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浏览太子殿下今天又下地了!(裴晏之)_太子殿下今天又下地了!(裴晏之)全文结局
裴晏之:"皎皎,你说世人若知晓东宫废太子如今在乡下种菜,会不会笑掉大牙?"
沈昭昭:"先操心你的秧苗吧!昨日又把麦子当野草拔了——"
裴晏之:"可夫人昨夜夸我’翻糕手艺比御厨强’,莫非是哄我的?"
沈昭昭:"……那是炊烟呛的!"
——若问落难何滋味?不过是,他掌心茧换她眼角笑,再多的风云权谋,终抵不过月下一句:"韭菜和麦苗,我分清了。"
1偷糖小贼
轻轻将茶盏搁在案上,指尖还沾着桂花香。
我舔了舔指腹上残留的甜味,猫着腰溜向后院最偏僻的那间小库房。
东宫的规矩多如牛毛,可自从三个月前嫁进来,我就发现了一处宝地——太子裴晏之私藏松子糖的小柜子。
"这个病秧子,口味倒是不错。"我小声嘀咕着,从袖中摸出偷配的钥匙,轻车熟路地打开了那个雕花檀木柜。
柜子里整齐码放着十几盒松子糖,我随手取了一盒,熟练地撬开盖子。
金灿灿的糖块上沾着细碎的松子,甜香扑鼻。我捏起一块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
半年前初见裴晏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时我刚及笄,父亲在户部当个不大不小的官,突然一道圣旨下来,要我嫁给传闻中病弱不堪的太子。
"昭昭啊,这是咱们沈家祖坟冒青烟了!"父亲激动得胡子直颤,母亲却愁眉不展——谁不知道当今太子体弱多病,朝不保夕?
大婚那日,我第一次见到裴晏之。他穿着大红喜袍,面色确实苍白,却生得极好看。
眉如墨画,眼若点漆,身形修长如竹。只是那双手骨节分明得过分,一看就是久病之人。
"沈姑娘。"他向我行礼时声音清润,却掩不住一丝虚弱,"委屈你了。"
我那时满腹怨气,想着自己大好年华要陪个病秧子等死,连礼都没回全。现在想来,真是幼稚得可笑。
"咔嗒"一声,我又撬开一盒糖。这东宫的日子比想象中好过,裴晏之从不来打扰我,任我在后院看书吃糖。
渐渐地,我发现这个"病弱"太子似乎没那么简单——他书房夜半常亮着灯,偶尔能听见他与心腹密谈的声音。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我正打算再拿一盒糖囤着,忽然前院传来一阵嘈杂。
2东宫惊变
"奉旨查抄东宫!太子裴晏之勾结外藩,意图不轨,即日起废为庶人!"
我手一抖,糖匣子"啪"地砸在青砖上,金黄的糖块滚了一地。
宫门处传来哗啦啦的锁链声,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宫女们的尖叫。
我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废太子?那岂不是要……
"太子妃在此!"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几个禁军侍卫冲进后院,为首的已经拔出了佩刀。
我下意识后退几步,踩碎了地上的松子糖。就在侍卫要抓住我的瞬间,一道熟悉的身影挡在了我面前。
"放肆。"裴晏之的声音冷得像冰,哪还有半分病弱之态?他背对着我,肩线绷得笔直,"本宫的夫人,也是你们能碰的?"
那侍卫竟被震住了,讪讪地收回手:"裴公子,陛下旨意,您与家眷即刻流放岭南。"
裴晏之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他转过身,那张总是苍白的脸上竟带着淡淡的笑意:"皎皎,看来我们要换个地方吃糖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发现这个相处半年的夫君,我竟一点也不了解。
3流放之路
流放的路比想象中艰难。
我和裴晏之被剥去了华服,换上粗布衣衫,由一队官兵押送南下。
出乎我意料的是,裴晏之没有表现出任何颓丧,反而一路上都在照顾我。
"喝点水。"他将水囊递给我,指尖有些粗糙了。这半个月的风餐露宿,让这个曾经养尊处优的太子手上起了薄茧。
我接过水囊,偷偷打量他。裴晏之的侧脸在夕阳下镀了一层金边,下颌线条坚毅,完全不像东宫时那副病恹恹的样子。我突然意识到,那可能都是伪装。
"看什么?"他忽然转头,眼里含着笑。
我慌忙移开视线:"没、没什么。"脸颊却莫名其妙地发烫。
4山野初遇
又行了十余日,我们终于到达了流放地——一个叫清水村的小山村。
官兵将我们带到一处半山腰的破旧农舍前,解开了镣铐。
"就是这里了,你们自求多福吧。"领头的官兵丢下一个包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站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望着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喉咙发紧。从小锦衣玉食的我,哪里见过这样破败的地方?
