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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走天年的小说有毒的药引齐恒陆婉玉秦长风全文在线阅读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2:56:53 

我娘是药童出身,精通药理,却中了自己都解不了的毒。

她死的那天,我爹一夜白头。

他杀了给我娘下毒的苏姨娘,连同她的孩子也被赶出陆家。

所有人都道他对我娘情根深种,只有我知道,他痛苦是因为失去了药引。

我一滴眼泪没掉,乖巧地割开自己的手腕放血给我爹做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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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夫人膝下讨生活。

十六岁时,我再次听从安排替姐姐嫁给太子齐恒。

1.

大婚当夜,齐恒喝得微醺,脚步踉跄地过来,一把揭过我的盖头扔在地上,毫无一丝怜惜之意。

新婚之夜这番对待,对我来说可谓是羞辱之极。

想到我在陆家所受的屈辱,这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一阵酒气直冲鼻腔,他捏着我的脖子鄙夷道。

「陆无妄,等婉玉回来,你休想再鸠占鹊巢。」

他脸上不耐的表情,无一不在控诉对这桩婚事的不满,我拂开他的手,讥诮地看着他。

「殿下莫不是以为所有女人都会为你着迷?」

我大胆的反击让他一时间有些愣怔。

齐恒贵为太子,生来就什么都有了,向来是人人巴结恭维,京中贵女爱慕的对象。

此时被我一呛,又羞又怒。

冷笑道:「陆无妄,别在孤面前耍这些欲拒还迎的手段,孤答应过婉玉,会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笑了,笑他的天真。

作为皇子,还是太子,未来的帝王,他怎么会天真到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只喜欢一个女人。

又凭什么觉得他只会有一个女人!

「殿下,你喜欢姐姐,我也有喜欢的人,我们互不打扰,等姐姐回来,我主动让位。」

他疑惑地打量着我,似在判断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殿下不用疑心,嫁给你只是父母之命,不得不从!」

他松了口气,「最好如此。」

管家在门外颤巍巍地敲门。

「什么事!」

「爷,陛下跟娘娘派人来了,您……」

「滚!」

没娶到自己心爱之人,加上酒意冲击,他连皇上跟皇后的面子都敢下。

看着睡过去的齐恒,我卸下钗环,先去见了皇后娘娘派来的钟嬷嬷。

「嬷嬷,殿下吃多了酒,醉了,您多担待,太子府的酒虽说比不上宫里,也请嬷嬷吃几杯再走。」

我笑着将一个钱袋塞在她袖内,钟嬷嬷笑着去了。

她是皇后娘娘心腹,齐恒是皇后嫡子,不管怎么样,都会站在齐恒这边。

喜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太监,虽然不是贴身伺候的,但能走到如今这番地位,也断不是寻常人。

皇上可不只有齐恒一个儿子,齐恒之所以能被立为太子。

是命好生在了皇后肚子里,他虽无功,但也无过。

如果喜公公在皇上面前上上眼药,也够齐恒喝一壶的。

他早已等的脸上不耐烦,我上前赔礼。

「喜公公,殿下前几日感染了风寒,又拖着病体捉拿匪患,还要抽时间操持大婚事宜,刚才晕了过去,现在太医正为他诊治,还请您多担待。」

喜公公脸上挂着假笑,「太子妃就折煞奴婢了,太子事务繁忙,奴婢身份下贱,多等一会儿不打紧。」

这就是心中不满了。

我笑吟吟递上一根上了年份的人参另有一封亲笔信。

「这个给公公侄子补身子,我听说薛神医云游到此,您侄子的病可以找他试试,这是我的亲笔信,他看见会帮忙的。」

喜公公眼底先是一喜,随后擦擦眼角就要给我下跪。

「太子妃,奴婢多谢您大恩大德,以后但凡有用到奴婢的地方,奴婢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喜公公年幼时家贫,他跟兄弟艰难度日,快活不下去时。

他将自己卖进宫做了太监,换了兄弟活命。

兄弟前几年去了,只留下侄子这一根独苗,前些时日侄子突然昏迷不醒,他倾尽所有,也没能让侄子醒过来。

薛神医是我师傅,他正好归来,趁这个机会卖喜公公一个人情。

2.

