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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竹马pua后我选择温柔天降!(角分别)最新章节_被竹马pua后我选择温柔天降!全文阅读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2:59:16 

"沈明昭,你这画的是什么?歪歪扭扭的,连三岁孩童都不如。"裴景琰倚在廊柱边,指尖轻敲我未干的画纸,唇角勾着惯有的讥诮。

我攥紧笔杆,靛蓝颜料滴落,污了半幅烟雨:"裴公子若看不上眼,何必日日来我院里挑刺?"

他忽然俯身,松木气息混着墨香袭来:"因为——"

"沈姑娘。"温润嗓音截断他的话,温子瑜执伞而来,绢帕轻拭我染蓝的指尖,"远山含黛,笔意空灵,这画极好。"

裴景琰冷笑出声,我却望见了他袖中攥得发白的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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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青梅竹马十余年,他从未说过一句"画得极好"。

1画魁惊变

我晾晒画纸时,指尖还沾着未干的靛蓝颜料,书院的小厮就气喘吁吁地跑来报信。

"沈姑娘,画艺评选结果出来了,您得了头名!"

我手中的画纸差点滑落,连忙用染着颜料的手指捏紧。阳光透过薄薄的宣纸,将我的指节映得发亮。魁首?我?沈明昭?

"当真?"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发颤。

"千真万确!山长和几位先生一致推选,说您的《春山烟雨图》意境深远,技法超群。"小厮满脸堆笑,"恭喜沈姑娘了!"

我低头看自己染着蓝渍的手指,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在裴家书院习画三年,我的作品向来只算中上,从未想过能拔得头筹。

"就凭她那几笔涂鸦?"

凉薄的声音从廊下传来,像一盆冰水浇在我发热的脸颊上。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裴景琰一袭靛青长衫,倚在朱漆廊柱旁,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讥诮。

"怕是诸位同窗眼神都不太好。"他慢悠悠地踱步过来,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我攥紧了手中的画纸,纸边被捏出几道褶皱。"裴公子若有高见,不妨直说。"我努力使声音听起来平静,却还是泄出一丝颤抖。

2青梅刻薄

从小到大,裴景琰总是这样。明明我们是一处长大的青梅竹马,他却偏要处处与我作对。

五岁时他笑我扎的辫子像扫把,十岁时他当众说我写的字像蚯蚓爬,如今我十七岁了,他依然不肯放过任何贬低我的机会。

他走近了,身上带着松墨的清冽气息。那双凤眼微微下垂,扫过我指间的画纸。

"构图平庸,用色艳俗,笔法更是稚嫩如蒙童。"他轻嗤一声,"这样的画作也能夺魁,看来书院画艺真是江河日下。"

我眼眶发热,却倔强地扬起下巴:"那便请裴公子明日拿出佳作,让同窗们开开眼界。"

"我可没闲工夫陪你们玩这些小孩子把戏。"他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转身离去时袍角在风中划出一道弧线,"对了,你指甲缝里的颜料该洗洗了,脏得很。"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咬紧了嘴唇。指甲掐进掌心的疼痛让我勉强忍住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他永远要用最刻薄的话来刺痛我?

3画作遭毁

次日清晨,我早早来到书院,却在公告处前僵住了脚步。

我的画作——那些本该被郑重展示的获奖作品——被人恶意涂改过了。

仕女图上多了个滑稽的猪鼻子,山水画里添了几只歪歪扭扭的鸭子,最珍视的《春山烟雨图》右上角被画了个大大的叉。

一群同窗围在画前哄笑,有人甚至模仿猪叫的声音。我的脸烧得发烫,耳边嗡嗡作响,只隐约听见"沈明昭"、"丢人"、"这种水平"等零碎词句。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整个书院,只有裴景琰会这样针对我。

我转身冲向藏书阁,裙摆扫过石阶上的落叶。推开沉重的木门,果然看见裴景琰倚在窗边,正翻看一本《芥子园画谱》。晨光透过雕花木窗,在他俊美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裴景琰!"我几乎是吼出这个名字。

他懒洋洋地抬眼,嘴角勾起:"怎么,沈大小姐的画技还不许人评价了?"

