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遗产养小三(傅锦陈双宋知知)最新推荐_最新推荐继承遗产养小三(傅锦陈双宋知知)
结婚第三年,傅锦把养在外面的小三带回家。
他的兄弟调笑。
「锦哥,你把知知带回你和嫂子的爱巢,不怕她知道?」
「阿韫出差没个三五月回不来,况且知知怀孕了,我不放心。」
「不如把她接到自己身边。」
宋知知,那是我的闺蜜。
背着我和我老公苟且偷情。
1
别墅内笑语盈盈,我在外面如坠冰窖。
七月酷暑,我浑身冷得发抖。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伤心。
愣在门前,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我为了三周年纪念日,加快项目进度,好不容易赶回来,却是老公和闺蜜双双背叛的结果。
两个都是从校园时代陪伴我走过来的。
为什么?
我想不明白,别墅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傅锦的发小陈双说:「周锦,你既然喜欢宋知知,为什么还要娶谢韫?」
「家花哪有野花香,阿韫适合做妻子,知知适合做情人,方便偷吃。」
宋知知不满地娇嗔:「我就这么不值钱,那你找别人去吧。」
「哪有,知知千金不换。」
「那我今晚要睡你房间,和你……」
后面的话我没听见,几乎同一时间胃里翻滚,跑到马路边干呕。
恶心!恶心至极!
眼泪大颗滚落,心中委屈又迷茫。
远嫁千里之外的港城,我将自己都奉献给了这个小家。
三年来,除了工作就是照顾小家,导致现在连一个可以见面的朋友都没有。
2
没有家回,我索性开了一间ktv包厢。
鬼哭狼嚎五音不全地尽情发泄。
唱着唱着又想哭又恨。
我当时为什么不推门进去大骂狗男女。
像个泼妇一样打一场也好过现在像条狗似的不敢叫唤。
或许是这场婚姻所有人都不赞同,我却在父母面前信誓旦旦一定会幸福。
当初的傲骨在今晚碎了一地。
只能靠酒精麻痹。
身旁的沙发受力发出簌簌响声。
我以为是陪酒的少爷,开口拒绝驱赶。
「我没点,出去。」
「看姐姐伤心的很,免费。」
「不需要,出去,不然我叫人了。」
声音好听,清爽干净,总觉得哪里听过。
可我现在脑子一团浆糊,沉重得很。
「姐姐是有什么伤心事,可以跟我说说。」
「从外地来这里,他们都排挤我。」
「我又没有上钟,出去经理看见又要骂我。」
「不如姐姐把我当一个可以倾诉的树洞,我在这里混个时间,不要钱,好吗?」
我嗅到同病相怜的味道,对他不免产生同情。
把一杯酒递给他,顺便打量。
清纯男大,模样有种亲切感。
「我老公和我闺蜜搞到一起了,还怀孕了。」
说出来心中苦涩。
爱情没了,友情也没了。
人怎么能混成这样。
「那也是他们的错,姐姐为什么要买醉,不应该上去就是两巴掌,然后离婚吗?」
「你不懂。」
当初婚礼高调,人人都说谢家攀上高枝。
父亲怕我受委屈,将自己在公司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作为嫁妆。
而我为了争口气,在港城建立分公司,数以万计的心血和精力埋在这里。
如果离婚,我在港城打下的基础都将失去。
跟他说了也不明白,拉着他一直喝,喝到吐还要喝。
喝到昏天黑地,只觉得身体发热。
浑身发痒,又被什么环住一直在颠簸。
耳边不停的姐姐地叫。
最后变成嫂子。
我被吓到,猛地惊醒。
入眼是酒店装潢,满地散落的衣服。
身旁还有人,被子蒙着脸。
我吓得够呛,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也出轨了。
还是和一个陪酒少爷。
蹑手蹑脚穿好衣服,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放在柜子上。
一夜情就是露水情缘,给了钱两不相欠。
刚要走,手机发出刺耳的铃声,惊动了还在沉睡的男人。
簌簌声响,我听到无比熟悉的声音。
「嫂子吃完就不负责,我好伤心啊。」
陈双!
怎么是陈双!
