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午夜夺权

沈昭走进沈氏集团总部大楼时，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凌厉的节奏。凌晨三点的电梯里，她对着镜面整理了一下黑色西装领口，将一丝不苟的发髻又紧了紧。

"沈总，董事们已经在会议室了。"助理小跑着跟上她的步伐，声音压得很低。

"让他们等着。"沈昭连脚步都没停，径直走向父亲的办公室。

推开门，那股熟悉的雪松混合着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心脏猛地一缩。三天了，自从法医确认那具烧焦的尸体是父亲后，她第一次有勇气走进这里。

办公桌上还摊开着父亲最后审阅的文件，钢笔随意搁在一边，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沈昭的手指抚过真皮椅背，然后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

"从今天起，这是我的位置了。"她对自己说，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异常清晰。

窗外，整座城市还在沉睡，而沈氏集团的顶层会议室里已经剑拔弩张。沈昭推门而入时，十二位董事的争论声戛然而止。

"各位叔叔伯伯，深夜打扰了。"她的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但我父亲死得不明不白，我想没人能睡得着吧？"

财务总监王振海率先发难："沈昭，你父亲的事我们都很难过，但集团不能没有掌舵人。董事会已经决定——"

"决定什么？"沈昭冷笑一声，将一叠文件甩在桌上，"决定趁乱瓜分沈氏？王叔叔，你能解释一下过去三个月里，经你手转往开曼群岛的八千万资金吗？"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我父亲不是意外死亡。"沈昭环视众人，目光如刀，"而在我查出凶手之前，沈氏集团由我全权接管。有异议的，现在就可以离开——带着你们的辞职信和审计部的问候。"

与此同时，城东艺术区的白盒子画廊里，沈曦正对着一群学生讲解一幅抽象画作。她穿着米色针织裙，声音温柔得像四月的风。

"蒙德里安用最简单的线条和色块，构建出......"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父亲死了。太平间。现在。】

沈曦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了颤，脸上却绽放出更灿烂的笑容："抱歉各位，我突然有些不适。接下来的讲解由我的同事继续。"

五分钟后，一辆出租车驶向市中心医院。后座上的沈曦早已擦掉眼泪，正对着化妆镜检查自己苍白的脸色，然后狠狠掐了掐脸颊，让它们看起来更红润些。

医院的太平间冷得刺骨。沈昭站在解剖台旁，面无表情地看着白布下的焦黑躯体。直到听见妹妹的脚步声，她的下颌线才微微松动。

"姐......"沈曦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通红，"这不可能......爸爸昨天还说要来看我的画展......"

沈昭一把抓住妹妹的手腕："收起你的眼泪。这不是意外，是谋杀。"她压低声音，"父亲最近在查什么？你知道些什么？"

沈曦茫然摇头，却在低头啜泣的瞬间，目光扫过父亲右手——那截没被完全烧毁的小指上，本该有的胎记不见了。

葬礼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早晨举行。沈昭一身黑裙站在最前排，像一柄出鞘的剑。沈曦则靠在姐姐肩头，脆弱得仿佛随时会晕倒。

"节哀。"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沈昭转身，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男人三十出头，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举手投足间尽是上位者的气场。

"陆凛。"他自我介绍道，手指与沈昭相触的瞬间微微收紧，"陆氏金融。很遗憾是在这种场合认识沈小姐。"

沈昭眯起眼睛。陆氏金融，近两年迅速崛起的投行新贵，传闻背后有不可说的资金支持。她父亲死前最后通电话的，正是陆凛。

"久仰。"她抽回手，声音比雨水还冷，"家父生前提起过陆总，说您......手段非凡。"

陆凛唇角微扬："沈董事长过誉了。不过——"他忽然凑近，呼吸拂过她耳畔，"如果他告诉过你更多，或许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沈昭瞳孔骤缩，还未回应，余光却瞥见妹妹那边的情况——一个穿着皮衣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沈曦面前，正俯身对她说着什么。那男人轮廓锋利，脖颈上的蛇形纹身若隐若现，正是道上闻风丧胆的周家太子，周砚。

沈曦仰着脸，泪水在眼中打转，看起来楚楚可怜。但沈昭知道，妹妹背在身后的手，正悄悄拍下了周砚的照片。

第二章姐妹追凶

沈昭踏入沈氏集团大厦时，所有员工都屏住了呼吸。

她今天穿了一身枪灰色的alexandermcqueen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耳垂上两颗钻石耳钉是唯一的装饰，在晨光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电梯直达顶层，她的新助理林锐已经抱着一摞文件等在门口。

"沈总，这是今天董事会的材料，还有——"

"王振海到了吗？"沈昭打断他，脚步不停。

"财务总监已经在会议室了，但是......"

沈昭猛地停住脚步，转身时眼中寒光乍现："从现在起，他不是财务总监了。"

推开会议室大门，十二位董事齐刷刷抬头。沈昭径直走向主位，将一叠文件扔在桌上。

"在开始前，我先宣布几项人事变动。"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王振海涉嫌挪用公款，即刻停职接受调查。审计部已经冻结了他经手的所有账户。"

王振海脸色瞬间煞白："沈昭！你凭什么——"

"凭这个。"沈昭按下遥控器，投影幕布上显示出一系列转账记录，"过去三个月，八千万资金通过你设立的壳公司流向开曼群岛。有趣的是，其中两笔是在我父亲死后第二天转出的。"

会议室一片哗然。

"这是栽赃！"王振海猛地站起来，额头渗出冷汗，"我为沈氏工作二十年！你父亲在世时也不敢这样对我！"

沈昭冷笑一声："正因为我父亲太念旧情，才会被人害死。"她转向其他董事，"各位有异议吗？"

没人敢说话。王振海摔门而出时，沈昭注意到有几位董事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会议结束后，沈昭独自留在空荡的会议室里，指尖轻敲桌面。父亲去世才三天，公司内部已经暗流涌动。王振海背后肯定还有人，而那笔神秘资金去向，很可能与父亲的死有关。

"沈总。"林锐敲门进来，"陆氏金融的陆总来访，说是预约了。"

沈昭皱眉："我没有——"

"是我冒昧了。"一个低沉男声从门口传来，陆凛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沈昭认出那是父亲收藏的montblanc限量款，"听说沈小姐新官上任，特地来道贺。"

沈昭示意林锐退下，冷冷道："陆总的消息真灵通，我接手沈氏还不到四小时。"

"商场上，信息就是金钱。"陆凛信步走进来，目光扫过会议桌上散落的文件，"看来沈小姐已经发现财务问题了？"

沈昭心头一紧："你都知道些什么？"

陆凛在她对面坐下，突然换了话题："沈董事长生前最后一周，在查一笔二十年前的旧账。"他手指轻点太阳穴，"巧的是，我父亲也在查同样的事。"

"你父亲？"

"陆志远，十年前跳楼自杀的那个银行家。"陆凛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当然，官方说法是自杀。"

沈昭不动声色地按下手机录音键："陆总今天来，就是为了讲陈年旧事？"

陆凛忽然倾身向前，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我是来提醒你，沈昭。你父亲踩过的坑，你最好绕道走。"

"多谢关心。"沈昭冷笑，"不过沈家人从不绕道。"

陆凛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果然和传闻一样倔。"他站起身，整理袖口，"对了，那支钢笔是你父亲送我的生日礼物，不信可以查赠送记录。"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王振海有个情妇在滨海区17号公寓，或许你会感兴趣。"

沈昭盯着关上的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父亲那支失踪已久的钢笔。陆凛的出现太过巧合，但他提供的线索又确实有价值。这个男人究竟是敌是友？

与此同时，沈曦正站在父亲书房的暗格前，手里捧着一本发黄的相册。

葬礼结束后，她借口取些私人物品回到父母故居。管家和佣人都被支开，整栋别墅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相册里全是母亲的照片——优雅知性的沈夫人站在画展中央，抱着年幼的沈昭在花园里，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某个码头，背景里模糊的船身上印着"鸿运"二字。

沈曦翻到最后一页，发现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一串数字：7-14-21-28-35。她皱眉思索片刻，突然想起什么，迅速拍下照片和数字，然后将相册原样放回。

夜幕降临后，沈曦独自驾车来到城南码头。这里早已废弃，锈迹斑斑的集装箱堆叠成迷宫，偶尔有野猫窜过，发出刺耳的叫声。

她打着手电筒，在黑暗中寻找"鸿运号"的踪迹。根据港务记录，这艘货轮二十年前就报废了，但母亲最后出现的地方，一定有线索。

"小姐，这么晚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很危险的。"

沈曦猛地转身，手电筒光束照出三个纹身男子。为首的黄毛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

"我、我只是来找东西......"沈曦后退几步，声音颤抖，手指却悄悄摸向包里的防狼喷雾。

"找什么？哥哥帮你啊。"黄毛伸手要抓她手腕，沈曦正要动作，突然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黄毛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腕跪倒在地，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黑暗中飞来的铁棍击倒。

"在我的地盘动粗，活腻了？"

一个修长身影从集装箱顶跳下，黑色皮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沈曦认出了那个蛇形纹身——周砚。

"周、周少......"黄毛面如土色，"我们不知道这是您的地盘......"

"现在知道了？"周砚一脚踹翻他，转头看向沈曦，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沈家二小姐，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沈曦缩了缩肩膀，眼眶迅速泛红："我...我只是想找点父亲的回忆......"

周砚嗤笑一声，突然伸手捏住她下巴："装得挺像。可惜——"他拇指擦过她眼下不存在的泪水，"真正害怕的人，瞳孔不会这么平静。"

沈曦呼吸一滞，但很快又换上更楚楚可怜的表情："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随你怎么玩。"周砚松开手，转身走向黑暗，"不过下次，记得带把像样的武器，你那小喷雾连野狗都吓不跑。"

沈曦咬了咬唇，突然喊道："等等！你知道’鸿运号’在哪吗？"

周砚背影一顿，缓缓转身："为什么问这个？"

"我...我父亲提过......"

"撒谎。"周砚几步走回来，居高临下看着她，"沈董事长从不谈这个。除非......"他眼中精光一闪，"你在找林晚意的下落。"

沈曦心跳漏了一拍——林晚意是她母亲的名字。

周砚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小兔子，有些洞一旦钻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他直起身，掏出一张名片塞进她衣领："真想玩，明天下午四点，来这个地址。"

沈曦回到公寓已是凌晨两点。她刚推开门，就察觉不对劲——空气中多了一丝陌生的古龙水味。

她悄无声息地从鞋柜暗格摸出匕首，慢慢走向客厅。茶几上，一张她从未见过的母亲年轻时的照片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照片背面用红笔画了一个血淋淋的问号。

沈曦立刻拨通姐姐电话，却听到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她转而发了条加密信息：【有人闯进我公寓，提到了母亲】。

半小时后，沈昭风尘仆仆赶到。她检查完公寓每个角落，脸色越来越沉。

"不是普通小偷。"沈昭拿起那张照片，"这是警告。"

"姐，母亲失踪和’鸿运号’有关。"沈曦把码头经历简要说了，隐去了周砚给地址的部分，"有人知道我们在查这件事。"

沈昭猛地抬头："你去码头了？一个人？"她一把抓住妹妹手腕，"你知不知道多危险！王振海背后的人很可能就是杀父亲的凶手！"

"所以你就要我躲在一边，看你一个人冒险？"沈曦挣开她的手，"父亲死了，母亲失踪，我们是一家人！"

"正因为是一家人，我才要保护你！"沈昭罕见地提高了声音，"你以为陆凛今天为什么来找我？他在试探我知道多少！"

沈曦眯起眼睛："陆凛？你们见面了？"

沈昭一顿，转移了话题："总之你离周砚远点，周家没一个干净的。"

"那你呢？"沈曦反问，"你能保证陆凛接近你没有别的目的？"

姐妹俩剑拔弩张地对视着，最终沈昭叹了口气："明天我派人来加强你这里的安保。最近别单独行动。"