"评价?"我气得声音发颤,"你这是恶意毁坏!"

"不过是添了几笔,让大家看清真相罢了。"他合上画谱,缓步走近,"你那画本就平庸,经我润色后反倒生动了几分。"

我死死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如此践踏我的心血?

裴景琰突然将画谱塞进我怀里:"第三十六页,好好学学怎么画兰草。你那几笔,"他轻蔑地哼了一声,"连三岁孩童都不如。"

我本能地接住画谱,他却已转身离去。我呆立原地,直到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才低头翻开那本《芥子园画谱》。

一张粉色的薛涛笺从书页间飘落。我弯腰拾起,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画兰要诀——"兰叶如撇,长而有力""花瓣五点,忌均匀呆板""茎干纤细却需见骨力"……字迹清峻挺拔,我一眼就认出是裴景琰的手笔。

我困惑地皱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一边当众羞辱我,一边又私下教我画技?

记忆忽然闪回去年上元节。

裴景琰当众说我穿的藕荷色襦裙像块抹布,害我哭着跑回家。可隔日醒来,我却在房中发现了京城最时新的缕金百蝶穿花裙,连尺寸都分毫不差。问他时,他只冷笑着说:"顺手买的,你别自作多情。"

就像这张薛涛笺,明明用心良苦,却偏要用最伤人的方式递给我。

我摩挲着纸上未干的墨迹,心乱如麻。

4梅雨心事

梅雨季来得猝不及防。

我坐在窗边,看檐角滴落的雨水串成珠帘。

前日晾在院里的画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淋得透湿,我急着去收,反倒把自己淋成了落汤鸡。

当夜就发了高热,额头烫得能烙饼。

"姑娘,该喝药了。"青杏端着黑漆托盘进来,一碗汤药冒着热气,苦涩的味道立刻充满了闺房。

我皱了皱鼻子,正要伸手去接,却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带着几分慵懒的节奏,是裴景琰。

"笨手笨脚,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他站在屏风外,声音透过绢纱传来,模糊了几分刻薄,"这下可好,躺着不能去书院,满意了?"

我气得咳嗽起来:"谁要你管!"

"谁乐意管你。"裴景琰冷哼一声,"药放在这儿了,你爱喝不喝。"

脚步声远去,青杏从屏风外端来另一碗药,嘴角噙着笑:"裴公子送来的。"

我瞥了一眼,和家里大夫开的药方不同,这碗汤色较浅,气味也没那么冲鼻。

碗底压着一张对折的笺纸,展开是裴景琰的字迹:"辰时服,忌生冷;午时加一剂,配蜜饯二枚;酉时再服,药后覆被发汗。"

字迹工整得近乎刻板,连服药时辰与忌口都列得清清楚楚。

"裴公子待姑娘其实极好。"青杏一边为我掖被角一边说,"只是嘴硬罢了。"

我捧着药碗,热气氤氲了眼眶。想起前日他涂改我画作的事,又硬起心肠:"好什么好,就会欺负人。"

药汁入喉,意外的不苦,反而有丝甘甜。我忽然记起小时候每次生病,裴景琰都会带来各种稀奇古怪的糖果蜜饯。

嘴上说着"吃这么多甜牙要掉光",第二天却又拎着新的来。

5温子瑜至

病去如抽丝,等我痊愈回到书院,已是七日后。画艺魁首的风波早已平息,同窗们有了新谈资——京城来的转学生温子瑜。

"听说是温尚书的嫡次子,学问极好。"

"长得也俊,昨日我见他临赵孟頫的帖,那气度……"

几个女同窗凑在廊下叽叽喳喳,见我来了,突然噤声,交换着眼色散开。自从画作被涂改那事,我在书院越发像个笑话。

我低头快步走向画室,却在推门时愣住了——有人正站在我的画架前。

那是个陌生少年,一袭月白长衫,背影修长如竹。听到动静他转过身,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眉目如画,唇角天然上扬,仿佛永远含着三分笑意。

"抱歉,我不知这里有人。"他声音清朗,像山涧溪流,"这些画作……是你的吗?"

