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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痛下的暗恋(潇淮林希佑)全文免费_(潇淮林希佑)病痛下的暗恋后续阅读(潇淮林希佑)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16:04:52 

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患有无法诉说的病症,没病的人反倒成了异类。

在人们的记忆中,天永远是灰的,蒙蒙的雾遮掩了一切。人们为了治病,在夜以继日的轮番作息中奔波操劳,荒芜半生。可世间不总有灵丹妙药,也不是人人都买得起药,他们便只能早早接受病死的命运,颓废余生。

今天,雾仍笼罩着一切,夜晚的路灯苟延残喘着,吟唱生命的终曲。昏黄的灯下,一群群身着校服的青年们骑着自行车,在呼啸的寒风中奔驰,叨扰了路灯的宁静。

潇淮早早地来到了教室,开了灯,让整个黑暗的教学楼多了一份违和感。困意卷涌,她不得不离开题海,试图用一杯凉水使自己清醒。她正喝着,胃里却一阵翻涌,令她恶心。潇淮强忍不适,匆忙锁上厕所最里面隔间的门,干呕起来。她一出生便被诊断有花吐症,一但有了喜欢的人,在没有得到对方的表白之前,每日都会不定时吐出一朵用鲜血浇灌的鲜花,直至含恨而终。她自己也不知何时有了心悦之人,或许是片刻的欢喜让她产生了不该有的爱意。她总是这样想着,便觉得过去了便会恢复一切。可病情的加重否定了她的假说——这份隐含的爱意似是蓄谋已久,在正确的时间锚点处全盘托出,以爱为燃剂,销噬她的生命。

潇淮只是恨,恨那个人的出现,波折了她本该平稳的人生;恨自己心思不专,在父母十八年的厌世教育下还能萌生对人类的好感。那一刻,她甚至自私地认为她没有病,病的是这个濒死的社会,社会痛恨自己是个异类,于是给全人类营造着一种病态的假象,以发泄心中的忿恨。不然,天为什么总是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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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鲜花终于落在了潇淮手中,花瓣上布满淋漓的鲜血。她怔怔地望着骨肉,忽而发狠似的将它揉碎,任其在冲水的旋涡中消逝。

她回到教室,班上零星多了几个人。他们正想打个招呼,悬着的手却被潇淮路过时掀起的凉风冷落。也罢,除了林希佑,潇淮几乎没有和任何人打过交道,被忽视也早已是常态。

时间一点点流淌着,班上人渐渐增多,而林希佑的身影迟迟未现。

“唉!赌不赌?”

“什么”

“我赌林希佑这次绝对卡不到点。”

“我赌他迟到十秒,带一天早餐。”

“我赌他不会,他可是古埃及掌管迟到的神,两天早餐”

“我三天早餐赌他今天不会来!”

“怎么可能……”

……

教室的暗涌间,一场赌局已悄悄开场,它轻巧跃过了潇淮,在暗处翻腾。

鲜红的数字闪动着,每一次跳动都无形牵扯着赌徒们的心。终于,在数字翻转至“59”时,一切都屏息期待着,唯有门口那个跃动的身影打碎了这一刻的安静。

“耶!”下面有人欢呼,有人哀嚎,林希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们在望着他笑,他也开心。喘气间,他下意识去看潇淮,可惜他期待的眼神碰撞的事并未发生。潇淮冷冷地坐在那里,机械地背着令人头疼的英语单词。他心下了然,自己的动作无法惊起她的回眸,稳定神,就看见了班主任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啧啧啧,林希佑你这个’时间管理大师’的美誉可真是名不虚传,这时间卡的,我罚你也不是,不罚你也不是,你说我该怎么办?”老班笑着,那双眼却盯的让人毛骨悚然。

林希佑像是信号接收不良,反倒乐呵道:“老师,我也还有一秒才迟到,不用受罚的对吧。”

下面哄堂大笑,班主任瞪了一眼闹事的同学:“看热闹吗?还不早读!”他实在没好气地望着林希佑,最终也只是无奈地摆了摆手,让他进来了。

林希佑见班主任松了口,幸灾乐祸似的从身后掏出热腾腾的包子,递给了正在埋头苦读的潇淮。潇淮宛尔一笑,却听见班上哄声一片,班主任也调侃一句:“你以后倒是早点来喽,天气这么冷,等吃早饭的时候,那包子都冷了,潇淮吃了肚子疼可得找你。”

林希佑不好意思地笑了,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缓缓坐在潇淮身旁。好不容易找到了书,只听见身旁那人淡淡回了句“谢谢”。似是春风沁人心脾,林希佑觉得能收到冰山美人的一句答复已是莫大的满足,觉得那钻心的疼也已不足为惧了。

