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雪到家时，已经是凌晨时分。

苏念念房间的灯还亮着，她便去敲了敲门。

十几秒后，房门打开了，探出两张脸。

“妈妈！”

“姑姑。”

眼看着十二点了，往常吃完饭就困的女儿还没睡，苏红雪都觉得稀奇。

“小雨，你怎么不去睡觉，在这打扰姐姐休息是不是？”

小雨嘟起嘴巴睁大眼睛，满脸无辜。

“是姐姐要给我看她小时候的照片，还要给我看她画的画，我觉得姐姐画得特别好，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

听见女儿的话，苏红雪也来了兴趣，加入了欣赏小团体。

虽然不是行家人，但只消看上一眼，苏红雪就能看出侄女的天赋不一般，啧啧称奇。

“念念，你学画多少年了？”

“画得这么好，有没有走职业的想法？”

苏念念知道，只要自己说一句有，姑姑就会不留余力地帮她。

但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画着玩的，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闻言，苏红雪很是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勉强她。

“画画这种靠灵感的职业，长期坚持下去确实有些无聊，不做画家也好。那你对未来有规划吗？有什么梦想吗？”

沉思了一会儿，苏念念很是笃定地给出一个回答。

“我想学雕塑。”

“雕塑？挺好的，你画画这么有天分，学雕塑肯定很容易，那就先去试试吧，不管你想做什么，姑姑都支持你。”

看着姑姑满眼的温柔，在父母离世多年之后，苏念念终于又感受到了亲人的温暖。

她鼻腔一酸，坚定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小雨看见她要哭了，连忙拿起一旁的相册递过来。

“妈妈，这上面的人是你吗？你那时候几岁啊？”

这次出国，苏念念把从小到大所有照片都带了过来。

看见这些泛黄的老照片，苏红雪心中颇多感慨，对着照片和两个最亲的家人说起了很多往事。

相册一张张翻过去，等到了苏红雪十一岁时，只剩下薄薄几张，还大多是学校拍的证件照。

天真无邪的小雨看了两眼，突然问了一个很突兀的话题。

“姐姐，为什么后面这些照片，只有你一个人呀？”

姑侄俩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苏红雪岔开了话题。

“是啊，念念，怎么都是你的单人照，你小叔不是天天陪着你玩吗？一张照片都没拍吗？”

拍了，拍了很多很多，不过都被她丢了。

苏念念心里想着，面上却露出来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小叔说我来了新西兰，以后见不到了，就让我把照片都留给他。”

不知道为什么，透过苏念念的表情，苏红雪看见了霍行舟的身影。

他们俩为了移民这件事闹得很不愉快吗？

怎么感觉都怪怪的？

苏红雪免不了起了一丝疑心，多问了一嘴。

“你小叔婚结了吗？”

“国内的话，应该是明天吧。”

明天结婚？

那他今天跑到新西兰来干什么？婚不结了吗？

苏红雪当场愣住。

她想问个清楚，又怕问到什么隐私，便没有再问，带着小雨回了房间。