉得我配不上他们的儿子。"

随着赵凯在公司地位的提升，他父母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他们开始给赵凯介绍其他女孩，都是一些家庭条件优越的富家千金。

赵凯一开始还坚持要和苏婉儿在一起，但在父母的不断施压下，他开始动摇了。

"他开始嫌弃我的出身，嫌弃我帮不了他的事业，"苏婉儿的声音有些哽咽，"最后他说，他需要找一个对他有用的女人。"

这话听起来那么熟悉，那么刺耳。

原来，在利益面前，所谓的爱情是那么脆弱。

原来，赵凯也不过是个势利的小人，只是包装得比较好而已。

"然后呢？"我继续问道。

"然后他就和别人订婚了，"苏婉儿苦笑着说道，"一个和他门当户对的女孩。听说婚礼办得很盛大。"

我看着苏婉儿憔悴的样子，心中涌起一阵愤怒。

不是对她的愤怒，而是对赵凯的愤怒。

这个混蛋，当初是怎么追求苏婉儿的？现在又是怎么抛弃她的？

"所以你现在一个人在北京？"我问道。

苏婉儿点了点头，"我换了工作，现在在一家会计事务所上班。工作很忙，但至少能养活自己。"

我注意到她的手很粗糙，指甲也没有以前那么精致了。显然，没有赵凯的照顾，她的生活过得并不容易。

"家里人知道吗？"

"知道，"苏婉儿叹了口气，"我妈一直在催我回家，说要给我重新介绍对象。但我不想回去，我想靠自己的努力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

这就是我认识的苏婉儿，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依然保持着那份骄傲和坚强。

"你呢？"苏婉儿突然问我，"听说你在一家很不错的公司工作？"

我点了点头，"还行吧，就是加班比较多。"

"有女朋友吗？"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我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遇到合适的。"

其实是因为遇不到像她这样的。

苏婉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志远，我欠你一个道歉。"

"你已经道过歉了。"我说道。

"不，我说的是另外一件事，"苏婉儿看着我的眼睛，"大学的时候，我说你卑微。那句话伤害了你，我一直很后悔。"

我心中一颤。原来她记得那句话。

"其实你一点都不卑微，"苏婉儿继续说道，"是我太年轻，太不懂事，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现在想起来，你是我遇到过的最真诚的人。"

这句话让我五味杂陈。

如果她早两年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

如果她当初选择的是我就好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婉儿，"我看着她的眼睛，"你现在过得怎么样？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吗？"

苏婉儿摇了摇头，"我能照顾好自己。"

但她的眼神出卖了她。我能看出来，她过得并不好。

"如果需要帮助的话，你可以找我。"我认真地说道。

苏婉儿看了我很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志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问道，"我伤害过你，拒绝过你，你应该恨我才对。"

我笑了笑，"爱一个人怎么会恨她呢？"

苏婉儿的眼中再次涌出了泪水。

"你还爱我吗？"她轻声问道。

这个问题我考虑了很久。

是的，我还爱她。

从大学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年多，我对她的感情从来没有改变过。

即使她拒绝了我，即使她选择了别人，即使她说我卑微，我依然爱她。

这种爱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是的。"我诚实地回答道。

苏婉儿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对不起，"她哽咽着说道，"对不起，我错过了你。"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想伸手抱抱她，想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想说我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但我不敢。

我怕她只是因为受到伤害才会这样说，我怕她并不是真正的喜欢我，我怕自己再次陷入那种一厢情愿的状态中。

"婉儿，"我轻声说道，"你现在情绪不太稳定，不要说这些话。"

"不是的，"苏婉儿摇着头，"我是真心的。志远，这两年来，我经常想起你。想起你的好，想起你的真诚，想起你对我的那份心意。"

"尤其是和赵凯在一起的时候，我更加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苏婉儿擦了擦眼泪，"他爱的是我的外表，是虚荣心的满足。而你爱的是我这个人，是没有任何条件的。"

这些话我等了太久，太久。

但现在听到，却让我感到更多的是心疼，而不是高兴。

因为我知道，她是在受到伤害之后才明白这些道理的。

因为我知道，如果没有赵凯的背叛，她可能永远不会想起我。

"志远，"苏婉儿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你还愿意要我吗？"

