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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惨万人嫌和倒霉蛋he了(墨灵渊)最新推荐_最新推荐凄惨万人嫌和倒霉蛋he了(墨灵渊)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5:41:39 

夫君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但他不爱我。

每当我想离开,他又会暗示还差一点就能爱上我。

在一次次的希冀和失望中,我抑郁而终。

重来一世,我忽然听到了夫君的心声。

【系统,再达到一次爱意至死结局我就可以回家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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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宿主,请再接再厉!】

原来我的夫君是攻略者,只有我在爱意中主动死去两次,他才可以回家。

既然如此,墨灵渊,我成全你。

可后来,我‘死’了,他却疯了。

1

【这次该怎么让她死呢?】

【建议宿主重复上一世的操作。】

【也行,那就先让牡丹进宫吧。】

墨灵渊说要纳姚黄为贵妃,往日深情的凤眼暗暗带着几分早有预料的恶意,他懒懒瞧着我,已经把待会争执的话想好了。

将将重生,前世的麻木还未褪去。

我扯出一个笑,「好呀。」

墨灵渊吃惊,他犹记得上辈子因为姚黄我和他大吵了一架。

迟疑了一会,他道:「你真的乐意?」

「自然,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将姚黄风风光光迎进宫。」

「甚好,姚黄是你姐姐,理应大操大办,规格超出一些也无妨,日子就定在封禅后吧。」

贵妃已经到了极致,再超出一些便是皇后。

【系统,她怎么奇奇怪怪的,没出什么问题吧。】

【暂未检测到bug,目标人物心痛值70,请宿主再接再厉。】

原来心还是会痛的,我死死掐着手,不受控地想到当初那个落了满头雪要同我一生一世的少年郎。

「卿卿你怎么哭了?」墨灵渊忽地变了神色。

他不厌其烦地给我擦眼泪,温柔到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是做噩梦了,我在呢,卿卿别怕。」

他永远都是这样,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可他也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既然他想让我死,那我就成全他好了。

如此,也不枉他对我好一场。

2

姚黄还未被册封,墨灵渊就迫不及待地接她入宫小住。

他们一个弹琴一个跳舞,天作之合,宫人们一脸艳羡。

墨灵渊见我来,他说许久未见我吹箫,便邀我一起演奏,我的身子僵了一下。

我的琴棋书画都是他亲手教的,箫也是。

但自从听他同姚黄说,我箫吹的虽好,但芍药之姿终比不上牡丹风华,我就再没吹过了。

我推脱嗓子疼,回了宫中。

他有些失望,耳边响起了他的心声,【这样太慢了,看来要想点其他办法了。】

第二日,墨灵渊亲手做了一碗汤圆,打算喂我吃。

两辈子都冷冷清清,我看着碗里的汤圆,意兴阑珊。

「我能不吃吗?」

「皇后,别任性。」

墨灵渊语速快了些,他极望我吃下汤圆,想来里面下了什么东西。

最终我盯着他,泪水有点晃眼,「依命。」

我失了意识,再醒来却和外男躺在一张床上。

我认得他,司天台的徐半见。

徐半见迷茫地看着这一幕,「我做梦呢?」

墨灵渊带着人闯了进来,我们被捉奸在床。

他气愤地甩了徐半见一个巴掌,白皙的脸颊瞬间红了一片。

我盯着徐半见脸上的巴掌印,觉得他真是可怜。

「卿卿,可是……」

「此事和徐大人无关。」

我别过脸,不愿再说什么,墨灵渊忽然抱住我,「好,我相信你。」

我成了淫妇,人人喊打。

家中送来了一封信,上面只有两个字,【自绝。】

满朝文武纷纷上书废后,墨灵渊坚决不同意,我自请废后,他也不答应。

走到这个地步,他还装的对我很好。

我却不想装了,心死成灰。

我开始对他的深情无动于衷。

泰山封禅,不知走了多久,我有些累了。

墨灵渊心情不错,得意洋洋的和系统夸耀,【古代女人最重贞洁,但我不仅没怪她,连封禅这样的大事都带着她,过不了多久她就该愧疚死了!】

【啧啧,看来要比上辈子提前结束几年,就是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我停了步子,勉强笑了一下,「不用等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墨灵渊震骇僵住,他惊疑地看向我,连呼吸都放缓了,像碰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

