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给柳如烟当了三年备胎。

不想干了。

准备让她把我删掉。

找个理由。

众所周知，柳如烟最讨厌男人粘人。

平生最厌恶被束缚。

咖啡厅里，我握着她的手认真开口："如烟，我们结婚吧？"

辞职信已经写好了，就等她发话把我踹掉。

我满怀期待看着她。

她眉头微皱，下一秒不负我望。

她语气淡淡："江夜，别闹。"

我叫江夜，今年二十五岁，是个彻头彻尾的舔狗。

准确地说，是柳如烟的舔狗。

三年来，我像个影子一样跟在她身后。

她开心的时候叫我一声"夜哥哥"，不开心的时候理都不理我。

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不是情侣，胜似情侣。

不是朋友，又超越朋友。

柳如烟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她男朋友。

但她需要人陪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总是我。

看电影、吃饭、逛街、旅游。

我像个称职的男朋友一样，满足她的所有要求。

唯独得不到一个名分。

"你又发什么神经？"柳如烟松开我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我深吸一口气，装作很认真的样子："我是说真的，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是时候结婚了。"

"在一起？"柳如烟冷笑一声，"江夜，你是不是对我们的关系有什么误解？"

果然如我所料。

柳如烟最讨厌别人给她贴标签，更讨厌有人想要束缚她。

只要我再坚持一下，她肯定会彻底厌烦我，然后把我踢出她的生活。

"我没有误解。"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如烟，我爱你，我想娶你。"

柳如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用力抽回手，站起身："江夜，你清醒一点好吗？我们之间只是朋友关系，你不要想太多。"

"朋友会像我们这样吗？"我也站起来，故意往前逼近一步，"朋友会一起过夜吗？朋友会......"

"够了！"柳如烟打断我，声音有些发抖，"江夜，你变了，变得让我觉得陌生。"

我心中暗喜。

很好，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她很快就会彻底讨厌我了。

"是，我变了。"我故意用一种深情的语气说道，"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想要一个结果。"

柳如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江夜，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

什么？

这不对啊。

按照我的剧本，她现在应该直接甩我巴掌，然后愤怒地离开才对。

怎么还要时间想想？

"如烟......"

"我先走了。"柳如烟拿起包，快步离开了咖啡厅。

我愣在原地，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难道是我的方法不对？

还是我对柳如烟的了解不够深？

不管怎样，既然已经开始了，就必须坚持到底。

我掏出手机，给柳如烟发了一条信息："如烟，我会等你的答案。"

然后我删除了她的联系方式。

从今天开始，我江夜要做回自己。

第2章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去公司上班。

路过星巴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柳如烟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咖啡，正在和一个男人谈话。

那个男人我认识，叫王建，是柳如烟的大学同学。

也是她的追求者之一。

我停下脚步，透过玻璃窗偷偷观察。

王建说了什么，柳如烟笑得很开心，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是我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的。

一股说不出的难受涌上心头。

原来她也会笑得这么灿烂。

只是，从来不会对我。

我想起昨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柳如烟的影子。

明明是我主动要分开的，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

手机响了，是柳如烟发来的消息："江夜，我想清楚了，我们见个面吧。"

我看了看咖啡厅里的她，又看了看手机，内心五味杂陈。

她要做什么？

是要答应我的求婚，还是要正式拒绝我？

不管怎样，我都要装作很在意的样子。

我回复："好，在哪里见？"

"老地方。"

老地方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一家很小的茶餐厅。

三年前，我刚毕业找工作，在那家茶餐厅兼职做服务员。

柳如烟是客人，我一见钟情。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像中了魔一样，围着她转。

她说东我不敢往西，她说狗我不敢叫猫。

三年来，我为她花光了所有积蓄，换来的却是她的一句"我们只是朋友"。

现在想想，我真的很可笑。

一个女人如果真的爱你，怎么会让你等三年？

一个女人如果真的爱你，怎么会对你的求婚这么冷淡？

我就是个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下午五点，我准时出现在茶餐厅。

柳如烟已经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和三年前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看起来很美。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好像瘦了一些。

"你来了。"柳如烟看到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嗯。"我在她对面坐下，"想好了吗？"

柳如烟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桌上的纸巾。

"江夜，我们......我们不合适。"

我心中一松。

终于来了。

"为什么？"我故意表现得很痛苦，"是因为我不够好吗？我可以改的，如烟，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是的。"柳如烟摇头，眼中有泪光闪烁，"是我不好，我配不上你。"

这句话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按照我的预想，她应该直接说我们不合适，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怎么还说起了自己的不好？

难道她是想要温柔地拒绝我？

"如烟，你没有不好，是我......"

