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中毒时,夫君把御医喊走救宠妾萧煜琛柳如烟推荐完本_已完结女儿中毒时,夫君把御医喊走救宠妾(萧煜琛柳如烟)
我瞒着萧煜琛,把他那新宠柳如烟送去了城外庄子。
当晚,萧煜琛就软禁了我们刚及笄的女儿,在她面前摆上了毒酒。
他派人传话,语气平静得像在下一盘棋。
“清瑶,你最好告诉我如烟的下落。否则,女儿就会因你被活活毒死。”
我崩溃哭喊,“那也是你的女儿啊!
”萧煜琛不为所动,只是让人点了一炷香。
“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我泣不成声地说出了柳如烟的下落,换来了女儿被囚的偏院位置。
我拼命地跑过去,看到被反锁在屋里的女儿,和香炉里不断缩短的残香——
……
1
半炷香。
一刻钟。
几寸灰。
我颤抖着双手,拼命地撞着门,可那沉重的铜锁,凭我怎么也撞不开。
香灰寸寸掉落的声音,像催命符一样敲在我心上。
我眼泪直掉,恨不得被关在里面的人是我。
“瑶儿别怕,娘会救你,娘一定不让你有事……”
女儿脸上已经惨白一片,她流着泪与我告别。
“娘,你快走,别管我了。这辈子能做你的女儿,我很开心。还有父亲,你们以后可再纳妾室,不要为我难过……”
直到现在,女儿还不知道,要她死的人就是她嘴里的父亲。
眼泪不停地掉,我的情绪几乎失控,向萧煜琛派来的丫鬟求救。
“你快告诉我,解药在哪里!”
那丫鬟嗤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隐忍的怒气。
“相爷说了,白瓷瓶里的是解药。”
下一秒,她就已经转身离去。
我看着香快要燃尽,找出那白瓷瓶拼尽全力撬开女儿的嘴灌了下去。
药液入喉,紧接着女儿发出一声痛苦的抽搐,七窍之中,竟渗出了黑血。
我顾不上心头的惊惧,睁开眼想扶住女儿,却只看到她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瑶儿——”
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是按照萧煜琛说的,喂的白瓷瓶里的药。
我爬过去抱着女儿七窍流血的身体,哭得快喘不过气。
在最后一刻,是女儿信任地喝下了药。可是现在,我却只能看着她躺在这里。
我拼尽全力抱起女儿,喊来家仆后跌跌撞撞冲向了府医的院子。
府医很快赶来,看到女儿的惨状也被吓了一跳。
“快,送去急救!”
我守在房间外,丫鬟要给我擦拭血污也被我推开。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愿意用我自己的命去换我女儿的平安。
可是等来的,却是束手无策。
我跪在地上扯住府医的衣角,不住地磕头求他。
“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她才刚刚及笄,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府医有些不忍,一会儿说道:
“老夫确实无能为力,这种情况只能找宫里的御医才有可能救下她了。”
我按照府医说的派人去求御医,却得知所有当值的御医都被调走了。
而调走那些御医的人,正是我的夫君,当朝宰相萧煜琛。
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抖着手再次派人去求见萧煜琛。
“萧煜琛,女儿快死了要急救,你快让御医……”
我的话还没传到,就被萧煜琛派来的人冷硬地打断。
“夫人,相爷说您撒谎也要有个限度,别想着再用小姐来骗他回府。”
我崩溃地哀求,“我说的是真的,女儿被毒酒所伤,快不行了。”
萧煜琛的传话却更冷了。
“够了!那杯毒酒是假的,怎么可能伤到小姐!你真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这种谎话也能编得出来!”