我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拿的正是我上次遗留在画室的习作——几幅未完成的山水小品。

顿时脸颊发烫,那些粗糙的笔触、生硬的构图,怕是要被这位翩翩公子笑话了。

"胡乱涂鸦,让公子见笑。"我上前想取回画作。

他却轻轻避开,指着其中一幅道:"沈姑娘笔下有灵气。"他指尖点在山峦轮廓上,"尤其这远山的处理,虚中有实,颇有倪云林遗风。"

我怔住了。从小到大,从未有人这样夸过我。在裴景琰口中,我永远是"蠢丫头"、"笨手笨脚"、"画得乱七八糟"。

"你……认得我?"我迟疑地问。

"沈明昭姑娘,画艺魁首。"他微笑行礼,"在下温子瑜,新来的学子。久闻姑娘才名,今日得见佳作,果然名不虚传。"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的眼睛很亮,看人时专注得仿佛全世界只剩你一个。

"温公子过誉了。"我局促地绞着衣袖,"不过是侥幸……"

"非也。"他郑重地摇头,"姑娘天赋异禀,只是缺乏系统指点。若有机会,子瑜愿与姑娘切磋画艺。"

我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这样真诚的赞美,这样温柔的邀约,与裴景琰的刻薄天壤之别。

"好啊。"我听见自己说。

6情愫暗涌

接下来的日子,温子瑜常"偶遇"我。

在藏书阁,他会抽出一卷画论与我共读;在琴室,他夸我《广陵散》弹得"刚柔并济";就连我随手写的诗,他也能指出其中"神来之笔"。

"明昭,你今日的发簪很衬你。"

"这幅兰草比上次进步许多,叶子的转折处尤其生动。"

"你弹琴时微蹙眉心的样子,像极了是诗词中人。"

他从不吝啬赞美,每一句都精准地戳中我渴望被认可的心。

我开始期待每天与他的"不期而遇",开始精心挑选发簪、搭配衣裙,只为看他眼中闪过的那抹惊艳。

而裴景琰,似乎更加变本加厉地挑我毛病。

"穿这么少,想再病一场?"

"琴弹得这么响,怕全书院听不见?"

"这字写得,狗爬都比你强。"

每句嘲讽都像刀子,割得我生疼。我不再与他争辩,只是沉默地避开。

有温子瑜的温柔作对比,裴景琰的刻薄越发难以忍受。

直到那日,我在回廊拐角撞见他们二人对峙。

温子瑜背靠朱柱,裴景琰堵在他面前,两人之间不过一尺距离。裴景琰面色阴沉,声音压得极低:"......离她远点。"

"裴兄这是何意?"温子瑜依旧含笑,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明昭与谁交往,似乎轮不到裴兄置喙。"

"明昭?"裴景琰冷笑,"叫得真亲热。你以为你那些小把戏,我看不透?"

"比裴兄口是心非的把戏总要高明些。"温子瑜轻飘飘地反击,"明明在意却偏要恶语相向,这等幼稚行径,难怪明昭越来越疏远你。"

裴景琰一把揪住温子瑜的衣领,我差点惊呼出声,却见温子瑜不慌不忙地拂开他的手:"恼羞成怒了?裴景琰,你除了欺负她、惹她哭,还会什么?"

这句话像刀子般扎进我心里。是啊,从小到大,裴景琰除了让我难堪,还做过什么?