私密之事被窥知,的确荒诞离奇。

我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预测攻略对象还有十秒死亡。】

【十、九、八……】

墨灵渊冲到悬崖边,宫人心惊胆颤地拉住他,嘈杂声渐听渐远。

【三】

【二】

【一!】

【叮咚,宿主已达到攻略标准,是否归家,请选择!】

「不!」

【回!】

3

我没料到我还活着,身子却痛的七魄丧三魂。

我扫了一眼满身的白绷带,觉得这样痛,还不如死了。

正打算寻死,屋里却进来个人,他一脸幽怨,我勉强认出是那天的倒霉蛋。

「徐大人?」

他一把夺过我对着心口的剪刀,「你干什么,想死?」

我点点头,「太痛了。」

徐半见指了指他的腿,我这才发现他的腿一瘸一拐的。

「你再痛能有我痛!」

「我正蹲河边抓鱼呢,结果你就砸下来了,我差点撅过去见祖师爷!」

「啊,我的腿!」徐半见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我怎么这么可怜啊,稀里糊涂丢了官,现在还成了瘸子,让我死吧。」

说着他就自杀去了,我顾不上痛,连忙去夺剪刀,「你……你别死,我懂接骨,我可以帮你把腿治好。」

徐半见消停了,「你还死吗?」

「治好你再死。」

徐半见哼了一声,苦哈哈熬药去了。

熬完药,他一碗我一碗。

他一口干了,之后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掏出一罐酒,还问我喝不喝。

我摇头,「你现在喝酒可能会和药犯冲。」

「大不了一死了之!」

他说的有理,我向他要酒,「给我也来一碗。」

我们两人就这般喝起了酒,喝完之后伤都没那么痛了。

4

喝酒一时爽,醒来火葬场。

我痛的要死,徐半见也痛的要死。

「你还能动吗?」

我艰难的点点头,能动是能动,但我成哑巴了。

「我好像不能动了。」

「皇后娘娘!」徐半见嚎一嗓子大哭起来,「最要命的是我的小兄弟不能动了!你不是会接骨吗?快帮我看看。」

我羞的面红耳赤,恨不得耳朵也聋了才好。

而且我只会接骨,这……这还能接?接坏了怎么办?

我犹豫不决,徐半见睁大眼睛可怜巴巴望着我,「我还没娶媳妇呜呜,万一不行了会被嫌弃的,娘娘您行行好,帮帮我!」

罢了,他终是因我才遭此横祸。

我看向他的小兄弟,为难的伸出手,最终我带着一身伤拖起板车漫山遍野找大夫。

徐半见既然能在这边找到药铺,想来是有大夫的,我用眼神示意他在哪买的药。

他犹豫了一会,「我……捡的。」

绕是脾气再好,我也有点生气了。

徐半见弱弱狡辩,「我以为这药都差不多的」

差了去了,我沉默拉车,全身上下痛的都快没知觉了。

再找不到大夫,我就真要晕过去了,也不知道这山中有没有老虎。

日上三竿,我又饿又累,身子发软,不慎被一颗石子绊倒,身子越来越沉怎么也爬不起来。

板车失控飞速后退,徐半见吓的嗷嗷直叫。

我的视线忽明忽暗,恍惚间一片衣尾映入眼帘,我抓住那人的袍子,废尽力气发出几个含糊声调,「救……他。」

5

有了意识后,我第一时间找徐半见,看他躺在隔壁床上,不由松了一口气。

得救了。

我和徐半见在这里住了下来,医师一天拔我一只簪子,到第十二天,我身上簪子耳环玉镯全被拔干净了。

医师笑笑,将我们扫地出门。

「真是两个倒霉蛋。」

他哼着歌回去了。

我们没什么目的的乱走,山里都是树,我不认路。

徐半见以前是做钦天监的,他应当认识。

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走出山大致没什么问题。

我在四周找树,碰巧见到一个不高不矮正合适的。

我看了看自己的腰带,还是想死体面一点,「可以把你的腰带借我用用吗?」

「啊?」徐半见一脸懵的解腰带。

「你人真好。」

我将腰带搭在树上,打了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以麻烦你再抱我一下吗?」

徐半见拖着步子往这边走,我闭上眼睛,做好准备,忽地听见一声嗷,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他从山坡上滚下去,摔断了腿。