"皎皎。"裴晏之轻轻握住我的手,掌心温暖干燥,"会好起来的。"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眼里没有丝毫沮丧,反而有种奇怪的……期待?
"至少这里没人管着我们了。"他笑着说,指了指远处的田野,"你看,还有地可以种。"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一片金黄的稻田在夕阳下泛着光。不知为何,心中的恐惧忽然淡了些。
当晚,我们勉强收拾出一间能住的屋子。裴晏之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干草铺床,又用火石生起了灶火——虽然浓烟呛得我们直咳嗽。
"你会生火?"我惊讶地问。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昨晚趁你睡着,向驿卒学的。"
我心头一暖,没想到他偷偷做了这些准备。夜深时,我们和衣躺在干草铺上,中间隔着一臂的距离。月光从破败的窗棂洒进来,照在裴晏之的侧脸上。
"裴晏之。"我小声唤他。
"嗯?"
"你……真的勾结外藩了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
我翻过身面对他,在月光下直视他的眼睛:"我信。"
他愣了一下,随即绽开一个真心的笑容,比东宫时任何一次假笑都要好看百倍。
"睡吧,明天还要收拾屋子呢。"他轻声说,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皎皎,谢谢你。"
我不知道他谢我什么,但那晚我睡得异常安稳,梦里没有东宫的勾心斗角,只有漫山遍野的松子糖,和裴晏之温暖的笑。
5破晓之伤
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咚咚"声惊醒。
睁开眼,陌生的茅草屋顶让我愣了片刻才想起身在何处。
身旁的干草铺已经空了,裴晏之不知去向。那奇怪的声响从屋外传来,时断时续。
我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晨雾中,裴晏之正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头,对着一段木头猛砍。
他脱去了外袍,只穿着素白中衣,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肌肤上。
"你在做什么?"我揉了揉眼睛。
他猛地回头,脸上沾着木屑,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吵醒你了?"他气喘吁吁地说,"我想劈些柴火。"
我走近一看,那段木头只被砍出几道浅浅的痕迹,地上散落着无数碎屑——他显然不得要领。
"让我试试。"我伸手要接斧头。
裴晏之却把斧头往身后一藏:"不行,太危险了。"他眼神闪烁,"你去收拾屋子吧,这个我来。"
我正想反驳,忽然瞥见他掌心一片通红,有几个地方已经磨出了水泡。心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你疯了?手都成这样了还劈柴?"
他有些窘迫地缩了缩手:"没事,不疼。"
我瞪着他,突然发现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此刻倔强得像个不肯认输的孩子。
阳光穿过晨雾照在他的脸上,那张曾经苍白病态的面容,如今竟有了几分血色。
"进屋。"我拽着他的衣袖,"我给你处理伤口。"
裴晏之乖乖跟着我进了屋。我从行李中翻出金疮药,又撕了一块干净的布条。
他坐在矮凳上,我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托着他的手。
他的手掌比我的大许多,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只是现在掌心一片狼藉,水泡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
"疼吗?"我轻声问,用布巾蘸了清水轻轻擦拭。
他摇摇头,目光却一直落在我脸上。我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立刻移开眼,耳尖却悄悄红了。
"我去做饭。"包扎完毕,我站起身,决心做点什么分担压力。
裴晏之惊讶地挑眉:"你会做饭?"
"当然!"我挺起胸膛,其实心里虚得很。在东宫时我连厨房都没进过,但总不能两个人都饿肚子吧?
6烟火情缘
灶台是现成的,锅里还有昨夜裴晏之烧剩的水。我回忆着嬷嬷们做饭的样子,舀了一碗米淘洗干净,倒入锅中。
"要不要加水?"我自言自语,又舀了几瓢水进去。米好像有点少,我又加了两碗。
裴晏之好奇地凑过来:"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信心满满地盖上锅盖,往灶膛里塞柴火。可无论我怎么吹,那些柴就是不肯好好燃烧,只冒出滚滚浓烟,呛得我眼泪直流。
"皎皎,烟太大了。"裴晏之咳嗽着说。
我倔强地继续吹火:"马上就好!"