3
我来不及质问,因为电话是傅锦妈妈打来的。
我要是不接,又是家规说教。
电话接通,傅妈妈强硬质问的声音传来。
「谢韫,你昨晚回来,怎么不回家?阿锦都找到我这里了。」
「都是结婚的人了,还老想着鬼混,能不能有点傅太太的样子。」
「妈,我工作上的事还有收尾要完成,所以在公司加班。」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提前回来的,撒完谎,对面沉默了一阵。
「天天工作,家都不顾,到现在一个孩子都没有。」
「立刻马上回来。」
我应声好,就看见陈双下床朝自己走来。
什么都没穿,荒淫下流。
陈双肆无忌惮地从后面抱住我,紧紧相贴。
用很低的声音在我耳边说:「昨晚这个姿势,姐姐说喜欢,缠着我要好几次。」
「阿韫,我妈脾气不好,你别放心上,我很想你,快点回来。」
电话里又传来傅锦的声音,刚才还发烫的身体瞬间冰冷。
胡乱答应后迅速挂断电话。
反手就给了陈双一个巴掌。
「你是禽兽吗!怎么能这样。」
我是他兄弟的妻子,却和我酒后乱性。
我从受害者变成和傅锦一样的人,要我怎么理直气壮地面对他。
陈双被打不怒反而抚摸伤处,笑了。
「傅锦有什么好的?在你们结婚一年后就和宋知知搞到一起。」
「他婚内出轨,你也可以,我愿意为嫂子效劳。」
原来是从那时开始的。
一年内的温柔体贴,一年后加班夜不归宿。
如此大的差别,我竟然没有察觉,还傻愣愣地担心傅锦身体受不了高强度工作。
替他分担。
每个熬穿的夜,傅锦都在宋知知的床上安然入睡。
说不出什么感受,再没有昨晚得知被背叛的激动。
心中麻木。
「这是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昨晚就当没发生过。」
「也不要纠缠我,不然就告你捡尸强奸。」
4
匆忙回到家,我没想到宋知知也在。
挺着个大肚子坐在傅妈妈身边,哄得她合不拢嘴。
看见我就瞬间拉下脸。
仿佛我是什么晦气不干净的东西。
「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忙着什么千亿大项目,挣不过来了呢。」
「对不起,妈,我以后会注意的。」
傅妈妈看不惯我抛头露面,每每都要说教我以家庭为主。
如果她知道自己儿子……
我的视线猛地落在宋知知肚子上。
一个想法陡然升起。
这中间会不会有她的手笔。
「阿韫,我怀孕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窦文一听我怀孕就跑了,孩子月份大,医生说不能打。」
「我准备做单亲妈妈,你会照顾我的对吧?」
这套说辞真好,要不是昨晚亲耳听见,只怕我会心疼答应,然后细心照顾。
只是现在我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傅锦的,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也难为她瞒这么久。
「你们是好闺蜜,她有什么不愿意的,以后常来阿姨这,让这个家沾上你的福气,好开枝散叶。」
「阿锦他爸走得早,担子都在他身上。」
傅妈妈眼神看向我,说:「别冷冷清清,一个家的样子都没有。」
两句话让我确信,她都知道,瞒着我。
哀莫大于心死,不过现在。
「你赶紧去厨房,炒一些孕妇吃的菜。」
「一回来就跟木桩一样,哪里有女人家的贤惠。」
我走进厨房,桌子上满是食材。
保姆站在一旁,满脸为难。
「宋小姐说想吃你做的炒菜,夫人就让别做,等你回来。」
我点头了然,套上围裙摘菜。
保姆的话像巴掌一样抽在我脸上,火辣辣地疼,还不能反击。
客厅传来阵阵笑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才是一家人。
笑声越大,我越心不在焉,一个不留神切到手指,疼得叫出声。
鲜血直流,滴落在洁白的地砖上。
周锦闻声赶来,一脸心疼地捧起受伤的手指。
「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冲冲。」
「余妈,你来做饭,吃什么不是吃。」
冰凉的水冲刷伤口,泛起刺痛。
他眉眼的担心也在刺痛着我。
如果真这么担心,为什么要出轨,为什么是我闺蜜。
周锦的侧脸一如当年,没有变,仿佛又变了。
那时的他会为了我像个冲锋陷阵的骑士,对我无有不依。
会将我的话放在第一位,永远以我为先。
难道爱真的会过期,可是才三年啊。
我是真的爱他,爱到现在竟然后悔昨晚回来。
如果一切都不知道,这份爱依旧会裹着糖霜,外表看着甜蜜就够了,什么味道,我不在意。
可是腐烂的气味溢出,怎么也掩盖不了。
5
吃完饭,傅妈妈借口说天晚,让宋知知睡在客房。
半夜我惊醒,手伸到旁边,空空如也。
出去走到楼梯暗角,楼下是一幅阖家美满的画面。
宋知知被两个人千哄万哄,傅锦把人搂在怀里,温柔地拍着背。
「要我说,你还是去陪知知,谢韫一个人没问题,她要是问起,我就说你加班去了。」
傅锦不同意,说:「妈,你注意点,别叫阿韫看出来,她要是知道了跟我闹,我就要跟你闹了。」
「阿韫是个好妻子,家里家外都是她打理,我也是真爱她。」
爱?
这么讽刺的画面,他还能说爱。
下午仅存的一点留恋在此刻消失殆尽。
「那我算什么?小三吗?」
宋知知气恼地推开傅锦,投入傅妈妈怀抱。
「妈,你看他,如果不是他当初酒后强要了我。」
「我又怎么会处于现在这样尴尬的地步。」
「妈,你也不想外孙生下来是个私生子吧。」
「够了!小声点,既然不吐了,就赶紧去睡。」
傅锦温柔不复存在,起身要往楼上走。
我急忙回到房间躺好,不多久,傅锦上床确认我还在熟睡,紧紧搂住我。
我稍微挣扎,他搂得更紧。
「别闹了,我在,睡吧。」
背上传来轻轻的力量,不知过了多久停下。
泪水无声打湿枕头,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问傅锦。
我该怎么办?
