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当了肚子后,相公追悔莫及了最新小说(贺兰珏李乐盈)全文阅读
相公进京赶考摔断了腿,没银子治疗。
我只能逼相公签下典妻书。
我把肚子典当给一杀猪匠,怀了杀猪匠的孩子,换来了十贯钱给相公治病。
后来相公被公主招婿时,怀孕七月的我,被喝醉的杀猪匠按在榻上毒打。
醉酒之下杀猪匠说:“感谢公主送来的十贯钱,不然哪能典到这种好女人。”
我如遭雷击,急忙去找相公,却看到他坐在酒楼和友人高谈阔论。
“文仲,你可真是个情种,当年为了给公主摘悬崖上的花,摔断了腿,如今抱得公主归,甚美啊!”
“可怜你那个下堂妻,典肚子救你呢,等她生下杀猪匠的孩子,典当期过了,难不成你还要她?”
我的相公轻压一口酒说。
“自然不要。我早给她下了药,到时必定难产,生不下孩子,她还是得给杀猪匠再生,不就回不来了。”
1
“其实你那糟糠妻,也怪可怜的,都落了三个杀猪匠的孩子了。”
贺兰珏冷哼一声。
“前两胎也是我下慢药给她落的,当年她趁我腿伤,强迫我签下典妻书的时候,就该想到这种结局。”
“哈哈哈还是文仲兄有手段!”
我倚靠在酒馆的墙壁上,缓缓滑坐,痛苦不堪地闭紧双眼。
典给杀猪匠陈举生孩子后,我怀过两胎,都不足三个月就落了胎,身体一次比一次差。
泪水滑落,为了给贺兰珏治腿典当肚子的我,像一个笑话
原来他早就移情别恋了公主。
傻傻付出的我被他骗的好惨。
手上的冻疮一涨一涨的疼,那是我嫁给贺兰珏后浆洗衣袍落了的病根。
实在是太疼了,我忍不住抱着双手哭泣。
五年前,我嫁给家徒四壁的书生贺兰珏,日子很苦但也幸福。
为他研墨的时候,因为自卑,我把手裹在袖子里研。
贺兰珏看到后,把我的手放在怀里暖和,说:“娘子的手都是因为我,无需隐藏,不难看的。”
承诺我:“等我考取了功名,带娘子过好日子。”
可天有不测风云,三年前贺兰珏进京赶考摔断了腿,眼看着腿都要腐烂了。
我当了房子和土地,还是没凑够钱。
我养父是个猎户,听闻我的窘况,抽了一夜旱烟,削了一夜竹箭。
第二天便上山猎熊,只因为熊皮最贵,可以换二两银子。
养父幸运地猎到了一只小熊,换钱时被黑心商贩克扣,说熊太小,只能给一两。
满身是伤的养父沉默着接过来银子,转头又去了山上。
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幸运了,养父被记仇的黑熊咬碎了头骨,五脏都被掏出扔了一地。
村民带我找过去时,我只看到黑鸦啄食着养父的残手。
露着森森白骨的手还紧攥着那一两银子。
我晕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馆了,钱还是不够,我无奈下典当了自己。
悲痛欲绝下我忍不住向贺兰珏说了养父的死。
他却眼神冷漠地说:“你养父要是知道,你是这么水性杨花的贱人,还不如死了!”
不该这样的,我流下两行清泪。
尖锐的声音打破我的回忆。
“你这个贱妇又来纠缠贺郎!”
我抬眼,看到了身着艳红石榴裙的公主李乐盈,我夫君的即将过门的妻子。
李乐盈小时候走丢过,找回来后陛下对她一直娇宠,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她头上戴的素木簪和华丽的衣裙格格不入,但是却刺痛了我的双眼。
那是新婚第二日,贺兰珏给我亲手削的簪子。
是我与狗争食,沿街乞讨,最难的时候,都没卖掉的簪子。
我给贺兰珏手指抹上印泥,拿着典妻书强迫他按下手印时。
他曾一把打掉我头上的素木簪,歇斯底里:“你这个娼妇!你嫌我断腿!弃我另嫁!”