"江夜，你听我说完。"柳如烟打断我，深吸一口气，"我有秘密瞒着你。"

秘密？

什么秘密？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秘密？"

柳如烟闭上眼睛，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我......我怀孕了。"

轰！

我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怀孕？

她怀孕了？

那......那孩子是谁的？

我们虽然关系暧昧，但从来没有发生过关系。

所以，这个孩子绝对不是我的。

"孩子......孩子是谁的？"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柳如烟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哭泣。

但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第3章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柳如烟怀孕了，而孩子不是我的。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我痴心妄想地以为我们有可能在一起的时候，她已经和别的男人睡了。

意味着我这三年来的付出，在她眼里就是个笑话。

"是王建的吗？"我的声音很轻，轻得连我自己都快听不见。

柳如烟抬起头，眼睛红肿，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正好是她生日的时候。

我还记得那天，我精心为她准备了生日礼物，一条价值三万块的项链。

她收下了礼物，还亲了我的脸颊，说我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原来，就在那天晚上，她和王建发生了关系。

而我还像个傻子一样，以为她对我的那个吻代表了什么特殊的意义。

"你们......你们在一起了吗？"

"没有。"柳如烟摇头，"他有女朋友，我们只是......只是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

这四个字让我更加愤怒。

不是因为爱情，不是因为感情，只是因为一时冲动，她就和别的男人睡了？

那我算什么？

这三年来对她的痴心算什么？

"江夜，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很残忍，但我必须告诉你。"柳如烟抹去眼泪，"我不能欺骗你，让你娶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

"所以你是想要告诉我真相，然后让我知难而退？"

"不是的。"柳如烟急忙摇头，"我是想......我是想......"

她说不下去了，又开始哭泣。

我看着她的眼泪，心中没有丝毫的心疼，只有无尽的愤怒和失望。

原来，我在她心中真的什么都不是。

连一个备胎都算不上。

我站起身："我知道了。"

"江夜，你要去哪里？"柳如烟拉住我的衣袖。

"回家。"我甩开她的手，"从今天开始，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江夜......"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茶餐厅。

夜晚的街道很安静，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一片混乱。

三年了，整整三年。

我把自己最好的青春年华都浪费在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身上。

我为她花光了积蓄，为她放弃了其他的机会，为她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讨厌的舔狗。

而她呢？

她轻易地就和别的男人睡了，还怀了孩子。

我突然想笑，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天真。

什么叫自取其辱？

这就叫自取其辱。

手机响了，是柳如烟打来的电话。

我看了一眼，直接挂断。

然后把她的号码拉黑。

从今天开始，我江夜要重新做人。

不再为任何女人卑微，不再为任何感情委屈自己。

我要活出自己的样子。

走到家楼下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自己租住的小公寓。

二十平米，一室一卫，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桌子，几乎没有别的家具。

为了给柳如烟买礼物，我连家里的条件都顾不上改善。

现在想想，真的很可笑。

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去爱别人？

我掏出钟匙，准备上楼。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江夜。"

我回头，看到柳如烟站在不远处，脸上还有泪痕。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转身要走。

"江夜，求你听我说完好吗？"柳如烟快步走到我面前，"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冷笑，"那你和王建上床的时候，有想过我吗？"

柳如烟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你没有想过，对吗？"我逼近她，"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是个随时可以丢弃的工具。"

"不是的，江夜，你对我很重要......"

"重要？"我打断她，"如果我真的重要，你会和别的男人睡吗？如果我真的重要，你会怀上别人的孩子吗？"

柳如烟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行了，别再演戏了。"我后退一步，"从今天开始，我们各走各的路，你的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第4章

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三年的感情，说结束就结束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更多的是解脱。

我终于不用再围着柳如烟转了，终于不用再看她的脸色行事了。

我掏出手机，翻看通讯录。

三年来，除了柳如烟，我几乎没有和任何人保持联系。

同事、朋友、甚至家人，我都为了她而疏远了。

现在的我，就像一个孤岛，与世隔绝。

我给高中同学张磊发了条信息："明天晚上有空吗？出来喝一杯。"