师傅跟我娘原本都是药童,主人用他们试药、练毒,两人的日常是痛不欲生。

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中,他们终是受不了,一起杀了主人,逃了。

两人逃跑途中走散,我娘被我爹所救,成了他的妾室。

我爹有一种怪病,每隔一月身体就很虚弱,要用人血为引入药才能恢复如初。

他找了许多药引,遇见我娘后,才发现之前的药引都太弱了。

我娘做了多年药童,她的血不仅可以让他恢复如初,还能让他的身体更加强壮。

他像发现了珍宝,对我娘愈发宠爱。

我娘也以为自己找到了下半生值得托付的良人,对我爹死心塌地,在师傅找来时,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跟师傅一起离开的提议。

师傅一个人离开了。

这份宠爱让夫人林氏松了口气。

原本我爹正被苏姨娘勾得失了魂,看都不看她一眼。

但有了我娘的加入,苏姨娘的宠爱就被我娘分走了一半。

林氏的主母地位她们撼动不了。

但她希望我娘跟苏姨娘死斗。

最好互相把自己斗死。

她向我娘承诺,如果我娘能把苏姨娘弄死,她就把我养在膝下。

我娘不是不想直接下毒弄死苏姨娘,可她怕弄死后自己发生意外,说到底她只是一介孤女,夫人真想弄死她易如反掌。

她担心自己死后,我太小,在陆夫人手下难活下来。

多年来跟苏姨娘明争暗斗,加上月月放血给我爹做药引,我娘以极快的速度衰老下去。

她时常一个人独坐,神色中是说不出的落寞。

我想,她应该是后悔没跟师傅一起离开的吧。

所以,她更努力地留住我爹,我六岁那年,我爹已经完全离不开我娘了。

苏姨娘被他抛在脑后,所想办法想尽都没用的苏姨娘给我娘下了毒。

可她不知道,她的毒对我娘无效。

但夫人语重心长地劝我娘。

「你去死吧,你死了无妄就记在我名下,就是嫡女。」

我娘自己配了毒药,开开心心地去死了,哪怕死的时候她痛得都说不出话了。

流着泪看看我又看看夫人,夫人点头后承诺将我记在她名下,她才咽气。

连句话都没给我留。

我知道,她是对我爹心寒,实在撑不下去,才下决心赴死的。

我娘是给他留了礼物的。

他满头的白发,他时不时不受控制的手。

是我娘留在他体内的毒。

所以他在我娘死后,对着我娘的尸身发泄心中的愤怒,他连副薄棺都没给我娘买,直接将她丢去了乱葬岗。

我娘连牌位都没有。

师傅是接到我娘的绝笔信回来的,那时他已成了天下闻名的薛神医。

我娘已经死了半年了。

他收我为徒,教我用毒制毒、学医术,教我安身立命的本事。

直到我能护着自己在吃人的尚书府活下来。

……

3.

第二日,齐恒酒醒后,我将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

「殿下,你我虽然不是真夫妻,但对外,你我是夫妻一体,我不纠缠你,会恪守本分,但我希望你能给我应有的尊重。」

他看着我,眼中有赞赏之色。

「昨日是孤醉酒失态,你放心,你是太子妃一日,孤就会给你太子妃应有的尊重。」

齐恒自小被悉心培养,他是懂礼数的。

昨天的事是他理亏,我要趁着他对我尚有愧疚心理提出条件。

齐恒说到做到,外人面前,我们俨然新婚夫妻一般恩爱。

马车里,他叮嘱我:

「母后为人宽厚,你不必紧张。」

齐恒被皇上叫走,皇后留我说话。

「你可知本宫与皇上为什么选你做恒儿的太子妃?」

我敛下眉眼,「儿臣愚钝,还请母后赐教。」

「六年前,本宫亲眼见过你惩治你长姐。骄纵跋扈的她,因被一个农家的孩子弄脏了她的衣裙,要打杀那孩子,你去求情,她踩着你的脸碾压,你卑微地认错。」

「第二天,一向康健的她却全身肿胀,如果不是贴身婢女发现,她一定憋死在自己房中。」

「本宫亲眼看见,是你将药粉撒在她身上。」

我忆起来了,那次是夫人带着我跟陆婉玉一起去法华寺祈福。

她新做的衣裳不小心被那孩子弄脏了,她怒不可遏。

要让手下人将那孩子乱棍打死,我看着那满是伤痕的孩子,悄悄拉紧了袖子,像看见了同类。

我跪下求情,她更加愤怒,觉得我打了她的脸,因着是在寺庙,她只是让我跪在她脚边,把鞋底的泥土舔干净。

然后,逼着我看人打那孩子板子。

年幼的我终是没忍耐住,在起身时,悄悄在她衣服上洒了些药粉。

她身子奇痒难忍,这才顾不得管那孩子的死活,匆匆回房。

却没想到被皇后看见。

我跪在她面前,规规矩矩地认错。

「看你吓的,本宫知道你长姐的脾性,也知道你的脾性。」

「虽然陆夫人什么都没教你,但本宫知道,你该会的,都会,别人不会的,你也会。」

她看着我,眼神意味深长。

我后背被冷汗湿透,在皇后面前,我无所遁形。

狡辩非但不能让她对我改观。

还会让她厌恶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坦诚。

「你不用紧张,就是因为本宫知道你做的事。恒儿天性纯良,本宫告诉过他许多次,你长姐绝不是表现出来的人畜无害,可他听不进去。」

「本宫知道你长姐到底去了哪儿、去干什么了。本宫劝不动恒儿,但!你可以代替你长姐。」

「太子幼时曾身中剧毒,是本宫竭尽全力,才换回他一条命。本宫希望你能护着他,能为他打理好内宅。」

原来,能嫁给齐恒,是皇后看中了我。

后宫看似很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二皇子文武双全,又是贵妃所出,如果齐恒犯错被废,那二皇子上位就理所当然。

不止二皇子,其他皇子也都虎视眈眈。

齐恒的太子之位看似稳固,实则如履薄冰。

我心下明了,能在皇宫生存下来的人,心思缜密周全,手段更不是常人所能比的。

皇后更是深藏不露的宫斗高手。

这皇宫想要活下来,做的对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做到主子的心坎里。

我也庆幸自己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皇后抓住把柄。

同时明白,她这是在敲打我,让我明白自己的本分。

思及此,我跪地谢恩。

「母后放心,儿臣与殿下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儿臣定会好好打理内宅,规劝殿下。」

皇后满意地点头,留我吃饭。

等我跟齐恒回府,宫里的赏赐已经到了。

将宫里赏赐的东西归置好,婢女晴玉正好带着福顺斋的桂花糕回来。

晴玉是在尚书府就跟着我的丫头,对我忠心耿耿。

我兴致颇高地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殿下要不要尝尝?福顺斋的桂花糕很好吃。」

齐恒捻起一块放入口中慢嚼。

「你也喜欢吃桂花糕?」

我笑了,我当然不喜欢吃,喜欢吃的是你。

4.

他因着幼时中毒的关系,虽然练武,但仍有体寒的毛病。

三个月后的科考,齐恒又领了差事,开始忙了起来,时常一早就出去,直到天完全黑才回来。

我担心他的身体受不住,每天不管他回来多晚,我都会亲手为他煮好药膳等着。

他劝我:「你不用等孤,自己先休息就好。」

我只是为他理着衣裳:「妾只是担心殿下的身子。」

这天他回来得晚,我趴在桌旁睡着了,见他回来,惊慌地起身。

「殿下。」

「无妨,是孤回来晚了。」

而且在我的调理下,他身子怕寒的毛病近乎痊愈了。

太医为他诊脉时称赞:「多亏太子妃悉心为殿下身子着想,殿下的身子比常人更康健。」

此事被宫里知道后,皇后跟皇上赏了不少东西给我。

相处久了,他发现我们有更多共同的喜好。

我喜欢抚琴,他便在一旁闭目聆听,有时也会跟我一起抚上一曲。

我私下去城外的乞儿街为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送去吃食衣物,意外遇见了齐恒。

他看我的眼神中,有了些在我意料之中的东西。

但,还不够。

那天齐恒回来很晚,身上受了伤,他发了高热,连话都没说就昏了过去。

却不想平时守卫森严的东宫竟来了刺客,来人招式狠毒,招招致人死地。

是死士!

