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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那日他在热吻新欢最新小说(顾沉冰冷柳依依)全文阅读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2:59:33 

我在母亲的葬礼上接到丈夫的电话:

“扫把星,别把晦气带回家。”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娇笑。三年婚姻,我成了他报复初恋的活靶子。

如今他拥着新欢逼我离婚,我笑着签下协议。教堂婚礼钟声响起,我当众播放录音:

“宝贝,你妈葬礼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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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们就在主卧,你那张婚床上。”

新郎脸色煞白跪地忏悔。我踩碎钻戒:

“迟了,顾太太的位置,现在轮到我不要了。”

---

1

尖锐的刹车声撕裂了墓园上空沉滞的阴霾,像一把钝刀狠狠刮过耳膜。

我推开车门,冰冷的雨丝混着初冬的寒气,瞬间扑打在脸上,钻进单薄的黑裙领口,激得人一个哆嗦。

脚下昂贵的细高跟鞋,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里,又软又滑,随时会跌倒。

视线尽头,是那块簇新的黑色墓碑。母亲的名字刻在上面,冰冷,又陌生。

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雨丝织成一张巨大的、湿冷的网,将人死死罩住,喘不过气。

只有墓碑前那束纯白的马蹄莲,在死寂的灰色里,刺眼得如同一个不合时宜的笑话。那是我昏了头,竟还按他“顾太太”该有的体面准备的。

口袋里的手机,就在这时疯狂震动起来。嗡嗡的声响,在寂静的墓园里突兀得像警报。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顾沉。

心口猛地一缩,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指甲深深掐了进去。指尖冻得有些僵,划了好几下,才接通电话。

还没来得及把听筒完全贴近耳朵,一个男人冰冷、带着浓重厌弃的嗓音,裹挟着背景里嘈杂的电子乐和女人模糊的娇笑,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了过来:

“叶莞,葬礼结束就给我滚远点!别把墓园里的晦气带回家里来,听见没?脏死了!”

那声音,刻薄得没有一丝温度。

背景音里,一个娇嗲的女声黏糊糊地插了进来,带着刻意的甜腻:

“沉哥哥~别理那个扫把星啦,快来陪我嘛,人家新买的这条裙子好不好看呀?专程穿给你看的哦……”

顾沉的声音立刻软了下去,带着我从未听过的、令人作呕的宠溺:

“宝贝儿穿什么都好看……等我,马上来。”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只剩下一串忙音,嘟嘟嘟地响着,空洞地嘲笑着我的狼狈。

我握着手机,指尖用力到泛白,几乎要将那冰冷的金属外壳捏碎。

雨水顺着额发滑下,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痛。可眼眶里是干的,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发出无声的悲鸣。

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是一种更深沉、更彻底的死寂,沉甸甸地坠下去,坠入一片望不到底的冰湖。

三年。

嫁给顾沉整整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我扮演着最完美、最温顺的顾太太。他喜欢黑长直,我就从未染烫;

他口味清淡,我为他洗手作羹汤,手上烫出的水泡至今未消;

他需要一个在宴会上替他周旋交际的得体花瓶,我把自己生生磨成了上流圈子里最无可挑剔的摆设。

我以为时间总能捂热一块石头。

我以为真心总能换来真心。

哪怕从一开始,他掐着我的下巴,那双深邃漂亮的桃花眼里淬着冰,冷笑着告诉我:

“叶莞,娶你,就是为了让江薇那个贱人看看,离了她,我顾沉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不过是个替她赎罪的玩意儿!”

我那时天真地以为,他只是太爱江薇了,爱到被背叛后发了疯。

只要我足够好,足够努力,总能在他心里挤出一丁点的位置。

直到此刻,在这埋葬着我唯一至亲的冰冷墓园里,听着他和另一个女人肆无忌惮的调情,听着他骂我

“扫把星”,让我“滚远点”……

我才彻彻底底地明白。

我叶莞,从来不是什么替身,不是什么赎罪的玩意儿。

我只是顾沉摆在神龛上,一个用来盛放他扭曲恨意和报复快感的活靶子。

他需要我存在,仅仅是为了证明他顾沉离了谁都能活,甚至活得更好,更肆意。

冰冷的雨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激得我浑身一颤,反而从那种溺毙般的麻木里,挣扎出了一丝近乎尖锐的清醒。

原来,心死透了,人反而能站得更稳。

我慢慢抬起手,用力抹掉脸上冰冷的雨水。视线重新聚焦,落在那块冰冷的墓碑上。

妈,你看到了吗?