林希佑和潇淮的父母是多年好友,在同一家医院生下了他们。从蹒跚学步、到学堂念书,林希佑和潇淮总是结伴而行,老师和同学们也都习以为常,不过是年龄大了后稍稍提醒他们注意界限罢了。不知何时起,林希佑渐渐出现胸痛的症状。他被诊断患有爱意之种,一旦有了心悦之人,那颗隐藏在胸腔间的种子好像被人抢夺了生存空间似的,开始疯长来引起主人的注意,直至它刺破主人的胸膛,开放出鲜血淋漓的花为止,它才会觉得自己获得了主权,可那一刻也是它的死期。林希佑知道情由何处。少年的心动总是来得悄然莫测。也许是共同躲雨的一方屋檐,蠢蠢欲动的情思循着残雨淌入湿襟;亦或许是静月黄灯下,一页页镌有旖施字迹的笔记,蒙了少年稚嫩的心;或许是看她同其他男生打闹时,胸腔间暗涌的醋意。他从不觉得心中那颗萌发的种子是什么命中难逃的厄运,而是宣告他仍饱含世间温情的印证。他爱潇淮,日月可鉴。这难逃的命数眷顾这春心萌动的少年,哪怕潇淮不会去爱这个世界,他依旧会选择陪在她的身旁,只管种子潜滋暗长,直至…他的死亡。

直至下课铃声响起,林希佑才发现他又浪费了一个晨读,不过既是欣赏潇淮的侧颜,那这溜走的时间似乎也算不上什么了。

这一刻,潇淮没了学习时的拘束,拿着装有包子的塑料袋,玩笑似的砸了一下希佑的头:“西柚,你听见没?老师都说了,你这个时候才给我带早餐,我怎么吃呢?你看,这都是冷的了。”

“我以后绝对早点来,绝对的!”林希佑傻笑着,静静看着她挑了一处留有余温的地方咬了下去。

“行啊”潇淮笑道,“你以后要是再让我吃上冷的早饭,我就给你妈说你害得我老是拉肚子!”

“别啊别,不然我妈又要教育我了!”林希佑央求道,他母亲的嘴简直像个三峡大坝的水闸,闸一开就要唠叨个不停了。“潇淮我求你了,别和我妈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就是别和我妈说我坏话!”

“那…一个月西柚。”潇淮笑着,正当林希佑疑惑时,她又补充道:“剥好的那种!”

林希佑这才发觉她又拿名字取笑他,只管笑着、宠溺地望着她的眼眸。他正出神地望着,不料后面一本书敲在他的后脑勺。抬眼望去,原来是徐锡华:“你快把人潇淮的脸盯出花儿来了。这个晨读又废了吧。”

潇淮见是林希佑的朋友,没说什么,只是收回了玩乐的表情,镇了镇神,向他点头示好。

徐锡华知道潇淮不爱和别人交谈,便也只是点头示意。不管林希佑怎么在潇淮面前说徐锡华的好,她始终保持封闭的心境,不让任何人涉足。徐锡华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对潇淮道:“英语老师让你去她办公室一下,说是演讲什么的。”潇淮点点头,将剩下的半个包子裹着塑料袋丢给了希佑,示意他扔掉。

待潇淮走后,徐锡华自然地坐在她的座位上,疑惑道:“你到底喜欢上潇淮哪点了,连命你都不要了。”

林希佑淡然道:“我爱她的一切,无论她爱不爱我,我爱她便够了。”徐锡华无奈叹息着,满面愁容:“关键是人家确实喜欢不上你啊,人家潇淮怎么可能搞四爱呢。”

林希佑一把抓着他的衣领,没好气地笑道:“什么鬼四爱啊,我再怎么说也是上面那个好吗?”

徐锡华淡漠地看着了他一眼。林希佑确实没有那种阴柔美,也确确实实透露着一身正气。可如果把他和潇淮放在一起,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也难怪这对被班上人公认为四爱cp。

最终,徐锡华还是摇了摇头:“你还是试着问问她喜不喜欢四爱吧。”说完,便留下潇淮的笔记,摇着头走了。

“…我这么没有男子气概吗?”林希佑狐疑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

终于到了体育课,屋外寂寥的寒风呼啸着,狂放地钻入心骨,却阻挡不住同学们激动炙热的心。

林希佑抱起篮球,推搡潇淮道:“潇霸别学了,再这么学下去会学傻的,注意劳逸结合。下去看我打球怎么样?”

潇淮却正眼不抬:“不了,这种侮辱自己的眼去看班上那群歪瓜裂枣满场跑、我还要假意应和的花痴行为只会乱了我的节奏,还会脏我的眼。你要想加入那你自己去吧,别捎上我。

“去呗,不看别人。”林希佑欣然道,“就当是为了我。他们丑就不看他们好不好?只看我一个人。”

林希佑早已习惯潇淮冷漠与排外的心态,不由潇淮半分犹豫,一把夺去她手中的笔,在潇淮惊疑的眼神中抓起她的手就往外跑:“上个高中不交朋友怎么行?你爸妈教你厌世你就真厌世吗?你有你自己的光,不需要循着别人规划好的路线走。”

然而,那一扇小小的教室门犹如一道凛冽的寒风,吹灭潇淮澎湃的心潮。她挣脱了林希佑的手,沉闷着声音:“我不需要你来指责我家的教育方针,厌世什么的不重要,是我早已习惯这独处孤岛、与世隔绝的生活,这便是我的世界,一个不需要别人涉足、自愉自乐的桃源。我说过我没兴趣交朋友,交朋友是你自己的人生,你要打球就自己去吧,我还有作业要写。”

林希佑望着自己那只空荡的手,有些愕然,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愤怒:“什么叫你的人生我的人生的,我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我还能不了解你的心思?不就是花吐症吗?不就是怕死吗?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怕了?你要没有这个病,你会不交朋友?那你怎么愿意和我相处的,不就是觉着知根知底的人之间只有亲情,而半生不熟的人才会萌生爱意吗?那我问你,如果我们俩高中才认识,你会爱我吗?”