沈昭离开后，沈曦从衣领里抽出那张名片——"暗夜"俱乐部，周砚的地盘。

第三章暗夜交锋

雨水顺着沈昭的发梢滴落，在她脚边汇成一小滩水洼。她已经在停车场暗处等了四十七分钟，黑色风衣与阴影融为一体。

财务总监王振海的情妇公寓一无所获，但沈昭注意到一个细节——那个女人左手无名指戴着婚戒，而根据资料，她应该未婚。

手机震动，林锐发来消息：【查到了，戒指是tiffany去年的限量款，全市只售出三枚，其中一枚的购买记录是陆氏金融副总的信用卡。】

沈昭唇角微扬。陆凛在监视王振海，这说明她的方向没错。

一辆黑色奔驰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场，车牌被泥水故意遮掩。沈昭悄无声息地靠近，看到王振海从车上下来，神色慌张地环顾四周，然后快步走向电梯。

她正欲跟上，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捂住她的嘴，熟悉的龙涎香气息笼罩而来。

"嘘——"陆凛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不想打草惊蛇就别动。"

沈昭肘击向后方，却被陆凛轻松格挡。她转身就是一记膝撞，陆凛侧身闪避，两人在狭窄的停车柱间无声过招，每一招都直取要害。

"你跟踪我？"沈昭压低声音，右手已摸到后腰的匕首。

陆凛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这句话该我问你。"他瞥了眼电梯方向，"王振海上去见的人，你绝对想不到。"

"放开。"沈昭挣了一下没挣脱，突然抬腿踢向他胯下。陆凛闷哼一声松开手，她却趁机拔出手枪抵住他腹部。

雨水从通风管道滴落，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水帘。陆凛低头看了看枪口，居然笑了："沈小姐，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就是这股不管不顾的狠劲。"

"少废话。"沈昭扣动保险，"为什么监视王振海？"

"和你一样，想知道谁在沈氏背后搞鬼。"陆凛突然出手如电，一个反关节技夺下她的枪，转眼间形势逆转，枪口抵住了她的下巴，"不过我的问题更重要——你父亲死前交给你的u盘在哪？"

沈昭瞳孔微缩。父亲确实给过她一个加密u盘，说是最后的保险，这件事除了妹妹没人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直视陆凛眼睛，突然一个头槌撞向他鼻梁。

陆凛吃痛后退，沈昭趁机夺回手枪，两人再次陷入僵持。雨水打湿了她的衬衫，勾勒出曼妙曲线，但此刻两人都无暇他顾。

"听着，"陆凛喘着气举起双手，"我们没必要这样。你父亲和我父亲死于同一伙人，我们有共同敌人。"

"证明给我看。"沈昭枪口纹丝不动。

陆凛慢慢从内袋掏出一张照片——年轻的沈父和陆父站在一艘船前，背后赫然是"鸿运号"三个字。照片角落还有一个人，虽然模糊，但沈昭一眼认出那是年轻的周家家主，周砚的父亲。

"二十年前，他们三个合作过一个项目。"陆凛声音低沉，"后来你母亲失踪，我父亲’自杀’，只有你父亲活了下来。"

沈昭的手指在扳机上微微颤抖。父亲从未提过这段往事，但照片不会是假的。她突然想起什么："那个u盘......需要我和沈曦的指纹才能解锁。"

陆凛眼神一亮："所以它确实在你手上。"

一声电梯响打断两人，王振海匆匆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沈昭屏住呼吸——那人抬头瞬间，她认出了沈氏集团安保主管赵坤。

"有意思。"陆凛在她耳边低语，"看来你父亲的安保负责人，也是他们的人。"

沈昭看着两人驾车离去，慢慢放下枪："u盘可以共享，但我有条件。"

"洗耳恭听。"陆凛伸手拂去她肩上的水珠，动作莫名亲昵。

"第一，所有情报实时共享；第二，保证沈曦安全；第三——"她直视他眼睛，"告诉我你真正的目的。"

陆凛笑了，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第一条和第二条没问题。至于第三条......"他忽然凑近，呼吸喷在她唇上，"如果我说是为了你呢？"

沈昭推开他："别玩火，陆总。"

"晚了。"陆凛将一张房卡塞进她口袋，"明晚八点，带上u盘。顺便......"他目光扫过她湿透的衬衫，"带套干净衣服。"

另一边，"暗夜"俱乐部灯光迷离。沈曦穿着白色连衣裙，在保镖审视下怯生生地递上周砚的名片。

"周、周先生说我可以来找他......"她声音细如蚊蚋，手指不安地绞着裙摆。

保镖狐疑地打量她一番，最终还是带她穿过嘈杂的舞池，来到vip区域。周砚正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身边围着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孩。看到沈曦，他眼睛一亮，挥手赶走其他人。

"小兔子真来了？"他拍拍身边座位，"胆子不小啊。"

沈曦小心翼翼地坐下，接过他递来的酒杯却不敢喝："我...我只是想谢谢你那天......"

"省省吧。"周砚突然捏住她下巴，"这里没外人，不用演。"他拇指摩挲她唇瓣，"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感兴趣吗？因为你是我见过最会装的小骗子。"

沈曦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很快又恢复柔弱："我不明白......"

周砚大笑，一把揽过她肩膀："看，又来了！"他指向舞池中央的某个角落，"知道那边在干什么吗？"

沈曦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几个西装男正围着一个金属箱检查。箱子打开瞬间，她心跳漏了一拍——里面的设备上印着"鸿运科技"的logo，和父亲笔记中记载的一模一样。

"那、那是什么？"她假装好奇地问。

"好东西。"周砚凑近她耳边，热气喷在皮肤上，"二十年前的老古董，现在可是抢手货。"

沈曦强忍激动，低头抿了口酒掩饰表情："看起来很旧了......"

"旧不代表没用。"周砚突然严肃起来，"尤其是里面存的数据。你父亲就是因为这个送了命。"

沈曦手一抖，酒液洒在裙子上。周砚叹了口气，掏出手帕替她擦拭，动作出奇地温柔。

"听着，小兔子。"他声音忽然低沉，"有些游戏不适合你玩。告诉我你真正想要什么，也许我能帮你。"

沈曦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我想知道我妈妈怎么了......"

周砚沉默片刻，突然拉起她："跟我来。"

他带她穿过暗门，来到一间监控室。屏幕上显示着俱乐部各个角落，其中一个画面是赵坤正和王振海交谈。

"认识这个人吗？"周砚指着赵坤。

沈曦摇头，心跳加速——她在姐姐发来的公司高层照片中见过他。

"你父亲的安保主管，现在为王家做事。"周砚点燃一支烟，"王家表面做正经生意，背地里洗黑钱几十年了。你父亲死前正在查他们。"

"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周家曾经是他们的’清洁工’。"周砚冷笑，"专门处理不听话的人。二十年前，你母亲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沈曦浑身发冷："我母亲...还活着吗？"

周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抽屉里取出一张老照片——年轻的林晚意被绑在椅子上，背景是某个实验室，墙上日历显示日期正是她失踪前一天。

"这张照片上周出现在黑市拍卖会上。"周砚将照片递给她，"有人在故意引你们上钩。"

沈曦接过照片，手指微微发抖。照片背面有一个红色印章，隐约可见"鸿运"二字。

"周砚。"她突然抬头，眼神锐利如刀，"帮我找到她。"

周砚挑眉，随即咧嘴一笑："这才是我期待的表情。"他伸手抚过她脸颊，"代价很高哦，小兔子。"

沈曦抓住他手腕："你想要什么？"

"你。"周砚俯身逼近，"真实的你，不是那副楚楚可怜的面具。"

两人对视片刻，沈曦忽然笑了，那笑容让周砚呼吸一滞："成交。但有个条件——我要参与你所有的调查。"

"危险的地方不行。"

"否则免谈。"沈曦寸步不让。

周砚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大笑："妈的，老子好像真喜欢上你了。"他一把搂过她，"明天带你去见个人，他知道当年实验室的位置。"

当晚，沈昭回到家时，发现妹妹正在等她。两人交换了情报，震惊地发现父母与陆家、周家的纠葛远比想象中复杂。

"所以母亲失踪与这个’鸿运’项目有关？"沈曦皱眉，"但父亲从没提起过。"

沈昭取出父亲给她的u盘："答案可能在这里。需要我俩的指纹才能解锁。"

姐妹俩将拇指按上识别区，屏幕闪烁后显示出一份加密文件列表。最上方是一个视频文件，标注着【给昭昭和曦曦】。

沈昭点击播放，父亲疲惫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

"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说明我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视频突然中断，系统弹出提示：【需要额外密钥】。

"该死！"沈昭捶了下桌子，"还有一层加密。"

沈曦若有所思："会不会是妈妈生日？"

她输入母亲生日，错误；尝试父亲生日，依然错误；当输入姐妹俩的生日组合时，文件解锁了。

视频继续播放，父亲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

"二十年前，我们三个——我、陆志远和周震天——合作开发了一个量子加密系统，代号’鸿运’。它可以破解任何金融防火墙，王振海的哥哥王振国想用它洗黑钱。我们拒绝后，他绑架了晚意......"

视频突然受到干扰，父亲接下来的话变得模糊不清，只隐约听到"实验室"、"还活着"等字眼。最后画面一闪，出现一组坐标。

沈昭立刻截图保存："这是经纬度！"

"姐，"沈曦脸色苍白，"视频最后......父亲说的是’她还活着’吗？"

沈昭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住妹妹。分开后，两人做出决定：沈昭继续从商业角度调查王振海和王振国，沈曦则通过周砚寻找实验室位置。

"小心周砚。"沈昭送妹妹到门口，"别被他外表骗了。"

沈曦微笑："你也是，别对陆凛太凶，他可能是真心帮你。"

沈昭翻了个白眼，却在关门后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房卡。

窗外，一双眼睛通过长焦镜头监视着一切。黑暗中，一个沙哑的声音对着手机说：

"她们拿到坐标了，按计划进行。"

第四章密室血战

亚太金融论坛的会场内，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沈昭站在演讲台上，黑色高定礼服勾勒出凌厉的肩线，声音清晰而冷冽：

"沈氏集团将建立独立审查委员会，对所有跨境资金流动进行三重核查。在这个领域，我们绝不妥协。"

台下掌声雷动，但沈昭的目光只锁定在第三排那个漫不经心鼓掌的男人身上。陆凛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西装，领带松松地挂着，仿佛只是来喝下午茶的。当沈昭提到"可疑资金流动"时，他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问答环节，陆凛第一个举手。

"陆氏金融，陆凛。"他站起身，声音低沉悦耳，"沈总提到要追溯过去三年的资金流向，是否意味着沈氏已经发现了内部问题？比如......"他故意停顿，"沈董事长生前最后负责的那个新加坡项目？"

会场瞬间安静。沈昭的指甲陷入掌心，父亲死前确实刚从新加坡回来，但这个项目从未公开。

"陆总似乎比我的董事们还了解沈氏内部事务。"她微笑反击，"不过您提到的项目已经通过全部合规审查。倒是陆氏最近在缅甸的投资，听说遇到了些......’当地阻力’？"

陆凛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继续发问："合规审查是王振海总监负责的吧？真巧，他今天怎么没来？"

沈昭面色不变："王总监正在配合内部调查。"她扫视全场，"下一个问题？"

论坛结束后，沈昭快步走向休息室，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刚转过拐角，一只手突然将她拉进消防通道。

"放开！"她肘击向后方，却被轻松化解。

"反应不错。"陆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热气拂过她颈侧，"但你的脉搏跳得太快了，沈总。"

沈昭转身，两人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通道昏暗的灯光下，陆凛的瞳孔深邃得像两个黑洞，能把人整个吸进去。

"新加坡项目是怎么回事？"她压低声音。

"晚宴后告诉你。"陆凛将一张卡片塞进她胸前的口袋，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肌肤，"私人包厢，八点。"

沈昭刚要拒绝，走廊传来脚步声。陆凛趁机凑近她耳边："穿那条红裙子，很适合你。"说完便推门离去，留下若有似无的龙涎香气息。

沈昭整理好衣领走出通道，正好碰上前来寻她的林锐。

"沈总，刚收到消息，王振海失踪了。"

与此同时，"暗夜"俱乐部后巷，沈曦正对着手机屏幕调整妆容。今天她没有画平日柔和的淡妆，而是涂了暗红色唇膏，眼线上挑，活像只小野猫。

周砚靠在墙边抽烟，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她："今天不装小白兔了？"