厮杀间侍卫接连倒下。

我捏着刚配好的药,不敢离开齐恒身边半步。

数十人缠住侍卫,领头的那人朝着我跟齐恒走来。

离开是不可能的,我不会武功,不可能带着受伤的齐恒逃离。

为今之计,只能等救兵来了。

「太子妃小心!」

那人没把我放在眼里,是以看都没看我一眼,举剑朝齐恒挥去。

我趁机将药粉撒向他,他挥剑的速度停顿了一瞬,随后狰狞一笑,再次挥刀。我转身扑在齐恒身上,帮他挡了一刀。

后背猛地一凉,接着是钻心的痛。我听着门外嘈杂的脚步声,晕了过去。

再醒来,齐恒在我床边守着,紧紧握着我的手。

见我醒来,他有些慌乱地松开我的手,不自在地咳嗽一声。

「醒了,可还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殿下高热退了吗?刺客抓住了吗?」

齐恒笑了,「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孤~」

他似乎刚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耳根悄然红了。

「刺客的事正在查,你安心养着就是。」

自那之后,齐恒对我的改变更加明显。

在他眼里,我不顾性命豁出去救他。

其实,我算好了角度,避开了要害。

那些死士的证据都指向二皇子,皇帝震怒。

历代皇帝都唯权力至上,他们不允许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挑战权威。

促使二皇子对齐恒下手的,是齐恒负责科考,发现了不少猫腻,齐恒准备一查到底。

妨碍了野心勃勃的二皇子。

最终亮出了底牌。

不久后,二皇子突发恶疾,卧床不起。

这件事齐恒赢了。

他开始慢慢改变,回府时会为我带东西。

不管他带回来什么,我都很喜欢。

在他一次带回一只成色极佳的玉镯时,我惊讶道:「殿下莫不是问过晴玉我喜欢什么吧?」

晴玉忙发誓:「奴婢绝对没有跟殿下说过。」

齐恒看着我爱不释手的样子,面露得意,要亲手帮我戴上。

他握着我的手,打量我细白的手腕,「这镯子,跟你很相配。」

连他自己都忘了还握着我的手,我不由红了脸,他反应过来反而握紧了我的手。

我抽了抽,没抽出来,就任他握着。

齐恒的耳根红得不行,那一晚,我们才成了真正的夫妻。

他格外温柔,「娘子,救命之恩,我只能以身相许了。」

听到情到浓处他哑声叫出:「无妄~」

我知道,陆婉玉不用回来了。

那天之后,我们像普通新婚夫妻一样,偶尔目光对上,会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在看不到时,又不由自主地去看对方。

此刻,他心里也是有我的。

但我清楚地知道。

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帝王,他身边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

更不可能,只爱我一个人。

但我不会糊涂到将他对我的爱当成全部依靠。

我是正妻,会生下他的嫡子,等他登基,我的孩子要成为太子,这就够了。

自我知道自己要嫁给齐恒的那天起,我就很清晰地知道自己所求的是什么。

是将陆尚书一家死死踩在脚下永世不能翻身的权力。

趁着齐恒外出公干,我去看了师傅。

他看见我时,不耐烦地冷哼。

「我这个半只脚踏进坟墓的老头儿,竟也能劳动太子妃的大驾!」

小老头生气了。

我拿出特意为他准备的好酒。

「是是是,都是徒儿的不是,徒儿该死,师傅,这可是上好的梅子酿,您确定不喝一杯吗?」

他马上换上一副笑嘻嘻的神色:「徒儿,为师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

亲手为他斟酒,又拿出小菜。

「师傅,前段时间我拜托你给他治腿的那人怎么样了?」

「早好了,现在健步如飞,不是师傅我吹,他那腿伤成那样,除了我,没人能治。」

我松口气。

晴玉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小姐,不好了,大小姐回来了,现在正在太子府门前呢。」

5.

我赶回来时,齐恒正站在门口温声劝她。

离得太远,我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看见陆婉玉娇娇弱弱的身子不停地想往齐恒身上靠。

察觉到我回来,齐恒上前来牵我的手。

「娘子,你回来了。」

他从以前叫我陆无妄,或是太子妃,自我们圆房后,自动变为娘子了。

陆婉玉看着齐恒牵我的手,脸色煞白。

「娘子,我已派人去通知尚书府,想必马上就会有人来接姨姐了。」

陆婉玉双眼红红地看着我:「妹妹这是飞上高枝儿就嫌弃姐姐了吗?我们以前可是最要好的。」

我还未说话,尚书府的人就到了。

管家恭敬地对我跟齐恒行了礼,劝陆婉玉:「大小姐,快跟老奴回家吧,老爷夫人都等着您呢。」

陆婉玉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管家离开了。

看着齐恒的眼神依依不舍,临上车前,深深看了我一眼,突兀地开口。

「妹妹不跟我一起回府看父亲母亲吗?我们姐妹多日不见,姐姐很是想你。」

我几乎想笑出声来。

想我?

想着怎么折磨我才对!

寒冬腊月让我跪在院中为她洗衣。

炎炎酷暑让我在太阳下为她扇凉。

轻则打骂掌嘴,重则拳打脚踢。

「我还有事,等晚几天再回去看姐姐。」

陆婉玉的眼几乎要粘在齐恒身上,齐恒却没有开口挽留,她终是不甘地走了。

我默不作声地回了府,命晴玉将齐恒的东西收拾了送去书房。

齐恒想说什么,我将他推出门外。

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晴玉一脸战战兢兢地看着我:「小姐,这么对太子爷,真的不会有什么事吗?」

「该来的挡不住。」

齐恒的心意,本就不是我能左右的,自我娘死的那天,我就知道,男人靠不住,但在这吃人的世道,女人要学会利用他们,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如果想迎陆婉玉进门,我是拦不住的,但可以在他对我有些愧疚的份上,为我自己谋一些好处。

这一夜,我睡得格外好,早上开门时,齐恒双眼都是血丝站在门外。

「殿下?殿下可是来给我和离书的?」

皇家哪来的和离?有的只是早亡。

齐恒脸色难看,他无奈地看着我:「娘子,你听我解释好吗?」

我跟齐恒坐在桌前,他一脸郑重地看着我。

「娘子,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我发现,我,我离不开你,一天见不到你,我就会想你,我想告诉你,我心里有你。」

他说的是我,没有自称孤。

我迎上他的眼睛:「那殿下准备怎么安置姐姐?」

他似是一愣,随后想起新婚夜对我说过的话。

开始嬉皮笑脸地赔罪。

「以前是我糊涂,没看到娘子的好,我保证,以后我心里只有娘子一人,再不敢有其他想法,求娘子饶恕我吧。」

6.