突然"嘭"的一声,灶膛里窜出一道火苗,差点烧到我的刘海。我惊叫一声向后跌去,正好撞进裴晏之怀里。
他稳稳扶住我的肩膀,声音里带着笑意:"还是我来吧。"
最终那锅饭变成了一团半生不熟的糊糊。我和裴晏之面面相觑,还是他先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能吃。"他艰难地咽下去,强颜欢笑。
我尝了一口,立刻吐了出来:"呸!又苦又涩!"
裴晏之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清朗悦耳,是我从未听过的畅快。在东宫时,他的笑总是克制的、礼貌的,从未像现在这样毫无顾忌。
"还笑!"我恼羞成怒,捶了他一拳,"饿肚子怎么办?"
他止住笑,从行李中摸出一个小布包:"幸好我早有准备。"
布包里是几块压扁的松子糖。我眼睛一亮,抢过来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驱散了方才的苦涩。
"你什么时候藏的?"我含糊不清地问。
"从东宫带出来的。"他眨眨眼,"就知道你会饿。"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含笑的眉眼上,我忽然觉得,这样的裴晏之比东宫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真实多了。
7张婶赠礼
下午,我开始整理从东宫带出来的行李。其实当时走得匆忙,能带的东西不多,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细软。
在一个不起眼的包袱里,我发现了几包药材。打开一看,竟是上等的人参、灵芝和一堆我叫不上名字的珍贵药材。
"这是......"我翻检着这些药材,突然想起什么,心跳漏了一拍。
这些全是治疗心疾的药材。
我从小有心痛的毛病,不常发作,但一旦发作就痛得死去活来。
嫁入东宫后,这毛病似乎减轻了些,我也没太在意。难道裴晏之早就知道,还特意准备了这些?
正出神间,门外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新来的,出来!"
我赶紧把药材藏好,走出屋子。院门外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身材瘦削,颧骨高耸,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我和破败的茅屋。
"你就是那个被流放的太子妃?"她撇撇嘴,"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我一时语塞。在东宫时,谁敢这样跟我说话?
裴晏之从屋后转出来,手里还拿着那把锈斧:"这位大姐有何贵干?"
妇人看到裴晏之,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稍微缓和:"我是村西的张寡妇,村长让我来看看你们缺什么。"她冷哼一声,"不过看你们这样子,怕是连锄头都不会拿吧?"
我气得涨红了脸,裴晏之却不动声色:"多谢张婶关心。我们确实初来乍到,还请多指教。"
张婶似乎被他的态度噎住了,嘟囔了几句,丢下一个包袱:"喏,些个旧衣裳和吃食,别饿死在我们村,晦气!"说完扭头就走。
我打开包袱,里面是几件半旧的粗布衣裙,一包盐,还有一小袋米和几个红薯。虽然张婶态度恶劣,但这些确实是我们现在急需的。
"她人还不错。"裴晏之突然说。
"什么?她那样说话叫不错?"
他笑了笑:"能送东西来,就说明心不坏。言语刻薄些,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我怔怔地看着他,突然意识到裴晏之看人的眼光比我透彻得多。
8暗夜相拥
夜幕降临,我和裴晏之分享了张婶送来的红薯,总算填饱了肚子。没有蜡烛,我们早早躺下,借着月光聊天。
"你以前来过这种地方吗?"我侧身问他。
他摇摇头:"最远只到过京郊的猎场。"顿了顿,他又说,"但我一直想看看真正的民间是什么样子。"
"现在看到了,后悔吗?"
黑暗中,我感觉到他转过头来看我:"不后悔。"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我的心跳突然加快。我赶紧转移话题:"明天我去村里看看能不能换些吃的。"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我拒绝,"你的手还没好,而且......"我犹豫了一下,"你的身份太显眼了,万一有人认出你......"