林希佑直直盯着潇淮,希望得到潇淮一个肯定的答复,却不知原本吵闹不堪的教室里在一瞬噤了声。他看见潇淮脸上窘迫而慌乱的神情,心下了然。

“我……”

“不用说了,你不会爱上我。这是很显然的答案,是你的厌世教育让你不对世界怀有一丝希望的,并不是我遏止了你爱意的表达。我们两个终究会踏上不同的人生轨道,唯一能使你我相连的或许只有这所谓的亲情…既然你要写作业,那我还是不强迫你了…我们走吧。”林希佑不敢再看潇淮那张迟疑的脸,拉着队友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半点留恋。

潇淮有些凌乱,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它。她一度固执地认为这件事本就是希佑的不对,自己不愿做的改变何必强求?而且以往几度拒绝希佑也不会怎么样,可为何今天发这么大火?潇淮只觉得迷茫,最后也只能得出人类太复杂的潦草总结。悬着的手最终放下了,潇淮不自在地回到座位上,在众人纷纷中重新握笔寻找题海的入口。可提笔的那一瞬,喷涌而来的并非知识,却是刚刚争吵的画面,如同慢放般一帧一帧刺激她的心脏。这锋利的针芒刺痛着这颗衰竭的心脏,妄想剥夺中心处那朵最奇艳的花,看着它垂死挣扎然后枯萎,从中汲取乐趣。可愚钝的人啊,哪里会认为自己已邂逅了一段隐晦的爱情呢?潇淮宁可承受这钻心的痛楚,也不愿承认对他赤忱而热烈的爱。

林希佑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时常传丢好几颗球,只好主动选择离场换人。中场休息间,徐锡华见林希佑一直闷闷不乐的,只好无奈走去,关心道:“咋了?还生气呢,唉呀,人家不就是怕轻易喜欢上别人才不敢社交的嘛,你较什么劲呢?”

林希佑揉了两把脸,有些懊恼:“我明知道这是她的心病,我还故意拿这个激她,我真该死啊。”徐锡华气得有些想笑,刚刚那个理直气壮的勇士,这会儿反倒先后悔了。“这能算什么事?你们吵得无缘无故,结束得也莫名其妙,真的搞不懂你们小两口心里怎么想的。你只是想拉她出去玩,人家也只是拒绝了,然后你就开始发脾气。这中间没有半点因果关系,给我看得也云里雾里的。”

“所以说是我的错咯。”林希佑委屈地望着他的好兄弟。

“也不是说是你的错,只是……好吧,好像你错的多一点。”徐锡华试图安慰希佑,但无奈实在理亏。

林希佑吸了吸鼻子,作势就要扑在徐锡华身上哭,却让徐锡华巧妙地避开了。林希佑更伤心了,干脆直接大吵大闹起来,惹得其他人纷纷驻足观看。徐锡华觉得太丢脸,立马跳开隔他三米远,张望着说:“丢人你自己丢,别拉着我给你垫背。”

林希佑见发疯无用,只好收回那两滴眼泪,却依旧面色愁容:“我得给她道歉。可是每次都是我主动道歉的,搞得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也想她主动一次啊,不然我怎么知道她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徐锡华却提醒道:“你自己不是确定了她不会爱你的吗。”

“哎呀那都是气话,不算数!”林希佑反驳着。他怎么会觉得她不会爱他呢,他只是不确定而已,试图用这次争辩来让潇淮确认自己的内心罢了。可是当他看见潇淮那张错愕又迷茫的脸,他又后悔了,那份他无比迫切渴望知道的答案在这一刻却没有那么重要了。他害怕,害怕这份答案同他的预设相违背,让他再一次伤心,促使枝条疯狂伸张,然后在那一刻穿膛而出。他也知道,让潇淮过早地给出答案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她太厌世了,以至于对一切情感都是那么的迟钝,这个时候给出的答案终究只会送两个同时堕入深渊。

徐锡华同情的望着眼前这位濒死的少年,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地叹了气。“你过来,我教你......”林希佑好奇地侧耳过去。“你这样.......”