她的手很凉，很瘦，和大学时的那双手完全不一样了。

我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时刻，是我幻想了无数次的场景。

但当它真正到来的时候，我却犹豫了。

6

苏婉儿的手握着我的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我看着她，心中涌起千万种情绪。

欣喜、激动、感动，但更多的是心疼和不甘。

我爱她，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过。

但我不愿意做她的备胎，不愿意成为她受伤时的避风港，不愿意等她伤好了再被抛弃。

"婉儿，"我轻轻抽回了手，"你现在的状态不太好，我们先不要谈这些。"

苏婉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我以前伤害了你，但我是真心悔过的。"

"我没有怪你，"我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你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来治愈自己，而不是新的感情。"

"可是我不想再错过你了，"苏婉儿的眼中又涌出了泪水，"志远，我真的知道错了。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

四年了，我等了四年，终于等到她对我说这些话。

但为什么我不开心？为什么我反而觉得难过？

也许是因为我知道，她现在说这些话，更多的是因为绝望，而不是因为爱。

"婉儿，"我深深地看着她，"如果赵凯没有抛弃你，你还会想起我吗？"

苏婉儿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因为我们都知道答案是什么。

"我明白了。"我苦笑着说道。

"志远，不是这样的......"苏婉儿急忙解释。

"没关系，"我站了起来，"婉儿，我们都需要时间。如果有一天你能够确定，你喜欢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因为我对你好，那时候我们再谈这些。"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走在回公司的路上，我的心情五味杂陈。

我知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我拒绝了心爱的女孩，拒绝了一个我等了四年的机会。

但我不后悔。

因为我不想要一个因为伤痛而投靠我的苏婉儿，我想要一个真正爱我的苏婉儿。

即使这个机会可能永远不会再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想苏婉儿的事情。

我想她现在的状况，想她是不是还在那家咖啡厅工作，想她会不会恨我，想她会不会理解我的做法。

但我强迫自己不去找她。

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去找她，我一定会心软，一定会接受她。

但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真正的爱情，不是一个残缺的、将就的感情。

两个星期后，我接到了苏婉儿的电话。

"志远，"她的声音听起来比上次好了一些，"你有时间吗？我想见见你。"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们约在了上次的那家咖啡厅。

苏婉儿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当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那里了。

她看起来比上次精神了一些，脸色也红润了一点，但眼神中依然带着一丝忧郁。

"你好些了吗？"我坐在她对面问道。

"好多了，谢谢关心。"苏婉儿点了点头，"志远，我想了很久你上次说的话。"

我没有说话，等待她继续。

"你说得对，"苏婉儿低下了头，"我确实是因为受伤才想起你的。我承认，如果赵凯没有抛弃我，我可能永远不会重新审视我们之间的关系。"

听到她这么诚实地承认，我反而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是，"苏婉儿抬起头看着我，"这并不意味着我对你的感情是假的。"

"什么意思？"我问道。

"意思是，也许一开始我是因为受伤才想起你，但在回忆的过程中，我发现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实存在的。"苏婉儿认真地说道，"只是以前的我太幼稚，不懂得珍惜。"

我看着她真诚的眼神，心中又开始动摇了。

"志远，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话很没有说服力，"苏婉儿继续说道，"所以我不要求你立刻答应我什么。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的心意。"

"怎么证明？"我问道。

"让我追求你，"苏婉儿的脸微微红了，"就像当年你追求我一样。"

这个提议让我很意外。

苏婉儿要追求我？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你确定吗？"我问道，"追求一个人是很累的事情。"

"我知道，"苏婉儿点了点头，"当年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情，我都记得。现在轮到我为你做一些事情了。"

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有些感动。

也许我应该给她一个机会，给我们一个机会。

"好吧，"我点了点头，"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苏婉儿紧张地问道。

"我希望你是真心的，不是因为愧疚，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真正的喜欢。"我认真地说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对我的感情只是一时的错觉，请你诚实地告诉我。"

