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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梧-帝宫沉浮最新小说(林芷月容洵沐云卿)全文阅读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2:58:42 

第一节红烛泣血

永乐二十年冬,呼啸的北风裹挟着细盐般的霜雪,如猛兽利爪般撕扯着东宫飞檐。琉璃瓦上的积雪簌簌坠落,敲击在鎏金兽首上发出清脆声响,惊起檐下栖息的寒鸦。鎏金喜帐在狂风中剧烈翻涌,猩红底色被摇曳的烛火浸染,仿佛浸透了未干的血迹。林芷月端坐在妆奁前,任由宫婢为她戴上凤冠,十二龙九凤的冠冕沉甸甸地压在发间,珠翠流苏垂落眼前,晃得她眼眶发酸。铜镜里那张精心描绘的面容,却苍白得如同殿外的积雪。

新婚前夜,母亲颤抖着双手为她整理嫁衣,腕间翡翠镯与妆奁碰撞出清脆响:"月儿,入了东宫,万事以太子为先。"母亲眼底的忧虑几乎要溢出来,布满细纹的手抚过她的脸颊,"你父亲为这桩婚事周旋半年,林家满门清贵,却无储君心腹......"话音未落,林芷月突然握住母亲的手:"女儿明白,定不负家族。"她望着镜中母亲鬓角的白发,忽然想起三日前在父亲书房,偷听到他与幕僚的对话——"此番联姻,便是拿月儿的一生换家族安稳。"窗外的北风呼啸着撞在窗棂上,将这句话狠狠刻进她心里。

铜铃轻响,玄色衣袂裹挟着冷香掠过门槛。容洵负手而立,眉眼冷峻如出鞘寒剑,腰间玉带扣上的螭龙纹泛着幽幽冷光。他目光扫过她眉间的花钿时,语气比殿外的寒风更冷:"除了爱,我什么都能给你。"话音未落,一阵狂风突然撞碎窗纸,雪粒扑进喜帐,惊得鎏金帐钩叮当作响,烛火也猛地暗了下去。

林芷月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嘴角却扬起温婉笑意:"臣妾但求能侍奉殿下左右,已是福气。"辛辣的合卺酒滑过喉咙,灼烧着五脏六腑,却不及心口传来的钝痛。她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幅《凤栖梧》,画中凤凰栖于梧桐,看似尊贵,却困于画框——正如她此刻的命运。容洵将空酒杯随意掷在案上,转身离去时衣摆扫过烛台,火苗剧烈摇晃,在墙上投下狰狞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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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四年,殿内的铜漏日复一日地刻着相同刻度。卯时三刻,晨光微熹,林芷月便在瑶琴前调弦。泠泠琴声常惊飞檐下的寒鸦,也惊不醒东宫里沉睡的人心。某个清晨,她刚拨响第一声《汉宫秋》,便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时,容洵倚在门框上,玄色衣袍染着晨霜,发间还沾着几片未化的雪花:"又在练《汉宫秋》?"她垂眸轻笑:"殿下日理万机,怎有闲心听琴?"容洵沉默片刻,目光扫过她腕间新添的白玉镯子,转身离去:"下月十五,记得准备宫务奏报。"

未时,她在花厅习舞。广袖翻飞间,总能看见容洵离去时衣袂的残影。某个雪夜,林芷月独坐在窗前,看着月光将自己的影子拉得老长。她轻抚着琴上冰弦,忽然想起婚前在林家花园,曾偶遇容洵。那时他还只是五皇子,是温润如玉的少年,他亲手为她拾起被风吹落的风筝,笑着说:"林小姐的风筝飞得比谁都高。"如今不过四年,他的眼神却比东宫的青铜鹤烛台更冷。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将最后一丝回忆也掩埋在皑皑白雪中。

