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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饵(陈然林薇苏晴)全文免费_(陈然林薇苏晴)香饵后续阅读(陈然林薇苏晴)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2:58:44 

新来的实习生林薇,总在我加班时递来温热的咖啡。

她身上有和我妻子十年前一样的栀子花香。

“总监,您衬衫扣子开了。”她指尖划过我胸膛,像一道微弱的电流。

妻子生日那晚,林薇发来酒店定位:“项目急,需要您亲自调试。”

电梯镜面映着我领口的唇印,像一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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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房门,她只裹着浴巾,递来红酒:“代码…可以明天再调。”

我转身时,她冷笑:“你老婆的香水,是我故意买的。”

到家推开门,客厅留着灯。

女儿的画被随意塞在角落——全家福上我的脸被抠掉了。

妻子端出长寿面,眼底有泪:“面坨了,我再去煮。”

她手腕上还戴着我们初遇时的褪色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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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点十七分,城市像一头疲惫的巨兽沉入霓虹的浅滩,只剩下中央商务区几栋孤高的写字楼还醒着,亮着零星几盏固执的灯。其中一盏,就在陈然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像沉船前最后的光点。

键盘敲击声单调而固执地回响在空旷得令人窒息的巨大空间里,屏幕幽蓝的光映在陈然脸上,照出眼下的青黑和眉间深刻的纹路。连续三周的上市前冲刺,睡眠被压榨成零星的碎片,精力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迅速干瘪。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股熟悉的、混杂着焦躁和麻木的疲惫感沉沉地压在肩头。

就在意识几乎要被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跳动的代码吞噬时,一股温热的触感轻轻抵在他的手肘旁。

陈然猛地回神,有些僵硬地转过头。

林薇不知何时站在了他桌边,距离很近,近得能闻到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清冽的栀子花香。她微微俯身,将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放在他手边,杯底接触桌面发出极轻的一声“嗒”。

“总监,提提神。”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像羽毛扫过耳廓,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关切,却绝不显得刻意或越界。新入职两个月的实习生,名牌大学毕业,聪明、漂亮,更重要的是,有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难以言喻的熨帖。

她的目光很干净,像浸在溪水里的黑色鹅卵石,专注地看着他,带着一丝对前辈的敬仰。“看您熬太晚了,不加糖不加奶,对吗?”她补充了一句,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毫无攻击性的弧度。

“谢谢。”陈然的声音有些干涩,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滚烫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苦涩之后是短暂的清明。那缕熟悉的栀子花香却像无形的丝线,缠绕上来,轻易地钻进了他疲惫神经的缝隙里。

太像了。

像十年前地铁站初遇时,苏晴发梢沾染的味道。那时她抱着一大束鲜切栀子花去面试,笨拙又生机勃勃,撞了他满怀。那清甜冷冽的香气,连同她涨红的脸颊和慌乱道歉的样子,成了他记忆里关于爱情最初、最鲜明的烙印。

可苏晴……陈然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桌角那个小小的、积了灰的电子相框。照片是女儿三岁生日时拍的,苏晴抱着女儿,笑容有些勉强,眼底是藏不住的疲惫。生活的琐碎、育儿的重担、他日渐加重的缺席……像砂纸,无声地打磨掉了她身上那种栀子花般清甜的气息,只剩下柴米油盐的烟火气和挥之不去的倦意。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安静地吃过一顿饭,很久没有聊过工作之外的话题了。

林薇身上的香气,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一扇尘封的门,泄露出里面被岁月遗忘的、带着光晕的旧时光。那点微弱的、关于心动和美好的记忆碎片,在巨大的疲惫和对现状的厌倦里,显得格外蛊惑人心。

“总监?”

林薇的声音将他飘远的思绪猛地拽回。她微微歪着头,脸上带着一丝询问的笑意,目光却像带着钩子,精准地落在他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处。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松开了,露出一小片胸膛的皮肤。

陈然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想去整理。

“您这儿…”林薇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近乎耳语般的亲昵。她没有丝毫犹豫,自然地向前探身,白皙纤细的手指带着微凉的触感,极其精准地伸向他的领口。

那指尖的动作轻巧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她的指腹不经意地擦过他锁骨下方温热的皮肤。

一道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电流感,瞬间从接触点窜起,沿着脊椎猛地向下蔓延!陈然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呼吸有半秒的凝滞。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凝固。办公室里死寂一片,只有中央空调单调的送风声,和他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在耳边轰鸣。