"我会的。"苏婉儿郑重地点了点头。

从那天开始，苏婉儿真的开始追求我了。

她会在我上班的路上等我，给我买早餐。

她会在我加班的时候给我送夜宵，陪我到很晚。

她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给我做粥喝。

她会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陪我聊天，听我发牢骚。

这些事情，都是当年我为她做过的。

现在轮到她为我做，感觉很奇妙。

起初，我有些不习惯。

习惯了主动付出的我，突然被人照顾，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

但慢慢地，我开始享受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

苏婉儿很用心，她记得我的喜好，记得我的习惯，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比当年的我更加细心，更加体贴。

但我心里依然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我：小心一点，不要又被伤害了。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我很煎熬。

一方面，我享受着苏婉儿的关心，感受着失而复得的幸福。

另一方面，我又害怕这一切只是暂时的，害怕她有一天会突然消失。

三个月过去了，苏婉儿依然坚持着。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或者敷衍的样子，反而越来越用心。

我开始相信，也许她真的是喜欢我的。

但就在我准备接受她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天晚上，我和苏婉儿一起吃完饭，正准备送她回家，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赵凯。

他站在餐厅门口，看到我们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婉儿？"他走了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苏婉儿看到赵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和他在一起？"赵凯看了看我，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我记得他，大学里的那个舔狗。"

这个词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我的心里。

舔狗。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在别人眼里，我依然是那个卑微的舔狗。

"你不要这么说他。"苏婉儿急忙为我辩护。

"怎么，现在轮到他当接盘侠了？"赵凯冷笑着说道，"婉儿，你还真是有情趣，被我甩了就找个备胎安慰自己。"

"你够了！"我终于忍不住了，"赵凯，你没有资格这么说她。"

"我没资格？"赵凯笑得更大声了，"兄弟，你还不知道吧？她可是给我打过电话，哭着求我回到她身边。"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头上。

我转头看向苏婉儿，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眼神中充满了惊慌。

"婉儿，他说的是真的吗？"我问道。

苏婉儿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的沉默就是答案。

7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我以为苏婉儿真的改变了，以为她真的喜欢上了我。

结果我只是她的备选方案，一个她在绝望时随手抓住的救命稻草。

"志远，你听我解释......"苏婉儿伸手想要拉我。

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手。

"不用解释了。"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真的需要解释吗？"赵凯在一旁幸灾乐祸，"婉儿，告诉他你是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的。是不是就在你开始追求他之前？"

苏婉儿的眼中涌出了泪水，但她没有否认。

我明白了。

我明白为什么苏婉儿要等两个星期才再次联系我。

我明白为什么她要提出追求我。

因为她在那两个星期里，先试图挽回赵凯。

只有在确定赵凯不会回头之后，她才想起了我这个备胎。

"哈哈，看看这位仁兄的表情，"赵凯继续落井下石，"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就是这种人。谁对她有用她就跟谁，谁没用了她就踢开。"

我想反驳，想为苏婉儿辩护，但我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志远，求求你听我解释，"苏婉儿哭着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我的声音依然很平静，"你告诉我，事情是什么样的？"

苏婉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赵凯说的都是事实。

她确实给赵凯打过电话，确实试图挽回他们的关系。

只有在被彻底拒绝之后，她才想起了我。

"好了，我不想在这里看这种狗血剧情，"赵凯摆了摆手，"婉儿，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种老实人最好骗了，但也最记仇。你骗他一次，他可能会原谅你。你骗他两次，他就永远不会再信任你了。"

说完，赵凯转身离开了。

餐厅门口只剩下我和苏婉儿两个人。

她哭得很伤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但我的心却出奇地平静。

也许是因为失望太多次了，心已经麻木了。

也许是因为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并不意外。

"志远，我知道我做错了，"苏婉儿哽咽着说道，"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是吗？"我反问道，"如果赵凯答应回到你身边，你还会选择我吗？"

苏婉儿沉默了。

她的沉默再次给了我答案。

"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婉儿，我们都累了，结束吧。"

"不要，"苏婉儿抓住我的胳膊，"志远，你不能离开我。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这句话让我更加难过。

她说的是"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而不是"我不能失去你"。

这两句话听起来很像，但意思完全不同。

前者说明我只是她的最后选择，后者才说明我是她的唯一选择。

"婉儿，"我轻轻挣脱她的手，"我不想做任何人的备胎，包括你的。"

"我没有把你当备胎......"