第二节烽火惊变

永乐二十四年深秋,皇帝病榻前的铜鹤香薰昼夜不熄,袅袅青烟在宫室间弥漫,宛如不祥的预兆。三皇子趁机发动叛乱,叛军如潮水般涌至朱雀门外,喊杀声与火光彻夜未停。林芷月站在东宫角楼,望着远处冲天烈焰将夜幕染成血色,指甲深深掐进朱漆栏杆,掌心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青砖上,转瞬被霜雪覆盖。

"报——叛军已破宣德门!"侍卫的禀报惊得她身形一晃。转身时,正撞见容洵身披玄甲,银发被血污黏在额角,腰间佩剑还在往下滴血。"守好东宫。"他将披风甩给她,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腕,那一瞬间的触感,让林芷月心跳漏了一拍。她突然抓住他的衣袖:"殿下...千万小心。"万千话语到了嘴边,只剩这四个字。容洵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太子妃何时学会儿女情长了?"说罢甩开她的手,翻身上马。马蹄踏碎满地积雪,扬起的雪雾中,他的背影渐渐与血色夜幕融为一体。

待马蹄声消失在长街尽头,她才惊觉自己对着空荡荡的宫门,轻声说了句"平安"。这两个字被北风吹散,不知能否飘到他的耳畔。三日后,容洵踏着叛军的尸首登上奉天殿登基为帝,年号隆熙。

衣袍上的血渍仿佛尚未洗净,暗红的血迹在明黄龙纹间蜿蜒,宛如新生的荆棘。顾凌霜隔着珠帘,看着他册封沐将军之女沐云卿为贵妃。沐云卿身着茜色宫装,腕间戴着一串东珠——正是顾凌霜曾为容洵生辰精心准备的贺礼。

"姐姐这东珠成色真好。"沐云卿入宫第二日便来椒房殿,故意晃了晃手腕,东珠在阳光下流转着冷光,"陛下说,这是他见过最通透的珠子。"林芷月低头品茶,茶汤泛起的涟漪映出她平静的面容:"贵妃喜欢便好,只是这东珠性凉,可别伤了身子。"沐云卿冷哼一声,指尖划过案上的《女诫》:"姐姐倒是会装贤良,不过陛下说了,最厌你们这些故作端庄的世家女。"窗外的寒鸦突然发出凄厉的叫声,惊得沐云卿手中的护甲掉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中,林芷月的笑容愈发温柔。

第三节绝子迷局

隆熙二年暮春,海棠花开得正盛,椒房殿却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太后身边的嬷嬷捧着描金食盒而来,神色凝重:"云卿贵妃近日心神不宁,皇后亲自送去这碗安神汤吧。"林芷月掀开盒盖,青瓷碗中汤药冒着袅袅热气,汤色却比寻常安神汤深了几分。她心中一凛,想起母亲调理身体时喝过的药,绝不是这般色泽。嬷嬷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皇后该知道,沐家兵权过重,于社稷不稳。"

深夜,林芷月攥着食盒站在昭阳殿门外。屋内传来沐云卿娇嗔的笑声:"陛下~你说皇后是不是嫉妒我?"容洵的声音带着笑意:"她能嫉妒什么?不过是个恪守本分的摆设。"这句话像根细针,狠狠扎进林芷月心里。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映出眼底翻涌的情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终于下定决心,将绝子药倒进青铜鹤烛台的香灰里,换上从太医院要来的补汤。

然而,消息不知如何走漏。容洵带着侍卫闯入时,林芷月刚将药碗递给沐云卿。"皇后这是何意?竟敢违抗太后旨意!"容洵龙纹腰带翻飞,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林芷月扑通跪地,裙摆扫过冰凉地砖:"陛下,臣妾斗胆,请与陛下借一步说话。"

偏殿内,烛火明明灭灭。"太后忌惮沐家兵权,这汤里有绝子药。"林芷月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微微发颤,"可臣妾知道,陛下看重贵妃。"容洵猛地拍案,震得案上的镇纸跌落:"你以为自己很聪明?私自调换汤药,该当何罪!"她苦笑:"臣妾只是不想看陛下为贵妃与太后争执,伤了母子情分。"想起这些年他深夜批奏折时,自己悄悄为他添的那杯热茶;想起他生病时,自己衣不解带的照料。可这些回忆,终究只换来一句"恪守本分的摆设"。