陆婉玉回府后第三日,陆夫人就迫不及待地传话,请我回府一趟。

我回了尚书府,我爹跟陆夫人端坐在主位,陆婉玉坐在下首,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陆夫人扯上一副假笑,「无妄,你跟太子最近可好?」

「夫人想问什么,直说就是了,不必拐弯抹角。」

陆夫人脸色一僵,陆婉玉像被踩到尾巴似的站起来,「陆无妄,你就是这么跟母亲说话的?尊卑贵贱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看着陆婉玉出去一趟,仍旧这么天真,勾唇笑了。

「既然姐姐说到尊卑贵贱,那今天就好好论下。」

「论尊,我是太子妃,是天家人,你们是臣,你们见了我为何不行礼?尚书大人,你就是这么治理内宅的吗?」

我的话音落下,三人神色都是一僵。

我爹在官场沉浮几十年,忍性可嘉,但在家里不容人挑战他的权威。

当下威严开口:「之前你嫁与太子时,曾答应过为父,等你姐姐回来,你自请下堂,让你姐姐为太子妃,现在你姐姐回来了,此事你尽快禀明太子。」

我轻轻吹了吹指甲上鲜红的蔻丹,漫不经心地开口。

「父亲既然这么着急,就自己去跟太子说好了。」

婚后,我仍像未嫁时一样,每月给他放血做药引,他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他拿捏的性子。

有了我娘在他身上留下的毒,他现在是真的病了。

我身上有我娘的血脉,能克制毒性发作。

他想像以前一样骂我,骂我只是他的药引,是他给了我生命,我活着是他给我的恩赐。

想到我刚才的话,他生生忍得脸上的肉颤了又颤。

我抚上尚未显怀的肚子:「对了,我现在有了身子,自然不便再给父亲你做药引了。」

此话让他们三人失了态,陆夫人惊得起了身。

陆婉玉气得脸色通红,忍不住怒骂。

「贱人,你当真以为你嫁给太子就真的成了太子妃了?」

「如果当初我愿意嫁给太子,哪里有你这个贱人的容身之处?况且,太子他爱的是我!」

我讥诮地看着陆婉玉,真是长了一副天真的脑子。

爱值几个钱?把权力握在手中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我现在才是太子妃,而你,我的姐姐,有攻击我的功夫,不如去外面听听自己的名声如何吧。」

她像被掐住脖子一样,憋得说不出话来。

陆婉玉一个未婚女子外出游历的事,已经被说书先生编成书,大街小巷都在疯传。

陆夫人怔了半晌,她深深地看着我。

似乎才反应过来,我已经不是那个在她手下,任她揉圆搓扁的卑贱庶女了。

当年,她虽然将我养在膝下,数次想将我弄死,但我是我爹的药引,她是见识过我爹的手段的,她不敢赌。

她努力将我调教成她手里的一颗棋子,为她女儿铺路的棋子。

陆夫人忽略了,棋子有一天也是可以做执棋之人的。

眼看僵住,她上前主动打圆场:「都是一家人,玉儿,不可对太子妃无礼!」

呵斥过陆婉玉,她又上前亲热地拉我的手:「无妄啊,你也知道你姐姐性子一向率真,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呵呵,率真!

陆婉玉的眼神恨不得杀死我。

陆夫人盯着我的肚子:「无妄,你刚有孕,一定要事事注意!你有孕了身子不便,不如让你姐姐去为你固宠?」

「娘,我才不要做妾!」

「闭嘴!」

陆夫人怒斥陆婉玉,后者乖乖闭了嘴。

我翻了翻眼皮:「父亲,陆家真是越来越落魄了,嫡长女竟上赶着给人做妾!陆家的女儿这么卑贱吗?」

陆婉玉脸色苍白地晃了晃身子。

「老爷,老爷……」

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7.