"你不就喜欢这样吗？"沈曦将手机塞进紧身牛仔裤后袋，"说吧，要我怎么配合？"

周砚扔了烟头，一把揽过她的腰："今天俱乐部有场私人拍卖会，买家是王振国的人。"他递给沈曦一个小巧的耳机，"我需要你混进去，找到他们交易的证据。"

"为什么是我？你的手下呢？"

"因为你最不像我的人。"周砚捏了捏她的腰，"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别轻举妄动。有危险就按耳机上的求救键。"

沈曦点头，突然伸手拽住周砚的领带，迫使他低头："如果我成功了，你要告诉我实验室的地址。"

周砚眼神一暗，猛地将她按在墙上："讨价还价？"他的大腿挤进沈曦双腿之间，"小兔子学坏了。"

沈曦不甘示弱地仰头："是你先招惹我的。"

两人对视片刻，周砚突然笑了："成交。"他松开她，拍了拍她的臀，"去吧，他们在等’新货’。"

沈曦调整呼吸，换上怯生生的表情走向俱乐部后门。保镖检查邀请函后放她进去，走廊尽头是一间隐蔽的包厢。

包厢内灯光昏暗，十几个男人围坐在u型沙发中央。沈曦被安排在最角落，侍者递给她一杯香槟便离开了。

"今天第三件拍品，"主持人掀开绒布，"1999年鸿运实验室的原始数据盘，起价两百万。"

沈曦屏住呼吸——这正是父亲u盘里提到的项目！她假装整理头发，悄悄按下藏在发卡里的微型相机。

竞价激烈进行时，包厢门突然被撞开。三个蒙面人持枪闯入："所有人不许动！"

一片混乱中，沈曦被人推倒在地。她趁机钻到沙发下，看到蒙面人直奔数据盘而去。枪声响起，尖叫声中，她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脚踝——

"走！"是周砚的声音。他半拖半抱地将沈曦带出包厢，穿过一条隐蔽通道来到顶层办公室。

"怎么回事？"沈曦喘着气问，"那些人是谁？"

"黑吃黑。"周砚锁上门，快速打开电脑调出监控，"王振国不信任电子转账，坚持当面交易，结果引来了竞争对手。"

沈曦凑过去看屏幕，突然指着其中一个蒙面人："等等，放大那里！"她指向那人手腕上的表，"这是沈氏集团高管的定制款！"

周砚皱眉："你确定？"

"我认得这表带，是父亲去年送给董事们的圣诞礼物。"沈曦心跳加速，"有人在冒充竞争对手，实际目标是那些数据！"

周砚迅速拨通电话："阿杰，封锁所有出口，特别注意戴百达翡丽的人！"挂断后他转向沈曦，"你该走了，这里不安全。"

"不，我要知道——"

周砚突然捂住她的嘴，示意门外有动静。他无声地抽出枪，将沈曦推到文件柜后面。

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接着是消音手枪的轻响。周砚闪身躲过第一发子弹，回击两枪。门外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后门！"他拉起沈曦冲向防火通道，却在拐角处撞上另一名枪手。

周砚反应极快，转身将沈曦护在怀里，子弹擦过他肩膀。他闷哼一声，抬腿踢飞对方武器，近身搏斗中两人一起撞破玻璃门，滚进一间储藏室。

黑暗中，沈曦听到打斗声和沉重的呼吸。她摸索着想帮忙，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

"别动。"周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血腥味，"外面还有人。"

储藏室狭小密闭，两人被迫紧贴在一起。沈曦能感觉到周砚的胸膛剧烈起伏，温热的血渗透了他的衬衫。

"你受伤了。"她小声说。

"小伤。"周砚调整姿势，将她护在墙角，"待会我数到三，你从后门跑，别回头。"

沈曦没回答，而是撕下自己衣袖，摸索着为他包扎。黑暗中她的手指划过他结实的腹肌，感受到他瞬间的紧绷。

"我说了，小伤。"周砚抓住她手腕，声音沙哑。

沈曦突然抬头，尽管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为什么保护我？我对你来说不就是个玩物吗？"

周砚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因为我还没玩够呢。"他松开她的手，"一、二——"

"骗子。"沈曦猛地凑上去，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吻住了他的唇。

周砚僵了一秒，随即反客为主，将她压在墙上深吻。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火药味，野蛮又霸道，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沈曦不甘示弱地咬回去，两人像野兽般撕咬着，直到外面传来警笛声。

"警察来了。"周砚喘息着松开她，"该走了，小疯子。"

他推开天花板隔板，托着沈曦爬进通风管道。爬行途中，沈曦摸到一个金属盒子。

"等等，这是什么？"她小声问。

周砚回头摸索："保险箱？"他试着转动密码盘，"需要六位数。"

沈曦灵光一闪，输入父亲视频里提到的日期。箱门弹开，里面是一把钥匙和一张泛黄的纸条。

"绿藤街47号......"周砚念道，"这是老城区的地址。"

沈曦将钥匙和纸条塞进内衣："先离开这里。"

另一边，半岛酒店顶层餐厅，沈昭的红裙如火焰般耀眼。她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对面陆凛的目光如有实质。

"所以，"她放下刀叉，"新加坡项目？"

陆凛晃着红酒："你父亲去新加坡不是为了业务，而是见一个叫李国明的人。"他推过一张照片，"李国明是当年鸿运项目的核心工程师，三周前死于’心脏病发作’。"

沈昭审视照片："父亲从未提过这个人。"

"因为李国明是叛徒。"陆凛的声音冷下来，"他出卖了团队，导致你母亲被绑架。"

沈昭的手指在杯沿上收紧："你知道我母亲的事？"

"比你想象的多。"陆凛倾身向前，"比如，她不是普通家庭主妇。林晚意，mit量子物理学博士，鸿运项目的真正大脑。"

沈昭瞳孔微缩。母亲在她记忆里总是温柔娴静的形象，从未提过自己的学术背景。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陆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知道为什么王振国一定要得到那个系统吗？"

沈昭摇头。

"因为它能无声无息地篡改任何金融数据库。"陆凛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烁，"想象一下，如果有人在二十年前就掌握了这种技术......"

"他们可以盗取任何资产，嫁祸任何人。"沈昭倒吸一口冷气，"父亲发现了这一点？"

"聪明。"陆凛微笑，"所以他才会......"

话未说完，沈昭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一眼，是林锐：【紧急情况，王振海现身公司，带走了财务部全部硬盘。】

"我得走了。"她站起身。

陆凛也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不必。"

"沈昭。"陆凛抓住她的手腕，"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她甩开他的手："多谢关心，但我能照顾好自己。"

走出餐厅，沈昭的专车已等在门口。正当她拉开车门时，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过，枪声响起——

沈昭反应极快，俯身躲过第一枪，但第二发子弹击中了她的肩膀。剧痛中她看到陆凛从酒店冲出来，同时又有两辆摩托车从不同方向逼近。

陆凛一把将她拉进酒店旋转门，子弹在玻璃上炸开蛛网般的裂痕。

"地下车库！"他搂住她流血的肩膀，快速穿过大堂。电梯门刚关上，追兵就到了。

"谁......"沈昭因失血而面色苍白。

"别说话。"陆凛撕开衬衫为她按压伤口，"我的车在地库。"

他们刚出电梯，三名枪手已从楼梯间追来。陆凛将沈昭护在身后，连开三枪精准命中。他半抱半拖地将沈昭塞进一辆黑色路虎，猛踩油门冲出地库。

"不能......去医院......"沈昭虚弱地说。

"知道。"陆凛单手拨通电话，"老陈，准备手术器械和ab型血，十分钟后到。"

沈昭意识模糊间，感觉车辆驶入某处私人车库。她被抱上担架，刺眼的手术灯，然后是麻醉剂的味道......

当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肩膀缠着绷带。窗外已是深夜，雨点敲打着玻璃。她试着坐起来，一阵剧痛让她倒抽冷气。

"别乱动。"陆凛推门而入，手里端着餐盘，"子弹取出来了，没伤到骨头。"

沈昭警惕地环顾四周："这是哪？"

"我家。"陆凛放下餐盘，"放心，安保系统是我亲自设计的。"

他帮沈昭垫高枕头，动作出奇地轻柔。沈昭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为什么救我？"她问。

陆凛沉默片刻："因为我需要你活着找出真相。"他递给她一杯水，"吃些东西，然后休息。明天我们再谈。"

沈昭确实虚弱得无力争辩。陆凛离开后，她强撑着下床，扶着墙慢慢探索这个陌生的空间。

公寓很大，装修低调奢华。书房门虚掩着，她推门而入，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整面墙贴满了关于母亲失踪案的剪报、照片和线索图。最中央是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周围用红线连接着各种人物关系。沈昭颤抖着走近，发现许多连她都不知道的细节：母亲最后出现地点的监控截图、疑似绑匪的车辆信息、甚至还有......父亲和周家的通信记录？

"我说过要休息的。"

沈昭猛地转身，陆凛站在门口，表情复杂。

"这是什么？"她指着墙，"你一直在调查我母亲？"

陆凛走进来，轻轻带上门："不只是你母亲。"他指向角落的一张照片，"还有我父亲的死。"

照片上，年轻的陆志远倒在血泊中，官方报道是自杀，但角度明显是他杀。

"二十年来，我一直在追查真相。"陆凛的声音低沉，"直到三个月前，我发现你父亲也在查同样的东西。"

沈昭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胸口那种被撕裂的感觉："所以你接近我，只是为了情报？"

陆凛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窗前，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

"一开始是。"他最终承认，"但现在......"

沈昭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沈曦发来的加密定位和一条简短信息：【找到实验室了，周砚说很危险，但我必须去。】

"沈曦有危险！"沈昭试图拿手机回拨，却因失血而踉跄了一下。

陆凛扶住她："地址给我，我去处理。你现在这样连门都出不了。"

沈昭摇头："那是我妹妹！"

"那就相信我一次。"陆凛直视她眼睛，"我以我父亲的名义发誓，会把她安全带回来。"

两人对视良久，沈昭终于妥协，将地址转发给他。陆凛转身要走，她却抓住他的手臂：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们？"

陆凛回头，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因为真相值得付出一切代价。"他轻轻挣脱她的手，"包括生命。"

沈昭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再次环顾这间书房。墙上的线索图在她眼中逐渐清晰——母亲、父亲、陆家、周家，所有人的命运都纠缠在那个叫"鸿运"的项目上。

而她肩膀上的伤，沈曦的危险，都只是冰山一角。

第五章真相迷局

沈昭第三次看表时，陆凛终于推开了安全屋的门。他怀里抱着昏迷的沈曦，自己额头上也有一道血痕，黑色风衣被割裂了好几处。

"她没事，只是吸入了少量麻醉剂。"陆凛小心翼翼地将沈曦放在沙发上，声音沙哑，"周砚伤得比较重，我把他送去了私人医生那里。"

沈昭快步上前检查妹妹的脉搏，确认平稳后才抬头："发生什么了？"

陆凛解开风衣，露出被血浸透的衬衫："实验室是个陷阱。我们刚到就遇到伏击，周砚为掩护我们突围挨了两枪。"他皱眉按住肋部的伤口，"有急救箱吗？"

沈昭立刻从柜子里取出医疗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下，把衣服脱了。"

陆凛挑了挑眉，但还是顺从地坐在餐桌旁。当他脱下衬衫时，沈昭倒吸一口冷气——一道狰狞的刀伤从右肋延伸到腹部，血肉模糊。

"你管这叫’小伤’？"她戴上医用手套，声音比平时尖利，"这需要缝合！"

"先处理你妹妹。"陆凛试图站起来，"我没事。"

沈昭一把将他按回去："别动。"她先用生理盐水清洗伤口，动作利落却轻柔，"忍着点。"

陆凛肌肉紧绷，但一声不吭。当沈昭用碘伏消毒时，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为什么不直接去医院？"沈昭将缝合针穿好线，"这一刀再偏两厘米就伤到肝脏了。"

"不能留下就医记录。"陆凛的声音因疼痛而略显嘶哑，"王振国的人监视着所有医院和诊所。"

沈昭没再说话，专注地缝合伤口。她的发丝垂落，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棕色，与平日凌厉的形象截然不同。陆凛不由自主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时收了回来。

"好了。"沈昭剪断缝线，贴上敷料，"别沾水，三天后换药。"

她起身要去查看妹妹，却被陆凛抓住手腕："你的肩膀......"