她的指尖灵巧地扣上了那颗小小的贝壳纽扣,动作流畅,仿佛只是完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做完这一切,她并没有立刻退开,反而微微抬眸,视线从纽扣滑向他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着顶灯细碎的光,像撒了一把星屑,深处却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猫科动物般的狡黠和探究。

“好了。”她轻轻说,嘴角那抹笑意加深了些许,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

那缕清冽的栀子花香,此刻仿佛拥有了实质的重量,沉沉地压在他的感官上。陈然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发紧,只挤出一个含糊的“嗯”。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信号在尖锐地鸣响,但身体深处那股被撩拨起的、久违的悸动,却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缠绕着那点危险的信号,竟产生了一种扭曲的、令人眩晕的刺激感。

苏晴的生日,像个被遗忘的标点,悄无声息地躺在陈然手机日历的角落里。直到下午临近下班,母亲发来的语音提醒才像一根细针,戳破了连日忙碌的泡沫。

“小晴生日,早点回去!别又忙忘了!孩子念叨好几天了!”母亲的声音带着惯常的唠叨和不容置疑。

陈然盯着那条语音信息,屏幕上倒映出自己疲惫而有些陌生的脸。愧疚感像潮水般涌上,瞬间淹没了他。这段时间,他何止是忘了生日?他几乎忘了回家吃饭是什么滋味。女儿丫丫在电话里奶声奶气说“爸爸我想你”的声音,苏晴日渐沉默的身影……一股强烈的、想要弥补的冲动攫住了他。他立刻拨通了常去的那家高级法餐厅,订了位置,又点开珠宝店的页面,手指犹豫着,最终选了一条款式简约但价格不菲的钻石项链。付款成功的提示音响起,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似乎轻了一点点。

他站起身,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办公室。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又亮了。

是林薇。

一个简洁的酒店定位信息,后面跟着一行字:

**【林薇】:陈总监,万分抱歉打扰!刚发现项目核心模块存在重大逻辑漏洞,测试环境崩溃了,数据面临丢失风险!情况紧急,需要您亲自来调试确认!定位已发。万分感谢![抱拳]**

陈然盯着那条信息,眉头死死拧紧。项目!又是这个该死的项目!偏偏是今天!偏偏是现在!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烧灼着那点刚刚升起的、对家庭的愧疚。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几乎想立刻回拨电话质问,或者干脆关机。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却迟迟没有落下。

项目是他升任总监后主导的第一个大型产品,关系到整个部门的业绩和他个人的前途。漏洞?数据丢失?这些词像冰冷的针,刺破了他想要逃离的冲动。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大老板震怒的脸,看到了竞争对手幸灾乐祸的眼神。

他颓然地坐回宽大的办公椅里,皮革发出沉闷的呻吟。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开始次第点亮,像一片流动的星河。他拿起手机,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悬停、犹豫、挣扎。一边是苏晴等待的、可能已经凉掉的晚餐和女儿失望的笑脸,一边是岌岌可危的项目和前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像沙漏里流尽的沙。

最终,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力道,重重地戳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陈然】:知道了。半小时到。**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轻飘飘地响起,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却像一声沉重的闷雷。他抓起车钥匙,脚步沉重地走向门口,甚至不敢再看一眼桌上苏晴和女儿的照片。

电梯从顶层快速下降,光滑如镜的轿厢壁清晰地映出陈然的身影。昂贵的西装包裹着挺拔的身躯,可眉宇间笼罩的浓重疲惫和挣扎却无所遁形。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试图驱散心口那股沉甸甸的憋闷感。就在这时,镜面里,他敞开的领口处,一点刺目的、暧昧的桃红色痕迹,像一道狰狞的伤疤,猝不及防地撞入他的视线!

是口红印!

颜色鲜艳,形状饱满,清晰地印在白色的衬衫领口内侧!像一记无声却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陈然猛地抬手,指尖狠狠擦过那点印记,动作近乎粗鲁。可那印子异常顽固,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被他指尖的温度晕染开一小片,显得更加刺眼、更加欲盖弥彰。

什么时候?在哪里沾上的?