我爹剜了我一眼,斥责管家。

「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说,什么事?」

「老爷,不好了,有人在门口自称是大小姐的夫婿,说,说……,说……」

「说什么!」

我爹气得一脚踹在管家胸口,管家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哆嗦着说出口。

「有人在外面说要接不守妇道的娘子回家,那……那人还拿着大小姐的信物!」

陆婉玉一屁股坐在地上。

陆夫人吓得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话。

我爹挥手让管家把人请进来,管家壮着胆子开口。

「说了,可那人不肯,坚持要在外面说。」

我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陆婉玉一眼,她吓得一个哆嗦。

「既然父亲还有事要处理,那我就先离开了。」

我带着人离开时,与站在门口拿着陆婉玉镯子的秦长风对视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陆婉玉能有今天,得益于陆夫人无条件的溺爱。

陆尚书我亲爹的纵容。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捧在手心里。

我讥诮地勾唇,陆婉玉看见的那些话本子,是我「意外」让她看见的。

后来,越来越多的话本子被她搜罗过来。

她向往话本子里侠客洒脱不羁、无拘无束的生活。

更想遇见一位属于她的侠客,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她鄙夷地看着苦练琴艺的我:「我才不要像你一样没出息,一辈子将自己困在内宅,当个碌碌无为的妇人!」

后来,她也确实遇见了她的侠客,一个名叫秦长风的江湖浪子。

不同于其他闺秀,她被陆夫人允许随时可以外出。在一次外出时,看见一个老者被无赖踩在地上羞辱。

她觉得自己应像个侠女一样为老者解围。

等她义正言辞地上前斥责无赖时,却被无赖出言羞辱,言语之间极尽轻佻,她又羞又怒。

她这次出来是瞒着家里的,为了不惹人耳目,只带了两个家丁一个婢女,此刻都被无赖挟持。

她吓得瑟瑟发抖时,秦长风像个侠客一样出现了。

秦长风呵斥那些无赖,身手了得,几个无赖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狼狈逃窜。

陆婉玉觉得,她遇见了自己的侠客。

那次之后,她便时常与秦长风见面,一向不愿拿绣花针的她,竟亲手为秦长风绣起了荷包。

秦长风生于江湖,长于江湖,圆滑又世故。

在他的刻意诱哄下,陆婉玉春心荡漾,恨不得时刻跟秦长风黏在一起。

好景不长,在他们甜蜜了一段时间后,秦长风要离开了。

他向陆婉玉告别。

「婉玉,我虽想带你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体验一下江湖儿女仗剑走天涯的豪爽,但我不能这么自私。」

情不自禁,他抱住了陆婉玉:「婉玉,保重!」

陆婉玉如遭剜心之痛,她不管不顾地抱住了秦长风,恳求他带自己一起走。

她一定能说服父母成全他们。

秦长风为难又不舍,两人约定了七日之期。

8.

回府后的陆婉玉一哭二闹三上吊要外出游历。

我爹觉得他的老脸都被丢尽了,异常愤怒也异常坚决地拒绝了。

派了人看着陆婉玉,勒令她乖乖在家待嫁。

为了能出去,她拿鞭子生生将拦着她的婢女春雪抽死了。

春雪伺候了她五年,一心为她。

她却恨恨地骂:「一个卑贱的奴婢,也敢拦我!」

此时的陆婉玉,一心恨这困住她的深宅,恨她跟齐恒即将到来的婚约。

只觉得被当作未来帝王培养的齐恒像一块不开窍的朽木,哪里都不能让她满意。

她满心满眼都是秦长风。

越是被看管,她想要跟秦长风一起走的决心越是坚决。

陆婉玉以绝食相逼,陆尚书不为所动。

但陆夫人爱女,舍不得女儿受苦,在陆婉玉的苦苦哀求下,她帮着陆婉玉逃了。

等我爹发现时,陆婉玉已经离开了。

他第一次在陆夫人面前发了雷霆之怒,掌掴了她。

「蠢货!」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想办法将这件事遮掩过去,不管是陆婉玉一个人外出还是跟秦长风一起外出,只要传出去,他整个尚书府的名声都完了。

他想尽办法,说服皇后娘娘,让我顶了陆婉玉跟齐恒的婚事。

并在齐恒面前作保,说陆婉玉只是孩童心性,担心成亲后,再不能随意外出,想去一趟江南看看外祖母。

这才在齐恒面前遮掩过去。

但这才短短半年,陆婉玉就狼狈而归。

她跟秦长风离开时,两人像江湖儿女一样做派,拜了天地就算结成了夫妻。

陆夫人给她带了不少细软,她本不用愁吃穿用度。

但她对银钱没概念,更不知节俭,秦长风更是吃上顿顾不上下顿。

两人手中有钱,就开始挥霍,短短三个月,就将陆夫人给的银钱花了个精光。

没钱之后的陆婉玉,没有人伺候,她要自己动手洗衣做饭。

自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哪干过这些。

还因为没钱住客栈,又没有固定住所,经常十天半个月不能洗澡,她开始抱怨跟着秦长风受苦。

秦长风早就受不了陆婉玉娇滴滴的大小姐脾气,两人开始频繁发生争吵。

击碎陆婉玉的,是口口声声要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秦长风,竟当了她的首饰去青楼寻欢。