沉默良久,他冷声道:"皇后抗旨不遵,罚跪两个时辰。"寒夜的雨丝夹杂着冰粒,打在林芷月身上。她跪在昭阳殿前,膝下的青砖渐渐洇出血痕。恍惚间,听见昭阳宫传来沐云卿的哭声:"陛下~一定是皇后要害我,她嫉妒臣妾受皇上宠爱,如此品行,怎堪为后啊......"至于容洵是怎样回答的,她听不见了……泪水混着雨水滑落,她终于明白,在这深宫里,真心从来都是最无用的东西。

第四章魈神暗涌

自那夜罚跪后,林芷月像是变了个人。椒房殿西暖阁内,林芷月指尖摩挲着西域进贡的琉璃小瓶,幽蓝粉末在日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三日前,她以皇后身份宴请西域使团,席间偶然得知这种名为"魈神散"的奇毒——遇热即化,无色无味,只需半分便能让人面容枯槁、心智渐失。

"娘娘,这药..."贴身宫女菱歌话音未落,便被林芷月抬手打断。铜镜里,她眉间花钿鲜艳如血,与苍白的脸色形成诡异对比:"去把刘嬷嬷请来。"

片刻后,掌管御膳房多年的老嬷嬷颤巍巍跪地:"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林芷月将琉璃瓶轻轻推到她面前,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本宫记得,贵妃每日卯时三刻必饮桃花养颜羹?"

刘嬷嬷盯着琉璃瓶,额头渗出冷汗:"是...是这样,贵妃娘娘最看重她那张脸...不止桃花养颜羹,如今还要服用民间古方呢…”

"那便劳烦嬷嬷,将这药粉掺进她明日的古方羹汤中吧。"林芷月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昭阳宫方向冷笑,"记住,此事若有半点差错,你刘家老小可就..."

三日后的清晨,昭阳宫突然传来刺耳尖叫。林芷月正在自己殿中抚琴,《汉宫秋》的曲调戛然而止。菱歌匆匆跑来:"娘娘!贵妃娘娘...她的脸全毁了!"

林芷月指尖划过冰弦,发出一声刺耳的杂音:"慌什么?"她起身整理云鬓,缓步朝昭阳宫走去。

宫道上,宫女太监们交头接耳:"贵妃娘娘晨起时,整张脸突然变得青灰,就像被恶鬼啃食过..."

推开昭阳宫大门,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沐云卿披头散发,正疯狂摔打着铜镜:"骗子!都是骗子!"她猛地转头,看到林芷月的瞬间,像疯了般扑过来:"是你!定是你这个贱人下的毒!"

林芷月侧身避开,袖中暗藏的帕子轻轻掩住口鼻:"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昨日太医还说你服用的美容方子太过繁杂..."

"住口!"沐云卿抓起案上的药碗砸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太后早就想除了我!还有你...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迟早遭报应!"

话音未落,容洵大步踏入殿内。看到沐云卿的模样,他眉头皱成川字:"成何体统!"

"陛下要为臣妾做主啊!"沐云卿扑到容洵脚边,"定是皇后嫉妒臣妾受宠,才下此毒手..."

容洵望向林芷月,目光幽深。林芷月盈盈下拜,声音哽咽:"臣妾听闻贵妃出事,心急如焚赶来。若陛下怀疑,臣妾甘愿以死明志..."说着,便要去夺侍卫腰间的佩剑。

"够了!"容洵烦躁地揉着太阳穴,"太医已经查明,是你自己胡乱服用古方汤药所致。皇后,你且回去吧。"

林芷月离去时,特意放慢脚步。她听见身后传来沐云卿的哭喊:"陛下为何不信臣妾?那林芷月分明..."话未说完,便是一记清脆的耳光声。

回到椒房殿,林芷月望着镜中自己姣好的面容,忽然笑出声来。菱歌担忧地看着她:"娘娘,这样真的好吗?"