那个爱我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我哭的傅锦。
我该怎么面对这份感情。
6
这一夜就像一张纸,掩盖了所有不堪和谎言。
太阳升起,一切如旧。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越发投入工作,加班夜不归宿成了我的借口。
对于傅家人和宋知知的事一件也没错过。
宋知知在无声地挑衅我。
朋友圈的动态都是产检和傅家生活。
时不时还会发消息给我说孩子有多健康之类的话。
例如今天。
她说她以前的追求者愿意做接盘侠。
我不免嗤笑。
接盘侠是傅锦吧,本来就是他的孩子,又撒谎骗我。
微信弹出消息,还是宋知知。
「姐妹,我最近要跟男朋友出国散心,你要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我了。」
还附带一张照片,是她挽着一个男人的手。
我一眼就看到那只手上的戒指,是我和傅锦的结婚戒指。
下一秒就被撤回。
「发错了,不好意思。」
「发了什么?没看见。」
我故意这样回,又弹出一条消息,是傅锦的。
「老婆,国外项目出了问题,我必须去一趟。」
「大概一个月,你好好的。」
我关掉手机不再理会。
助理敲门进来:「谢总,有个叫陈双的先生找您,您看……」
「不见。」
想也没想拒绝。
话刚落,陈双骚气十足地越过助理进来,手里还提着礼物盒。
「嫂子这么冷淡干嘛?」
他把助理赶出去,把门带上。
「我说过,再缠着我,我就报警。」
他脸上挂着不在意的笑,扬了扬礼物盒。
「傅锦托我来的,这里面全是他的愧疚。」
「嫂子要不看看?」
说是要我看,他却擅自打开。
精美绝伦的项链展现出来,颗颗钻石由大到小排列,闪烁着亮眼的火彩。
这是上个月国内拍卖的挚爱永恒。
没想到被傅锦拍了下来。
我伸手去拿,陈双食指迅速勾起,扔进垃圾桶。
「这种二手货配不上你。」
盒子上下翻动一下,暗盒跳出。
一颗堪比鸽子蛋大小的海螺珠项链映入眼帘。
樱花粉的颜色俏皮灵动,搭配蓝钻,犹如夏日清澈的大海边樱花烂漫。
无限美好。
「那条项链,宋知知早就戴过了,他还给你。」
「真是太过分了,姐姐,你戴我这条,保证你是它第一位主人。」
他靠近,故意低沉着声音。
「也是唯一的女主人。」
陈双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欲望。
从何而来我一头雾水。
就在我和他对视,电话不合时宜响起。
是傅锦。
我走到一旁接听。
「为什么消息没回?」
「在忙。」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
「我要上飞机了,跟你报备。」
「在忙也不要忘记吃饭,我叫陈双给你带了件礼物,到了吗?」
脖子一凉,那条海螺珠项链被陈双戴在我的脖子上。
通过落地镜,我看见陈双环抱住我,脑袋乖巧地搭在颈肩,一脸满足地亲吻项链。
制止的动作随着电话那头女人的娇嗔停止。
宋知知,她说再不走,要赶不上了。
傅锦遮掩得很快,我还是听见了。
喉咙滚动,任由陈双肆无忌惮。
「好看,我很喜欢。」
「那就好,等我回来。」
电话挂断,耳边声音响起。
「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你和他曾经度蜜月的海岛。」
「姐姐,他有什么好的。」
「离婚吧。」
离婚后呢?所有人都会因为傅家这个老树而远离自己。
然后狼狈回老家,痛苦一生?
这不是我当初毅然决然来港城的决心。
我闭眼,淡淡道:「滚。」
陈双在我脸颊吻了一下,说:「姐姐,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
「他不能给的,比如让你在港城生根壮大,我能。」
「我有时候真恨老天,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也是我先喜欢你。」
「明明我比他样样都强。」
「凭什么,他是最终赢家。」
「要不是因为你,他那风烛残存的傅家空壳子,也配和我百年陈氏称兄道弟。」
落地镜中他眼神阴鸷不甘,在和我对视时都化作春风细雨。
「如果爱情有先来后到,你现在应该是我的妻子。」
7
我的确是和陈双先认识。
可爱情是不讲先来后到的。
彼时我和宋知知步入大学。
一切的一切都充满未来可期。
我沉迷学业,每天不是听课就是泡图书馆。
也是那时认识了陈双。
白衬衣配牛仔裤,戴着副眼镜。
干净清爽,富有书卷气息。
「我可以坐这里吗?」
我正埋头疯狂汲取知识,胡乱点头。
他就像那个差生文具多。
从书包里掏出各种东西。
耳机、笔记本、一摞圆珠笔等等……
我受不了簌簌的声音,抬头看着他,说:「能麻烦安静些吗?」
他身上的香水很好闻,可是闻多了,就静不下心学习。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动静,偶尔会请我问题,我都一一解答。
之后的日子,总能在校园各个角落碰见。
他每次都是好巧、碰巧之类的话。
一来二去算是学友,加上联系方式,经常相约去图书馆。
「谢韫,后天我生日,你要不要来?」
陈双眼中期待满满,显得我如果说不,就有点残忍了。
要买什么礼物成了难题。
思来想去,花高价买了十本珍藏绝版理论书。
送给陈双时,他的神情明显黯然。
我以为是我的礼物不够好,承诺再补,补到喜欢为止。
「算了,你不明白我想要什么的。」
聚会继续,陈双被三五好友拉着跳舞。
我尴尬地坐在一旁,默默等待结束。
身旁突然坐过来一个人,他说他叫傅锦。
「傅锦,锦书寄意情难逝,韫心相印爱悠长的锦。」
傅锦生得端正,笑起来有股痞气,肆意张扬。
没想到文绉绉的。
我对他有点兴趣,说:「谢韫,人如韫玉操如冰,拾芥推梨世岂能中的韫。」
「出自挽宋耆卿,人如其名。」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暂缓尴尬。
我发现从没有人这么对我胃口。
不管聊什么,傅锦都不会把话掉地上,我和他相谈甚欢。
以至于欢快的场景什么时候冷淡,陈双又在一旁看了我多久,我都不知道。
发觉时,陈双眼里一闪而过的悲伤让我心头一悸。
8
陈双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傅锦。
我从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再见的第二面。傅锦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抱着一束玫瑰蹲到我告白。
「谢韫!我喜欢你!请你一定考虑和我交往!」
放学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纷纷停驻,不明所以地被告白气氛带动。
一人一句答应他。
我小脸羞红,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小声说让他站起来,单膝下跪什么的真的好羞耻啊!
我的声音太小,跟周围比起来就是蚊子哼。
「谢韫,你没事吧,你好红啊。」
「你简直有病啊!」
我愤愤跑开,图书馆都没去,躲在宿舍晚饭都不敢吃。
傅锦,有病!有大病!