铃声再次响起,惊醒了正在游神的潇淮。她猛的冲出教室,渴望与林希佑撞个满怀,然后将内心的想法全盘托出,倾吐她的歉意。可是事与愿违,她在那群打篮球的人中并未看到林希佑。人群从她的身旁经过,她思虑再三,终于还是折返回去阻拦了其中一人的去路。“那个,你们有看见林希佑吗?”众人纷纷摇头,她只好谢过他们匆匆离去。

拐角处,潇淮遇见了行色匆匆的徐锡华,心中一阵忐忑渐涌。她极力保持镇静,向徐锡华走去询问情况。还未走到他面前,徐锡华先看见了她。他慌忙地向潇淮招手,示意她过来,面色凝重地告诉她:“林希佑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把腿摔了,我们都没有他父母的联系方式,你有吗?”

听到这个消息,潇淮心中咯噔一下。但她还是在竭力维持着冷静,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你快和我们去找医护老师!”说罢徐锡华就要拉着潇淮的手跑,可忽而又想起她不爱与人接触,只得放下去拉她的手,催促着:“快点”

怎料想,潇淮竟先牵起徐锡华的手:“带我去希佑那里,麻烦你了。”

徐锡华的脑中有一瞬的宕机,随后便立马清醒过来,带着她跑向医务室。

风在耳旁呼啸,跌宕着潇淮的心。她从未有过如今天这般猛烈的心跳,她真的不知道,如果失去了希佑,她的生活会有多么的萧条与沉闷,她人生中那唯一一抹明媚的光会彻底消亡,存留在她心中的只剩黑暗,黑暗会染黑心中那朵洁白的玫瑰。这朵受到污染的玫瑰会滋生出丛丛荆棘,悄然在她的心中扎根,刺破她身体的每一处,让她的每一个器官都浸泡在血液中来更加疯狂地汲取这血浆里运输的养料,直至血红的玫瑰从她的口中脱落,耗尽潇淮这最后一个培养皿。

她爱他吗?不清楚,但她明白自己不能失去他。哪怕他死去,她也会保留他的尸体,将他浸泡在福尔马林中,一辈子陪在自己身边,不叫任何人夺去她心中的这一束光。

徐锡华带着潇淮出现在了林希佑的眼前。潇淮着急忙慌地奔向他,却看见希佑明媚的笑。

“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潇淮急切地检查希佑的身体,试图为自己找一颗定心丸。林希佑默默地看着潇淮颤抖的身体,忽而觉得心中释然,自然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我没事的,不过是摔了一跤,踝关节肿了而已......你怎么那么紧张?”林希佑怀疑徐锡华描述得有些过分,望向徐锡华时,却见他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紧张。

潇淮这才发现她有些过分关心了,轻咳两声,泰然道:“我只是替你母亲来慰问一下你,你在学校受伤了能依靠的也只有我了,我不来关心关心你谁来?”

林希佑笑着接受了潇淮这个蹩脚的借口,没再拆穿:“我妈来了吗?”

“来了,在路上了,估计这会儿在车上要急死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也不必这么大动干戈的......”林希佑嘟囔着。可是这些话也传到了潇淮耳中:“怎么能不算大事呢,你难道忘记你有...那个吗,要是稍微受一点伤那都是致命的好吗。谁也不知道你一受伤会伤到哪一根上......我刚刚就该拦着你和我一起在教室里学习的,不然也不会出这么个事......”

想起刚刚的争吵,两人均是一阵沉默。许久,二人才敢抬起眼望向对方,嘴角微微抽动。

“对不起”道歉的话语异口同声,听见对方的声音时,二人均是一怔,但随即便笑了起来,爽朗且自在。徐锡华看着眼前小两口终于和好了,内心长舒一口气,默默地退了出去不再打扰他们。等到徐锡华回到教室,教室里的人蜂拥而至,向他询问二人的情况,徐锡华也只是笑了笑,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们都站错了。”

林希佑看着潇淮那张平静恬淡的脸,似乎发现那座千年的冰山似乎有一些融化,不再像从前那般寒凉冷漠,反倒有了些许阳光的照拂。不管它是否有变化,林希佑现在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至少潇淮心里有他,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她想着他便够了。

潇淮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快把她盯出花的少年,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看这么迷,医护老师说你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伤好之前不能再运动了。既然你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别在这里占着床位。”

林希佑这时却撒起了娇:“哎呀潇霸,你看我的脚踝都肿多高了,走路都不能走了,你就不表示一下吗?”潇淮无奈地瞟了一眼床上的人,终究还是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走向他的身边伸出自己纤细的胳膊:“扶着,我总不可能抱你走吧。”林希佑开心地牵起潇淮的手臂,到底还是不太敢全部依附在她身上,不然她承不住。正当他们打开房门时,迎面来的是一位泪流满面的中年妇女。那女人一看见林希佑便扑了上去,眼泪再次断了闸:“啊我的阿佑啊,你怎么样,有没有心悸头痛恶心胸闷什么的?妈快担心死了,我一接到消息我就马不停蹄的过来了......”