记忆混乱地翻涌。是下午林薇汇报时靠得太近?还是她递文件时……那个栀子花香萦绕的瞬间?混乱的片段和那缕挥之不去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让他胃里一阵翻滚。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混合着强烈的自我厌恶,瞬间击碎了刚才那点“为工作牺牲”的自我安慰。镜子里那张脸,此刻显得如此陌生,如此……丑陋。

电梯“叮”的一声抵达地下车库。金属门缓缓滑开,一股混合着汽油和灰尘味道的冷风灌了进来。陈然深吸一口气,像要逃离什么似的,快步走了出去,皮鞋敲打在水泥地上,发出空洞的回响。他发动车子,引擎低吼着冲入城市的车流,霓虹的光影在车窗上快速流转,映着他紧绷的侧脸和领口那片无法忽视的、如同烙印般的桃红。

酒店大堂水晶吊灯的光芒流泻下来,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纸醉金迷的暖意。空气里浮动着高级香氛和酒精混合的暧昧气息。陈然径直走向电梯,步伐快得带风,甚至没有理会前台小姐投来的、带着职业化探究的目光。他只想尽快解决那该死的“逻辑漏洞”,然后,或许还能赶在午夜前回家。领口那抹刺目的红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神不宁。

找到房号,他抬手敲门。指节叩击在厚重的实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里面一片寂静。

他皱紧眉头,再次用力敲了敲。

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向内打开了一条缝隙。没有开大灯,只有卧室方向透出一点昏黄朦胧的光线。

陈然推门而入。

一股浓郁而甜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比林薇平时身上的栀子花香要馥郁得多,带着明显的诱惑意味。玄关处,高跟鞋随意地踢在一边。客厅空无一人。

“林薇?”他提高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漏洞在哪?测试环境……”

话音未落,卧室门口的光影晃动了一下。

林薇的身影出现在门框边。

她身上只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长度勉强遮到大腿中部。湿漉漉的黑发随意地披散在光洁圆润的肩头,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珠,沿着精致的锁骨滑入浴巾包裹的阴影里。未施粉黛的脸上带着沐浴后的红晕,眼神却异常明亮,直勾勾地看向陈然,里面翻滚着毫不掩饰的、灼热的欲望和一种志在必得的笃定。

她手里端着一杯暗红色的液体,轻轻晃动着,一步步向他走来。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巨大的压迫感。浴巾随着她的步伐,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总监,您来了。”她的声音低哑,带着一种慵懒的磁性,像裹了蜜糖的丝绒。

陈然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随即又被冰冷的寒意覆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脊背撞在冰冷的门板上。

林薇在他面前站定,距离近得他能闻到她身上残留的沐浴露香气和那浓烈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的气息。她微微仰起脸,将那杯红酒递向他,红唇勾起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弧度。

“漏洞?”她轻笑一声,眼波流转,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赤裸裸的暗示,“代码…可以明天再调。”她微微歪头,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紧抿的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不是吗?”

那杯红酒像凝固的血,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不祥的光泽。浴巾包裹下的身体散发着强烈的、原始的诱惑力。陈然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巨响。是愤怒?是恐惧?还是……一丝可耻的动摇?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下一秒,陈然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挣扎出水面。他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林薇递过来的酒杯!

暗红色的液体泼洒而出,溅落在昂贵的地毯上,迅速裂开一片污渍,像丑陋的伤口。

“你疯了!”他的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怒和一种被彻底冒犯的冰冷,“穿好衣服!立刻!项目资料给我!否则我马上通知hr!”

他转身,手指死死抓住冰冷的金属门把手,用力一拧!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充满陷阱和欲望的泥潭。

身后,没有预料中的慌乱或哭泣。

林薇发出一声极轻的、却异常清晰的冷笑。那笑声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入陈然的后心。

“hr?”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亮,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天真,却字字如刀,“好啊,你去说。不过在那之前……”

陈然开门的动作顿住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林薇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带着一种残忍的、洞悉一切的了然:

“你猜,你老婆身上那瓶用了十年的栀子花香水,为什么跟我现在用的这款停产限量版,味道一模一样?”

陈然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无形的冰锥钉在了原地。

“是我故意买的。”林薇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带着冰冷的得意,“我查了很久呢。陈总监,你每次闻到我身上的味道,那种恍惚的眼神……真让人着迷。”

轰——!

林薇那句“是我故意买的”,像一颗烧红的子弹,狠狠贯穿了陈然的头颅。他猛地转身,动作大得几乎带起一阵风,充血的眼睛死死盯在林薇那张挂着残忍笑意的脸上。

“你……!”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纸堵住,只能挤出嘶哑破碎的音节。愤怒、被愚弄的羞耻、还有深不见底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那些他自以为隐秘的、因香气而起的恍惚和悸动,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这个女人精心设计的陷阱!他像个愚蠢的猎物,一步步踏进她织好的网里,还自以为嗅到了旧梦的芬芳!

