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馥雅心头一震，反应过来后，开始试图将手挣脱。

不论她怎么挣扎，纪闻礼的手都纹丝不动，他只是再次开口。

“我养。”

“医生说你的身体不适合做人流，留下孩子，你们两个我都养着。”

桑馥雅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苍白着脸转身。

他居然为了她专门去问了医生，那陆宜良……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道冷厉的声音打断了桑馥雅的思绪。

“纪教练，喜当爹也不必当到我陆宜良的头上来吧。”

纪闻礼回头见是陆宜良，眼神瞬间阴沉，语气是忍不住的嘲讽。

“没记错的话，陆总的未婚妻是南汐。”

陆宜良走到桑馥雅身旁，夺过她的手，紧紧牵起，举到纪闻礼眼前。

“桑馥雅爱的是我，我才是孩子父亲，你没资格插手。”

桑馥雅的心脏开始疯狂跳动，忍不住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纪闻礼紧紧盯着桑馥雅，见她一眨不眨的望着陆宜良，垂下眼眸掩饰眼底的情绪。

三人无声的对峙着，最后纪闻礼还是先转身离开。

“留下孩子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桑馥雅瞳孔一震，心里那点希冀瞬间破裂。

不论是孩子还是她的去留，好像从来都只是他一句话的事，甚至从头至尾都没看过她一眼。

桑馥雅恨恨甩开他的手，心里的那点期待被此刻的愠怒彻底掩盖。

“陆宜良！这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十几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忤逆陆宜良。

陆宜良微微蹙眉，声音软了下来，亲昵的口吻好像在给猫顺毛一样。

“听话，别闹小脾气。”

之前的十几年，桑馥雅只要生气，他就会这样安抚她。

曾经桑馥雅以为这是陆宜良哄她的方式，如今发现他只不过是不耐烦了，想让她闭嘴而已。

她凝视着陆宜良，只觉得他无比陌生，明明在她的记忆里，他是满分的存在。

原来不清不楚的开始，只会不明不白的结束。

桑馥雅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

算了，他根本不在意……

桑馥雅沉默着坐上陆宜良的车，看着车窗上他毫无表情的侧脸，心里的苦涩化成泪水无声流下。

还爱他吗？

答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天，桑馥雅趁着陆宜良出门，来到了医院。

“你好，缴费。”

桑馥雅拿着***来到icu缴费处。

工作人员接过***，连刷了三遍，最后客气地将卡递还给桑馥雅。

“不好意思，您这张卡被冻结了，无法使用。”

桑馥雅一愣，语气着急。

“怎么可能？麻烦能不能再试试？”

工作人员叹了口气，拿着***又刷了一遍，但结果依旧一样。

“你还是自行确认下吧。”

因为桑隽住在陆家，舞团又包吃住，所以她这些年一分钱工资都没要，身上身无分文。

桑馥雅接过***，攥在手心，狼狈的离开医院。

她努力的憋回眼眶里的泪水，拨打着陆宜良的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

意料之内的没接电话，她一遍遍拨打着烂熟于心的号码，眼泪也在一次次失望中渐渐滚落。

她失魂落魄地在河街漫无目的的游荡，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原来这么失败。

站在河边，她感受着河风带来的丝丝凉意。

桑馥雅盯着湍急的河流，有那么一瞬间想着，是不是死了就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