"那你怎么解释给赵凯打电话的事情？"我打断了她，"在你联系我之前，你是不是先试图挽回他？"

苏婉儿再次沉默了。

沉默就是承认。

"志远，我承认我做错了，"苏婉儿擦了擦眼泪，"但我现在真的只想和你在一起。"

"是因为你只有我这一个选择，对吗？"我苦笑着说道，"如果明天又有一个更好的男人出现，你还会这么想吗？"

苏婉儿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

"你看，你连这个问题都回答不了，"我摇了摇头，"婉儿，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只是不想一个人而已。"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我没有回头，即使听到身后传来苏婉儿的哭声。

回到家里，我坐在沙发上发呆。

我想起了大学时的那个晚上，苏婉儿对我说"因为你太卑微了"。

我想起了今天赵凯说的那句"大学里的那个舔狗"。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卑微的、可怜的、被人随意摆布的舔狗。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即使我变得更好了，在他们心里我依然没有改变。

也许我真的应该放下了。

放下这段感情，放下这个人，放下这些年来的执着和不甘。

我拿出手机，删除了苏婉儿的电话号码，删除了我们的聊天记录，删除了所有能够让我想起她的东西。

这一次，我是真的要放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婉儿给我发了很多消息，打了很多电话。

她解释说给赵凯打电话只是为了要回自己的东西，不是为了复合。

她说她现在真的只想和我在一起，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

她说她知道错了，求我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但我都没有回复。

我知道，如果我回复了，我又会心软，又会相信她的话，又会陷入那种循环中。

我不想再重复这种痛苦了。

一个星期后，苏婉儿出现在我公司楼下。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就站在那里等我。

看到她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会颤抖。

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志远，"她看到我出来，立刻迎了上来，"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我不想见你，"我冷淡地说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因为你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消息，"苏婉儿的眼圈红了，"我只能来找你。"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结束了。"

"我不同意结束，"苏婉儿倔强地说道，"志远，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解释。"

"没必要解释了，"我摇了摇头，"婉儿，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苏婉儿急了，"你说过你爱我的，你说过会等我的。"

"那是以前，"我平静地说道，"现在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现在的我，不会再为任何人卑微了。"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包括你。"

苏婉儿愣住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志远，你变了。"她轻声说道。

"是的，我变了，"我点了点头，"我不再是那个可以被随意伤害的舔狗了。"

这个词从我自己嘴里说出来，感觉既讽刺又解脱。

是的，我曾经是个舔狗，卑微地爱着一个不爱我的人。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的我，有自尊，有底线，有原则。

我不会再为了任何人而放弃自己的尊严。

"但是我现在爱你了，"苏婉儿哭着说道，"我真的爱你了。"

我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也许她真的以为自己爱我，但我知道，她爱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对她的好。

她爱的是被人无条件宠爱的感觉，而不是我。

"婉儿，"我最后看了她一眼，"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吧，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我真的放下了。

8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三个月过去了，我渐渐适应了没有苏婉儿的生活。

工作依然忙碌，但我不再用工作来逃避什么。我开始享受生活，周末会约朋友聚餐，会去健身房锻炼，会看电影，会旅行。

我发现，没有了那份沉重的感情负担，生活其实可以很轻松。

公司里有个新来的女同事，叫林小雨，年轻活泼，对我很有好感。她经常找借口和我聊天，有时候还会给我带自己做的小点心。

"方哥，你有女朋友吗？"她有一次大胆地问我。

"没有。"我如实回答。

"那我可以追求你吗？"她笑着说道，眼神中带着期待。

看着她真诚的笑容，我心中有些触动。

这就是正常的爱情应该有的样子吧，简单、直接、没有那么多复杂的纠葛。

"可以试试。"我点了点头。

林小雨高兴得像个孩子，"那我们今晚去看电影吧！"

