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风的瞳孔骤缩，终于认出那是他花了三万两银子封口的证词。

他挣扎着抬起头，望向刑部尚书。

“周大人，我与您向来交好......您莫不是忘了，去年您大寿时，我送的那对和田玉......”

“住口！”刑部尚书甩袖打断。

“陛下早已查明，你借祝寿之名，向三十余位大臣行贿，这些账本......”他踢了踢脚边的木箱，“每一笔都与国库亏空吻合。顾廷风，你还有什么可说？”

刑部尚书示意御林军给顾廷风戴上枷锁，“陛下念你曾有微功，允你留全尸，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

侯府外看热闹的百姓，看清了整件事的经过。

他们看着顾廷风极力辩解的样子，忽然有人捡起石头砸向他。

“就是这人！贪污了军饷！”

“我儿子冻死在漠北，就是因为他的黑心棉！”

汹汹民情和雨点般落下的石头，砸的顾廷风毫无还手之力。他不断的闪躲着。

“不！”不知何时顾廷风突然挣脱御林军，踉跄着扑向我。

“兰九，我求你......看在我们曾同床共枕多年的份上......”

“你去求求陛下好么？你们家满门忠良，只要你开口，陛下一定会饶恕我的！”

他的手指死死抠进我的皮肉，眼底满是恐惧与哀求，“你父亲的死，我......我可以补偿......”

“补偿？”我反手甩给他一记耳光，力道大得让他侧脸重重磕在石阶上。

“我父亲临终前还在念你的名字，说廷风必能护好兰九。可你呢？用他的兵符调虎离山，让他孤军深入敌营！”

“兰九......”

他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眼神里再无半分昔日的倨傲。

“我知道错了......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帮我向陛下求求情......”

“我真的知道错了！”

“难道你忘了当初我们的情谊么？”

他的声音里满是哀求，眼眶通红，像极了前世他求我和离时的样子。

我冷冷看着他，没有说话。

前世他将我扔到进乱葬岗时，可曾想过夫妻一场？

他洞房花烛夜，我被野狗啃食的时候，他有想过夫妻一场么？

此刻的示弱，不过是穷途末路时可笑挣扎。

见我不为所动，顾廷风突然转过头看向牟兰心。

“都是牟兰心！”

他眼底闪过狠厉，声音凄厉又坚决。

“是她勾引我！从前你没嫁给我时，她就蓄意勾引！”

“我去你府中提亲的时候，她还故意将我叫到房间，不穿衣服勾引我！”

“我只是一时糊涂了，这才犯了错。”

“是她想要大宅子、想要昂贵的冠子，我这才犯错的！”

“跟你和离的主意，也是她出的！”

“兰九，你相信我，我还是爱你的！”

见我眼神冷漠，他又踉跄着爬向牟兰心，“你这个毒妇！若不是你，兰九怎会如此恨我！”

牟兰心被他掐住脖子，脸颊瞬间涨红，似乎很快就要窒息一般。

“顾廷风......你发过誓会护我周全......”

“你怎么可以......”

“护你？”顾廷风表情癫狂，手臂上青筋暴起。

“你不过是我闲来的消遣吧！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嫁给我为妻！要不是我受了你的蛊惑，又怎么会作出对不起兰九的事情！”

“我又怎么会使出假抄家这种下作手段！”

牟兰心的瞳孔骤缩，她怎么都想不到，前不久还跟她缠绵恩爱，说要迎娶她，给她当家主母位置的顾廷风，竟然会这么绝情。

他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的身上，这是逼她去死啊。

牟兰心拼命的挣扎着，脸上满是懊悔的泪水。

顾廷风忽然转头看我，疯狂的眼神里带着的满是讨好。

“兰九你看，我马上就替你报仇了......只要你肯帮我......”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帮帮我！”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都是玩玩而已！”

听着他推卸责任的话，我忍无可忍地喝止。

“够了！”

“顾廷风，你以为把脏水泼给别人，就能洗脱自己的罪孽？”

我示意御林军拉开他，看着牟兰心跌坐在地上，剧烈咳嗽的样子，心中却无半分怜悯。

这对男女，前世联手将我推入深渊，如今不过是狗咬狗罢了。

“顾廷风，你私通外敌、贪墨军饷、谋杀忠良，桩桩件件皆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