下一秒,来人就拂袖而去。
再等我派人去的时候,相府的门已经对我的人关上了。
2
我求了很久,磕头磕得额上满是血,可还是请不来一位御医来救我的女儿。
回到房里,我看着床上已无生气的女儿,哭得泣不成声。
“瑶儿,对不起,是娘没用……”
娘救不了你。
女儿的眼睛慢慢地转向我,嘴唇蠕动。
我凑近后,才能听到她的声音。
“娘……不要难过……我……不疼……”
“父亲在……在哪……我想跟他说句话……”
“再……再不说可能……就来不及了……”
我不住地流泪,也不敢跟女儿说出真相。
要是让女儿知道,她的父亲为了别的女人把她毒伤,那该有多残忍。
明明她是萧煜琛曾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
明明我们一家三口曾经那么幸福。
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我派人去相府前院传话,依旧被拒之门外。
我又让心腹去找他的幕僚,这才递进了话。
我听到那头传来的声音:
“相爷,是夫人的心腹,她说小姐有话想跟您说。”
萧煜琛语气烦躁,“又是她的借口,以后她的人你都直接打发了。”
我想说不是借口,我想说女儿真的快死了。
可没有等我说一句话,幕僚就退了出来。
我转头对上女儿难过的目光时,心口像是被一只大手使劲地拉扯撕裂。
“父亲……不愿意来吗……是不是因为……我上次的女红没做好……”
“娘你帮我……跟父亲说声对不起……”
“娘,父亲知道……我死后,会为我伤心吗?”
我听着女儿的话,心脏疼得像是不能呼吸。
女儿一直都想得到她父亲的认可,琴棋书画样样都学得格外用功。
可是,萧煜琛的心早就不放在她的身上了。
我紧握着女儿的手,使劲地摇头。
“不是,父亲……父亲只是有要事,他不知道。”
“瑶儿,你不要睡,看看娘……你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就能见到父亲了……”
我继续派人去求,可是人一次又一次地被赶回来。我崩溃又绝望,只能紧握着女儿的手让她再等一等。
却看着女儿慢慢闭上了眼睛,手也从我的掌心滑落。
一瞬间,我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彻底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我看着头顶的纱帐有片刻的迷茫。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耳边却传来丫鬟的声音:
“相爷把宫里的御医都给请来待命,原来是为了给柳姑娘诊脉啊,真让人羡慕。”
“但是昨天小姐就可怜了,听说刚行完及笄礼。唉,这可能就是同人不同命吧。”
可她们不知道,昨天死的那个正是她们嘴里相爷的亲女儿。
泪水从眼角滑落,我不愿睁开眼。
我真的好恨,萧煜琛,你杀了我们的女儿。
我拔掉手上的金针下床,想去找女儿。
没想到出去后,就碰到了萧煜琛小心地扶着柳如烟,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哎呀景宸,我都说了没事,你还非要让御医来给我诊脉。”
萧煜琛声音温柔,没有半点面对我时的冷酷无情。
“那也不行,诊脉完我才能放心。”
我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眼睛被刺痛。
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萧煜琛也曾这么细心地对我。磨破点皮,都要府医看过他才放心。
后来有了女儿后,发烧时他紧张地照顾了一夜。咳嗽几声,就亲自盯着下人炖了冰糖雪梨。
我曾经以为,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地过下去。
没想到过了几年后,他的身边就开始出现别的女人。
他开始晚归,也少了对女儿的陪伴。
直到现在,他为了知道柳如烟的下落,将女儿软禁毒伤。
为了给柳如烟诊脉,让女儿没有御医医治只能等死。
可怜女儿死前,都还在想着他这个父亲……
眼泪又落下来,心口的疼痛已经开始变得麻木。
3
我连上去质问的力气都没有,转身想离开。
柳如烟却指着我的方向,脸上露出胆怯的表情。
“是姐姐……姐姐怎么会在这里?是又要来把我送走吗?”
她紧张地抓住萧煜琛的衣服,好像很害怕我的样子。
萧煜琛眉头压下,冷戾的视线瞬间扫向我。
“沈清瑶,你真是不死心,都找到这里来了!”
他让护卫把我押了过去,我挣扎起来,手腕上被捏出红痕。
萧煜琛看到却冷笑了一声,“苦肉计都用上了?”
“昨天撒谎女儿受伤,今天假装自己被欺负,说说,你后面还想要怎么做?是不是还要设个灵堂,再弄块假灵牌?”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目光里是浓烈的恨意。
“萧煜琛,你到底有没有心!女儿已经死了,被你毒死了!”