我那时只是把面容隐在散落的黑发中,无声痛哭。
现在想来可笑,贺兰珏为了给公主摘悬崖上的花,摔断了腿。
明明是他负我在先,却那般真情实感地诘责于我。
我站起身来,却没忍住多看了几眼那簪子。
李乐盈注意到我的目光,颇为骄傲地哼了一声。
“这是贺郎亲手为我削的发簪,虽然样子一般般,但是心意可贵。”
我好想质问李乐盈,为什么给陈举十贯钱,让他典我。
可我哑了又哑,垂泪闭嘴。
还能因为什么呢,因为公主金尊玉贵,对贺兰珏一见钟情,而我挡了她的路。
可我不甘啊,于是我说:“新婚第二日,相公也曾给过我一支素木簪,和这支,有点相似。”
李乐盈涨红了脸,抬手重重给了我一巴掌。
2
我被打地跌坐在地,嘴角溢出鲜血,肚子一阵剧痛。
李乐盈指着我怒斥:“一介草妇,竟敢对本公主的穿着指指点点,来人,给我打烂她的嘴!”
丫鬟得令,抄起袖子就对我左右开扇。
清脆的声响还是在巷子里回荡,我的嘴角瞬间渗出血丝。
楼上喝酒的贺兰珏一行人也走了下来。
“文仲兄,这不是你那下堂妻?好生狼狈啊。”
“大着肚子还往外跑,真是不讲妇德。比不上长乐公主的一根手指头。”
贺兰珏看我倒地,长袖中的手下意识虚扶。
李乐盈看到,立刻尖叫:“啊,我的指甲。”
贺兰珏立马拿住她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这种贱妇也值得你亲自动手打?”
李乐盈委屈说:“贺郎,你那下堂妻欺负我,你说怎么办!”
贺兰珏看我护住肚子的模样,眼神闪过厌恶,“把她衣服给我扒了,让大家看看杀猪匠家的小猪猡。”
“不要!”
我拼命挣扎,发髻散了,几下就被扯掉了上衣,只剩肚兜堪堪遮体。
街上行人难掩淫邪的目光,突然有人指着我的后背说。
“快看,这妇人背后还纹着字呢!”
“不都是犯人才会遭黥刑吗,纹的什么?”
我连忙捂住身后,可怎么也挡不住他们的目光。
背上的典妻书,是贺兰珏腿伤好了后,把我压在床上,亲自拿针一笔一笔纹的。
那时他清雅秀俊面孔可怖地狰狞着,他怒吼:“你这个自甘下贱的娼妇,这么喜欢卖自己,就永远把典妻书带在身上吧!”
为的就是让我永远铭记耻辱。
“典妻书?哈哈哈,这娘们在后背纹典妻书!”
“这是多想被卖啊,想侍二夫的心天地可鉴?”
贺兰珏声音嫌恶,“清醒了吗?清醒了就滚回去。”
想起被陈举毒打后,听到那醉话时,害怕地只想见到贺兰珏的心情。
只觉眼眶又是一热,却哽咽,不能说,他们都是一伙的。
好,我走就是的,我要带着我的孩子走,不管去哪,我要平安生下她!
那日我回去之后,陈举跪在家门口,涕泗横流与我道歉。
“娘子,是我错了,我不该喝酒,还将你打成这样,你原谅我!”
陈举生的憨厚粗苯,是云水巷出名的老好人,卖猪肉的时候总会赠些下水给街坊四邻。
邻里都劝我:“陈举媳妇,男人喝了酒都这样,你包容一点哈。”
我抚摸着肚子,只是冷漠,这些年借醉对我动辄打骂的事太多了。
之前我为了尽快生下孩子,回到贺兰珏身边,忍了,但是现在我只想让孩子健康出生。
我要离开京城,于是我偷偷收拾着行囊。
可哪能瞒住一起生活的陈举,他日日摔筷子辱骂我。
看我冷漠不在意的样子,无能的陈举更加酗酒成性。
整日在茶馆喝酒说胡话。
贺兰珏纵容公主当街羞辱我后,总是夜半想起我那无助绝望的眼神。
去医馆开了些金疮药,贺兰珏拎着金疮药和伪装成安胎药的慢性堕胎药来到云水巷。
还没转入巷口,就听到满脸通红的醉酒陈举在茶馆大放厥词。
“呵,男人嘛,还得看关灯后那点事,我娘子说了,贺兰珏就是个银样镴枪头!”