我转身欲走,却不慎碰倒了廊下的花盆。两人同时回头,裴景琰的眼神瞬间变了——愤怒中混杂着一丝我读不懂的痛楚。

"明昭......"温子瑜快步走来,"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余光瞥见裴景琰僵立在原地,拳头攥得发白。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却又孤独得像被全世界抛弃。

"别理他。"温子瑜轻声说,为我拂去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立冬将至,后山红梅该开了。明日休沐,可愿同往赏梅?"

我抬头看他温润的眉眼,心跳如擂鼓:"好。"

当晚,我整理画具时发现多了一套崭新的青玉笔山和玛瑙水滴——都是上好的画材,价值不菲。没有署名,但砚台底下压着张字条:"画兰时笔要再提三分。"

熟悉的字迹,熟悉的语气。我摩挲着青玉笔山上精细的缠枝纹,胸口发闷。

裴景琰总是这样,做尽温柔事,偏要说尽刻薄话。

7红梅之约

清晨,我对着铜镜试了三支发簪才定下。镜中人眼波流转,双颊绯红,哪还有半点从前被裴景琰骂"丑八怪"时的自卑模样。

"姑娘今日真好看。"青杏为我披上绯色斗篷,"像是去会情郎。"

"胡说什么!"我嗔怪地拍她,却忍不住又照了照镜子。

情郎吗?温子瑜温柔体贴,才华横溢,最重要的是,他看得见我的好。而裴景琰......我摇摇头,甩开那个总是冷着脸的身影。

红梅初绽的盛景,该与懂得欣赏的人共赏才对。

我站在后山梅林入口,呵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小朵云雾。

绯色斗篷下特意穿了新裁的杏红襦裙,发间一支累丝梅花簪是今早挑了半个时辰才选定的。

"明昭。"

温润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温子瑜一袭月白锦袍,外罩银狐氅衣,黑发用玉冠束起,整个人如谪仙般清逸出尘。他手中还捧着个青瓷小瓶,瓶口斜插一枝含苞红梅。

"等很久了?"他走到我面前,将梅枝递来,"路上见这枝生得特别好,想着配你。"

我接过梅枝,指尖不小心与他相触,一股暖流顿时从接触点窜至耳尖。梅枝上的花苞还未全开,却已能闻到淡淡幽香。

"我们进去吧。"我低头嗅着梅香,掩饰发烫的脸颊。

8梅下惊变

梅林小径铺着薄霜,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声响。

越往深处走,红梅开得越盛,远远望去如云蒸霞蔚。

偶有风吹过,便掀起一阵红雪,花瓣纷扬落在我们肩头。

"这儿真美。"我在一株老梅前驻足。这树生得奇特,主干虬曲如龙,花开得却极盛,密密匝匝压弯了枝头。

温子瑜站到我身侧,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不及人美。"他轻声道。

我转头看他,正对上他专注的目光。那双眼如含春水,倒映着我和身后万千红梅。

一片花瓣落在我肩头,他伸手拂去,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我的颈侧,激起一阵战栗。

"你今日特别美。"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呼吸拂过我额前的碎发。

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他唤我闺名的语调那样自然,仿佛已唤过千百遍。

阳光透过梅枝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将他本就出色的五官雕琢得愈发完美。

他缓缓低头,我下意识闭上眼。双唇即将相触的刹那,一声冷笑如冰刀般劈开温暖的空气。

9决裂时刻

"好一对璧人。"

我猛地睁眼,裴景琰不知何时已站在三步开外的梅树下。

他今日穿了件玄色锦袍,衬得面色愈发阴沉,眼中寒芒毕现,目光如刀般刮过我与温子瑜几乎相贴的身体。

温子瑜下意识将我护在身后。这个动作似乎激怒了裴景琰,他大步上前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沈明昭,你选他?"

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腕骨。我挣扎着想要抽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放开她。"温子瑜按住裴景琰的肩膀。

裴景琰看都不看他,只死死盯着我:"就因为他会说几句甜言蜜语?"