本就觉得委屈万分的陆婉玉彻底爆发了,当了自己最后一支簪子,偷偷跑回来了。

……

「娘子,娘子。」

一只手出现在面前,齐恒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回来。

我将手递给他:「殿下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公务处理完了,就早些回来陪你。」

他牵着我的手,慢慢向前走,一边跟我说些遇见的趣事。

我抚上小腹,跟着他前行。

此时我们像寻常夫妻。

晚膳后,齐恒漫不经心地问我:「我听管家说,你今日请太医入府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我将他的手放在我小腹上,眼神温柔地看着他。

他从开始的不相信,又惊喜地向我求证。

「娘子,是真的吗?你真的有孕了?」

「真的,太医说,两个月了。」

齐恒兴奋地在屋里踱步,一边搓手一边叫人去宫里报喜。

「快,去跟父皇和母后说太子妃有喜了。」

「来人,赏!所有人都赏一个月月钱,不三个月!」

他兴奋得像个孩子。

我不禁莞尔。

9.

流水一样的赏赐抬进府来,皇后娘娘特意派人叮嘱我:「你身子不便,不用进宫谢恩,只管养着便是。」

师傅知道了我有孕的事,特意入府来看我,为我诊完脉后,他一脸笑意。

「没想到你这个皮猴子也要做母亲了。」

我留他吃饭,他摆摆手,「此次回来我就是看看你,师傅还是想回药谷,如果你哪天厌倦了这生活,就来药谷找师傅。」

药谷是当初师傅与娘被主人炼药的地方,虽然那里有他最痛苦的回忆,但他却还是想回到那里。

「师傅,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日。」

我不由湿了眼眶,师傅是除了我娘之外,唯一对我好的人。

齐恒只能算半个。

师傅离开后,我因有孕精神不佳,整日在府里不出门。

但尚书府嫡长女不顾廉耻与人私奔又被抛弃的事,还是传遍了大街小巷,传进了我耳中。

声名尽毁的陆婉玉,每次出门都会被人扔石头、吐口水。

还时不时有人骂她不守妇道。

她跪在齐恒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太子哥哥,我是心悦你的,我当时只是受了那无赖的逼迫……」

齐恒没有去扶她,她挣扎着要抱齐恒,被人拦下。

她又哭又闹:「太子哥哥,你说过的,要娶我为妃,让我成为这世间最尊贵最幸福的女人,难道你都忘了吗?」

齐恒看了一眼我,厉声呵斥:「来人,将陆大小姐送回尚书府,告诉陆尚书,如果他管教不好内宅,这尚书也不必做了!」

齐恒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将陆婉玉吓得不敢再发一言。

她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齐恒发起火来竟这般可怕。

齐恒的话让陆婉玉不敢再去太子府纠缠齐恒,却仍不死心。

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日日派人请我回尚书府小叙。

她把我当作最后的突破口,希望我能主动下堂。

说话却前言不搭后语,时而疯癫,时而正常。

唯一记得的,就是齐恒。

我捏着她的下巴,讥讽地看着她:「陆婉玉,你真蠢!」

她身上的毒已深入骨髓,不会死,却会让她疯癫一生。

每天忍受千刀万剐的痛楚。

给她这样的毒,秦长风的确很恨她。

留下崩溃的她,我去找了我爹。

我已经一段时间没有再放血给他做药引了,现在他用普通人血,整个人似乎没了精气神,头发也几乎全白。

不仅如此,他身子也不能操劳,就算久站都能让他气喘吁吁。

不得不告病在家休养。

我坐在他面前,看着他萎靡的样子。

「陆尚书年迈,不如早点辞官回乡吧。」

他气得摔了一盏茶碗。

10.

我勾唇,「陆尚书最近是不是觉得,是不是时常觉得身子又痒又痛,像有蚂蚁在啃食你的骨头一样?」

他瞳孔一缩,眼中满是恨意。

「是你,是你这个贱人害我!」

我娘死后我才知道,我爹离不开我娘的血,根本不是得了什么怪病,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恶心的怪癖。

他身上的毒是我出嫁前给他下的。

「陆尚书知道自己曾经最看不上的药引杀了自己,会不会觉得这是你的报应?」

自我娘死的那天,我就明白,他从来都没喜欢过我娘。

他喜欢的是,我娘身上的血,能给他滋补的血。

但他不知道,药引之所以成为药引,是先被当做药,才能成药引。

药引,也有毒啊。

「你知道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他神色一怔,眯着眼回忆了片刻,似乎在想我娘是谁、什么样子。

