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通话

秦淮放收拾好情绪，和许晚年再次询问离婚的注意事项。

说完这些已经将近下午四点了，秦淮放xmb同许晚年道谢，客气了句‘有空再出来吃饭’，就匆匆赶去幼儿园接秦满。

前脚刚回家，后脚秦淮放就收到沈珂加班要晚归的短信。

秦淮放盯着看了有一会儿，才把手机揣回兜里，跟李妈说，只做两人吃的饭量。

秦满听见，问道：“爸爸，妈妈又不回来吗？”

秦淮放一顿，还没说话，秦满小嘴就撅了起来，“妈妈她忙了好久，每次都跟满满说下次下次，满满都好久没有和妈妈一起吃饭了！妈妈以前都不这样！她就算再忙也会赶回家和满满吃饭的！”

对啊，是从什么开始的呢？

沈珂开始变的？

变得这么忙。

变得连满满都顾不上了。

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大意，明明身边的人早已经变了样子，却一点都没发现？

愣神的时候，秦满已经拿起儿童手表给沈珂打过去了电话，嘴里嘟嘟囔囔，“不行，我要好好骂骂她！”

秦淮放一惊，伸出的手刚要拦住秦满动作，通话便接听了。

“妈妈！”

“满满？”

压低的喉咙，剧烈的喘息，隐隐约约间，似乎还有道低吟。

恍惚间有一根刺，猛而尖锐地插进了秦淮放耳朵里。

他一把抓过秦满的手表，大声道：“沈珂！”

对面安静一霎，很快响起慌乱的衣料窸窣响。

“淮放？你，你怎么……”

他怎么在是吗？

他要是不在。

是不是就仗着满满什么都不懂，一边和满满说话，一边和那个男人……

秦淮放喉咙塞了炭一般，又疼又堵。

好恶心！

真的好恶心！

他快要忍不住了，想问一问沈珂，到底，从前有多少时候，自己和满满给她发消息，她都是在这种情况下回复！

可他这时候问。

无非是往海里吐口痰，无济于事。

秦淮放狠狠咬住舌尖，一字一顿道：“满满按错了，你忙吧！”

不等对面回应，秦淮放摁断了电话。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秦满看着他，有些害怕，“爸爸？”

“爸爸你怎么了？”

手臂被秦满摇晃着，动荡间，秦淮放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眶掉下。

秦满见状，一下哭了：“爸爸，爸爸，对不起，对不起，满满不该打电话，不该打扰妈妈工作，她那么忙……”

像有密密麻麻的毒箭，几乎要把秦淮放的心脏洞穿，他倏地转过身，将秦满小小的身子抱在了怀里。

“不是满满的错。满满别哭……爸爸只是，爸爸只是……被沙迷了眼睛。”

秦满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那满满给爸爸吹吹。”

“满满把沙子吹走了，爸爸就不难受了。”

隔着泪，秦淮放看不清秦满的神情，隐约只见那稚嫩的轮廓。

那么小……

她才四岁。

沈珂你怎么忍心的？

……

半个小时后，沈珂匆匆赶回家。

收拾好情绪的秦淮放陪秦满一道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听见动静头也没抬，“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珂讪笑着应了一声。

“本来是有个合同要处理的，但临时不用了，就想着快点回来陪你们。”

秦淮放嘴角轻扬，不动声色地嘲讽。

秦满倒是转过头朝沈珂做了个鬼脸，“妈妈坏！”

沈珂笑容心虚，借趿拖鞋的动作遮掩情绪，“满满怎么这么说妈妈呢。”

秦满哼了一声，“因为你很久没陪我和爸爸吃饭了。”

沈珂一顿，“明天妈妈肯定陪满满吃饭！”

她说着走过来，想像往常抱起秦满，却被秦淮放拦下了。

“你才从外面回来，身上脏，洗了澡再抱满满。”

稀疏平常的话，但可能是刚刚的那通电话，令沈珂忍不住忐忑。

“哪里脏了……”

她拎起衣服左看看右看看，却见秦淮放眼神都没施舍给他半分，心更加悬了起来，“老公，刚刚……”

“什么刚刚？”

秦淮放抬起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他的眼眸深沉，却恍惚有什么水光闪了一下。

沈珂心没由来的一痛，她有些慌，直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她不由地抱紧秦淮放，说道：“满满说得对，我好久没陪你们了，咱们周末带满满去游乐园玩吧。”说罢，还凑上来吻了吻他。

秦淮放一点都不想去。

甚至这个曾经他无比眷恋的怀抱，现在只觉得恶心，恶心得快要吐了。

然而秦满很想去，她拍着手掌兴高采烈，说好久没有和爸爸妈妈一去出去了。

秦淮放不忍拂她的意，只得答应。

周末那天，阴了许久的天终于出了太阳，挂在半空灿灿的像一轮金盘。

沈珂忙前忙后，把秦淮放她们两人要用东西准备好了，就亲自开车带他们来游乐园。

游乐园人很多，挨挨挤挤。

秦满很久没来了，异常地兴奋，一会儿要吃棉花糖，一会儿要坐旋转木马……沈珂一一照做。

秦淮放跟着他们二人身后，看着两人的笑脸，换作从前他肯定觉得很幸福，但现在他只觉得心头空落和烦闷。

变故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有个男人冲了过来。

四周人群尖叫着鸟作散。

秦淮放不明所以回头，然后就看到那男人一手拽包一手拿刀直朝自己过来。

“滚开！滚开！”

秦淮放下意识地把沈珂护在身后。

可沈珂却更快，径直挡在了他身前，替他挡住了男人的刀。

秦淮放耳朵嗡鸣，那一瞬间，他大脑一片空白，只看到沈珂回过头，苍白的脸上挂着笑。

“淮放，你没事吧？”

像有只手抓住了心脏，疼得秦淮放喘不过气。

他不明白！

他不明白啊！

为什么你要这样。

为什么还要像从前那样，义无反顾挡在他身前！

为什么要搞得好像什么都没变一样。

沈珂，你明明……已经出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