我顿时顾不得死了,慌忙问,「你还好吗?」

徐半见白了脸,「要不你抱一下我,让我先死吧。」

不远处就是医师的家,但医师委实有些不近人情。

「你还有钱吗?」

徐半见郁闷道:「本来有的,但我在河边捡药,怕失主回去找,就把钱丢那儿了,第二天已经不见了。」

「我现在除了罗盘,身无分文,还是死了算了,呜呜。」

徐半见摔得重了些,伤腿不好动弹,我想到板车还在医师家,咬咬牙回去推板车了。

我顶着医师看乐子的目光出来,艰难的扛起徐半见,我力气不大,一连将他摔了三次,最后还是他自己顶着伤腿爬上了板车。

他委屈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娘娘要是我腿瘸了,你可要对我负责。」

我摇头,「不会。」

我接骨很厉害。

我们找了个山洞,我将徐半见的双手捆了起来。

他脸红的不正常,期期艾艾问,「你绑我做什么?」

我捆完他,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解释道,「有点疼,怕你乱动。」

徐半见闭眼,「开始吧。」

他咬上木棍。

我用木夹固定他的腿,徐半见嗷的一声,木棍掉了出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我不耐痛。」

「看出来了。」我重新将木棍放他嘴里。

徐半见呜咽乱叫,涕泣横流,接完骨满身都在发颤,他可怜的望向我,「你以前是给猪接骨的吧。」

「不是,猪力气太大了,我是给小羊接骨的。」

「……羊?」徐半见看我如洪水猛兽,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我拉着他又去找了医师,徐半见将他的宝贝罗盘抵了出去。

医师摆弄着徐半见的伤腿啧啧称奇,「这小兄弟是废物了点,但你也不必将他当畜牲整啊。」

「有问题吗?」

「接的没啥问题,但下次别给人接了。」

我有点被打击到了,徐半见悄悄扯我的袖子,「下次还让你接。」

「嗷!」

一声脆响,医师恶魔低语,「还找她接吗?」

徐半见叫到脱力,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找了!不找了!」

医师觑了我一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手上用力,徐半见又嗷了起来。

我觉得好笑,噗嗤笑出了声来。

6

接完骨,徐半见生无可恋。

我感到抱歉,「对不起。」

「我不该笑你的。」

徐半见抿着唇流眼泪,活像被欺负了的小媳妇。

三更,徐半见起了高热,他烧的迷糊,哼哼唧唧说梦话,「你别死了,我腿疼。」

「啊啊啊好废腿!」

「我真的不想成瘸子!」

我湿了一块方巾给他擦脸,徐半见忽然睁开眼,幽怨的问我,「你还死吗?」

我垂下眼,不敢看他,「对不起。」

医师端来一碗药,他掰住徐半见的下颚,粗鲁地灌了下去。

徐半见呛了几声,昏昏沉沉不再言语。

「天底下比你苦的人多了,人家都好好活着,你为什么想死?」

为什么?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不想活了。

「对不起。」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命是你自己的,但别死在这片山里面,我厌鬼,特别是你这种丧气鬼。」