萧煜琛看到我癫狂的样子愣了一下,脸上闪过迟疑。
柳如烟上前一步,微微皱着眉头怯懦地开口。
“相爷让人准备的是假毒酒,怎么可能会毒死小瑶呢,姐姐,你要编也编个像一点的理由。”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待在相爷身边,可是,你也不能拿小瑶的性命来开玩笑。”
萧煜琛的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
“沈清瑶,有你这样的母亲,真是小瑶最大的污点!”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萧煜琛,女儿死了,他竟然还觉得我在撒谎。
我想笑,眼泪却先砸到了地上。
无所谓了,女儿已经死了,再争辩这些也没有用了。
我从地上起来,只想去找女儿。
萧煜琛却让护卫将我死死地按在了地上,说出来的话冰冷无情。
“你就跪在这里好好地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他带着柳如烟走了,留下我跪在这里被往来的下人围观。
我想起身,可我只要动一下,护卫就会一脚踢在我的膝窝。
我狠狠地砸在地上,膝盖底下已经沁出了血。
我转头死死地看着他们。
“你们别忘了我是谁,敢拦着我?”
护卫面无表情,“我们只听相爷的吩咐。”
我被他们压着跪了五个时辰,底下的血已经染红了裙摆,可我还是硬撑着想要起来。
在他们又一脚踢过来的时候,我身子一软彻底晕了过去。
两个护卫面面相觑,这才给萧煜琛传去了话。
“只跪了几个时辰就晕了?肯定又是装的。她就在府里,死不了,不用管她。”
再醒来的时候,我还躺在冰冷的地上。
护卫不在,我顾不上膝盖上的疼痛,踉跄着扶着墙去了女儿的灵堂。
可等我看到女儿的棺木时,发现陪葬的嫁妆匣子破了一个大洞。
她的嫁妆被人偷走了!
4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
我疯了一样去找管家质问,却得知是萧煜琛签了嫁妆转让的文书。
嘴里传来浓郁的铁锈味,我眼眶猩红。
萧煜琛,你真是好狠的心。
干涩的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我回到女儿的灵堂前。
等办完丧事后,我就带着女儿的衣冠冢离开,永永远远地离开。
我为女儿立了灵牌,通知了族中长老,让他们来参加葬礼。
然后拖着麻木的身体回到房中。
女儿的闺房还保持着原样,绣架上的鸳鸯还未完成,书桌上诗集还翻开着,纸上她字迹还清晰。
屋子里的一切都还照旧,唯独少了我的女儿。
心口控制不住的抽痛,我抓着女儿的字帖跌坐在地上。
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了多久。
‘嘭’的一声门被推开,萧煜琛怒气冲冲地进来,直接将我拖到了厅堂。
“沈清瑶,你真是好样的。上午我刚说完,现在你就真的给我布置了灵堂,还摆了
牌?”
“跪了几个时辰,你还是没长记性!竟然还通知族老,跟他们说参加小瑶的葬礼!”
萧煜琛怒极反笑,直接将我丢在了地上。
“既然你要闹,那我就奉陪!”
他转身就去把我布置的灵堂全给拆了,甚至还捧起了女儿的灵牌。
我瞪大眼睛,趴在地上大喊。
“不要!”
但还是眼睁睁地看着灵牌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木屑散落得满地都是。
我爬过去,拼命地用手收拢着碎片。
萧煜琛却一脚踢过来,我看着女儿的灵牌碎片在空中飘散。
“你把女儿藏到哪了?女儿跟着你都被带坏了,竟然和你一块做这种事!”我睁着猩红的眼睛看着他,崩溃大喊:
“死了!死了!女儿已经死了,被你毒死了!你还抢了她的嫁妆,让她死不瞑目!萧煜琛,你现在还砸了女儿的灵牌,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女儿,你不会做噩梦吗!”
萧煜琛怒意更胜了。
“到现在你还编造这个谎言,沈清瑶,你撒谎成性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当年你骗我说心里只有我,后来又骗我说给小瑶添置嫁妆实则中饱私囊,现在连女死了的谎话都能编出来,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愣住了。
“你说什么?我从未有过二心,什么时候骗了你?中饱私囊又是什么意思?”
萧煜琛退后了两步,看向我的目光带着悲痛带着指责,还有一丝挣扎。
“你的演技真好,到现在还能装出这幅无辜的样子。”
“好,那你说,你要是没二心,为什么会偷偷给外男送东西?”
“还有你记在你名下的那几处私产,给不明人士的银票,这些你敢说是给小瑶准备的吗?”