“远不如我雄风震震!”
贺兰珏一拳捶在树上,将手中的药狠狠掷入河中。
转身离去。
3
这些都是忙着离开的我,不知道的。
我买好了去通州的船票,正准备登船,贺兰珏的小厮却跑了过来。
“夫人,不好了,老太太头风疼得要命,吃什么药都不好!”
我一惊,在幽州的时候婆母犯头风,我琢磨出了一套独门按摩手法。
我和婆母相依为命过过苦日子,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跟着小厮来到长乐公主府,亭台楼阁莫名有些眼熟,可我明明没来过这里。
甩开无用的念头,来到前厅。
我却看到坐在赏花会侧席,一脸愧疚唯诺的婆母。
婆母小声道歉:“阿虞我对不住你,他们非让我装病。”
婆母病了是假的,李乐盈想羞辱我是真的。
李乐盈牵着贺兰珏走到我面前,“相公,我有孕了,我们快些成亲好不好?”
贺兰珏听闻这个消息,惊喜万分,他紧紧抱住李乐盈,眼中全是喜悦:“我要当爹了!太好了,我这就去奏请圣上,让我们择日完婚!”
我即使已经打算放下贺兰珏,看到这个场景,却也忍不住一阵心痛。
不愿再呆下去,我转身离开。
李乐盈伸手拉我,突然“啊”的尖叫一声,一下倒在了地上。
“你这个贱民,居然敢推我!我的肚子好疼啊!”
我愣怔回首,还未来得及辩解,就看贺兰珏面色赫然一变。
他一把将我推翻在地,转身扶起李乐盈。
“快,传太医!”
我狼狈地瘫倒在冰冷坚硬的石板地上,腹部传来阵阵剧痛。
只觉身下一湿,坏了,我破水了。
我努力用衣裙挡住濡湿的裙角,却没藏过李乐盈的眼睛。
李乐盈指着我尖叫,“贱人!你敢在公主府当众撒尿!”
我急忙起身,想离开这里。
贺兰珏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他面色难看。
“你要生了?”
我想起贺兰珏多次给我堕胎,就为了把我永远典当给陈举。
不由遍体发寒,我哭着央求:“贺兰珏,求你放我走吧,我不缠着你了,不当你的妻了。”
“我只要这个孩子,求你放过我吧!”
我自小颠沛流离,辗转于人贩子手上,后来唯一对我好的养父也死了。
已经太过渴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孩子!
贺兰珏咬了咬臼齿,清俊的脸上青筋暴起,从唇缝里挤出一句:“你就那么想给陈举生孩子吗!贱人!”
“来人,给我把她绑在柴房,不准给她找大夫。”
“公主好之前不许放她离开一步!”
家丁们一拥而上,粗鲁地拽起我的胳膊。
我苦求着,挣扎着被拖曳在小径,余光瞥见墙角的狗洞。
不知哪来的一股蛮力,我挣脱家丁的束缚,朝狗洞扑了过去。
肚子摩擦在泥泞的泥土上,痛的我眼前一黑。
家丁们拽着我的脚往后拖,我半个身子已经钻了出去,赫然看到了陈举站在面前。
我奋力抓住陈举的双脚,“陈举,救我!我要生了,救救我!”
4
陈举却蹲下掰开我的手。
嗤了一声,“公主说,让你一尸两命,我就能得到京城一处宅子和十两黄金。”
“有了钱,我会有很多孩子。”
我难以置信,两个人,两颗真心,我竟一个都没有。
如此可悲!
被家丁拉回去,扭送到了柴房,我狼狈地躺在一堆干草上。
“啊…我的肚子,好痛。”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怎么也生不下来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柴房门“吱”一声被推开。
我看到贺兰珏逆着光进门,手中端着一碗药。
意识到那是什么,我挣扎着后退。
“不要,我不要喝!”