你拼尽一生、熬干骨血护着的女儿,在别人眼里,就是个连葬礼都不配拥有干净的“晦气”。

她深吸一口气,那口冰寒的空气直直灌入肺腑深处,冻得五脏六腑都在痉挛,却也带来一种奇异的、近乎自虐的镇定。

她挺直了被雨水打湿而显得更加单薄的脊背,高跟鞋跟深深陷进湿软的泥地里,站稳了。

转身,不再看那冰冷的石碑一眼。黑色的裙摆划过湿漉漉的青石板,溅起细小的水花,决绝地走向墓园出口。

雨丝冰冷地抽打在脸上,却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楚。

顾沉想要一个“扫把星”?

好。

我成全他。

2

推开那扇沉重的、价值不菲的雕花铜门,扑面而来的暖气裹挟着浓烈的、不属于这个家的甜腻香水味,瞬间糊了我一脸。客厅里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折射出过分璀璨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

奢华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陷着两个人。

顾沉。还有他怀里那个几乎要揉进他身体里的女人——柳依依。

一条亮片吊带短裙,勾勒出年轻火辣的身段,此刻正软若无骨地依偎在顾沉胸口,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他敞开的衬衫领口处画着圈。

茶几上,散乱地放着开了的红酒瓶、高脚杯,还有一碟吃了一半的精致点心。空气里弥漫着放纵过后的奢靡气息。

看到我一身湿透的黑裙,像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幽灵般站在玄关,柳依依夸张地“呀”了一声,随即像是害怕似的,往顾沉怀里又缩了缩,娇声埋怨:

“沉哥哥,她怎么真回来了呀?不是说好让她滚远点嘛?你看她身上那味儿,一股子死人味儿,熏得我头疼……”

顾沉的目光这才懒洋洋地扫过来,落在我身上。那双曾让我痴迷的桃花眼里,此刻只剩下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冰冷,如同看一件不小心闯入他领地的垃圾。

他搂紧了怀里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像是在欣赏我此刻的狼狈。

“耳朵聋了?电话里没听清?”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带毒,

“让你滚远点,别把墓地的晦气带回来。听不懂人话?”

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寒气从湿透的布料侵入骨髓,四肢百骸都像是浸泡在冰水里。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开口。视线平静地扫过沙发上那对姿态亲昵的男女,掠过柳依依挑衅又得意的眼神,最后定格在顾沉那张写满厌弃的俊脸上。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熟悉的、被活生生剜去一块血肉的剧痛。但这一次,那痛楚只尖锐了一瞬,便被一种更强大的、冰冷彻骨的麻木覆盖。

原来,痛到极致,真的会麻木。

顾沉似乎被我这副沉默的、死水般的模样激怒了。他猛地推开怀里的柳依依,霍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迫人的压力,几步就跨到我面前。

浓烈的酒气和柳依依身上那股甜腻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粗暴地将我往前一拽。湿透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冰冷的手腕被他滚烫的手指死死箍住,烫得皮肤生疼。

“装什么死?”

他俯下身,灼热的、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的脸颊上,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

“叶莞,我他妈没耐心跟你耗了!签了它,现在就给我滚!”

一份文件,被他另一只手粗暴地拍在我胸口。纸张的边缘刮过湿冷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

我低下头。

白纸黑字,最上面一行加粗的标题,像烧红的烙铁,烫入眼帘:离婚协议书。

“净身出户”四个字,清晰地印在财产分割条款的最前方。

柳依依也扭着腰走了过来,依偎在顾沉身侧,涂着鲜艳口红的唇瓣勾起胜利者的弧度,声音又软又嗲:

“姐姐,你就别死皮赖脸地缠着沉哥哥了嘛。强扭的瓜不甜,你看你,把自己弄得多可怜呀。”

她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状似亲昵地想要碰碰我湿透的头发,

“哎呀,都湿透了,真晦气……”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我的前一秒,我猛地抬起了眼。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没有一丝一毫顾沉和柳依依预想中的崩溃或者歇斯底里。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冻结的冰湖。

柳依依的手指僵在半空,被这眼神冻得下意识地缩了回去,脸上那点虚伪的笑意也僵住了。

顾沉也微微一怔,攥着我手腕的力道下意识地松了半分。

我懂了。

被顾沉攥住的那只手,手腕猛地一翻,用一种近乎诡异的冷静和力量,瞬间挣脱了他的钳制。

动作快得让顾沉甚至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我没有看那份拍在我胸口的离婚协议一眼。

目光越过顾沉错愕的脸,直直射向他身后装饰柜上那个昂贵的水晶烟灰缸。

我伸出手,目标明确,动作快如闪电。

“啪!”