很快，张磊回复了："卧槽，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江大情圣竟然主动约我喝酒？"

江大情圣，这是他们给我起的外号。

因为我从高中开始就喜欢柳如烟，一直到现在。

所有人都知道我对她的痴迷，也都知道她对我的冷淡。

但我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只是一心一意地对她好。

现在想想，我当时真的很傻。

"分手了。"我回复。

"真的假的？你们不是还没开始吗？"

这句话让我更加难堪。

连朋友都看得出来，柳如烟从来没有把我当男朋友。

只有我自己还在自欺欺人。

"算了，不说这个了。明天见面再聊。"

"行，老地方。"

老地方是我们高中时期经常去的一家烧烤店，现在还在营业。

我放下手机，闭上眼睛，想要睡觉。

但脑子里始终挥不去柳如烟怀孕的画面。

她怀着别人的孩子，我却还像个傻子一样想要娶她。

如果我真的娶了她，岂不是要替别人养孩子？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

幸亏我今天提出了分手，幸亏她告诉了我真相。

否则，我可能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第二天早上，我被手机铃声吵醒。

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喂？"

"江夜，是我。"是柳如烟的声音。

"你换号码了？"

"我用朋友的手机给你打的。"柳如烟的声音有些疲惫，"江夜，我们能见个面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能出来吗？"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今天是周末，我不用上班。

"不用了，有什么话电话里说就行。"

"江夜，求你了，就最后一次，好吗？"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在哪里？"

"就在你家楼下的咖啡厅。"

我挂断电话，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下楼了。

柳如烟已经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面前放着一杯咖啡，没有动过。

她今天的气色很差，脸色苍白，眼圈发黑，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你找我什么事？"我在她对面坐下。

柳如烟抬起头，眼中有我从未见过的恐惧。

"江夜，我想过了，我不能要这个孩子。"

"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可是......可是我一个人做不了这个决定。"柳如烟握住我的手，"江夜，你能陪我去医院吗？"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为什么要我陪你？王建呢？"

"他......他不知道这件事。"柳如烟低下头，"我不想告诉他。"

"为什么不告诉他？那是他的孩子。"

"因为他有女朋友，我不想破坏他们的关系。"

我被她的话气笑了："所以你就想着让我陪你去？我算什么？"

"江夜，除了你，我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柳如烟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你知道的，我父母早就不管我了，朋友们也都有自己的生活......"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我甩开她的手，"你选择和王建睡觉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江夜，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柳如烟跪在地上，紧紧抱住我的腿，"求你了，就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咖啡厅里的其他客人都在看我们，我感到很尴尬。

"你起来，有话好好说。"

"你答应陪我去吗？"

我看着她的眼泪，心中五味杂陈。

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她，让她自己承担后果。

但感情上，我还是心疼她的。

毕竟，我爱了她三年。

"好，我陪你去。"

第5章

医院的妇科门诊人很多，我和柳如烟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才看上医生。

医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性，看起来很严肃。

"你们是夫妻吗？"医生问。

"不是。"我回答。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和柳如烟对视了一眼，都说不出话来。

我们算什么关系？

前任？朋友？还是陌生人？

"我们......我们是朋友。"柳如烟小声说道。

医生皱了皱眉："做这种手术需要家属签字，你们只是朋友的话，他不能签字。"

"那怎么办？"柳如烟慌了。

"要么找你的家人，要么找孩子的父亲。"

柳如烟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我知道她不想告诉王建，也不想联系她的家人。

"医生，如果我们结婚的话，可以签字吗？"我突然开口。

医生点头："当然可以，配偶有签字权。"

柳如烟震惊地看着我："江夜，你......"

"没事，我们先出去。"我拉着柳如烟离开了诊室。

在医院的走廊里，柳如烟拉住我的胳膊："江夜，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看着她，"我们先领证结婚，做完手术再离婚。"

"可是......"

"可是什么？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我打断她，"告诉王建？让他知道他有个私生子？"

柳如烟摇头："我不想破坏他的生活。"

"那就按我说的做。"我掏出手机，"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

"江夜，为什么？"柳如烟眼中有不解，"为什么你还要帮我？我已经伤害了你......"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死。"我直视她的眼睛，"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承受得了吗？万一手术出现意外怎么办？"

柳如烟沉默了。

她知道我说得对，这种手术确实有风险。

"而且，这样对大家都好。"我继续说道，"你不用告诉王建，不用破坏他的生活。我也算是彻底了结了对你的感情。"

"了结？"

"嗯，用这种方式结束，我觉得很合适。"我苦笑，"我们结一次婚，再离一次婚，从此以后就真的是陌生人了。"

柳如烟看着我，眼中有复杂的情绪。

"江夜，我......"

