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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的精灵王,被带到兽人族(精灵王)全文浏览_亡国的精灵王,被带到兽人族全文浏览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2:58:43 

(一)王?就是个镶金边的摆设!

我叫艾尔温,头衔老长了——精灵王。听着唬人吧?屁!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连王宫花园里那棵老苹果树啥时候结果子都说了不算!

真管事儿的是那帮“老树根儿”——几个盘踞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精灵贵族世家。个个名字拗口得要命,谱摆得比天高。我呢?就是他们推出来撑门面的吉祥物,纯金的!每天活儿就是穿着勒死人的华服,坐在硬邦邦的王座上,听他们叭叭些我压根听不懂也不想懂的“国家大事”。

偶尔吧,我心血来潮,看着下面那些累得跟骡子似的普通精灵,想替他们说句话:“那个…西边森林的采集队是不是太辛苦了?能不能……”

话没说完呢,底下那些“老树根儿”的眼神就跟冰锥子似的扎过来。领头那个,叫什么奥伯伦的,捋着他那银光闪闪的长胡子,慢悠悠地开口,那调门儿,听着客气,字字戳心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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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啊,您还年轻,心善是好事。可治国不是儿戏,您这样‘莽撞’行事,会坏了千百年来的‘规矩’的。那些贱……咳,普通精灵,自有他们的本分。您安心享用供奉便是,‘贪婪’的念头可要不得,显得您太‘不懂事’了。”

得!帽子一顶接一顶扣过来,“莽撞”、“贪婪”、“不懂事”!噎得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这“王”当的,憋屈!想掀桌子?不敢。他们手眼通天,稍微动点歪心思,我明天早饭里的蜜果可能就“不小心”沾了毒藤汁。

我知道自己也不是啥好鸟。吃着他们“供奉”的、甜得齁嗓子的蜜果,穿着绣着金线、重得压肩膀的袍子,听着那些言不由衷、听得我耳朵起茧子的奉承话……为了保住这点可怜的安稳日子,我眼睁睁看着那些“老树根儿”把普通精灵往死里压榨,看着他们把年轻精灵一批批送上战场,就为了抢点矿脉、多占几块林子。

有时候夜深人静,我躺在那张能睡下五个人的大床上,盯着天花板上发光的魔法水晶,心里就琢磨:那些在矿洞里累断腰的,在林子里被毒虫咬得满身包的精灵们,图啥呢?就图我这尊除了会喘气儿、屁用没有的“信仰”?想想都觉得臊得慌!

再看看隔壁的兽人族。嚯!那叫一个痛快!拳头硬就是硬道理!谁强谁说了算,简单粗暴,至少底下人还有个奔头——努力变强呗!哪像我这儿,从生下来就定死了,普通精灵累死累活也翻不了身。我这国家?表面光鲜亮丽,花香鸟语,骨子里早就烂透了,跟长了虫子的蜜果一个样儿!

(二)城破!跑路都跑不利索!

后来?后来兽人族真打过来了!领头的就是雷恩,那个当年来访时,被“老树根儿”们捏着鼻子、在背后嘲笑“粗鄙”、“浑身臭味”的兽人皇子。

那仗打得,摧枯拉朽!我们精灵引以为傲的魔法屏障?在兽人那种不讲理的蛮力冲撞下,跟纸糊的似的!精锐部队?早被“老树根儿”们塞满了自家不学无术的草包亲戚,一碰上真刀真枪,跑得比受惊的兔子还快!

最恶心的是啥?城都快破了,我气冲冲跑进议事厅,想问问到底咋办!结果呢?你猜我看到啥?奥伯伦那几个老不死的,正悠哉悠哉地喝着加了花蜜的香茶,面前摊着地图,指指点点,算计着哪块被兽人占了的地盘底下矿藏最丰富,盘算着等仗打完了怎么“收复失地”,顺便再捞一笔!

“陛下勿忧,”奥伯伦看见我,眼皮都没抬一下,抿了口茶,“此乃战略考量。些许牺牲,在所难免。”

牺牲?他嘴里轻飘飘的“牺牲”,是城外正在被兽人战斧砍倒的、活生生的年轻精灵!是我那些连像样盔甲都没有的“子民”!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抠进王座的扶手木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屁用没有的信仰?我连个摆设都不如!就是个眼睁睁看着自家房子着火、还被纵火犯嫌弃碍事的废物!