当时陆夫人做这件事,做的并不缜密,他只要稍微一查,就能明白,我娘跟苏姨娘之间的纠葛。

但他是尚书,陆夫人出身名门,他不可能为了我娘一个女人,休了他的发妻。

普通女人对他来说,如衣服,但正妻不同。

正妻的娘家可以为他提供向上爬的助力,门当户对的夫妻,根深蒂固。

所以,他很早就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了,但有我这个身上流着我娘血脉的药引,我娘的死,并不重要。

不值得他费心思。

就像他曾经为了向上爬,把宠爱的小妾送给别人。

这就是他对待女人的态度。

我这个女儿,可以为他创造更高的价值。

在这些年中,我无数次想要一包毒药将他们毒死。

毒死很容易,但想要全身而退,不被人吃绝户很难。

所以,我选择了隐忍。

我想要的,不止是他们死,我要一步步让他们从云端跌落到尘埃,体验失去骨肉至亲,失去自己钟爱的一切。

要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

陆尚书在我离开后,本就身体不好的他,突然中风了。

嘴歪了眼斜了,口水不停的流,他头脑清醒,偏偏自己连擦都做不到。

陆夫人身心憔悴,一边要照顾中风的老爷,一边要安抚彻底发疯的陆婉玉。

她来求我找太医给陆尚书治病时,我轻轻放下茶碗。

「夫人既是尚书夫人,想必请太医也不是难事。」

察觉到我的冷漠,她吞吞吐吐开口:「你父最近被人弹劾,我让人拿着贴子去请太医,可,可连进都没进去。」

「无妄,你就救救你父亲吧。」

她神情悲戚,言语中满是恳求。

我笑了,温声对她说:「可是父亲并没有管过我的死活啊!」

她一怔,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黑,她似乎想起那无数个我被她们母女欺辱的日子。

陆尚书哪怕维护我一次,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可是没有。

哪怕他亲眼看见陆婉玉羞辱我,也从没有为我说一句话。

「陆夫人,你可要好好活着,好好看着你的女儿,跟你的丈夫,他们可都需要你呢。」

她这一生,为了得到丈夫的宠爱,算计后院每一个女人。

为了让家族荣光,努力拿嫁妆补贴,撑起尚书府的体面。

我要让她看着,自己的丈夫死在她面前。

自己的女儿烂在她面前。

来偿还从尚书府后院抬出的一个又一个女人的命!

陆夫人失魂落魄地走了。

嘴里不住喃喃自语。

「报应,都是报应!」

她与进门的齐恒走了个对面,却像没看见齐恒一样,仍在自说自话。

「报应,都是报应啊!」

齐恒上来握住我的手:「怎么这样凉。」

他听见了我跟陆夫人的对话,却什么都没说。

「齐恒,我并没有你想的那般良善,陆尚书的毒是我下的。」

「我知道。」

我惊讶地看着他,随后笑了。

也是,被当作储君培养的人,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会觉得我恶毒吗?」

他执起我的手,我从他眼中看到了心疼。

「无妄,你亲眼看着母亲死在自己面前,如果不想着为她报仇,我反倒觉得不正常。」

「孤爱的是你,是你这个人。」

齐恒说得极慢,极认真。

11.

当年在法华寺的事,皇后娘娘只知陆婉玉被农家孩子弄脏了衣裙。

并不知,在她回府时,命人去将那孩子的家给砸了。

那孩子的父亲为了阻拦,被家丁给打了个半死,因为没钱医治,没熬几天就死了。

他母亲本就孱弱的身子,也跟着去了。

孩子成了孤儿,四处流浪讨生活。

是我托师傅关照,将他收养,师傅看他是块练武的苗子,为他寻了师傅教导。

那个孩子,就是秦长风。

我在一家茶楼跟秦长风见了面,他仍是那副不羁的样子。

开心地跟我打招呼:「师姐,你近来可好?」

「都好。」

「我也要走了,特向你告别。」

「事情都解决了吗?」

「嗯,解决了。」

秦长风跟随师傅的脚步去了药谷。

当晚,陆府管家匆匆来报,说夫人不知怎么突然发了疯。

在家里放了把火,老爷、夫人跟大小姐,都死了。

他带着人拼死才将火扑灭。

他六神无主,只得来向我求助。

我没有很难过,也没有开心。

那天,在我娘的坟前,我坐了很久。

那股困扰我十多年的心结,随着他们的死结束了。

终于结束了。

七个月后,我生下了嫡长子,齐恒为他取名齐钰。

五年后,皇帝驾崩,齐恒成了新帝,我成了皇后,我的儿子被立为太子。

我终是从尘埃,一步步走到了人生的最高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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