和林小雨的交往很轻松，没有压力，没有痛苦，没有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她喜欢我，我也觉得她不错。虽然没有那种激烈的爱情，但至少很舒服。

也许这就是成熟的表现吧，不再追求轰轰烈烈的爱情，而是选择细水长流的陪伴。

直到半年后的那个晚上，一切都改变了。

那天下班比较晚，已经快九点了。我刚走出公司大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路灯下。

苏婉儿。

她瘦了很多，脸色也很憔悴，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看到我出来，她立刻迎了上来。

"志远，"她的声音很虚弱，"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走到附近的一个公园，坐在长椅上。

"你最近还好吗？"我问道。

"不太好，"苏婉儿苦笑着说道，"失业了，身体也不太好。"

我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中涌起一阵心疼。

虽然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但看到她这个样子，我还是会难过。

"发生什么事了？"我关心地问道。

"公司裁员，我被裁了，"苏婉儿叹了口气，"房租交不起，东西都搬到朋友那里暂住。"

"那你现在......"

"我要回老家了，"苏婉儿看着我，"志远，我来向你告别的。"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紧。

她要离开北京了？

"什么时候？"我问道。

"明天，"苏婉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我爸妈已经给我安排了工作，在老家的一所中学教书。"

我们坐在那里，谁都没有说话。

夜风很凉，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志远，"苏婉儿突然开口，"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

"我怀孕了。"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在我的头顶。

我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谁的？"我脱口而出。

苏婉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道："赵凯的。"

我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道。

"两个月前，"苏婉儿低着头，"那天晚上，在餐厅门口遇到他之后，他主动联系了我。说想和我复合，我......"

她没有说完，但我明白了。

原来在我们彻底分手之后，赵凯又找了她，而她又一次选择了他。

"然后呢？"我继续问道。

"然后他知道我怀孕了，就消失了，"苏婉儿的声音带着绝望，"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人也找不到。"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女人，总是在做同样的选择，然后承受同样的后果。

"你打算怎么办？"我问道。

"生下来，"苏婉儿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至少还有这个孩子。"

我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高不可攀的苏婉儿，现在竟然落魄到这种地步。

被渣男抛弃，怀着孩子，身无分文，只能回老家。

"你需要钱吗？"我问道。

苏婉儿摇了摇头，"我不想再欠你的。"

"这不是欠不欠的问题，"我说道，"你现在这种情况，需要人帮助。"

"志远，"苏婉儿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伤害了你那么多次，你为什么还要关心我？"

我想了想，诚实地回答道："因为我曾经爱过你。虽然现在不爱了，但我不想看到你过得不好。"

苏婉儿的眼中涌出了泪水。

"对不起，"她哽咽着说道，"志远，对不起。"

"不用道歉了，"我摇了摇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从钱包里拿出所有的现金，大概有几千块，递给了苏婉儿。

"拿着，至少能解决一些燃眉之急。"

苏婉儿看着那些钱，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不能要......"

"就当是朋友间的帮助，"我坚持说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要，以后有能力了再还给我。"

苏婉儿接过了钱，紧紧握在手里。

"谢谢你，志远，"她声音颤抖着说道，"这辈子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也是你最大的不幸。"我苦笑着说道。

如果她当初选择了我，现在的情况会完全不同。

她不会被赵凯伤害两次，不会怀着别人的孩子无家可归，不会落魄到需要别人接济的地步。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志远，"苏婉儿突然说道，"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选择你。"

这句话让我心中一酸。

下辈子？

下辈子还会遇到吗？

下辈子她还会记得我吗？

下辈子的我，还会爱她吗？

"下辈子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站了起来，"婉儿，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

苏婉儿也站了起来，我们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说话。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我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

只是现在的她，多了一份沧桑，多了一份疲惫。

"再见，志远。"她轻声说道。

"再见，婉儿。"

我转身离开了公园，没有回头。

我知道，这一次真的是永别了。

回到家里，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起了这些年和苏婉儿的种种。

从大学时的一见钟情，到现在的彻底告别。

从卑微的追求，到最后的相助离别。

这段感情，给了我太多的痛苦，也教会了我太多的道理。

我学会了什么是爱，什么是自尊，什么是放手。

我学会了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她，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