再后来,“轰隆”一声巨响!王宫那扇镶嵌着宝石、号称能抵挡巨龙冲击的华丽大门,被雷恩一记重锤砸得稀巴烂!碎石玉屑飞得到处都是。兽人战士潮水般涌进来,喊杀声震得水晶灯都在晃。

那些刚才还在算计“战略考量”的“老树根儿”们,跑得那叫一个快!魔法卷轴不要钱似的撕,传送阵的光一阵接一阵亮,连滚带爬,瞬间就没影儿了!偌大的王宫,转眼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哦,还有几个从小跟着我、吓得小脸惨白、抖得像风中落叶的侍女。

“陛…陛下!快!快走啊!”我的贴身侍女莉亚,平时最是稳重,这会儿声音都劈了叉,死命拽我。

跑!对!赶紧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什么王的尊严,见鬼去吧!莉亚她们手忙脚乱地帮我扒掉那身碍事的王袍,塞给我一套她们平时穿的、灰扑扑的粗布侍女裙。我胡乱套上,头发也顾不上梳,抓起一把泥土就往脸上抹,想遮住这过分精致的精灵样貌。

我们几个混在尖叫逃窜的宫女人群里,低着头,想从王宫侧面的小门溜出去。空气里全是烟味、血腥味,还有兽人身上那股浓烈的、混合着汗水和皮革的气息。我的心跳得像擂鼓,腿肚子直转筋。

眼看小门就在前面了!突然,一股巨大到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揪住了我的后衣领!那感觉,就像被一头巨鹰的铁爪抓住了!

“啊!”我短促地惊叫一声,整个人被拎得双脚离地!

一股灼热带着强烈侵略性的气息喷在我的后颈上,低沉沙哑、带着明显戏谑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碴子砸进我耳朵里:

“哟?这是在考验兽人最灵敏的鼻子吗?君——上——?”

完了!是雷恩!我僵硬地、一寸寸地扭过头。对上了一双在烟尘中依旧锐利如刀的金色竖瞳。他脸上还溅着不知是谁的血,咧着嘴,露出森白的獠牙,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打量一块砧板上的肉。他那巨大的、覆盖着粗糙角质层的爪子,此刻就捏在我纤细的脖子上,指尖那点锋利的爪尖,只是轻轻划过皮肤,就火辣辣地疼!

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我!比之前任何一次被“老树根儿”们刁难时都要恐惧百倍!这是对死亡的恐惧,对暴力的恐惧!什么王的尊严,精灵的骄傲,在这一刻碎得连渣都不剩!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在他手里软了下去,“噗通”一声跪在了冰冷的、沾满尘土和血污的玉阶碎石上。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哗哗地往下淌,混合着脸上的泥土,糊得视线一片模糊。

我抖得不成样子,喉咙发紧,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哀求:

“求…求您…雷恩…陛下…怜…怜惜……”

什么复国,什么子民,什么精灵王的身份,全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我只想活命!哪怕像条狗一样活着!

(三)新“家”?一个扭曲的金丝笼

雷恩似乎很满意我这副涕泪横流、摇尾乞怜的德性。他嗤笑一声,像拎小鸡崽一样把我从地上提溜起来,夹在胳膊底下。

“带走。”他就说了两个字。

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穿着侍女的破裙子,被带回了兽人王国。一路上晕晕乎乎,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我以为等待我的是阴暗潮湿的地牢,是严刑拷打,或者干脆被扔进角斗场喂野兽。

结果……有点出乎意料。

雷恩没把我关地牢,而是扔进了他寝宫旁边一间……嗯,怎么说呢,布置得相当“讲究”的房间。说讲究,是因为里面铺着厚厚的地毯(据说是从我们精灵王宫抢来的),摆着柔软的矮榻(也是抢来的),甚至还有个小阳台,能看到外面粗犷的兽人城市风景。但窗户都装着粗壮的铁条,门口永远站着两个沉默得像石雕、眼神凶悍的兽人卫兵。