"早没事了。"沈昭挣脱他的手，却因动作太大扯到伤口，不自觉地皱眉。

陆凛站起来，不由分说地解开她衬衫领口，露出包扎处："伤口裂开了。"他重新拿来医药箱，"轮到你了。"

沈昭想拒绝，但失血带来的眩晕让她不得不坐下。陆凛的动作比她想象中熟练，拆开旧敷料时几乎没有弄疼她。

"在阿富汗学的。"他仿佛读懂了她的疑惑，"陆氏在那里有矿场，经常遭遇袭击。"

沈昭感觉到他的指尖在肩颈处流连，温热而略微粗糙。当陆凛俯身为她贴上新敷料时，他的呼吸拂过她的锁骨，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好了。"陆凛的声音近在耳畔，却没有立即退开。

沈昭抬头，发现他的脸只有寸许之遥。那双总是带着算计的眼睛此刻异常专注，瞳孔在昏暗灯光下扩大成两个黑洞，几乎要将她吞噬。她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他紧抿的唇上——

"姐......"沙发上的沈曦发出呻吟，打破了这一刻的魔咒。

沈昭猛地站起来，差点撞到陆凛的下巴："曦曦？"

沈曦艰难地睁开眼，脸色苍白如纸："周砚......他......"

"他没事。"陆凛递来一杯水，"子弹取出来了，需要休养几天。"

沈曦喝了一口水，突然抓住沈昭的手："实验室是假的！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她剧烈咳嗽起来，"只有这个。"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钥匙，上面挂着写有"b-17"的塑料牌。

陆凛接过钥匙仔细检查："这是老式储物柜钥匙，至少二十年了。"他转向沈曦，"你还记得实验室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沈曦摇头："我们刚进去就触发了警报，然后那些人就冲进来了......"她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墙上有个标志，和父亲笔记里画的一模一样——三条波浪线上面有个圆圈。"

沈昭和陆凛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是鸿运项目的原始logo。

"你先休息。"沈昭帮妹妹躺好，"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等沈曦睡着后，沈昭回到餐桌前，发现陆凛正在电脑上查看什么。

"我查了绿藤街47号的资料。"他压低声音，"二十年前那里是鸿运科技的仓库，现在属于一家叫’长青物流’的空壳公司。"

沈昭凑近屏幕，发丝擦过陆凛的脸颊："王振国是实际控制人？"

"聪明。"陆凛的呼吸略微加速，"而且根据建筑图纸，b区是特殊储藏区，需要指纹和密码双重认证。"

沈昭直起身："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首先得等周砚恢复。"陆凛合上电脑，"没有他，我们进不去那个区域。"

沈昭皱眉："你信任他？"

"不。"陆凛直视她眼睛，"但我信任他对你妹妹的......兴趣。"

沈昭刚要反驳，手机突然震动。林锐发来消息：【王振海回来了，带着律师，说要起诉您非法拘禁。】

"该死。"她握紧手机，"我得回公司处理这个。"

"我送你。"陆凛拿起外套。

"你这样子能开车？"

陆凛笑了笑："又不是用脚开。"

夜色已深，沈昭的专车驶向沈氏大厦。陆凛开得异常平稳，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她。

"你在看什么？"沈昭注意到他的目光。

"你。"陆凛坦然承认，"你和沈曦长得真像，但性格完全相反。"

沈昭望向窗外："曦曦从小就比我讨人喜欢。"

"是吗？"陆凛轻笑，"我倒觉得你这种’生人勿近’的气场更......"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他的话。一辆卡车突然从侧面撞来，陆凛猛打方向盘避让，却还是被擦到了车尾。车子失控旋转，最终撞上路灯柱。

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陆凛扑向沈昭，用身体护住了她。

耳鸣消退后，沈昭发现自己被陆凛整个笼罩在身下。他的额头在流血，但眼神依然清醒。

"没事吧？"他急切地检查她是否受伤。

沈昭摇头，突然瞳孔紧缩："小心！"

一个蒙面人拉开驾驶室门，匕首直刺而来。陆凛侧身闪避，仍被划伤手臂。他迅速反击，一记手刀击中对方咽喉，夺过匕首反手刺入袭击者大腿。

蒙面人惨叫倒地，另外两个同伙见状冲了过来。陆凛踹开车门，拉着沈昭就跑。

"那边！"他指向小巷深处的一家酒吧。

两人冲进酒吧后门，穿过拥挤的舞池，从正门跑出，跳上一辆正好停下的出租车。

"四季酒店。"陆凛对司机说，同时用纸巾按住额头的伤口。

沈昭这才发现他的衬衫袖子已被血浸透："让我看看。"

刀伤不深但很长，从手肘一直延伸到手腕。沈昭用围巾为他简单包扎，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第一次被人追杀？"陆凛还有心情开玩笑。

沈昭瞪了他一眼："为什么那些人——"

"不是冲你来的。"陆凛压低声音，"他们是周家的死对头，可能跟踪我从诊所出来。"

到了酒店，陆凛用假身份证开了一间套房。门刚关上，沈昭就把他推到沙发上，重新处理伤口。

"你为什么要挡那一下？"她声音紧绷，"我可以躲开的。"

陆凛任由她摆弄自己的手臂："本能反应。"

沈昭剪开被血黏住的布料，动作不自觉地放轻："在阿富汗也这么’本能’？"

"只有对你。"陆凛的话让她的手停顿了一秒。

包扎完毕，沈昭起身去倒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陆凛及时扶住她："你脑震荡了。"

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到床上，脱掉她的外套和鞋子。沈昭想反抗，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睡吧。"陆凛拉过被子盖住她，"我守着。"

沈昭在药效和疲惫的双重作用下渐渐合上眼。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人轻轻抚过她的发梢，动作温柔得不像那个商场上的冷血猎手......

三天后，沈曦站在周砚的私人病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入。

周砚半靠在床头，赤裸的上身缠满绷带，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见她进来，眼睛一亮："小兔子来看我了？"

"别那么叫我。"沈曦关上门，将水果篮放在桌上，"你...还好吗？"

"死不了。"周砚示意她坐近点，"怎么，担心我？"

沈曦倒了杯水递给他："谢谢你救了我们。"

周砚没接水杯，而是抓住她手腕一拉，沈曦失去平衡跌在他胸前。他闷哼一声，但笑容不减："就这么谢？"

沈曦挣扎着要起来，又怕碰到他伤口："放开！你伤还没好！"

"值得。"周砚突然正经起来，"听着，绿藤街那边我已经派人盯住了，但王振国加强了安保，我们需要等时机。"

沈曦终于挣脱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我查到b-17可能是生物样本区的柜子，需要特殊权限才能进入。"

周砚挑眉："怎么查到的？"

"我有我的方法。"沈曦神秘地笑笑，从包里拿出一瓶威士忌，"给你带的，据说能止痛。"

周砚大笑，随即因牵动伤口而龇牙咧嘴："小疯子，我喜欢。"

两人共饮了几杯后，沈曦的脸颊泛起红晕。酒精松弛了她的警惕，说话也开始不加掩饰。

"你知道吗？"她晃着酒杯，"我一直很羡慕姐姐。父亲总说她坚强果断，适合继承家业......而我，永远是被保护的那个。"

周砚注视着她："所以你就装成小白兔？"

"不是装。"沈曦苦笑，"是习惯了。如果所有人都认为你脆弱，你就会真的变得脆弱。"

周砚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但你不是。那天在俱乐部，你比我想象的勇敢十倍。"

沈曦抬眼看他，酒精让视线有些模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看到了真实的你。"周砚拇指擦过她的下唇，"那个藏在面具后面的，聪明、勇敢、还有点疯狂的小女人。"

沈曦心跳加速，不知是酒精还是他的话所致。她倾身向前，在几乎要吻上他的瞬间，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猛地后退。

"我...我该走了。"她慌乱地站起来，"姐姐会担心的。"

周砚没有挽留，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下次别喝这么多，小兔子。"

沈曦逃也似地离开病房，脸颊发烫。她刚走到电梯口，手机响了。是沈昭发来的安全屋地址和一条简短信息：【有重要发现，速来。】

安全屋内，沈昭正在整理从陆凛书房拍下的资料。当沈曦推门而入时，她头也不抬地说："把门反锁。"

沈曦照做后凑过来："发现什么了？"

"这个。"沈昭指向一张老照片，"母亲和陆凛的父亲在鸿运项目启动仪式上。看他们的站位和眼神，关系不一般。"

沈曦仔细端详照片："你觉得他们......"

"不确定。"沈昭又拿出一份文件，"但陆凛的调查显示，母亲失踪前一个月，曾秘密见过陆志远三次。"

沈曦皱眉："父亲知道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沈昭的声音紧绷，"父亲似乎一直在追查这件事，直到......"

"直到被杀。"沈曦接上她的话，突然想起什么，"姐，我在周砚那里看到过一张照片，母亲被绑在椅子上，背景里有个模糊的人影......"她努力回忆，"像是穿着实验室白大褂。"

沈昭猛地抬头："能搞到那张照片吗？"

"我试试。"沈曦犹豫了一下，"但周砚现在伤得很重......"

"你心疼了？"沈昭眯起眼睛，"曦曦，别忘了他是谁。周家专门为王家处理’脏活’，手上不知有多少条人命。"

沈曦咬住下唇："但他救了我们。"

"一定有目的。"沈昭冷笑，"陆凛也是。这些人接近我们，都是为了鸿运项目的秘密。"

沈曦突然站起来："你就不能相信一次我的判断吗？从小到大，你总是替我做决定，好像我什么都不懂！"

"那是因为你太容易相信别人！"沈昭也提高了声音，"周砚是什么人？黑道太子！他手上可能沾着父亲的血！"

"那陆凛呢？"沈曦反击，"他父亲和母亲的秘密会面又怎么解释？说不定陆家才是真凶！"

姐妹俩剑拔弩张地对视着，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

最终沈昭先冷静下来："我们别吵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b-17柜子里的东西。"

沈曦深吸一口气："周砚说会帮我们安排进入绿藤街仓库。"

"不行！"沈昭断然拒绝，"太危险了。我们需要其他方案。"

"什么方案？等王振国的人再次来杀我们吗？"沈曦抓起包包，"有时候冒险是必要的，姐。"

沈昭拦住她："你要去哪？"

"回去照顾周砚。"沈曦甩开她的手，"他为我挡了两枪，至少我得确保他活下来。"

门被重重关上后，沈昭站在原地，拳头紧握。片刻后，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陆凛的电话："我需要你帮忙监视周砚的住处......是的，就现在。"

与此同时，沈曦坐在出租车里，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她掏出手机，给一个未存号码发了条消息：【24小时监视我姐姐，确保她安全。报酬照旧。】

第六章生死抉择

雨水拍打着陆家老宅的彩绘玻璃窗，沈昭悄无声息地从二楼阳台翻入。她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头发紧紧扎在脑后，只有那双杏眼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根据陆凛的伤势判断，他今晚应该会在医院过夜。这是搜查他老宅的最佳时机。

沈昭戴上夜视镜，环顾这间显然是书房的房间。红木家具，波斯地毯，整面墙的古籍——典型的oldmoney做派。她的目光很快锁定了一个隐蔽的保险箱，藏在伦勃朗复制画后面。

"让我看看你有什么秘密......"她喃喃自语，从包里取出解码器。

保险箱比想象中容易打开，看来陆凛并不常来这里。里面是一叠发黄的文件和几张老照片。沈昭快速翻阅，呼吸逐渐加快——这些是陆家和沈家的商业合同，日期显示是二十年前，正是鸿运项目启动的时候。

最下面还有一封信，陆志远的亲笔：

【沈兄：王家的条件不能接受。一旦系统被用于非法途径，我们都将成为共犯。晚意的担忧是对的，我们必须销毁核心代码。周家那边我已经谈妥，明天码头见。志远1999.4.17】

沈昭的手指微微发抖。这封信写于母亲失踪前三天，而父亲从未提起过。她继续翻找，又发现一份股权转让协议——陆志远在死前一周，将名下所有陆氏股份转给了父亲。

"为什么父亲从未提起......"她轻声自语，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开门声。

沈昭迅速将文件复位，闪到门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陆凛熟悉的嗓音："不用跟着了，我自己能处理。"

她的心跳加速——他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传来，沈昭屏住呼吸。当陆凛推门而入的瞬间，她一个箭步冲向他，手刀直取咽喉。

陆凛反应极快，侧身闪避同时扣住她手腕："沈昭？"他的惊讶只持续了半秒，随即冷笑，"我早该猜到。"

两人在狭窄的空间内交手数招，沈昭因肩伤未愈逐渐落了下风。陆凛一个反剪将她按在书桌上，胸膛紧贴她的后背。

"找什么呢，这么着急？"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淡淡的威士忌味道。

沈昭挣扎无果，索性冷笑："找你父亲和我父亲反目成仇的证据。"

陆凛身体一僵，随即松开她："所以你看到了。"

沈昭转身，警惕地与他保持距离："看到了足够多的东西。比如你父亲死前把股份全转给了我父亲，比如他们和周家的秘密协议。"

陆凛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那你应该也看到了，我父亲是被谋杀的。"他一口饮尽，"就像你父亲一样。"

"那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复仇？"沈昭的手悄悄移向后腰的匕首。

陆凛突然将酒杯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我他妈的不知道！"他声音嘶哑，"一开始是，我想知道沈家对我父亲的死知道多少。但后来......"