也许这就是青春吧，总要有一个人让你痛彻心扉，然后教会你成长。

苏婉儿就是我青春里的那个人。

现在她要离开了，我的青春也彻底结束了。

从明天开始，我要开始新的生活。

一个没有苏婉儿的生活。

一个属于我自己的生活。

9

苏婉儿离开北京后，我的生活回归了平静。

我和林小雨的关系发展得很顺利，她是个很好的女孩，温柔体贴，从不给我压力。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年大学时遇到的是林小雨该多好，那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了。

但人生没有如果，每一段经历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工作上，我也有了新的突破。公司准备开发一个新项目，需要一个技术负责人，我被选中了。这意味着更高的职位，更多的收入，也意味着更大的责任。

"恭喜你，志远！"林小雨得知消息后，高兴得直接抱住了我，"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心中也很温暖。

这就是正常的爱情该有的样子，互相支持，共同进步，简单而美好。

"今晚我们去庆祝一下吧。"我提议道。

"好啊！去哪里？"

"随你选。"

林小雨想了想，"要不我们去那家新开的法国餐厅？听说环境很不错。"

"可以。"

那天晚上，我们在餐厅里聊了很久。林小雨说起她的工作，说起她的家人，说起她对未来的规划。她希望我们能够一直在一起，希望将来能够结婚生子，过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听着她的话，我点着头表示赞同。

但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缺少了什么。

也许是缺少激情吧。

和苏婉儿在一起的时候，即使痛苦，但每一天都充满了强烈的情感波动。

和林小雨在一起，虽然平静幸福，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不过也好，平淡的幸福总比刻骨的痛苦要好。

三个月后，我升职加薪的事情正式确定了。公司给我涨了一倍的工资，还配了一个小团队。

我在北京买了一套小公寓，准备和林小雨同居。

搬家那天，林小雨帮我整理东西。当她翻到一个旧盒子时，里面掉出了几张照片。

都是大学时期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苏婉儿的。

那是我偷偷拍的，她正坐在图书馆里看书，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她的侧脸上，美得像一幅画。

"这是谁？"林小雨拿起照片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大学时喜欢过的一个女孩。"

林小雨仔细看了看照片，"她很漂亮。"

"嗯。"

"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没有在一起，她选择了别人。"我简单地说道。

林小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照片，然后把照片递给了我。

"你还想着她吗？"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在意。

我看着照片中的苏婉儿，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

想吗？说不想是假的。

但那种想念已经不再痛苦，更多的是一种淡淡的怀念。

"有时候会想起，"我诚实地回答，"但已经过去了。"

林小雨点了点头，"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个放不下的人，我理解。"

她的宽容让我很感动，也让我更加确定，林小雨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女孩。

"小雨，"我拉住她的手，"谢谢你的理解。"

"我们都有过去，这很正常，"林小雨笑着说道，"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我点了点头，把照片收进了盒子里。

过去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我要专心经营和林小雨的关系。

又过了半年，我和林小雨的关系更加稳定了。我们开始讨论结婚的事情，也见过了彼此的父母。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那个冬天的夜晚，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喂，请问是方志远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是的，你是？"

"我是苏婉儿的朋友，我叫张美玲。婉儿她......她出车祸了。"

这个消息像一道闪电，劈在我的头顶。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严重吗？"我急忙问道。

"昨天晚上，她现在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张美玲的声音带着哭腔，"医生说情况不太好。"

我感觉手机都要拿不稳了。

"她现在在哪个医院？"

"她家那边的市人民医院。"

"她家人呢？"

"她父母在医院照顾她，但是......医疗费用很高，她家里条件不好，实在负担不起。"张美玲停顿了一下，"婉儿醒来的时候一直在念你的名字，所以我找到了你的电话。"

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她现在怎么样？"

"还在昏迷中，医生说如果48小时内不醒来，可能就......"张美玲没有说完，但我明白她的意思。

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我说道。

挂掉电话后，我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是懵的。

苏婉儿出车祸了，而且情况很严重。

虽然我们已经分开了，虽然我现在有了新的生活，但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觉得心痛得要命。