裴晏之沉默了一会儿:"你说得对。那我在家把屋子修一修。"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睡意袭来。
半夜,我突然被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惊醒。借着月光,我看到裴晏之蜷缩在干草铺上,浑身发抖,额头上布满冷汗。
"裴晏之?"我轻轻推他。
他猛地睁开眼,瞳孔放大,眼神涣散,像是陷入了某种极度的恐惧中。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
"不是我......我没有......"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
"裴晏之,是我,皎皎!"我忍痛用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你做噩梦了。"
他这才渐渐回神,眼神聚焦在我脸上。片刻的沉默后,他突然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窒息。
"对不起......"他的声音闷在我肩头,"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孩子。他的心跳如擂鼓,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急促而慌乱。
渐渐地,他的呼吸平稳下来,但依然紧紧抱着我不放。夏夜闷热,我们贴在一起很快汗湿了衣衫,可他似乎害怕一松手我就会消失。
"睡吧,"我轻声说,"我在这儿。"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臂终于松了些,呼吸也变得绵长。我以为他睡着了,正想悄悄挪开,却听见他低声道:"皎皎,谢谢你还在我身边。"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软。最终,我没有挪开,就这样任由他抱着,在混杂着干草香和汗味的黑暗中,沉沉睡去。
9饼中情意
第二天清晨,我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头枕在裴晏之的臂弯里,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呼吸均匀。
晨光中,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做了个好梦。
我小心翼翼地挪开,他还是醒了,睡眼惺忪地看着我,露出一个迷糊的微笑:"早。"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流放生活或许没那么糟糕。
接下来的几天,裴晏之的手好了些,开始跟着村里路过的农夫学做农活。我则试着和张婶搞好关系,向她学习做饭和缝补。
一天傍晚,我回到家,发现裴晏之正蹲在灶台前,神秘兮兮地捣鼓什么。
"你在做什么?"我好奇地凑过去。
他慌忙用身子挡住灶台:"没什么!"
我强行挤过去一看,灶台上摆着几个歪歪扭扭的饼状物,有的焦黑如炭,有的半生不熟。
"这是......你做的饼?"我憋着笑问。
裴晏之的耳根红得滴血:"我看你每天做饭那么辛苦,想学着做点......"
我拿起一个勉强能看的咬了一口,立刻被咸得直吐舌头:"你放了多少盐?"
"就、就一小撮......"
我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样子,突然笑出声来。他也跟着笑了,两人笑作一团。
笑着笑着,我的眼眶突然湿润了。这个曾经锦衣玉食的太子,如今为了我能笨拙地学着做饼,手上新添的茧子还没褪去,又磨出了新的水泡。
"怎么了?"他紧张地问,"是不是太难吃了?"
我摇摇头,假装被炊烟呛出了眼泪,转身去擦。其实是不敢让他瞧见,我受不了他掌心那些为我磨出的茧。
10集市风波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纸洒进来时,我已经习惯了在鸡鸣声中醒来。
半年了。我躺在炕上数着日子,一百八十多个日夜,从夏到冬,又从冬到夏。曾经的太子妃,如今已经能熟练地生火做饭,补衣种菜。
身旁的裴晏之早已起身,被窝里只余一丝温热。我披衣下床,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院子里,裴晏之正挥舞着锄头翻地,身上的粗布短褂已经被汗水浸透,紧贴在宽阔的背上。
"醒了?"他回头冲我一笑,阳光在他脸上镀了一层金边,衬得那笑容格外明亮。
曾经苍白病弱的太子,如今肤色被晒得微黑,手臂上肌肉线条分明,哪还有半分病态?
我走到他身边,递上一碗凉茶:"歇会儿吧。"
他接过碗一饮而尽,喉结上下滚动,几滴水珠顺着下巴滑落。放下碗,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野花递给我:"路上采的。"
淡紫色的小花沾着晨露,我接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那里厚厚的老茧刮得我皮肤微微发痒。这双手曾经执笔批阅奏章,如今却布满劳作的痕迹。
"今天我去趟集市。"我把花插在窗台上的破瓦罐里,"上次绣的帕子应该能换些盐和针线。"
裴晏之点点头,突然从腰间摸出几个铜板塞给我:"买点肉回来,你最近瘦了。"
我怔了怔。这钱是哪来的?我们带来的细软早已用尽,现在全靠我绣花和他帮人写信赚几个铜板度日。
他似乎看出我的疑问,笑着解释:"昨天帮李老汉修好了犁,他硬塞给我的。"
我没接那钱:"留着吧,马上要交夏税了。"
裴晏之的笑容僵了一瞬。是啊,即使流放至此,官府的税吏也不会放过我们。
他默默把钱收回,突然伸手拂去我肩头的一片落叶:"小心些,早去早回。"
这简单的叮嘱让我心头一暖。在东宫时,他何曾这样关心过我?