我点头,医师一拂衣袖,丢给我一袋糖。

「我要出去几天,你俩留这给我看宅子。」

我盯这这袋糖,百感交集,愣愣点头,「好。」

医师似乎也没那么不近人情。

他又拿出几包药,「等天亮了,你就把它洒附近,我怕再来几个倒霉蛋拿驱虎药当伤药喝。」

我用方巾遮着脸,总算知道他为何老叫我们两个倒霉蛋了。

一时间又想哭,又想笑。

好像活着也还可以。

7

如果我是一个倒霉蛋,那徐半见就是倒霉蛋中的倒霉蛋。

他好不容易退了烧,又被不知道哪来的蛇咬了一口。

浅粉的唇色当即就变了,伤处从两个圆点扩成一个黑色的圈。

我咬上他的手臂,将蛇毒吸了出来。

吸了一炷香,伤口恢复了正常的颜色,他人却白成了男鬼,我的头晕晕乎乎,大致也中了一点蛇毒。

和倒霉的人待在一起会变的不幸,两个倒霉的人凑到一块着实过于凄惨了些。

徐半见说害怕自己交代在这,央我去给他找朱砂。

我寻来朱砂,又按他的要求碾成碎末,徐半见沾了水开始画符。

他在身上画了一堆符,也在我身上画了几道,口中念念不停,「转运!转运!急急如律令!」

大概是祈求的人太多了,神鬼并未听到祷告。

第三天,我们开始喘不上来气,徐半见比我严重,他又起了热。

他从遇见我之后就没好过,我心里自责,自知是我把他克成这样的,只好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我好害怕他死掉,为了我这么一个人失掉性命太不值了。

徐半见的热一直降不下来,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一日忽然清醒了过来。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事,一幕一幕像是走马灯般,听闻有些人在死之前会回光返照。

惊诧之下我跪倒在地,祈求上天以命换命。

他这般好的一个人,应该长长久久活下去才对。

过了很久,徐半见定了定神,「我快死了。」

我堵住他的嘴,「莫说丧气话,你会长命百岁的。」

徐半见拂开我的手,清浅的笑了一下,「朱砂。」

我慌忙拿来朱砂,泪水止不住的掉。

徐半见咬破手指,将血和朱砂混在了一起,他以此作符,在我手臂上画了一道又一道。

「这是我这辈子画过最灵的一道符,娘娘今后必定灾厄尽散、顺遂无虞。」

「好好活下去吧。」

「你……」我说不出话,最后指着他骂道,「你这个傻子!」

怎么这么傻啊,都快被我害死了,竟然还来祝福我。

为什么不诅咒我,不唾骂我,不拉着我陪命!

徐半见给我擦眼泪,「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是我时运不济,死了才好,正好可以早登仙界。」

我哭的喘不上气,他连疼都怕,怎么会不怕死呢。

「等我以后成了神仙,也会保佑你的。」

声音越来越颤,徐半见哽咽出声,「我还年轻,好多地方还没来得及去呢。」

「对不起!」

他忽地抱住我,「我道术也没学多好,大概也当不成神仙,我死后就跟着你好了,我想去相国寺、桃花池……」

徐半见说了许多地名,「你代我去看吧,我家在塞北,我还挺想念塞北的雪,等咱们一饱眼福之后,你就送我回家吧。」

徐半见困了,眼睛有点睁不开,我怕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拍打着他的脸,「你活下来,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肩上越来越沉,「我家在塞北很有名,我爹娘乐善好施,都是很好的人,你若没地方去,就留那好了,权当替我尽孝心了……」

「你叫什么呀,还不知道你名字……」

我不停搓着他微凉的手,回道,「将离,我叫将离!」

「火火相结,尘尽光生,青山万朵,好名字。」

徐半见坠进我怀中,不再动弹。

我小心翼翼摇晃他,怕他身子是凉的。

「别睡,徐半见你别睡啊!」

他的唇色变得暗淡,像开败的花。

我心里一凉,顿时失了气力。

吱呀一声门响,医师迎光而入,「我回来了。」

8

绝处逢生,我抱住徐半见哭的不能自己。

还好,还好,他还活着。

「你这个傻子!」

徐半见涨红了脸,手舞足蹈,我压下他的手,开心的说,「你还活着!别害怕,神医会救你的。」

「你再不松手,就是神仙也不能让他还阳了。」

我这才发觉徐半见被我勒的直翻白眼,赶忙放开了他。

「对不起,我……我太高兴了。」

徐半见摇摇头,表示不怪我,他的眼睛又亮成了星子,「真好。」

是啊,真好,我轻轻笑了笑。

七月流火,天气渐渐凉爽,医师将我和徐半见打包丢了出去。

大恩大德,我们对着医师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别整这些虚的了,有机会把你们的账结一下,起码要送我一箱金银珠宝。」