"不止如此。"我抬头直视他通红的双眼,"子瑜看得见我画中的灵气,听得懂我琴中的心意。他会夸我聪慧,赞我坚韧,说我明媚如春光。而你呢?在你口中,我永远是那个一无是处的蠢丫头。"

裴景琰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松开了手。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腕,已经浮现出一圈红痕。

"明昭,我们走吧。"温子瑜牵起我的手,他的掌心温暖干燥。

我最后看了眼僵立在梅树下的裴景琰。

风吹落红梅如雨,有几瓣沾在他肩头,像溅上的血点。

他的嘴唇在颤抖,眼中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愤怒?痛楚?还是……不甘?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许多事。想起他送我的那些珍贵画具,想起他彻夜为我整理的笔记,想起每个被我忽略的、藏在他刻薄话语背后的关切。

可那又如何呢?在我最彷徨的年岁里,是温子瑜用毫无保留的赞美,一点点拼凑起我被裴景琰打碎的自尊。

"好。"我转向温子瑜,紧紧回握他的手。

10生辰抉择

雪开始纷纷扬扬地落下,红梅映雪,美得惊心。我们踏雪离去,身后一片寂静。

直到走出很远,我鬼使神差地回头,看见裴景琰仍站在原地,雪花落满他的肩头,而他只是望着我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塑。

当晚,我辗转难眠。窗外雪已停了,月光照在案几上,映亮了一套从未见过的青玉砚台和紫毫笔。砚台下压着张字条:"生辰快乐。"

我这才想起今日原是我的生辰。往年裴景琰总会送些稀奇古怪的物件,嘴上却说着"顺手买的,别多想"。

今年他竟记得放在我房里,却又在梅林那样对我……

我翻开枕边木匣,里面整齐码放着这些年裴景琰送的所有字条。

有教我画技的,有提醒添衣的,有写着药方的,字迹从稚嫩到成熟,唯一不变的是那别扭的语气。

最底下还压着一本手抄画谱,每页边角都密密麻麻写满批注,是他熬夜整理的。

胸口突然闷得发疼。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正出神,窗棂轻响。推开看,一支系着浅绿丝带的梅枝放在窗台上,花苞间夹着张小笺。

温子瑜的字迹清逸洒脱:"梅下初见倾城色,不敢忘,不能忘。愿卿心似我心。"

我捧着梅枝,心尖像被蜜糖浸透。这才是应有的情意啊,坦荡温柔,不掺半点刻薄。

裴景琰那些别扭的举动,不过是青梅竹马的习惯罢了,哪及得上温子瑜半分真心?

我将梅枝插在案头青瓷瓶里,又取出妆匣最底层的锦囊——里面收着温子瑜这些日子送我的所有小笺。

每张都字字珍重,句句用心。这才是我要的良人,我想着,将今日的新笺小心收入其中。

窗外月光如水,照在案上两样礼物上——一边是温子瑜带着露水的梅枝,一边是裴景琰精致的画具。一个浪漫温柔,一个实用却笨拙。

我吹灭烛火,在黑暗中轻轻抚摸腕上已经淡去的红痕。

既然他从来不屑于承认我的好,那这竹马,不要也罢。

11大婚前夕

大婚这日,天晴得没有一丝云。

我坐在铜镜前,看着青杏将最后一支金凤步摇插入发髻。

嫁衣是温家特意从苏杭请了二十位绣娘赶制的,金线绣成的凤凰在正红缎子上展翅欲飞,每一片羽毛都缀着细小的珍珠。

"姑娘今日美若天仙。"青杏捧着胭脂的手微微发颤,眼里闪着泪光。

我抿了抿口脂,镜中人双颊绯红,眼眸如水。三个月前温家来下聘时,我还有些恍惚,如今穿上嫁衣,才真切地意识到——我要成为温子瑜的妻子了。

"明昭。"父亲在门外轻唤,"吉时到了。"