"在这宫里,善良就是最致命的弱点。"她轻抚过琴弦,"去准备吧,该让陛下看到本宫的贤德了。”

自从毁容后,沐云卿性情大变,动辄摔杯砸盏,连容洵也避之不及。而每当容洵烦躁地摔了奏折时,林芷月总会适时出现,怀抱瑶琴,轻声弹奏《清平乐》。

这日曲毕,容洵突然开口:"你为何总弹这首?"她垂眸,指尖轻抚琴弦:"因为...这是陛下还是太子时,最喜欢的曲子。"容洵望着她鬓边珍珠,眼神有了几分恍惚。烛火摇曳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年春天,他在花园里为她拾起风筝的模样。

容洵看着林芷月温婉的样子,心中一动,“皇后如此通情达理,实乃朕之幸事。”顿了顿,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朕……有件事想要与皇后商议。”

林芷月微微靠近容洵,身上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进容洵的鼻端,“皇上但说无妨,臣妾洗耳恭听。”

容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朕想……”他不自觉地避开林芷月的目光,“为皇后举办一场盛宴,昭告天下,彰显皇后之德。”

“皇上为何突然有此想法?”林芷月有些惊讶,抬眸看向容洵。

“皇后入宫多年,操持后宫尽心尽力,”他直视她的眼睛,言语真挚,“朕理应好好嘉奖皇后…”

第五节贤德宴

隆熙二年深秋,太和殿张灯结彩,金銮殿内歌舞升平。林芷月身着十二章纹翟衣,头戴九龙四凤冠,端坐在凤座上,仪态端庄。殿外,漫天银杏叶如金雨飘落,为这场贤德宴更添几分盛景。

酒过三巡,容洵举起酒杯:"今日设宴,便是要昭告天下,朕有一位贤良淑德的皇后。"满朝文武纷纷起身祝贺,赞颂之声此起彼伏。

林芷月正要起身谢恩,忽听"哐当"一声巨响。沐云卿掀翻酒桌,钗环散落,她披头散发,状若疯魔:"都是你这个贱人!定是你在我药里下了毒!还我容貌!还我恩宠!"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容洵脸色铁青,猛地拍案而起:"放肆!"

林芷月却突然跪下,翟衣拖尾在金砖上铺开如凤凰羽翼:"陛下息怒!贵妃妹妹久病缠身,许是神志不清..."

"神志不清?"沐云卿突然狂笑,指着林芷月的手不停颤抖,"你敢说,绝子汤的事不是你做的?还有那魈神散..."

"住口!"容洵龙袍翻飞,"来人,将贵妃拖下去!"

林芷月膝行两步,拉住容洵衣角:"陛下!念在贵妃侍奉多年,求您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沐云卿突然冲过来,死死揪住林芷月的衣服,"你装什么好人!明明是你嫉妒我,嫉妒陛下宠爱我!"

容洵勃然大怒,一把将沐云卿推开:"不识好歹的东西!"这一推用力过猛,沐云卿重重摔倒在地,发髻散乱,脸上青灰之色更显可怖。

林芷月趁机扑到沐云卿身边,声音哽咽:"妹妹莫怕,本宫这就传太医..."

"不用了!"沐云卿甩开她的手,怨毒地盯着容洵,"你今日为了这个贱人斥责我,来日她定要骑在你头上!"

容洵彻底被激怒,抽出侍卫佩剑直指沐云卿:"你信不信朕现在就杀了你!"

"杀啊!"沐云卿仰头大笑,血泪顺着青灰的脸颊滑落,"杀了我,你就等着沐家造反吧!"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林芷月也震惊望向沐云卿,眼神仿佛看着一个傻子,而容洵的眼神则充满厌恶:"将沐贵妃…”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沐更衣给朕关入她的殿中,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被拖走时,沐云卿的咒骂声渐渐远去:"洵郎,你怎能如此狠心…林芷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待一切平息,容洵看着眼前的人。林芷月满眼担忧:"陛下...莫要气坏了龙体..."