林小雨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我的样子，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不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她继续问道。

我摇了摇头，然后如实告诉了她苏婉儿的情况。

林小雨听完后，沉默了很久。

"你想去看她吗？"她最终问道。

我点了点头，"我想去看看。"

"那就去吧，"林小雨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支持我的决定，"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留在北京，"我摇了摇头，"我自己去就行。"

"志远，"林小雨拉住我的手，"你还爱她对吗？"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爱吗？我不知道。

但当听到她出事的消息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想去看她，想确认她没事。

这说明什么？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说道，"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有危险而无动于衷。"

林小雨看着我，眼中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理解。

"去吧，"她松开了我的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小雨......"

"我会等你回来的，"她强笑着说道，"但志远，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愧疚。

林小雨是个好女孩，她不应该承受这些。

但我现在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当天晚上，我订了最早的航班，飞往苏婉儿的家乡。

在飞机上，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要去？

是因为还爱着她吗？

还是因为愧疚？

还是因为不甘心？

我想不清楚。

我只知道，我必须去看看她。

确认她没事，我才能安心。

10

到达苏婉儿家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

我直接打车去了市人民医院，在重症监护室外找到了她的父母。

苏婉儿的母亲看起来憔悴不堪，眼睛红肿，显然哭了很久。她的父亲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沓医院的缴费单，脸上写满了无奈和绝望。

"叔叔，阿姨，"我走过去，轻声叫道。

他们抬头看我，有些疑惑。

"你是？"苏婉儿的父亲问道。

"我是方志远，婉儿的大学同学。"我自我介绍道。

"方志远？"苏婉儿的母亲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就是志远？婉儿经常提起你。"

我愣了一下，她还在提起我吗？

"叔叔阿姨，婉儿现在情况怎么样？"我关心地问道。

"还在昏迷中，"苏婉儿的父亲叹了口气，"医生说脑部受到了撞击，什么时候能醒来还不确定。"

"医疗费用呢？"我小心地询问。

"已经花了十几万了，后续还需要更多，"苏婉儿的母亲哭了起来，"我们家里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

看着他们绝望的样子，我心中很难受。

"叔叔阿姨，医疗费用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我说道。

他们惊讶地看着我。

"志远，这怎么能让你......"

"婉儿是我的朋友，帮助朋友是应该的。"我打断了他们的话。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苏婉儿对我来说不只是朋友。

即使我们已经分开了，即使我现在有了新的生活，但她在我心中依然有着特殊的位置。

我去医院的财务科，预交了二十万的医疗费。

钱不是问题，我这两年工作收入不错，加上升职后的积蓄，完全承担得起。

问题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回到重症监护室外，我透过玻璃窗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苏婉儿。

她脸色苍白，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痛得要命。

这个曾经如花似玉的女孩，现在变成了这样。

命运对她太残酷了。

"医生说如果今晚还不醒来，可能就......"苏婉儿的母亲在我身边低声说道。

我的心一紧。

不会的，她一定会醒来的。

她还有孩子要照顾，还有人生要继续，她不会就这样离开的。

晚上的时候，医生允许家属进去陪护。

我和苏婉儿的父母轮流守在她身边。

轮到我的时候，病房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我坐在床边，看着她安静的脸庞，心中涌起千万种情感。

"婉儿，"我轻声叫她的名字，"你听得到吗？"

没有回应。

"医生说你一直在念我的名字，"我继续说道，"如果你能听到我说话，就醒来吧。"

依然没有回应。

"你还记得大学时的那个秋天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就像天使一样美丽。"我自顾自地说着，"那时候我想，如果能和你说一句话就好了。"

"后来我真的和你说话了，虽然你拒绝了我。但我不后悔，因为至少我努力过。"

"再后来，你和赵凯在一起了，我很痛苦，但我依然希望你幸福。"

"现在你受伤了，我很担心。婉儿，你知道吗？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你做过什么决定，我都希望你好好的。"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掉了下来。