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骤然炸响在空旷奢华的客厅里!

那个晶莹剔透、价值不菲的水晶烟灰缸,被我狠狠地掼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无数细小的水晶碎片像冰雹一样飞溅开来,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划出刺目的痕迹。

巨大的声响让柳依依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惊恐地捂住了耳朵,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又缩回了沙发角落。

顾沉彻底愣住了,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那个在他面前永远低眉顺眼、逆来顺受了三年的叶莞,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他英俊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错愕,甚至忘了发怒。

我微微侧过头,目光平静地扫过柳依依那张吓得发白的花容,最后落在顾沉震惊的脸上。

脸上甚至还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绽开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很淡,甚至称得上苍白。嘴角弯起的弧度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和……愉悦?

“顾沉,”

我的声音响起,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这三年,你让我记住的,就是‘晦气’两个字。”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地上那堆璀璨的碎片上,又缓缓抬起,对上他震惊未退的眼睛。

“现在,该轮到你了。”

“这份‘晦气’,我叶莞,完完整整,还给你。”

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水晶碎片在地板上偶尔发出的细微摩擦声,还有柳依依压抑着的、带着惊惧的抽气声。

顾沉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地变幻着,从最初的错愕,迅速转为被挑衅的暴怒,那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烧毁一切。

他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随时会扑上来将我撕碎。

柳依依瑟缩在沙发角落,大气不敢出,一双描画精致的眼睛惊恐地在我和顾沉之间来回转动。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没有降临。

就在顾沉胸膛剧烈起伏,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时,他眼底深处那翻腾的怒意,竟奇异地被一种更深的、近乎审视的冰冷所取代。

他死死地锁住我的脸,目光锐利得像是要把我整个人剖开,一寸寸地检查里面是否藏着什么他从未察觉的异样。

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将我完全笼罩。

那双曾经让我沉溺的桃花眼,此刻只剩下寒潭般的深不见底。

“叶莞,”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渣子,砸在地上,

“跟我玩这套?欲擒故纵?想引起我的注意?还是说……”

他冷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那个死鬼妈给你留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后手?”

“后手?”

我迎着他审视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没有扩大,也没有消失,只是那眼底的冰层似乎又厚了几分,

“顾总想多了。一个连自己葬礼都被人嫌弃‘晦气’的孤女,能有什么后手?”

我的视线扫过他紧绷的下颌线,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我只是觉得,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份被溅上几滴酒渍的离婚协议上,

“既然顾总有了新欢,我这个占着位置的‘扫把星’,也该识趣点,腾地方了。”

顾沉的眼神更加阴鸷,探究的意味浓得化不开。他显然不相信我此刻的平静和主动。

柳依依却像是被“腾地方”三个字刺激到了,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带着一股甜腻的香风冲到顾沉身边,紧紧抱住他的胳膊,丰满的胸脯紧紧贴上去,声音又急又尖:“

沉哥哥!你看她!她终于肯签了!快让她签啊!签了让她滚!这个晦气的东西,多待一秒我都觉得恶心!”

3

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那份离婚协议上。

顾沉没有推开柳依依,任由她像藤蔓一样缠绕着自己。

他的目光依旧锁在我脸上,带着一种掌控者特有的、居高临下的施舍。

“好,”

他薄唇微启,吐出冰冷的字眼,如同法官最后的宣判,

“既然你‘识趣’,那就签。”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那份协议,

“签了字,立刻收拾你的垃圾,滚出这里。记住,净身出户。你林家带来的最后一点价值,三年前就榨干了。”

榨干。

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铁钳,狠狠烙在早已麻木的心口。

林家最后的产业,母亲的救命钱……原来在他眼里,都只是被“榨干”的“价值”。

很好。

我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瞬间翻涌又迅速冻结的寒潮。

再抬眼时,脸上竟又浮起那抹浅淡得近乎诡异的微笑。

“好。”