"别说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民政局吧。"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看到我们，以为我们是来领证的小情侣，还恭喜我们。

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结婚的真正目的，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很复杂。

这张证件，是我梦寐以求了三年的东西。

但现在得到了，却没有任何喜悦，只有苦涩。

"江夜，谢谢你。"柳如烟拿着结婚证，眼中有泪水。

"别谢我，这只是一场交易。"我收起自己的那张证件，"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

"好，明天我陪你去。手术完成后，我们立刻去办离婚手续。"

柳如烟点头，没有说话。

晚上，我一个人在家里喝啤酒。

想到明天的手术，想到我们即将离婚，心情格外沉重。

这三年来，我一直幻想着有一天能和柳如烟结婚。

现在愿望实现了，却是以这种方式。

真是讽刺。

手机响了，是张磊发来的消息："兄弟，今晚还喝酒吗？"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

"算了，改天吧，我明天有事。"

"什么事这么重要？"

"陪老婆做手术。"

"老婆？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刚领的证。"

"卧槽，这么突然？恭喜恭喜！什么时候请喝喜酒？"

我看着这条消息，突然想笑。

喜酒？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

"没有喜酒，我们明天就离婚。"

"啥？兄弟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没有再回复，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有些事情，真的没法和别人解释。

明天过后，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和柳如烟的关系，也将彻底结束。

第6章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柳如烟在手术室里待了两个小时就出来了。

她脸色苍白，看起来很虚弱。

"感觉怎么样？"我扶着她坐在休息椅上。

"有点疼，但还能忍受。"柳如烟的声音很轻。

医生出来交代注意事项："术后需要休息一周，不能剧烈运动，不能碰冷水......"

我认真地听着，把每一个要点都记在心里。

回到家里，我把柳如烟安排在我的床上休息，自己坐在沙发上。

"江夜，你不用一直陪着我。"柳如烟说道。

"没事，反正我今天请假了。"

"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

"等你身体好一点再说。"我看了她一眼，"至少要等一周后。"

柳如烟点头，闭上眼睛休息。

看着她虚弱的样子，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昨天我们还是陌生人，今天我们成了夫妻，明天我们又要变成陌生人。

这种关系的变化，让我感到很荒诞。

下午的时候，柳如烟醒了。

"江夜，我想喝点粥。"

"好，我去给你买。"我站起身，准备出门。

"等等。"柳如烟叫住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什么意思？"

"我伤害了你，背叛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帮我？"柳如烟的眼中有不解。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也许这就是我最后一次对你好了。"

"最后一次？"

"嗯，等我们离婚后，我不会再关心你的任何事情。"我的语气很平静，"所以现在对你好一点，也算是给这段感情一个完美的结局。"

柳如烟听了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江夜，你会恨我吗？"

"不会。"我摇头，"恨一个人太累了，我不想浪费精力。"

说完，我就出门买粥去了。

在粥店排队的时候，我遇到了王建。

他看到我，很惊讶："江夜？你怎么在这里？"

"买粥。"我淡淡地回答。

"给如烟买的吗？"王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最近怎么样？我好久没见到她了。"

"她很好。"我没有多说什么。

"那就好。"王建松了一口气，"对了，我听说你昨天结婚了？"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

"嗯。"

"新娘是谁？我认识吗？"

我看着王建，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告诉他真相。

想要告诉他，柳如烟怀了他的孩子，但已经流掉了。

想要告诉他，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但最终，我还是忍住了。

"你不认识。"

"那改天介绍我们认识一下。"王建笑着说道。

"再说吧。"

买到粥后，我赶紧回了家。

柳如烟还躺在床上，看到我回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买到了？"

"嗯，还是热的。"我把粥递给她。

柳如烟接过粥，小口小口地喝着。

"江夜，我刚才想了很多。"她突然开口。

"想什么？"

"想我们这三年的相处。"柳如烟放下勺子，"我觉得我欠你一个道歉。"

"不用了，都过去了。"