他大步走向沈昭，一把扣住她的后颈："后来我发现你根本不知情。你父亲把一切都带进了坟墓，包括真相！"

沈昭被他眼中的痛苦震住了。这个总是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像头受伤的野兽，呼吸粗重，眼眶发红。

"所以你一直在利用我。"她声音冰冷，却掩饰不住其中的颤抖。

"那你呢？"陆凛反问，"你不也在利用我接近王振国？"

两人对峙着，空气中仿佛有电流窜动。沈昭突然意识到他们靠得太近，近到她能数清他的睫毛，闻到他身上混合着血腥味的龙涎香。

陆凛的目光落在她唇上，声音低沉："我们非要这样吗？"

"怎样？"沈昭挑衅地抬头。

"互相猜忌，互相伤害。"他的拇指抚过她下颌线，"明明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沈昭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陆凛的触碰像火一样灼热，烧毁了她的理智。当他的唇压下来时，她没有躲开。

这个吻带着威士忌的辛辣和血腥的咸涩，野蛮而霸道。沈昭起初僵硬地站着，很快开始反击，咬他的下唇，抓他的头发，仿佛要把这些天的愤怒和困惑都发泄出来。

陆凛低吼一声，将她推到书桌上，文件散落一地。他的吻沿着下颌线来到颈侧，在那里留下一个鲜明的印记。沈昭仰头喘息，手指插入他的发间——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陆凛咒骂一声，看了眼来电显示后还是接了起来："说。"

沈昭趁机整理凌乱的衣服，心跳如雷。她刚才在做什么？差点和可能是杀父仇人的人在书桌上......

"什么时候的事？"陆凛的声音突然紧绷，"联系周砚了吗？......好，我马上到。"

他挂断电话，脸色阴沉："沈曦被绑架了。"

沈昭如坠冰窟："什么？"

"我的线人刚传来消息，王振国的人在一家咖啡馆外绑走了她。"陆凛已经拿起车钥匙，"周砚正在追踪那辆车。"

沈昭冲向门口，却被陆凛拉住："等等，我们需要计划。"

"那是我妹妹！"她几乎吼出来。

"正因如此，你不能单枪匹马去送死！"陆凛按住她肩膀，"王振国要的是鸿运项目的资料，不是沈曦的命。我们有时间。"

沈昭强迫自己深呼吸："你有什么建议？"

"先联系周砚，确定位置。"陆凛快速拨号，"然后我们分两路，你正面交涉，我带人从后门突入。"

沈昭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快步回到保险箱前取出那份文件："带上这个，也许有用。"

陆凛扫了一眼，挑眉："股权转让书？"

"证明我们父亲没有反目成仇的证据。"沈昭将文件塞进包里，"王振国最擅长的就是挑拨离间。"

两人匆匆下楼，雨下得更大了。上车前，陆凛突然拉住沈昭，在她唇上印下一个短暂的吻："小心。"

沈昭没有回应，但也没有躲开。

与此同时，城郊某废弃工厂内，沈曦被绑在一把金属椅子上。她的嘴角有血丝，但眼神清明，正悄悄用藏在袖口的刀片磨着手腕上的绳索。

"别费劲了，沈小姐。"王振国从阴影中走出来，肥胖的手指把玩着一把古董手枪，"这种绳子刀片割不断的。"

沈曦立刻换上惊恐的表情："王、王叔叔，为什么......"

"省省吧。"王振国冷笑，"我见过你在周砚面前的真面目。不得不说，你比你姐姐会演戏多了。"

沈曦的表情逐渐冷下来："你想要什么？"

"你母亲留下的数据。"王振国凑近她，"林晚意当年偷走了鸿运项目的核心代码，藏在某个地方。你父亲死前已经找到了线索，现在该你们姐妹交出来了。"

沈曦心跳加速——母亲偷走代码？这和父亲视频里说的完全相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保持声音平稳，"母亲失踪时我才两岁。"

王振国突然掐住她脖子："少装傻！周砚那小子已经告诉你了吧？林晚意还活着。"他松开手，狞笑着后退，"给你24小时考虑。明天这个时候，要么交出代码，要么给你姐姐收尸。"

沈曦瞳孔骤缩："你敢动我姐姐——"

"哦，不是我们动手。"王振国故作惊讶，"是你亲爱的周家。你以为周震天为什么同意儿子接近你？"他大笑着离开，"好好想想吧，小丫头。"

门被重重关上，沈曦立刻恢复了割绳子的动作。王振国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她心里——周砚接近她是受父亲指使？不，不可能，那些生死时刻的眼神不会说谎......

绳索终于断裂，她揉着手腕站起来，环顾四周。工厂窗户都被封死，唯一的出口是那扇铁门。她刚准备找工具撬锁，门外突然传来打斗声和惨叫。

门被踹开的瞬间，沈曦抄起一根铁管准备自卫，却看到周砚浑身是血地冲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挂彩的手下。

"周砚！"她丢下铁管跑过去。

周砚一把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他伤你了吗？"他声音嘶哑，检查她脖子上的掐痕时眼神阴鸷得可怕。

"我没事。"沈曦推开他，"王振国说......"

"我知道他说了什么。"周砚打断她，拉着她往外走，"都是放屁。我父亲确实让我接近你，但不是为了代码。"

沈曦站住不动："那是为什么？"

周砚转身，难得地犹豫了一下："等安全了再解释。现在我们必须——"

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话。周砚猛地将沈曦扑倒，子弹擦过他肩膀。更多的枪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后门！"周砚对手下吼道，同时护着沈曦快速移动。

他们刚冲出后门，一辆黑色路虎急刹在面前。车窗降下，露出沈昭苍白的脸："上车！"

回安全屋的路上，车内一片沉默。沈昭开车，陆凛坐在副驾警戒，沈曦和周砚挤在后座。周砚的肩膀还在流血，但他拒绝先去医院。

"王振国在挑拨离间。"他打破沉默，"我父亲确实知道一些内情，但他不是敌人。"

陆凛冷笑："是吗？那为什么周震天二十年来一直为王振国处理’脏活’？"

"因为王振国手里有他把柄！"周砚低吼，"就像他控制我父亲一样控制了你父亲！"

沈昭猛地踩下刹车，所有人因惯性前倾。她转身看向周砚："什么意思？"

周砚和陆凛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叹了口气："陆志远死前一个月，曾经找过我父亲。他们谈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之后我父亲就开始酗酒，有一次喝醉后说......"他停顿了一下，"说’我们都逃不掉’。"

沈曦握住周砚的手："那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

"林晚意是唯一破解了系统的人。"周砚声音低沉，"王振国需要她来修改代码，但她逃走了，带走了关键部分。"

陆凛突然插话："我父亲留下的笔记里提到过，鸿运系统有一个后门，只有林晚意知道如何关闭。"

沈昭重新发动车子，大脑飞速运转。所有线索逐渐连成一线——父母和陆志远发现了王振国的阴谋，试图阻止，结果一个失踪，一个被杀。而现在，同样的命运落在了她和沈曦头上。

回到安全屋，沈昭帮周砚处理枪伤，沈曦则煮了咖啡。当四人重新围坐在客厅时，气氛依然凝重。

"我们需要一个计划。"沈昭打开笔记本电脑，"王振国给了24小时期限，我们必须先发制人。"

陆凛点头："我已经让人监视他所有据点。问题是，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二十年来都没动静。"

"因为父亲找到了母亲。"沈曦轻声说，"他在视频里说了’她还活着’。"

周砚突然坐直身体，疼得龇牙咧嘴："绿藤街！b-17柜子里一定有线索。"

沈昭正要回应，电脑突然弹出一条加密信息。她点开后，脸色瞬间煞白。

"怎么了？"沈曦凑过来。

屏幕上是一段模糊的视频：一个瘦削的女人被关在玻璃房里，墙上日历显示是昨天。女人转头瞬间，虽然面容憔悴，但依然能认出是林晚意。

视频下方有一行字：【明晚8点，一个人来。否则她死。】

沈昭的手微微发抖。她看向妹妹，突然想起那份刚发现的文件——沈曦的身世之谜。如果母亲还活着，那么......

"姐？"沈曦担忧地碰了碰她手臂，"你还好吗？"

沈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没事。"她转向陆凛和周砚，"我们需要分头行动。陆凛继续追查王振国的资金流向，周砚负责绿藤街仓库的侦查。我和沈曦......"

"不。"沈曦打断她，"我要和周砚一起去仓库。"

沈昭皱眉："太危险了。"

"母亲是我的！"沈曦突然提高声音，"我有权知道真相！"

姐妹俩剑拔弩弩地对视着。最终沈昭妥协了："好吧。但必须随时保持联系。"

夜深了，沈曦和周砚在客房休息，陆凛则坚持守夜。沈昭独自在卧室里，再次打开那份加密文件——父亲私人律师发来的dna检测报告。

【样本a(沈昭)与样本b(沈曦)基因相似度25.7%，不符合全同胞关系......】

文件最后附着一行父亲的手写笔记：【晚意带曦曦回家那天就说清楚了，这是她朋友的孩子。但我发誓会像亲生女儿一样待她。】

沈昭关上电脑，胸口发紧。二十年来，父亲从未表现出任何偏爱或区别对待。沈曦就是她的妹妹，血缘又算什么？

但现在，这个秘密可能关系到沈曦的安危。如果王振国知道沈曦并非沈家血脉，很可能会认为她没有利用价值......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昭警觉地抬头，看到陆凛靠在门框上。

"睡不着？"他轻声问。

沈昭摇头，示意他进来。陆凛在她床边坐下，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明天会很危险。"陆凛最终开口，"有些话我想先说清楚。"

沈昭看向他："什么？"

"无论发生什么，我对你是真的。"他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情报，只是因为......是你。"

沈昭心跳漏了一拍。她想回应，却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

陆凛似乎想吻她，但最终只是捏了捏她的手，起身离开。

第七章仓库惊魂

仓库的铁门终于打开了。

三天。沈曦被王振国的人关在这个阴冷潮湿的仓库已经三天。手腕早已被绳索磨破皮，但她不敢轻举妄动——天花板上那个闪烁的红点提醒着她，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

"考虑清楚了吗，沈小姐？"王振国踱步进来，肥胖的身躯裹在一件不合身的西装里，手里转着两个核桃，"你母亲的数据藏在哪？"

沈曦抬起苍白的脸，故意让嘴唇颤抖："我...我真的不知道......"