一个字,干脆利落。

我无视柳依依眼中狂喜的得意,无视顾沉审视的目光,径直走到茶几前。

湿透的黑裙下摆在地板上拖曳出深色的水痕。

拿起那份冰冷的协议,纸张在指尖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我甚至没有去看上面任何一条苛刻的、羞辱性的条款。目光平静地落在最后的签名处。

拿起旁边一支沉甸甸的万宝龙钢笔。冰凉的金属笔身,触手生寒。

笔尖悬停在纸页上方,微微一顿。

客厅里死一般寂静。柳依依屏住了呼吸,顾沉的目光锐利如鹰隼。

下一秒,笔尖落下。

唰唰唰——

三个字,写得极快,极稳。

叶莞。

力透纸背。

签完,我手腕一抬,那份签好字的协议被我随手丢回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动作随意得像是在丢一件无用的垃圾。

“满意了?”

我抬眼,看向顾沉,语气平淡无波。

顾沉的脸色在看清协议上那个清晰利落的签名时,有一瞬间极其细微的凝滞。

快得让人抓不住,但那抹一闪而过的、仿佛猎物脱离掌控的错愕和阴霾,却被我清晰地捕捉到了。随即,那阴霾迅速被一种更深的、被冒犯的戾气所取代。

他大概从未想过,我会签得如此干脆,甚至带着一种……解脱般的轻松?

柳依依却已经迫不及待地一把抓起协议,看着上面的签名,脸上绽开毫不掩饰的狂喜和胜利的笑容:

“沉哥哥!她签了!她真的签了!这个贱人终于滚蛋了!”

她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抱着顾沉的胳膊又蹦又跳,“顾太太的位置是我的了!沉哥哥,你答应过我的!”

顾沉没有回应柳依依的雀跃。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阴鸷得可怕,仿佛要从我平静无波的外表下,挖出什么隐藏的阴谋。

他猛地甩开柳依依缠上来的手臂,向前一步,几乎要贴上我。那股混合着酒气和柳依依甜腻香水的气息,再次强势地压了过来。

“叶莞,”

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危险的、被彻底惹毛的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你最好是真的‘识趣’滚蛋。别让我发现你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否则……”

他刻意停顿,冰冷的视线像毒蛇的信子舔过我的脸,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否则什么?”

我微微歪了歪头,迎上他充满戾气的目光,嘴角那抹浅淡的笑意竟然加深了一丝,

“顾总是要打断我的腿?还是让我和我妈一样,死得‘晦气’?”

提到“晦气”两个字,我的声音刻意放得轻缓,却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向他不久前在电话里对我母亲的侮辱。

顾沉的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角的青筋再次暴起。

显然,我的平静和这近乎挑衅的反问,彻底点燃了他心中那桶炸药。

“你找死!”

他低吼一声,带着浓重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右手猛地抬起,裹挟着凌厉的风声,朝着我的脸颊狠狠扇了下来!

那一巴掌裹挟着顾沉全部的怒火和失控的酒劲,力道惊人,带着破空之声。

柳依依在一旁吓得捂住了嘴,眼中却闪过扭曲的快意。

就在那只手掌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即将扇落在我脸颊的瞬间——

我动了。

没有惊慌失措的躲避,没有徒劳的格挡。我

的动作甚至称得上优雅。

身体以一个极其细微的角度向侧面倾斜,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

同时,一直垂在身侧、紧握着某样东西的右手,借着身体倾斜的力道,快如闪电般向上格挡!

“啪!”

一声沉闷的、硬物撞击皮肉的声响,代替了预想中清脆的耳光声!

顾沉的手掌没有扇到我的脸,却狠狠拍在了一个坚硬、冰冷的金属物体上!

剧痛瞬间从他掌心炸开!他闷哼一声,挥下的手臂被那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猛地弹开,整个手掌连带小臂都传来一阵钻心的麻痹和刺痛!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一片迅速泛起的红肿,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被硬物硌出的凹痕。

而我的右手,正缓缓放下。摊开的手心里,赫然躺着一枚小小的、冰冷的金属u盘。

黑色的磨砂外壳,在客厅璀璨的灯光下,反射着幽暗的光泽。

刚才,就是它,精准地迎上了顾沉那含怒的一掌!