贺兰珏蹲在我的面前,“你知道我拿的是什么药?”略一思考,他笃定,“那天在酒楼,你听到了我说的话?”
看我神情,贺兰珏确定我是偷听到了。
贺兰珏捏过我汗湿的脸颊,捏开我的嘴,把药灌到了我嘴里。
“咳咳。”我被呛到,狼狈不堪。
贺兰珏冷笑一声,说:“我不可能让你生下陈举的孩子,我不允许。”
挣扎了一夜就是生不下来,意识模糊中我被绑了起来,嘴里塞上了抹布。
再睁眼我身处黑暗的密闭空间,李乐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幸好肚子里的孩子没事,贺郎,我想了。”暧昧的声音响起。
我这才意识到,我被锁在了李乐盈寝殿的衣柜里。
“不可,你肚子里还有孩子。”我听到贺兰珏压抑的声音。
李乐盈娇笑,“太医说,前三个月小心点,没事的。”
不堪入耳的声音传来。
我苍白着嘴唇,绝望之下用头狠狠撞向柜子。
贺兰珏听到声音,一把护住李乐盈,“什么人!”
昏迷前,我断断续续听到有人打开衣柜。
李乐盈幸灾乐祸说:“呀,这是要一尸两命了呢。”
贺兰珏冷哼一声,吩咐下人:“给我拿产钳过来。”
不要,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当孩子在我身体里被钳碎时,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也彻底碎了。
两眼一黑昏了过去,我开始走马灯,看到年幼我在公主府无忧无虑地荡秋千。
看到我第一次被拐后,保护了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她却把我推向追来的人贩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笃定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就是小时候的李乐盈。
原来,我才是真公主。
从鬼门关走了走了一遭,能下床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陈举拿了公主的赏银,也不去杀猪了,日日沉迷酒楼。
贺兰珏和李乐盈的婚礼就在后天。
我沉默地拿出船票,撕掉扔了出去。
次日我拦住去寺庙祈福的圣驾,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大喊。
“陛下,娘娘!我才是你们的亲女儿啊!”
5
我有足以证明自己的胎记,和复苏的幼时记忆。
皇上皇后沉默着接受了我才是真公主的事实。
他们问我:“那你嫁人了吗?”
听到我嫁给贺兰珏,又被典当给杀猪匠当妻子后。
皇帝皱着眉,不敢置信他的骨血竟然经历了这种事情。
“民女自请和亲匈奴,请陛下娘娘恩准!”
和亲的本应该是李乐盈,但他对贺兰珏一见钟情,拒不和亲。
而我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真公主回来,正好解决了皇帝皇后无人和亲的小烦恼。
他们封我为乐空公主,明日远嫁匈奴。
明日,正好是贺兰珏与李乐盈大婚的日子。
我写了一封信交给贺兰珏的小厮,义无反顾踏上了和亲的道路。
长安街上十里红妆,本该开心的新郎官贺兰珏心重重一跳。
好像什么东西正在剥离开,贺兰珏问身边的小厮:“你去看下,虞乐来没来参加婚礼。”
小厮一拍脑门:“公子,虞夫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来着。”
贺兰珏冷笑一声,“肯定是哭诉让我别成亲的。”
他拆开信,一句一句读了下去:
【贺兰珏,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曾经穷途末路我只能典当自己,我以为破镜能够重圆,可有些物事碎了,任你极力补救,终是旧痕难消,回不到当初模样。】
【你就当我先负了你吧,我们此生不再见。】
贺兰珏顾不上新郎官的体面,一把掐住小厮的衣襟。
“你怎么现在才给我!”
“虞乐去哪了!”
大婚现场瞬间寂静无声,宾客四目相对都是愣怔。
李乐盈撩开盖头,拉着贺兰珏的衣袖劝说。
“夫君,快进门拜堂啊,虞乐肯定是故意骗你,不让我们大婚的!”
“这么多宾客,别给我难堪呀夫君。”
贺兰珏却听不进去她的话了。
他一把甩开李乐盈,捏着信纸就要走。
李乐盈愤怒地将盖头掀下来。
“贺兰珏!你是要逃婚吗!”
“你要是今天走出这个门,我让父皇断你毕生仕途!”