容洵心中一动,伸手轻抚她被扯乱的发丝:"今日,你受委屈了,朕..."

"臣妾不愿见陛下为难。"林芷月靠在他胸口,声音温柔,"只要陛下安好,臣妾受些委屈又何妨?"

殿外,银杏叶仍在飘落。林芷月望着漫天金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这场戏,她等了太久,也演得太累,但一切都值得。因为她知道,沐云卿…不,是整个沐家,离死不远了……

果然,不出一个月,整个沐家抄家、下狱,顺畅的很,毕竟沐家自己的女儿都说了沐家要造反,且多年来,沐家仗着权势与皇宠嚣张跋扈,朝中众人受其辱者不在少数,如今一朝败落,自然人人踩上一脚……

但皇帝心善,怜悯沐更衣入宫服侍多年,特饶其不死,只将其贬为庶人,幽居冷宫。

一个月后,沐家之事彻底完结。容洵来到椒房殿时,林芷月正在卸妆,见他进来,并未急着起身:"陛下怎么来了?"容洵看着镜中她素净的面容,突然说:"陪朕去紫竹林走走吧。"她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陛下心情不错。"“皇后这是说的哪里话,朕此刻…”他停顿一下“正痛彻心扉呢…”话虽如此,却听不出任何悲伤之意。

“臣妾陪陛下去紫竹林散心吧…”抬起头,帝后相视一笑…

第六节身孕

隆熙三年深冬,正是阖宫热闹之际,林芷月被诊出有孕。消息传开,整个后宫都陷入沸腾。

椒房殿中,她抚着自己的小腹,“菱歌,该去看看故人了…”

昭阳宫一如既往,巍峨的立在那里,只是早已不见昔日繁华,枯枝败叶积在院中无人打扫,任谁也不敢相信这是曾经宠冠六宫宠妃的宫殿。

进入殿中,一片狼藉,桌上还放着前夜的冷羹,沐云卿蜷缩在榻上,手里紧紧攥着那条东珠手串。

听到脚步声,她微微抬起头,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神突然变得癫狂,溢出的恨意仿佛要将林芷月吞没。

“都是你,是你这个贱人,都怪你!我要告诉洵郎是你害的我,我要告诉洵郎!!”沐云卿大声叫喊着,声音凄厉,喉咙像被砂纸摩擦生锈的铁门,每个字都裹着破碎的砂砾。

林芷月并未理会她的嘶吼,被下人扶着坐在一旁新铺了锦缎垫子的椅子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置你于死地吗?”林芷月轻轻开口。

“还不是你嫉妒我,你嫉妒我年轻貌美,嫉妒陛下把所有爱都给了我,而你只是个摆设!!”沐云卿说着眼中露出几分骄傲。

“呵,沐云卿,你还是这么天真啊…”林芷月笑着拨弄了一下头边的流苏。“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容颜终会老去,只有皇后的权力永远璀璨……”

她看向沐云卿,“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我的后位上,你想取代我,就要做好不死不休的准备……”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沐家…全族覆灭…”说完后站起身,由菱歌扶着离开了昭阳宫。

身后传来沐云卿悲痛的叫喊与咒骂,只是都随着宫门的关闭锁在了殿中……

不过三日,就有人来报,说是昭阳宫沐更衣殁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林芷月脸上并没有太多惊讶,她比谁都知道沐云卿活不长了。

勤政殿中,原本正在喝茶的容洵听到沐云卿殁了的消息时,有片刻的怔愣,但很快恢复如常,神色间似乎放松了不少…

十月怀胎,椒房殿传来婴儿啼哭。皇后诞下皇长子景琰,椒房殿中,容洵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手指颤抖:"他...他长得像你。"林芷月靠在床头轻笑:"陛下终于肯仔细看臣妾了?"容洵沉默许久,终是没有说出来什么。