“嘶……”

顾沉倒抽一口冷气,捂着自己剧痛发麻的手掌,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暴怒和惊疑,

“你……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柳依依也惊呆了,看着顾沉痛苦扭曲的脸,又看看我手里那个不起眼的u盘,一时忘了反应。

我缓缓转动着手里的u盘,指尖感受着那金属外壳冰冷的触感。

目光掠过顾沉痛得发白、写满惊怒的脸,最后落在他因剧痛而微微颤抖的手掌上。

“没什么,”

我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嘲讽,

“一点……小纪念品。我妈留给我的。”

我顿了顿,指尖摩挲着u盘冰冷的边缘,抬眼看向顾沉那双因剧痛和暴怒而显得有些狼狈的桃花眼,嘴角那抹浅淡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顾总,打人之前,最好先看清楚。”

“有些东西看着不起眼,但硌起人来,是真的疼。”

我轻轻掂了掂手中那枚小小的u盘,冰冷的金属棱角硌着指尖。

目光扫过顾沉那只因剧痛而微微颤抖、掌心一片刺目红肿的手,平静的眼底深处,一丝极淡的、近乎残酷的愉悦悄然滑过。

“看来顾总对这个‘小纪念品’很感兴趣?”我将u盘举到眼前,幽暗的光泽在指尖流转,像一颗蕴藏着未知风暴的黑曜石,“可惜,它现在是我的了。”

4

顾沉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手掌钻心的疼痛提醒着他刚才的狼狈,而眼前女人这反常的、带着掌控意味的平静,更是像无数根细针,狠狠扎在他掌控欲极强的神经上。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u盘,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声音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

“叶莞,你少给我故弄玄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故弄玄虚?”

我微微偏头,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种奇异的、洞悉一切的了然,

“顾总多虑了。一点……旧时光的回响罢了。”

我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僵硬紧绷的身体,

“或许,是某些人午夜梦回时,最不愿听到的声音?”

顾沉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得更紧,眼神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极难捕捉的惊疑和……慌乱?

柳依依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看着顾沉痛苦又惊疑不定的样子,再看看我手里那个小小的u盘,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

她再次扑上来抱住顾沉的胳膊,声音尖利地试图驱散这诡异的气氛:

“沉哥哥!别理这个疯女人!她就是想吓唬我们!快把她赶出去!让她带着她的破烂滚!这破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再看到她!”

顾沉猛地甩开柳依依,动作粗暴,带着一股无处发泄的狂躁。

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再次将我笼罩,试图用气势压垮我:

“叶莞!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签了字,就立刻给我滚!带着你的破烂滚得远远的!再让我看到你,后果自负!”

“滚?”

我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字,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指尖一收,将那枚小小的u盘紧紧攥入手心,坚硬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却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我抬起眼,迎上顾沉那双燃烧着暴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的眼睛,脸上那抹浅淡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封般的平静和决绝。

“放心,顾沉。”

“这个地方,我多待一秒,都嫌脏。”

“不过……”

我的目光再次扫过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俊脸,以及他身后那个奢华却冰冷得如同坟墓的家,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在……一个更‘干净’的地方。”

说完,我不再看他瞬间凝固的表情,也不再看柳依依气急败坏的叫嚣。决然地转过身,湿透的黑裙下摆划过冰冷的地板,没有一丝留恋。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别墅里,清晰、稳定,一步步走向那扇沉重的、象征着囚笼出口的雕花铜门。

身后,是顾沉压抑着暴怒的粗重喘息,和柳依依气急败坏的尖叫。

“叶莞!你站住!你把话说清楚!那个u盘到底是什么?!”

“沉哥哥!你就这么让她走了?!她肯定没安好心!”

我充耳不闻。

推开那扇冰冷的门,外面依旧是凄风冷雨。寒意瞬间包裹全身,却奇异地带来一种重获新生的战栗。

我踏进冰冷的雨幕中,没有回头。

身后那扇象征着三年屈辱和绝望的铜门,在我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如同墓穴封棺般的声响,隔绝了里面所有的歇斯底里。

雨丝冰冷地抽打在脸上,我攥紧了手心那枚小小的、坚硬的u盘。

母亲葬礼那日,我整理她最后遗物时,在她常年锁着的旧首饰盒夹层里发现的。

一个极其普通的黑色u盘,却仿佛带着她临终前最后的不甘和嘱托。

里面有什么?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这一定是母亲留给我的,最后的武器。

顾沉,你以为结束了吗?

不。

这仅仅是个开始。

属于我的战场,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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