林希佑未等母亲说完便堵住了她的嘴:“好了妈,我没事的,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你看,我都还能站着。您过于担心了。您看您,妆都哭花了,我给您擦擦。”林母再三确认希佑身上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泪也止住了:“妈就是太担心你了。要不是潇淮告诉我,你还得瞒着我。潇淮你真是个好孩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的好。”

潇淮谦虚地接受了林母的夸奖:“阿姨这没有什么的,都是同学给我讲了我才知道的。我妈妈和您这么多年交情了,林希佑的情况我告诉您也是应该的,您要真想谢我的话周末就来我家吃饭吧。”

千叮咛万嘱咐后,林母才肯离开。林希佑也在潇淮的搀扶下向教室走去。在二人进入教室的那一刻,原本寂静的教室里再次骚动起来。

“谁说我站反了的,明明就是林希佑弱不禁风,潇淮力量感max嘛。”

“我不管,我站的就是对的,同人文我都给他俩写了大半了。”

“你看,林希佑都是在潇淮的搀扶下回来的,这还不够吗?潇淮简直男友力爆棚,我真的很爱好吗,可惜我不是同”

“性取向是可以为爱改变的”

......

生活再次回归平常,一切仿佛没再发生,也没有人讨论潇淮的心病,只当这一切不过一场乌龙。

周末悄然而至,在学校里关了一个星期的学生们终于有机会出来呼吸外界的新鲜空气。林希佑也应邀来到潇淮家里做客。

一切如初,潇淮家始终是那么的古朴典雅,就像是中世纪伦敦的家庭装潢。林希佑家则截然不同,更偏向于现代中式家庭的装饰。

门铃响起,回应的是一道沉稳的女声。不用想,那是潇淮的声音。果然,开门迎接的是潇淮。

“潇小姐什么时候成门童了,还这么隆重的欢迎我,我真是三生有幸啊。”林希佑调侃道。结果下一秒就有一脚向他受伤的踝关节处挥去,痛的他在地上打滚。潇淮瞥了一眼满地打滚的林希佑,随后彬彬有礼的向林父林母问好:“有失远迎,母亲已经在屋内等候许久了,一直期盼着两家能再次重聚呢。”

林父母高兴的往里去了。林希佑本打算跟着进去,不料却被潇淮一手阻挡在外:“不好意思啊,既然我是门童,就得承担相应的责任。闲杂人等和狗不得入内,林先生请回吧。”

林希佑望着潇淮得逞的笑容,两眼一眯,未等潇淮反应过来,他便从她的手下钻过,轻松地进去了。

“哎你这人!”潇淮有些气急败坏,怎料林希佑学了一声猫叫:“你说的闲杂人等和狗不得入内,可我是只猫啊,喵~”

潇淮胃里翻江倒海,所幸她忍住了不在他面前吐出来,只是正声说:“你,好,恶,心”

“把你恶心到是我的荣幸。”林希佑得逞道,然后一瘸一拐地进去了,潇淮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无可奈何地跟着进去了。

餐桌上,两家人其乐融融的,十分惬意,如果不在意桌下两位青年的你争我斗的话。双方的父母也像是久别重逢一般,从入座的那一刻开始就在叙家常、忆往昔,然后把酒言欢,最后红晕挂在脸上,现场逐渐混乱。两小只见局面不对,识趣的溜到了门口不想掺和这个过于欢乐的局面,否则他们俩便会成为这场聚会的主题。

“您们好好叙旧,我带潇淮出去玩了,就不掺合您们了!”说完,两小只撒腿就跑了,大人们面面相觑了一番,然后接着喝酒畅谈,毕竟他俩待一起绝不会出什么岔子。

林希佑拉着潇淮跑了很远,直到看不见潇淮家了后才停下步伐。两个人大口喘着气,心跳在这一刻同频共振。二人相视,心照不宣地放声大笑了起来。“得亏我俩跑得及时,不然不知道我俩会被他们调侃成什么样子。”林希佑眉眼弯起,对曾经的画面感到好笑。

潇淮想起以往被调侃就是数小时的场景,不禁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可不想再经历这种事了。”

林希佑本想拉着潇淮去网吧混混时间的,这时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起来,此时的沉默震耳欲聋。

“没吃饱吧,刚刚逃出来太快了,没说带点私货出来。正好我也还饿着的,走,姐请你吃好吃的去。”潇淮自然地接起话来,丝毫不会让林希佑感到尴尬。

林希佑觉得救星来了,毫不犹豫地抱住了潇淮这个大腿:“好姐姐,我要吃烤肉。我林希佑定会赴汤蹈火、义不容辞地一辈子跟随潇霸的!”