贺兰珏转身讥笑:“你已经不是公主了,全天下都知道我娶了一个假货,真公主和亲去了,不是吗?”
李乐盈气的脸都红了,“就算如此,我也有父王母后的宠爱!”
“当年你为我悬崖摘花摔断了腿,那些深情都是假的吗!”
贺兰珏本不想再提那件事,现在他失去了我,心里痛到窒息。
乍又听到李乐盈提起,怒急反笑。
“李乐盈,你莫把自己也骗了。”
“当年是你琼林宴对我一见钟情,死缠烂打,我不同意你就派人打断我的双腿。”
“还对外散播我是为你摘花摔断的腿,你自欺欺人至此?”
宾客都听闻过这个准驸马的神情,得知真相纷纷指指点点。
“原来是这样啊,这乐盈公主真是刁蛮。”
“说什么公主,她是假公主,听说当年她在人贩子那里,出卖了逃走的真公主,自己顶替回来的。”
“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李乐盈平日最注重名声,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还是第一次。
她气的一下就昏了过去。
贺兰珏扯开婚服,朗声道:“贺某毕生的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典当自己为我治腿的虞乐!”
“今日劳烦大家白跑一趟,改日贺某必定登门致歉。”
贺兰珏说完后出门上马,直奔陈举的家。
陈举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是皇帝听闻我的遭遇后,气不过,派暗卫骟了陈举。
可笑陈举曾说有了钱,要多少孩子有多少孩子。
现在恶有恶报,他这辈子是断子绝孙了。
贺兰珏皱眉,衣袖掩着口鼻进入屋里。
“陈举,我问你,虞乐去了哪里?”
陈举疯了一样,爬下床就要打贺兰珏。
“都怪你,如果不是公主看上了你,给我钱让我典了虞乐,我怎么会被人骟了!”
“我骟了一辈子猪,居然被人骟了啊!”
贺兰珏一把抓起来陈举,“你说什么!是公主给你钱,让你典了我的妻?”
陈举却疯了一样,胡言乱语。
贺兰珏身形不稳,狼狈地被推到在地。
原来是这样!
这一切都是李乐盈从中作梗!
贺兰珏留下眼泪,痛心疾首,他怎么会那样对待我,那可是他的妻啊!
陈举笑得口沫横飞:“你这个小人,伪君子,你在我这装什么深情!”
“没想到吧,虞乐才是真公主,你算计都落空了吧哈哈哈。”
贺兰珏如遭雷击。
他一直忙着成婚,只是听说真公主回来了自请和亲,没想到真公主竟然就是我!
贺兰珏自认自己确实是伪君子真小人,披着一个芝兰玉树的好皮囊。
他曾经无数次被乡绅土豪为难,被善妒同窗陷害找不到保举人的时候。
都暗暗怪过,娶了我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医女。
可他被公主一见钟情后,自豪骄傲却拿乔拒绝的虚荣心是真的
和我曾经的恩爱也是真的。
怪我自作主张典当自己,给他带了绿帽子得愤怒也不假。
这一切在得知我是真公主后,他的悔恨达到了巅峰。
贺兰珏惨声质问苍天:“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老天,你能把她还给我吗?”
6
贺兰珏得罪了李乐盈,从翰林院五品打成了七品。
他也不甚在意,婆母劝她,失去了我没关系,快娶了李乐盈给他生儿育女才是正道。
贺兰珏怒斥婆母:“当年我断腿,娘你生了重病,是虞乐一边照顾你,一边回幽州卖房卖地救我。”
“京师远在万里,为了省盘缠,虞乐与狗争食,沿街乞讨养你,你全然不记她的恩情吗!”
婆母心虚,可她实在太想抱孙子了,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贺兰珏收拾着行李,想要追到边关找我,可是李乐盈并不放过他。
二人婚宴虽然没成,但是上了户牒,名分已经是夫妻了。
李乐盈记仇,在年末的宫宴上,直请皇帝将贺兰珏贬为庶人。
皇帝十分为难,毕竟是钦点的探花郎,因为感情问题就无视贺兰珏的十年寒窗。
他真的做这个决定,会被寒门子弟的学阀指着脊梁骨骂的。
“乐盈,不可任性,你们自己的家事自己处理。”
李乐盈素来娇蛮,她尖叫着说不行,“父皇,你一直是最宠爱我的,我就要,我就要贺兰珏不能入朝为官!”