"不，我必须说。"柳如烟看着我，"江夜，对不起，我一直没有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让你在希望和失望中痛苦了三年。"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知道你对我的好。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的感情。"柳如烟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怕拒绝你，你会离开我。我也怕答应你，我会辜负你的期望。"

"所以你选择了逃避。"

"是的，我选择了逃避。"柳如烟点头，"我以为时间久了，你会自己放弃。没想到你坚持了三年。"

"那现在呢？你还想继续逃避吗？"

柳如烟摇头："不了，我累了。江夜，我们离婚后，我想离开这个城市。"

"去哪里？"

"还没想好，也许是上海，也许是深圳。"柳如烟苦笑，"总之，离你远一点，免得你看到我心烦。"

听到她要离开，我心中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感觉。

是解脱，还是舍不得？

我自己也分不清楚。

第7章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家里照顾柳如烟。

她的身体恢复得不错，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我们之间的相处很平静，像是老夫老妻一样自然。

她会告诉我想吃什么，我会去给她买。

她会跟我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我会认真地听。

这种生活，是我以前梦想过的。

但现在体验到了，却感觉很苦涩。

因为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等她身体完全恢复了，我们就要离婚了。

第五天的时候，柳如烟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

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江夜，你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吗？"她突然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伤害了你，也伤害了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柳如烟的声音很低，"我觉得我很自私。"

"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这很正常。"

"可是你不自私。"柳如烟转身看着我，"你明明被我伤害了，却还是愿意帮助我。这样的男人，我这辈子可能再也遇不到了。"

"你会遇到的。"我安慰她，"总有一个人会像我爱你一样爱你，而且你也会爱他。"

"不会了。"柳如烟摇头，"江夜，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柳如烟坐在沙发上，"我只知道享受别人对我的好，却从来不知道如何回报。"

"爱是可以学会的。"

"也许吧。"柳如烟苦笑，"但我没有机会学了。"

晚上，我们一起看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爱情电影，男主角为了女主角做了很多牺牲，最终赢得了她的心。

"江夜，你觉得这种爱情现实吗？"柳如烟问我。

"你是指男主角的坚持，还是女主角的感动？"

"都有。"

我想了想："也许在某些人身上是现实的，但不是所有人都会有这样的爱情。"

"你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程度吗？"

"我已经做过了。"我看着她，"为了你。"

柳如烟沉默了，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江夜，如果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接受了你的追求，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会很幸福吧。"我想象了一下，"我们会恋爱，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孩子，会像普通夫妻一样生活。"

"那你会一直爱我吗？"

"会的。"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即使我变老了，变丑了，你也会爱我吗？"

"会的。"

柳如烟看着我，眼中有泪光闪烁。

"江夜，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没有早点接受你。"她的声音很轻，"如果我早点接受你，也许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情了。"

"没有如果。"我伸手关掉电视，"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我们只能向前看。"

"向前看......"柳如烟重复着这句话，"江夜，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吗？"

"什么可能？"

"重新开始的可能。"柳如烟看着我，"我们已经结婚了，为什么一定要离婚？"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如烟，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也许我们可以试试真正的夫妻生活。"柳如烟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江夜，我想给你一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我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中掀起巨大的波澜。

这是我等了三年的话，但现在听到了，我却没有预想中的狂喜。

"如烟，你确定你想清楚了吗？"

"我想清楚了。"柳如烟点头，"这几天和你在一起，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我觉得，也许这就是爱情的感觉。"

"那王建呢？"

"他只是一个错误。"柳如烟摇头，"江夜，我想和你重新开始，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爱你。"

听到这些话，我的心情很复杂。

高兴、怀疑、不安，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如烟，我需要时间考虑。"

"好，我等你的答案。"

第8章

那天晚上，我一宿没睡。

柳如烟的话在我脑中反复回响："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话，但现在听到了，我却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

因为我怀疑她的动机。

她是真的爱上了我，还是因为感激而产生的错觉？

她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还是因为害怕孤独而选择了我？

这些问题，我想不明白。

第二天早上，柳如烟醒来后，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发呆。

"江夜，你一夜没睡吗？"

"嗯，睡不着。"

"是因为我昨天说的话吗？"柳如烟走到我身边坐下，"你在担心什么？"

"我在想，你是不是因为感激才说那些话的。"

"不是的。"柳如烟摇头，"江夜，我对你的感情不是感激，是爱。"

"你确定那是爱吗？"我看着她，"还是因为习惯了我的照顾，所以舍不得失去？"