后来,宫里又进了许多妃子,依旧争斗不休,腥风血雨,沐贵妃的败落不是终结,只是这皇城战争的开始,而林芷月又将投入她新的斗争…

第七节凤临天下

隆熙九年,皇长子景琰被立为太子。

隆熙三十年,容洵弥留之际,紧紧握着林芷月的手。"当年...合卺酒..."他气若游丝,"其实我..."话未说完,便永远闭上了眼。林芷月望着他的遗体,泪水终于决堤。那些爱恨情仇,终究都化作了岁月的尘埃。她想起新婚夜他说的"除了爱,我什么都能给你",想起他出征前她那句未说出口的"平安",想起他为她拾起风筝时的笑容。原来有些话,错过了就是一生。

新帝登基大典上,林芷月身着凤袍端坐在垂帘之后,望着金銮殿上意气风发的景琰,喉间仿佛又传来当年合卺酒入喉的辛辣。暮色中的紫禁城镀上一层血色,她扶着朱红宫柱缓缓踱步,回首这一生,从天真少女到至高无上的太后,那些被宫墙碾碎的情意,都化作了凤冠上璀璨的明珠。

宫墙之外,不知谁家女子正在弹奏《凤求凰》,曲调婉转悠扬,却再入不了她的心。她仰头望着漫天晚霞,轻声呢喃:"阿洵,你看,这万里江山,终是在我掌中了。"风卷起她鬓角白发,恍惚间,似乎又听见少年容洵笑着说:"林小姐的风筝飞得比谁都高。"可如今,这高高飞起的风筝,早已断了线,迷失在这深宫里。

番外:

林芷月:当年先皇将我赐婚给容洵时,我的内心是窃喜的,是的,早在那年春日,他捡起我的风筝时,他就留在我的心里了,那个温润如玉的他。

可在我满心欢喜终于嫁给他时,他的冷漠让我知道了,他已经变了,不再是当年捡风筝的单纯少年了,我有些失落。

之后的日子里,我依照着女戒,努力的成为一个好妻子,照顾他的起居,管理东宫事务,他有好几个姬妾,却对谁都淡淡的,只时常来我殿里坐坐,虽没有少时想象中的轰轰烈烈,却也让我感到几分甜蜜。

三皇子叛乱,他率军平乱那天,我真的好担心好担心,他走时要我守好东宫,我一丝也不敢懈怠,我想我一定要帮他守好后方,让他无后顾之忧。

叛乱结束,他活着回来了,我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痛哭,那是我与他成婚以来第一次那么没规矩。

他登基为帝了,我是他的皇后,我以为一切都要好起来了,可这时候,沐云卿出现了,她嚣张跋扈,举止言谈无状,我实在想不清楚,这样的人,谁会喜欢呢?可偏偏容洵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她万般宠爱、百依百顺。

我想着,他是皇帝,这样的事很正常,我该做个贤德的皇后。我步步退让,但沐云卿却步步紧逼,时常仗着宠爱不将我放在眼里,面对她的挑衅,我搬出皇后的威严压制,可他却是非不分,对沐云卿处处放任。我突然觉得,真情当真是最无用的东西。

最初,我也以为容洵是真的喜欢沐云卿的,但当绝子汤事件时,我才发现,什么喜欢,不过是捧杀罢了,他想除掉沐家,却没有理由。

想到沐云卿的真实处境,我是有些同情她的,但当我听到她撺掇容洵要废去我皇后之位时,呵,什么同情,我为什么要同情她?我不介意为她的死亡添把火。

我顺利寻来了魈神散,又顺利的将药下到她的羹汤中,我知道,容洵会帮我的。

不出意外,她的癫狂将整个沐家都推向了地狱,容洵想要的得到了,自然好说话,我们有了一个孩子,注定成为太子的孩子。

时光匆匆,从前叱咤风云的容洵也迎来了他人生的最后时刻,他提起合卺酒,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差了一口气。

历经几十年,我终于踏上了太后之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权力,璀璨的权力。

皇宫里,腥风血雨依旧,只是再也吹不到我的身上了,因为,我成了主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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