王振国突然暴起，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沈曦的头猛地偏向一侧，嘴角渗出血丝。这一下是真的疼，但她心里冷笑——老东西，力道还不如周砚平时跟她闹着玩时大。

"别装了！"王振国掐住她下巴，"周砚那小子什么都告诉你了，是不是？"他凑近，口臭喷在她脸上，"你母亲偷走了鸿运系统的核心模块，没有它，整个系统就是一堆废铁！"

沈曦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很快又恢复成受惊小兔子的模样："周砚...周砚他骗我？"

"哈哈哈！"王振国松开她，转身对手下大笑，"听到没？这丫头还以为周砚真喜欢她呢！"他回头怜悯地看着沈曦，"周震天的儿子会看上你这种黄毛丫头？他接近你就是为了找回那个模块！"

沈曦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像是啜泣。实际上她在努力控制表情——不能让这老狐狸看到她此刻的笑容。如果周砚的目标只是模块，那他根本没必要三番五次为她挡子弹。

"我...我可以帮你找。"她抬起头，泪眼朦胧，"但你要先告诉我母亲在哪。"

王振国眯起眼睛："讨价还价？"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认识这是谁吗？"

视频里，沈昭被绑在一张金属椅子上，额头流血，眼神依然倔强。一个蒙面人持枪站在她身后。

"姐姐......"沈曦的呼吸真的急促起来，这次不是演戏。

"24小时。"王振国收起手机，"不交出模块，就等着给沈昭收尸吧。"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充，"哦对了，周砚也活不过今晚。那小子太不知好歹了。"

铁门再次关上，沈曦立刻停止了颤抖。她眯眼看向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是普通的无线型号，应该有信号盲区。

她假装难受地弯腰咳嗽，趁机从鞋底抠出那枚周砚上次吻她时偷偷塞进她内衣的刀片。当时她还以为他又在耍流氓，现在看来......

沈曦用身体挡住手部动作，开始割腕上的绳索。同时，她轻声哼起一首童谣，调子古怪，像是某种密码。

绳索断裂的瞬间，摄像头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红灯熄灭了。沈曦咧嘴一笑——周砚教过她，这种摄像头会对特定声波频率产生共振，导致短路。

她迅速解开脚踝的绳索，蹑手蹑脚地移动到门边。门外传来守卫的交谈声：

"老板也太小心了，就一个小丫头......"

"闭嘴吧，听说她姐姐把老刘的手筋都挑断了......"

沈曦从门缝观察，两个守卫，一个在玩手机，一个在打瞌睡。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倒门边的金属架。

"什么声音？"守卫警觉地站起来。

沈曦蜷缩在角落，发出痛苦的呻吟："救...救命......"

守卫推门查看的瞬间，她一个扫堂腿放倒第一个，第二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用从地上捡起的螺丝刀抵住了喉咙。

"想活命就别动。"沈曦的声音冷得像冰，"王振国把我姐姐关在哪？"

守卫颤抖着指向东边："b...b区实验室......"

沈曦一个手刀击晕他，迅速搜出对讲机和手枪。她刚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

"所有单位注意！有人闯入！是周家的人！重复，周砚带人闯进来了！"

沈曦心跳加速，既担心又莫名兴奋。这个疯子，伤还没好就......

爆炸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声。沈曦握紧手枪，循声跑去。走廊尽头拐角处，她看到三个王振国的手下正对着某个方向射击。

她悄无声息地靠近，从背后一枪托砸晕第一个，第二个转身时被她一枪击中大腿。第三个举枪瞄准她的瞬间，一声枪响，他的眉心多了个血洞。

"小兔子。"熟悉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周砚捂着流血的腹部，靠在墙边对她笑，"就知道你没事。"

沈曦跑过去扶住他："你这个白痴！伤还没好就跑来送死？"

周砚咳嗽几声，嘴角渗出血丝："听说...我女人有危险......"他勉强站直，"你姐和陆凛去b区了，我们也得......"

话没说完，他突然瞳孔收缩，一把推开沈曦。子弹穿过他的胸膛，带出一蓬血花。

"周砚！"沈曦尖叫着接住他倒下的身体，同时举枪还击，精准命中偷袭者的眼睛。

周砚在她怀里咳嗽，鲜血从嘴角不断涌出："早...早知道你是个小疯子......"他艰难地抬手抚上她的脸，"第一次见面...就喜欢......"

沈曦的眼泪终于决堤："闭嘴！省点力气！"她撕下衣袖按住他的伤口，"你敢死试试！"

周砚虚弱地笑了："凶...凶巴巴的......"他的手突然垂下，眼睛闭上。

"不！"沈曦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还有微弱呼吸。她抓起对讲机："陆凛！周砚中枪了！我们需要......"

"东南角出口，现在！"陆凛的声音传来，"沈昭已经找到实验室了！"

沈曦咬牙扛起周砚，跌跌撞撞地向指定方向跑去。每走一步，周砚的血就滴落一路，她的心也跟着往下沉。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出口就在眼前。突然，三个持枪歹徒从侧面冲出来。沈曦一手扶着周砚，一手举枪，但来不及了——

"趴下！"熟悉的女声响起。

沈曦毫不犹豫地扑倒，同时护住周砚。一阵密集的枪声后，三个歹徒应声倒地。沈昭手持双枪从通风管跳下来，身后跟着陆凛。

"姐姐！"沈曦从未如此高兴见到她。

沈昭快步走来检查周砚的伤势："还活着，快走！"她和陆凛一左一右架起周砚，"车在外面！"

四人冲出仓库，迎面是一片废弃厂区。月光下，沈昭的侧脸沾满灰尘和血迹，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

"母亲呢？"沈曦气喘吁吁地问。

沈昭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她......"

一声爆炸打断了她的话。气浪将四人掀翻在地，沈曦感觉有人护住了她的头。睁开眼，看到陆凛正压在沈昭身上保护她，而周砚则被她自己护在身下。

"狙击手！"陆凛低吼，指着远处高塔上的反光。

沈昭迅速翻身举枪，连开三枪。高塔上的身影应声而落。

"走！"她拉起沈曦，"王振国要毁掉整个证据！"

四人跌跌撞撞地跑到围墙边，陆凛先翻过去接应。沈昭正要托举沈曦，突然僵住了——围墙拐角处，一个瘦削的女人正静静地看着她们。

"妈......？"沈昭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女人穿着脏兮兮的白大褂，头发灰白，但那双眼睛和沈昭一模一样。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扔过来一个小型硬盘，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姐！"沈曦的呼唤让沈昭回过神来。更多的追兵正在接近。

沈昭咬牙将妹妹推上围墙，自己最后翻过去。陆凛的车就停在路边，引擎已经发动。

"去医院！"沈曦抱着昏迷的周砚喊道。

"不行，太危险了。"陆凛猛打方向盘，"去我的安全屋，有医疗设备。"

一路上，沈昭紧握着那个硬盘，指节发白。沈曦不停地检查周砚的脉搏，眼泪无声滑落。

陆凛从后视镜看了她们一眼："你见到她了？"

沈昭点头，声音沙哑："她...她认出了我......"

安全屋是个隐蔽的地下公寓，设备齐全。陆凛将周砚放在手术台上，熟练地取出子弹，缝合伤口。沈曦在一旁当助手，动作出奇地镇定。

"他需要输血。"陆凛皱眉，"o型，这里有血浆吗？"

沈曦直接撸起袖子："抽我的，我是o型。"

沈昭惊讶地看着妹妹："你什么时候......"

"大学时献过血。"沈曦平静地说，眼睛始终没离开周砚苍白的脸。

输血过程中，沈昭将硬盘插入电脑。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日期显示是二十年前。她点击播放，林晚意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比现在年轻许多，但眼神同样疲惫。

【如果有人看到这个，说明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王振国背叛了我们，陆志远和周震天也被他控制。鸿运系统有一个致命漏洞，可以篡改任何金融数据。我销毁了核心代码，但王振国手里还有备份。沈明，如果你找到这个，记住——不要相信陆志远，是他把我和孩子们的位置告诉了王振国......】

"不可能！"陆凛猛地站起来，"我父亲绝不会——"

沈昭已经拔枪对准了他："你还有什么话说？"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沈曦站在两人中间，不知所措。

陆凛面色铁青："视频可能是伪造的。我父亲直到死前都在追查王振国！"

"证据呢？"沈昭冷声问。

陆凛深吸一口气，从贴身的项链里取出一个微型芯片："我父亲死前留给我的。需要特殊设备读取，我一直......"

"够了！"沈昭打断他，"从现在起，我们各走各的。"她看向沈曦，"你跟我走。"

沈曦站在原地没动："姐，周砚还没醒......"

"他和他父亲一样不可信！"沈昭厉声道，"视频里说得清清楚楚！"

沈曦摇头，眼泪再次涌出："不，周砚为我挡了三次子弹！如果这都不够证明......"

沈昭的表情软化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复冷硬："随你便。"她抓起硬盘转身就走。

"沈昭！"陆凛喊住她，"王振国还在外面，你现在单独行动太危险了！"

沈昭头也不回："比起你，我倒觉得王振国更可信些。"

门被重重关上后，沈曦跌坐在周砚床边，精疲力竭。陆凛站在原地，手中的芯片似乎有千斤重。

"她...她会回来的。"沈曦轻声说，"姐姐从来不会真的丢下我。"

陆凛苦笑："希望如此。"

窗外，雨又开始下了。

与此同时，沈昭坐在出租车里，紧握着那个硬盘。母亲的脸和视频中的指控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林叔，是我。我需要查一件事......关于陆志远死前最后的活动。"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你确定要翻这个旧账？"

"我确定。"沈昭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如果陆凛的父亲真背叛了我父母......"

她没有说完，但握枪的手已经给出了答案。

第八章地下室的秘密

地下室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头顶一盏孤灯晃得她眼睛发疼。

"醒了？"王振国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他踱步到灯光下，手里把玩着一把手术刀，"沈大小姐比我想象的能扛，电击三次才昏过去。"

沈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铁锈味。她的西装外套不见了，白衬衫上满是污渍和血迹，但眼神依然锋利如刀："你...还没死心？"

"怎么会呢？"王振国在她对面坐下，手术刀在指间翻转，"你母亲偷走的东西，我等了二十年。"他突然用刀尖挑起沈昭的下巴，"尤其是现在，鸿运系统的漏洞马上就要被国际刑警发现了，没有原始代码修复，我这些年建立的商业帝国就会——"他做了个爆炸的手势。

沈昭冷笑："所以这就是你杀我父亲的原因？"

"沈明太固执。"王振国叹气，仿佛在惋惜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他本可以成为合伙人，却非要当英雄。"手术刀沿着沈昭的锁骨下滑，划开第一颗纽扣，"就像你一样。"

沈昭肌肉紧绷，但没显露出一丝恐惧："你永远找不到那个代码。"

"哦，我不需要找。"王振国咧嘴一笑，露出烟熏黄的牙齿，"你妹妹会乖乖送上门来。"他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沈曦和周砚在某个停车场被伏击的视频，"看，多痴情的小丫头，明知是陷阱还要往里跳。"

沈昭瞳孔骤缩，但很快控制住表情："曦曦比你想象的聪明。"

"是吗？"王振国突然一把扯开她的衣领，露出肩膀上的旧伤疤，"那她知道你不是她亲姐姐吗？"

这句话像刀一样刺进沈昭心脏。她猛地挣扎起来，镣铐哗啦作响："你胡说什么！"

"林晚意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根本不是沈家的种。"王振国凑近她耳边，呼吸带着腐臭味，"你以为你父亲为什么到死都不敢说出真相？因为他发过誓，要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那个野种——"

沈昭一头撞向王振国的鼻子。他惨叫后退，鲜血从指缝间涌出。

"贱人！"他怒吼着按下墙上的按钮。

电流瞬间贯穿沈昭全身，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尖叫出声。世界在剧痛中变成一片雪白，恍惚间她似乎听到母亲在呼唤她的名字......

再次恢复意识时，地下室只剩下她一个人。沈昭艰难地抬头，发现镣铐虽然锁得很紧，但固定在地上的部分已经有些松动——可能是她刚才挣扎的结果。

她环顾四周，寻找任何可以利用的工具。墙角有个废弃的输液架，如果能勾到......