柳如烟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也许一开始是习惯，但现在不是了。这几天和你在一起，我发现我想要的生活就是这样。平平淡淡，但很温暖。"

"如烟，我希望你想清楚。"我握住她的手，"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就不能再分开。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你的痛苦。"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柳如烟紧紧握住我的手，"江夜，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让我证明我是真的爱你。"

看着她诚恳的眼神，我的心软了。

"好，我们试试。"

柳如烟听到我的答案，眼中闪过惊喜。

她扑到我怀里，紧紧抱住我："谢谢你，江夜，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

我抱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刻，我真的希望她是爱我的。

接下来的日子，柳如烟确实在努力证明她的爱。

她开始学着做饭，虽然做得不好吃，但我能感受到她的用心。

她开始关心我的工作，问我累不累，开不开心。

她开始主动和我分享她的想法，告诉我她的喜怒哀乐。

这种感觉很好，就像我们真的是一对恩爱夫妻。

但我心中始终有一个疙瘩解不开。

王建。

虽然柳如烟说他只是一个错误，但我知道，她曾经为了他背叛了我。

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心里，让我无法完全信任她。

一周后，我们去民政局办理了一些手续，正式确认了我们的婚姻关系。

柳如烟很高兴，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

"江夜，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真正的妻子了。"

"嗯。"我点头，但心情并没有她那么轻松。

回家的路上，我们路过了那家茶餐厅。

"要不我们进去坐坐？"柳如烟提议，"就当是庆祝一下。"

"好。"

我们在老位置坐下，点了两杯咖啡。

"江夜，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见面吗？"柳如烟问我。

"记得。"

"那时候你追了我半年，我一直拒绝你。"柳如烟笑着说道，"现在想想，我当时真的很傻。"

"为什么拒绝我？"我好奇地问。

"因为我觉得你太老实了，不够有趣。"柳如烟有些不好意思，"我那时候喜欢坏一点的男生。"

"比如王建？"

柳如烟的笑容僵住了。

"江夜，你为什么要提他？"

"因为我想知道，你真的放下他了吗？"我直视她的眼睛，"如果有一天他来找你，告诉你他愿意为了你离开现在的女朋友，你会怎么选择？"

柳如烟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会拒绝他。"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有你了。"柳如烟握住我的手，"江夜，我现在只爱你一个人。"

我想相信她的话，但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完全消除。

也许，时间会证明一切。

第9章

我们的婚姻生活开始了。

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很美好。

柳如烟搬到了我的小公寓，我们每天一起上班下班，一起吃饭看电视，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样。

但我心中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这一切来得太容易了。

我追了她三年都得不到的东西，现在突然就得到了。

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不真实。

一个月后的某天晚上，柳如烟突然对我说："江夜，我想辞职。"

"为什么？"

"我想在家里照顾你。"柳如烟依偎在我怀里，"我想做一个好妻子。"

"不用辞职，我们需要两个人的收入。"

"可是我想专心照顾你......"

"如烟，我希望你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生活。"我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不希望你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我身上。"

柳如烟抬起头看着我："为什么？"

"因为这样对你不公平。"我想了想，"而且，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也能有自己的生活。"

"我们不会分开的。"柳如烟紧紧抱住我，"江夜，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悲观？"

"我不是悲观，我只是想让你保持独立。"

"可是我不想独立，我想依赖你。"柳如烟的声音有些撒娇的意味，"江夜，我想做你的小女人。"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这是我以前最想听到的话，但现在听到了，却感觉很奇怪。

柳如烟真的变了吗？

还是她只是在扮演一个好妻子的角色？

我开始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到答案。

我发现，她确实在努力做一个好妻子。

她学会了做饭，虽然味道一般，但很用心。

她开始关心我的起居，每天都会问我累不累，想吃什么。

她变得很温柔，很体贴，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冷淡。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的这些改变，感觉太刻意了，太完美了。

就像是在演戏一样。

两个月后，我终于忍不住了。

"如烟，你累不累？"我问她。

"什么累不累？"

"演戏累不累？"我直视她的眼睛。

柳如烟的脸色变了："江夜，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这么刻意地扮演一个好妻子。"我叹了口气，"做你自己就好。"

"我就是在做我自己。"柳如烟有些激动，"江夜，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

"因为你变得太快了。"我摇头，"三个月前，你还和别的男人睡觉。三个月后，你就变成了完美的妻子。这种转变，让我很难相信。"