自由?那肯定是没了。比在王宫当傀儡时限制还大。以前好歹能在花园里溜达溜达,现在活动范围就这一亩三分地。

但你说日子多难过?好像也没有。至少没挨饿,没挨打。

雷恩这人……或者说这兽人,行为模式很怪。他白天基本不见人影,忙着打仗、处理他那一大摊子兽人王国的事儿。但一到饭点,他十有八九会出现。

第一次他端着个巨大的托盘进来,上面堆着烤得滋滋冒油、比我脸还大的肉块,还有硬邦邦的黑面包,一大罐子浑浊的麦酒。那肉腥膻味冲得我直犯恶心。他大马金刀地往我对面一坐,抓起一块肉就啃,汁水横流。

“吃!”他含糊不清地命令道,金眼睛盯着我。

我看着那血呼啦的肉,胃里一阵翻腾,实在下不去嘴。我从小锦衣玉食,吃的都是精致的糕点、水果、花蜜调味的清淡菜肴,哪见过这个阵仗?

我捏着黑面包的一角,小口小口地啃,跟吃药似的。肉?碰都不敢碰。

雷恩看着我那副畏畏缩缩、食不下咽的样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没说话,但第二天,饭食就变了样。

肉还是烤的,但明显是某种禽类的小腿肉,烤得焦香,没那么重的腥味了。黑面包旁边,多了一小碟金黄色的、粘稠的液体——上好的精灵花蜜!还有几颗洗得干干净净、水灵灵的浆果。

他依旧坐在我对面,自己啃着带血的巨大肉排,把放着蜜和浆果的碟子往我面前一推。

“吃这个。”语气还是硬邦邦的,但意思很明显。

我愣了一下,看看花蜜,又看看他。他正埋头撕扯着肉,没看我。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沾了点蜜放进嘴里。熟悉的、甜丝丝的味道瞬间在舌尖化开,差点让我哭出来。多久没尝到家乡的味道了?我立刻抓起浆果,蘸着蜜,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吃得格外珍惜。

从那天起,我的饭食基本就固定了:清淡的肉或鱼,蔬菜,浆果,还有必不可少的一小碟花蜜。雷恩似乎默认了我这个“挑食”的毛病,每次都会让人准备。而他,依旧在我对面,风卷残云地消灭着他那些分量惊人、半生不熟的肉食。

这种诡异的“共餐”模式,成了我们之间最固定的日常。

(四)“宠爱”?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

雷恩对我,态度很复杂。你说他把我当俘虏吧?确实,我没自由,门口有守卫。你说他虐待我吧?好像也没有,好吃好喝供着(按我的标准),没打过我,甚至没怎么骂过我(除了偶尔嫌我动作慢)。但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审视?玩味?像是在观察笼子里一只稀有又脆弱的鸟儿。

他喜欢叫我“君上”,但这称呼从他嘴里出来,总带着浓浓的讽刺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掌控感。

他会突然出现在我房间里,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也不说话,就那么抱着胳膊,用那双金色的竖瞳上下打量我,看得我头皮发麻,坐立不安,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直到我被他看得快要崩溃了,他才可能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有时候,他会像逗弄宠物一样。比如我正坐在窗边发呆,看着外面兽人小孩追逐打闹(他们力气真大,扔石头能把小树砸断!)。他会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伸出他那带着倒刺的粗糙手指,突然捏住我一缕垂下来的银色长发,轻轻拽一下。

“啧,这头发,跟月光蛛丝似的,一扯就断。”他评价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吓得一动不敢动,生怕他真给我扯断了。

他也会在我吃饭沾了蜜在嘴角时,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用他那巨大的、指甲锋利的拇指指腹,有些粗鲁地帮我抹掉。那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力道,抹得我嘴角皮肤生疼。但比起被关起来或者挨打,这点疼似乎又算不了什么。

这种扭曲的“平静”日子过了一段时间,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有点……习惯了?习惯了被圈养在这个金丝笼里,习惯了每天那点带着屈辱却实实在在的食物(尤其是那碟花蜜),甚至习惯了雷恩那充满压迫感的出现和他那些意味不明的举动。

在这里,我不需要再听“老树根儿”们虚伪的奉承和恶意的打压,不需要再为无力改变任何事情而痛苦自责。雷恩的规则简单粗暴:听话,就有饭吃,就能活着。虽然活得毫无尊严,像个精致的玩物,但至少……心里反而诡异地踏实了。是的,踏实。一种在悬崖边找到一块立足之地的、扭曲的踏实感。

我知道自己很可悲,很下贱。亡国之君,沦为敌人的玩物,还贪恋着敌人施舍的这点安稳。但比起外面那个早已烂透、抛弃了我的精灵王国,比起朝不保夕的逃亡生活,这个有吃有喝、暂时安全的牢笼,竟成了我溺水时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我甚至开始病态地想:我对他,大概还是有点“用处”的吧?至少我这副皮囊,这精灵王的身份,能满足他某种征服欲和占有欲?不然他干嘛费心思给我弄花蜜?只要我顺着他,装得乖一点,是不是就能一直这样……“安稳”下去?