潇淮见林希佑舔狗的样子,不自觉地笑了。路上,潇淮好奇地问到:“你说你这个爱意之种到底是谁促使它萌发的呢,导致你都只有几年可以陪我了。”

林希佑苦笑了一下,但没有让潇淮发现:是你啊我的傻瓜。可他又怎能将爱意表达出来呢,只好自己一人苦苦地闷在心中,等待她的挖掘。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思绪,淡淡地回了一句“你猜”

结果潇淮真的开始猜了起来。她先是猜了一圈男生,结果见他的表情毫无波澜,心中无比失望。

“你几个意思啊,只猜男的,我又不是通讯录,你好歹猜几个女孩子吧。我也是有很多女生追的好吗。”林希佑没好气地笑了,原来在她眼中,他除了爱她其余什么都爱。

“唔......没看出来。我看你天天和男生混在一起,我以为你喜欢他们。当然,如果你一次性喜欢这么多的话,我这个当妈的是不会介意的。”潇淮若有所思地答道,下一秒就被林希佑弹了一个脑瓜。

“你脑子里装的什么神逻辑啊,照你这么说我们班男生都是同性恋咯。没大没小的,我可比你大,哪怕两秒钟那都是比你大。”林希佑有些许的无语,可也只是觉得潇淮在情感方面蠢萌蠢萌的,不会去计较什么。

潇淮伸了伸懒腰,抱怨道:“太难猜了,谁知道你到底爱上了谁,总不可能是我妈吧。”林希佑听见她的逆天发言微微一怔,牵着潇淮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好好地抖什......等等,你真喜欢我妈?!”潇淮发现林希佑的异样有些诧异,当即松开了他的手,落荒似的跑到前面去,双手扶额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林希佑正想上前解释,结果潇淮这时也转过身来,眼神无比坚定:“没事,我理解。”

???大姐你理解了个鸡毛掸子

潇淮装着样子扫去了他肩上的灰尘,接着斩钉截铁道:“虽然说你和我妈之间不会有可能了,但我还是会真心祝福你的。说不定......我还可以暗中帮你一把!”

excuseme???

林希佑甚至有点不知所措,连刚刚想好的解释的话都卡在了嘴边说不出口。这时,他甚至鬼使神差地问道:“如果我真的去追阿姨的话,叔叔就不会有意见吗?”

潇淮微微一怔,似是很艰难地答道:“有我爸在确实很棘手...不过你放心,我会支持你的。咱家又不是什么封建时代的产物,一妻多夫什么的我妈应该不会说什么的!”

林希佑此时心中有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他黑着脸一把扯过潇淮,推搡着她不让她再多嘴什么:你够了你,聊这些没营养的话题。我肚子快饿瘪了。”

潇淮这才想起吃饭的事,一边拉起他的手一边说:“对对对,先吃饭,可不能让我的继父饿肚子了。”下一秒,一个结实的拳头向她的头顶打来。“哎呀!”

等到他们回家的时候,大人们的酒劲也消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正在收拾残局。他们见两小只回来,赶忙招呼道:“你们来得正好,快来帮忙。”

少年匆匆答应了下来,可眼神扫过潇淮母亲时,动作不自觉地迟钝了一下。潇淮默默地将希佑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暗自用胳膊肘戳了戳林希佑。林希佑想起刚刚尴尬的对话,有些恼怒地怼了回去。大人们看见二人打闹的样子,只当他们还小,笑嘻嘻地说:“多大两个人了,这会儿还像小孩子似的在那里暗暗较劲。”.......

学生们短暂的假期一晃而过,一切回归如初。徐锡华见林希佑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打趣道:“怎么了,你不都和人潇淮有肢体接触了吗,还不够满足?”林希佑不想去理徐锡华的混蛋话,失魂落魄地趴在桌子上:“唉,这次更糟。”

......

“什么?潇淮以为你喜欢她妈?!”徐锡华不可思议道,动静大的惹得旁边的人向他们看去。

“嘘!你小点声,想让全校人都以为我有恋母情结吗!”林希佑连忙封上了他的嘴,怕他说多说错了话。徐锡华稍微收敛了一点,小声问道:“那你下一步该怎么办,这个事情总得和她澄清吧。”

林希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要是知道怎么澄清的话,我就不会来找你了。”

二人沉默许久,想不出一点解决办法。最后,徐锡华提出了算不上办法的办法:“要不,你将错就错?我就不信潇淮真的那么舍得,你上次脚崴了她可是慌成那样了。”林希佑淡然地望了他一眼,后来眼中有一道光闪过,竟出奇的觉得这个方法好像也不错。

从那之后,林希佑有意疏远潇淮,反而在潇淮谈及她的母亲时十分的殷勤。后来更是频繁地去潇淮家做客,时不时地给潇淮母亲一些小惊喜。潇淮一开始只是单纯地觉得林希佑对她母亲爱得很深,只是在潇淮发现这个秘密之前没有察觉到这一份暧昧的气息而已。她本来信心十足,觉得自己可以帮助他获得真爱。可是当他渐渐冷淡了自己后,她竟有些患得患失。潇淮竭力地不去插足林希佑的寻爱路程,但每次看见林希佑在厨房里给她的母亲帮忙时其乐融融的场面,她的嘴间只剩苦涩。

一天晚上,潇淮和母亲正在客厅里看电视。潇淮有些不自在,轻声问道:“妈,您觉得林希佑怎么样?”潇母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里的肥皂剧,随意答道:“挺好的啊,那么孝顺的好孩子,每次来都帮我打下手......你要有他一半孝顺就好了。”潇淮接着问:“那妈喜欢他吗?”