柳如烟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脸上写满了心疼。
听到萧煜琛的话,我才明白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送东西就代表我对他有情吗?还有你说的私产银票,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那如烟为什么就对我一心一意!”
我看着萧煜琛,忽然间觉得很累,累得我一个字都不想再讲。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女儿死了,我什么都不在意了。
我跪在地上,收拢着地上的碎片,看起来像个了无生气的木偶。
萧煜琛盛怒的脸突然愣了一瞬,心底没由来的生出了一种恐慌。
柳如烟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转头微蹙着眉头看向我。
“姐姐,你这次的玩笑真的开得有点过分了,最起码不能闹到族老们的面前。”
萧煜琛想起那通传话,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
“把这些东西全都给我丢出去,还有这些木屑,全都给我扔进火盆里,一丝不剩!”
他说完,护卫就开始过来抢走了我收集的碎片扔进了火盆里。
“不要,不要……”
我拼命的争抢,可是没用,我眼睁睁地看着女儿最后的念想被燃烧殆尽。
我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萧煜琛,你会后悔的。
夜里,相府里响起了一阵惊呼。
“来人啊,夫人吐血了!”
相府里人头攒动,府医和下人都在忙乱,可是我的气息越来越弱,已是回天乏术。
“咳咳……”
萧煜琛被我的样子惊得失措,旁边的柳如烟脸上也带着惊慌,眼底却藏着窃喜。
萧煜琛冲到床边,抓着我的手。
“人都去哪了?御医呢?”
府医声音发颤,跪在地上:“相爷……夫人她……她已经没救了……”
萧煜琛转头看向我,瞳孔骤缩。
“沈清瑶,你赶紧给我醒过来!”
我呕出一口黑血,在熊熊燃烧的恨意前,回头看了萧煜琛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
5
“沈清瑶——”
萧煜琛呼吸窒了一瞬,心里被恐惧填满。
“沈清瑶,你又在耍什么把戏!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被你吓到。”
他看着我没了呼吸,突然不要命似的摇晃着我。
“都去救夫人,把她救回来!”
“沈清瑶!我不准你死,你不准死!你醒过来!”
柳如烟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死死地抱住了萧煜琛。
“相爷,姐姐她已经去了,您节哀!”
护卫和下人也跪了一地,都劝着萧煜琛。
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萧煜琛终于被劝着离开,却连我的棺木都没有再看一眼。
尸骨被埋入地下,没给他留下一丝一毫的幻想。
萧煜琛跪在祠堂,捂着脸滚烫的眼泪从指缝间落下。
柳如烟待在他的身边,不住地劝慰他,只是眼里的喜悦根本压抑不住。
一连三天的时间,萧煜琛都浑浑噩噩,始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勉强恢复了一丝清醒后,他才想起来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女儿了。
觉得女儿被我藏了起来,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我的死讯。
他眼神黯淡,“去把小姐找出来,跟她说她娘亲……”
后面的话,萧煜琛没有说下去。
幕僚晚上的时候拿着一份文书回来,看着萧煜琛的目光欲言又止。
“是不是小瑶不愿意相信这件事?”
萧煜琛疲惫的说着,心口又是一阵痛意。
女儿不相信也是正常的,就像他现在也不愿意相信。
幕僚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在萧煜琛看过来时,他才送上了手上的文书。
“相爷,小姐……四天前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萧煜琛有一瞬的茫然,好像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直到看着手上的文书,他的瞳孔忍不住骤缩。
文书上详细地写了女儿的死因。
毒酒入喉,七窍流血,脏腑破裂,无力回天……
还有女儿医治的过程,因为没有御医救治,只能等死。
萧煜琛忽然想起来我派人传话时说的话,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我说的都是真的。
甚至女儿临死前想见他最后一面,还被他拒之门外。
萧煜琛脸上惨白一片。
他还想起我哭求他找解药的事。
但是,他当时只以为我还在骗他,所以随口说的白瓷瓶……
女儿,女儿……竟然是被他自己害死的。
可是,毒酒不是假的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萧煜琛捂着心口,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死死地看向幕僚。
“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毒酒为什么变成了真的!”
“给我查清楚,一丝一毫都不要错过!”