喜乐声由远及近,我的心跳随着鼓点加速。当轿帘掀开的那一刻,阳光倾泻而入,晃得我眯起眼。

透过珠帘,我看见温子瑜一身大红喜袍,玉带蟒纹,俊朗得令人屏息。他向我伸出手,指尖微微发抖。

"我来娶你了。"他声音很轻,却让我鼻尖一酸。

喜堂设在温家正厅,宾客如云。我们执同心结缓缓前行,两侧赞叹声不绝于耳。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之类的贺词不断飘入耳中。温子瑜不时侧头看我,眼中盛满星光。

12喜堂惊变

就在我们即将行交拜礼时,喜堂大门突然被撞开。

"沈明昭!"

一道熟悉的声音如惊雷炸响。我猛地回头,裴景琰一身素白立在朱红大门前,发丝凌乱,面色惨白如纸。

几个家丁正拼命拉扯他,他却纹丝不动,只是死死盯着我,眼中血丝密布。

满堂哗然。

"裴公子这是何意?"温子瑜挡在我身前,声音冷了下来。

裴景琰不答,只是看着我,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不能嫁他。"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裴景琰——衣衫不整,眼神狂乱,全然没了平日的傲慢从容。他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跑了一路。

"裴景琰,"我深吸一口气,"今日是我大喜之日,请你——"

"我喜欢你!"他突然大喊,声音撕裂般刺耳,"从小就想娶你!"

喜堂瞬间寂静。

我呆立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裴景琰...喜欢我?那个总是骂我蠢、笑我丑的裴景琰?

"我骂你是因为怕。"他向前一步,家丁们竟拦他不住,"怕你看穿我的心意,怕你知道我每次见你心跳得多快。"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颤抖,"我怕表露真心会失去你,结果...还是失去了。"

宾客中已有女眷开始拭泪。裴景琰素来高傲,何曾有过这般卑微姿态?

"那些画...我涂改是因为嫉妒。"他继续道,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嫉妒别人夸你,嫉妒你的好被旁人发现。我连夜写画谱给你,送衣裙首饰,却从不敢说一句’你真好看’..."

我攥紧嫁衣下摆,指尖发麻。

记忆如潮水涌来——他骂我穿藕荷色襦裙丑,隔日却送来时新衣裙;他嘲笑我画技差,却在深夜为我批注画谱;他在我生病时嘴上刻薄,却送来温度刚好的药...

13真心抉择

温子瑜的手轻轻覆上我的,温暖干燥。

我抬头看他,他眼中没有愤怒,只有理解和询问。这一刻我突然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

"景琰。"我第一次当众唤他名字,他浑身一震,"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我的心已有所属。"我转向温子瑜,与他十指相扣,"子瑜待我以诚,珍我如宝,我亦倾心相许。"

裴景琰踉跄后退一步,像是被当胸刺了一剑。他张了张嘴,却再没说出一个字,只是缓缓摇头,眼中光芒一点点熄灭。

"送裴公子出去。"温父沉声吩咐。

家丁们这次轻易就拉动了裴景琰。他不再挣扎,只是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心尖发疼——像是告别,又像是永诀。

喜乐重新奏响,仿佛方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当我们交拜完毕,温子瑜轻轻掀起我的珠帘,他的气息清甜如初雪,瞬间冲散了所有阴霾。

洞房花烛夜,温子瑜为我卸下凤冠,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珍宝。"今日累了吧?"他抚过我额上被凤冠压出的红痕。

我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你...不介意裴景琰的事?"