(五)惊雷!新“王”的阴影

这种病态的“平衡”,在今天被打破了。

又到了饭点。雷恩像往常一样推门进来,把托盘往桌上一放。今天有我最喜欢的树莓,还有一小块烤得恰到好处的鱼排。我习惯性地坐好,拿起银制的小勺(这也是从王宫抢来的战利品),准备开动。

雷恩没像往常那样立刻开吃。他拖过他那张特制的、巨大的椅子坐下,手肘支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那双金色的眼睛带着一种狩猎般的专注,牢牢锁定了我。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每次他露出这种表情,准没好事。

果然,他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心上:

“君上,有个‘好消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我瞬间僵硬的表情,“你老家那帮‘老树根儿’,动作挺快啊。又找了个‘新王’推出来了,叫什么……艾伦迪尔?啧啧,名字听着比你像样点。正上蹿下跳,到处嚷嚷着要‘复国’呢。”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发出刺耳的声响。新王?复国?奥伯伦他们!他们抛弃了我,现在又找了个替代品!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巨大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死死攥紧了我的心脏!攥得我喘不过气!

我害怕!怕得要死!

不是怕那个所谓的“新王”艾伦迪尔。我根本不认识他是谁!我是怕……怕失去眼前这一切!怕失去雷恩这仅有的、扭曲的“关切”和“宠爱”!怕失去这个虽然屈辱但暂时安全的牢笼!

复国?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雷恩很可能再次发兵!意味着战火重燃!意味着我可能会被当成前朝余孽处理掉!或者被送回去,面对那些背叛我的“老树根儿”和那个新王的怒火?无论哪种结果,都让我不寒而栗!

我现在的“安稳”,完全建立在雷恩对我的这点兴趣上!如果精灵王国复国了,我这个前朝废物对他还有什么价值?他还会每天给我送花蜜吗?还会容忍我住在这间屋子里吗?

巨大的恐慌彻底淹没了我!理智瞬间蒸发!我猛地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疯狂涌出来!什么仪态,什么隐忍,全忘了!

我几乎是扑过去的!身体越过餐桌,死死抓住了雷恩粗壮的、覆盖着短硬毛发的小臂!指甲深深掐进了他的皮肉里(虽然可能连个印子都留不下)。我用尽全身力气,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尖利得变调,带着绝望的哭腔:

“别…别去!雷恩!求求你!别去!”

雷恩似乎一点都没被我突然的爆发吓到,反而挑了挑眉,金瞳里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了然和……一丝残忍的兴味?他任由我抓着他的手臂,身体纹丝不动,慢悠悠地问:

“怎么?怕我动你的‘子民’?心疼了?”语气里是赤裸裸的嘲讽。

“子民”?那些抛弃我、任由我沦为俘虏的“子民”?那个所谓的“新王”?不!根本不是!

我拼命摇头,泪水糊满了整张脸,视线一片模糊。我不管不顾地嘶喊出心底最真实、也是最可耻的念头:

“不…不是!求您!别管他们!只…只宠爱我一个!只看着我一个!好不好?”

喊完这句话,我自己都惊呆了。太卑劣了!太无耻了!为了自己活命,为了那点可怜的“宠爱”,我竟然祈求征服者不要理会我故国的复辟,祈求他只“宠”我一个玩物!

强烈的羞耻感让我浑身发烫,但更强烈的恐惧让我顾不上这些!我像抓住唯一的依靠,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手臂扑进了他怀里!把滚烫的、满是泪水的脸死死埋在他温热、坚硬、带着浓烈兽人气息的胸膛上!耳边传来他胸腔里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砰!砰!砰!”——沉重而稳定,像战鼓,又像是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代表安全的锚点。

我紧紧地抱着他宽厚得像岩石般的腰背,仿佛这样就能阻止他离开,阻止他去踏平那个可能威胁到我“安稳”的复国火苗。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激动而剧烈颤抖。

头顶上方,传来雷恩低沉沙哑的嗤笑声,那笑声里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满足感,仿佛他早就预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并且对此感到……愉悦?