也许我永远都无法真正放下她。

也许她就是我这辈子的劫。

"婉儿，醒来吧，"我握住她的手，"为了你的孩子，也为了关心你的人，醒来吧。"

突然，我感觉到她的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

"婉儿？"我激动地叫道，"你醒了吗？"

苏婉儿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志......志远？"她的声音很虚弱，但很清晰。

"是我，我在这里。"我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她茫然地看着我。

"不是梦，我真的在这里。"我紧握着她的手，"你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

苏婉儿努力回忆着，然后点了点头。

"我记起来了，"她说道，"我以为我要死了。"

"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我安慰她道。

"志远，"苏婉儿看着我，眼中涌出了泪水，"你为什么要来？你不是已经......"

"别说了，先好好休息。"我打断了她的话。

医生很快就来了，检查后确认苏婉儿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虽然还需要康复治疗，但至少生命无忧了。

苏婉儿的父母得知消息后，激动得抱头痛哭。

"谢谢你，志远，"苏婉儿的母亲拉着我的手，"如果没有你，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医院陪着苏婉儿。

她的恢复速度很快，很快就能正常说话了。

"志远，"她有一天突然对我说，"你有女朋友了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她叫林小雨，是个很好的女孩。"

苏婉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那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她问道。

"因为......"我想了想，然后诚实地说道，"因为我还是关心你。"

"只是关心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不只是关心。"

苏婉儿的眼泪掉了下来。

"志远，我是不是特别自私？"她哽咽着说，"明知道你有了新的生活，还要拖累你。"

"你没有拖累我，"我摇了摇头，"是我自己选择来的。"

"为什么？明明我伤害了你那么多次。"

"因为我爱过你，"我看着她的眼睛，"这份爱让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受苦。"

苏婉儿哭得更凶了。

"志远，我配不上你的爱。"她说道。

"爱不是用来衡量配不配的，"我轻抚她的头发，"爱就是爱，没有理由。"

"那你还爱我吗？"她问出了那个我一直不敢面对的问题。

我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

爱吗？

是的，我还爱她。

即使她伤害过我，即使她选择过别人，即使我现在有了新的生活。

但我对她的感情从来没有真正消失过。

这份爱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是的，"我最终承认了，"我还爱你。"

苏婉儿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那你的女朋友怎么办？"她问道。

这个问题让我陷入了痛苦的思考中。

林小雨是个好女孩，她不应该受到伤害。

但我发现，当面对选择的时候，我的心还是偏向了苏婉儿。

也许有些人注定是你生命中无法替代的存在。

也许有些爱情注定要经历磨难才能修成正果。

"我会处理好的，"我最终说道。

苏婉儿看着我，眼中有感动，有愧疚，也有希望。

"志远，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她认真地说道。

"我也不会再让你受伤了。"我回答道。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们最终还是回到了彼此身边。

也许我们都需要经历这些痛苦和成长，才能真正懂得什么是珍贵。

现在的我们，不再是当年那个卑微的男孩和高傲的女孩。

我们都成熟了，都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这一次，我们会好好珍惜彼此。

这一次，我们会真正的在一起。

一个月后，苏婉儿出院了。

我带着她和她的孩子回到了北京。

是的，她生下了那个孩子，一个可爱的女儿。

虽然孩子不是我的，但我愿意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照顾。

林小雨在我回到北京的当天就提出了分手。

她说她理解我的选择，虽然难过，但不怪我。

她说她会找到一个真正爱她的人，就像我找到了真正想守护的人一样。

分手的时候，我们都哭了。

不是因为不舍，而是因为愧疚和感动。

愧疚于我没能给她一个完整的爱，感动于她的理解和宽容。

现在，我和苏婉儿住在一起，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们会一起照顾孩子，一起为未来打拼，一起面对生活中的酸甜苦辣。

这一次，我们都学会了珍惜。

这一次，我们都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和磨难，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不是因为将就，不是因为没有选择，而是因为真正的相爱。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看着身边熟睡的苏婉儿，心中充满了幸福。

这份幸福来之不易，我会用一生去珍惜。

我的舔狗岁月结束了，我的爱情终于开花结果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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