「好,您等着,日后还您一板车的黄金!」

「贫嘴。」医师给了徐半见一个爆栗,转头送了我一袋糖。

他挥挥手,进了院子,「后会有期。」

……

我同徐半见走到了一个城镇,余光瞥见有个男人向我招手,是我哥哥。

我让徐半见等我一会,独自一人去见了哥哥。

哥哥下了马,眼中喜意大盛,「将离,真是你!」

对面就是茶楼,他带我进了一户阁子。

「自从你坠下山崖,爹娘都很担忧你,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只是你实在不该……」

我补全了他的话,「不该活着。」

哥哥利剑出鞘,反过几点寒光,「你做出那种有辱门风之事,当初就该自绝的。」

我静静看着他,「哥哥,我是被冤枉的,你信吗?」

「信。」百般纠结之下,哥哥叹道,「罢了,今日我放你一次,但你永不可再入京都。」

他的语气如同恩赐,我扬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说出了前世今生一直未出口的那句话,「我恨你!」

高高在上的假面被撕碎,哥哥不可置信的看向我。

天空下了雨,我去找徐半见,他傻傻的站在原地等我,满身衣裳都淋湿了。

我拿出银票朝他晃了晃,「走吧,去给你买衣裳。」

路上,我什么都没说,徐半见也什么都没问,我还是想和他说,「从前有个哥哥为了给养妹买花灯,害他亲妹妹被拐,妹妹被找回来后,他不觉得对不起妹妹,反而觉得妹妹对不起他。」

「哥哥百般欺凌,家人冷眼旁观,妹妹惶惶不安。」

「他们是不是很坏?」

徐半见抱住我,点了点头,「很坏!」

湿漉漉的水滴蹭过我的脸颊,我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我笑嘻嘻地给徐半见擦眼睛,「别哭了,一会该肿了。」