微信叮叮咚咚响不停,我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拉黑删除一条龙。
这个举动导致后面的日子不管在哪,总能看见傅锦。
精致帅气,怀里一定会有花束。
我躲,他追。
「谢韫!考虑我吧,我有钱有颜还有八块腹肌,不会吃亏的!」
「神经!」
「我的神经为你而存!缪斯女神!」
「滚啊!」
9
人与人的缘分很奇妙。
哪怕我拒绝傅锦千百次,他依旧雷打不动每天一束花。
渐渐我也练成厚脸皮,不那么容易脸红。
「谢大美人,考虑我吧。」
「我很大方!不抠搜,爱爆金币,错过就是错过了。」
「我为什么要考虑你?我现在都没有那方面想法。」
「那后面有了,我能排第一位吗?」
「傅锦,你真的很莫名其妙,说喜欢就喜欢,喜欢的动机在哪里?」
傅锦眼里疑惑,迟疑几秒,说:「喜欢还需要理由吗?」
我很肯定地点头。
「那大概是感觉吧,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触电。」
「就是那种全身酥麻,像泡在酒里一样,晕乎乎的,只有靠近你才能呼吸。」
傅锦正色靠近,我没见过严肃的他,一时忘了后退。
几乎脸贴着脸,气息打在我脸上。
隐约的心跳声,是他的?还是我的?
他说:「唯一的救赎是你,也只能是你。」
莫名其妙,虎头虎脑,前言不搭后语。
我又羞着躲了好几天,那些话还没好好品味,一场突如其来的病毒席卷全球。
感染的人会有明显高烧症状。
各市各区紧急隔离,限制了行动。
我不幸高烧,被安置在隔离房,每天打点滴观察。
父母隔着手机眼泪花花,我不想他们担心,强撑着说没事。
假的,这里的人每晚痛得哀嚎,我害怕真的感染,然后死去。
我的人生才步入正轨。
在我无助绝望的时候,意料之中的人出现了。
傅锦,穿着隔离服,全身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浸湿,哭得委屈巴巴。
「你怎么来了?」
我隔着玻璃问。
「来看看你呀,你怎么进去了,还瘦了。」
「他们不给你饭吃吗?要多吃饭身体免疫力才会高。」
「我想家,吃不下,你快回去,这里不该来。」
万一他也感染了怎么办。
探视只有几分钟时间,傅锦一个劲地叮嘱,我说的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护士带他走时,他赖着比划一通。
「等我。」
等他进来吗?要真是这样,我的拳头可就要揍他了。
隔天才知道,等的是家里的一顿饭。
妈妈电话里说,傅锦花钱请人到家里拿做好的饭,再送到机场由专门人员转送到我这里。
早上做的饭,中午到手还是热乎乎的。
我的心也被捂热了。
隔离三个月,这顿饭就吃了三个月。
每次傅锦来都是泪水汪汪。
好在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我拿到无感染证明第一时间找到傅锦。
想谈恋爱了,傅锦是第一选择。
或许当年告白的时间没选对。
我被放出来是傍晚,奔寻他的时候,天越来越黑,以至于多年后,我还在其中,看不清,不相信。
10
下班先回了一趟老宅。
谁知道余妈说傅妈妈出去旅游了。
下个月就是傅妈妈的生日,生日宴请的人不少,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她们可真会快活,一大摊事情都丢给我。
我又回到和傅锦的家,一片清冷。
路灯透过窗打在结婚照上。
一对璧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
照片上的傅锦扶腰的手上有一道疤痕。
那是大三毕业时,一场意外车祸留下来的。
他护着我,自己被撞飞。
后背被锋利的栏杆划伤。
我看见血就慌了。
抱着他哭着不让他死。
他却笑着安慰我。
「不死,死了这么好的老婆便宜谁去。」
曾经看是幸福,现在看是痛苦。
「嫂子真爱缅怀过去。」
我猛地循声看过去。
陈双竟然在家里,藏在暗处。
随着他一步步走出来,高大的身形尽现。
「这张照片我也有,每天都看。」
「有一天看着不舒服,我就把他的脸抠下来,换成自己的。」
「果然,顺眼多了。」
「疯子。」
陈双牵起我的手,虔诚一吻。
「只恨没疯太早,不然当年你也不会从我手里逃走。」
我用力抽回,嫌弃地擦拭。
「这是我家,麻烦你出去。」
就算回到那时候,我也不会喜欢陈双。
他太干净守礼,我不会对这样的人感兴趣。
相反是傅锦,热烈、大胆甚至厚脸皮。
我希望有人不顾生死地爱着我。
傅锦恰好是那个人。
陈双笑而不语。
我的手机发出震动,是境外电话。
「接啊,听听是什么?」
他笑得危险,我感觉不妙,心口剧烈跳动。
犹豫几秒接通。
色情不堪的娇吟一阵又一阵涌出。
我握着手机的手死死攥紧。
宋知知的声音。
那和她欢好的人……是傅锦了?