11印信之谜
清水村的集市十日一次,虽不繁华,但也算热闹。
我摆好绣品,不一会儿就卖出了两条帕子。正数着铜板,突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小娘子,这花样绣得不错啊。"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蹲在我的摊前,身上散发着酒气。他伸手捏起一条帕子,粗糙的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多少钱?"
"三文钱。"我往后挪了挪。
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不如跟我回家,给我绣一辈子帕子,保管你吃香喝辣!"说着竟伸手来摸我的脸。
我猛地站起来,撞翻了针线筐:"请自重!"
"哟,还挺烈!"汉子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知道我是谁吗?县太爷是我姐夫!"
周围的人群迅速散开,没人敢上前。我挣扎着,心跳如鼓,盘算着要不要亮出曾经的太子妃身份——虽然可能适得其反。
就在那汉子要把我往怀里拽的瞬间,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到他身后,紧接着"咔嚓"一声脆响,汉子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过去。
"啊——"杀猪般的惨叫响彻集市。
我抬头,看见裴晏之冷峻的侧脸。他的眼神我从未见过——锋利如刀,寒意刺骨。仅仅一个眼神,就让那汉子的同伙僵在原地不敢上前。
"滚。"裴晏之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汉子捂着脱臼的手腕,连滚带爬地逃了,还不忘回头撂狠话:"你们等着!"
人群散去后,我才发现裴晏之的指关节破了皮,渗着血丝。我抓起他的手:"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他简短地回答,眼神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温和,"走吧,回家。"
回程路上,我忍不住偷瞄他的侧脸。刚才那一瞬的裴晏之,陌生得令人心惊。
那身手,那气势,绝非普通贵族子弟能有。他到底是什么人?真的只是个被废的太子吗?
12夜袭惊魂
晚饭后,我坚持要给裴晏之的手上药。烛光下,他的指关节红肿得厉害,我小心地涂上药膏,忍不住问:"你从哪学的那些招式?"
裴晏之的手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小时候学过些拳脚防身。"
"那可不是普通的拳脚功夫。"我盯着他的眼睛,"你一招就卸了那人的手腕,动作快得我都看不清。"
他移开视线,轻描淡写地说:"运气好罢了。"
我正想追问,他突然"嘶"了一声,像是牵动了什么伤口。
"怎么了?"我急忙问。
"没事,就是腰上有点疼,可能扭到了。"
"我看看。"我不由分说地去掀他的衣摆。
裴晏之慌忙阻拦:"不用——"
已经晚了。衣摆掀起,他腰间除了青紫的淤伤外,还有一块半个巴掌大的印信——通体碧绿,上雕蟠龙,即使在昏暗的烛光下也流转着华贵的光泽。
太子印信。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这块象征太子身份的信物,早该在废黜时就被收回。为何还在他手中?
裴晏之迅速拉下衣摆,我们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皎皎......"他欲言又止。
我强作镇定,继续为他处理腰间的淤青:"伤得不轻,那地痞还踢你了?"
他松了口气,顺着我的话题接下去:"嗯,不过我也没让他好过。"
我沉默地包扎好伤口,心乱如麻。他留着太子印信做什么?是留恋过去的尊荣,还是......另有图谋?
"我去打水。"我匆匆起身,逃也似地出了屋子。
井水冰凉,我掬起一捧拍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半年来,我以为已经了解了这个与我同甘共苦的男人,可今天的发现让我意识到,他可能从未真正向我敞开心扉。
回到屋里,裴晏之已经躺下了,背对着我,似乎睡着了。我轻手轻脚地躺在他身边,盯着茅草屋顶,久久无法入眠。
13信鸽密信
三更时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我们。
"裴公子!快开门!"是张婶的声音。
裴晏之一个翻身坐起,我也赶紧披衣下床。打开门,张婶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快、快收拾东西!县里来了官差,要搜查所有流放官员的住处!"
裴晏之脸色一变:"多谢张婶报信。"他塞给张婶几个铜钱,迅速关上门,转身就开始在屋里翻找。
"怎么了?"我茫然地问。
"帮我收拾一下。"裴晏之从炕洞里掏出一个布包,又掀开地砖取出一叠纸张,"把这些藏到你的针线筐底下。"
我接过那些纸张,借着月光瞥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还有红色印章。还没等我看清,裴晏之就催促道:"快!"
我慌忙照做,刚藏好东西,院门就被踹开了。三个差役举着火把闯进来,为首的冷着脸道:"奉旨搜查!"