巨大的恶心感翻涌而上,胃部剧烈抽搐。他再也无法忍受在这里多待一秒,几乎是撞开了厚重的房门,跌跌撞撞地冲入走廊冰冷明亮的灯光里。电梯下行时失重的感觉,像他此刻急速坠落的心。

深夜的城市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只有零星的车灯划破寂静。陈然把油门踩到底,昂贵的跑车引擎发出压抑的嘶吼,风从敞开的车窗灌进来,吹得他头发狂乱,却吹不散心头那团冰冷黏腻的污秽感。林薇得意的冷笑、妻子苏晴沉默的侧影、女儿丫丫纯真的笑脸……无数碎片在脑海里疯狂冲撞,切割着他的神经。领口那个被他揉搓得模糊的口红印,此刻像一个烙印,灼烧着他的皮肤。

车子粗暴地甩进自家别墅的车库。他推开车门,脚步虚浮地走向家门。手指触到冰冷的门把手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寒意——客厅的灯,竟然还亮着?微弱的光线从门缝下透出,像一只沉默的眼睛。

他迟疑了一下,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深吸一口气,拧开了门锁。

一股熟悉的、家常饭菜冷却后特有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奶香,温柔地包裹上来,瞬间冲淡了酒店里那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水味。玄关的感应灯应声而亮,照亮了摆放整齐的拖鞋。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一方小小的天地。

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客厅角落那个属于女儿丫丫的玩具收纳箱。箱子盖虚掩着,里面凌乱地塞着毛绒玩具和积木。而在那些鲜艳的玩具中间,突兀地露出一张白色的画纸。

陈然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几乎是踉跄着走过去,俯身,颤抖着手,从一堆玩具下面,抽出了那张画纸。

是丫丫的画。用稚嫩而充满生命力的蜡笔线条,画着三个手拉手的小人。穿着裙子、头发长长的是妈妈;扎着两个小辫子、咧着嘴笑的是丫丫自己;而中间那个高大一些的,本该是爸爸……

可是,画纸上那个代表“爸爸”的小人,脸部的位置,被一种近乎暴力的方式,用深蓝色的蜡笔,狠狠地、反复地涂掉了!只剩下一个扭曲的、深蓝色的窟窿。那浓重的蓝色覆盖了纸张的纤维,甚至有些地方被戳破了,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丑陋伤口。

陈然的手指死死捏着画纸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惨白。那深蓝色的窟窿仿佛带着巨大的吸力,将他所有的辩解、所有的侥幸、所有关于“项目”“前途”的借口,都吸了进去,碾得粉碎。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遍全身。

就在这时,厨房的方向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陈然猛地抬头,慌乱地将画纸胡乱塞回玩具箱深处,像藏起一个罪证。

苏晴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白瓷碗,从厨房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旧家居服,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她的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苍白,眼下有浓重的阴影,嘴唇没什么血色。

她一步步走过来,脚步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目光掠过陈然明显慌乱的脸,掠过他敞开的、领口带着可疑印记的衬衫,最后落在他空空如也的手上(那串项链被他遗忘在酒店套房冰冷的茶几上)。她的眼神极其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看不到一丝波澜,却比任何歇斯底里的质问都更让陈然心惊胆战。

她将碗轻轻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碗里是一碗面条,汤水有些浑浊,面条因为放置太久而软烂地坨在了一起,上面卧着一个边缘焦糊、形状有些扭曲的煎蛋。

“面……坨了。”苏晴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沙哑,像绷紧到极致的弦。她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两小片扇形的阴影,遮住了眼底汹涌的情绪。只有那微微颤抖的、端着碗的手指,泄露了一丝她内心翻腾的惊涛骇浪。

“我去给你重煮一碗。”她低声说,转身就要走回厨房。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昏黄的光线清晰地照亮了她抬起的手腕。

那里,戴着一根极其简陋、甚至有些褪色发旧的红绳手链。编织的绳结已经松散,颜色不再鲜艳,却依然固执地缠绕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陈然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他们刚毕业、穷得叮当响时,在地摊上花五块钱买的。他笨拙地学着编绳,手指被磨破,最后勉强弄出个歪歪扭扭的结。苏晴却如获至宝,一直戴着,从未摘下。

十年。这根廉价的红绳,像一道无声的符咒,锁着他们曾经纯粹得发亮、如今却蒙尘破败的时光。

“晴晴……”陈然喉头哽住,巨大的酸楚和排山倒海的悔恨瞬间冲垮了他所有防线。他猛地向前一步,声音破碎不堪。

苏晴的脚步顿住了,背对着他。单薄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客厅里死寂一片,只有那碗坨掉的长寿面,在昏黄的灯光下,无声地冒着最后一丝微弱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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