柳如烟听了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江夜，你是在怪我和王建的事情吗？"

"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表现不真实。"

"那你想要我怎样？"柳如烟站起身，声音有些颤抖，"你想要我像以前一样冷淡吗？你想要我继续拒绝你吗？"

"我想要你做真实的自己。"我也站起来，"如烟，如果你心里还有王建，你可以告诉我。我不会怪你的。"

"我心里没有他！"柳如烟几乎是在喊，"江夜，我心里只有你！"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刻意地改变自己？"

"因为我想成为你喜欢的样子！"柳如烟的眼泪掉了下来，"江夜，我知道我以前伤害了你，所以我想用这种方式补偿你。"

听到她的话，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如烟，你是因为愧疚才和我在一起的吗？"

柳如烟沉默了，没有回答。

但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知道了。"我转身要走。

"江夜，你要去哪里？"柳如烟拉住我的胳膊。

"我想一个人静静。"

"不要走，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了。"我甩开她的手，"如烟，我们结束吧。"

第10章

我离开了家，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夜很深，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路灯孤独地亮着。

我想起刚才柳如烟的眼泪，心中五味杂陈。

她是因为愧疚才和我在一起的。

这个答案，虽然在我意料之中，但听到的时候还是很难受。

我不要她的愧疚，也不要她的补偿。

我要的是真正的爱情。

手机响了，是柳如烟打来的。

我看了一眼，直接挂断。

她又打，我又挂断。

如此反复几次后，她发来了信息："江夜，我们谈谈好吗？"

我没有回复，继续往前走。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那家茶餐厅。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里面已经没有客人了，只有店员在收拾桌椅。

我突然想起三年前的自己，那个为了柳如烟什么都愿意做的傻子。

现在的我，还是那个傻子吗？

我掏出手机，给张磊打了个电话。

"喂，江夜？这么晚了怎么了？"

"磊子，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喝酒。"

"当然有空，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老地方。"

半个小时后，张磊出现在烧烤店里。

看到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啤酒，他走过来坐下。

"怎么了？和老婆吵架了？"

"分手了。"我举起酒杯，"再次分手。"

"什么叫再次分手？你们不是才结婚吗？"

我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告诉了张磊。

听完后，张磊沉默了很久。

"兄弟，你这是何必呢？"他拍拍我的肩膀，"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把自己搞得这么痛苦。"

"她说她爱我。"

"那是愧疚，不是爱。"张磊摇头，"江夜，你清醒一点，如果她真的爱你，会和别的男人睡觉吗？"

我知道张磊说得对，但心里还是放不下。

"也许她现在真的爱我了呢？"

"江夜，你听我说。"张磊认真地看着我，"一个女人如果真的爱你，不需要你追三年。一个女人如果真的爱你，不会背叛你。"

"可是......"

"没有可是。"张磊打断我，"兄弟，放下吧。你值得更好的。"

我们喝到很晚才回家。

推开门，我发现柳如烟还在客厅里等我。

她坐在沙发上，眼睛红肿，显然哭了很久。

"江夜，你回来了。"她站起身，想要扑到我怀里，但被我躲开了。

"你怎么还不睡？"

"我在等你。"柳如烟看着我，"江夜，我们谈谈好吗？"

"没什么好谈的。"我走向卧室，"明天我们去办离婚手续。"

"不要！"柳如烟拉住我，"江夜，我不想离婚。"

"为什么？因为愧疚吗？"我转身看着她，"如烟，我不需要你的愧疚。"

"不是愧疚，是爱。"柳如烟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江夜，我真的爱你。"

"那你为什么和王建睡觉？"

柳如烟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你回答不了，对吗？"我冷笑，"因为你根本不爱我。"

"江夜......"

"够了，我累了。"我甩开她的手，"如烟，我们都别再折磨自己了。"

说完，我进了卧室，把门关上。

柳如烟在门外哭了很久，最后没有声音了。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中一片空虚。

三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柳如烟已经不在家了。

她留下了一张纸条："江夜，我走了。离婚手续我会委托律师办理。谢谢你这四个月来的照顾，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爱你的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看着这张纸条，我心中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感觉。

是解脱，还是失落？

我也分不清楚。

从今天开始，我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不再为任何人委屈自己，不再为任何感情卑微。

我要活出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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