皇帝脸都黑了,他曾经宠爱李乐盈,可是他那点宠爱,在李乐盈拒绝和亲,婚前有孕后所剩不多。
况且李乐盈不是自己的血脉,还如此不知进退,他也恼了。
贺兰珏出列,他当堂跪下,声音颤抖:“陛下,臣……有罪。”
“臣罪在被人挑唆,识不清身边人的真心假意,伤害了最爱臣的妻子。”
说着,贺兰珏抬手,重重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没有停下,一下接着一下地扇,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大殿之中。
直到皇帝开口劝阻,贺兰珏才停下。
“臣自知罪孽深重,利用感情算计爱人,有负陛下信任,有辱朝堂清明,臣愿自请流放幽州,守卫国土。”
幽州和匈奴边境接壤,贺兰珏早就打算远离朝堂来寻我。
我离开之后,贺兰珏夜不能寐。
只是月余,他整个人就清瘦了一大圈,本就清癯的身形更显摇摇欲坠。
贺兰珏每日辗转反侧,脑海中全是我的音容相貌。
我补贴家用磨豆腐,搬磨时手脚并用的狼狈姿势。
我红袖添香时强人困意的可爱摸样。
我给人看病时认真专注的美丽侧脸。
他想我想地五脏都疼,整个人都要碎了。
当时只道是寻常。
十年寒窗不苦,不能出将入仕不苦,没有我却苦不堪言。
贺兰珏那颗逐渐世俗想要追名逐利的心,重新焕然,只剩我。
所以他面子也不要了,大殿上公然自请下放。
皇帝看贺兰珏给了面子,顺着他的意思,把他赶到幽州去当九品县丞去了。
李乐盈也因为顶撞圣上,被剥夺公主封号,贬为庶民。
李乐盈只能收拾行囊,想跟着贺兰珏一起走马上任幽州。
可贺兰珏从来就不是君子,而是小人。
出发前一天,贺兰珏在马车面前,将李乐盈的行李统统丢到了地上。
只把木簪拿回了手里。
李乐盈震惊,大声驳斥:“贺兰珏!你这是在做什么!”
贺兰珏冷笑一声,“你当初给杀猪匠十贯钱,让他典了我的妻子。”
“如今街边的癞皮乞丐给了我十文钱,我已经将你永久典当给了乞丐。”
7
“等你给乞丐生十个孩子,你就自由了,怎么也,开心吗?”
李乐盈瞳孔震颤,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死死拽着贺兰珏的衣袖。
“贺,贺郎,你在骗我,对吧,你一定是在骗我!”
“走,我们现在就出发,我没有不想和你去幽州,我想的,贺郎,我想的啊!”
贺兰珏将她的手慢慢剥开,笑得十分俊秀,说:“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你现在没了圣上宠爱,不如一根杂草。”
“你这种幼时出卖同伴,将同伴推入火坑自己享福的小人。”
“害了我和我妻子的一生,这个下场,是你应得的。”
老乞丐在旁边笑出一口参差黄牙,抓着李乐盈就要回街边草席子上睡觉。
“我是公主!你不能这么对我!贺兰珏,你不得好死!”
贺兰珏带着婆母上了马车,把李乐盈的哀嚎抛在了脑后。
还没等回到幽州,婆母就因为不适应北方的流感,患了大病,引发头风,活生生痛死在了马车上。
贺兰珏找了无数医生,都没救下婆母,他沉默地没有流泪,仿佛一辈子的泪水都流干了。
行尸走肉一般回到幽州,当地官员阳奉阴违,给他安排了很差的驿站。
贺兰珏整理行装的时候,遇到了熟人,赤脚医师陈大夫。
陈大夫很惊喜:“贺家小子,你回来了呀?你媳妇呢?”