6
幕僚走了,萧煜琛却还沉浸在害死女儿的痛苦中出不来。
他开始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一切。
他把女儿的灵牌砸了,把灵堂也给拆了。
他不信我说的话,还说我谎话连篇,联合女儿一起撒谎。
想起我那么决绝地看着他死去时,该有多绝望。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这些都是真的。
要是知道的话,他怎么可能不去救女儿?
他又想起我苦苦的哀求。想起他的冰冷无情。
萧煜琛感觉呼吸停滞了一秒。
他害死自己这么多年的发妻,还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悔恨感铺天盖地地将他淹没。
柳如烟推门进来,看他瘫倒在地上,连忙上前把萧煜琛扶了起来。
“相爷,您怎么了?”
这几天都是柳如烟陪在他的身边,悉心照顾。
可是现在,萧煜琛看到柳如烟时,第一时间想起的是他把所有御医都调走给柳如烟诊脉的事。
就因为这样,他的女儿才没有人救治只能等死。
这是他做的错事,不该怪到柳如烟的头上。可是,他也做不到一点都不迁怒。
萧煜琛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柳如烟一愣,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旋即脸上变成了担忧的表情。
“相爷,我知道您这几天心里难受,我会一直陪着您的。不管您什么时候需要我,我在。”
萧煜琛心头一软,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嗯,我知道,你先回去吧。”
幕僚的速度很快,两天后就把所有的事情调查清楚,把证据交给了萧煜琛。
“毒酒确实被人动手脚换成了真的,人已经抓到了,等您的吩咐。”
“这还有几份供词,是小姐和夫人在府里的。”
萧煜琛点开了供词,第一份是我将女儿抱去求医。
我身上都是血,而女儿身上已经七窍流血。
我艰难地将女儿抱进房里,跪在地上磕头求府医救救我的孩子。
供词远比想象要清晰很多,萧煜琛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女儿会变成这样。
看到一半,他就不敢再看了,闭上眼泪水一颗一颗地滚落。
一会儿后,才继续看下去。
第二段,是我被护卫压着跪在祠堂的片段。
我一次次地被护卫踢着膝窝跪下,又一次次地爬起来,地上已经鲜红一片。
萧煜琛不敢置信的看着。
“怎么会?他们怎么敢?”
他只下命令让护卫压着我跪下,可他不知道护卫会这么对我。
萧煜琛的手紧握成拳,脸色阴沉的可怕。
“把这两个人给我压过来,哪条腿踢得夫人,就把他哪条腿打断!”
两个护卫被打了个半死后带了过来,腿也已经被打断,瘫在地上像条死狗。
萧煜琛却还是觉得不解气,搬起旁边的凳子直接砸了过去。
护卫头上瞬间破了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他只要想起供词里的内容,就恨不得杀了他们!
护卫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但却不知道为什么。
萧煜琛冷笑一声把供词摔在他们面前,又是一脚狠狠的踢了过去。
“还敢问为什么,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么对夫人!”
护卫愣住了,拼尽最后的力气辩解。
“不是我们,是您吩咐的啊……是柳姑娘说您吩咐的……”
萧煜琛怔住了,身体都变得僵硬。
一边的幕僚踌躇了两秒,也上前交代了另一件他查出来的事。
“相爷,小姐死后嫁妆被转让了,是……是您签的字。”
可是显然,他们相爷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这里面的蹊跷可想而知。
萧煜琛想也不想的否认。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转让小瑶的嫁妆!”
转头,他想起了柳如烟曾给过他一沓文书……
萧煜琛的手紧攥到变形,真相昭然若揭。
7
“查清楚,她到底背着我还做了哪些事!”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迅速地蔓延放大。
而背后隐藏的一桩桩一件件,也都慢慢浮出了水面。
柳如烟被带到了萧煜琛面前,她看着萧煜琛阴沉的脸色,心不由得颤了一下。
但还是强撑着看向萧煜琛,露出一抹笑。
“相爷,怎么了?”
萧煜琛扬手狠狠地打了柳如烟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
“是你让护卫欺辱的清瑶?”
“是你骗我签的小瑶的嫁妆转让书?”
“你早就知道小瑶已经死了,毒酒也是你让人换的!”