「锦哥,我和阿韫比,谁更好吃?」
「自然是你了,骚得没边,挺着大肚子还想这些事。」
一阵喘息过后,宋知知的声音平静。
「锦哥,孩子就要出生了,按照约定。」
「他的妈妈会是阿韫,那我怎么办?」
「这些年,你有没有爱过我半分?」
「不要肖想没有的东西。」
「我爱阿韫,她会是我唯一的妻子。」
「当初是你下药才有今天的局面。」
「什么恶果都是你自找的。」
11
胃里翻滚,我没忍住,抱起垃圾桶呕吐。
电话没挂,声音传到那边,所有动静戛然而止。
「你他妈打的?」
傅锦怒喝,转而小心翼翼。
「阿韫,你听我……」
我抽空挂断,听到他的声音愈发恶心。
「这就是你想让我听到的。」
电话不停地响了断,断了响,陈双的笑容愈发欢快。
带着胜利者的得意。
他就是要让我听见,然后大闹离婚。
「我只是让嫂子知道真相。」
「你也不想某天傅锦抱着和别人的孩子说一起抚养的话吧。」
「那也不要你管!」
我朝他呵斥,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心脏好似被扯成两半,疼得要命。
太荒谬了。
一个孩子就能作为出轨的理由。
自以为是的深情,反过来却躺在别人床上欢好中说爱我。
荒唐又作呕。
陈欢笑容消失,沉着脸过来掰正我。
「谢韫,你就不能清醒点!」
「他有什么好的,我给你能比他更多。」
「你也看看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我听出一丝卑微和委屈。
「如果当初我没让你陪我过生日就好了。」
「这样你就不会认识傅锦,我还有机会。」
「求求你,也看看我吧。」
陈双哭了,滚烫的泪珠砸在我的手背。
原来当初一闪而过的悲伤背后是他的爱。
可惜一切都错过了。
「对不起。」
我的爱已经给了傅锦,遭到捶打,碎了一地。
拼不起来,也给不了谁。
陈双愣住,眼神不甘。
我听见他在笑。
笑声渐渐疯狂,他松开我,踉跄起身。
「他就千好万好,即便出轨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你依旧不肯离开他。」
「既然这样,我就弄死他,谁也别想得到你。」
12
自从那晚,我再也没见过陈双。
傅锦也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和我解释。
因为宋知知胎动,被强制留了下来。
她现在彻底跟我撕破脸皮。
发来的消息不带掩饰。
照片中,傅锦身穿居家服,在厨房中做饭。
「谢韫,你看锦哥,知道我饿了,就马上做饭给我吃。」
「这是我和锦哥爱的结晶,你要是识趣,就应该和他离婚,不要拖着他不放。」
「锦哥说过,你无趣,没意思,只知道工作。」
「而我才是能带给他快乐的人。」
一句一句像把刀插在心口。
傅锦的背叛已经够受不了了,
现在宋知知的对立恶意似无形一双手,掐住我的脖子,无法呼吸。
我很想问为什么……
从高中相伴走来的朋友,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
记忆中的宋知知,腼腆温柔。
和现在的她简直天差地别。
更可恨的是,我竟然不敢去面对这两段曾意义非凡的感情。
像个瞎子一样捂住眼睛,虚伪地骗着自己。
我不去想,把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
因为工作忙得没有一丝空闲。
这样的感觉我很享受,却在傅妈妈生日前夕被打破。
傅锦回来了。
还有傅妈妈和宋知知。
他们带着小三堂而皇之坐在我和傅锦的家。
相比上次,宋知知肚子大的不行,站起来都显困难。
傅妈妈搀扶着她起身。
「阿韫,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原谅我。」
泪眼蒙蒙,好不可怜。
傅妈妈见不得,对着我大声开口:「谢韫,你要是早点生孩子,这样的事也不会发生。」
「现在既然发生了,就顺着事情想下去。」
「孩子出生后,会过继到你名下,你依旧是傅太太。」
「至于知知,我们给她一大笔钱,让她下半辈子过得安稳就可以了。」
听闻我身子一抖,扶住玄关才站稳。
话里话外听着都是我的错。
还要我大度接受,感恩戴德继续做傅太太。
我朝一直没出声的傅锦问:「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21岁的傅锦我一定能猜到选择,27岁的傅锦,我不能。
13
傅锦面色痛苦,内心在抗争。
半晌,他开口。
「阿韫,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我们这个家就圆满了。」
「还不耽误你工作。」
「这样不好吗?」
我喉咙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和她的孩子,怎么会是我们的。」
孩子不是单一的传承,也是相爱的存在。
傅锦不明白,我也不理解。
「生孩子很辛苦还有风险,阿韫,我不想你经历。」
「原本我是准备不要孩子的,就你和我两个人也很幸福,可是一次错误发生,无法改变。」
「既然发生,不如容纳这个错误。」
我怎么都想不到这是傅锦会说的话,气得把包扔在他身上。
「谢韫!妻为夫纲,你嫁进来三年没有孩子。」
「现在有人愿意生,还不纠缠孩子叫谁妈,你不要再闹了。」
「所以呢!我是不是还要跪下磕头说谢谢。」
「谢她恬不知耻愿意生孩子,让我无痛当妈。」
「还要感恩戴德丈夫体谅,然后无事发生继续过日子!」
这是我第一次跟傅妈妈这样说话。
我敬她是傅锦的妈妈,也体谅她年轻守活寡。
哪怕她对我再刻薄不好,我因为傅锦也会爱屋及乌。
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出嫁前,妈妈说过那句话。
傅锦妈妈不是好相与能忍受的人。
撺掇自己儿子偷吃,瞒着儿媳照顾小三。
「阿韫,你有气对我来,不要伤害锦哥。」
宋知知一步步走来,伸手就要碰我。
我嫌恶心挥开。
挥开的瞬间,宋知知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拉响了我心里的警钟。
她身子向后倒在地上,而我的手还僵在半空,脑袋发空。
「锦哥,好疼,肚子好疼……」
「谢韫!你不要太过分!」
傅妈妈大叫着,抬手一巴掌落在我脸上。
脸上火辣辣疼,可再疼不过眼前画面。
傅锦搂住宋知知,眉眼担忧,一口一个知知。
他抱起宋知知,在越过我前停留。
「等孩子生下来,我就把她送走,那时候,我们就能回到从前。」
傅锦走后,傅妈妈还在喋喋不休。
说了什么我不知道,脑子里都是傅锦说的回到从前。
回得去吗?