他们翻箱倒柜,连灶膛都不放过。我紧张地站在一旁,生怕他们发现针线筐下的秘密。裴晏之却异常镇定,甚至给差役倒了茶。
"这位大人,不知在搜什么?"他语气恭敬却不卑微。
差役哼了一声:"有人举报流放官员私藏违禁物品。"说着掀开了我们的米缸,"就这点米?"
裴晏之苦笑道:"流放之人,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差役又翻了半天,一无所获,最后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前,为首的那个突然回头盯着裴晏之:"你看着有些眼熟。"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裴晏之面不改色:"小民曾做过几年小吏,或许大人见过。"
差役将信将疑地走了。我长舒一口气,却发现裴晏之的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他们到底在找什么?"我小声问。
裴晏之摇摇头:"不知道。"他明显在撒谎,眼睛都不敢看我。
那晚,我们背对背躺着,谁也没再说话。黑暗中,我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心乱如麻。他究竟瞒着我什么?那些文件是什么?为何太子印信还在他手中?
种种疑问在脑海中盘旋,我突然意识到,这半年来温馨平静的生活,或许只是一场幻象。真正的裴晏之,可能从未真正向我敞开心扉。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照在我们之间那道无形的鸿沟上,越来越宽。
14真相浮现
一只灰白色的信鸽落在菜园里时,我正蹲在地里摘豆角。
那鸽子一瘸一拐地走着,右翅膀无力地垂着,羽毛上沾着血迹。
我轻手轻脚地靠近,它想飞走,却只扑腾了几下就跌回地上。
"别怕。"我慢慢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它捧起来。鸽子在我掌心颤抖,黑豆般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它的右脚上套着一个小小的铜环。
我把它带回屋里,放在垫了软布的篮子里,又找来清水和碎米。
检查伤势时,我发现它翅膀上有一道细长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
"让我看看你是谁家的信使。"我轻声说着,取下了那个铜环。
铜环内侧有一圈细小的凹槽,我用力一拧,铜环分成两半,里面卷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工整却透着匆忙:"废太子仍在调查漕运一事,务必在陛下病重消息传出前解决,免生后患。相印。"
我手一抖,纸条飘落在地。
废太子——那不就是裴晏之?
"解决"是什么意思?杀人灭口吗?而这个"相印",难道是当朝宰相杜宏的印章?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慌忙把纸条塞进袖中,将铜环重新套回鸽子脚上。裴晏之推门进来,肩上扛着锄头,裤腿卷到膝盖,沾满泥点。
"我回来了——咦,哪来的鸽子?"他放下锄头凑过来,身上带着阳光和泥土的气息。
"受伤了,落在菜园里。"我强作镇定,"你...今天去村里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裴晏之洗着手,头也不回:"没什么特别的。李婶家的牛生了小犊子,王木匠接了个大活..."他突然顿住,"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转身去准备午饭,心跳如鼓。
那张纸条像块烧红的炭,灼着我的袖袋。有人要杀裴晏之!
而他却还在暗中调查什么漕运的事...这半年来,他到底瞒着我做了多少事?
15生死相依
夜深人静,裴晏之的呼吸均匀绵长。我悄悄起身,借着月光翻出他之前藏的那些文件。
一页页看过去,我的手开始发抖。这些全是漕运贪污的证据——某年某月,某批官粮在运输途中"遇风浪沉没",实则被私吞;某次朝廷拨款修堤,十之八九进了私人腰包...而所有线索,都指向当朝宰相杜宏。
最令我震惊的是,文件中有几份是我父亲——户部侍郎沈瑜的密奏副本。原来父亲一直在暗中协助裴晏之调查!
"皎皎?"
裴晏之的声音吓得我差点叫出声。转头看见他坐在床上,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轮廓。
"我...我可以解释。"我结结巴巴地说。
"不必。"他下床走到我身边,拿起那些文件,"你看到信鸽的密信了,对吗?"
我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那鸽子是我放的。"他苦笑一声,"本想引蛇出洞,没想到它受伤飞回来了。"
我猛地站起来:"你疯了?明知有人要杀你,还故意暴露行踪?"
"我必须拿到最后一份证据。"裴晏之的眼神异常坚定,"杜宏贪污漕粮,导致南方三州饥荒,饿殍遍野。我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声音发抖,"半年来,你一直在骗我?"
裴晏之抓住我的手:"不是骗你,是保护你。知道得越多越危险。"他叹了口气,"我本想等一切结束再告诉你..."