贺兰珏心中一痛,却笑着说:“她马上过来,我们前后脚。”
他要去边关,把我寻回来。
贺兰珏笑容逐渐自信真心,只要诚心认错,我一定会原谅他的。
陈大夫摸着山羊胡,笑得开心:“那真好哇,你们的孩子呢?男孩女孩?现在应该三四岁了吧。”
贺兰珏的笑容僵在脸上,几乎是声音自己在回复:“什么孩子?”
陈大夫说:“四年之前,你媳妇回幽州卖房子时,我给她诊脉的,她当时有三个月身孕。”
“现在算一算,你们娃应该三岁了吧?”
四年前…幽州……三个月身孕。
那时候还没有杀猪匠,那,那是他自己和我的孩子!
贺兰珏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把陈大夫吓了一跳,赶紧给他诊脉。
“忧思过重,不是长命脉象啊。”
可贺兰珏满心都是,他失去了我,也失去了我们本应有的孩子。
原来我把自己典给杀猪匠陈举之前,养父死后我昏迷。
被陈大夫救了,才发现我已经怀了身孕。
为了典当自己,只能忍痛落了我和贺兰珏的孩子。
我是多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孩子。
这样的我,愿意为了他主动落胎,他真的欠我良多。
他后半辈子,一定要好好补偿我。
没有孩子没关系,他和我永远在一起就够了。
贺兰珏这么想着。
8
我已经好久没想起贺兰珏了。
远去和亲,路途岂止万里,我患了流感,九死一生才好。
到了匈奴的部落后,语言不通,根本不清楚那些日日光着上半身的大块头再说什么。
郅支冒顿是北方最大匈奴部落的单于,他已经四十七岁了,年纪可以当我父亲。
郅支冒顿一头狂野的长发辫子随风舞动。
我第一次见这么阳刚的男人编辫了一头辫子,居然没有一丝女气。
他骑在黑色的高头大马上用匈奴语大声呼喊着什么,我听不懂。
周围的骑兵齐声呼和,那声音冲破云霄,带着原始的热血,我也不由自主坐直了身体。
当夜郅支冒顿在羊皮垫子上要了我。
我们语言不通,但是他的体温让我安下了心。
看到他脸上那道从眼角延伸至脸颊的疤,和贺兰珏完全不一样的人。
我突然想起了贺兰珏,心抽痛一下,却没有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了。
在郅支冒顿怀里睡着,我想,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幸好我还有的是时间。
我在幽州的时候学的医术让我明白,我此生不会再有任何孩子了。
那么多次的落胎彻底伤了我的身体。
所幸郅支冒顿有很多孩子,根本用不到我生。
面前这个睡在马圈的孩子最小,歌姬生的不受宠的。
小的好笼络,我是阏氏,想养个孩子到自己跟前很简单。
可我蹲在马圈外面,看着这个叽里咕噜说我听不懂的话的小狼崽子。
十分头大。
不然换个人养?
可面前这个小男孩,可能是混血混多了。
貌若好女,是个好看过头的孩子,有点舍不得…
于是我抓过来郅支奇,强硬的给他洗了澡。
还找了部落的人教他说话,我也一起跟着学匈奴语。
两个人居然和同窗学友一样,很是神奇。
我也会教郅支奇学中原话,跟他说长安的繁华,幽州的风土。
我渐渐融入了这片草原,开始跟着骑马放羊。
直到我跟着郅支冒顿的骑兵部队猎狼,看到了拦路的贺兰珏。
他穿着洗的发白的衣衫,瘦的不像样子,嘴巴渴地起皮,整个人狼狈不堪。
这才惊觉,我已经好久没想起过贺兰珏了。
贺兰珏手里拿着木簪,微笑着颤抖着举过头顶,向我走来。
“去!”郅支冒顿的护卫兵骑马出列,驱赶贺兰珏。
我挥手制止。
郅支冒顿疑惑的看向我,问我:“这个男人是谁?”
我用熟练的匈奴话回他:“冒顿单于,这是我的前夫。”
郅支冒顿又转头看了看贺兰珏,看到贺兰珏敌视他的眼神。
郅支冒顿哈哈大笑。
“我的阏氏最有魅力,是草原最美的女人!”