回不去了。
14
宋知知脱离危险,孩子保住了。
她恶意的挑衅每天都在恶心我。
「锦哥爱这个孩子,也会爱我。」
「谢韫,你怎么不去死?」
「我这辈最后悔就是认识你,凭什么你有最好的。」
「而我只能像只老鼠暗地里羡慕。」
我关掉手机,用粉底液盖住眼下的乌青。
那之后,傅锦再没回来,我在痛苦里不得安眠。
生日宴的请柬早就发出,不能随便取消。
作为今天的「主持人」,我不能有任何不周到之处。
「少夫人,少爷和夫人回来了……」
余妈欲言又止。
我心里明白,宋知知也来了。
下了楼,傅锦过来要牵手。
我侧身躲开,「离远点,恶心。」
傅锦脸色惨白,哆嗦着唇。
「阿韫,我......」
「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
「离婚。」
我好累,愿意放弃这里的一切只求能睡个好觉。
醒来,我再重新奋斗谢家的基业。
「我不同意,我不会同意的!」
「离婚好啊,明天就去……」
傅妈妈一身华贵珠宝戴在身上,在一旁煽风点火。
「闭嘴!」
傅锦一声怒吼打断。
「傅锦。」
我叫他,冷静注视:「客人就要到了。」
今天一举一动都牵扯傅家的名誉。
作为傅家现任掌舵人,不可以失态。
我也不是傻傻替他维护。
既然要离婚,我就借今天生日宴看看能不能为在港城的公司博一条路出来。
当年情比金坚,傅锦愿意用傅氏集团托举谢氏。
两家利益牵扯极深。
如果我脱离傅家,那么对港城的分公司将是重创。
我挂上得体的笑容走出去,迎接每位身份不凡的人。
八面玲珑地在他们之间游走。
傅爸爸生前德高望重,死后也能让港城近一半位高权重的大佬因为他尊敬遗妻。
我忙着生日宴,不可开交。
「少夫人!后院有个客人说丢了东西在闹。」
「告诉傅锦,看好前院。」
我丢下话匆匆往后院去。
后院就是放松娱乐的地方,里面花花草草,不怪有客人往里走。
等我到的时候,哪里有争吵的客人,只有宋知知。
她看我来,扶着腰靠近。
上次吃了亏,我果断离得远远的。
「倒是警觉。」
她眼神冷冽,像淬了毒。
「不过,你来了就好。」
「我是没办法了,锦哥不愿意离婚,连他妈妈说都不愿意。」
「那就闹到人尽皆知,利用人言,利用愧疚。」
「傅太太的位置一定会是我的!」
说罢,宋知知转身用肚子倒向花圃的栏杆。
虽然是塑料,可我清楚看见栏杆尖尖的角刺向宋知知的肚子。
她摔倒在大片花海中,发出惨烈的叫声,瞬间引来不少人。
宋知知叫着锦哥,傅锦赶来见大片血迹,不顾脸面冲向她。
「锦哥,孩子……好痛。」
傅妈妈尖叫大呼孙子。
在场的宾客听见,看向我的视线包含玩味。
15
傅锦抱着宋知知去医院,留下我应对。
傅妈妈眼见孙子没了,拽着我哭天喊地。
「你怎么不去死!那是傅家唯一的孙子啊。」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你进门。」
她扬起的手狠狠落在我脸上。
这是她打的第二个巴掌。
「够了!」
我叫停,接下她又要落下的手。
「什么孙子,我才是傅锦名正言顺的合法妻子,她肚子里只能算私生子。」
我把她扔到一边,强撑体面面对宾客。
「各位见笑了,改天傅家会送上致歉礼,今天就先回吧。」
人群中响起一道鼓掌声,陈双边拍掌边走出来。
我皱眉,提防他发疯。
「儿子养三,母亲掩护,三摔倒流产,母亲却怪儿媳,真是一场好戏。」
周围不少人凑上去叫他陈公子,细问原因。
陈双一一漠视,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这样的傅家全然有负傅老先生在世的家风。」
「我陈氏集团不会再与傅家有任何商业往来。」
「望各位知晓,以后的合作别拿傅氏递到我眼前。」
他这是在封杀傅家,还有不少人迎合,保证不跟傅家有合作。
我气得发抖,这就是他要杀傅锦的计划吗?