"结束?等你被杀就结束了吗?"我甩开他的手,眼泪夺眶而出,"你知道我刚才多害怕吗?我以为...我以为..."
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裴晏之脸色骤变,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同时吹灭了油灯。
"嘘,有人来了。"他的声音低不可闻。
黑暗中,我听见院墙外有细微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裴晏之迅速从床下抽出一把短剑塞给我,自己则握着一把匕首。
"躲到地窖去。"他推着我往后门走,"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我不走!"我死死抓住他的衣袖。
"沈皎皎!"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声音严厉,"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我还想争辩,突然"砰"的一声,前门被踹开。裴晏之猛地将我扑倒在地,几乎同时,一支弩箭擦着我的发髻飞过,钉在墙上。
"走!"裴晏之推了我一把,自己则如离弦之箭冲向闯入的黑影。
借着月光,我看见三个黑衣人手持利刃与裴晏之缠斗在一起。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匕首在手中翻飞,每一次出击都精准狠辣。一个黑衣人闷哼一声倒下,但另外两人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夹击裴晏之。
我想起那把短剑,刚摸到它,就看见一个黑衣人绕到裴晏之背后,举刀欲砍。
"小心!"我尖叫一声。
裴晏之侧身闪避,但还是慢了一步,刀刃划过他的后背,鲜血顿时浸透了衣衫。
他踉跄了一下,反手将匕首刺入对方腹部,同时另一人的刀已朝他胸口袭来。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抓起桌上的茶壶朝那人砸去。
茶壶正中他的头,黑衣人动作一滞,裴晏之趁机一个扫腿将他放倒,夺过他的刀架在他脖子上。
"说!谁派你们来的?"裴晏之的声音冷如冰霜。
黑衣人狞笑一声:"宰相大人让我带句话——太子殿下装死装了这么久,该真死了。"说完,他猛地一咬,嘴角溢出黑血,顷刻间气绝身亡。
裴晏之摇晃了一下,跪倒在地。我冲过去扶住他,手心立刻被温热的血液浸湿。
"皎皎..."他艰难地抬头看我,脸色苍白如纸,"对不起...骗了你..."
"别说话!"我撕开他的衣服,伤口从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腰,深可见骨。我的手抖得厉害,但脑子却异常清醒——必须立刻止血。
我用撕开的布条紧紧压住伤口,但血很快浸透了布料。裴晏之的呼吸越来越弱,眼皮也开始下垂。
"不准睡!"我拍着他的脸,"裴晏之,你敢死试试!"
他虚弱地笑了笑:"放心...死不了..."话音未落,头一歪昏了过去。
16暗夜疗伤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硬是把裴晏之拖到了床上。翻出所有干净的布条和金疮药,又跑去灶房烧水。
水还没开,我回到屋里,发现裴晏之已经开始发高烧,伤口周围泛着不正常的红色。我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坚持住..."我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手忙脚乱地清理伤口。
突然,我想起从东宫带出来的那包药材。翻箱倒柜找出来,我惊喜地发现里面正好有消炎止血的黄连和当归。
熬药时,我的手一直在抖。裴晏之的身份、那些密信、刺客的话...一切都在我脑中盘旋。他根本不是被废的太子,而是奉皇命暗中调查!这半年来的一切,都是演给外人看的戏吗?那他对我的好,也是演戏的一部分吗?
药熬好了,我扶起昏迷的裴晏之,一点点喂进去。大部分药汁都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我急得直掉眼泪。
"裴晏之,你给我喝下去!"我捏着他的鼻子强行灌药,"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你这样算什么保护?"
不知是我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药终于起了效,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些。
我继续清理伤口,用针线小心缝合——这是我从母亲那里学来的医术,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在他身上。
17情定豆角
天蒙蒙亮时,裴晏之的高烧终于退了。我精疲力尽地靠在床边,握着他冰凉的手,生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
"皎皎..."微弱的声音让我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裴晏之微微睁着眼,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水..."
我赶紧端来温水,扶着他一点点喝下。喝完水,他的眼神清明了一些,看向我的伤口:"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的眼泪终于决堤,"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
他虚弱地笑了笑:"因为...你比我的命重要。"
这句话击溃了我所有的防线。我伏在他胸前大哭,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虚虚地环着他。
"别哭了..."他抬手擦去我的眼泪,"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好什么好!差点死了!"我抽噎着,"还有,你骗我的事,没完!"