郅支冒顿的骑兵也跟着呼喊:“阏氏,阏氏,阏氏……”
草原上不兴争风吃醋那一套,如果有男人喜欢自己的女人,丈夫只会觉得自豪。
贺兰珏听不懂,但是他目光直直看着我。
“娘子,我来接你回家了,跟我走,好不好?”
“你看,我带回来了簪子,簪子还在!”
9
贺兰珏举到我的马前,我冷眼看着他悔恨求和的模样。
半晌,我抽出剑,一剑砍断了面前的簪子。
“不!”
贺兰珏抽手不及,被我砍断了簪子。
他立马跪到地上,拾起来断掉的簪子。
“娘子,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给你下药让你落胎。”
“我知道了真相,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都是因为我,我低估了公主得到我的决心,让她打断了我的腿。”
“是我害了你,我会用下半辈子补偿你,娘子,跟我回去好不好?”
贺兰珏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如此愚蠢。
我点破他:“我是和亲来的匈奴,你想怎么带我走?”
贺兰珏愣在原地,他一直满心觉得,只要他一伸手,我就会排除万难回到他身边。
可凭什么是我排除万难呢,我要当本朝的罪人吗?
“是我考虑不周,不过娘子,你要是想走,我拼了一条命也会把你带出去!”
“我买下了曾经我们的院子,跟我回去看看好吗?那里的樱桃树长了好多樱桃啊。”
贺兰珏伸手抓住我的剑,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落在草地上。
我直接扔了那把剑,他愿意抓就抓去吧,我不要他了。
我打马转身,语气不带一丝留恋:“不要再叫我娘子,我是草原的阏氏,不是你的谁。”
贺兰珏哭着哀求,“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而我们一行人骑马,他根本追赶不上。
贺兰珏绝望地躺在草原上三天,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野狼嗅到活人气味,围住了贺兰珏,贺兰珏的求生欲让他抓起了我扔下的剑。
他和狼群搏斗好久,被狼群咬掉了双腿,才杀死所有的狼。
濒死的贺兰珏满脸血迹,可他却笑了,自言自语:“你给的剑又救了我一命,天意让我又失去了双腿,这是我欠你的,哈哈哈。”
回到部落后,郅支奇听说我的前夫要带走我的故事。
气狠狠咬着牛肉干,用匈奴语骂的很脏。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说:“生什么气啊,我又不会走,不会抛下你的。”
后来我听说贺兰珏残了双腿,在幽州被欺负地很惨。
但是贺兰珏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到殿试的探花啊,他有才干。
又拼了命在幽州治沙治水,拯救了很多天灾下的百姓。
慢慢居然做到了幽州太守的位置。
十年过去,他也从未娶妻。
时不时给我寄过来的信,全让郅支奇这孩子扔到火堆里烧火了。
后来郅支冒顿进攻中原,幽州的程谷关是必经之地。
身为幽州太守的贺兰珏却主动打开了程谷关,放郅支冒顿的军队进幽州。
年近六十的郅支冒顿笑得中气十足,搂着我就是一顿亲。
“我的阏氏,是草原的福星!”
十五岁的郅支奇已经有了大人模样,看着郅支冒顿亲我的样子,他暗自握了握拳。
我笑着,心里却在唾弃贺兰珏,他想卖国,却让我承担骂名。
军队打入中原的那天,我的亲生父母殉国了,我却心里没有任何波动。
郅支冒顿入主中原,成了新皇,而我成了皇后。
贺兰珏坐在轮椅上,上朝称臣,得永世骂名。
他目光灼灼盯着我,郅支冒顿起了杀心。
五年后,郅支冒顿死了,死前命人杀掉了贺兰珏。
我名下养大的郅支奇登基为新帝。
二十岁的郅支奇容貌艳丽,却奇异压住了明黄的龙袍。
他从小被我教导中原文化,深知打下一个国家靠武力,发展一个国家靠文化。
于是他压住对我的野望,尊我为太后,成了历史著名的守成之君。
而我,身处权利顶峰,要什么都有。
后来我的凤驾路过街边,看到了肚子很大的乞丐李乐盈,她疯疯癫癫不知所谓。
让我久违地回忆起,年少时候典当自己的自认深情,真是年少痴傻,我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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