我的公司还没抽离,必定会连带受牵连。
陈双走了,走时还朝我笑。
一群人跟在身后,迫不及待远离这个会让他们遭殃的地方。
陈双一句话,让傅氏和我的分公司受到重创。
傅锦也不知道去哪了,公司电话都打到我这里。
说公司与外界合作断了一大堆,资金链堪忧,股东会要求傅锦出面。
我不仅要处理自己公司的事,还要兼顾找傅锦。
傅妈妈被孙子的执念困住,每天精神恍惚,抱起东西就叫孙子。
「姐姐,你看,我一句话就让傅家不行了。」
「傅锦真是废物,你为什么还不离婚?」
陌生的信息跳出,不用猜也知道。
「你是疯狗吗?谁都咬。」
编辑的短信发过去,很快就有回复。
「疯狗只有姐姐栓得住,我有一条链子,姐姐要栓嘛。」
「汪汪汪。」
我把手机放下,继续处理文件。
分公司受到牵连,不过时间问题,只要这段时间稳住就好了。
我必须加快从傅氏抽出来。
手机提示音不断响起,吵得很。
我拿起来看,是一张照片。
傅锦陪着宋知知去度假了。
照片中傅锦搂着宋知知,满脸宠溺。
我在这里忙得焦头烂额,他们却甩手享受。
我拨打傅锦的电话,一遍又一遍,都提示无人接听。
「姐姐,你看他,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度假。」
「要不要我帮姐姐,让傅家死得更快。」
「滚!」
傅锦是畜生,陈双也不是好东西。
16
股东大会,傅锦还是没出面,我只好硬着头皮代替他。
坐在主位椅上,面对十几个有着丰富阅历的股东们。
尽量不让自己透露出胆怯。
「公司因为他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躲着不出面,像什么样子!」
「赶紧叫他出来,要不是看他爸的面子,多少都要让他吃牢饭。」
因为自身问题导致公司利益,是要负法律责任。
傅锦不会不明白。
「各位元老,傅锦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但眼下,公司度过难关才是重中之重。」
公司被违约,违约金因陈双那句话都被无赖拖着。
大量的生产投入,资金链跟不上就要面临破产和违约。
「过?怎么过?陈氏长久稳定发展,傅氏在傅老爷子去世后就走下坡路。」
「因为陈家小屁孩一句话,整个港城对傅这个字避之不及。」
他们没办法,我更没有。
「我有个建议大家要不要听一听?」
陈双的声音在身侧陡然响起。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比之前都要严肃。
「这位老板我拦不住。」
秘书讪讪解释。
「你有什么建议?」
股东们纷纷起身,靠得近的让出座位。
陈双也不谦虚,直接坐下。
「傅氏改姓,傅锦逐出股东会。」
他对我笑,笑得低劣。
他这是要让傅锦死得屈辱,也是看我如何抉择。
几乎没人反对,只是几秒眼神交流,就拍板答应。
然后陆陆续续离开去处理。
会议室很快只剩陈双和我。
「姐姐,你看,傅家就要不存在了。」
「你谋划把自己的分公司抽离,怎么不把自己也抽离呢?」
「还不离婚吗?再晚就要连坐诛喽。」
他像个上位者,拥有绝对权力,审判傅锦,审判我。
我攥紧的拳头的手放开,朝他下跪。
「陈双,你放了傅锦好吗?求求你放了他。」
15
陈双发来的照片虽然能以假乱真。
但我了解傅锦,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放肆的人。
公司是他爸爸一生的心血,傅锦怎么会看着大厦将倾。
陈双笑容收敛,「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我苦笑,「能让一个人毫无痕迹地销声匿迹,除了与你家并排的权贵,我再想不到谁。」
「这些权贵中,只有你恨傅锦。」
「那姐姐不妨说说,我为什么恨他。」
我低头,说不出来,也说不出口。
陈双掐住我下巴,强势又霸道。
他眼中的偏执一览无余。
「那我来说。」
「他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却乱出主意,说你偏爱文静富有学问的男人。」
「自己则装得像个为爱冲锋的勇士。」
「当年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再出现了吗?」
「他这个贱人,在贵圈名媛中大肆散播我的名字,还真叫人看中了。」
「父母有意联姻,我不同意。」
「那个女的跳楼威胁,摔成重度昏迷。」
他把我扶起来,继续说:「联姻不成,可我却要被迫照顾到她醒,一晃就是一年。」
「联系方式被拉黑,怎么也联系不到你,再回来时,你们竟然在一起了。」
「姐姐说可不可笑。」
陈双笑得可怜,透露出破碎感。
「一切都错过了,不是吗?」
「所以我要将错误掰正,原本只要你幸福就好,谁知道他竟然出轨了。」
「他配不上你。」
「谢韫,看看我吧,只要你想离婚,我一定帮你。」
「我想想,你先把傅锦放了。」
16
陈双在几天后的确把傅锦放了。
可他归还的是伤痕累累的傅锦。
送到医院被告知双腿粉碎性骨折,终身无法行走。
陈双的围剿随着那天他走也停止。
我有大把时间可以陪傅锦。
在医院守了一个又一个晚上,终于傅锦醒了。
不过他没有死里逃生的欣喜,仿佛是睡了一觉。
醒了就是醒了。
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睬。
过了许久,他说:「宋知知死了。」
「难产而死,我在门外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哭。」
原来他现在置生死于度外是在为宋知知默哀。
傅锦短短一句话就能击溃我建立的盔甲。
毫不留情地凌迟我。
他出轨不觉得愧疚,面对日夜照顾的我没有欣喜和解释。
却对宋知知的死感到悔恨和内疚。
「你还有心吗,傅锦。」
我哑声问。
「阿韫,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是之前所做的一切?
还是他爱上宋知知。
我眼眶朦胧,忍了好久,泪珠还是落下。
「我放你走好吗?」
「好。」
好之一字,让我们心平静和为这段爱情画上句号。
17
傅锦还不能出院,我只能白天上班,晚上陪床。
直到某天傅锦不能说话。
他失声了。
我拜托医生一定要治好他,医生摇摇头说无法干预。
傅锦拿出托护士买的本子,在上写道:没事的,不要紧。
「那你以后怎么办?就靠本子吗?」
他又写:能表达就行。
我没好气地坐下来,把饭盒给他。
「先吃饭吧。」
傅锦乖乖点头,打开一口一口地吃,突然停下,拿起本子就写。
你炒的菜好咸。
「怎么可能,咸你别吃呀。」
嘴上是这样说,却夹起菜尝了一口。
「不咸啊。」
我看见傅锦肩头抖动,脸上大大的笑容。
反应过来他在骗我。
「傻子。」
傅锦的笑容一瞬间把我拉回大学时候。
比阳光热烈,无时无刻都在温暖我。
如果没有那件事,我和他会不会白头偕老呢?