"我介意的是你不快乐。"他捧起我的脸,"若你选择他,我会放手。但既然你选择了我..."他的吻落在我眉心,"我此生绝不会负你。"

那一刻,我彻底明白了爱与占有的区别。

14婚后蜜意

婚后的日子甜得像蜜里调油。

温子瑜将东厢房改成了画室,天窗设计得恰到好处,阳光永远以最佳角度落在我画案上。

他每日下朝都会带些小玩意给我——有时是一盒新颜料,有时是一本孤本画册,甚至只是路边摘的野花。

"大人又给夫人带什么了?"丫鬟们总爱打趣。

这日我正临摹一幅山水,温子瑜从身后环住我,下巴搁在我肩头:"画得真好。"

"哪里好?"我故意问。

"这里...还有这里..."他的指尖随着话语在我颈间游走,惹得我一阵轻颤,"不过最美的是..."他突然将我打横抱起,"画这幅画的人。"

纱帐垂下时,我瞥见案上未完成的画作,山水间隐约可见两个依偎的小人。那是我偷偷加上的——我和他。

15余生相守

八月十五那晚,我们在后园赏月。温子瑜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支白玉簪,簪头雕着缠枝莲,花心嵌着颗明珠,在月光下莹莹生辉。

"上个月见你多看了这簪子两眼。"他为我簪上,"本想等你生辰再送,实在等不及了。"

我惊讶于他的细心,更感动于他的迫不及待。爱是什么?是记得你每一个眼神,是等不及想看你欢喜的模样。

"我也有东西送你。"我取出精心装裱的画卷。

他展开一看,是幅双人小像——我靠在他肩头,他低头看我,眼中柔情几乎要溢出纸面。背景是我们初遇的梅林,题着"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这..."他声音哽住了,"你什么时候画的?"

"每晚你睡着后。"我靠进他怀里,"画了好多张,这张最像。"

他紧紧抱住我,心跳如雷。夜风拂过,桂花簌簌落在我们肩头,香气馥郁得醉人。

后来我听说裴景琰离京远游了。收拾旧物时,我翻到他送的那本手抄画谱,扉页上有行小字,墨色已旧:"愿卿画笔生花,余生喜乐。纵使...那喜乐与我无关。"

我将画谱收入箱底,与温子瑜送我的所有礼物放在一起。爱有千万种模样,裴景琰的刻薄是爱,温子瑜的温柔也是爱。而我何其有幸,最终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哪一种。

如今晨起对镜梳妆,镜中人眉目舒展,唇角常含笑意。青杏总说:"夫人越发美了。"我想,这便是被妥帖爱着的模样吧。

今日阳光甚好,我铺开宣纸,蘸了靛蓝颜料画一丛兰草。笔锋转折处,忽然想起多年前藏书阁里那张薛涛笺上的批注。手随心动,画出的兰叶竟真有几分潇洒神韵。

"画得真好。"温子瑜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俯身在我颊边落下一吻,"不过比起画..."

"我更喜欢画画的人。"我接上他的话,两人相视而笑。

窗外春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案上兰草图墨迹未干,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那光里,有我,有他,有我们共同谱写的、绵长而温柔的余生。

16口是心非

番外·裴景琰篇《口是心非》

我站在廊下,看着沈明昭踮脚晾晒画纸的样子,觉得她蠢得要命。

风这么大,纸角都卷起来了,她还偏要一张张抚平。

那双手沾着靛蓝颜料,像染了病的指甲,丑得很。

我皱紧眉头,袖中的帕子却被指尖揉得发烫——方才路过墨香斋,顺手买的,据说是江南新进的云纹绸。

"裴公子?"她突然回头,杏眼里映着天光。

我立刻冷笑:"看什么?你脸上沾了颜料,像只花猫。"其实没有,她脸颊很干净,甚至能看清细小的绒毛。但我就爱看她气鼓鼓的模样,像小时候偷吃糯米糕被我发现时一样。

她果然红了耳尖,用袖子狠狠擦脸:"要你管!"