沈昭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向一侧倾斜。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没倒。她再次尝试，这次椅子终于失去平衡，带着她一起摔在地上。

剧痛从肩膀传来，但沈昭顾不上这些。她蠕动着抓住输液架，用金属杆撬手腕上的镣铐。十分钟后，右手终于获得自由，然后是左手。

她踉跄着站起来，头晕目眩。门被锁死了，但通风管道足够大。沈昭拆下排气扇，艰难地爬进狭窄的管道。

管道通向一间办公室。沈昭从天花板翻下来时，差点踩到地上的照片。她弯腰捡起，呼吸瞬间停滞——照片上是母亲！虽然憔悴了许多，但那双眼睛绝不会错。背景是某个实验室，墙上日历显示是上周！

照片背面写着一个地址：松山疗养院b栋。

沈昭将照片塞进口袋，迅速搜索办公室。抽屉里有一把手枪和车钥匙。她刚拿起钥匙，门外传来脚步声。

"老板，监控显示她逃出来了！"

沈昭闪到门后。门被推开的瞬间，她一个手刀放倒第一个保镖，第二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枪托砸晕。第三个拔枪的瞬间，她扣下扳机——子弹精准命中眉心。

走廊尽头有电梯和楼梯。沈昭选择了楼梯，一路杀到地下车库。王振国的宾利就停在专属车位，她用抢来的钥匙启动，猛踩油门冲出去。

岗亭的保安试图阻拦，被她一枪打爆监控摄像头，吓得抱头蹲下。车子冲上马路时，后视镜里已经有人追了出来。

沈昭单手拨通陆凛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是我。"她声音嘶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你在哪？"

"刚逃出来。"沈昭报出疗养院地址，"我找到母亲的位置了。王振国的人马上会追来，我需要——"

"沈昭。"陆凛打断她，声音异常沉重，"沈曦和周砚失踪了。"

沈昭差点踩下刹车："什么？"

"我们分头行动，约定两小时联系一次。已经超时四小时了。"陆凛停顿了一下，"还有，我的公司被接管了，周砚被家族通缉。王振国这次是全面出击。"

沈昭握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所以呢？你要退出？"

"操，沈昭！"陆凛突然爆发，"你他妈真的觉得我在乎公司？我在乎的是你！你现在重伤在身，单枪匹马去闯龙潭虎穴？你以为你是超人？"

沈昭被他的怒火震住了。几秒钟的沉默后，陆凛似乎冷静下来：

"给我发实时定位。我联系上周家的人就去跟你汇合。"

"不用了。"沈昭看着后视镜里追上来的三辆黑车，"他们已经找到我了。"

她猛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小巷。枪声从后方传来，后窗玻璃应声而碎。

"沈昭？沈昭！"陆凛在电话那头大喊。

"松山疗养院。"沈昭冷静地说，"如果我两小时没消息......"

她没有说完，将手机扔出窗外，然后踩足油门撞向追兵的车辆。

与此同时，城郊某废弃工厂内，沈曦被反绑在一把金属椅子上。她的嘴角流血，但眼神清明，正悄悄用藏在指甲里的刀片割绳索。

"别费劲了。"周震天从阴影中走出来，手里把玩着一把古董左轮，"这种特制绳索刀片割不断。"

沈曦停止动作，抬头直视这位传说中的黑道教父："周叔叔绑我来，就为了说这个？"

周震天看上去和周砚有七分像，只是更沧桑，眼神更冷硬。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沈曦对面："我儿子为你挡了三枪。"

"我知道。"沈曦声音很轻，"我宁愿那三枪打中的是我。"

周震天眯起眼睛："你爱他？"

"这不关你的事。"

"当然关。"周震天突然暴起，左轮抵住沈曦太阳穴，"他是我唯一的儿子！而你，是林晚意的女儿！"

沈曦毫不退缩："所以呢？你要像二十年前对待我母亲一样对待我？"

周震天的手微微发抖，最终放下枪："你不明白......"

"那就说清楚！"沈曦提高声音，"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王振国说母亲偷走了代码？为什么陆凛的父亲会背叛我父母？为什么——"

"陆志远没有背叛任何人！"周震天怒吼，"他是我们中最有良心的那个！"他颓然坐回椅子，"我们三个——你父亲、陆志远和我——发现了王振国想用鸿运系统洗黑钱的计划。我们决定毁掉系统，但林晚意......"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复杂："你母亲发现系统有个致命漏洞，可以远程控制全球任何金融机构。她认为应该保留核心代码研究修复方法，而不是直接销毁。"

沈曦心跳加速："所以分歧产生了？"

"不止如此。"周震天苦笑，"王振国早就收买了团队里的工程师。当我们决定毁掉系统时，他绑架了林晚意和你姐妹俩，威胁要当着沈明的面杀了你们。"

沈曦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呢？"

"陆志远假装妥协，提供了假情报，让王振国以为你父亲藏起了代码。"周震天眼神阴郁，"代价是他必须’自杀’，否则王振国会杀了他的妻儿。"

"而你......"

"我负责善后。"周震天声音低沉，"按照计划，我应该假装追杀林晚意，实际上送她出国。但她半路逃走了，带着你......"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曦一眼，"只把你姐姐留给了沈明。"

沈曦大脑飞速运转："那母亲现在......"

"被王振国关在松山疗养院。"周震天站起身，"二十年了，我们一直以为她死了，直到三个月前......"

"父亲发现了她的下落。"沈曦恍然大悟，"所以他才会被杀。"

周震天点头："现在王振国用她做诱饵，等着你们姐妹自投罗网。"

沈曦突然想起什么："周砚呢？"

"我让人关起来了。"周震天冷笑，"那小子知道真相后第一时间就要去救你姐姐。"

"放了他。"沈曦直视周震天的眼睛，"也放我走。我们四个人一起，才有可能救出母亲。"

周震天审视她良久，突然笑了："果然是你母亲的女儿。"他掏出钥匙解开沈曦的束缚，"周砚在地下一层。记住，如果你们失败，我不会承认与这件事有任何关系。"

沈曦活动了下手腕，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放心，周叔叔。我从来不给别人添麻烦。"

半小时后，沈曦和周砚骑着偷来的摩托车飞驰在夜色中。周砚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渗透了绷带，但他坚持要一起去。

"你父亲告诉我真相了。"沈曦在风声中大喊，"关于二十年前的事！"

周砚搂紧她的腰："我也知道一些。父亲喝醉时说过，王振国手里有我们三家的把柄。"

"什么把柄？"

"不清楚。"周砚摇头，"但一定很重要，否则陆志远不会选择自杀。"

前方出现松山疗养院的指示牌。沈曦减速，将车藏在树林里。两人徒步接近围墙，发现正门有重兵把守。

"分头行动。"周砚检查了下手枪，"我去制造混乱，你找沈昭和伯母。"

沈曦拉住他："等等，先联系陆凛。"

"没用的，他的通讯肯定被监听了。"

沈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装置："所以我们用这个。"

周砚挑眉："信号干扰器？你什么时候......"

"从你父亲办公室顺的。"沈曦咧嘴一笑，"足够我们进行三分钟加密通话。"

陆凛的声音从干扰器中传来，断断续续但能听清："沈昭...已经进去了...b栋...我在南侧围墙...有援兵......"

信号突然中断。沈曦和周砚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点头。

"老规矩。"周砚吻了下她的额头，"我闹大动静，你悄悄潜入。"

沈曦摇头："这次一起。"她握住周砚的手，"无论生死。"

周砚眼神一软："妈的，真栽你手里了。"

两人翻过围墙，借着灌木丛掩护接近b栋。突然，警报声大作，探照灯扫过整个院子。

"被发现了！"周砚拉着沈曦快速移动，"那边！"

他们刚冲到b栋侧门，一队保安就围了上来。周砚开枪掩护，沈曦踹开门锁。两人冲进走廊，迎面撞上更多守卫。

"上楼！"周砚推了沈曦一把，自己留下断后。

沈曦刚跑上二楼，就听到楼下传来周砚的痛呼。她转身要回去，却被一只血手拉住。

"这边！"是陆凛，半边脸都是血，"沈昭在三楼，被困住了！"

沈曦咬牙跟上。三楼走廊尽头，沈昭正背靠墙壁与四名枪手交火。她的大腿中了一枪，动作明显迟缓。

"姐！"沈曦冲过去，精准击毙两名枪手。陆凛解决掉另外两个。

三人汇合后，沈昭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母亲在最里面的房间，但门需要密码和指纹！"

"谁的指纹？"陆凛问。

"王振国的。"沈昭咬牙，"他故意——"

整栋楼突然震动，爆炸声从楼下传来。烟雾中，周砚踉跄着跑上来："他们引爆了炸弹！整栋楼要塌了！"

"母亲还在里面！"沈昭挣扎着要往前冲。

沈曦拉住她："密码是多少？"

"7-14-21-28-35。"沈昭快速说，"但我试过了，不对！"

沈曦突然想起什么："这是母亲照片背后的数字！"她看向沈昭，"试试我们的生日组合！"

四人冲向最后的房间。沈昭输入0527-0814（她和沈曦的生日），门锁发出"滴"的一声，但没开。

"还需要指纹！"陆凛咒骂一声。

又是一阵爆炸，天花板开始坍塌。

"没时间了！"周砚拉着沈曦后退，"必须撤了！"

沈昭不肯放弃，拼命砸着门锁。就在此时，一个纤细的身影从烟雾中走来。

"让我来。"女人伸出手，按在指纹识别器上。

门开了。沈昭瞪大眼睛——站在面前的女人约莫五十岁，灰白头发，面容憔悴但眼神温柔，和林晚意的照片一模一样！

"妈......？"沈昭声音颤抖。

女人摇头："我是林玥，你母亲的妹妹。"她指向房间内，"快！她就在里面，但已经......"

四人冲进房间。病床上躺着一个瘦得皮包骨的女人，身上插满管子。听到动静，她艰难地睁开眼，嘴唇蠕动：

"昭昭......曦曦......"

沈昭跪倒在床前，泪如雨下："妈......"

林玥快速拔掉各种管线："必须马上离开！整栋楼要塌了！"

周砚背起林晚意，陆凛扶着沈昭，沈曦和林玥断后。他们刚冲出b栋，身后就传来巨大的坍塌声。

院子里，王振国的人已经包围了出口。四人背靠背形成防御圈，子弹所剩无几。

"看来今天要交代在这了。"周砚苦笑，握紧沈曦的手。

沈昭检查了下弹匣："最后一颗留给自己。"

陆凛突然笑了："这么悲观？不像你啊，沈总。"

雨开始下了，越下越大。王振国的人逐渐逼近，子弹上膛的声音清晰可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十几辆黑色suv冲进院子，车门齐刷刷打开，数十名武装人员跳下车。

"周家的人？"沈曦看向周砚。

周砚摇头："不是我们的风格。"

领头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他走到林玥面前恭敬地点头："林博士，按照您的吩咐，人都带来了。"

林玥冷静地下令："清除所有威胁，注意留活口取证。"

枪声再次响起，但这次是单方面的压制。王振国的人很快溃不成军。

沈昭看向林玥："你到底是谁？"

林玥轻轻抚摸昏迷中的林晚意的脸庞："我是你母亲的孪生妹妹，鸿运项目的另一位核心工程师。"她苦笑，"二十年前，我们互换身份，她假装成我被捕，而我带着真正的代码逃走了。"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众人脸上的血迹和泪水。沈曦突然想起什么：

"那王振国呢？"

林玥指向远处一辆试图逃逸的奔驰："他跑不了。"

话音刚落，奔驰突然急转弯撞上围墙，车门弹开，王振国肥胖的身躯滚落在地。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驾驶座走出来，踩着雨水慢慢逼近他。

"周...周震天！"王振国惊恐地后退，"你不能杀我！我知道那个秘密！"

周震天举枪，面无表情地扣下扳机。子弹精准命中王振国的膝盖。

"我不杀你。"他冷冰冰地说，"法律会。"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林晚意被抬上担架时，微弱地握住了两个女儿的手。

"对不起......"她气若游丝，"保护...好...彼此......"