萧煜琛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眼神阴沉得可怕。
柳如烟脸色一白,但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冀。
她红着眼,跪着上前拉住了萧煜琛的裤腿。
“相爷,我只是……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我就是太爱您了,夫人却让人把我送走,所以我才……”
“对不起,相爷,但我真的不是故意害死小瑶的,我也不知道那人换的毒酒会那么烈我就只是想吓吓夫人。”
萧煜琛直接一脚把她踢开,抓着她的头发眼睛猩红得快要滴血。
“柳如烟,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鬼话吗!”
他把一沓资料扔在了柳如烟面前,上面是她和外男私通的记录。
“跟你苟合的男人不止这些吧?你还伪造了清白之身,抓住机会诬陷我夫人。”
“那些银票往来也是你找人做的手脚,你还有什么可以抵赖!”
柳如烟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心里的侥幸荡然无存。
她仰起脸,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以往萧煜琛最吃她这一套。
“相爷,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太爱您了。我以后不会再犯了,我再给您生两个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萧煜琛眼里没了半点往日的温柔,只剩下冰冷。
“你害死了我的夫人和女儿,你还想和我有以后?”
“谁给你的胆子,你怎么敢动清瑶和小瑶的,柳如烟!”
柳如烟跪在地上,红着眼睛祈求。
“我真的知道错了,但是相爷,她们已经死了,让我陪在您身边吧,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赎罪好不好,我会代替夫人好好的照顾您……”
萧煜琛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
“住嘴!”
“你不配和我的清瑶相提并论!”
“柳如烟,你害的我妻离子散,我会让你付出比死还要更惨烈百倍的代价!”
柳如烟怔住了,眼泪挂在眼眶上摇摇欲坠。
“相爷,您在开玩笑的是吗?您是爱我的,您肯定不会这么对我的是不是?”
萧煜琛却看都不再看她一眼,说出来的话冰冷残忍。
“我会让人在你面前摆上毒酒,但不会把你毒死。可能会毒瞎你的眼睛,也可能会毒你虚伪的喉咙。”
“柳如烟,你害死了我的夫人女儿,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柳如烟脸上的恐惧一寸寸浮现,一会儿后,又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
她看向萧煜琛,撕开了所有的伪装。
“萧煜琛,害死沈清瑶和小瑶的人明明是你!”
“是你让人软禁的小瑶在她面前摆上的毒酒,不然我怎么会有换毒酒的机会?”
“是你不相信沈清瑶的话,不然小瑶也不会没有御医治疗活着等死。”
“是你不信任沈清瑶,才给了我可乘之机。”
“害死她们的人,明明是你自己!”
萧煜琛上前掐着柳如烟的脖子,不再让她吐出一个字。
他目眦欲裂,只有用这个方法才能压住他心底的恐慌。
因为柳如烟说的都是他内心深处不愿意去承认的事实。
柳如烟被人带走了,她被绑在了小瑶被毒伤时的偏院,身前摆着毒酒。
随着线香的燃起,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不断增长的惊恐中度过。
“救命……救命……”
她惊恐的求救,可是没人会来救她。
“啊”的一声,毒酒被灌下,柳如烟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
她的喉咙被毒哑,双目被毒瞎。
柳如烟没有死,但往后的日子里,她都会生不如死。
8
之后的日子,萧煜琛都过得浑浑噩噩。他已经很少去前朝,每天大半的时间都待在我和小瑶的墓前。
我们一个尸骨冰冷,一个衣冠空冢,连合葬都做不到。
只有两个孤坟,紧靠在一块。
萧煜琛每日都活在悔恨之中,可是不管他怎么悔恨,小瑶都不可能活过来了。
他开始时常想起从前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日子。
想起深夜时府里给他留的灯。
想起疲惫时我为他煲的一碗汤。
想起女儿出生时,他抱着女儿软软的身体时压抑不住的喜悦。
想起女儿会说话时,叫他的第一声‘爹爹’……
许多许多都还历历在目,可是,后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萧煜琛想不明白,他明明是爱我的,也爱小瑶。
只是,这份爱随着时间慢慢减淡,让他不足以抵挡外面的诱惑。
于是从开始的相濡以沫,变成了后来的相看两厌。
萧煜琛坐在墓碑旁边,一遍遍的回想从前的点点滴滴。
沉浸在过去的幻想里,不愿意面对现实。
幕僚急匆匆的赶过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相爷,不好了,有人放出了柳如烟中毒时的消息,指控您私设酷刑。”
“朝中的御史都在弹劾您,您的一些机密文书也遭到了泄露。”
“朝堂已经乱成了一团,大理寺很可能要派人上门了。”
萧煜琛终于恢复了两分清醒,可是却没有半点反应。
被抓了也好,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朝堂风暴骤起,舆论彻底倒向了柳如烟。
毒酒不是一般的东西,
柳如烟被毒伤后的惨状,更是通过某些渠道,绘声绘色地传遍了街头巷尾,闻者无不心惊肉跳。
这种手段,太过阴狠,也太过见不得光。
大理寺的动作快得惊人。
不等萧煜琛从幕僚带来的消息中完全回神,一队官差已经直接冲进了相府。
冰冷的镣铐锁上了萧煜琛的手腕。
罪名掷地有声——“滥用私刑,构陷朝臣!”