“呵……”他胸腔震动,笑声在我紧贴的耳边响起,带着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激起一阵令我浑身发麻的战栗。“也是。那帮老东西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你会是这副德性。”

他没有推开我,反而伸出一条强壮得不可思议的手臂,松松地环住了我颤抖的身体。那动作,不像拥抱,更像是一种对所有物的圈禁和确认。粗糙的手指,带着滚烫的温度,穿过我汗湿的银发,力道不轻不重地按压着我的后颈,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意味。

然后,他那低沉的声音贴着我的耳廓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餍足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烙印一样烫进我的灵魂深处:

“君上……”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品味我的恐惧和依赖。

“你这幅摇尾乞怜、离了我就活不下去的可怜样子……”

他的手指在我后颈的皮肤上缓缓摩挲,激起一阵阵让我头皮发麻的诡异感觉。

“…才最对味。”

我浑身僵硬地埋在他怀里,泪水还在无声地流淌,但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绝望、屈辱和病态依赖的情绪,却像藤蔓一样疯狂滋生,缠绕住了我的心脏。

我知道,我完了。

我真的成了他豢养的金丝雀。

而我,竟然在这扭曲的牢笼里,嗅到了一丝名为“安全”的毒药芬芳。

这国家烂透了?也许吧。

但我自己,从里到外,又何尝不是烂透了?

唯一的不同是,以前烂在王座上,现在……烂在他怀里。

(六)钥匙?不,是更沉的枷锁

雷恩那声带着满足感的“对味”,跟个烙印似的,烫得我耳朵根儿到现在还发麻。他倒是没再提去踏平精灵地界的事儿,也没把我从怀里推开。就那么圈着我,粗糙的手指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我后脖颈那块皮上划拉。力道不轻不重的,说不上是安抚还是警告,反正弄得我浑身紧绷,汗毛倒竖,偏偏又不敢动弹。

哭劲儿过去,脑子稍微清醒点,那股子铺天盖地的羞耻感就涌上来了。我,艾尔温,曾经的精灵王(虽然是个水货),现在像个吓破胆的兔子,赖在灭国仇人的怀里求“专宠”?这比当初在王座上当摆设还让人难堪一百倍!脸上火辣辣的,估计比雷恩烤的肉还红。

他大概觉得我这副羞愧难当、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怂样也挺“对味”,低笑了一声,终于松开了点胳膊。我立马跟被烫着似的弹开,缩回桌子对面,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还剩半碟的花蜜里。刚才还觉得甜滋滋的蜜,现在尝着都一股子苦涩味儿。

雷恩也不在意,自顾自拿起他那块巨大的、还带着血丝的烤肉,大口撕咬起来,吃得那叫一个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只有那双金色的眼睛,偶尔扫过我时,带着点看戏似的玩味。

那顿饭吃得我味同嚼蜡。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奥伯伦那张虚伪的老脸,一会儿是战场上倒下的精灵,一会儿是雷恩捏着我脖子时冰冷的眼神,最后定格在他那句“才最对味”……越想心越凉,越想越觉得自己烂透了,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腐朽的甜腻味儿,跟那过期的花蜜似的。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上看,好像又恢复了那种诡异的“平静”。雷恩依旧饭点出现,依旧给我带花蜜浆果。但空气里多了点什么,一种无形的、更沉重的压力。

我开始变得……特别“懂事”。

他抹掉我嘴角的蜜渍,我不再下意识地躲闪或者皱眉,反而会微微侧过脸,方便他动作。他捏我头发,我忍着疼,尽量不瑟缩。他坐在对面盯着我看,我就努力坐得端正点,小口小口吃东西,装出一副“我很乖,我很听话”的样子。连他偶尔靠近时带来的那股子浓烈的兽人气味,我都强迫自己不去屏住呼吸。

我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小心翼翼地表演着“顺从”,生怕哪根弦没绷紧,惹他不高兴。因为我怕啊!怕他哪天想起来那个“新王”,怕他觉得我这“宠物”不够新鲜了,怕他断了我的花蜜,把我扔回那冰冷的、充满未知恐惧的黑暗里去。

这种战战兢兢的日子,简直比当傀儡王还累。以前是心累,现在是身心俱疲。晚上躺在那张抢来的、过分柔软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光透过铁窗照进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像怪兽的爪子。