潇母惊异地看了潇淮一眼,而后关掉了电视:“你这是什么意思?希佑很孝顺,我怎么会不喜欢呢。你最近怎么了,怎么对林希佑的事情那么上心?”潇淮再三犹豫,终究还是轻叹一声,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但并未提及她对林希佑特别的情愫。

爽朗的笑声从潇母口中传来,潇母温柔地抚摸着潇淮的柔发,轻声细语道:“不会的我的孩子,虽然我和希佑接触不深,但我知道他绝不是这样的人。你若不信的话,妈给你证明。”潇淮疑惑地看着她母亲,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又是一个周末,林希佑如约来到了潇淮家中。但这次,迎接他的不再是潇淮,而是潇母。林希佑有些意外,但随即立马进入了演戏的状态。“阿姨下午好啊,看阿姨的气色也是越发年轻了。这是一点小小的礼物,还请笑纳。”潇母笑着接过了礼物,客气道:“哎哟,小佑的嘴可真甜啊,和你父亲学的吧。潇淮去图书馆自习去了,你每周都来我家做客,我也该亲自迎接一次不是?快别在外面干站着了,进来喝茶。”林希佑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笑着进去了。

进来后,发现家里空荡荡的,除了潇母再没有别的人了。“叔叔呢?”

“叔叔出差去了,这会儿只有我们两个。”潇母神秘地笑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林希佑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发毛,总觉得今天好像陷入了一场鸿门宴。他缓慢移步到沙发前坐下,趁着潇母做饭的空隙赶忙拿出手机给潇淮发消息。

你快回来!

你妈不对劲!

潇淮正在图书馆刷题,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见是林希佑的消息,她一查看,差点在卷子上画出一道长线——妈又在作什么妖!

潇淮着急忙慌地收拾了书包,还不忘给林希佑发个安慰的短信:别慌,我在回来的路上了。

潇家那边,林希佑正在给潇淮发消息求助,不曾想潇母何时已经走到了他身后,不经意间拿走了他的手机,只剩希佑灵活的手指还在活动。

“给潇淮发什么消息呢,会打扰到她学习的。还是说......小佑不愿意和阿姨独处吗?”潇母关掉了手机屏,缓缓坐在了沙发上,一点一点地向他靠近。林希佑似乎察觉到潇母今日身上的香水气息较往日略显浓重,不再是那份清新脱俗,而代之以一种隐约的侵略性,宛如一条缓缓游走的巨蟒,正悄无声息地缠绕着他,节奏舒缓地在他耳边低语嘶鸣,其鼻息似有似无地弥漫在他周围,引得他体验到一种全新的、异样的感受。

等林希佑回过神来,潇母那张美艳动人的脸已经近在咫尺,小巧的鼻子都快碰到希佑的鼻尖了,胸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两团柔软紧紧贴在了一起。林希佑像只受惊的兔子,“嗖”地一下跳开老远,逃离了这股强大的“攻势”,脸涨得通红。“阿姨别这样,潇淮快回来了。”

看见林希佑落荒而逃的样子,潇母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想多挑逗挑逗他:“小佑啊,跟阿姨就别藏着掖着了,你的那点少年心事阿姨怎么会不懂呢。阿姨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诧异,但为了小佑的生命安全,阿姨愿意献出自己的。而且,阿姨也很一直喜欢小佑哦......”潇母再一次靠近希佑,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腹间游走。林希佑这才发现,潇母今天穿得有点过分清凉了。

林希佑竭力摆脱潇母的引诱,而潇母步步紧逼,于是上演了一场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的荒诞场面。林希佑简直后悔了这一个愚蠢的提议,恐怕他这会儿心中已经骂了徐锡华数百遍了。

林希佑有些招架不住,终于还是被潇母逼到了墙角。“阿,阿姨,别这样。。。”

潇母看见林希佑这般慌乱的举动,越发觉得有趣,想要多逗一逗。正当潇母想进一步时,门锁剧烈活动着,接着大门打开,冲进屋内的是潇淮。

林希佑看见潇淮的到来,就像是看见了一道曙光,赶忙躲在她身后,小声道:“姐,救我…”

而潇淮反倒移开一步,嘲讽道:“我倒是扰了二位的兴致了,你们继续吧,我不愿意做这个电灯泡。”林希佑一脸惊疑地望着她,对她的出卖感到深恶痛绝。潇母看见自己的孩子一脸醋意,似乎发现了其中的小秘密,不禁笑了起来。

在他们疑惑的眼神下,潇母收敛了些。她缓步坐在沙发上,轻声解释着:“好了,小佑,吓到了吧。刚刚阿姨是逗你玩的,可别放在心上啊。我们家潇淮说你喜欢阿姨的,我还以为真的呢,没想到是你俩合起伙来逗阿姨啊。”

潇淮想要辩解,结果被林希佑一把捂住嘴,不想让这个荒唐事再发展下去。“哈哈,阿姨抱歉,这件事是我的不对,这只是我给潇淮说着好玩的,谁能想到她当真了呢。阿姨您别介意。”潇淮不解地看着希佑,疑惑他怎么能对自己喜欢的人撒谎呢,甚至还借口说是骗了自己,人类的感情真的难懂。