昔日权倾朝野的相爷,如今成了阶下囚。
整个过程,萧煜琛没有半分挣扎。
他只是木然地任由他们施为,脸上是死一般的沉寂。
或许,这便是他应得的报应。他没有反抗。
只是,相府的人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主君被抓。
他们开始运作,弹劾的奏本很快被压下,党羽开始下场周旋,还有最厉害的状师为萧煜琛辩诉。
照这样下去,萧煜琛很有可能会被无罪释放。
钱和权往往是紧密相连的。
所以,只是光这一件的话,恐怕并不能定萧煜琛的罪。
我知道到了该我出面的时候,于是,我以萧煜琛毒杀嫡女的罪名对他进行了二次指控。
我没有死。
仇人都还活在世上,我怎么可能甘心就这么死了。
我要所有伤害了我女儿的人,都付出代价!
柳如烟的惨状是我放出去的。
相府的核心机密也是我泄露的。
我要萧煜琛,家破人亡,以慰藉女儿的在天之灵!
萧煜琛看到我出现的时候不敢置信,他疯了似的想要冲过来,却被衙役死死按住。
他眼眶发红的看着我,眼里是惊喜、是庆幸。
“清瑶,你没死……”
9
我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看他一眼。只有他受到应有的惩罚,才是我最想看到的事。
萧煜琛却喋喋不休,诉说着这段时间他对女儿的忏悔,和对我的思念。
“清瑶,我真的好想你。失去你之后,我才发现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幸好,幸好你没死。”
“我现在已经知道这几年我究竟错的有多离谱,可我也从来没想过让别人取代你。”
他声音哽咽:
“女儿的事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是柳如烟骗了我,是她换了毒酒。”
我不想再听,他现在说的再多也已经于事无补,也不可能让我的小瑶活过来。
我上堂作证,还举报了这些年萧煜琛的违法行为。
因为单单只女儿这一件,萧煜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并不能被判重罪。
所以,要有更多的罪证才能让萧煜琛翻不了案。但女儿的死,在舆论上绝对是强有力的一击。
多种罪行证据确凿,又有我这个发妻的证词,萧煜琛很快被定了罪。
‘滥用私刑’、‘过失致死’,还有贪赃枉法等,数罪并罚,萧煜琛被判了流放三千里。
判决一出来,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宰相毒杀亲女”、“为一宠妾害死妻女”、“萧相被判流放”等消息,都被传得沸沸扬扬。
而因为这样的丑闻,他的相府也在一夜之间倒台,被朝中对家蚕食殆尽。
一切尘埃落定。
我没有去大牢探视,但是让人送了一份东西给萧煜琛。
那是小瑶的及笄金钗。
她本该戴着这支金钗,接受所有人的祝福,未来一片光明灿烂。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被萧煜琛毁了。
他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毁了自己的人生。
我去了女儿的坟前,这是我用她生前衣物做的衣冠冢。
我坐在坟前跟女儿说了许久,说了她的女红,说了绣庄掌柜对她的看重,还说了我对她的想念。
直到天黑下来,我才不舍的离开。
后来,听说萧煜琛在流放途中自尽了。
他看了那支金钗后,痛哭了许久,最后撞死在囚车上。
我听了之后没有半点反应,只是收拾了东西,离开了这里。
女儿生前时想要看遍江南的锦绣风光,我想要完成她的这个愿望。
我会带着她,踏遍千山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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