我有点喜欢上徐半见了。

9

走了很长一段路,终于到了徐半见心心念念的相国寺。

今日相国寺热闹的很,山脚下聚了许多人,齐齐望着一个方向。

徐半见兴奋的拉着我挤进了人群,他身法灵活,三下五除二我们挤到了前排。

「是个男人。」

「还穿着黑衣。」

一步一叩首,男人跪到了第五百道石阶,他从前最不信神鬼之事,如今却甘愿匍匐其前,只求爱妻平安。

得知前因后果,徐半见在山脚下买了朱砂,画了一道得偿所愿符。

他追上男人,「我是道士,祝你早日如愿。」

男人接过符,淡淡道谢。

啶的一声响,他的前额血流如注。

行人私语男人已经不知跪了多少遍,次次都奔着没命去,如此深情必会感动上天。

五百零二阶,血糊住了眼睛,男人仰头,忽地抓住了我的衣摆。

「卿卿!」

我心一颤:墨灵渊。

徐半见:……

10

墨灵渊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强带回宫。

他说前些时日得了癔症,现在已经好了,必不会再辜负于我。

我轻轻推开他,谎称想一个人静静。

墨灵渊走了,不久,徐半见从柜子里钻了出来。

「胆子这么大?」我好整以暇的问他,不知道他怎么跟来的。

「塞北的汉子最是英勇。」

我想到当初给他接骨时,他哭到眼尾泛红的可怜模样,感叹了一句,「塞北的汉子真娇。」

「那,求卿垂怜。」

我和徐半见之间隐隐约约有张窗户纸,现在窗户纸捅破了。

我勾住他的衣襟,踮起脚吻住了他。

徐半见第一次没经验,没一会脸就憋的通红。

天真又单纯,我觉得他可爱的紧。

情意正浓,墨灵渊兴冲冲抱着一盆芍药进来了,「卿卿你看,我们一起种的花开了。」

我松开徐半见,歉疚道,「我好像又克你了。」

上次只是单纯的躺,这次是真的亲了啃了,还被抓了现形。

徐半见和我咬耳朵,「我来之前和我师父送信了,我师父是国师。」

他被侍卫拉了下去,墨灵渊放下芍药,嘶吼道,「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

「别伤他,求求你。」

墨灵渊想砸东西,大眼一扫,殿中的东西,全是他和卿卿一起置办的。

怒发冲冠,他将发冠狠掷到地上。

「三德!」

掌事太监胆战心惊的进来了。

「叫外面的人住手,把那贱人打入天牢!」

11

没有徐半见的日子太无聊了,爱一个人就是如此,一时一刻都不愿分开。

我有些抑郁,茶饭不思。

殿中多了一盆芍药,是我和墨灵渊一起种的,前日放的花,现在看已经有点焉了。

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枯萎。

墨灵渊来给花浇水,亲力亲为。

我看的无聊,「让它自生自灭不好吗?」

墨灵渊激动地放下水瓢,「当然不好!」

「我们当初说好的,等花开了就要个孩子。」

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不算数了,放我走吧。」

「求你。」

我跪下求他,墨灵渊也跪倒在地,他的膝盖流了血,沾到了我的裙子上。

「为什么啊?可是因为我前些日子得了癔症?我已经治好了,不会再犯了,卿卿你信我好不好?」

我摇着头,「不是癔症。」

或许有两个墨灵渊,一个爱重我,一个为取我性命。

取我性命者回家了,现在的墨灵渊是真心对我那位。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觉醒来,恩爱的妻子移情别恋。

可是怎么办呢?太晚了。

命运就是如此残酷,如此阴差阳错。

「对不起。」我们之间隔了生死两次,我放下他了。

「古人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陛下,我们就此别过可好?」

他不可置信地落了泪,身子止不住颤抖,「别走,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那我要个男宠可以吗?」

墨灵渊生生呕出一口血,到底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将徐半见从天牢捞了出来,他白皙的面庞上多了几道淤青。

我心疼的掉泪,匆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膏为他上药。

墨灵渊自虐般的看着,嫉妒烧红了他的眼。

他不懂,为什么好端端他得了癔症,为什么两心相许的卿卿忽然又是跳崖又是移情别恋。

不过短短一刻,徐半见又被丢回天牢。

墨灵渊怒极,「我给权给你爱,那个小白脸能给你什么,他自己残废了不成,连药都要你伺候他上!」

他无理取闹,我不知如何作答,「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我们之间,何至于……如此生分。」

我背过身去,不忍看他。

印象里,墨灵渊一直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现今落寞憔悴的过分了些。

一个人反复希冀又反复失望,大抵会抑郁。

不如从一开始就绝望,即使痛苦也好过大起大落。

「墨灵渊,我们不可能了。」

12

徐半见搬的救兵到了,与此同时离京三十年的大长公主归朝。

我去见了大长公主,她和徐半见生的极像。

缘分真是奇妙,兜兜转转徐半见竟是墨灵渊的表弟。

孝道在上,墨灵渊妥协了,他可以放徐半见走。

大长公主甚是硬气,她不仅要带徐半见走,还要带我走。

墨灵渊气笑了,「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凭什么要让给徐半见那个儇夫!只道姑母在塞北深居简出,不知您何时成了土匪!」