蠢。袖子那么粗,擦红了怎么办?我大步走过去,扯出袖中帕子甩在她脸上:"擦干净,别丢书院的脸。"

帕子落进她怀里,云纹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她愣住的样子更蠢了,我不得不转身就走,怕多看一眼就会说出"特意给你买的"这种恶心话。

17暗中守护

转过回廊就撞见了温子瑜。

那家伙捧着几卷画纸,人模狗样地冲我点头。我故意撞歪他肩膀,听着宣纸哗啦落地的声音,心里才算痛快些。

"裴兄何必动怒?"他弯腰捡纸,衣摆沾了灰。

我居高临下睨他:"离沈明昭远点。"

他居然笑了:"明昭与谁交往,似乎轮不到裴兄置喙。"

明昭?他也配叫得这么亲热?我一把揪住他前襟,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沈明昭的脚步声。

松手的瞬间,我瞥见温子瑜袖口露出的纸条——"申时画室偶遇"。

呵,偶遇?

当晚我踹开墨香斋的门,掌柜的吓得跌下柜台。

"最好的青玉笔山,包起来。"我扔下钱袋,"再要一套紫毫,要狼尾尖上三根毛的那种。"

掌柜战战兢兢:"裴公子,这、这是女儿家用的..."

"我烧着玩不行?"我瞪他,"再多嘴,拆了你这破店。"

其实我知道沈明昭的生辰快到了。去年她盯着青玉笔山看了足足三息,又假装不在意地走开,蠢得让人心痒。

东西送到她房里那晚,我蹲在窗外槐树上喂了半夜蚊子。

她对着月光看笔山的样子,比书院里任何一幅画都好看。可惜第二天温子瑜就送了支破梅枝,她居然插在案头天天看!

梅雨时节,听说她病了。

我踹开药铺大门时,老大夫正在打瞌睡。

"治风寒最好的药,"我把银子拍在案上,"要不苦的。"

老大夫胡子直抖:"药哪有不苦的..."

"加蜂蜜!加甘草!加什么都行!"我扯过纸笔写服药时辰,"再啰嗦,把你那些腌臜药方全抖给县太爷。"

药送去时我躲在屏风外,听她咳嗽得像只病猫。

青杏那丫头居然说"裴公子待姑娘其实极好",听得我浑身发毛。好什么好?不过是怕她病死了没人给我骂罢了。

18远走他乡

立冬那日,我跟着他们去了后山。

沈明昭穿了杏红裙子,簪子上的梅花颤巍巍的,衬得脖颈像段白玉。温子瑜摘了枝破梅花给她,她居然笑得比收我青玉笔山时还开心。

他们站在梅树下快要亲上的时候,我折断了手边的树枝。

"好一对璧人。"我走出去,看见沈明昭惊慌地躲到温子瑜身后。这个动作像刀子捅进心窝,原来她也会怕我。

我说尽难听的话,她却说温子瑜懂她。

懂什么?那家伙连她画兰时习惯性咬下唇的小动作都看不出来!我送过十三本兰谱,批注的字比她画的兰草还多,她却说没人夸过她画得好?

雪落下来时,她跟着温子瑜走了。红梅映着她的背影,像极了小时候她偷穿大人嫁衣的模样。那会儿我说"丑死了",其实怕的是她真有一天会穿着嫁衣跟别人走。

大婚当日,我闯了喜堂。

"我喜欢你!从小就想娶你!"这话烫得我喉咙生疼,原来真心话说出来是这种滋味。

我看见她凤冠下的眼睛瞪大了,和十岁那年我送她兔子灯时一样圆。

可她最终选了温子瑜。

现在我在西域贩丝绸,每匹都绣着歪歪扭扭的兰草。商队的人常问:"裴爷怎么专收次品?"

我总说:"看着蠢,合眼缘。"

就像很多年前,有个蠢丫头在画纸上涂了团墨疙瘩,非说是远山。我骂她三天,却偷偷把那幅画收进了贴身的香囊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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