沈昭和沈曦泪流满面地点头。救护车开走后，四人站在雨中，看着警方将王振国押上警车。

周震天走到儿子面前，拍了拍他肩膀："做得不错。"然后看向沈曦，"你也是。"

陆凛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听后，表情变得古怪："我公司回来了，董事会撤销了接管决定。"

"因为王振国被捕？"沈昭问。

陆凛摇头："因为有人提供了他操控董事会的确凿证据。"他看向林玥，"是你？"

林玥推了推眼镜："我只是把二十年前就该公开的真相，放到了它该在的地方。"

第九章真相与救赎

松山医院顶层的vip病房外，沈昭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昏迷的母亲。林晚意比昨晚送来时气色好了些，但依然瘦得惊人，各种仪器管线缠绕着她苍白的手臂。

"医生说至少还要昏迷48小时。"林玥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递给沈昭一杯，"二十年的药物控制，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沈昭接过咖啡，打量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小姨"。林玥和母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眼神更锐利，举手投足间带着学者特有的精确感。

"为什么现在才出现？"沈昭直接问道，"这二十年你去了哪？"

林玥推了推眼镜："瑞士，后来是冰岛。我带着鸿运系统的核心代码，必须确保它不会被任何人得到。"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型硬盘，"这就是王振国找了二十年的东西——能修复系统漏洞的补丁程序。"

沈昭接过硬盘，感觉手中沉甸甸的："母亲为什么选择牺牲自己？"

"为了保护你们姐妹。"林玥的声音柔和下来，"当年王振国威胁说，如果晚意不配合，他就会对你们下手。所以她设计让我假扮成她带着代码逃走，而她则假装成我被捕......"林玥停顿了一下，"她以为王振国发现抓错人后会杀了她，没想到......"

"没想到她活着更有价值。"沈昭握紧拳头，"王振国需要她作为人质，预防你公开代码。"

林玥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这二十年，我每隔几个月就能收到一封加密邮件，里面是晚意手写的密码信。她知道王振国在监控，所以用我们小时候发明的密码......"她拿出一叠发黄的纸片，"这些信证明王振国一直在利用鸿运系统洗钱和操纵股市。"

沈昭翻看着那些纸片，上面满是孩童般的涂鸦和数字："父亲知道母亲还活着吗？"

"三个月前才知道。"林玥叹气，"你父亲通过追踪王振国的资金流，意外发现了那个秘密疗养院。他联系上我，我们计划营救，但......"

"但王振国先下手了。"沈昭声音低沉。她突然想起什么，"林姨，沈曦她......"

"我知道。"林玥轻轻按住她的手，"晚意在信里提过。曦曦是她挚友的孩子，父母死于车祸。当时晚意刚失去一个孩子，就把曦曦当亲生女儿抚养。"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昭一眼，"血缘不重要，重要的是爱。"

沈昭眼眶发热，转头看向病房内。沈曦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母亲床边，正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理头发。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幅静谧的画面。

"姐？"沈曦注意到门外的目光，轻手轻脚地走出来，"妈的手指刚才动了一下！"

林玥立刻去找医生。沈昭拉住妹妹的手："曦曦，我有事要告诉你......"

"我知道。"沈曦打断她，眼神平静，"我不是爸妈亲生的，对吗？"

沈昭震惊地看着她："你......"

"周砚告诉我的。"沈曦微笑，"他说他父亲早就调查过我们的背景。"她望向病房内的母亲，"但这改变不了什么。她是我的妈妈，你是我的姐姐，永远都是。"

沈昭将妹妹拥入怀中，久久说不出话来。

"咳咳。"陆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扰一下，有重要情况。"

两姐妹分开，看到陆凛和周砚并肩走来。两人都穿着笔挺西装，但周砚的领带歪歪扭扭，显然不习惯这种打扮。

"董事会一小时后召开。"陆凛递给沈昭一个平板，"王振国被捕的消息已经传开，沈氏股价暴跌。董事会想趁机推举王振海接任董事长。"

沈昭冷笑："做梦。"她快速浏览文件，"我们有多少股份？"

"你个人持有18%，加上员工持股计划和几个小股东支持，大约32%。"陆凛皱眉，"但王振海联合了几家大机构，掌握41%。"

周砚插话："我父亲愿意转让周家持有的9%。"

沈昭和沈曦同时看向他。

"条件呢？"沈昭警惕地问。

"没有条件。"周砚难得地正经，"父亲说这是赎罪。"

沈曦踮脚亲了下他的脸颊，周砚的耳根立刻红了。

"那还差1%。"沈昭计算着。

"林博士有。"陆凛指向走廊尽头正在和医生交谈的林玥，"她继承了林家的老股，刚好1%。"

沈昭挑眉："这么巧？"

"不是巧合。"陆凛微笑，"是你母亲二十年前就布好的局。她预见到可能会有这一天，所以让妹妹暗中持有关键股份。"

沈昭看向病房内的母亲，心中涌起无限敬意。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在绝境中依然为女儿们留下了武器。

"我们分头行动。"沈昭迅速做出决定，"我和陆凛去董事会，沈曦和周砚负责母亲的安全。"

"等等。"沈曦拉着姐姐走到一旁，压低声音，"姐，你确定要带陆凛去？视频里说......"

"我相信他。"沈昭打断妹妹，"这三天，他本有无数次机会背叛我们，但他没有。"她看向正在和周砚交谈的陆凛，眼神柔和下来，"有时候，信任比真相更重要。"

沈曦若有所思地点头，突然笑了："看来姐姐也会说情话了。"

沈昭作势要打她，姐妹俩笑作一团。这是父亲死后，她们第一次如此轻松。

一小时后，沈氏集团总部会议室火药味十足。王振海坐在董事长席位上，志得意满地整理文件。当沈昭推门而入时，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沈昭？你怎么......"

"这是我的位置，王总监。"沈昭径直走向主座，"或者说，前总监。"

王振海脸色铁青："根据公司章程，董事长由董事会选举产生。现在投票结果已经很清楚了。"

"是吗？"沈昭环视在场董事，"我持有18%股份，加上陆氏9%，周家9%，林家1%，以及员工持股计划的5%，总计42%。"她微微一笑，"比你多1%。"

会议室一片哗然。王振海猛地站起来："这不可能！周家和林家怎么会......"

"因为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沈昭打开投影仪，播放林玥提供的证据，"这是王振国利用鸿运系统洗钱的记录，这是二十年前他绑架我母亲的证据，这是......"她停顿了一下，"他谋杀我父亲和陆志远的铁证。"

屏幕上显示出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王振国指使手下在陆志远的车上动手脚，导致刹车失灵坠崖。

陆凛死死盯着屏幕，指节发白。沈昭悄悄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轻微的颤抖。

"这...这是栽赃！"王振海歇斯底里地喊道，"保安！把这些人赶出去！"

没人动。沈昭冷笑："你的保安部长刚刚被警方带走。顺便说一句，他供出了你挪用公款的所有证据。"

王振海面如死灰，跌坐在椅子上。

沈昭转向其他董事："从现在起，沈氏将进行全面审计和重组。有异议的，可以现在就卖出股份走人。"

没人敢动。最终，最年长的李董事带头鼓掌，很快整个会议室响起热烈的掌声。

会议结束后，沈昭独自站在父亲曾经的办公室里。陆凛轻轻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杯香槟。

"庆祝一下？"他递给她一杯。

沈昭接过酒杯，却没有喝："陆凛，关于你父亲......"

"他是英雄。"陆凛望向窗外，"和你父亲一样。"他转身面对沈昭，"这二十年来，我一直以为他是懦夫，承受不住压力才自杀......"声音哽住了。

沈昭放下酒杯，走到他面前："他保护了很多人。"

陆凛突然将她拉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谢谢你，沈昭。"

"谢我什么？"

"谢谢你相信我。"他松开一些，低头看她，"即使在看到那段视频后。"

沈昭抬头，两人的唇近在咫尺："我欠你一个道歉。"

"不，你欠我一个吻。"陆凛坏笑。

沈昭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唇。这个吻温柔而克制，与上次在书房的激烈截然不同。

当他们分开时，陆凛的眼神异常明亮："等这一切结束，我有话要对你说。"

沈昭点头："我也是。"

与此同时，医院里的沈曦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周砚坐在对面擦枪，动作熟练得像在表演。

"无聊死了。"沈曦叹气，"早知道就跟姐姐去董事会了。"

周砚头也不抬："你姐让我看好你。"

"是吗？"沈曦挑眉，"原话是什么？"

"’别让那疯丫头乱跑’。"周砚咧嘴一笑。

沈曦抓起枕头砸他，被他一把握住手腕拉进怀里。两人倒在沙发上，鼻尖相抵。

"说真的，"周砚突然正经起来，"等伯母醒了，我有个问题要问她。"

"什么问题？"

"求婚的礼仪。"周砚一脸认真，"我们周家比较粗鲁，怕吓到你们沈家大小姐。"

沈曦瞪大眼睛："你...你在......"

"开玩笑的。"周砚亲了下她的鼻尖，"至少等毕业再说。"

沈曦刚要反驳，监控仪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两人立刻跳起来冲向病床——林晚意睁开了眼睛。

"妈！"沈曦握住她的手，泪如雨下。

林晚意虚弱地眨眼，嘴唇蠕动："曦曦......昭昭呢？"

"她在公司，马上就来。"沈曦按下呼叫铃，"您别说话，医生马上到。"

林晚意摇头，努力抬起手指向床头柜："抽屉......照片......"

周砚拉开抽屉，找到一张老照片——年轻的林晚意抱着一个婴儿，旁边站着个英俊的男人。

"这是......？"周砚将照片递给她。

林晚意的目光落在周砚脸上："你...叔叔......"

周砚如遭雷击："周震宇？我失踪二十年的小叔？"

林晚意微微点头，又指向沈曦："曦曦的......"

话没说完，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开始检查。沈曦和周砚被请出病房，两人面面相觑。

"所以......"沈曦声音发抖，"你叔叔是我......"

"生物学上的父亲。"周砚替她说完，"怪不得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熟悉。"他突然笑了，"家族聚会上见过你婴儿时期的照片，我爸还说这是小叔的私生女......"

沈曦给了他一拳："你早就知道？"

"只是怀疑。"周砚抓住她的拳头，"但这重要吗？"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无论如何，我都会爱上你，小疯子。"

沈曦还想说什么，电梯门开了，沈昭和陆凛匆匆赶来。

"妈醒了？"沈昭急切地问。

沈曦点头，将照片递给她："而且揭晓了最后一个秘密。"

沈昭看完照片，表情从震惊到恍然，最后定格在释然："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父亲从不区别对待我们。"她拥抱妹妹，"因为你就是他的女儿，从内到外。"

林玥也从实验室赶来了，四位年轻人站在病房外，看着里面医生忙碌的身影。

"接下来怎么办？"沈曦问。

沈昭看向陆凛："先清理沈氏内部的蛀虫。"

陆凛点头："我可以帮忙重组董事会。"

周砚搂住沈曦的肩膀："我去查查王振国的残余势力。"

"而我，"林玥推了推眼镜，"要着手修复鸿运系统，让它真正造福社会。"

沈昭伸手，沈曦立刻握住。两姐妹相视一笑，异口同声：

"我们一起。"

一年后，沈家别墅的花园里洋溢着欢声笑语。林晚意已经完全康复，正坐在藤椅上看着四个年轻人忙碌。

沈昭和陆凛在争论烤肉的技巧，两人西装革履却围着卡通围裙；沈曦和周砚则为了一个足球在草地上追逐，像两个孩子。

"真难想象一年前......"林晚意轻声感叹。

林玥递给她一杯柠檬茶："他们做得比我们想象的好。"

沈氏集团在沈昭带领下完成了全面转型，陆凛的金融公司成为其重要合作伙伴。周砚接手了周家生意，在沈曦的帮助下逐步将灰色产业合法化。

"对了，这个给你。"林玥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昨天整理资料时发现的。"

林晚意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古老的怀表。她按下开关，表盖弹开，露出里面的照片——年轻的沈明和她，还有襁褓中的沈昭。照片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给最爱的昭昭和曦曦，愿你们永远彼此守护。——爸爸】

林晚意泪眼朦胧地抬头，正好看到沈昭和沈曦并肩站在烧烤架前，默契地为对方擦去脸上的炭灰。

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如同二十年前那个承诺的延续。

"他会骄傲的。"林玥握住姐姐的手。

林晚意微笑点头，目光扫过花园里的每一个人："我们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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