两人吵了起来,我偷偷问徐半见,「你母亲是大长公主?」

徐半见一脸懵,「我也不知道我娘怎么就混成了大长公主。」

最后眼见着大长公主要上手,国师卡在中间叫停。

我、墨灵渊、国师单独进了内室。

墨灵渊对国师没有好脸色,还白了老头一眼。

「国师若是劝我将妻子让给爱徒,就不必多言!」

国师叹了一口气,「陛下和娘娘本来是天作之合,可惜被人扰了命数。」

「陛下素不信神鬼,您大约不信,娘娘她已死了两次,第二次是半见为娘娘挡了灾,您若不放手,三人必以死伤作结。」

「因果循环,别人欠娘娘的,要还,娘娘欠半见的,也要还,不还,报应降身,悔之晚矣。」

墨灵渊猛地看向我,我点了点头。

他瞬间白了脸,惊惶之下紧紧抱住我,「是我害死你的对吗?」

他的身子不住打颤,我轻轻拍了拍他,「自然不是,你一直待我很好,我生生世世都会感念你的恩德。」

「只是灵渊,认命吧,我们都认命好不好?」

墨灵渊心痛的喘不过气,他的卿卿啊,小时候吃那么多苦,长大了又被他害死两次。

他说过要护她安宁的,到头来,竟是他先失约了。

墨灵渊连吐几口血,人事不醒。

「灵渊!」

墨灵渊存了死志,太医束手无策,他心跳的越来越弱,似乎随时都会停止。

我日夜照顾他,苦求他醒来,慌乱下什么都拿来许他。

徐半见在旁边杵着,成了木头。

「我……」断断续续,我说不出话了。

徐半见勉强笑笑,退出了寝宫。

扎针吃药全没了用处,院首叹气,「若是神医崔涛出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崔涛在哪?」

「隐居沧山,具体在哪谁也不清楚。」

沧山,我跳下去的那山就叫沧山!

我匆匆叫人准备金银财宝,「送去老地方!」

我跟着车马,也来了沧山,一步一叩首,求神医给墨灵渊救命。

崔涛开了门,「又送钱来了?」

我磕了个头,「求您救命!」

崔涛翻了个白眼,「真服了你们两个。」

两个?我这才看到徐半见拎着药箱。

崔涛入宫,给墨灵渊看病,噗噗几计飞针扎出了他心口淤血。

崔涛啧啧称奇,「痴情人。」

「行了,徐半见,这下你媳妇保住了。」

崔涛轻飘飘离开,没带走一片云彩,我红着脸,牵住了徐半见的手。

13

走的那日,墨灵渊来送我,在我跨出宫门的那刻,他说,「下雪了。」

雪花像定好了时辰,簌簌落下,染白了红墙绿瓦。

我初和墨灵渊定亲那会,他母后瞧不上我,有一次唤我进宫,罚我长跪。

墨灵渊求情,皇后不应,他便陪我一齐跪着。

那天纷纷扬扬下了好大一场雪,岁月仿佛流转到了七十年后。

墨灵渊握住我的手,他说这是上天的祝福,我们日后必定白头偕老。

他曾亲手教我琴棋书画,雪天陪跪,登基分权,一步步将我捧上尊位。

他很好,好到他想要我死,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去死。

可人心易变,感情的事太过玄妙,强求不得。

我没有回头,一直到出了京城地界,才回望这场纷扬的雪。

我同徐半见回了塞北,成亲那日,京都来了一道旨意。

我被册为公主,封号合安。

合安,合该安好。

夜晚入了洞房,徐半见一改往日单纯,「我活好,他活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

「那小兄弟呢?」

我羞的面红耳赤,徐半见非逼着我回他的虎狼之词。

为了夫妻生活更加和谐,我无奈,「青出于蓝。」

徐半见开心了,带着我翻滚了一整夜。

怎么说呢,小伙子精力就是好。

婚后我才发现,徐半见是个开朗的醋精,哪哪都能吃一嘴醋,还非要拉着我问个一二三四五。

成婚第三年,墨灵渊送了我三份无法承受的大礼。

一是十来个美男子,若有若无总有几个地方像他。

二是一幅画像,墨灵渊气宇轩昂,含情脉脉和画外的我对视。

三是一封信,开头「卿卿弟媳」。

信被抢了,徐半见翻了醋坛子,拉着我进了婚房。

「我美还是他们美?」

「你!」

「我……」

「你你你全是你。」

徐半见哼了一声,「死鬼。」

半夜,徐半见给墨灵渊回了一封‘兄友弟恭’信,结尾「吾妻甚好」。

我无奈,灭了灯,写写写什么写。

大晚上的,不干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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