裴晏之叹了口气:"对不起...三年前父皇发现漕运有问题,怀疑朝中有人中饱私囊,但查了几次都无果而终。后来杜宏一派开始针对我,父皇便设了这个局——表面上废我太子之位,流放偏远之地,实则让我暗中调查..."
"那我呢?"我小声问,"娶我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不是!"裴晏之急切地想坐起来,又疼得倒回去,"娶你是...是我向父皇求的。在户部见过你一次,就..."他耳根红了,"只是没想到会连累你受苦..."
我哼了一声:"所以这半年,你白天装农夫,晚上偷偷查案?"
"嗯。"他老实承认,"本来证据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只差最后一份关键账本...没想到杜宏起了疑心..."
我瞪着他:"再有下次,我就先宰了你!"
裴晏之笑了,牵动伤口又龇牙咧嘴:"不敢有下次了,娘子。"
"谁是你娘子!"我红着脸拍了他一下,又赶紧收回手,"别乱动,伤口会裂开!"
18回宫风云
半个月后,裴晏之的伤好了大半。这天清晨,我们正在院子里晒药材,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
裴晏之脸色一变,拉着我就要往屋里躲,但已经晚了。一队骑兵冲进院子,为首的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殿下!陛下病危,急召您回宫!"
我愣在原地,看着裴晏之的表情从震惊到凝重,最后归于平静。
"备车,我要带太子妃一起回去。"他沉声命令,语气中透着久违的威严。
骑兵们面面相觑,为首的小心翼翼道:"殿下,杜宰相说..."
"杜宏算什么东西?"裴晏之冷声打断,"本宫说了,带太子妃一起回宫!"
那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初见时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但当他转向我时,眼神又变回了这半年来熟悉的温柔:"皎皎,愿意和我回宫吗?"
我望着他,突然笑了:"你种的豆角还没收呢。"
裴晏之也笑了,牵起我的手:"那就回来再收。"
19豆角松糖
回京的路上,裴晏之告诉我,杜宏已经控制了皇宫,假传圣旨要立二皇子为太子。我们星夜兼程,终于在第七天深夜抵达京城。
皇宫守卫见是裴晏之,立刻打开侧门。我们直奔皇帝寝宫,却被杜宏带人拦住。
"废太子擅离流放地,罪加一等!"杜宏厉声喝道,"来人,拿下!"
"我看谁敢!"裴晏之亮出太子印信,"杜宏,你贪污漕粮、谋害太子,该当何罪?"
杜宏冷笑:"证据呢?"
就在这时,寝宫大门打开,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证据在此。"
我震惊地看着本该"病危"的皇帝陛下精神矍铄地走出来,手中拿着一本账册。更让我惊讶的是,父亲沈瑜就站在皇帝身侧!
原来这一切都是皇帝设的局。裴晏之流放后,杜宏放松了警惕,终于被抓住了把柄。而我父亲一直是皇帝的心腹,奉命协助调查。
杜宏面如死灰,被侍卫拖了下去。皇帝拍了拍裴晏之的肩:"做得不错,孩子。"又看向我,"沈家丫头,委屈你了。"
我慌忙行礼,却被皇帝扶住:"不必多礼。这次多亏你们夫妇二人。"
当夜,皇帝下诏恢复裴晏之太子之位。回到东宫,一切恍如隔世。华丽的宫殿,成群的宫女太监...我站在熟悉的庭院里,却莫名想念那个破旧的农家小院。
"怎么了?"裴晏之从身后环住我。
"没什么,只是..."我叹了口气,"有点不习惯了。"
他轻笑一声,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块松子糖:"给。"
我接过糖,突然想起那个偷糖吃的下午,不由得笑了:"裴晏之。"
"嗯?"
"你要是敢纳侧妃,我就毒死你。"
他大笑起来,在我额头印下一吻:"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后来,裴晏之在东宫辟了一块菜地,亲手种上了豆角。而我则用流放期间学来的医术,在宫中设了个小医馆,专为宫女太监看病。
朝臣们都说,太子和太子妃被流放一趟,染上了奇怪的癖好。但只有我们知道,那段做"落难鸳鸯"的日子,是我们最珍贵的回忆。
每当夜深人静,裴晏之总会从背后拥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皎皎,明天我们去收豆角吧。"
而我总会笑着回答:"好啊,记得带上松子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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