潇母早就看出林希佑对待潇淮有着别样的感情。虽说她一生都在竭力避免女儿对这个世界产生感情,可如果是林希佑,她似乎更加放心一些。只可惜自己对潇淮的管理过于严苛,以至于她对自己的情感需求有些许迟钝了。既然这样,她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撮合二人呢,也让潇淮日后还是有个伴,也就不会这么孤单了。

“唉。”潇母有些怅然若失,“原来是误会啊。怪阿姨太冲动了。可是…”正当林希佑放松警惕时,潇母却再一次靠向他,“阿姨却对小佑有了别样的感情呢。阿佑不愿意给阿姨一个机会吗?还是说…小佑心有所属了?”

潇淮盯着林希佑脸上复杂的表情,终究还是选择不让他留下遗憾:“妈,林希佑就是喜欢你的。他很久以前就爱上了你,一直在忍受着爱意之种发芽带来的痛苦,要不是碍于伦理道德,他或许还会一直硬撑,直到死去。”

““谁说的!”林希佑目睹潇淮如此决然地将自己推向他人,心中犹如火山喷涌,无名之火熊熊燃起,“潇淮,你究竟有没有心?我陪伴了你十几年,我的心思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自始至终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那一刻,隐藏了十几年的心结如被解开的枷锁,仿佛藤蔓幻化成娇艳的鲜花,在心底绚烂绽放。花瓣飘洒之处,伤口如被春风轻抚,渐渐愈合,荆棘也不再执拗地侵蚀这具身躯,知趣地隐匿了踪迹。林希佑从未感到往昔如今天这般畅快,犹如久病初愈后的轻松。他满心期待着潇淮能给予他肯定的答复,哪怕身体已经向他传递了答案,他依然渴望听到潇淮的亲口回应。

潇淮听到他的话语,有些惊愕。她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仿佛熟透的苹果。为了不让林希佑目睹自己的窘态,她急忙转身,双手紧紧揪住衣领,心跳如脱缰的野马般剧烈。她并非没有收到过其他男生的表白,然而那些甜腻的情书只会令她心生厌恶,更遑论产生心动的感觉。今天,当她听见林希佑真挚的告白,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如此愚笨,那个寻觅许久的命中注定之人竟然一直近在咫尺。她懊悔自己对待感情的愚钝,让林希佑默默地付出了一年又一年,而自己却浑然不觉。此刻,她才忆起那些过于亲昵的过往,又怎能是男女生之间单纯的交往呢?

潇淮依旧背对着他,这个过程对她来说宛如背负千斤重担。林希佑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应,心中却充满了幸福的期待。

“希佑,”潇淮终于轻声呢喃,“为我剥一辈子的西柚吧……”

……

新年的钟声刚刚敲响,潇淮的耳畔便传来手机里悦耳的消息提示音,宛如黄莺出谷。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林希佑给她发了一连串的消息,邀请她一同出来玩耍。潇淮灵机一动,找了个借口,告诉父母自己要去买东西。还没等父母反应过来,她便如一阵风般关上了大门。

潇淮顺着林希佑给的实时定位,翩然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场地。黑暗如墨,如轻纱般笼罩着她,潇淮疑惑地看了眼手机,再三确认林希佑给的实时定位。下一秒,她的眼前突然被一双温暖的大手遮挡。“待会儿给你一个惊喜,你就等着拍照落泪吧!”林希佑的声音中仍透着一丝痞气。潇淮微微一笑,宛如春花绽放:“你把眼睛遮住了,我怎么操作手机呢?”

“你给我,我给你搞。”潇淮自然而然地将手机递给了他,在他操作时,潇淮的一只眼睛如同狡黠的小狐狸,偷偷地露了出来。她看见徐锡华如同一个笨拙的孩子,为了林希佑努力地摆弄着烟花,然后小心翼翼地点燃它们,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立马跑到远处,生怕烟花会伤到自己。潇淮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仿佛有一股暖流在流淌,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烟花腾空而起,宛如一条巨龙,咆哮着冲向云霄,刹那间,天空被点亮,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无数朵金花银蕊在夜空中傲然绽放,似天女散花,将五彩斑斓的繁星洒向人间。那绚烂的光芒,仿佛是夜空中最璀璨的宝石,把黑暗的夜空装点得如梦如幻。

潇淮静静地欣赏着林希佑为她精心准备的烟花,心中掀起了层层波澜。她深情地望向一旁的林希佑,情不自禁地亲了他的脸颊。林希佑呆愣了一瞬,怔怔地望向她,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她强装镇定,轻咳两声:“咳咳,听说,你们这个病完全恢复还需要我的正面回应,我这应该也算吧…”

林希佑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一把抱起潇淮,在烟花下快乐地转圈。忽然,他看到潇淮慌张的神色,才如梦初醒般将她轻轻放下。“新年快乐。”

“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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