可惜了,没有如果,没有重来。
「你明天还想吃什么吗?」
傅锦歪头思考,在本子上写下:我想吃豆角,加鸡蛋的。
我噗嗤笑出声。
「你还记得呢。」
那是大学时候,我为他下厨做的第一道菜。
那时他还发出疑问:「你家豆角配鸡蛋啊?」
最后他也是光盘,称赞好吃。
「那你等我。」
第二天我带着豆角炒鸡蛋来到医院。
病房外,两个高大凶悍的保镖把持门口。
心里涌现不安,快速冲进病房。
傅锦正被两个大汉摁住,正不停往他嘴里灌水。
陈双坐在一旁手里把玩水果刀。
看见我来,懒懒道:「姐姐来了呀。」
「我等不及了,就来看看,姐姐不会怪我吧。」
我上前制止保镖的动作,把惊魂未定的傅锦抱在怀里,安抚他。
「松开。」
陈双毫无感情开口,眼神冰冷冷。
「你再不松开,我现在就让他意外离世。」
我怕这条疯狗没有下限,松开傅锦,手上的动作没停。
替他擦拭,把床头调高。
陈双死死绷着,眼神一直落在我身上。
我做完一切,直面他。
「出去。」
「又赶我,明明都答应我了。」
「我说的是考虑!」
陈双泄了气,颓废地坐下。
傅锦拽着我的衣袖,摇头示意不要冲动。
「等不及了,今天离婚,明天和我结婚。」
陈双拉拽我,我全身都在抗拒,傅锦拽着我的手也出了份力。
「你给老子松手!」
陈双朝傅锦咆哮。
「老子当年把你当兄弟,你却撬我墙角。」
我抽回被傅锦拽着的手,一巴掌甩在陈双脸上。
「闹够了没有!」
18
病房安静的可怕,保镖面面相觑,识趣退出去。
陈双是真的疯了,被打了还笑。
「姐姐真香。」
死变态。
「我的耐心只有十天,十天之后会怎样,姐姐知道我的。」
疯子的承诺危险致命。
在陈双离开后,傅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打开食盒自顾自地吃起来。
我默默地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我和陈双的关系,还是他和陈双的纠葛。
怎么说都没有意义。
再过不久他就可以出院,就能离婚。
傅锦掏出枕头下的本子,写了好久。
好吃,比当年进步很多,我明天还要吃,能不能再加番茄炒蛋啊?
光吃一道菜营养不均衡。
「你是傻子嘛。」
我哽咽着骂他。
我太贱了,竟然心疼这个背叛爱情出轨的男人。
傅锦傻呵呵地又写下:傻人有傻福。
吃完饭,我没着急回家,在医院守到后半夜。
窗外夜空上,数不清的星星。
我看得入迷。
「你还记得刚在一起时,我说山顶看星星肯定很美。」
傅锦在本子上写:记得,我拉你爬山看,你还不去。
「我前脚说,你后脚拉着我去,什么都没准备当然不去。」
傅锦撇嘴。
「不过后来,我还是看见了,你拍下的那个星空,到现在还在家摆着。」
我怀念那段时光,那段真挚不夹杂欺骗的爱和满心满眼只有我的傅锦。
「傅锦,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
「我不喜欢陈双,有任何困难,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傅锦没有任何表情。
他看了我很久很久,才露出笑,点头。
得到他的回答,我并没有想象的开心
爱情变了质,不舍得扔掉也要病态地摆在身边。
我还要继续陪傅锦,他却催促我回家。
「那我走了,你有什么问题记得叫护士。」
傅锦点头。
躺在床上,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睡过的最安稳的觉。
梦里没有任何变故,我和傅锦白头偕老,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睡下是美梦。
醒来却是噩耗。
19
傅锦死了。
用圆珠笔刺穿脖子,失血过多死亡。
自杀前他爬下床,用椅子死死抵住门。
巡夜护士发现时费了半天劲才打开,一切为时已晚。
我赶到停尸房,一大群人围着傅锦的尸体。
陈双也在。
我下意识认为是他害死了傅锦。
掐住他的脖子,质问他:「你言而无信,十天还没到!为什么!」
他的手下欲上前,被他抬手叫停。
「他是自杀,和我没关系。」
我不信,转到傅锦尸体旁,在他身上寻找,试图找到被虐打的痕迹。
没有,什么都没有。
皮肤、衣服上都是血液残留,傅锦的脖颈骇人无比。
陈双捂住我的眼睛。
「别看,会留下心理阴影。」
傅锦惨白的脸随着陈双覆盖的手消失。
我不得不接受他死了的真相。
他把爱与恨都留给了我。
让我余生在煎熬里度过。
好狠的心。
18
傅锦死前留有遗嘱,他名下百分之九十财产由我继承,剩下百分之十留给傅妈妈养老。
这百分之九十里包括公司股份。
当时股东们并没有给傅锦下书面告知书和签字。
公司掌舵人依旧是傅锦。
但现在是我。
陈双暗地里助我坐稳傅氏头椅,没人敢说不。
就连傅改谢,都没人反对。
父母得知后不敢相信,没想到我会把傅氏吞并。
更多是关心我会不会被欺负。
担心我一个寡妇,被老油条磋磨。
怎么会呢?
要是他们知道在港城只手遮天的陈氏当代掌舵人在他们女儿裙下做着见不得人的小三。
还会不会觉得我受欺负。
「谢总,陈总说今晚想约你吃饭,谈一谈合作的事。」
「答应他。」
爱情没了,友情没了。
这段经历堪比半生。
唯一剩下的事业,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崩。
陈双愿意被我踩,那我就踩着他扶摇直上。
未来这片寸土寸金的港城一定会有我谢家一席之地。
我拉开抽屉,最上面摆放着一张纸。
这是傅锦的遗书,在他的葬礼上被一个陌生人送到我手中。
我没敢看。
因为一旦看了,我就会心软,原谅他所有的错误。
爱生恨,恨长久。
恨能滋生力量。
盯着对折的纸很久,叹息一声拿起。
食指和大拇指搓开一行。
「有个秘密我带走了。」
「秘密背后的真相是你我悲剧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