有天半夜,我实在憋得慌,偷偷爬起来,赤着脚在冰凉的地毯上来回走。这屋子不大,除了床、桌子、矮榻,就角落里有个挺大的、镶着螺钿的柜子(也是王宫旧物)。以前我都没怎么注意过它。

鬼使神差的,我走过去,拉开了柜门。里面挂着几件雷恩让人给我准备的、样式简单的兽人风格布袍(大概怕我冻死),还有几件我从王宫穿出来的、没被扒走的旧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压在下面。

我扒拉开那些衣服,手在柜子最里面摸索。指尖突然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小东西。我心里一跳,小心翼翼把它掏出来。

是一把钥匙。

一把小小的、银质的、做工极其精致的钥匙。上面还带着精灵族特有的藤蔓花纹。这……这不是我王宫寝殿里,那个放着母亲遗物的小首饰盒的钥匙吗?怎么混在这里了?

我捏着这把冰凉的小钥匙,心脏砰砰直跳。这东西有什么用?它能打开这房间的铁门吗?显然不能。它能打开王宫的大门吗?更是天方夜谭。它唯一能打开的,是那个装着几件不值钱旧首饰、一张褪色小画像的盒子,一个早就被兽人洗劫一空、或者砸得粉碎的盒子。

这把钥匙,就是个废物。跟我一样。

可捏着它,指尖传来那点冰冷的触感,却让我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它是我过去那个世界残留的、最后一点无用的凭证。一个打不开任何锁的钥匙,一个回不去的家。

我蹲在黑暗的角落里,攥着那把没用的钥匙,眼泪又无声地流了下来。不是为了亡国,不是为了自由,是为了自己。为了这个拿着废钥匙、躲在仇人囚笼里、贪恋一口花蜜的、彻头彻尾的废物。

(七)试探?不,是自投罗网

这把钥匙成了我的心病。扔了吧,舍不得。留着吧,又怕得要死。万一被雷恩发现,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还藏着别的心思?会不会觉得我不够“安分”?我把它藏在最贴身的内衬口袋里,贴着皮肤放着,那点冰凉硌得慌,像块烙铁,时刻提醒着我的处境。

白天在雷恩面前,我表演得更加卖力。他喂我吃浆果,我甚至会微微张嘴去接(虽然每次做完这个动作,自己都想抽自己)。他抹我嘴角,我会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微弱的笑。他要是心情好,捏我脸(力道大得我怀疑他想把我颧骨捏碎),我也忍着疼不吭声。

我像个最卑微的戏子,卖力地演着一场名为“驯服”的独角戏,唯一的观众是那个随时能决定我生死的兽人王。

雷恩似乎很受用。他看我的眼神里,那种审视和玩味少了点,多了点……怎么说呢,像看一只终于学会在固定地方排泄的宠物狗的那种满意?他甚至开始跟我说话了。虽然大部分时候是自言自语式的命令或者嘲讽。

“君上,今天这蜜是西境刚送来的,尝尝。”他把小碟推过来。

“嗯…好…好的。”我赶紧拿起浆果蘸着吃,努力做出“很美味”的表情。

“啧,吃个东西跟喂鸟似的。”他嫌弃地撇嘴,自己撕下一大块肉,“明天给你弄点硬肉,练练牙口。”

“……谢…谢陛下。”我头皮发麻,硬着头皮道谢,心里祈祷他明天就忘了这事。

有时候他会提几句外面的事,哪个部族又闹腾了,哪里又发现矿了。我竖着耳朵听,心提到嗓子眼,生怕听到“精灵”、“新王”、“复国”这几个字眼。只要不提这个,他说啥我都点头,假装听得懂,假装很感兴趣。

我的恐惧似乎成了取悦他的养料。他好像特别喜欢看我紧张兮兮、生怕被抛弃的样子。

这天下午,他没到饭点就来了。手里没拿吃的,空着手。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警铃大作。

他大咧咧往矮榻上一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君上,过来坐。”

那语气,听着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我磨磨蹭蹭地挪过去,挨着榻边坐下,离他还有半臂远,身体绷得紧紧的。

雷恩没在意我的距离,他侧过身,一条粗壮的胳膊随意地搭在矮榻靠背上,正好把我虚虚地圈在他和靠背之间。那股强烈的、混合着皮革和雄性气息的味道瞬间包裹了我。

“最近挺乖。”他开口,金瞳盯着我,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成色。

我喉咙发干,不敢接话,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赏你点东西。”他说着,另一只手摊开。掌心躺着一颗鸽子蛋大小、浑圆温润的月光石。那石头在室内也散发着柔和的、清冷的银辉,非常漂亮。这是精灵森林深处的特产,以前我王冠上就镶着最大的一颗。

看着这颗熟悉的石头,我心里五味杂陈。它现在只是个玩物了,像我现在一样。

“谢…谢谢陛下。”我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想去拿那颗石头。

就在我的手指快要碰到月光石时,雷恩的手掌猛地合拢!动作快如闪电!粗糙的、带着厚茧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住了我的几根手指,包裹在他滚烫的掌心里!

“啊!”我吓得惊叫一声,本能地想抽回手。

他却攥得更紧了点,力道不至于捏疼我,但绝对挣脱不开。他拉着我的手,连同那颗月光石一起,拖到他面前。他低下头,金色的竖瞳近在咫尺,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手背上。

“君上,”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你说…你现在,是谁的?”

这个问题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瞬间刺穿了我所有伪装!我浑身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我是谁的?精灵的王?亡国之君?他的俘虏?还是……宠物?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恐惧像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了我。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獠牙,看着他掌心里那颗属于精灵的、冰冷的月光石,感受着他手指传来的、不容抗拒的滚烫温度……

答案呼之欲出,但我喉咙像是被堵住了,那个屈辱的、真实的答案卡在那里,烫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雷恩似乎很有耐心,也不催促,就用那种掌控一切的眼神看着我,手指还恶趣味地在我被攥住的手指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空气凝固得让人窒息。我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咚咚咚,几乎要跳出胸腔。

最终,在极致的恐惧和那点病态求生的本能驱使下,我垂下眼睑,避开了他锐利的目光,用尽全身力气,才从颤抖的嘴唇里挤出几个细若蚊呐的字:

“是…是您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巨大的屈辱感让我眼前发黑,几乎晕厥。但同时,一种诡异的、如释重负的感觉又悄然升起——我说出来了,这个他想要的答案。他会满意吗?

雷恩果然笑了。不是嗤笑,而是一种低沉、浑厚的、从胸腔里发出的笑声,带着一种捕获到心仪猎物全部身心的满足感。他松开了我的手,但并没有拿走那颗月光石,反而把它塞进了我汗湿的掌心,还用他粗粝的手指用力按了按我的手背,像是盖下一个无形的印章。

“记住你说的话,君上。”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完全笼罩了我。“以后,这儿就是你的窝。安心待着。”

他说完,转身就走,没再多看我一眼。

我瘫坐在矮榻上,浑身脱力,后背全是冷汗。手里那颗冰冷的月光石,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我手心刺痛。

我死死攥着它,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泪水无声地滑落,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更深沉的、彻底的绝望和认命。

窝。

他说这是我的窝。

我抬起手,看着掌心这颗发着冷光的石头。它曾经是王权的象征,如今,只是主人赏给笼中鸟的一颗漂亮石子。

我慢慢把石头举到眼前,透过它清冷的光辉,看向窗外那片被铁条分割的、属于兽人国度的灰蒙蒙的天空。

自由?故乡?信仰?

都碎了。

跟那把打不开任何锁的银钥匙一样,成了没用的废品。

我颤抖着,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把小小的、冰凉的银钥匙。它和月光石一起躺在我汗涔涔的掌心里,一个打不开过去,一个照不亮未来。

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窗外的光线开始变暗。我终于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缓缓地、艰难地挪到床边。矮榻下面靠近墙角的地方,有一道小小的缝隙,地毯的边缘微微翘起。

我蹲下身,手指抠开那道缝隙,毫不犹豫地,把钥匙和月光石一起,塞了进去。再用力把地毯按平。

好了。

这下,彻底干净了。

我坐回床边,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

窝就窝吧。

至少……还有花蜜。

至少……他暂时满意了。

至少……我还活着。

门外,隐约传来兽人卫兵沉重的脚步声和低沉的交谈声。那是看守,也是圈定我“窝”的边界。

我缩了缩脖子,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些。

这方寸之地,这带着屈辱的“安稳”,就是我艾尔温,仅剩的全部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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